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艾路戴上了吗?讲究头带。”
“戴是戴了……但这样真的弄对了吗?”
“你给他戴成什么样了?我看看。”
“怎么就默认是我搞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弄,所以是艾路自己戴的,但是……”
“但是?”
“这个东西好像不太适合他……戴得很勉强,在玻璃上看过一次自己的样子之后就不太愿意见到别人了。”
“这样啊——”
静看得出来,屏幕里的那个人正在生气的边缘了,但那张脸上却越发笑眯眯的。
“这可不好哦,艾路明明收到了礼物,怎么能一次都不戴给姐姐看呢。”
每每这种时候,她总感到一股威压穿透屏幕扑面而来。都快到嘴边了的那句“你也不是他姐姐啊”也被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人……果然是花岩怪。
她装作往下看地板上的什么东西,低下头去,瞥向正躲在一边的艾路雷朵,使眼色叫他趁那个人发飙之前赶紧过来。
艾路一下躲得更加远。
“静是来问关于装扮建议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只是我在路上偶然碰到的事情,有这么出名吗?”
“洛托姆都告诉我啦。”
到底怎样才能管住那个大嘴巴啊……真想回去就让爸爸把它的语音模块给卸装了。
“嗯……总之呢,静应该先买一件吊带……”
“是给宝可梦穿的啊!你明明都知道的吧!”
她一巴掌拍在电话台上,好像足够用力就能给那个故意装傻的人一点教训,却只能拍到硬邦邦的通信屏幕。那个人不给她回应,只是仍然捧着话筒眯眼笑着、自顾自往下说。好像她早就料到这样。
“有想好让哪只宝可梦参加吗?”
“应该是小叉吧?她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嘛。但是她不肯穿不是粉色的衣服,我手边一个合适的饰品都没有……”
“说起来呀。”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突然一下打断,“静的包包里不是有讲究围巾和讲究眼镜吗?让那些孩子们一起戴上……对对、然后干脆组成一个战队的样子登场吧?”
那个人好像把自己都说兴奋了,越提议越来劲,眼里放光、眉飞色舞的。
“你……没有打算认真讲的打算的话,我就先挂了。”
那个人表情难得一变,不再笑了:“啊呀?我在认真讲啊?你看阿狃都已经期待得不得了呢。”
静扭头一看,另侧的阿狃居然真的好像被这个滑稽的想法给打动了,自己跑到宝可梦中心的落地镜子前和其他你挤我、我挤你,开始盘算着要以什么样的姿势出场。
但阿狃根本不在摄像头的视野范围里……姐姐怎么知道的?她是女巫吗?
“好吧……我会带他们去的。但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什么时候翻了我的包包?”
“嗯——谁知道呢?”
……不、果然只是花岩怪。
看看……应该是这样穿过这里,然后缠起来打个结……一用力,直接勒得玛狃拉喘不了气、下意识地抬出爪子抓上她胳膊,静才总算知道松手。
啊……对不起,系得太紧了?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
玛狃拉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然后就低着头去捣鼓自己的饰品了。
那这样一来,还剩下最后一副眼镜。想来想去,果然还是那家伙最适合吧……而且这三只也是从最开始就一直和她一起旅行的伙伴。
她不禁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从背包里翻出宝可表。
“多边儿?你还在吗?”
敲敲屏幕,宝可表的那一块小小区域亮起灯光——因为电子设备发展得格外快,现在看宝可表总的显示屏觉得太小了——里面只露出几个像素点、细细短短的圆锥形物体,那是多边儿更新补丁之后脑袋顶上生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只要这个东西在屏幕里,就代表多边儿在宝可表里。那个东西上下挪动了一下,是它的回应。
“今天要拜托你去参加一个……”
还没说完,屏幕上出现“×”的符号。
“拜托你了!看在一直以来旅行这么久的份上…”
“×”符号仍然杵在那。
“……如果这次你参加的话,我答应你去祝庆市找宝可表公司的人扩充内存条。”
那三只带着各自的饰品站在了高台上。上一个人展示完毕过后,音乐一停,那踩着地板咚咚咚下去的脚步声回荡在剧场里,更加显得突出。
一曲音乐渐弱,又一首曲调升起,这是她带在洛托姆数据里唯一的一首音乐——大湿地庆典时会用到的盂兰盆舞配乐。虽然不太贴切……或者说和眼下的氛围根本搭不上调,但也是唯一有的了。有总比没有好……也许吧!她一捶大腿,给自己、也给罕见地并排站着(或飘着)的那三只打气。
“无论结果怎样……你们都是我心中最棒的!轻松地上吧!”
静给每只后背都来了一掌,顺势把他们往前推了出去。
剧场里,现代化的装潢、流光溢彩的灯照,配合着盂兰盆舞的曲子和吆喝声、几只宝可梦或踉踉跄跄或精神萎靡的步伐,可以说没有一处地方是和谐的!但气势上不能输!还是要按预定好的那样大喊一声——
请看!
……
安静到远处音箱蟀的鸣声都听得见。
底下躺在座位上的喵喵抬起墨镜,看了看这一幕,然后坐起来,对着边上一个人比划了半天,完了又躺了下去。
“喵喵老师说……”那个人向他们传达。
她和台上的三只宝可梦一同屏息凝神,握紧了拳头等待着那个评价(可能不包括多边)。
“‘你们的服装在哪里喵?’……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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