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插画有字数限制,只能分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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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天气晴朗;月光明亮,将天幕映照无遗,少有的云絮聚成灰黑色的团块,在那暗蓝的海下蠕动着前行;远方的杉木投下朦胧阴影,虽说星光黯淡,不过晴朗冬夜那份带着静谧的寒意也算得上是某种享受……
起弓,搭箭——
“这样美好的夜晚,最适合清算……”
正满脸挑剔的血族突然滞住动作,丢下怀中的月鼠就地翻滚——
“……果然,还是让他发现了啊。”
伊莱法缇放下仍瞄准着那个方向的长弓,闭上眼轻抚过心口。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小伊莱?”
几只月鼠自栅栏背后蹿出,倏忽之间便失却了踪影。他睫羽垂落,异色的眼眸悄然闪动,似是思恋,似是憎恶。最终,他开了口,却只是说:
“以血还血。”
“就凭这些低劣的血,也想和我做交易?”
他那……血缘上的生父——斯凯茵.塞拉墨狄斯,一如既往地沾染着如腐木一般的傲慢,但他注定得不到誓约的馈赠,用纵情声色一词形容于他,也得道一声委婉。他的视线在伊莱法缇的面容上打量了几圈,最终却落在心口。一抹难称矜持的微笑自他的唇角缓缓绽开。
“嘛……大不了买几只还回来。”
“抱歉……月鼠从不外售。”
伊莱法缇紧抿着唇,似是极力隐藏着某些即将冲破他的眼眸乃至于胸膛的情绪。第二发箭矢搭上弓弦,直指向对面血族的头颅。
“想打架?”
斯凯茵露出了个有些好笑的表情,拍打衣袍拂去先前沾染的月鼠绒毛。在伊莱法缇拉弓的那刹便率先蹬步冲向对方,压低身形以掌为刃横劈向子嗣的腹部。
“就算是难吃的饭,吃完了也确实该运动一下。”
“身为您确实承认的后代……您认为我的力量会弱于您多少?”
‘尽管去捕,去捉,去撕扯那月光罢。’
伊莱法缇似乎是在收弓闪躲的瞬间露出了极浅的微笑。
‘你可见那白银眼眸光辉闪耀,洞悉无遗?’
“……随便玩玩的话,可是会死的。”
警告,于银矢刺向胸膛的瞬间落在了斯凯茵的耳畔。
“哈?才没有承认。”
他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哼,扭转手腕扣住了伊莱法缇的左臂,绷紧的肌肉爆发出足以压制猎物的力量,逼迫箭矢一寸寸按向他的腹部,以至于直至划破衣物,触及表皮。
“也是……虽然您给予了真名,但我甚至不记得它有几个音节。”
亮银的锋刃终于彻底地触及肉体,被撕裂的或许并不只是身体的表皮,还有伊莱法缇冷静自持的表象。他的唇角弯起与亲族相似的,嗜血的弧度,优雅中带着几分讽刺。
“……您不会真的认为,我的力量会弱于您这种沉醉酒色的家伙吧?”
“哎呀,听上去被人看不起了呢。”
斯凯茵仿佛未收到丝毫挑衅一般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却在下一秒紧握住伊莱法缇的手臂,重重地将他掀起砸向地面,踏上一脚令人难以起身。
“纵情声色……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哈……这么一看果然没错。”
伊莱法缇可以起身,但他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见他就地翻滚躲开踏步,随即便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任由湿润泥土污损斗篷。血红的眼眸注视着他的亲族,犹如凝视月光,如痴如醉。
“用无所谓的放纵掩饰像玻璃一样精致又易碎的内在……这样的您,真是令人无法拒绝……”
斯凯茵的微笑消失了,听见对方那股自认了解的语气,他的脑门上几乎要暴出青筋。伊莱法缇算准了他不会在泥土地上为这种事和人扭打在一起,有恃无恐盯着对方。
“……自以为是的家伙!冲这点就不可能是我的后代!”
嗜血血族一时语塞,皱着眉抱臂在边上走来走去。
“那就更好了不是吗——?”
