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关联一下,送兄弟们上春晚,有的兄弟字数不多但礼轻情意重(?
大侦探名冢
序章一·见义勇为应得果报
天色灰黑,乌鸦低回,纷飞的羽毛与夜色融为一体、难舍难分,是这座城市永恒不变的夜景。
而警局的灯总是亮着。
名冢琉斗还没为爱辞职的时候,凡要值班,总得和流山凛皇凑到一组,嘀嘀咕咕有话没话找话说。
今日也是如此。名冢琉斗趴在桌子上,翻着当日的记录本,眼睛只瞅着流山凛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觉得,本市见义勇为而死的人转化为活死人的概率要比一般人要高?”
流山凛皇未料对方会起这个话头,停顿几秒,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确实可惜。”
“嗯?”名冢琉斗颇为不解,“算是可惜吗?可是他们又活了诶。我觉得应该算是‘好人有好报’?”
流山凛皇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望向对方——这个角度看去在高度差的影响下他总是觉得对面瞪圆的眼睛很可爱,于是他含蓄地微笑着,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也许好人本来该上天堂呢?”
名冢琉斗金棕色的眼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个亮晶晶的咖啡糖,那两颗咖啡糖转了转:“那没准是上帝觉得人间还需要这样的人,所以把他们叫回了地面呢?我看记录里的那几个人还活得挺开心的。”
流山凛皇安静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片寂静中,加班加到半夜准备下班的永山白群途径值班室,正巧听到这几句话,目中立时寒芒涌现。他冷声道:“荒谬!”
两人皆惊,回头见是永山白群,便纷纷起身问好。
永山略略点头,神色依旧冷凝,苍蓝的眼眸中暗沉着墨色:“人死就该入土,就不应该有活死人的存在。
——名冢君,你该记得黑石亚希子吧。记录是你去做的。”
名冢琉斗点了点头。
——————
名冢琉斗记得很清楚,那日天色灰朦朦的,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黑色的云朵中跳跃而下,笔直地垂落,跌向地面溅起深色的水花,如同坠入海洋的小小银鱼。
X088年4月1日,愚人节。彼时著名的国家研究院声明还未发表,活死人特殊搜查司迫于形势成立不到一年。W市只有数百起活死人转化案件,人们对活死人的认知仅仅停留于表面,更多人将其视为一种都市传说——各种各样的猜想挤在拥堵的网络里虚实难辨,很多人在当下没有隐私可言的社会里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官方出于各种原因也不愿宣扬,因此传闻播散的速度常迅猛于真实。
对于刚毕业就追随着心上人的步伐一头扎进警局的名冢琉斗而言,巡逻的意义并不大于和暗恋对象在雨天喝上一杯暖洋洋的热巧克力。
但现实总是很难如人意,就比如现在:既没有暗恋对象,也没有热巧克力,只有对讲机、雨衣与巡逻机车陪伴他驶过街头巷尾。
名冢琉斗垂着耳朵,谨慎地行驶在道路上。雨天路滑,他开得很慢,甚至慢的让人感到无聊。对讲机里时不时传来前辈的指令,他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回复一声COPY。
时间在绵延的雨声中愈发漫长。
直到一道锐利的声线携着指令闯进来,将平淡的工作与离奇的都市传说分割:“流山君、名冢君,殡仪馆报警称发生了一起活死人事件,请速至。”
“COPY!”名冢琉斗的耳朵支棱了起来,他稍稍提速,穿过前方的街道又连拐了三个弯,抵达伫立于雨幕中的殡仪馆,跳下车,跑到屋檐下抱臂静待搭档的流山凛皇面前,迫不及待地和对方打招呼道,“凛皇桑!没等很久吧?”
“我也刚到,琉斗君辛苦了。”流山凛皇拂过名冢的肩膀,弹掉对方发尾的一滴水珠,轻轻按在他的肩上,“我们进去罢,工作人员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好!”名冢琉斗应道,昂首阔步走进了殡仪馆庄严肃穆的黑色大门。
沉重的大门后是亮亮堂堂的大厅,白炽灯的光芒洋洋洒洒地从穹顶散射开来,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出一种不要钱似的美感。
在一片明亮的光芒中,右边的柜台里面缩着个毛茸茸戴眼镜的脑袋,脑袋一见来人立刻大叫:“警察先生!!!”,激动得活像在幼儿园受了委屈的小孩终于见到了妈。
左边的凳子上坐着个十七八岁的灰发少年。少年面色苍白,精神状态却比龟缩在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好上不少,见到来人还笑眯眯地挥袖子道:“嗨?警察叔叔好。”
当时也就二十出头的名冢琉斗叹了口气,这身衣服真是谁穿都显老,没想到刚毕业就跨越到叔叔辈去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名冢琉斗很快摈弃杂念,记起本次的任务,他左顾右盼,问道:“所以说报警人请问是这位……柜台里的?”
“实际上有两位,分别是加纳先生和田中先生。”不知不觉间走到柜台前的流山凛皇点点桌面,翻阅起放在一旁的工作记录薄,“田中先生对吧,请不要惊慌,简单说一下情况。”
“嗯!嗯!”缩在柜台里的矮小男人警惕地望着灰发少年,“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这分明是鬼啊!”
流山凛皇保持微笑:“……请从头开始慢慢讲起。”
“啊?”自然而然走到另一边的名冢琉斗诧异地看着与常人没什么区别的灰发少年,仔细地确认了对方在地上的影子,拿出笔记,“不是鬼吧,有影子。那是活死人……?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
“警察叔叔好,我的名字是加纳伊织。”加纳伊织把空荡荡的右手腕插进兜里,姿态配合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加纳伊织……好,年龄?”
