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谢大家和我一起玩!
最后的文字是4050,简单讲了事后,糖果的药效,以及工藤和新妻静的简短的过去的交集,还有下一章的铺垫。
没什么我只是想在这里也发一下,,力尽了(安详)
还是前面的屁话,望月典没上传户口,但是这俩是大学同学,大学的星拓真还是那么普通,不过活泼了很多,变的有点像高中之前的他了。是会把典放厨房里可以即食的材料吃掉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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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总是会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海风吹拂着整个城市带来的丝丝凉爽让夏末的炎热一扫而光,上午的阳光耀眼的照着大地让刚从家里出来的星拓真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过来。
“啊,真不想出门……”
即使这么说着的他还是老老实实拿着望月典塞手里的清单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出门了,还不忘把分好类的垃圾带出去。
“蔓越莓、芝麻、巧克力豆……典这个家伙,为什么家里这么多东西没有都还要做饼干啊?不过前几天好像吃掉了一些差不多的东西?”
大学认识的好友到最后可以同自己一起工作好几年的情况真的很少见,结果没想到典会一直从同学变成同事再变成室友,星的身份被发现了之后便和典合租在了一起,靠着手巧的典帮助他掩盖了许多意外事故离开的情况了,所以对于典的小要求星总是会做到。
这次也是为了给向日葵班的小朋友们准备的一些小饼干,早在前几天休息的时候典就已经准备好了非常可爱的包装袋,明黄色的半透明袋子上是星星的图案蓝色的丝带系在上面,里面打算装上许多可爱的小饼干,只是这两天典在准备材料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件事……
好多材料被星拓真给吃掉了!
好友忍着想揍星拓真的心情飞快的写下了清单塞在他的手里把这个偶尔脱线的家伙推出了家门就继续去准备其他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这位罪魁祸首居然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他们的房子是租在警局附近平时治安是非常好的,只不过今天的气氛显得很怪,星拓真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向一个方向前进,或者说是快速离开……
正当星拓真在好奇附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小小的彩香投影在了他的耳边:“老师!典来电话了哦!”
“啊,接通。”
“好的!”
彩香消失之后好友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喂喂,阿真啊……”
望月典的声音还没有说完便被警报声强行切断了,本来应该是乖巧听话的彩香被红色的警告包围着,机械式地说出了星拓真最不希望听到的事情。
“三级危险警报,请尽快听从警察疏散撤离到安全区域。”
没有任何最智能AI应该有的感情波动,没有任何温和的颜色,只有一片鲜红的警告悬浮在彩香的身边,鲜红的颜色和文字映着星的脸,像是十年前溅在脸上的血。
警告响完之后彩香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小小的身影在星的面前一蹦一跳,挥舞着小手喊着有些失神的星。
“老师!老师!骑士系统发来消息!要附近的假面骑士去保护居民了!”
“啊,好……彩香,先打给典。”
短暂的等待之后,电话接通了,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的星对着望月典说:“之前的警告……”
“嗯,听到了。阿真你去吧,等下我到附近去看看,你自己注意安全,小心怪人!”
挚友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多年的默契让对方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会心一笑之后星拓真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嗯,我晚回来一点,没有要多带的东西了吧?”
“橄榄油。”
“好。”
挂断电话之后星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心里想着希望不要用到这家伙之后就往人群离开的商业街跑了过去。
跌跌撞撞的人们从星拓真身边擦过,好几位直接撞上了他,手忙脚乱地扶起对方之后面对的是惊恐的脸,涕泪满面的人抓紧了星的手臂,沙哑的声音叫喊着:“救救我!救救我啊!求求你…………去死吧!!”
眼前的人从惊惧的脸逐渐被白色的液体覆盖,遮盖住整个面部凝结成了一张可恶的笑脸,不用想都能知道面具下的人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恶……别抓着我啊,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星拓真的喊声被淹没在冲过来的面具人群里,被控制住的人们像是要吞噬所有非同类的生物一样涌上前来。
一时之间只有失去神志的呜咽声在这片地方响起,星拓真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逐渐失去了声息。
“没想到还有没控制的人类,马上解决掉赶紧回去,那家伙又要打电话来碎碎念了,真啰嗦啊。”
带着帽子的身影正打算接近人群时,人堆发出了变化,亮蓝色的光像流星一样推开了人群,把附近还在涌动的普通人们震晕在了地上。
“之后要好好道歉了……”这么说着的人是之前被埋在人堆里的星拓真,但是现在的他是一身银白色有着蓝色夜空一样颜色的长围巾的假面骑士——STAR。
“啧,真倒霉。喂,你们几个快去拦住他!”