伊莱法缇见他暂且忘却了先前的冲突,便用长弓撑着地面起身拍干净斗篷。见对方恼怒模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火上浇油似地补充了。
“不是后代的话……在一起也不用顾及什么了吧?”
“…………你再说一遍?”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沉默良久,斯凯茵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他仅有的一点点理智,试探性地开口。
“我是很认真地在追求您,塞拉先生。”
伊莱法缇微笑着,斯凯茵却不敢肯定他的话语真假……没人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哈??和吃饭只能吃月鼠的家伙?!”
他张了张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驳回了伊莱法缇的请求。
“太穷了……才不要!!”
“穷……?”
伊莱法缇的神情从辨不清真假的微笑慢慢化作真心实意的诧异,他同样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双手抱胸显现出几分不爽。
“不喝人血是为了遵循残月的传统,平时也得找机会改善改善口味……”
“况且真要论财富的话,您有几片领地?几座庄园?实在不行……农场也可以算数。”
“……哎?”
斯凯茵愣住了,他似乎是被这一串咄咄逼人的提问唬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移开视线掩饰一般拨弄头发。
“领地什么的………当,当然有啊!庄园也……农场也……都有啊!”
“那这不是很合适吗?”
熟悉的微笑又一次爬上了伊莱法缇的脸颊,他抱起身旁探出脑袋的一只月鼠,仰头观望了那轮已然行至顶峰的弯月。
“抓紧时间,我亲爱的塞拉先生……您不会想拖到太阳升起才走吧?”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需要去品味。”
“什,什么?”
斯凯茵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困惑,他下意识地走近一步。高树的阴影自脚面攀上膝盖,他的脚步顿住了,仿佛受惊的蟋蟀一般僵立在原地。
“去旅行,我亲爱的。”
“那,那也可以……”
或许是那真心实意的微笑太具有迷惑性,又或许是银白倒影中的血色太过瘆人,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林地阴影之中的,他的子嗣。
伊莱法缇侧立着,看向远方的河流,他说——
“来吧,到黑暗中来。”
他回过头,微笑着向爱人伸出手来——
“走吧,到黑暗中去。”
附——冬装介绍
【异教徒】
有的人激进叛逆,有的人固执己见。
开创,还是等待?答案近在眼前。
“为了科雷塔,为了那些正陷于苦痛之中的人民……”
“——来吧,残月从不畏惧挑战。”
+展开
本篇为序章——假面舞会的第一篇,大概算是一次命中注定的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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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歌颂苦难
苦难就是苦难
不是世间的任何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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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之夜,群星黯然,亘古不变。
若能见那圆月繁星交相辉映,又会是怎样的一幅盛景。
耀银澄月播撒下恩泽的幽白冷光,各色星辰点缀于那透亮的暗色苍空,灰云行至天际,又在这光辉下剥离开来;雾气沉眠,仿佛一个个铸成而又溶解了的文字。
此刻,入夜。
在这银白百合盛放的秋夜,一副假面,模糊了血族与人类的界限。
伊莱不会是最后一个到来的血族,却也一定不是第一个。
至少,那只先他而来,全身都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大蓝闪蝶……绝对是一名血族。
看看那光华流转的翅膀……飞旋,起舞,即便是被一针穿胸,永远地钉在盒中——只要保存得当,那对翅膀也将一直,一直地闪耀下去……
伊莱法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仿佛循着那从未存在过的鳞粉轻轻摩挲,眼见着水花般的屑末落入无形,在他们之间勾勒出一根鲜红色的锁链……
是你……
刹那间,血流加速,心口钝痛,骨骼在那一刻似乎也咔嚓作响,生长出无数不应在此的鳞皮与倒刺。
是你……
猩红的眼瞳早已盯紧了猎物。
“这是,想要共舞一曲的意思?”
