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像师傅带我来看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卡叶紧紧抓着白祭的手嘀咕道,“咋,你以后想看戏师傅带你出来看呗。”白祭撇了撇嘴
“别说的师傅跟故意把你关起来似的,我还是很民主的。”
“是是……”卡叶无奈地附和道。
师徒二人提前两个小时就出了门。青蓝色逐渐过渡成铜黄,接着又化为一抹夹着鎏金的赤红消逝在空中,最终沉降成蓝紫色。各路小贩随着夜幕涌出来,彩灯伴随着越来越的行人亮起来,赌场和茶楼的声音越来越躁动,黑夜到来,她又拿出了这座城市最艳丽的礼服。
“来来来朝这边看看哟!新鲜的炒瓜子炒栗子!”卡叶四处张望着,猛不丁儿的和一个小贩对上了眼,对方忙不迭地靠过来推销,“啊啊这就不必了,这孩子体质不好,吃多了回头就又上火了。”白祭帮着卡叶拒绝掉了,“啊……好吧。”也许是出于对虎兽人的畏惧,小贩识趣地没有再纠缠下去,转而继续招揽其他顾客。
“不过你想吃吗,想吃我就给你买了。”走了几步路,白祭突然说道,“我刚才就应该让你自己来的才对。”他有些自责。
“没事啦,师傅没有错啊,我不想吃。”卡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吃多了也确实上火嘛。”
“总之放松吧,这次没什么好拘……”
“白师傅!”
白祭正说着,突然就被呼唤声打断。他抬起头望过去,莱特耐塔正在不远处挥着手,旁边站着的是就是莱特瞑。“啧,这比我们到的还早啊。”白祭拉着卡叶快步走过去,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却不自觉地加大了一些。
“我还说我们先到呢,没想到莱特先生倒比我们来得更早啊,龙族都是这么轻便地飞来飞去的吗?”白祭笑着调侃道,“早到一些也尽一下东道主之谊。”莱特耐塔微笑着说道,“而且要是飞过来的话,白师傅能不能从包围的人群里挤过来还是个问题呢。”
于是,两个大人边说边笑着往茶馆走,卡叶和莱特瞑也就只好乖乖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
尴尬。
“呐呐卡叶。”莱特瞑拉了拉卡叶的胳膊,小声跟他搭着话,“我按着你上次跟我说的做啦,挺有效果的。”
“诶、诶真真真的吗!那、那就好……”卡叶兴奋地说道,反而变得更结巴了些,“不过还是不要多吃……要不然会很辣的……女孩子身、身体不是太能承受得了……”
“安啦安啦,谢谢卡叶啦。”莱特瞑摸了摸卡叶的头,“适量我还是知道的,不然今天我肯定来不了。”
“啧,还是年轻人聊天投机啊。”听着背后的讨论声,白祭慨然感叹道,“真好啊。”
“当然,他们的旅行才刚刚开始。”莱特耐塔平静地说道,“他们总有一天会脱离身边的人走上自己的道路。”
“……嗯。”
“相比之下,白师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卡叶解释。”莱特耐塔压低了声音,“你徒弟可不一定承受得了那么大的冲击。
“嘛……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总归不归镇守使管吧?”白祭说着,夹杂着些敌意,“有些事情我自己还是能处理的,不劳您费心了。”
“那就好,自己解决当然是我所期望的。”莱特耐塔说道,“不过,别搞砸了就好。”
“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兽人呢……”莱特瞑小声说着,轻轻抚摸着卡叶的尾巴。她仔细地稍微拨弄开上面柔软的毛发,又从根部捋下来一直到尾尖。
“真是舒服的触感啊。”
“啊、啊是、是吗……”卡叶紧张地背对着莱特瞑坐着,两手紧紧按在膝盖上挺直了腰板。他的耳朵精神地支棱着,脸上泛着红晕,瞪大了眼睛咽着口水,身后不断传来的快感让他几乎想“喵喵”叫出来。
“哦,耳朵也是。”莱特瞑摸了好一会儿后,这才似乎放弃了对尾巴的执念,卡叶刚松了口气,她紧接着就站起来轻轻捏住他的耳朵。
“喵!?”卡叶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从头到脚打了个颤,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
“啊啊……弄疼你了?”莱特瞑急忙松手,有些抱歉地问道。
“啊、啊不是……”卡叶急忙解释起来,“主、主要是兽人的尾巴和耳朵比较敏感……这样的……”
“哦哦这样子啊……抱歉了刚才那么捏了你一下……”
尴尬的沉默。
“那、那这次我我我就去找师傅了……”卡叶站起来说道,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挑起话头来了。
“……嗯,你师傅也可能等急了吧?”莱特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对、对了……”走到门口,卡叶突然回过头,“莱莱特瞑小姐如、如果要是体寒的话,可以熬点儿小茴香和吴茱萸……花椒的功效也比较好……”
“嗯嗯,谢啦。”莱特瞑微笑起来,“而且,我叫莱特瞑哦,莱不用重复两次的。不用那么紧张的,说话有点儿底气才会受人尊敬哦。”
“啊啊好、好的……”
