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xis-S。
+ 虽然类型选了故事,其实是设定草稿堆放。
+ 改设定和废弃旧设是常有的事情。
+ 短期内没有开放的打算也不可能完善。
+ 分类【系外】为自家不属于该系统的设定,多半是某作衍生(例如原创英灵/SCP/替身使者)。
◆◆Axis-S
坐标轴S。本系统的名称,亦为其核心概念。
◆◆世界系
概括了本系统下可能存在的全部世界的一种定位系统。
世界系理论的创始人D.使用三维正交系(即空间直角坐标系,后来也被称作D氏世界系)对这一系统进行模拟。后人将其优化为柱坐标系。尽管并不完全符合实际,为了直观,世界系通常这样的形式视觉化呈现,任一基本世界可按(T,R,S)的形式被定位。
◆◆世界系的T-R-S模型
【T轴】:即通常所说的极轴r,T表示time(时间)。T轴的含义是这个世界从宇宙诞生至今所经历的时间。
【方向角R】:即通常所说的θ,R表示reality(现实)。无穷多个可能的方向角R表示了世界发展的多元可能性。
【S轴】:S轴相当于普通坐标系的z轴,其意义是S因子的浓度梯度,方向由下至上。
S表示什么含义,在这一点至今众说纷纭。
浪漫的唯心主义者认为它代表了soul(灵魂),激进的唯物主义者认为它代表supersition(迷信),乐观主义者与悲观主义者不约而同地认为它代表scope(范围尤其是指余地)——很少人会声称S指的是sanity(理性),但在世界系理论创立人D.的草稿中,他确实是这样写的。
以D.创立这一理论的世界为参照物,其余世界的U(T,R,S)=(T+t,R+r,S+s),其中,这一组t、r、s称为修正值。
【延伸】
S取相同值时,T-R平面代表了同一初始S因子水平下所有可能产生的世界线;
R取相同值时,T-S平面代表了相似进化方向上所有可能世界;
T取相同值时,R-S曲面代表了经历相同时间之后进化出的所有可能性的世界。
S、T取定值,不同的R值代表这一时刻所有初始条件相同的平行世界的发展现状(可以明显看出,因为这一图形是一个以T为半径的圆周,所以1.即使最小的圆周也包含无穷多个点,因而可能性的世界无穷无尽;2.T越大圆周周长越大,代表可能性的不断分支);
S、R取定值,不同的T值描绘出这一世界线的历史;
R、T取定值,不同的S值则能横向(尽管图形上显示为纵向)对比得出主观能动性对世界的影响。
◆◆T-R-S模型的局限
R角是否适于表现为一个平面上的圆周角?显然,并不准确。T轴显然也并不是一条直线。事实上,除了S轴,另外两个数值至少需要用到三维坐标系中的两个坐标来表现。
另外,世界系之中有时会存在上位与下位世界的关系——正如现实与梦境、现实与虚拟现实。在现有的三维世界系之中,这些下位设定都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表达。
◆◆坐标S的取值
S因子的累积是典型的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发生质变的两个阈值分别以Si和Sii命名。
在Si以下浓度时,S因子引发的现象暂时未知。S因子极度缺乏的宇宙可能无法发展出真正的智慧生命。一个不存在S因子的宇宙,据理论推测,将会是机械、冰冷、毫无生机的。(“甚至可能不存在量子力学,”D.提出,“尽管这种猜测毫无根据”。)
在可观测到智慧生命的世界里,S因子在智慧生物神经系统中形成通称为“灵魂”的高密度凝聚状态。尽管部分物理主义者强烈反对这一概念,事实上,“灵魂”在Axis-S的世界系中是一种客观存在,但未必意味着一种物质或者与物质平等的存在。灵魂可能指一种能量、信息、现象或者运动;而S因子本身,可能也只是这样而已。总而言之,从Si到Sii之间的任何情况下,这一浓度数值会影响到智慧生命的产生速度和分布密度等情况,但也仅此而已。
当S因子浓度超出第二个关键数值Sii,第二次质变开始了。灵魂,即凝聚态的S因子,开始直接作用于物质——或者能量,或者物质的运动,或者——总而言之是,造成直接可见的影响。这些现象常被称为魔法、秘术等。S因子也可以拟物,这是通过造成与物质非常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效应实现的。
当S因子浓度达到顶点(无穷大)时,理论上,整个宇宙将被唯一的大宇宙意志占据。这个大宇宙意志可能在小尺度上产生S因子涨落,但从宏观尺度来看,它将是“唯一真神”。
◆◆世界接合现象
在某些偶然情况下(已证实这一现象可以人为引发),两个不同的世界会发生接合。
当一个S因子浓度较高的世界(记为S+)与一个S因子低浓度的世界(记为S-)接合,世界之间会产生一个顺S因子浓度梯度的入侵现象。这种入侵现象偶尔会是实体的单向连接,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单向投影。值得注意的是,能够侵入遥远世界的S+世界,其初始S因子浓度往往远超出Sii水平。
当两个在世界系上非常接近的世界对接时,世界之间则同样可能产生实际的连接或者波动。但大多数时候,由于这种近距连接的概率与距离成反比,相连的两个世界过于相似了,以至于人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两个世界仅仅T坐标不同,这种接合称为时间旅行。时间旅行能避免著名的祖父悖论的原因是,在任何一个点,时间轴有无数条前进方向。这种接合引发世界线的分裂,原来的世界仍然存在(只是增加了失踪人口),新的世界则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旅人。当然,没有发生时间旅行、一切照常发展的世界线,也是必然存在的。