指挥着还有行动能力的家伙阻拦着朝着自己过来的假面骑士,名为falsity的怪人紧张了起来,之前才和假面骑士Current纠缠不休消耗了许多力量的他四处寻找着离开的路线,此间无数次摁掉了手中的电话。
“控制这些无辜的人的怪人就是你吧!给老子把他们变回来!”
“傻子————谁会听假面骑士的话啊!拜拜!”
还能行动的人群再一次被控制着扑向了STAR,无法对普通人出手的他一边躲避着无力虚弱但是足够贴近的攻击一边想办法放倒这些麻烦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人从面前逃走不知道钻去了那条巷子里了。
“可恶啊!”
挥着手的STAR无意间击碎了身后某一个人脸上的面具,正打算道歉的他回头发现失去了面具的人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全身的力量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
担心他被踩伤的STAR扑了过去将倒地不起的人抓住甩在自己肩膀上随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他唯一的武器starry gun,枪口聚集的金色光芒化作闪耀的流星点射在一张又一张的面具上,咔啦咔啦的破碎声响了起来,控制好的力度刚好只能击破面具又不会造成本体无辜受伤,面具的碎片落了一地,最终解决掉了这一片被控制起来的普通人。
“希望大家都没什么事情,老子可不想因为伤人被带走啊……还不如和怪人打一架呢……”
瘫倒在人群中的STAR拔出了星盘驱动器上的流星解除了变身,虽然没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却被折腾的满头大汗,喘了喘气坐了起来,一个一个的把倒在地上的受害者们搬到了马路边上阴凉的地方叫出彩香联系起骑士系统来。
“您好,我是假面骑士STAR,商业街区这边发生了怪人控制普通人行凶的事件,目前暂时解决问题。受害者超过十位数,可能需要一定的身体检查,希望总部可以派人来协助。”
[还好……没有人出事……]
这么想着的星拓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十年前的事情,这次的袭击就像是一场怪人的预告,向整个城市的人们宣告他们从未离开而是在准备更可怕的事情……
灾难就像是暴雨一样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有恐惧、有紧张、有兴奋、有悲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永无天日的暴风雨还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老师!典的电话哦!老师!”彩香挥着小手在放空的星面前,呼喊着让他接电话。
“喂,典。”
“我这边遇到了逃命的人,协助路过的警察安顿好了,你呢?”
“遇到怪人了,带着插着羽毛的帽子,还有个看起来很让人生气的面具。”
“我记一下,知道叫什么了吗?”
“不清楚,但是能力是用面具控制普通人,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危害,但是破坏了面具就能解除控制了,被他跑掉了。”
望月典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问了星拓真:“那……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搬运有点累,但是,典……对不起……”
“嗯?”似乎听出了星话语里的难过,望月紧张了起来,“没什么对不起的啊,你没事就很好了……难道有人受伤了吗?”
搓着自己鞭子的星想了想,有些尴尬的回答了望月:“啊……不是……是……商业街好像被破坏了,人都跑完了,今天可能不能买东西回来了……”
“你!是!不!是!打!傻!了!啊!”
被挚友气到的望月典直接挂掉了电话,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家伙给我到外面和怪人打架去吧!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被挂掉电话的星拓真不解的看着彩香:“我说错什么了吗?”
“唔,彩香觉得老师说的没错,没有做到答应的事情是应该道歉的!”
可以说AI随主人吧,星拓真和他的小彩香都没察觉到望月典的关心,反而一起惹毛了对方了。
写在前面的屁话,对我忘记上传了……一旦不用电脑就会忘记e站的存在。
十年前的星拓真刚刚16,因为严重的暴力事件离开了东京来到MASK市一个人生活读书,文里背景板一样的老师是高中这几年对他一直很好,也不在意他做过的事情的人。
靠着老师和家人的支撑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礼貌的好孩子,虽然在变身之后还是老子(俺)的喊。
川成老师的那副眼镜也是星拓真一直收好不管搬家几次都会放好的宝物。(对,他根本没把这个遗物还给老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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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振动闪亮了屏幕破碎的手机告示着主人已经有了电量,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信息提示,手机屏幕上扭曲的字显示着未接来电和一条又一条的短信内容。
[儿子你在哪里?面具市出现……]
[儿子看到短信就给家里回个……]
[小真!你还活着的话看到消……]
[求求你,不要有事啊……]
点开最近一条是早上6点发来的。
妈妈:[拓真!三天了!求求你快回消息吧,请神明保佑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如果你没事了看到消息给妈妈打个电话吧,面具市已经封路了,我和爸爸都很担心你,千万,千万不要出事,求求你!]
