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重构时代
一日 cp 活动,但不仅很多日还完全没有 cp 要素。
111是别人的oc。
克维尔是用传统的方式养大的孩子,传统的表现之一便是规矩很多。克维尔很认真地守规矩,贴心地提醒他人也遵守,但从不强制,其中的一大原因是定下规矩的父亲早已离开,不在已知的任何地方,而自己的义眼也坏了。
有些规矩很简单,有些规矩很复杂,有些规矩很晦涩。
还有一些,你会认为自己永远也用不上它们。
比如:有任何身高超过一百九十,且最好为一百九十六厘米的人类男性在街边向你推销自己时,付钱。
这一带是难得的聚居区,可以看得出来,非常难得,那么多人都努力地想要稳定下来,所取得的成就就是这样的街道,或者疑似街道的什么布置。似乎曾有一个手工课回回倒数、热情远高过能力的巨人从世界各地拆毁了一万套房屋,然后将它们的残骸堆砌在附近,其中的一些恰好可以住人,这就是这里的全部风貌了。克维尔不打算过多停留。她从北方回来,到这里也不算离北方太远。天气很冷,她只想住几天就继续南下。
直到一个男人站在近似路边的某个位置上,对着匆匆经过的她掀开从帽檐上垂下的流苏纸。在那之前,克维尔注意到纸上似乎画着类似眼珠的涂鸦。
“小妹妹要不要买我,一百块就可以噢。”
克维尔缓缓抬头,看到一个优美的下巴;她恢复平视,发现自己只能看到对方的胸,并且看到的东西稍微有点令她自惭形秽;最后她打量了一会其他部分,高个子男人戴着两只不同的手套,看来它们正在分别遭受永恒孤独的痛苦命运。
三只义眼浮现在左脸上,她忍不住眨了眨所有的眼睛,随后掏出钱包。
“好啊。”
除了父亲的规矩,大概也是因为那个下巴实在太优美了吧。
111 努力不要撞在门框上,困难度很高。因为他很快发现,对他而言,挺胸抬头和不撞上房顶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间屋子里同时实现。就在今天早些时候,迫于最后几块钱也滑入赌场老板的口袋,111 开始认真考虑鸭子或被富婆包养是否是一种更为理想的职业规划。但由于他不能明确自己客户的具体外貌,111 决定向他遇到的每个人搭话,若有不从便敲烂对方的脑壳。
想吃西瓜。
再次撞到头后,111 失望地坐下来。他第一个询问的人就掏钱了,但很显然,对方的处境更接近富婆的某种反义词,好不容易才凑齐了 100 块,稀里哗啦地倒在他的手上,并且在那之后扭头就走,直到家门口才好像第一次看见他。
“这是我的家,不是你住的地方。” 她说,然后看到了门上的第二把锁。这地方有些人干这个,在门上装上多余的锁。想继续令关闭的门履行它的另一职责:打开,就需要请他们过来。不一定得花钱,但一定需要一些卑躬屈膝,可能还有很多殴打和嘲笑。某种下马威。
再多点娱乐也不错,111 袖手旁观。但她只是盯了一会锁,义眼转动,发出很轻微的机械声。然后她伸手,像捏开一块豆腐那样捏开了锁,走进去拉开窗子。
“进来呀。” 她第二次说。
有好一会 111 都很想掐死她。
克维尔很高兴,父亲的规矩从不出错。她付了钱的男人住下来,并且开始做饭。第一天克维尔准备食物给他,他吃了一口,说:“噢噢,真棒!好难吃哦!”但克维尔认为自己的厨艺怎么说也过了 “能吃” 的那条线,尽管仅止于此,却比父亲的一些食物要好。
克维尔什么都吃,唯独讨厌生肉。
所以说做熟就好了,男人的手艺却远超于此,能令贫瘠的食材与勉强有点的调料绽放中间过程多少加了点魔法的光彩。唯一的问题只有他不事生产,时不时就会跟克维尔要钱,数目相当夸张。克维尔问清楚他要买什么,只比需要的多给一点,再多她就会说:“没有了。” 男人盯着她,说盯着或许不恰当,他仅仅是将画着涂鸦的纸朝向她。然后他掀开纸,闭着眼睛,像咧开塑料壳似的咧开嘴:“帮你介绍去海里打捞金枪鱼的工作怎么样?很赚钱噢?”
