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49
身高:181cm
爱好:科研、聪明的人
唐突上了春晚!感谢……等等我家上春晚的怎么都是理工男?!
角色曲:ぬゆり - ディカディズム
CV:三木真一郎
INTP 5w4 541
【儿童圣杯战争】
【童谣亡语圣域 斯凯岛】
参战御主
【龙骸圣杯战争】
【龙之心脏 灵墓阿尔比昂】
参战御主相关NPC
【燃薪圣杯战争】
【魔术革命圣火 伦敦·德拉萨尔塔】
剧情相关NPC
【国王进化论~天地秘闻~/斯克雷茨世界】
费里斯塔尼亚的光之王,虽说是影之王的附庸,但是民生方面几乎完全是更亲和的光之王做主。
比较短的黑历史概括,是关于一些暴君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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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地说,我讨厌那些毫无意义的权力追求。」
「塑造我、控制我,追求虚假的顺从和虚假的安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那我觉得你真的很可笑,里桑德,无论你适合做什么人,你都不适合做一名君王、一名父亲。」
伊蒙杀死先王的那一天,他为自己的成人礼倒了一杯红酒,借着醉翁之意,抬头看着那板块分裂成数十个贵族领自治的费里斯塔尼亚地图。他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就举起酒杯谋算着什么:“一群不干正事的废物……老头子是废物不等于我是,接下来得想办法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
“嗯……该把我的作品搬出来给领主们听听了,你觉得怎么样啊,克里斯?”
伊蒙都没有回头,就察觉到了站在门口、看着祭坛上父王母后的头颅,有些面露难色的双胞胎弟弟——尽管双子二人无论从仪表和性格来说都可以说得上南辕北辙。
“……把他们杀了的话你要怎么保证国内有充足的兵力对付邻国?”
“拜托,我们这里还内战呢,不统一一下他们要打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伊蒙有些不甘地转过头来,“现在首要问题是那群挥霍资源的贵族领,至于其他事情,你现在许愿吧?我都会考虑进去的。”
克里斯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敢假定你能做到?”
“你又为什么假定我做不到?”少年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酒杯抵在弟弟的嘴边——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弟弟酒量很差,“快点,许个愿吧?对着我许愿,你想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想要子民们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克里斯表面上不为所动,但实际上只是他十分擅长掩盖自己的恐惧。他仅仅是以与对方相似的红眼睛看着陶醉的兄长,“……不要。”
“为什么?再怎么不切实际的梦想都可以,不要担心,我总会有办法的。”
不是这个意思。克里斯流着冷汗摇摇头,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这个心狠手辣的兄长是否能做到,相反,是因为对方说什么都能做到,因此才会害怕——害怕他能将自己的话语变成束缚他自己甚至是整个国家的魔咒,于是年轻的军师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克里斯不开口,伊蒙只是遗憾地后退两步,他捧着酒杯的样子既像是天真的孩童,又像是某种不知残忍为何物的存在。他轻快地哼着歌,一边思考着将来的事:
“富足?我会号召人们听从我的指挥。”
“和平?我会让与我们开战的人后悔与我为敌。”
“幸福?幸福……克里斯,可以告诉我吗?”
“人们还需要什么,我得好好规划一下。”
……
传说中,费里斯塔尼亚帝国的君王战无不胜。
但是传说又在羡慕他的什么呢?他那犹如起舞般利落而又绚丽的剑术?将杀意与艺术结合的头脑?百毒不侵的身躯?
传说中,费里斯塔尼亚帝国的君王十恶不赦。
但是传说又在憎恨他的什么呢?他那容不下一丝感情的决策?通过自己写下的歌曲与诗文传遍全国植入自己的思想的手段?对反抗者格杀勿论的残忍?