四目相对,伊莱恍然间意识到,他似乎将手臂举起太久,以致被那人误认作某种邀请。
一个如月光般沁凉的亲吻落在他的手背,温和地,轻柔地渗透进血脉……美好得令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斯凯茵……我亲爱的……”
那个名字,那个称呼,被他在唇齿间细细咀嚼到几乎揉碎了,终究还是随叹息呼出,几不可闻。
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或许这样的和平相处只有今晚,在他未能认清我身份的时候才能存在吧……我没理由向他诉说真相。’
蓝蝶飞旋于月光之下,星河也要伴着他的舞步,跃动着,依恋着,随旋律投下璀璨光斑。
当已死之躯经历浸制与干燥,终会有一双手将它取下钉板放入匣中,随之一同封闭的想必还有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
“Morpho menelaus.”
玻璃与蜡封昭示着这只可怜的生灵再不能扇动它的翅膀,随后烛火与光阴将在它的翼上永恒地流转,正如此夜舞步所叙述的那样——随乐音踏过的是他们曾行过的沃土与磐石,是四季,是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爱欲与渴望。
这应是蝴蝶的第二次死亡……在它出生之前,在它仍是茧蛹时,它便死过一次。
制成标本的蝴蝶永不再动,但伊莱法缇并非如此——他的骨骼仍在咔嚓作响,仿佛一只喰骨噬肉,要从他体内挣脱的成虫。
为这形体不至于就此溃散,覆皮也需时刻生长……他知晓自己的大限在此,他早已被封在爱意与傲慢织就的匣与茧中,在他异化为某些非他之物前,他需将自己亲手终结。
永生症。
他终究还是摆脱不掉那与生俱来的宿疾,正如他无法忘却生命之末,诞生自血脉的永恒羁绊,窒息裹挟着困顿,如同木匣与长钉。
伊莱悄悄握紧了舞伴的手掌,二者的身躯贴得极近。
透过面具微小的窥孔,在极偶然的某些瞬间,他也会与斯凯茵对视一瞬——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比他记得的还要湛蓝……
那一刻心头涌动着的,那伊莱法缇早已遗忘的温度,鲜活仿佛那早已作古的器官仍在跳动。
他再按捺不住他的内心,汹涌的情感迫使着他张口——
“我……”
伊莱久违地踏错了一拍,顺着舞伴的补救力道掩饰性地弯下腰去。未尽的话语随着夜风悄然飘散,他自下而上注视着斯凯茵的神情,四目相对,愉悦而又轻快。
他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传说蝴蝶象征着灵魂,已死者的灵魂将化为蝴蝶归于冥土……那么永生于人间的灵魂呢?
他的蝴蝶,他所爱的那人是如此自由,没有什么匣子或棺材能将他困在其中。
伊莱法缇的骨骼仍在隐隐作痛,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宿疾,永不止歇的生长,是仅有鲜血能够暂且抑制的腐坏与悲痛。
但这足以让他放弃如今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吗?当然不。
“我爱您。”
如今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说出这句话了,毕竟有什么可以阻碍两个已死的自由灵魂相互吸引呢?
他们的步伐轻松而又愉快,从某个瞬间开始仿佛合而为一。鼓点的振响,舞步的跃动无一不诉说着一曲对爱与新生的礼赞。
月光啊,敬请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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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向时间妥协
永恒是一个圈套
正因生存在于其与终末的斗争性
只有新生能够战胜死亡!