克维尔想了一会,回答他:“海离这里很远,就算很赚也是不方便的工作,而且金枪鱼可能已经灭绝了。”
男人放下流苏纸,克维尔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是是,太棒了。”
几天后,克维尔在路上遇到不认识的人。他们一定要站在克维尔需要经过的地方,这令她十分困扰。“小妹妹,” 他们说,“借了钱总不能不还吧?” 克维尔试着回忆,但对此事毫无印象,接着又发现,三人索要的金额同利息都高得惊人,这是高利贷。
克维尔在脑中搜寻父亲的规矩,得到如下两条:
自己买下的东西要好好珍惜。
有人索求他不应得之物时,理应惩罚。
克维尔认为高利贷适用于第二条。她摆好架势,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已经在胸口中过一拳。确定确实已经没有人能爬起来后,她转身回家,男人正忙着用撬棍把自己的手钉在墙上。
克维尔看着,没有熟悉的血腥味。
“我想吃肉。” 她走进去坐在勉强还能提供一点置物功能的矮桌前,这玩意当铺不收。“白水煮的,要煮很透,但不要调味。”
男人从墙上拔下自己的手,起身做饭去了。片刻后,他端出一盘什么,以一种 “既然我都做了,你应该吃得盘子都舔干净” 的气势放下。
调味非常重,但克维尔一点都没剩。
让 111 住进家里的那个女人非常糟糕,虽然还算不上最糟,却已足以同其中的一些相媲美。偶尔 111 会思考自己当初同她搭话是否近似于一种临时性失心疯,但由于他一直处于与此相似的精神状态中,此事不了了之。
截至目前为止他们还算相安无事,但 111 时常感到他的撬棍正在呼唤自己。
阻止他真正拿起它的仅有两点,其中之一便在于 111 鄙夷英雄,无视正义,自出生起就决定不学会公理的写法,从根本上热爱恃强凌弱,绝不打可能还手之人,已经立此为人生美学。然而自从他开始以对方的名义赌博与租借高利贷,那女人便会时不时带着湿漉漉的手套回来,甚至在吃饭时向他感慨手套作为发明的优良之处,譬如避免碎石或血迹嵌入指甲缝,等等。对此 111 回应:“噢噢,这么好!” 扭头拨弄地板上的毛刺。不久他发现当地的高利贷服务从业者正在逐步减少,赌场似乎也消失了一两个,无论原因为何,111 当即深刻决定绝不要同对方战斗,如果一定要打,那就喊 777 来打。
第二点要更好一理解一些,女人有求必应,尽管应得不多。比如他说要有床,最大最软的那种,第二天他有了床,很小,很硬,和地板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它有腿,其中三条都经常吱嘎作响,唱得比地板好听点。而女人依旧睡在地上。
一般人到此多少会生出点愧疚来,但非常遗憾,111 是个混蛋,任何一头以人类为主食的巨魔都比他更有良心。如果收留者再有点钱,至少存在些积蓄,111 一定已经开始谋划意外,其中的一些大概早就发生了。但她只比最穷的人富有一点点,带回来的钱刚好足够花销,日日如此。与她共处一室是个比流落街头更好的选项,只是不能确定是否比做鸭子或被富婆包养更明智,毕竟他还没做过。
111 倒是给她介绍过黑帮打手的工作,开始很顺利,她拿回来的钱多多了,但很快雇佣方找到 111,说:“呃,你知道吗?她有点恶心,那个,她义眼你看到过吧?” 但 111 确信绝不仅仅因为那个。与他同居的女人完美地符合一些热爱助人为乐者所拥戴的正义之士形象,同时无害且顺从。但即便在地狱下面再打一层把她丢进去,第二天她好像也会带着洗掉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衣服回来,毫不介意地继续原本的生活。这就实在有点过分了。
一天晚上,111 缩在床的角落,紧贴着墙,一边握着撬棍一边思考这些,与此同时还要被异能的副作用与破坏欲折磨得火烧火燎,而地板上的女人却深陷梦乡,111 比任何时刻都想要敲碎她的脑壳。然后他真的摸下床,举起撬棍时,两只眼睛连同三只义眼一起睁开,在黑暗中盯着他,其中或许不曾包含任何情绪。
111 停在原地。看了一会,对方说:“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 好像还觉得不够清楚似的,她继续道:“所以不要在屋里挥舞撬棍。如果你一定要用,要注意别打坏家具。”
她可能还说了很多,比如家具本来就不多,打坏要买,门窗墙壁破了也要赔,破太厉害了不能住的话还要再找新屋子,很贵,她没有钱,如此等等,说到最后 111 频频点头,只希望她赶紧闭嘴,终于她息了声,说了句 “晚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111 重新躺下,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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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企时用作审核写的,很随意,有跟正篇不符的情况。
“我异能的名称?”
向她问出问题后,克维尔难得收起笑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还是闲不住似的晃来晃去,将头发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过了一会,她望过来,好像刚刚在大海正中发现船底烂了一个洞的旱鸭子独航者,绝望又无措。
“……没有取。”
朋友就是在此时踏入茶水区的。“哦豁, ”他发出夸张的怪声,还吹了声口哨,“你在这干嘛呢?欺负我们的好狗狗?
我挺想阻止他别随便把别人叫成狗,克维尔却已经笑了出声:“我是好狗狗!“瞬间精神百倍,将那杯奢侈地加了许多糖和奶的咖啡举到他面前,并顺从地被摸了摸头发。不得不说,那眯起眼睛享受的样子确实很像我以前养过的长毛狗。
克维尔又去倒了一杯牛奶,给我泡上了不知从哪弄来的苦荞茶。熟悉的人她似乎都会记住喜好,但有些东西我记得从没跟她说过。这个我也问过她,她点点头,好像我的话是什么夸奖似的,笑眯眯地说: “因为你身上有和那些种子一样的味道。 ”连鼻子也跟狗似的,是异能者的感官加强吗?我不太懂。
朋友听说这件事后还悄悄跟我说,如果不是她没什么恶意的话,这事还挺恶心的。我不太想跟他说这个,就没有再继续了。
“所以你居然还没给异能取名?”我们坐下后我说清了原委,朋友连咖啡都不喝了,颇有戏剧心地拍了桌子。“那不是发现自己有能力后当天就应该熬夜做的事情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三岁小孩一样。”
“什么啊!你不也觉得那是个很厉害读起来也很棒的名字嘛!”朋友接连发出怪音,“话说回来,克维尔的能不就像啤酒起子一样吗?虽然是需要冷却的起子,搞笑死了,你能想像我要开啤酒的时候,起子突然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十分钟只能开三瓶哦这种话吗?”
“喂!”
“就那个!”
我是真觉得有点过分了,可刚刚还一直埋头牛奶中的克维尔此时竟目光灼灼。
“就那个!”她高高兴兴地重复了一遍,“啤酒起子——”
她拉长音念了一遍,笑了:“我喜欢。”
朋友看向我的时候,我意识到,他好像是故意想要惹怒她的。
你也觉得她有点恶心吧?他的眼神似乎是这么说的,这样讲都不生气啊。
苦荞茶的香气飘散开来,我对此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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