again,泉你能不能干点吃饭之外的事!
是非常可爱的网友闺蜜情(自夸
贽也非常可爱……希望有写出来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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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氿最近过于沉迷手机。
从杀戮日回来之后,他就一反常态的爱上了手机,时常拍照(主要是食物,活像个时刻准备更新SNS的女高中生),更常打字,最重要的是——总是带着笑容。
柳四氿的注意力有限,他总带着些晕眩似的,像走了神的背景演员,勉强跟上社会的节奏。渡边贽是他少有的会全神贯注的对象——其余的对象只不过就是做饭和写诗。他是多简单的一个人,像那种无论丈夫如何出轨也不懂得生闷气和自我开解之外反应的古典女人,想不到自己可以离开,或者以彼之道还诸彼身。柳四氿软弱而倔强的用自己的方式生活,亲身演示非暴力不合作:绝不反抗,也绝不悔改。活像个苦情剧的女主角,无论生活打了她多少个巴掌都继续笑脸相迎,令人厌烦。
此处的生活,大多指柳四氿那冷淡的异国男友,渡边贽。中年男人那总带着些困惑似的微笑大多朝着他绽放,却很少得到他的回应。即使如此,渡边贽似乎也从未怀疑过自己会失去这个恋人——毕竟他年轻英俊,事业有成。从任何层面上来看,如果这段关系中有一方将要抛弃另一方,任何人都会觉得会是渡边终于要抛弃柳四氿。
事实上,柳四氿的确总是慌张。他的人生——尽管不能说是无趣,但渡边贽的确是他最大的幸福。他爱这个年轻人,甚于自己的生命。仅仅是存在于渡边贽的身边就让他有动力每天早上起床,再从工作地点爬回家。而对方甚至很少说爱这个字,如果不是根本没有说过的话。
在这样的前提下,柳四氿竟然是先和别人聊天的那个。
夏川泉对自己的影响一无所知。擅自参与大型危险活动,受了伤,毁坏了房子和家具的高中生正在被奶奶禁足(八百万神明保佑她还没有发现门柱上留下了来自人类的血迹)。好在曾更加波澜壮阔的时代的老人并不在乎她的孙子有没有杀人,她只是将少年所有的弓箭——包括他亲手制作、显然违法的金属弩——全都锁进她的橱柜里,只给他留下日常练习用的橡皮带。
此外,作为惩罚,夏川在春假结束前得学会做饭——奶奶忙着安抚社区里其他的老人,整天走街串巷的拜访那些失去了财产、健康乃至于亲人的人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家还有个不会做饭零花钱也有限的青春期小男孩。
不得不说,交友广阔的确是一种优势。夏川泉不幸的没有很多朋友,但幸运的是,他拥有的少数几个朋友中,恰巧有一个人会做饭,而且乐于提供帮助。
于是柳四氿每天用翻译器教一个远隔海外的高中生做饭,从油盐酱醋到洋葱土豆。夏川泉是个非常听话的学徒,但他的经验和知识都完全不及格。柳四氿第一次教他的是醋溜土豆丝,两个小时后夏川回信——一盘用小刀精心切出的,大小粗细不均的土豆丝的照片。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太久甚至有些发黑了。他惊愕的问夏川为什么不用刮丝板,还特地找了一张照片以防翻译器认不出这个太过日常的家务用具。
而夏川把他的指示截图下来回给他,将切丝这个词圈起,有些疑惑:”这里说要切成丝,用那个板子也可以吗?“
过了一会,他又问:”但是这样也可以吃吧?“
”我饿了。“
柳四氿于是有一种微妙的愧疚感,像为自己打开罐头后才注意到脚边叼着食盆的小狗。他很快回复:”用刮丝板比较简单快捷,但自己切也可以。切好后可以泡在水里,这样就不会变黑。“
又过了一会,夏川发给他第二张图片:”糊了。“
土豆丝们在锅里糊成一团,白醋也无法拯救它们焦黑的外观。青椒哀伤的趴在它朋友的焦尸上,一小堆盐沉默着不肯融化,和小葱一同旁观这场灾难。
柳四氿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悲伤的菜了。
好在夏川泉还有速食品,柳四氿于是和他约好晚饭时再教他一次,并告诉他应该如何清理厨房(如果他把这团焦炭扔错了垃圾桶或者在锅上留下脏兮兮的痕迹,夏川奶奶会把他做成中式回锅肉)。他在努力将食谱书写成最容易被翻译的样式,手指笨拙的在小小的屏幕上运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微笑。