从莱特瞑的房间里出来,卡叶这才松了口气,他顺着楼梯走下去,白祭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了。“哟臭小子,我还说你不要师傅了呢。”白祭边说着边不满地摇了摇尾巴。“啊啊……跟莱特瞑小姐稍微多聊了一会儿……”卡叶挠了挠头,脸上似乎带着些许兴奋。
“咋?喜欢上了?”白祭意味深长地瞥了卡叶一眼。
“不、不是啦师傅!”卡叶急忙辩解道,“只、只是……”
“好啦别解释了,青春期的小男孩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并不打算听完卡叶解释,白祭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咱也该回去了,回去吃饭,今天有鸡肉吃。”
“哦、哦……”卡叶乖乖地跟在白祭身后,莫名其妙地开始注意他师傅的尾巴。
“对了,明天晚上陪师傅去看场戏吧。”在回去的路上,白祭看到了不远处的茶馆突然说道。
“诶?师傅什么时候有兴致去看戏了?”卡叶回过神,有些好奇地问道。
“镇守使的票子啊,难得去享受一番呗。”白祭掏出口袋里的两张戏票摇了摇,“不错的座位呢。”
“哦哦好吧……是镇守使一家吗?”
“对,你心中的莱特瞑小姐也去。”
“不、不是了啊师傅!!”
“嘿嘿嘿,脸红了哦小子。”
师徒二人一路小跑着笑着闹着回到了店里,正好也刚刚到了饭点了。“唔……为什么镇守使会给师傅戏票呢?”卡叶啃着鸡腿,油着爪子去拿粥碗,“嗯……简单地交谈了一下,说了说关于药店的事情,也就没什么了。”白祭嚼着馒头,“然后他说正好还剩下两张戏票,就给我了。”
“嗯……那么巧吗……”
“当然,你师傅我运气可一直是贼好的。”
卡叶将信将疑地看着白祭,也没再说什么,喝完了碗里的粥后丢下一句“我吃饱啦。”就去熬药了。
“……还有些事情不想让你知道啊,卡叶。”药香慢慢飘过来,白祭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
“师傅,这边的怀牛膝采完了,还要吗?”卡叶把带着刺儿的草药放进身后的箩筐里,朝白祭喊道。
“不用,再摘点儿金银花咱就下山了。早上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白祭揪下来几片茶叶塞到兜里,起身看了看远处朦胧的天。阳光透过薄雾倾洒过来,橘红色几乎成了那半边天的主颜色。
“而且咱得给镇守使送药去了,脾气还摸不清呢。”
白祭慢悠悠地拎着个布袋子,带着卡叶穿过一条条街道,朝着镇守使的府上龟速移动着。“卡叶啊,到了人家的地盘,咱就要守规矩了。”白祭说着,吐出一个烟圈,“见到镇守使得时候啊,记得给人家问好。然后我要是不在呢,别随便乱跑给人家添麻烦,这些都是不对的啊,记住没?”
“知道啦师傅……我又不是小孩子……”卡叶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但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按昨天来看的话,镇守使不是什么很凶的人嘛,但是那种威严……应该是自带的吧,卡叶心想。
“而且师傅你要是再不走快点儿的话,我们连午饭也吃不上了啊。”
“啊,抱歉。”
说明了来意又被警察盘问了一会儿后,师徒二人这才能坐在宅邸前的长凳上休息休息喘口气。“呼……我们又不是来偷袭的,查得可真严。”白祭不满地往烟斗里加了些烟叶,“嘛,我估计因为我与常人不同吧,所以警戒心也强了一点儿。”卡叶动了动自己左手,打趣地说道。
“那还不是他们见识浅,你师傅我……”
“两位,可以进去了。”白祭正说着,看守的警察走过来说道
“哦哦好好,谢谢了。”白祭急忙拿起布袋拉着卡叶的手进了宅邸。
和前几任的镇守使的风格不同,这次宅邸了充满了淡淡的药草香气,也显得更清净一下,没有那么多富丽堂皇的装饰。
“啊,两位来了啊?”莱特耐塔刚从楼梯上下来,他微笑着说道。
“镇、镇守使好!”卡叶憋了好久,脸都涨的有些发红,然后才略有些结巴地问了好,白祭在一边咬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来。
“不用那么拘谨,两位先随便坐坐吧,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一下,马上就好。”莱特耐塔笑了笑,又跟自己身旁的管家嘀咕了几句,方才上了楼。
“呼……倒也是个温和的主呢,不用担心挑三拣四啥的了。”白祭咬着烟斗。
“但是看起来也……”
“请问,是白祭师傅吧?”白祭的嘟囔声被一句柔弱的问候打断,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过去,迎面正慢慢走过来一个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
“啊啊,我昨天跟你说的。他是镇守使的女儿。”白祭悄悄捅了捅卡叶说道,“她叫莱特瞑。”
“呜……看起来身子比较弱啊,穿着夹袄是因为体寒嘛……”卡叶低头在心里想着,再次抬头的时候莱特瞑已经到了面前。
“啊啊是的莱特瞑小姐。”白祭说着站起来,“我们来送药了,不过令尊在忙,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嗯……不介意的话,把草药给我吧,总归大部分是我要用的。”莱特瞑微微笑起来,“这样做不会麻烦白祭师傅吧?”