逐渐地,除了他身边的那名身为军师的血亲以外,奥庇沙已无人知晓那名暴君羡煞旁人的武艺和体质来源于幼年非人道的训练和培养,受人唾弃的无情和反常来源于深思熟虑的理性和责任——这些正是克里斯所害怕的,他害怕自己说出的那每一句话都传进了伊蒙的耳中,然后像是诅咒一般将兄长推向名为王座的深渊。
但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包括他见证的一切——走投无路的暴君吞下了他最后的诅咒,化为似人非人的怪物与王子的军队鏖战于王城上空。在王子击败了暴君的时候,君王也因为自己所接受的诅咒沦为行尸走肉,最终在断头台下,军师也没有再向他伸手。
军师知道他做错了事——他不该无视所有人的想法,由自己来定义人们的思想;他不该草菅人命,使得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他不该摈弃一切情感……不,军师想,他自己也没资格这么说他。
于是克里斯又想了想,他也确实做到了先王做不到的事情——他蛮横地解决掉了那十几个贵族领的领主,还那些被领主迫害的子民一份自由;他清晰地规划出了生产、军事与教育的蓝图,让大家选择自己希望前往的道路;他以无情和恶趣味自居,威胁他人不该与自己的国家为敌……正因为这个男人说过的事情,他全都做到了,因此令人恐惧,就好像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恐惧、逃避或是迷茫的字样。
时至今朝,装着一个令人生畏的灵魂的指挥家用指挥棒敲了敲乐谱架,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番肃穆的乐团。
「有人问我,我为什么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君王?」
「答案很简单——“入此门者,当舍弃一切希望”。」
「我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此等的觉悟,但我可以,仅此而已。」
+展开妈呀,伊蒙,虽然是暴君但不昏庸,即使是残酷的人但带来的希望是真实的……还有克里斯你真的好爱啊!爱都要溢出来了啊?!恐惧自己的话语会成为刺向哥哥的剑刃,哦……你真的好爱 我要磕兄弟骨科了,真的,你俩好真啊?!
相对纯良的弟弟不忍心用言语压迫他人导致的闷骚.jpg 伊蒙正因为是他效率太高执行力太恐怖了所以才会变成暴君的存在……不等人的结局是被人们抛弃呢
拖家带口式的再续前缘.jpg 为了大家能够更好地阅读已经在尽量解释一些背景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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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人讨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乐团的指挥家手捧着打发时间用的书籍,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比如说上辈子在相似的落地窗前,被以王子为首的数名骑士举剑包围——啊,嗯,这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
脸上带着痣的男人合上书,挑了挑眉,冲着书中的内容笑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被讨厌这件事很令人感觉畅快。”
伊蒙如是想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作为长子都被他人的期待所困——每个人要求他去做一个成功的人、优秀的人、完美的人。
为了塑造“这个国家的英雄”的可能性,他曾不被允许执行“多余”的娱乐。少年喜欢音乐,先王便烧毁他的左手,使得他无法追求奏乐,这也使得前世晚年的他和现在的他大肆行使他的享乐心。如果说自己享乐会被他人讨厌,那么“被讨厌”这件事本身就成为了最令人振奋的娱乐——毁灭他人的期待和希望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快乐。
“你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伊蒙抬起头,立马就看到了从沙发背后弯下腰看着自己的卡梅莉娅——他的妻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虽然为什么偏偏还是这个女人?但对于不信任他人的伊蒙来说,这个脾气好到令人不悦的精灵祭司一不会干涉自己办事,二也会提供相对平等的交易条件,合作意义上确实是较好的选择。
当然,在伊蒙发现卡梅莉娅拥有转世的记忆时也没能避免一场惊天动地的单方面吵架。
首先是伊蒙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卡梅莉娅,这么多年瞒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不想承认她协助王子谋反也无法避免自身的死亡?他又自负地笑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费里斯塔尼亚帝国来说始终是无可替代的云云。而卡梅莉娅对这番讽刺并没有发表任何其他感言,只是笑着听完一切后,在谈话的结尾轻轻问了一句:“你这辈子也没能重新爱上这个世界吗?”
而这一句话就让这个男人变了脸色,连夜思考了许久这番话的意思……也不对,伊蒙·克劳福德前世虽说是暴君,但并不意味着他昏庸,相反,如果撇去他的自负、傲慢和近乎不存在的道德观念,他实际上可以是一名非常聪慧的贤君。他完全能理解卡梅莉娅丢给自己的问题,但他的生存方式不允许他接受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他是活在斗争、猜忌和责任之中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因为带着记忆活在和平的现代而放下多年的疑心和果决。
也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的伊蒙抬头和卡梅莉娅对上视线,也只能垮着脸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奇我们的大音乐家还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呀,毕竟论坛也有人说什么‘会让费国暴君笑出声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不得观察一下反驳他们嘛。”卡梅莉娅笑呵呵地回应道。
“噢,那我可又要让你失望了?”伊蒙挑了挑眉,轻哼一声,“我在想被人讨厌的感觉很愉快。”
卡梅莉娅看向伊蒙手中的书,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破他人对你的期待’会让你高兴?这是好事呀。”
“哈?”