“17。你们不会把我抓走做实验吧?”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正义的使者,你没犯事就不会抓你。”
“……好吧。”加纳伊织憋了一会儿,“这个说辞有点土。”
名冢琉斗搔了搔头发,爽朗笑道:“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感觉有没有不那么紧张了?先简单说说怎么回事。”
他说笑着,抽空把加纳伊织的名字输入手机档案库,标注着对方名字的资料几乎立时跳跃了出来:
【加纳伊织,男,17岁,遗体于X88年7时23分在爆米花路第三岔口旁的小巷中被发现,刀伤十三处,右手遗失,死因经法医鉴定系外伤性主动脉破裂死亡。
报案人为X中学生,姓名B,与死者系同一学校学生。经核实,案发当日死者与A(男,17岁)于爆米花路第三岔口旁小巷械斗,同时见义勇为解救了被A胁迫的B,B逃离后因担心再返回案发现场时发现死者身亡。
……】
得嘞,刨除械斗不提还是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局里八成要表彰呢!名冢琉斗在心中对加纳伊织伸出友好之手:“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加纳伊织醒了大概有一小时了,他在殡仪馆工作人员不同寻常的态度与自身足以致死的伤势中已发现了端倪。他缓缓转动着空荡荡的右手腕,语尾飘忽:“我大概是、死了?……嘁,便宜那个狗东西了。”
右手腕很奇怪,神经末端仍在正常的工作着,并不存在的手掌处传递过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可无论大脑对手掌下达怎样的指令,得到的反馈都是一片木然。巨大的失真感膨胀为冉冉升起的热气球,悠悠将加纳伊织吊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说道:“我和人打架,死了。醒来的时候,有位姐姐趴在床边。对,就是放尸体的那张,她可能是被我吓晕了。”
“我还没有搞明白什么情况,总之先起来去找电话报警。不过殡仪馆的路线显然比较复杂,我走到前台还没拿起电话,就被人抢先一步。”
“所以我又报了一遍。”加纳伊织耸肩,“之后就是等警察来了。”
说到这里,另一边暗中竖起耳朵的田中抢声道:“胡说八道!黑石小姐肯定是被这个怪物吃了!我都联系不上她!电话都打不通!”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对面正在问询中,请保持安静。”流山凛皇凝视对方,加重了句末的语气,笔在本子上写得飞快,“疑似失踪人员黑石亚希子,请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加纳伊织偏头,越过名冢琉斗望向田中,灰沉沉的眼瞳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深邃,他蓦然提高音量,低沉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厅内碰撞回响:“我说了没有。”
“别急别急,凡事呢都讲究证据,这个我们调查一下很快就能出结果。”名冢琉斗拍了拍加纳伊织的肩膀,就着田中报出的号码又打了一通,那边响了三声,竟有人接了。
接电话的是位女性,声线沙哑中夹杂一丝颓唐:“喂?谁啊。”
黑石亚希子认定今天是她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本来就连轴转上工了24个小时累的要死,结果好不容易缝到最后一具尸体,眼看着就能下班了,缝着缝着好死不死居然诈尸了。吓得她当场心跳过速魂飞魄散两眼一黑就地昏迷,醒来之后一看,屋里除了她空无一人,活像见了鬼。
她对着空荡荡的金属床琢磨了半秒,当机立断收拾包袱速速回家。
——都累出幻觉了,这还不下班?爱谁干谁干吧老娘不奉陪了。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刚回家坐下吃上口热乎饭,那热腾腾的、散发着迷人香气的料理却没有丝毫味道,吃在嘴里和啃黏糊糊的木头渣子似的,她迟疑地吞咽下去,喉头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强烈反胃感。来不及思考这是为什么,生理本能已经驱使她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细细的米饭尸体和肉类的碎末混合物在灯光下泛出令人作呕的水光。黑石亚希子停顿了半晌,剥开巧克力外的金箔纸,小心地舔了一口,瞬时被酸得皱起眉头。
两次验证的结果已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完了,是绝症。黑石亚希子双目无光,迟缓地摸出手机,无视了上面十几通来自公司的未接来电,惆怅地给自家表弟发了一条短信:我给你留了遗书。
下一秒,来自表弟的电话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简直生怕晚了就赶不上她自杀的步伐似的。
黑石亚希子当然不会自裁。她接起电话,对面发出仓皇无助的凄厉叫声:“姐!你不能死啊!!”
黑石亚希子冷静的声音中难掩疲惫:“是绝症。”
两人同时沉默片刻,黑石亚希子又交代了些身后事,不知不觉间半个钟头悄然消逝。
警察的电话正是此时打来的,黑石亚希子和自称名冢琉斗的警察谈了两句,方知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而是目击到了活死人转化现场。
她应约前往警察局做笔录,经人提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早已死了。
哈,这算什么?怎么就死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她在无辜肇事者的目光中沉默良久,最终面无表情地对两位警察说:“好的,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黑石亚希子忽然又说:“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我能把他缝完吗?”她抬起纤长的手指,直直指向灰发少年。
永山不在,现场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吐出哪怕一个不字,于是黑石亚希子短暂地霸占了法医操作台,在法医“麻醉没有用喔!!!所以我也没有麻醉喔!”的喊声中雷厉风行地把加纳伊织剩下一半没缝的伤口全部缝完了。
吊着加纳伊织的气球被砰砰砰砰无情戳破,他坠向地面,挣扎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足以令人误以为警局发生惊天惨案的惨叫。
名冢琉斗瞅着加纳伊织因疼痛而滑落的假发,心有余悸地在胸前缓缓画起了十字。
幸好加纳君已经不会因为失去头发而着凉了呢,阿门。
在处理加纳伊织案件的几天中,国家研究院声明与W市研究所重要研究发表联袂而至,永山白群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暴雨将至。
原本预定的表彰会永山没有出场,甚至连表彰会的章程在他的坚决反对下都被一应取消了,理由是加纳伊织吓死了人。
警局极力摁下了这件事。
望日会社的嗅觉却比苍蝇灵敏的多。
第二日,姬城楝的演讲伴随着“见义勇为后成为活死人,七色花竟奖励这个数!良心企业,大企担当!”的新闻标题,印在报纸上,翩翩飞舞,飘遍了大街小巷。
媒体是资本的喉舌。
永山白群面色铁青地扔掉了早上的报纸,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
空气沉重,尘埃飞舞,在一片可怕的静默中,唯有附近街头屏幕的声音隔着街道遥遥传来。
“——倘若将人类的呱呱坠地比作第一次出生,那么成为活死人便是第二次。敢问诸君,可有尚未实现的梦想,未曾踏上的旅途?从今日起,各位不必再抱憾而终!人生的昨日之日已是遥远的过去,美好的新生即将到来。诸君,欢迎来到一个崭新的时代!”