包着纱布的手点摁了几次才从这个碎到快掉渣的屏幕上点开了通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带着焦急哭腔的女声:“臭小子你终于接妈妈的电话了……”
“妈……我没事……没事啦……”
“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哭到没法继续说下去的妈妈还想说什么就被爸爸抢了过去,“儿子你现在在哪里?我看新闻说那边被破坏的很厉害,你受伤了没?”
“没有,轻伤而已。我刚好躲在学校里,有老师护着,还有假面骑士呢……爸,你去照顾妈妈吧,我真的没事,过两天稳定一点联系你们。”
“多联系我们。”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处响起破败嘈杂的电流声,半晌过去了手机还是贴着耳朵,这微弱的电流声像是心跳一样让星拓真静静地听了很久。
扭头过去是断开的墙壁和碎岩,半截玻璃反射出来的星拓真根本不像他说的一样没事,头上身上手上全是纱布,衣服上甚至还有着血迹,眼窝处是深青色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几天没睡了。
“好累……”
他确实是躲在学校里,只是因为假期不想回去便缠着尊敬的老师帮助他去研究课题,三天前也是约定好了到学校图书馆见面,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警报响彻了整个城市,星拓真人生十六年来第一次见到的巨大怪物就这么出现在这个城市之中,盘卷上了高楼像是宣告主权一样发出愤怒的嚎叫。
三天过去了,头部遭受撞击的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是老师大喊着把他推进了图书馆,以及那被贯穿的腹部。飞溅的鲜血最后洒向了星拓真,再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老师倒了下去……
老师温和的目光逐渐失去光彩,无力的声音最后回荡在星拓真的耳边。
“星……快逃……”
爆炸的震荡让他整个人滚进了图书馆全身被划破倒在了墙边。
[逃不掉了……]
这么想着的他被冲击震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简易救治处被包扎好了,挣扎了几回想跑到学校去找到老师的尸体一次次被告知不能离开这边。
“可恶……川成老师啊……”
直到最后星拓真都没办法离开救治区,留给他的只有川成老师掉落下来的那副沾上了鲜血的眼镜。
☆共5415字
☆期末了没时间细化也没时间铺线了真的很对不起!!!!!!
☆感谢好心人新妻静的圣诞礼物,我很喜欢(??
先前十月底的时候,山崎翔平的房东生了病,换了这位老先生的儿子儿媳代为管理,一对伉俪还未和他正式见上面,先把房租涨了两成半。于是硕士生一手揪着自己(在臆想中)日渐稀疏的头发、一手拿着账本和计算器,敲敲打打合计了数小时,隔周便承蒙搭档好意,拎着没几件的行李住进了对方家里的客房。朝闻道其人,中了彩票又不花,那当然是手头有点闲钱。屋子如前文所述是独栋、但并非豪宅洋馆,位于安静得适当的好地段,有两层,带个小阁楼,庭院大小勉强够陪航太郎玩飞盘,车库也宽敞,停完朝闻的本田、还能再停辆他。
“这屋子一个人住其实有点嫌大,正巧现在能帮上翔平你,倒也挺好的。”
这话说在餐桌上,说话的人没有恶意,真就字面上的意思。朝闻对他搬进来这事儿,比他本人高兴了不知道几个量级,这人兴致勃勃地办了个欢迎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吃的,还做得确实好吃。为生计所迫了几年、习惯扫荡超市特价区并且颇有心得的山崎翔平先生,见人笑容满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啥也没讲,把五成熟煎菲力嚼开来吞下肚去。
毕竟横算竖算,受益更多的到底还是他。新房东管住还管饭,就算两个人晚饭不常能凑到一起,早餐也绝不会少了他的份。为此,对方只按月象征性地收他点菜钱,租金相当于免了。山崎精神阈值被生活折磨得长期处于平均及以下水平,出门打怪人,闭门杀BUG,言及柴米油盐酱醋茶,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多加打理。现在有了他的好搭档在背后支撑,至少日子是过得像样了许多。虽然晚上躺在床上还是难以入眠,但是一旦睡着,就再也没有半秃的导师和长腿的打印数据追在后头,害他明明睡了却比没睡时还累了。睡眠质量上来了,人看起来就精神了,好像也暂时不用担心发际线了。多是好事。