“试图让他人失望意味着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因此会对其他人要求你做的事情嗤之以鼻。”金发的女性双手托腮撑在沙发背上,“向往做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谁会为这个所谓的‘做自己’的后果负责?”男人又耸了耸肩,“我上次这么做了的结果就是在你们的欢呼之下被砍头?显然你们不希望我这么做。怎么,终于忍不了我了,还想再砍我一次?”
“那样真的是你想的吗?”
“不知道啊,你说呢?”伊蒙又毫不留情地将一个问题抛回给卡梅莉娅,“你不是对自己识人的能力很有自信嘛,你自己去研究。”
这般的“不欢而散”并非偶然,相反,这对于这不怎么和谐的夫妻俩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只是对于卡梅莉娅来说,让伊蒙成功开始怀疑自己便是她的胜利,而伊蒙对妻子没什么好脸色也确实是因为怀疑。
伊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看向先前电脑上停留的页面。今夜的流星雨是一场不错的消遣,而这位长兄也自有希望邀请的人选。
……
“我?”备注为“Chris”的对方回了两句,第一句是:“帮我写论文。”
“……Well, just kidding.”
为数不多敢于在严厉的伊蒙面前开玩笑的人也就他的那三个弟弟妹妹,而收到邀请的最小的弟弟——克里斯多弗·克劳福德则更是充斥着只属于医学生……或者说,悲惨的研究生的冷笑话。
“那我到时候去你们宿舍那里接你,记得收拾一下。”伊蒙二话不说就把一切安排完后才感到舒心不少,毕竟对他来说,要共享流星雨的记忆的话,他的弟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奥庇沙的时候,双子中那个披着白袍的少年带着黑衣的少年从王城偷偷溜出去,登上比森林还高耸的塔顶,打开通往秘密基地的暗门,那里便是整个王城周边范围内观星的最佳地点。
那时的克里斯将望远镜塞到了伊蒙手里,不客气地批判了一顿先王的作为:“王城都不让出也太无聊了,但相对而言——也算是锻炼了一番反侦察能力。”
“把路上藏在草丛里的斥候干掉也比训练场好玩。”伊蒙也不客气地认同了弟弟的想法后,少年也只是探向窗外,俯视着看似宁静的王城。
“迟早有一天这里会变成战场。”
“嗯……”克里斯沉思了片刻,“倒也是。”
“但说到底,里桑德那个老头自己就无动于衷的,哎——”伊蒙甚至不愿称先王为父,怀抱着16岁少年不应有的烦恼,“要不我也把他俩杀了算了……”
白袍的少年只是安静地盯着兄长如此自然地暗算着一切,翻了翻手里的书,回应道,“那你够强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强要强到哪种地步。”伊蒙回过头来,“一人杀一个军?”
“你倒是像控制一个军的。”克里斯指指对方的手,“幻术。”
“我的幻术不一样,毕竟平常的幻术只是障眼法——我的幻术可以真正改变一个人,让他们打心底认同我的想法。”说到这里,伊蒙突然气急败坏地猛捶了一下窗框,“但是!本来最容易传达幻术中的信息的方式是音乐!偏偏就被那个昏庸无能的老头毁了整条路!!我是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要我继承王位还是仅仅是当个傀儡!”
克里斯看着伊蒙对着窗外一个劲地抱怨,等对方差不多发泄完后才继续问下去,“你这不还有你的歌声吗?还有……写诗,写文也可以吧,反正这种幻术也相当于直接创造出一种咒语,那么把咒语藏在诗文和歌词里不也是可行的吗?”
