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的旧墙
1937年,非二战时间线的英国约克郡,有关一家名为查尔肉类加工厂的小型社会与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们的故事。
在不存在二战的整个欧洲,尤其是英国,社会结构更为僵化。
维多利亚时代和爱德华时代的阶级壁垒虽然受到冲击,但并未像现实中那样被战争彻底动摇。传统、礼仪和出身依然至关重要,带来的只有巨大的压力和不平等。
英国仍处于“大萧条”的漫长阴影中,进行着一种缓慢、不平等的复苏。
约克郡作为传统的工业(羊毛、铁路)和农业中心,这种经济困境会表现得尤为明显。失业率高,工作机会稀缺,这让像查尔加工厂这样的地方成为人们赖以生存的命脉,也赋予了我们的工厂主,爱德华兹夫妇巨大的权力。
此半架空世界观的科技发展与现实世界大致平行(汽车、电话、无线电普及,但不如美国那么广泛),但更偏向于“蒸汽朋克”式的笨重和实用,而非流线型的现代主义。
城市里烟雾缭绕(煤炭是主要能源),街道上马车与汽车并行,贫富差距肉眼可见。
虽然没有纳粹德国,但欧洲其他地方可能存在其他形式的极端民族主义或威权政权。
在英国国内,社会主义和工会运动是一股潜流,受到上层阶级的警惕和压制。政府对经济的干预更少,自由市场的残酷性更加赤裸。
查尔肉类加工厂由古老的拉特克利夫家族经营,在不景气的时候由他们的小女儿,伊莎贝拉和她最后的丈夫,白德温.爱德华兹接管。
工厂是他们将传统农业财富转化为工业资本的手段。他们住在城郊的庄园里,远离工厂的污秽和气味。
工厂本身是一座庞大的、由红砖和生铁构成的建筑群,巨大的烟囱终日喷吐着混合着熟肉、油脂和煤炭味道的浓烟。窗户窄小,布满油污。
它像一头匍匐在河边的巨兽,吞噬着牲畜和人力。
内部的地板永远是湿漉漉的,混合着血水、油脂和消毒剂的味道。蒸汽管道嘶嘶作响,机器(绞肉机、灌装机、封口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工人交流基本靠吼。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防爆灯照亮流水线。
基本部门:屠宰车间(最血腥)、加工车间、调味车间、装罐车间、锅炉房、仓库。还有管理的“办公室”,与车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们的产品,查尔牌”肉罐头。以牛肉为主原料,还有更廉价的、成分神秘的“混合肉”罐头。
广告上吹嘘是“约克郡的精华”,是“体面人家的选择”,但实际上大量供应给边境军队、海军、学校和底层民众。味道和质量……嗯,能吃就行。
在这里,工人是绝对的底层。主要是约克郡本地的穷苦人、从英格兰其他地方来的经济移民、还有一些来自东欧或爱尔兰的移民。
女工在清洗和装罐生产线,男工在屠宰和重体力岗位。工时长,工资微薄,工作极其危险(机器事故、疾病),工会活动被严密监视和打压。
管理阶层则是由最上层的人和稍微“体面”一点的中下层阶级担任。
顶层:贵族。他们是领主、老板,是看不见的神。
中层:工厂经理、工程师、会计师(比如我们的主角,维克托.福克斯)、医生、教师、小店主。他们努力维持体面,与工人阶层划清界限。
底层:工厂工人、学徒、清洁工、流浪者和无业游民。他们的生活围绕着工厂的汽笛声运转,住在工厂附近拥挤、肮脏的排屋里,房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肉腥味。
这里充斥着经济困境,人们永远担心失业,债务缠身。无处不在的工业污染、噪音、怪味让人心力憔悴,肺结核、呼吸道疾病、工业事故导致的伤残是常见威胁。
在这里,上升渠道极其有限,出身决定命运。流言蜚语和小镇道德观让人窒息。
虽然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云,但经济萧条和社会不公本身就像一场永不结束的沉闷战争。
这里的幽默必然是黑暗的、讽刺的、苦涩的。
广告语的光鲜亮丽与工厂内部的肮脏可怕。
工人们在极端困境中苦中作乐的粗俗笑话、对管理层的刻薄讽刺、为了微薄利益而进行的可笑算计
繁琐而无用的规定、官僚作风、管理层为了讨好上级而做出的愚蠢决定。
维克托.福克斯,他那“阴险狡诈”和“风度”本身就是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生存的黑色幽默。
历史上的国王还是爱德华八世,他没有退位,娶了辛普森夫人,成为了一个不得人心、甚至有些丑闻缠身的国王。
报纸上关于“大陆上的麻烦”,也许是指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极度不稳定,或是某个东欧国家的军事冲突,但规模远未达到世界大战级别。人们对此感到遥远和漠不关心。
肮脏的工业主义、僵化的阶级、经济焦虑、体面的外衣、腐烂的内里、苦涩的玩笑、蒸汽与烟雾、肉的腥气、账本上的数字、贵族的冷漠、平民的挣扎。
维克托永远在小巷,办公室和酒馆穿梭着找点乐子,以一个边缘人的视角来为各位讲述这一段荒诞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