X090年,W市通过了《活死人管理法》,姬城楝作为首个自愿转化为活死人的成功案例,成为了亲身见证新时代的第一人。
笼罩在W市上空徘徊不散的乌云终于下起了连绵的雨,而雨过云散之后是阴是晴,尚且犹未可知。
TBC
序章二·昨日之日
名冢琉斗的思绪很快从几年前的记忆中折回,他觉得加纳伊织也很冤枉:“……但那只是个意外,加纳君并不是故意的。”
永山白群严词厉色:“名冢琉斗,过失致死也是杀人!倘若不是加纳伊织变成活死人,黑石亚希子也不必死。”面对共事多年的下属,他语气明显经过了斟酌。
名冢琉斗迟疑:“但是黑石小姐好像对活死人接受蛮良好…………的。”
永山白群的眉毛顿时皱成陡峭的小山。
流山凛皇一手放在兜里,不动声色地插在两人之间,打圆场道:“过失致死罪抵消了表彰,黑石亚希子本人则放弃了追诉,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各方对此未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事情已经过去了。”
刺耳的铃声突兀地在房间内炸开,值班室的座机叮铃铃响个不停,化解了窒息的空气。
永山白群止住话头,远远瞥了电话机一眼,拂袖而去。
名冢琉斗松了口气,急忙朝座机飞去:“哎,司长的脾气还是这样,一提活死人就爆炸。”
他屁股刚上沾椅子,座机的铃声却骤然消失了。
流山凛皇伸手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双手交叉支起下巴,建议道:“他的态度一向明确,相同的话题我觉得其他人会更感兴趣。”
“唉,可不是嘛。主要是也没想到会被他听到。”名冢琉斗暗道倒霉,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娴熟地摁下了回拨。
熟稔的手机铃声在值班室悠扬回荡,流山凛皇略显讶异地抬起眉梢,随即勾起唇角笑说:“被你发现了。”
名冢琉斗摇着尾巴,欢快地重复:“被我发现了!嘿嘿嘿~我就知道凛皇最好了!”
流山凛皇但笑不语。
当然了,就是故意让你发现的。
—————
名冢琉斗第二次和人谈论这个话题,是一个月前。
那天正赶上他记录的第二起见义勇为人士死而复生事件。
名冢琉斗赶到现场的时候,矢岛远方还没活。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面上,浑浊的虹膜映照出不分明的蔚蓝天空。
为了防止死者在表彰会上突然复活,现在警局都要求先停尸24小时才能进行下一个流程,中间的时间主要用于帮尸体复核案情及整理遗容。
名冢琉斗处理这类业务已相当熟练,他记下目击证人连篇废话中的一二三四要点,告诉殡仪馆来的人这位英雄赶紧抬走送黑石小姐那里万一缝慢了人活了继续缝又要听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回答新人的五六七八个问题——当日轮到他带新。
两人处理完了目击者证词,一路来到黑石亚希子的店里——其实到了整理遗容这步警察不用来也没问题,但架不住新入职的同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黑石亚希子店内的装修风格简约朴素,前厅正对门的位置立着柜台,靠近门口的右手边摆放着一套黑白相间的布艺沙发,左边墙角则是一口淡青色的莲纹陶瓷水缸,缸中摇曳着几朵雪白的莲花。
名冢琉斗领着泽城进去后,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一直到底,轻轻扣响了里间的门。
没过几秒钟,门便开了一道缝。黑石亚希子探出半个身子,对来人淡淡颔首,随后将门拉开:“请。”
名冢琉斗简单地进行了相互介绍。黑石亚希子点点头,她将手套重新戴上,站在操作台前,重新投入到专心致志的工作中,致力于将横贯死者前胸的伤疤一针针缝上。
泽城谜之介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横搭在脑门上,四处张望。他活力四射地在周围转来转去:“前辈~前辈~见义勇为在咱们这里是不是挺多的啊?听说还会开表彰会?表彰会是什么样的?”
名冢琉斗抱着胳膊回答:“也没那么多吧,也就两三个。表彰会一般就是买很多花放在灵柩四周,然后找人念表彰词——死人的话可能是司长,活死人的话在剩下的人里抓阄。说起来这次表彰词谁写来着……!”他停顿了半秒,想起什么,突然在泽城迷惑的目光中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在写了吧?在写了吧?——你在写了吧?表彰词!”
“喂、啊、啊哈哈,没问题的!!这次我可不仅仅是抄模板!一定可以写出令头儿满意的表彰词的!”同事信心满满,“噢对了你们回来的时候帮我们买几床毯子,新买的午休床到了!”
在旁边的泽城谜之介惊喜插入:“午休床?是警局福利吗?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名冢琉斗叹息:“不是福利。干我们这一行,都要多注意养生,不要太拼命。要知道不小心猝死变成活死人可是要被踢出警队的!”而且警局每个季度还有雷打不动的体检,想蒙混过关简直难如登天,“所以我们(除了司长)都十分注重睡眠,绝不能因为加班猝死在岗位上。”
同事在手机那边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太残忍了,那就得失业了啊!对了,新人我们也帮你买了奥,欢迎你加入我们警局大家庭!”