“哈哈,莱特瞑小姐你太客气了,能用到就好。”白祭咧嘴笑起来,随机拍了拍卡叶,“去,拿着药陪莱特瞑小姐回去。莱特瞑小姐啊,我这徒弟比较笨,随便支使他吧,没事的。”他不等卡叶反应,又跟莱特瞑解释道。
“那还真是帮了大忙了呀,我们走吧。”莱特瞑边说着边转过身。
“等、等一下……”,“愣着干啥啊傻小子!跟上去啊!”白祭说着推了卡叶一把,“别给人家添麻烦啊!”他叮嘱了几句,又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
“卖徒弟也不是这样卖的啊……”卡叶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包袱紧紧跟了上去。
【莱特瞑的房间】
沉默。
自从两个人进来,卡叶把包袱给了莱特瞑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过一句话。卡叶尴尬地坐在靠近门的凳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莱特瞑则是安静地把草药一一挑拣出来分类放好。“真的跟别的女孩子的房间不一样啊……”卡叶四处看着,莱特瞑的房间里除了床有些色彩,其他大部分由书柜里书的棕褐色和方格柜里草药的绿色填充,整体看起来素净又井井有条。
但是还是很安静啊这个现实是逃避不了的!
“啊啊,那、那个,我我我我先走了……既然药送到了的话……”卡叶僵硬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顺拐着走向门口。
“……那个,等一下。”
“好好好好好的!?”
莱特瞑看着卡叶猛地转身站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迅速恢复平静,她有些犹豫地看着卡叶,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问……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Part.1
自从那次被师傅救出来后,卡叶再也没有看见师傅拿过刀了。
Part.2
“你好啊,小猫。”穿着黑色马褂的高大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的卡叶,“这里是【药坞】吧?”
几分钟前,卡叶还趴在炕上翻着《本草纲目》,他听到门上边的铃铛响了,想着是不是白祭回来了才下来看了一眼,可惜是位客人。
“啊啊,是、是的!这这这这里是药坞……欢、欢迎……”卡叶支支吾吾地说道,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放松,我只是来买些药。”男人好笑地摆了摆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啊、我我师傅他刚出去……”卡叶有些犹豫,这是他第一次实战,虽然平时看师傅从哪些柜子里拿药早都烂熟于心,但可是一到紧急关头却都忘的一干二净。“我……我试试吧……”只可惜又本着为客人服务的原则,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你师傅干什么去了?”男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踩着凳子照着单子,有些慌乱地拿着药的卡叶问道,“啊……他说是去拜访镇守使了……今年换上来一个新的。”卡叶说着边踮起脚尖,努力去够最上层的那个抽屉,“每年我们家都会去问问新换来的人有没有什么慢性或是经常得的疾病之类的,这样来抓药的时候也方便一点儿……也多亏了师傅想出来的……”
“你师傅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男人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笑到。
“嗯嗯,是的。多亏了师傅收留了我……”卡叶把取下来的药包好,拿过一根草绳打了个活扣,“好啦,分量和种类应该都是齐的。”卡叶说着把包递过去。
“谢谢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男人连忙起身接过来感谢道,“倒是没问你的名字?”
“卡、卡叶,我叫卡叶。”
“好,那就以后再见吧。”男人把钱放在了柜台上,“以及那张药单子就留在你那里吧,以后也说不定会用到。”他边说着,转身出了门。
“诶,奇怪啊……药单子不应该是固定的啊……”卡叶有些疑惑,但还是先把药单子收进了盒子里。他刚想回屋,门紧接着就开了。
白祭回来了。
“还真是撞运气了……镇守使不在,他女儿倒是在家。”白祭嘟嘟囔囔地把蓑衣挂好,又甩了甩尾巴上的雨水。
“那要到药单子了吗?”卡叶问道,底气比刚才明显足了不少。
“要到是要到了,剂量倒是挺大。”装上烟草点上烟斗,白祭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不过她说了也不全是为了吃,她自己有时候也会熬药救人,相当于是借点儿咱家的药材罢了。”
“哦哦这样子啊……”卡叶微微点了点头,随机想起刚才抓药的事情,把药单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对了师傅,刚才有个人在你不在的时候过来抓药了,然后是我抓的……”卡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把药单子也留下来了,您看一眼吗。”
“我看看?”白色的烟气缭绕在白祭周围,他伸手接过卡叶手里的纸单,皱了皱眉头,又从兜里摸出张纸对着看起来。
“一模一样……”白祭看着两张写的一样的单子,稍稍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惊讶地转过身。
“刚才镇守使来咱们这了!?”