+展开
大概算是伊莱法缇对供血者的复杂感情的某种表达……
假装这人没那么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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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敲击屋檐,如雷云般翻涌滚动着的声浪。
无处可归,只得在夜深人静时才狼狈卸甲,挥舞这羽笔曳下这零星絮语,算是活过的痕迹。
要开启一个故事,便首先写下一句话语——
像是某处平地而起的剧院,早在剧目上映之前,一砖一瓦便已浸满了诗与歌的震响。
金色灯光,揭开黑夜的厚重帷幕。演员盛装已像焰火那般绽放,过后只剩那无心的偶人,被风放逐的余烬,在此默剧,独舞。
作家笔迹未停,若饥饿实在难忍,便磕开枚鸡蛋,待到温热蛋液滑入食道,舌尖仿佛仍跳跃着生命的脉搏。追溯墨迹逆流向胸腔,流向那曾于此,现于此,而后也将于此的声响。
侍女端上石榴,结满了籽,颗颗蘸着金红华光,熟得像是名贵的鸽血红。稍有不慎,那红血便从指缝淌落。到了地面尚不肯停歇,还要一路向下……
直到那侍女手捧心脏,直到那红血淌入冥河……
在此之前,它将跳动,永不停歇地泵送活力,激情与渴望。
猎人拉开弓弦,瞄准他的脊髓。一声响过,爱与死便共同降临人间。
从那之后,所能感知到的一切都裹挟那人痕迹,这份联系想必存于血脉,甚至超越血脉——
即便忘记了肉欲,依旧渴求拥抱。
即便没有了食欲,依旧眷恋气味。
即便无法看见,无法听见……他依旧如灯塔,引我永不迷失。
暗红石榴,终究落入胸膛。红血流淌,诉说活力,激情与渴望。
永不停歇。
十二枚鲜红的石榴籽,即是诺言
在人间的一年,我需爱他十二个月。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展开
进行一些敏感内容的删减……希望不会被屏()
这是伊莱法缇所见的又一个新月之夜,星空依旧无休无止地转动着。羽笔笔尖扫过猩红的血泊,一份措辞暧昧,署名严谨的月函就此落成。
那位橡木色长发的贵族再一次割开手腕,将鲜血洒落进暗红的蜡,目睹着它们融为一体,再不分彼此。带着血味的蜡滴被印上了那即将失落的家徽,他用丝巾擦去残留的血渍,平滑的伤痕早在不知不觉间消隐无踪。
天穹仍在转动,黄铜钟表那从未停止的滴答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大限将至。
这会是一场严酷的狩猎,而伊莱法缇将亲自扮演诱饵。
猎物已经物色完成——那位来者不拒,纵情声色的嗜血血族,在他先前刻意的暗示之下表现出了贪欢的意愿,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用自己的血液撰写了一份月函,由管家代为转交,邀请对方于庄园的观星台密会。
伊莱法缇凝视着座钟的表盘,星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阴影。这里既是庄园的观星台,也是仅属于他的卧室。高塔的窗子已经为他的幽会者向外开启,他深深地吸气,平复住那颗跳动得激烈的心脏,随后来到窗边,将他心仪的猎物迎入屋内。
“您果然来了。”
仿佛期待心上人到访的怀春少女,伊莱法缇的微笑欣然而又甜蜜。他急匆匆地走到床边,为钟表上了发条,又邀请着对方来到大望远镜跟前,和他一道观赏星空。
血族看上去有些急切,殊不知伊莱法缇比他更加焦急。但他必须表现足贵族的矜持,以免对方升起疑心。
他可以在天文望远镜前悄悄抚摸对方冰凉的手指,可以在星座被云雾遮盖的片刻邀他共饮,可以在吹熄蜡烛后的短暂黑暗中亲吻对方的脸颊,但决不可以急切地拉着他上床。
“咔哒……咔哒。”
分针与秒针又一次重合,悄然响过最后一声,钟表的发条自然弹起。伊莱法缇似是毫无察觉地解下披肩,对着血族露出微笑,朦胧新月透过穹顶,悬在床铺的正上方。
无需言语,早已急不可耐的血族欣然应约……他们拥抱,亲吻,随后双双倒在床上。伊莱法缇灵巧地解开对方衣物,将它丢在一边,他自己的领巾也被扯下,属于对方的獠牙嵌入脖颈,肆意地掠取着他先前允诺的食粮——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悬挂于穹顶的星体开启了一条缝隙,其中的圣水随之滴落,触碰到血族不设防的后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但伊莱法缇也收紧了手臂。
“医生!”