泽城谜之介被收买得很快:“诶嘿嘿真的吗~太好了——我最喜欢警局了!”
矢岛远方重新睁开双目之时,上班摸鱼的警察们还没挂电话,在那头聊得热火朝天。
黑石亚希子摘下头巾,正在收拾工具,见到这一幕也仅是摊摊手,礼貌性地说:“恭喜你成为活死人的一员。”
名冢琉斗耳朵尖,听见这话,看了一眼赶紧冲同事喊:“活了!活了!得改表彰模板了!活死人是另一套!”并在对方信誓旦旦打包票的回答中挂断电话,开始酝酿官方套话。
不过泽城谜之介比他抢先一步开口:“这就是活死人转化吗!你好呀矢岛君!恭喜你堂堂复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吗!好神奇!”
“太好啦!你可以亲自参加自己的见义勇为表彰会了!”
名冢琉斗闻言,一时间十分诧异:这人友善得活脱脱是警局中的异类。
连黑石亚希子都忍不住多瞧了泽城一眼。
泽城谜之介浑然不觉,他的呆毛雷达向矢岛远方的呆毛发起响应,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呆毛间传输了些什么信息,只见一脸懵的矢岛远方转瞬间就笑呵呵地挠着后脑勺反问:“真的吗?很隆重吗哎呀也不用那么正式嘛哈哈哈!见义勇为是我应该做的!正义永不缺席!”
两个人相对傻乐,直到黑石亚希子要缝下一具尸体,把人统统赶了出去。
又处理了一些因此产生的琐碎事务后,警察们才去超市买了白毯子回办公室,和同事们欢欢喜喜地盖上崭新的白毯子,整整齐齐排成一列,蒙头大睡——为了避免拿错甚至还在毯子上写了各自的名字。
其结果是差点没被一进门以为被活死人偷家的永山白群及其左膀右臂麻生虎太郎给铐起来。
至于本次见义勇为英雄表彰会——以永山为首的警局敌对派不出意外依旧拒绝出席,相对的,各种流量媒体记者坐满了四分之三的席位。
矢岛远方被欢呼声和赞扬声簇拥着,举起手中亮闪闪的奖牌,在无数闪光灯的照耀下,成为了媒体口中的“明日之星”。
名冢琉斗坐在座位上,看了全场唯一真心实意笑容满面的警局人士泽城谜之介几眼,终于难耐好奇地偷偷问道:“说实话,我总觉得见义勇为的死者转化率要比一般人高……你怎么看他们变成活死人这件事?”
泽城谜之介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好事啦,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呢!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活着才有希望啊!”
“这才是‘好人有好报’嘛!”
TBC
OOC小剧场但实在是插不进去了:
(午休床事件后)同事为平息领导怒火拿出了精挑细选的表彰词。
永山震惊:“还可以。”写作水平居然长进了。
同事:“那当然了,ChatGPT真是好用哇!”
永山:“?”
永山:“你们写的还不如机器?”
同事转移话题:“老大,那个……ChatGPT会员报销……”
永山:“从工资里扣!”
*瞎写,时间线上可能有一些bug,尽量圆了,圆不过的以企划组为准
序章三(上)·今日之始
由于永山白群为首的警局敌对派一直立场坚定,故而名冢琉斗在蒂诗倪游乐园舞台附近看到认真工作的前上司的时候,内心还是非常惊讶的。
名冢琉斗今天来活死人法案颁布三周年庆典,纯粹是为了和流山凛皇约会——对方被安排在游乐园场内便衣巡逻,正好方便他假借帮忙之名和流山黏在一起。
两人会合得非常顺利,名冢琉斗刚看见流山凛皇就像炮弹一样钻进了对方怀里,招呼道:“早上好,今天就让我名冢侦探来帮忙吧!”
流山凛皇揉搓名冢琉斗飞扬的头毛,姿态一本正经:“嗯,那就拜托琉斗了。游乐园场地宽广,侦探你想从哪边开始巡起?”
名冢琉斗嘿嘿一笑,目光狡黠:“我觉得鬼屋好像很有趣。而且还很近。”
被套路了。流山凛皇噙在嘴角的笑容一僵,他语气镇定,临危不乱,笑容优雅:“人可能会很多,没准要排队。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接着十分自然地揽住名冢琉斗的腰,不容置喙地往相反方向走去。
“……还是一如既往对鬼屋感到苦手啊。”名冢琉斗拍拍胸膛,自信骄傲地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流山凛皇委婉拒绝,语气正直:“毕竟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不熟悉场地的话可能第一个项目就花费太多时间。”他继续找补,“巡逻时间有限。”
他紧接着转移话题:“对了你要不要喝点饮料,我去帮你买。”说罢,连忙在对方忍俊不禁的笑容下快步走向对面的摊位处。
名冢琉斗目送对方离去,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鸟巢形状的露天舞台。
银灰的钢筋如枯木的枝桠般向天空旋转伸展,犹如一顶巨大的钢铁王冠。来早的粉丝们成群地扎在舞台前面,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们不断在人群之中游走,给游客们分发五彩的气球与应援棒。
名冢琉斗向前走出几步,望见影影绰绰似乎有个眼熟的人影。再一探头,还没瞧见人竟先听到了人声:“——再不安分一点就把你关进局子,周年庆结束再放出来!”