“诶、诶诶!?”
“我问你,是不是白头发的看起来挺高大的一个男人?头上有两只角?”
“啊、啊是的……”卡叶拼命回想着,那个男人确实如师傅所说的那样。
“那就是了。”白祭深沉地吸了口烟,“镇守使亲自到咱的店里来抓药了。”
“你还真是走运啊,卡叶,说不定能借着他把你的伞找回来呢。”
跟某棋友下棋输掉的惩罚hhh
卡叶静静地站在拱桥上扶着栏杆,零落的雨丝倏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带来几丝凉意。
他能看见远处的码头,有几艘船正在靠岸,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正下来核对货物,几个兽人苦力正搬下来一箱箱的物品,放在一旁堆积如山;他看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穿着旗袍,打着油纸伞在走在岸边说笑,扯着家长里短;他看见军人们扛着枪来回巡逻,表情严肃认真,烫金的肩坎在微雨朦胧下同样映出些光彩。
但是并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身影和自己的那把纸伞。
日上三竿,卡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卡叶穿过几个繁华的街区,现在虽还未入夜,但也算是热闹: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力车夫或是汽车,小贩们吆喝着,买着新鲜的炒瓜子和栗子;孩子三两追着跑着,拿着新买的拨浪鼓或是西洋糖,少不得跌一跤一会儿又哭起来;茶馆里溢出笑骂声,说书人的扇子一甩又响起满堂喝彩。卡叶之只是急匆匆地低头赶路,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师傅又要骂自己了。
周围越来越安静,卡叶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了一个较为隐蔽的胡同。四周的草木越来越茂盛,几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许久没住人的废弃地,卡叶只顾走着,最后停在了一家几乎半个门面都被爬山虎 遮盖住的药店前面,推门进去。
“你又出去了?”坐在柜台里的中年白虎有些懒散地咬着烟斗,看着卡叶走进来,随意地问了一句。“是……我觉得应该快回来了……”卡叶支支吾吾地说道,“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好歹打把伞啊。”白祭站起来,随手从架子上拿了块毛巾走过去,擦着沾在卡叶身上的雨水,“着凉了又要吃药,你觉得吃的还不够多么?”
“只是小雨啦师傅,不用担…阿嚏!!”
“还不用担心,这可不是又着凉了?”无奈地看了卡叶一眼,白祭起身从柜子上拿下来一包包好的药,点上火倒进砂锅里熬起来,中药特有的苦涩和香味弥漫开来,“亏你倒是住在家药店里,要是别处指不定怎么嫌弃你呢。”白祭咬着烟斗说着,搅和着砂锅里的草药。
“诶嘿嘿……”卡叶只是笑了笑,拿着毛巾擦着身上不说话。
“你要是真听师傅一句劝的话,就别找你那把伞了。”沉默又被打破,白祭似乎是考虑良久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回来呢?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白祭有点儿犹豫,“说不定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啊?”
“会回来的呀,师傅。”卡叶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当时答应我了。”
“而且做师傅的不是都应该鼓励徒弟坚持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要泼冷水啊……”卡叶又接着小声碎碎念道。
“是是是,师傅错了。”白祭挠了挠自己的脸,“来喝药吧,熬好了。”
从凳子上跳下来,卡叶走过去,帮着白祭把药渣滤掉只剩下碗清汤。“白糖在这,喝完记得洗了,师傅我出门去办点儿事情。”
“诶?师傅要去干什么?”卡叶有些好奇。
“旧的镇守使下去了,新上任一个,师傅我好歹去问候一下。”白祭说着,随便拿了个挂在衣架上的雨蓑。
“据说是个来自龙族的人,好像叫莱特耐塔,就拜托你好好看店了。”白祭说着,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呕,苦。”卡叶吐了吐舌头,忙的塞了口白糖。
来和我交朋友啊:旁友们,首说求扩!
我真的不姓罗:我说赫尔恪斯,你一天到晚都在玩些什么?
来和我交朋友啊:扩列啊扩列!现在空间可流行玩这个啦!
我真的不姓罗: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_(:_」∠)_
暗杀接单:……碧水龙王。
来和我交朋友啊:啥?
暗杀接单:我点进你空间去看了一下,发现你的画画水平跟池奇差不多。
暗杀接单:你这样能扩得到列才有鬼。
今天池奇睡沙发了吗:这个我知道,阿奇画画水平是真不好,反正我是从来不知道他画的那些龙啊,头到底在哪里hhhh
暗杀接单:是啊。
来和我交朋友啊:沃日!?