伊蒙低头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猛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直接去编写咒语……”他嘴里嘀咕着什么后,轻蔑地笑了一声,“那接下来的局势有得看了,克里斯,你得帮我。”
“唉,是是是,毕竟你也信不过其他人。”克里斯放下书,也一同和哥哥探向窗外,“比起这个,拿起望远镜看看吧。今天不仅可以同时看到双子星,还能看到流星。”
“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我也不会带你来看了。”
……
“所以观测地点是这里没错吧?”
“对啊。”
“人好多……啊,好多猫猫狗狗,还有……”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克里斯看向自己的兄长,只见伊蒙坐着的长椅周围都围着好几只大乌鸦,而伊蒙则坐在那里拿着不知哪拿来的饲料喂它们吃。
“乌鸦头子什么时候跟这里的乌鸦关系这么好了?”克里斯不禁吐槽道。
“在你过来读研之前,亲爱的。”伊蒙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别啄我电脑屏幕就行。”
“不会的,他们很聪明的~而且也懂社交距离,还会自己找乐子玩,跟你一样。”
“有病吧你。”克里斯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嫂子和兰道尔呢?”
“他们估计在自己玩吧?我看他俩也说要来看,估计在别处。”
“喔……你被母子俩排挤了?”
“谁被排挤了,我不想和杀自己的仇人坐一块儿有问题吗?”
“嗯……我看未必。”克里斯抬头仰望天空,“你真的没有故意输给他?”
“没有。”
“好吧,问你这个问题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就是没有,毕竟你懂的,克里斯,我从来不觉得他们这么天真的想法能好好继承帝国的未来。”
“嗯嗯嗯,我懂我懂。”克里斯不知是第几次翻着白眼敷衍他哥,一边感叹着这吊诡的转生家庭关系一边合上电脑,“让它们让一下,我要坐。”
伊蒙伸手带起一只乌鸦往旁边挪了一下,空出一个位置让克里斯坐了下来。
头发乱糟糟的弟弟坐在哥哥旁边,只觉得眼前的几只乌鸦和他哥就是一群冲着今晚天上飞下来的亮晶晶翘首等待的同伙。而他只是一语不发,在那里心中暗暗地驳斥他哥的态度。
“如果你真对你儿子下那么狠的手,你应该不会给他解除诅咒的机会。”
+展开哦哦哦哦豪华的大餐!卡梅莉亚,好温柔的妻子,不过虽然很温和但是话语一击致命,伊蒙你这不是完全被拿捏了吗! 感觉很信任弟弟的样子,弟弟有种旁观者清的感觉……上辈子就一起看流星雨这辈子还一起看,好内个哦(那种语气) 怎么悄无声息就和鸦鸦们打好关系了!鸦王啊伊蒙,要看住它们不骚扰其他动物哦!
毕竟上辈子少年时的伊先生也是被他人的期待给压垮的人,于是在这之后就浑身反骨地以被他人憎恨和使他人痛苦为乐了,一切都是来自遥远的过去的报复呢【……
骨科向,时间线是23岁伊蒙×17岁克里斯
收录于《欲与念·幕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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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想成为一个在葬礼上值得为之哭泣的人。”
这便是克里斯多弗·克劳福德在公立高中时,写下的作文日记。而当时仍然相对保守的老师理所当然地联系了这位同学的家长,只是……
咚咚,最后一节课后,除了克里斯和老师以外的孩子都放学回家了,而此时,有人叩响了教室的木门。
“请进。”女教师抬头看向门口。
随着门被推开,身披斗篷的长发青年踏着皮靴走了进来。他低头看了眼坐在课桌前的克里斯,笑了笑,又抬眼看向讲台,“您好,请问是霍森女士吗?我是克里斯的监护人,根据电话的指示前来拜访。”
女教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这或许是她的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年轻的监护人。他也只是比班上的那个高中生高了点,但是脸仍然稚嫩,甚至说得上是漂亮——但凡他不说话暴露他的嗓音,或许还会被一些非礼之徒称赞这副皮囊,但早在之前的电话中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几岁?”