这冰冷的语气,这令人熟悉的呵斥声,前面定是前上司无疑了。
正想着,名冢琉斗跨前一步,就瞧见永山白群和福神武正在对峙。
永山白群手扶枪套,气势凌冽,仿佛下一秒就要拔枪射击了。而福神武笑眯眯地举着双手后退,嘴里还念叨着:“不要这么激动嘛警察先生,我可是大大滴良民。小心啊可别擦枪走火多危险呐。”
永山白群扫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前下属一眼,未置一词转身离去。
名冢琉斗左看看拍树叶离去的福神记者,右看看永山司长的背影,耐不住好奇心,朝后者追了过去:“司长司长你等等你等等,我可是你以前麾下的得力干将名冢啊,司长——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永山白群只觉得吵闹。记得什么,记得你为了爱情拍在上司桌上的辞呈吗。
TBC
摸不动了先这样吧.jpg
隐藏我来哩
+展开
名冢真是目睹了活死人诞生时社会的种种奇观呢x 这种视角下的描述好有意思!好喜欢!明明是很多可能事实上十分悲伤的事情都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展现了出来,让人看完笑出了声,仔细想想又觉得细思极恐……这样的深度,浅白老师真是太强啦!!!!!
因为企划本身就有很多地狱笑话的地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人细思极恐!!!感觉透过警察这个身份,能接触的活死人会更多,看东西的视角也会发生变化,想的很开心!嘿嘿嘿谢谢毛毛老师——
当维蕾塔手表上的秒针转了整半圈的时候,马特·盖茨比堪堪跑进了队伍里。他棕色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在秒针嘀嗒到四十五的时刻平复了呼吸。
“马特·盖茨比。”维蕾塔放下看表的手,走到了高男人的面前,绿色的双眸刺进他的眼窝,“集合时间是几点?”
“八点整!”马特平视前方,不敢与她对视。
“你是几点到的?”她的声音如目光般冷冽。
“八点零二十秒!”
“三十秒整。”维蕾塔平静地说道,“三个俯卧撑,开始。下。”
马特飞速地伏在大街上,手臂弯曲,胸几乎贴到地面。“昨天强调过一件事,有人似乎忘记了。”她把青年晾在原地,迈着步子走过队列,翡翠似的眼眸扫过队员,“谁能提醒一下他?”
“只许早到,绝不迟到!”十一个双手背后,目光向前的男人和一个伏在地上,大臂肌肉发出哀嚎的马特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希望明天没有人再需要当街做俯卧撑。”她从队尾走回队首,“明白了吗?”
“明白!”
“我听不见。”
“明白!”汗珠从马特的鼻尖滴落到地面,他的双腿也快崩溃了。
“稍息。起。”维蕾塔瞥了一眼马特,说出这个他期待已久的单字。青年费力地将自己撑起,大口喘息。
“泰克参谋军士,汇报本次任务行程。”她对一位棕色肌肤,剃了平头的男人说道,顺便淡淡地向马特丢下一个新的“下”。
青年痛苦地俯下身子,双臂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手指几乎都要嵌进水泥地里了——更糟糕的是,还有过往的学生驻足,甚至拍照!
名叫泰克的男人踏步出列:“破锁行动任务目标,前往姬城财团望日株式会社,完成报道工作。出行方案,共享单车,备选方案,公交巴士。鉴于对站点不熟悉,推荐使用共享单车抵达目标地点。ETA 25分钟。”
他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汇报。维蕾塔回给他一个“入列”,也淡淡扔给马特一句“起”。
青年用膝盖撑着自己,挣扎着恢复了支撑的姿势。还没歇息几秒,就听见了一声几乎要让他崩溃的“下”。马特的内心疯狂抽着自己的耳刮子,后悔为什么非要花那一分钟折返回家,检查门有没有锁好。身边的同僚根本不敢看他,只能直视前方。
“我们对母公司的布局,结构几乎没有了解。”维蕾塔厉声说道,“这次行动是与高价值目标的第一次会面,我们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各位也不想自费机票船票滚回关塔那摩吧?”
“不想!”
“声音太小了。”
“不想!”
“不,啊啊啊啊!”马特在学生仔们的快门声中剧烈痉挛,发出哀嚎。
“作战开始。”随着维蕾塔的一声令下,十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与战术背心的男人带好帽子,整齐地转身,齐刷刷地扫码解锁共享单车。 马特牙齿都要咬碎,努力维持着膝盖不碰到地面,终于听见了一声宛如天籁与希望之光的“归位”。
他努力想要把自己撑起,体能却燃烧到了极限。维蕾塔轻轻扶了一把他的前胸,把马特从地上带了起来。
“归位。”
阳光让青年有些目眩,他的喉咙和嘴巴仿佛有炭火在手拉手跳着踢踏舞,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在燃烧。
“马特一等兵,下次不要迟到。”维蕾塔从钱夹抽出两张钞票递给他。
“中尉?”一等兵狐疑地问道。
“买瓶运动饮料补充体能,打车去望日株式会社总部。侦查地形,汇合后向我报告。”她顿了一下,“需要我重复一次?”