同一屋檐下住着的两个男人外加一条狗,如果山崎翔平没有为定期课题报告熬到月尽天也明,那么一天里最早起床的,一般是航太郎。金毛寻回猎犬现在睡的是客厅里摆着的犬用软垫,醒在朝闻手机上的小彩香放音乐之前,爪子哒哒哒哒在楼梯上敲着,是隔着门板就听不太真切的轻响。然后这孩子会在朝闻道的房间门口坐好、或者躺下,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瞅着门把,只等着它转起来。万一朝闻哪天想不开要赖床、没有按时从门里出现,狗狗就抬爪无情。大家伙连扒拉门的声响都很大,十秒内就能把饲主吵得从床上蹦来开门。
朝闻道的作息和习惯都健康得令人发指。身为一个活在2038年的二十代日本青年,他几乎不熬夜,洗漱的时段自然不会跟山崎撞到一起。他会在牵着航太郎晨跑两圈前先煮锅粥、或者等回来了再烤面包煎培根,悠哉悠哉吃完了再去店里。鲜花乘着卡车来,他主要负责签收搬运,等唯一的员工上岗了,再和对方一起针对店面安排做仔细的摆放。然后就是待机、漫长的待机,先前那场大规模的骚动过去仨月有余,骑士和怪人仿佛都随着气温的下降而蛰伏下来。在只有离家的人和归家的人会经过的这条街道,一切都平和得如同往事只是谎言。
小店员今天搬了把椅子坐在橱窗边上扎花束,他早些时候同家里闹了别扭,自然不是那么期待即将到来的寒假:“并不是说平稳不是好事哦?我也不是喜欢骚动哦?但要我说,这城市这么安静,反而让人觉得有鬼,心里乱糟糟的……弄好了,朝闻先生。”“谢谢啦,这个季节要弄到橙色百合还让我费了点功夫。”他把花束接过来,顿了顿,重拾话题,“恩,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不过你在这儿住得可比我久,既然会有这种想法,那我也小心一点吧。”
“话虽如此。”年轻人顺着撸了两把旁边早已整装待发的航太郎,“反正万一真出了事,让彩香一通电话打去警局或者假面骑士大楼就行。朝闻先生已经会用彩香了吧?”“哎呀,麻烦一小姑娘替自己做这做那的总觉得不太合适……啊,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虽然确实开着店,但还真没料到会有客人进门,打工仔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被朝闻道和客人一左一右扶了个稳当,实在是受宠若惊:“!??非、非常感谢……真是吓死我了……”“那什么,虽然在人前说这个不太好,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还是我来吧?”“没事的!朝闻先生!你去探病吧!替我向鸣神小姐问好!”“就算你这么说……”
代理店长转过头,和对方对上视线,来人看起来是还在读书的年纪,约莫也是个大学生,一米八的高个子,面容清秀,颇具备艺术家的气质,站在店里可比朝闻道更与花卉相称。
和泉言真笑得很温和:“没事,我不着急,你们慢慢来就行。”
不得不承认的是,花店相关的工作,朝闻是真的没有小店员擅长,他把任务交付过去,自己在门外多站了一会儿,确认一切顺利,才和航太郎一起往商业街的方向走。去医院探望鸣神夕理之前,除了一捧橙色百合的花束,他还会准备一些别的小礼品,至于到底是些什么,则是进了商业区再做决定。他其实不太明白夕理的喜好,只觉得好像送对方什么,她看起来都很开心。他送过美味的点心,精巧的装饰,新款式的园艺剪刀;然后她告诉他味道如何,给放在航太郎边上的摆件拍照,在他来店里的时候、特意给他展示工具的优劣之处。也许对她来说,收到什么并不重要,每件礼物她都能让它们物尽其用,真正打动她的或许是心意。
心意,这倒是朝闻从来不缺的东西,他总是很真诚,面对他人又能把握住距离,不至于闹得谁都不痛快。在来到面具市、成为这座城市的居民的一员之前,他就已经是那种不论是谁都乐意交个朋友的家伙,宽厚的肩膀生在不很高大的身躯上,可靠倒是分毫未减。朝闻道这个人啊!总会适时地出现在一个谁人都触手可及的地方,因此利用起来也是轻而易举,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损害不会波及到别人身上,他也就只会付之一笑,事情就算过去了。
每到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航太郎就会识时务地放慢脚步,乖巧地贴在饲主边上,没有命令便不会轻举妄动,而周末的商业街又是格外的热闹。月份才刚翻进十二月那会儿,圣诞节的庆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起来,这可爱的狂欢会一直延续到节日真正结束,接着就是新年,七忙八忙,旧的生命迈进新的年岁,生活依然在继续。并不是坏事。朝闻给五彩斑斓的招牌晃得头晕,一手拿着花束,一手牵着航太郎,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为好,见他面露难色,路边站着的一位好心人招呼他:“你好呀,是不知道该给女朋友挑什么礼物吗?”