今天媳妇大人没有让我睡沙发:靠,卡西亚吉你不要人身攻击!
暗杀接单:不吹不黑。
莱特耐塔:抱歉打断一下……你们都谁啊?
莱特耐塔:说好昵称就是本名的呢?
一个妻控:是啊……你们都是谁啊……
莱特耐塔:你没资格说别人吧?
一个妻控:???
一个妻控:诶!谁改我群名片了?
莱特耐塔:@今天媳妇大人没有让我睡沙发 出来说话
陆忠律:算了,我自己改回来就好。
没有算数题做我要死了:很显然是池奇改的,我们群就他和莱特耐塔是管理员
赞美罗袈:啧,管理员迟迟不出现
赞美罗袈:这背后一定有着
赞美罗袈:不可告人的
再开淘宝我就剁翅膀:夜牙闭嘴!
一个妻控:夜牙闭嘴!
赞美罗袈:干嘛干嘛,不就是个黄段子吗?
刷完下一周目我就不干了:夜牙,你是不是不知道罗袈也在群里?@我真的不姓罗
我真的不姓罗:_(:_」∠)_哎呀现在的孩子真是的……
赞美罗袈:尴尬.jpg
赞美罗袈:我神你听我解释——
来和我交朋友啊:@暗杀接单 刚才有人加我好友了!谁说我扩不到列的!哈哈哈哈哈——
来和我交朋友啊:还有谁不服气!
来和我交朋友啊:还!有!谁!
莱特耐塔:额……赫尔恪斯,刚才加你的那个人是我……
来和我交朋友啊:莱特耐塔你你你……
红发的重甲黑骑士: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不姓罗:hhhhhh
因格勒斯:啧。
暗杀接单:(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jpg
今天媳妇大人没有让我睡沙发:(满分.jpg
来和我交朋友啊:(感觉人生充满绝望.jpg
吉利娅.玛尔斯。
她快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玛尔斯……北欧移民?还移到西部去了?”玩着支铅笔的男人直直盯着她写下的名字,头也没抬,他的目光就像一把锐器般牢牢地钉在了写着她名字的羊皮纸上,还不仅仅是扎在上头,甚至还想将这个无辜的名字挖下来。
这人的耳朵尖尖的,就像英国神话传说里的精灵一样……不过吉利娅这个在刚到纽约没几年就奔赴西部的家伙自然不清楚了,她也就是曾经还在伦敦待过的那一段时间里,翻过几本神话典籍,看过几幅插图而已——就比如铸造了亚瑟王的湖中剑的精灵,他们的耳朵可都是尖尖的。
“……你怎么知道的。”
“简单的问题,就凭你走路一嗒一嗒的习惯,只有西部人才这么走路。而且这里也有一个姓玛尔斯的家伙。”谢天谢地,他并没有对吉利娅这个名字做出什么事情。而且男人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但也就一秒钟的事情。
吉利娅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所以简单的能力检测就让他来您效劳吧,玛尔斯女士,请从我身后的门出去,右边走廊尽头的门便是。”
尖耳朵的男人冰冷冷地说完就又转起了笔,他的视线此刻又被室内的电灯吸引走了,现在看起来他像是在思考,至于内容是什么……吉利娅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自己吓一大跳。
天父在上,这可真是怪人一个。牛仔在出来的时候步子稍快了一些。
- - -
西部人永远有他们专门的走路方式,只要留心细听,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这就和他们的口音一样慵懒随性,皮鞋跟子先着地,很响却不刻意,若你是个牛仔或羊倌,他人还能听到马刺碰地的咔哒声。脚跟碰地后紧接前脚掌,几乎没声音,就像摇木马似地碾过地面,在砂石上溅起一阵性感的波浪,仿佛长茧的手碾碎烟草。
在这阳光毒辣的天里,选择正午出行可不是什么好的决定,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酒馆里可只有被雇佣而来的酒保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哼着歌,擦着酒杯,时不时还会去打理一下墙上挂着的猎枪与牛骨,套索约翰老板可不喜欢让他的宝贝们染上一点灰尘。
嗒,嗒。装有马刺的皮靴踏上地板。
嗯?酒保疑惑地回头看,然后拿着抹布跳下凳椅,快速走回吧台内部。
穿着旧皮革的牛仔推开了门,他带着风沙而来。
“这位陌生人先生,请问是需要来杯——”
“噢,灰发美女,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
黑发男人靠坐在了吧台旁拉低了怪客的面巾,粗略打理过胡茬的脸还算英俊阳正,然后他咧出了一个痞气的微笑。
“请帮我开罐黄桃罐头。”
“好的,马上。”
咔,嘭。
黄桃的清香马上飘散了出来。
吉利娅递给这个正午到来的怪客一把叉子,以便他能够享受这番在德州难得的美味。
“万分感谢,美丽的灰发女郎。”
“得啦,麻烦您老收收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吧,这已经有太多人对我说过了,早就对我不管用啦。”
“那一定是您实在太美丽了啊,不然怎会有这么多的人赞美呢?”