“收到!”他赶紧接过,立正站好。
中尉没再理他,回头扫了一辆单车,组成黑衣人安保大队的头部,轻快地喊了句“出发”,领着众人蹬车驶向远方。
八点三十一分零六秒,漆黑的自行车队抵达了望日株式会社的共享单车停车区。十二人齐刷刷地结束行程,十二束锁齐刷刷地闭上,十二句“望日株式会社,为您奉上更好的明天。”齐刷刷地响起,缭绕在维蕾塔耳旁。
马特·盖茨比从优雅的向日葵喷泉那而小跑过来,在中尉面前立正站好。“一等兵马特·盖茨比报告,鹰巢已侦查完毕。望日株式会社总部为钢筋混凝土结构,高39层,大型出入口一处,紧急出口4处,无地下停车场,从建筑结构判断,或许在地下配备了发电机室。”他说道,“外围无警卫人员巡逻,未设置岗哨,监控摄像头18处。目前发现一关键问题,主出入口封闭,没有打开。”
“敌情?”维蕾塔警惕地问道。
“可能是因为母公司十点上班。”
中尉的眉毛不自然地跳了一下,但旋即恢复了正常。
“归队。”她对一等兵下令,“红狐1,红狐2,在鹰巢三点与九点钟方位警戒。幼狼1前往六点钟对侧街道,在两处路口监视,汇报可疑目标。幼狼2与我一同警戒正门。”
她轻按耳机上的按钮:“通讯测试,头狼,1,2,1,2。”
“红狐1-1收到。1,2,1,2。”“红狐2-1收到。1,2,1,2。”
“幼狼1-1收到,1,2,1,2。”“幼狼2-1收到。1,2,1,2。”
“行动。”绿眸的头狼命令道。
“这里是红狐1,无异常。”“这里是幼狼1,无异常。”“这里是红狐2,无异常。”“这里是头狼与幼狼2,无异常。”
类似的对话排列组合,已经进行了9次。街道从空旷逐渐熙攘,听不太懂的日语在空气中弥散,奇怪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离。手表上的秒针走完了又一圈,推着分针指到了二十三的地方。
维蕾塔与她的弟兄们已经在这儿守望了将近一个小时,愣是连一个黑白金打扮的家伙都没见着。他们不会所有人都要卡着九点五十五过来吧?维蕾塔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来自幼狼1的汇报让她振奋了精神。
“幼狼1发现雏鹰,重复,幼狼1发现雏鹰。”耳机中传来兰伯特军士长的声音,“雏鹰特征,白发微秃,日本男性,年龄约为65岁,乘坐电动轮椅,脖子侧面有条纹码,疑似活死人。正在接近鹰巢。”
“头狼与幼狼2收到。”维蕾塔回答,“集合,准备进入鹰巢。”
一个与描述完全一致的日本小老头出现在街角。他穿着整洁的望日社员服装,右手推动着电动轮椅的小握把,驾驶着它缓慢地驶向大楼。
“雏鹰”花费了一分十六秒抵达了街边,在还有8秒的绿灯前停下,等到行人灯变黄,变红,在13个人的目光中悠闲地等待了28秒。电动轮椅再次启动,闲庭信步地开了过来,仿佛一只自愿爬向餐盘的法式蜗牛。在分针给推到二十九的时刻,他终于开到了正面的阶梯那儿。电动轮椅娴熟地停上轮椅专属通道的小平台上,小老头微微起身,按了一下对侧的按钮。传动带从沉睡中醒来,悠闲地开始了工作,载着“雏鹰”缓慢地升了上去。
即使是平板支撑也没让维蕾塔感觉时间如此难熬。
分针爬到了三十一那儿,法式蜗牛爬上了蒜香面包。小老头哼着民俗曲子,来到了正门口那儿。他的左手贴上识别器,玻璃自动门终于工作,缓慢开启。后边的铁闸门发出机械的咆哮,缓缓升高。
希望的光辉终于在上午九点三十二分照进了维蕾塔的胸膛。她长长舒了口气,打了个前进的手势,越过小老头,踏入优雅的大堂。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冰冷淡雅,黑色的幕墙宛如暗夜,金色的直线淡漠地将之分割,切出理性的几何图样。
维蕾塔的眼眸飞速地扫了一周附近:一处前台,中央有望日株式会社的太阳雕塑,后方是八座电梯,四座高层,四座低层,左右分别是一个安全楼梯,里边应当还有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一排8个打卡闸机将大厅隔开,这便是小队进入大楼内部的最后屏障。
虽与计划有出入,但时间充裕。维蕾塔舒了口气,飞快地走到闸机前,掏出员工卡按上感应区。
“滴滴!”闸机发出拒绝的喊叫,一个双眼打着红叉,嘴巴下瞥的红脸出现在显示屏上。
维蕾塔愣了一瞬,本能地又刷了一次。
“滴滴!”闸机发出一模一样的喊叫。“你们试试。”她有些不安地吩咐道,其他几人领命,一人占据一个入口,将员工卡刷了上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闸机的喊叫此起彼伏,仿佛纽约拥堵的第五大道。
“头狼,鹰巢拒绝访问。”红狐1的指挥马库斯中士凑了过来汇报。维蕾塔的脑瓜飞速运转,接着立刻做出决断,大步走向前台的“雏鹰”。
“Good Moling!”小老头从电动轮椅上站起,挪到了舒服的椅子上,对维蕾塔鞠躬问早。“噢嗨哟,ok,瓦塔西哇,姬城财团旗下全资子公司望日株式会社的北美分公司黎明科技旗下全资子公司光耀黎明的私人安保。”
她像念咒语一样说道,小老头一脸迷惑地看着她,脸上仍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嘎多,我咧哇。”“应该是瓦塔西搭几吧。”“塔瓦西搭几跌死,安保,瑟Q瑞提,嘎多!”
马特急中生智,和兰伯特拼凑着塑料日语和小老头交流道。
“Oh!阿美莉卡金?”小老头恍然大悟,“good moling,nice to meet you!”
“我们需要进门卡怎么说。”维蕾塔冷静地向部下们集思广益。分针已然走到了三十八,穿着黑白金衣装的上班族们陆续走入大厅。
“Ok,塔瓦西大吉,需要,want ,want。”幼狼2的指挥安德森上士拿出自己的员工卡比划,“进去,go in。”他又指了指闸机,手指比成小人走路的模样。
“Oh!ok,ok,go,go。”小老头微笑着给众人指向了闸机,“have a nice day!”