他坦率回应:“是的是的,每年这时候花样都特别多,都看花眼了。”“既然要送,一般来说不是会早早就做好预订吗?”“大家好像都是这样做,不过我是喜欢送之前才去买,这样比较有,呃,送礼物的手感?之类的。毕竟送礼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也没有被她要求过。”“诶——你也是个挺有趣的人。”“哎呀,确实有被说过‘很有个性’。”
好心人对他左看右看,嘴上说着有趣,心里可能没有那么觉得。这人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糖果和面具,糖果是简单包装,面具显然是手制的,画了张表现力不错的笑脸,还应景地贴了眉毛胡子:“虽然可能不太适合送给你女朋友,不过我想送这个给你。也没人规定男朋友在圣诞节就没得礼物收嘛。”“?给我吗?”“恩。”“哇!谢谢啊!”
十来年没再收到过圣诞礼物了的朝闻道,内心十分感动,抬腿就想过去,结果被航太郎拽了个正着。猎犬特地咬住了牵绳,把自己和朝闻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不让他继续走,喉咙里挤出来呼噜噜的声音,和猫咪心满意足的表现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的威胁姿态,虽然毛茸茸的面上没有写字,但能够让人理解到,如果有必要,他已经准备好冲上去全力扑咬。
“我好像不受你家孩子欢迎?”“航太郎?乖,听话……坐下。”
航太郎看他,呜了一声松了口,可怜兮兮中带点哀怨地端正坐好。
“真不好意思,航太郎平时不会这样……”“没事没事,我没在意。”好心人是真的很好心,完全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还把这份意外之礼小心地塞进他手里,“祝你有个愉快的圣诞啦,也祝你礼物能够挑得顺利。”“承蒙好意,同乐同乐,这天也怪冷的,请保重身体。”
一个半小时后,朝闻手里拿着一个外带糕点盒从店里出来,于是被拴在店门口没能进去的航太郎看他的眼神怨气更加深重了,在他解开牵绳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动起来。
“哎呀,闹脾气啦?”朝闻道这时候还空着两手,花束也好糕点盒也好都放在边上,就伸手去揉航太郎的脑袋,“是我把你留在外面吹冷风的不对啦……但是好端端地你凶人家也确实不对嘛……就算你这么看我,不对的事情就是不对,这点航太郎自己也明白吧?”
这人手艺不错,航太郎给揉着揉着,态度也就软化下来,或者说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转化到了“回去再请我吃顿肉大人我就不计你小人过”。大家伙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这就算和解了。动物的体温比人类的更高些,这一下确实很暖和,不如说好像还有点烫到。朝闻动作顿了顿,最后拍了拍狗狗的脑袋两下,就捏着牵绳,拿好东西,站起身继续赶路。
他现在所属的机关神通广大,把各种事情都安排得妥当,他能凭证从特别入口带着航太郎一起进胜城医院,也能和他一起在特别栋的地下走廊、隔着视窗看着房间里面的病床。他把花束放下来,把糕点盒摆在边上,然后把航太郎抱起来,让他也能看两眼自己的主人。
鸣神夕理就在里面,12厘米厚的透明水晶把他们与她分割开十个月的时间,声音也不一定能传达到。对于魔法使的救治处理,仅凭科学或是仅凭魔法都无法做到,这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而就对这两者全都一窍不通的朝闻道而言,那些复杂的器械与金银构建的法阵,给他留下的更多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空虚感。肉体上的损伤在入院的第二个月就已经痊愈了,但是精神并没有复苏,她的魔力也是、枯竭得几乎成了凡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醒不过来,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会醒来。谜题实在太多了,假设睡美人只是在等待一位命中注定的王子,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冒牌骑士,是否还有为自己的过错做出挽回的机会?