公平地说,柳四氿看待教年轻人做饭就像是下班路上固定投喂小猫,是一件有趣的调剂,能够帮助他人也令他神清气爽。书写食谱意外的放松,从头梳理自己的厨艺更是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像考试前一边整理知识点,一边再度确认自己的确成绩优秀。更何况,贽不说话时,他总要有一点事做。
但这奇异的跨国教学持续得并不久。夏川的体力、控制力和时间感都不错,技术要求对他来说和固定锻炼也没有什么区别——夏川总是没办法控制好火力,于是干脆将锅举在半空中来煮牛奶。在柳四氿表示无法相信后,出于某种男高中生的奇怪自尊心,他相当认真的拍了视频作为证明,然后整个上午都因为喝了双份的早餐奶而止不住的反胃。
柳四氿为此认真的思考了要不要为了能够稳定持续的颠锅而去健身。
在总结了如何配菜之后,柳四氿能教给他的就只剩下一堆小窍门。他断断续续地,在做饭时想起来就随手发过去。夏川偶尔回敬给他和食的食谱(尽管柳四氿不觉得方形厚蛋烧的食谱对自己有什么实际意义,他又没有那种特制的方形小煎锅),偶尔是特别成功菜肴的特写,那种饥饿的男高中生才会做出来的,让任何超过 20 岁的人都感到震撼的饭量和搭配。
有一次他炖了明显是集训时学来的咖喱,他忘记了调整菜量,于是就那么硬吃了三四天,并表示第三天的咖喱比第二天的更好吃。还有一次是整锅的红烧肉——仅仅是图片就让柳四氿被腻得有点吃不下饭,但夏川显然能够仅用它们当配菜吃下三大盘白饭,因为他专注于红烧肉的火候而没来得及做其他的配菜。有几次是肉酱意面,因为超市正在打折。后来是连续好几天的素面,那是因为他从储藏室里翻出了新年时奶奶收到的素面礼盒。
夏川就这么挣扎着活过了春假和小半个学期,直到大赛前的集训才勉强被原谅。柳四氿这场突然的网友情谊也骤然疏远下来——夏川倒并不是在卸磨杀驴,只是像任何一个运动社团的主力一样全心全意的投入了训练,偶尔给柳四氿发来的照片大多是集训餐,或者活像是从运动题材漫画里跳出来似的午夜的热乎肉包,以及奶奶的菜谱。柳四氿回以周末的大餐,路边小猫啃火腿肠还不忘哈人的凶狠眼神,中式菜市场的混乱和人情味。偶尔是贽的画——柳四氿总想炫耀自己男友的无限优秀,而泉是他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无论被他怎么骚扰也不会生气的人……尽管他也很少回复。
五月的某个周末,柳四氿前所未有的做了一桌和食,带着和渡边贽童年记忆格格不入的温暖。柳四氿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不仅教会了夏川如何像个合格的穷苦上班族一样用最低的价格把自己喂到能够坚持工作,也从夏川奶奶那里学到了她曾经掌勺工人食堂所积累的食谱。
渡边贽平静的尝了一口,回答柳四氿期待的眼神:“中国的酱油和日本的酱油味道其实不一样。”
柳四氿尴尬的坐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脱围裙。他习惯了俭省,于是食谱中能用家中存货替代的原料他都没有买,做出来的味道当然似是而非。
“那,下次……要再做吗?”他有些尴尬的小声问,觉得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渡边贽又吃了一口,他似乎并不在意味道的区别,米饭、味增汤和鱼类的搭配让他无意识的变回了日式用餐礼仪,一手托着碗认真吃着,那样子甚至有点像某种日式调味料广告里对某种特殊配方酱油过度痴迷的角色。
“你想做也可以,多做会进步的。”他说着,又伸出筷子:“你就是为了准备这个吗?”
他的脸让这整个场景看上去像某种质感独特的日剧。
柳四氿有些低落的点头,品尝自己第一次尝试的和食。中华酱油比日式酱油咸,他炖得略久了些,也没有最新鲜的食材,所以鱼肉的腥味在凉下来之后便有些明显。他将一小块鱼肉含进嘴里,甚至没有意识到渡边几乎是头一次追问他什么问题,便乖乖回答:“我以为贽可能会更喜欢这样的饭菜……”
渡边贽的眉毛舒展开来,筷子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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