“这个,no,no,我们需要,身份卡,ID卡,ID咖多。”马库斯上士指着自己的员工卡,用手指打了个叉,又指了指老头胸前的员工卡,比了个大拇指。
“No no no no。”老头摇头,“mine ID 咖多,mine,you,you have yous ID 咖多。”
大厅的人流越来越多,时间走向了九点四十三分。维蕾塔的脑瓜飞速运转,果断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右手大拇指迅捷地敲击屏幕,打下“我们需要能进入公司的临时员工卡,谢谢!”,点击转换成日语,凑到了放在了柜台上。
“Pardon?”老头听完了整句语音,回应道。
泰克军士长赶紧点击重播,把音量开到最大,将手机贴到老头耳侧。
“Oh!I klow,you want access,ID 咖多。”“雏鹰”终于理解了他们的表达,保持着微笑说道,“I need 锐吉斯特 you ID 咖多。”
分针跳到了四十六。老头拿出一本登记册,又慢悠悠地戴上眼镜,最后抽出胸口别着的钢笔,不紧不慢地指了指维蕾塔手上的员工卡。
“锐吉斯特,you。Commpany ID 咖多,gife you。”他说道。
维蕾塔的脑瓜飞速运转,她一把夺来钢笔和登记册,飞速地抄上自己的姓名性别员工号手机号。“从红狐1-1开始汇报信息,立刻开始!”她严厉地说道,“马库斯·沃尔特,男,员工号C-673961,手机号.......”“哈特曼·罗伊斯,男,员工号.......”
维蕾塔奋笔疾书,她的笔比在医学院时通宵写论文更快,更准确。当十三行略显工整的字迹全数现在纸上,分针已经走向了五十一的地方。老头花了整整一分钟比对,嘴里念着:“Good,good。”从抽屉里慢悠悠地拿出一张临时卡,双手递来。
“唰!”维蕾塔宛如一只抢夺薯条的海鸥,迅捷地抓走了磁卡。她飞速地领队,走到了一个人稍少的闸机那儿,心中不断地向各路神仙祈祷。当显示屏出现了金色的向日葵笑脸,透明的闸门打开时,维蕾塔终于能微微舒一口气了。
“轮流刷卡,快速通过!”她把临时卡递给身后的兰伯特,走入里边,对部下说道。趁着他们鱼贯入场的机会,中尉的眼睛瞥了一眼周遭。望日对卡点上班族人数众多,八台电梯满负荷运作。她估算了一下时间,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能在五十八分将将抵达三十三层的会议室现场。
虽然与计划有些出入,但时间还有一丁点盈余。她这么想着,却瞥见一抹淡紫色的头发被黑西装墨镜的保镖们拥簇,走进大堂。
姬城楝,姬城财团独子,望日株式会社社长,《活死人管理法》推动者,自愿签署转化协议第一人。她的顶头老板,本次行动的最高价值目标,雄鹰。
而根据她的计算,他们必须与这个男人和他的保镖们挤进同一班电梯,才能和他同时抵达会议室。而如果不选择如此尴尬的方式,他们恐怕只能在雄鹰坐下,撩起手表,发现已经十点过一分的当口冲进会议室中。
“头狼,指示。”部下也发现了紧急情况,凑过来问道。维蕾塔打了个稍等的手势,在五秒内下了最后的判断。
“走安全楼梯,立刻行动!”
十二号人在头狼的带领下冲开安全门,开启了与时间的终极赛跑。
“空,空泥起哇。”十点整整,会议室内,维蕾塔极力平复着呼吸,向姬城楝颔首行礼。“噢!你好,维蕾塔·罗梅罗小姐。”后者将皮草披风递给秘书,从椅子上起身。姬城财团的公子理了理纯白西装,整了整金色竖纹衬衫的领口,与她轻轻握手。
“我懂英文。”姬城楝的嘴角划出弧度,如此说道。
维蕾塔露出诚笃 ,真挚,发自内心的欣慰微笑。
Operation End
+展开
脑残片你一片我一片
永山警官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警局里藏龙卧虎,尽是一些弱智东西。
左一个部下常年找不见人,右一个部下脑残为爱辞职。
年纪大的天天喝酒夜夜泡吧,屡开发票试图报销胆大妄为,竟想公费私用;年纪小的上班摸鱼下班打卡,两眼一闭呼噜一打白日做梦,成天混吃等死。
简直令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上面不想要的“人才”一股脑都打包丢过来了,搞得警察局仿佛一个弱智集中营,里面唯一正常的人就是他。
幸而除了辞职飞走的那个管不到之外,永山抓着每个混世魔王犯事都当机立断,挟绩效以令部下,每次都罚不少于2万字的检讨,足以迫使他们修身养性——纵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不济也能让人安分一些别惹出乱子。
尤其是不能再叫死对头给知道了去。
上回永山白群马失前蹄惨遭滑铁卢,还是因为前有泽城后有名冢,前后夹击,虎狼环伺,四面楚歌。
那本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晨光正好,微风习习,永山白群早早就到了警局——对于工作狂而言,加班是不分昼夜的,能早起多加班一分钟,就绝不只加59秒。
没想到,永山白群刚抵达警局门口,就见着一绿毛青年摇摇晃晃打着哈欠迈进警察局门口,分明是一个星期之前被他派出去到望日株式会社送文件,结果人不知所踪还不忘天天外勤打卡的泽城谜之介。
永山白群自认不是苛待下属的上司,但性格端正严肃如他很难容忍旷工此等行径。可同时,泽城能如此之早来到警察局工作又实属难得,他拧起眉头,衡量片刻,认为旷工的罪过更大些,便缓声厉色道:“泽城,你今天来的很早,这很好。但这些天你玩忽职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警局不见人影!”
泽城谜之介身形一颤,沧桑的背影对着永山白群,微微颤抖,险些教永山反思自己对下属是否过分严厉了,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对方突然一转身,捧着脸说道:“不好意思我又迷路哩~!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司长,你看,这是什么?是我路上为同事们采摘的鲜花,啊,它是多么美丽动人,用来装点办公室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永山白群无言地将视线转向泽城手里蔫头巴脑的绿化带常住居民,眉间的沟壑缓缓加深。
泽城谜之介再接再厉:“司长,你看你看,这又是什么!锵锵锵锵!是我们在追的通缉犯——的照片!”