吉利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难得的一个说话文绉绉的牛仔。他先是拿下黑色的帽子,又用右手拿起叉子熟练地向里头扎一块多汁甜蜜的黄桃出来,然后送入嘴中慢慢咀嚼,他的左手有节奏地敲着木制的桌台,吉利娅听出来了这是一首羊倌们常哼的老歌。
-噢,朋友千金难换,百里挑一,竭尽全力。-
“唔,听说小山羊菲斯里来在离这不远的新泽法兰。”男人似乎是嫌这的气氛有些沉闷,开口说道。
“先生,你是在说那个弗兰汀镇的疯子牛仔?听说他是被烧锅砸坏了脑袋才会这般疯。”吉利娅边擦着酒杯边留意男人的回复。
小山羊,小山羊,那恶魔伪装成的小羊羔。女牛仔知道这听着就感觉不详的外号属于怎样的一个人。一个愚蠢的地主傻儿子,一个疯狂的血腥刽子手,开枪永远快过巡逻队员五分之一秒,酷爱在南边的霸王树丛小镇里欺负吉卜赛人,与墨西哥恶棍狼狈为奸,还嗜赌成性,过度饮酒,被他砸过的酒馆数不胜数!亡命徒们总是信奉着在死前多多及时行乐的教条,因为这无论是对他们的刑期或是死后的去处都不会再有什么过多的影响了。
她也曾见过这个被称为恶魔的拉美裔人,这叫菲斯里的家伙对女性还是彬彬有礼,还有一张漂亮的好脸蛋,笑起来仿佛就跟小绵羊一样人畜无害,但吉利娅很清楚,这只小羊羔可是撒旦使徒的伪装。
“没错,就是那只欠缺牧羊人管教的小疯子。”男人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那么先生你认为自己是那位牧羊人吗?”
“噢,假若我是那上帝荣光下的牧羊人,你会怕吗?女士。”
“那您恰巧问对人咯。”
吉利娅感受了一下腰带上的重量,确认好了热风的位置。
“我向来无所畏惧。”
【卡托克酒吧】
笑骂声、玻璃碰撞声和撞击声充斥着整个酒吧,橘黄色的灯在头顶明晃晃地亮着,让卡叶有些头晕。劳累了一天之后,卡特大叔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带着卡叶和菲斯来到了酒吧,卡叶照常地点了一杯低酒精的果汁儿,菲斯则和卡特大叔一样一人来了一扎啤酒。等着酒水来的时候,卡特大叔已经和旁边的人聊起了天,卡叶则是默不作声地趴在吧台上,他还是莫名畏惧这种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人们,这个酒吧真的算是鱼龙混杂,各个种族的人都有。
“呜呼!爽!!”啤酒来了后,卡特大叔直接一口气灌下去了大半杯子,杯子随着他的感叹重重落在了吧台上,白色泡沫沾在他嘴角上,显得有些滑稽。“卡特大叔不要喝太多啊……对身体不好……”卡叶小声念叨着,慢慢喝着果汁儿,他实在是对付不了酒精,脸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了,“切,卡叶你就不要管他了啊,老说又不听。”菲斯撇了撇嘴,“菲斯也是啊……你们两个都要注意啊……呜呜!!”,“好啦卡叶你也喝点儿啊!老说话肯定很渴啦!”看着卡叶又要开始念叨起来,卡特大叔及忙拿过杯子堵住卡叶的嘴。“咳咳!卡特大叔你干嘛啦!……”卡叶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束缚,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凉的啤酒灌进卡叶的肚子里,立刻像燃料一样,将过度的热量传遍了卡叶全身。“卡叶喝不了那么多啦臭卡特!”菲斯不爽地叫起来,“啊哟你小子!胆儿肥了啊敢这么叫我!”卡特大叔假装生气地拿拳头顶住菲斯的头转起来。
“呜啊啊住手啦你这家伙!”
“嘿嘿嘿,老子还就要教训教训你呢!”