钟表归零时,早有准备的医生便已在门外待命。一支装着圣水的针筒被他插入血族的脊柱,彻彻底底麻痹住他的行动。
伊莱法缇仍被压制着,血族牢牢握紧了他一侧手腕,尖牙也依旧嵌在他的颈中,令他暂且无法动弹,因此,他便示意着医生拿来仪器,割开他们的手臂进行换血。
导管的针头插进了伊莱法缇的血管,泵送的轻响犹如潮水的嗡鸣,仍带着凉意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洗去疫病的躁动,弥补生来的缺陷。而他原来的血液仍在流淌,如同一只满溢的金杯——温热的血流顺着血族的獠牙雀跃奔涌,为他的新生献上最后的鼓动。
他的心脏激烈地搏动着,属于人类的血自伤口汩汩涌出,然而被麻痹的血族却难以吞咽……逐渐失温的血自他的口中溢出,顺着伊莱法缇的侧颈流淌滴落,在被单上渗开大片不规则的暗色红染。
抛却令他头晕目眩,新生令他心醉神迷。傲慢的贵族挥退了医生,反客为主地将血族压制在身下,继续先前未尽的欢愉之宴。
新生的尖爪首先割裂的是血族仅剩的衣物,随后是束缚着自身的阻隔。他的右手与他的左手紧紧扣合,血液随着心脏的鸣响与时钟的震颤不断传递。颈上的破口还未愈合,随着齿痕溢出的血被他随意地抹了一把,猩甜气味令他情不自禁地低声喟叹,却毫无要放过对方的意思故意挑逗,又在对方表现出痴迷之时故意用指甲挑开那隐秘之处按压玩弄,乐此不疲地令对方在欲望与屈辱之间辗转。
但伊莱法缇的耐心着实有限,尤其是血族的身体似乎因为麻痹绷得过紧,丝毫没有准备接受他的意思。他毫无征兆地用力捏了一把,引来一阵细微的抽搐,然而不等血族尝试用眼神表达愤怒,他便转而钳制住对方的腰身……
未做好准备便强行开拓的艰涩感显然无法令伊莱法缇感到满意,但很显然,他是个善于满足自己欲望的家伙。血族的身体柔嫩而紧实,几乎无需发挥多少力气便能将其撕裂,他就像是熟成而多汁的甜美果实,只需一点点粗暴行径,鲜红的汁水就会从中流淌,而时间令一切都变得温和而顺畅……
伊莱法缇的血已经流出了四分之一,夜空的冰冷侵袭着他的四肢。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身下的血族,仿佛挽留着那将逝的,属于人类的温度,他每一下都入得更深,越多地引起这具身体的颤抖,那份温热便留的愈久。落在耳畔的低喘是他亲手剥取的战利品,暗红的血沫溅落在床单与二者之间,为贵族的生命画下永不完结的句点。
“予我真名吧……我亲爱的。我知道您可以说话。”
换血的过程在双方的欢愉下悄无声息地走到终点,或许对伊莱法缇来说,这一次的释放来得有些过早,最后一丝余温也随之送入了血族的体内。他的气息已带上了些许死寂的意味,因那疲惫越发显得暧昧而缱绻。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这世上最亲密的恋人。高悬的残月仍旧勾勒着一抹温柔的弧度,而血族却在消逝的温热中闭口不言。
“否则,注入您脊髓的将不再是圣水,而是圣女的尸血。”
伊莱法缇亲昵地贴上了血族的脸颊,为他送上情人的轻柔低语。他的微笑随着身下躯体的颤抖越发甜蜜,仿佛正真切期待着来自恋人的惊喜。
血族用他沙哑的嗓音,咬着牙挤出一个名字。
“感谢您的恩赐……”
伊莱法缇将那名字在口中咀嚼过一遍,拔掉导管状似满意地结束亲昵,扯过被单盖在身上。随即他唤来医生,示意对方将尸血注入血族体内。
“还有……晚安,亲爱的。”
刀刃自天球仪中落下,又悬停在离地半尺的距离,飞溅的血液染红了编入金丝的名贵地毯,人头落地的声音淹没在时钟的滴答声中。
伊莱法缇拔去血族后颈的针筒,顺手扔在医生无头尸首的手旁。等候多时的管家适时地进屋收集从头颅滴落的鲜血,呈上满溢的金杯,随后目不斜视地告退离去。伊莱法缇仍旧微笑着,向稍微恢复了行动能力的血族举杯致意。
“还喜欢这场约会吗,我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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