永山白群定睛一看,确是编号89757的在逃犯,眉头顿时略有舒展的趋势,他言简意赅地问:“人呢,抓到了?”
泽城谜之介嘿嘿两声,小步往警察局门口退:“啊哈哈那个,这个,我提供了重大线索嘛!!!至于人呢,就是……嘿嘿嘿嘿……路上碰见追着追着……就追丢了哈哈哈不过有照片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眼见永山的眉头越皱越深,心虚的泽城拔腿就跑,跐溜一下钻进警局大门。
但人跑的速度注定快不过声音,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泽城谜之介耳中钻入了来自地狱的声音,宣判道:
“五万字检讨,写不完别下班!”
永山白群,是不会被糊弄的。
永山白群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哪知白日里听见下属们嬉笑才晓得,泽城整整迷路了四天才把东西送到,回来早是因为又迷路了三天才返回。
他眉心一蹙当即想给泽城再加三万字——那岂不是送的东西迟了。
转而一想又作罢,横竖是给那谁送东西,该。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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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
“所以名冢君辞职的理由是?是工作压力方面还是薪酬方面。”永山白群作为一位优秀的上司,正在试图了解自己的下属为什么慷慨激昂地拿着辞职单拍在自己的桌面上。
“都不是!为了喜欢的人,我现在就要辞职!因为办公室恋情是不被允许的!!!”名冢琉斗高亢嘹亮的喊声响彻云霄。
……
永山白群面无表情,镇定如斯,冷峻的面容之下却藏着深深的震撼:自己的部下看似正常,原来竟然偷偷嗑了八十年脑残片。
什么时候警察局明令禁止办公室恋爱了,他又不是一个喜欢干涉下属情感生活的上司。再说流山和名冢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想钓一个上钩的暧昧关系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难道是他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永山白群沉默稍许,眉心蹙起,正欲开口澄清误会,未料名冢琉斗推掌一拦,另一手扶着护目镜深沉地朗诵道:“司长,您不必挽留了,我意已决!虽然非常舍不得和大家共度的美好时光,但我已经决定要勇敢追爱了!!我的决心不可动摇!呜呜呜感谢司长对我的培养对我的栽培对我的谆谆教导!!但还请您祝福我吧!!!”
名冢琉斗喊完,便热泪盈眶地卷着背包跑了出去,足下生风,烟尘滚滚,没有留给上司一丝一毫阐明办公室并没有禁止恋爱的机会。
一张纸条随风缓缓飘落在地上,永山白群一眼扫过,上面居然是网上辞职句式摘抄,写着诸如“谆谆教诲”“祝福”“美好时光”之类的语句。
永山白群一口气哽在喉间,不由得进行了一个深呼吸,按了按眉心。
……这也要抄?
虽然经历了令人无语的一天,但永山白群的工作效率分毫未减,他成功地在下属们溜光后处理完了手头的全部工作。
这帮人下午就没老实过,围绕着“流山不是出差了吗”“所以真的禁止办公室恋情?”“他们到底在玩什么很新的东西”“所以流山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小狗狗辞职”“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啊打听一下”调动了全身的八卦因子,交头接耳了一个钟头,才在下班时间踩点纷纷溜走。
手下几乎都是这些人,怪不得自己一个人要扛警局120%的KPI。
无论如何,今天都算是过去了。
然而,就在永山下班踏出警察局的一刹那。
一辆银色摩托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骑手紧急减速转弯调头,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大甩尾稳稳地将车停在永山白群面前。穿着皮夹克的金发女人摘下头盔跳下来,举着一张照片和永山的脸对了又对,操着一口夹生的日语比划说:“孔尼奇哇,please,拿,这个,for you。”说着,女人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永山白群凝视着盒子上半金半蓝的太阳徽,冷静指出:“你超速了,罚款10000日元。没有车牌,罚款20000日元。”
女人一惊,反复说着I Cant Speak Japanese、我是外国人我听不懂,还有国美那塞和sorry,把盒子往永山手里一塞,头也不回踩上油门狼狈地逃之夭夭。
幸好出发的时候看时间来不及,为了避免被监控拍到超速把牌照摘了。
这个家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
金发女性维蕾塔不无庆幸地想。
永山白群的注意力已然全被集中在了令人不快的盒子上,他沉着脸把盒子放在大厅的桌子上,推到堪堪可以够到的位置,随后戴上手套迅速把上盖掀开。
直觉告诉他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直觉很准。
盒内赫然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白色的药片,瓶上写着几个大字:“脑残片”,内附一张贴心贺卡,上书:“治治,治治。”
永山白群心头一梗,差点就要叫医生给他开降压药了。
要知道,永山白群与姬城楝最是不对付,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平日里两边互相送个文件,都要山高水长慢悠悠恨不得过上八百个小时,对方的手下才姗姗来迟。
但这一次竟很快,且明显是为了嘲笑他而来。
永山白群眸色沉沉,脸色变了又变,经过长达几分钟的思索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一早,心情愉悦的姬城楝才到办公室,就收到了对面八百里加急甚至号称“当日送当日达慢必赔”的顺水快递,打开一看,笑容差点凝固。
原因无他,快递盒子里装的是一沓罚单,一沓车辆交易证明,通通指向他昨晚派去的送货人。
姬城楝翻了翻,微笑逐渐回归:不就是罚钱?没有关系,都是外包的。外包公司和我姬城楝有什么关系?
他翻到底,只见罚单底下躺着两瓶脑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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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了!存不住文!先发了!有问题再改哈哈哈哈哈哈!
全是弱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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