朝闻怀里暖呼呼的,这是属于另一个生命的温度,为此他不能再做出拥抱之外的动作。
“夕理,你看,我和航太郎都很好。”他慢慢、慢慢地说,“圣诞快乐。当然,我有记得你不信教,不过既然是节日,就有庆祝的价值,单纯当我只是借个名头送你礼物也行。”
“你的店我照管得……还算可以?店里打工的那孩子也在和我一起努力,他有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们的亏损越来越少,等你回来的时候,账目总不会比刚开始忙活的时候难看。”
“夕理,你所爱的这个城市,你所爱的街道,这段时间都很和平,虽然也不是没有发生袭击,但是没有太多为此而不得不哭泣的人。大家都在好好地活着。这个月我基本上没碎几颗石头,自我接手你的腰带以来还是第一次损耗这么少,吓得工坊那边直接派人来看我是不是已经不小心死掉了。联络人从窗帘后头里走出来,把翔平吓了一大跳……事后他跟我说他以为人家要来也是会从壁炉里出来,我只好告诉他那只是个装饰物了。我们没有烟囱的。”
“对,就之前和你说过的,住到我家来的搭档翔平,最近也睡得越来越早,胃口也好起来了。他可是比我还高,吃得却不多,总让我担心他是不是太客气了没吃饱。我发现他大概是喜欢甜的,之前给他端了热牛奶加蜂蜜,他都快哭了,我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喜欢啊……”
“夕理,虽然我有让小彩香也叫我‘阿道’,但是总觉得和你叫我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不是声音的问题,是别的什么……现在还会有人叫我‘阿道’,我觉得很开心,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倒是可以吃醋哦?如果你还醒着的话,你会为了我而吃醋吗?虽然如果你还醒着的话,我也不会让小彩香这么叫我啦。”
“啊,差点忘了,我要跟你告状,今天航太郎很不乖。”
朝闻松开怀抱,航太郎就直接跳到地上。大家伙身上的毛被他搞得乱糟糟的,一副很想抖毛但是在这儿不行在这儿要忍住的悲催样子。他看了有些想笑,但也努力忍住了。
“今天在给你挑礼物不知道挑什么好的时候,有一个好心人跟我搭话来着,那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航太郎就要上去咬,给我制止了,还和我闹脾气呢。他还送了我圣诞礼物,十六岁往后我就没收到过圣诞礼物了,真的很惊喜。送的是糖和面具,我记得放在了这里……有了。”
他想了想,把糖放了回去,然后拿面具往脸上罩:“虽然你睡着了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我…………………………?”
朝闻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室外,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场所,周围除了远处的灯光,就是黑漆漆一片,但他又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不如说还看得很清楚,这是他已经很熟悉的视野。他困惑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没有直接碰到肌肤,指尖的尽头是坚硬的假面——Naudiz的假面。他赶紧翻开下摆,确认了左腿上设置的符文石并没有被消耗。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他完成了一次变身,要是还有捏碎过石头,那先不管他等下会倒在哪里不省人事,这事给翔平知道了,就不单是说教三小时就能解决的。而且,站在这儿干想都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个法子,航太郎好像不在附近,他得去找。他得跟航太郎一起回家才行。
大脑还有些昏昏沉沉,仿佛被人搅动过一般难受,朝闻道的胃里不断翻涌着呕吐感,他一瘸一拐地往巷口走,没走几步,那里出现了一个毛茸茸的影子,高兴地汪了一声朝他扑过来,后头跟着的另外一个影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扶住墙,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你如果有解释要说,我会听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山崎翔平现在这气势也已经不是连续说教三小时的气势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的腰带情况特殊,他可能现在就要对他来一个精准打击的骑士踢,“但是你把航太郎丢到一边跑到这种地方来是要干什么?你是找到那个让你女朋友昏迷至今的怪人了?还是随便碰到了什么怪人就又又又又脑子也不动地冲上去了?就算你其实没有把我这个搭档放在眼里,你也不能置航太郎于不顾吧?他都跑来图书馆来找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一路上有多少车来车往的?”
“朝闻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问题他没法回答。谁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