两个人就这么没大没小地闹着,大家在一旁也看戏似的,然后又各自聊各自的去了。反正是酒吧嘛,吵一吵才更热闹啊。
虽然这热情并不能带动起内心怀着鬼胎的家伙。
“嗝……今天好像真的喝多了啊……”卡特大叔抓着骑在自己肩膀上的卡叶的双腿,醉醺醺地吐出这么一句。
“说了大叔不要喝那么多啦你还不听……而且你这样子更危险了啊……”卡叶有些害怕地抓着卡特大叔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像是在做旋转木马一样。第一次见到旋转木马卡叶还是看着别人坐的,装饰华美的木马配着欢快的音乐,来来回回起起伏伏,让他很是羡慕。
“要是你、你摔了卡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菲斯补着说了一句,跌跌撞撞地跟在旁边,他明显也喝过了头。
“不怕不怕的啊!大叔我不会摔着你……谁在那里?”卡特大叔捏了捏卡叶有些瘦弱的双腿,继续不着边地笑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低沉地吐出这么一句,略带有些敌意。
“啊呀……被发现了吗?”无奈的笑声响起来,几个人从后面的阴影中快步走出来,为首的矮小男人那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三人组,眼睛来回在卡叶身上瞟着。
“咋?你们要干什么?”卡特大叔意外地沉着冷静,仿佛根本没喝酒一样,“是、是酒吧里的那几个……”卡叶小声碎碎念道,眼中闪过几丝惊恐。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啊……”男人开口说道,阴阳怪气的,“一个人类跟兽人混在一起,而且又不是一般的兽人……小哥啊,想必你那个爪子一定是不一般的吧?”男人盯着卡叶,像是看着块移动的金子,这让卡叶禁不住一阵哆嗦,害怕地缩着身子,显得更加瘦小。
“我们来交易一下吧?反正你们又不缺童工什么的,随便捡几个孤儿就是了。”男人继续说着,丝毫未注意到卡特大叔逐渐阴郁的脸色,“倒不如这样吧,你把他卖给我,你还能赚个不少……”
“滚。”
男人正说到得意之处,突然被菲斯打断。菲斯死死地看着男人,狼尾已经竖了起来。
“小孩儿别他妈插…”,“答复已经很明确了吧?”男人不满地白了菲斯一样,他刚要继续说,卡特大叔继续打断了他。
“你给我滚吧。”
“哈?你不考虑一下吗?不过是个兽人罢了,你……”
“你要老子说多少遍才听得懂!?”卡特大叔吼了出来,“给老子滚啊!”
瞬间,双方一下子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男人有些气恼地看着他认为愚蠢透顶的卡特大叔,身后的三个人似乎摆出来了想要硬抢的架势。
“来他妈几个人都好,你要是来一个老子就捏爆一个的脑袋。”卡特大叔扳了扳手指,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你再敢打他的注意,我第一个先咬死你。”菲斯跟着说道,他的瞳孔中充斥着血丝,狼牙微微露了出来。
“什么鬼运气!碰上个傻子……该死的,我们走!”男人低声咒骂到,不解气地瞪了卡叶一眼,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呼!……差点儿要打起来了……”估计着走得差不多了,卡特大叔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工厂走去,“妈的要是四个人一起上老子还真有点儿悬啊……”
“喂喂!不是还有我吗!!”菲斯有些不满地挥了挥拳头。
“等你再长大点儿吧,小狗。”卡特大叔耸了耸肩,仰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小猫,“你没事吧,卡叶?”
“……嗯嗯,我没事的。”卡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我还在担心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卡特大叔和菲斯因此受伤的话那就更糟糕了呀……”卡叶说着,痛苦地低下头,“对不起……”
“你老毛病又犯了啊,你没有错啊。”卡特大叔摇了摇头,“你那么懂事还能帮忙,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是啊,而且是那些人渣找的茬,你不必在意。”菲斯说道,“不过那一瞬间卡特大叔真帅啊!!”,“哦哦是呢,菲斯也很帅啊。”卡叶跟着说道,转移了一下心情。
“嘿嘿,等你长大了也就有这种男人的气势了哦。”卡特大叔笑起来,“尤其是我肩膀上的这位更需要练习哦。”
“啊啊……知道了!”卡叶略不满地轻轻捶了捶卡特大叔的脖子,“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人啊……以前大家也不过就是好奇地问问罢了……”
“是啊,卡叶,时代在变迁啊。”卡特大叔叹了口气,工厂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地呈现出来,“我们在工厂里呆了太久了啊。”
“说不定,革命马上就要来了。”
【工厂内】
“呼……卡叶啊,你有想过我们以后去哪里吗?”三人安顿躺好之后,菲斯看着卡叶问道,顺手把墨迹斑斑的毯子拉了拉,盖好在两人身上。
“唔?为什么菲斯想起问这个?”卡叶有些奇怪。
“你忘了啊?笨。”菲斯弹了卡叶的额头一下,“革命啊,卡特大叔说的革命马上就要来了啊。”
“连那样的家伙都出现了,这片区域就肯定是要波及到的了,游说的家伙和军队们肯定会过来的,到时候这里就没有从前那么安宁了啊。”看着卡叶迷茫的样子,菲斯进一步解释说道。
“那、那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吗……”卡叶抓住了他真正所关心地问道,“革命的话是不是要开始打仗了啊……会和菲斯走吗……”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不会的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菲斯笑起来,摸了摸卡叶的脸,“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把这个给你吧。”他说着,从油腻腻的枕头下掏出个玩意儿塞到卡叶手里。
卡叶借着月光,一个由三片齿轮横竖交错组成起来的挂链静静躺在自己手中,能看出来做工非常的细致,用手拨的话还可以自己转动起来。“这个好棒!是菲斯做的嘛?”卡叶惊叹道,看得出来他喜欢的不得了,来回在手里把玩儿着,最后戴在了脖子上。
“嗯,我这里也有一个。”菲斯说着,手伸进背心里也拿出来一个挂链,不过样子好像和卡叶的不太一样。
“诶诶?可以拼起来的吗?”卡叶好奇地问道。
“可以啊,不过现在不给你拼,以后再说吧。”菲斯说着,又重新塞了回去。
“这样子我们两个就不会分开啦!就像机器重要的咬合住的齿轮一样!”