“23岁,如假包换的成年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克里斯的家长这么年轻。”
“没事,毕竟我们家庭的状况也比其他人更特殊,是我应该提前通知您的。这是我的过失,还请不要介意。”
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的克里斯抬眼看着长发的青年和老师攀谈,两人看似聊得开心,但是在他眼里,这简直——荒谬到了一种荒诞的演出效果。天哪,他的哥哥,伊蒙·克劳福德,一个小时候门都不怎么出得了,认知水平还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家伙,在和平民女性谈笑风生?这一定是今天最离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霍森为这位访客拉了个凳子放到克里斯的旁边,而伊蒙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实际上克里斯在学校的表现一直都非常好,成绩优秀,也非常安静,”霍森老师向这位年轻的监护人娓娓道来,“但是他似乎有些太过于安静了,所以很担心他的状况,有没有涉及过什么轻生念头之类的……”
伊蒙点点头,闭上眼,“原来如此……我为他的优秀深表荣幸,但也为家庭和以前在别的学校的遭遇对他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说着,这名兄长牵住了少年的手,“我忘了向这所新的学校告知了,我和克里斯的父母都不在人世,而我和妹妹们的亲生母亲……也是我们的养母,则是我的三个弟妹们的监护人。而由于我经常外出,对于弟弟的心理健康也有些疏忽,我只能尽我所能照料他……”
教师倒吸了口凉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及这件事——”
“没关系的,霍森女士,只是希望您能包容一下这孩子稍显特殊的精神世界。”伊蒙苦笑道,“他更需要一个接受他这样的性格的环境,毕竟只是一篇作文,并没有给其他学生添麻烦吧?”
“……是这样没错?”
“那么剩下就请交给我来沟通吧,当然,在克里斯同意的前提下我来拜读一下作文也没问题,但这取决于他的选择,所以……”
……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辆上,伊蒙关上车窗,对坐在副驾驶的克里斯说:“你哥我的演技可以吧,嘿嘿。”
“至少我还能看得出你在演。”克里斯不客气地呛回去。
“演技就是拿来骗不熟的人的。”伊蒙抬眼等着红灯,轻哼一声,“所以你这作文到底写了啥?”
“……没什么,就是非常老套的所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克里斯望向火红的晚霞,沉思片刻,“葬礼上值得为之哭泣的人?”
“那到底是怎样的人?”伊蒙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但是理论上,慷慨的好人死了,有人会惋惜;亲近的人死了,其亲友会伤心;恩人死了,被施恩的人也会难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生前给对方很多很多的爱,但是在人死后,爱就变成了一把刀扎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伊蒙若有所悟,“那克里斯不是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了吗?”
“哪有,至少目前肯定不可能有人会……”
“我会。”
在伊蒙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两个字后,克里斯反而是一副感受到恶寒一般的表情看向开着车的哥哥。他眨巴眨巴眼,眉毛拧成一团:“假的吧。”
“真的。”
“你说谎。”
“我没有,真的,我发誓。”伊蒙罕见地说出了发誓这个词,“而且纠正一点,爱应该用重量来衡量。很多很多的爱并不代表它们很沉重,就像一斤棉花和一斤铁的区别一样。或许克里斯想说你没给过我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你无意间给的东西就是那块铁,能压过那些所谓很多很多的爱。而越是沉重的爱,在对方离去的瞬间,就会变成越是锋利的刀。”
“呵,你在杀我们爸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能比?如果说爱是扎向我们自己的刀子,那么恨意就是我砍在他们身上的剑。”伊蒙讽刺地笑道,“那样对待我的人不值得惋惜,我说过的事情,我必然会做到。”
“啊,对,你说得出口那就说明你做得到。”虽然听起来像是敷衍,但唯独这般令人生畏的执行力,就连克里斯都无法否认。他确实做到了,曾经那个用缠满绷带的手扒住自己的肩膀,痛苦地说着“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的少年,最后他做到了。这才是自己眼前这位血亲的恐怖之处,他想。
“所以我这里说的话假不了。”伊蒙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你死了的话第一个难过的就会是我,真的。就算你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只管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我是不会上当的。”克里斯吐了吐舌头。
汽车向着庄园的方向驶去,奔向黄昏,奔向黑夜。无畏的青年和早熟的少年就像聊家事一般轻松地谈论着死亡——不过某种意义上,死亡确实是他们的家事,或者说至少是名为克劳福德的家族所必须面对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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