“咔哒,咔哒。”工厂里的机器有节奏地响着,静静扣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像是命运一样,一步又一步地转动着。卡叶不知道所谓的革命是否会来临,但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不安和焦躁的了。
他已经有了让自己安定的那一个齿轮。
同样的,他也成为了让别人安定的齿轮。
菲斯的齿轮。
“咔嚓!------嘶------!!”
白气从蒸汽机的汽缸里漏出来,带着尖锐的声音,混合着煤油味儿、铁屑味儿和焦味儿,充斥着整个工厂;活塞连动着曲柄连杆一上一下地活动着,齿轮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卡叶费力地把最后一铲煤运到三轮车里面,擦了擦头上的汗。“呼呼……今天这车好重……”卡叶在前面推着把手,咬着牙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移动着,他也想像卡特大叔那样,威风凛凛地开个三节矿车,还可以“嘟嘟”地按喇叭,或是有莱利大叔那样强健的体魄,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一车满满的煤举起来,自己坐在他背上也可以毫不休息地连做一百个俯卧撑。
嘛,这些卡叶都没有,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推车吧,说不定长大就有了呢。
推到工房里,卡叶直接瘫在了一旁的麻袋堆上,他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左爪上的叶子也蔫蔫的。“啊呀!这是谁来了啊!”粗犷的声音响起来,卡叶抬起头,卡特大叔正擦着脖子上的汗走过来,他已经给煤黑染成了花脸。“啊,卡特大叔啊……”卡叶撑坐着笑起来,“我今天把那车煤给推过来啦!”,“哦哦好小子!长力气了啊!”卡特大叔大笑着拍了拍卡叶的背,“毕竟老麻烦大家也不好嘛……”卡叶挠了挠脸。
“好啊,那晚上和叔去喝一杯吧!”卡特大叔搂过卡叶,短硬胡茬开心地蹭着卡叶的脸,煤黑也蹭到了他的脸上。
“卡特大叔想喝的话我陪你就是啦……唔哈哈哈好痒啦!”卡叶知道卡特大叔不过是找个借口去酒吧罢了,虽然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但卡叶每次都能听到新鲜有趣的故事,所以也愿意跟着去。
“嘿嘿,痒啊?那叔更不能放了你咯!”,“啊啊卡特大叔!你又欺负卡叶!”正当卡特大叔要继续的时候,菲斯成功赶来救场。“啧啧,算你小子走运。”卡特大叔只好作罢松开了卡叶,“记得下午跟叔走哦。”语毕,卡特大叔重新戴起手套走进了工房。
“啊啊得救了……谢谢菲斯哦。”卡叶擦了擦汗,松了口气。
“嘛,毕竟卡特大叔很喜欢你嘛。他下午又要带你去酒吧了?”
“嗯,想去听听更有意思的事情。”
“好啊,那下午我也跟你一起去。”
“诶?这次菲斯也会一起来吗?”
“是啊,不欢迎吗?”
“不啊!那太好啦!这样我也可以有说话的人啦!”卡叶兴奋地握住了菲斯的手,“我先去调一下齿轮,一会儿过来找你哦!”他说着,摇着猫尾欢快地跑开了。
“真是有活力啊。”菲斯笑了笑,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菲斯和卡叶是这个工厂里唯一的两个孩子,在这个充斥着蒸汽机和变动的年代,他们是被一水粗野的男人带大的,但幸好他们还都那么活蹦乱跳的。菲斯卡叶都是孤儿,是有一天大家在工厂旁的垃圾桶上发现的,都快奄奄一息了。在领回来后,据说在一开始菲斯还老欺负卡叶,让他用他的左手给自己找风滚草,或假装不小心地把他绊倒然后骑在他背上揪揪他的尾巴。每次卡叶都会哭一场,男人们急急忙忙地安抚他,接着又拧几下菲斯的屁股作为警告,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时光飞逝,二人都慢慢长大了,菲斯也开始护着卡叶了,其他工人动都不可以动一下,大家都笑着说菲斯给自己找老婆了,卡叶每次都红着脸不说话,菲斯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许,二人间的情感是真的成为了超越友谊的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