◆◆Tips
此处的人类并不是指狭义的人类,而是指被指定为基准的世界中的智慧生物。
神(相当于小写字母)是指广义的神,而“神”(相当于大写字母)则指“唯一神”。
◆◆造神理论
【神带来了信仰】。当一个S+世界与一个S-世界发生接合,如果S-世界这时存在一个较原始和蒙昧的文明,他们可能将S+世界的存在视为神。这也符合早期神通常具备“掌控某一种力量”的特征。
【信仰带来了神】。当一个S-世界集体构想出神的存在,实际上会在集体意识里创造出一个子世界(下位世界)[S]-,而存在于意识中的[S]-本身环境具有高浓度的S因子。在一定情况下,[S]-中的意识体能以S-世界之居民所含的S因子为媒介挣脱到上位世界之中;如果他们足够强大,就有可能凭借自身力量成为该世界的神。
【第三种可能性】。另外,由于世界的可能性近乎无穷,[S]-世界也可因为与某S+世界的特殊相似性而催生接合,二者共同作用导致神的诞生。
◆◆人格化之神
许多情况下,人们以自身为模板想象出他们的神。绝大多数神因而是人格化的。
然而,在那些真正产生出“唯一真神”的、S因子对比物质占据压倒性优势甚至充满宇宙的S+世界中,“神”往往不具备人格化特性——至少是,不具备我们所能理解的理性。
存在于那些宇宙的“神”也许有意识,也许没有;它们有的不断与S-世界产生链接,并留下自身的痕迹(在D.的手稿中,他形象地将这些痕迹称为“触角”和“触腕”);有的则不断创生出[S]世界,这些[S]世界也许可以形容为“神”的一个梦,这样更便于我们的理解;更贴切的说法是,充满宇宙的S因子的一次随机涨落。
出于思维惯性断言这样的“神”存在人格显然是欠缺考虑的(然而,反之亦然)。
◆◆多重投影猜想
如果“神”的梦中可能诞生出下位世界,我们所在的世界甚至整个Axis-S世界系是否也有可能只是更高位世界的神的一个梦呢?
如果“神”的梦中可能诞生出下位世界,而我们的集体意识中也会有世界诞生,那么,我们的梦是否也成为了一度存在过的世界呢?
这两个很容易想到的问题早早地就被人提出了。对此,D.给出了他的理解:
1.即使我们的世界甚至整个世界系只是梦,我们也无法予以证实。同样,我们无法证实它并不是一个梦。这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人梦里出现的人物都不会“知道”这是梦……除非偶尔,人会做一个清醒梦,他自己身为梦的主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梦中。
(我们之中有可能存在“神”吗?)
2.不错,下位世界是由近乎纯粹的S因子构成的,我们甚至可以假定每个人的梦曾经都是一个下位世界。然而大部分人的梦只是现实碎片的拼接,处于一种高度不稳定的状态,甚至没有资格被称为世界。是的,稳定的下位世界可以被创造出来,但我们的无意识还不足以做到这一点。所以仅仅在集体意识的作用下,才诞生了长期存在的下位世界,甚至这些世界可以反作用于我们自己——也就是信仰中诞生了神。
(偶尔地,哪怕只是偶尔地,会有稳定的梦世界诞生吗?)
3.如果我们能够有意识地控制S因子,是否能创造出稳定的下位世界?答案是肯定的,但仅仅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资质。假设我们每个人都是S∞世界的一个“神”,并且是人格化的“神”,我们之中绝大多数根本不具备创世的能力——至少是不具备创造一个足够稳定的、能发展出智慧生物的下位世界的能力。
神也必须从零开始创造世界吗?不能肯定;但一个稳定的世界必是有规律的,而有规律的世界则基本上等同于(部分人认为生物具备不可约化的复杂性,因而认定我们的世界经过智能设计,但这也仅仅质疑了生物界)可以从零点自然发展出的世界。
(有人具备成为“神”的资质吗?)
◆◆神格化之人
D.的理论中没有回答他自己提出的问题。答案是:有、有、有。
当来自S∞世界的触角悄无声息地伸到我们身边,又悄无声息地收回,有时,它携带回一部分我们世界的信息。有时这段信息是一个人的意识。大部分S-意识会因接触S∞世界而崩溃;然而,在少之又少的情况下,这个意识以无限的S因子为营养不断生长、扩张,最后占据了整个在此之前不存在人格的S∞世界。有时它的人格至此已经解体了;有时,人格的碎片还会残余下来。
如果这个意识具备成为创造主的资质,他/她将得以有意识地创造稳定的下位世界。或者,他/她可能继续向S-世界伸出新的触角,被那些世界当作神来崇拜。
◆◆人类神格化的条件
由人类神格化而来的“神”不可能是完全全能的,例如,他们仍然无法突破逻辑,无法创造一块自己不能举起的石头。但他们至少应该是大能的,他们能做到超越他们被认定为神的该宇宙中(一个S-或[S]世界中)任何存在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尽管没有明确地承认神格化的可能性,D.却曾经提出,他认为神格化之人的条件包括:
1.创造产生出智慧生物(因而这些智慧生物可以崇拜神)的世界。
2.引导世界的发展,从无数可能性的未来中选择一条道路。
3.干涉世界的发展,并任意改造一个世界,与此同时不造成世界的崩坏。
4.不干涉世界,而是以上位视角对世间万事作出客观公正的评判。
5.将自身化为世界的同时保有即使只是最低限度的意识。
6.尽管独自无法满足以上1-5的条件,但能以多个体的固定组合共同满足以上条件。
7.能力可以满足以上1-5全部条件,并自主选择如何行使神的能力。
然而,我们可以知道,即使是在接触到S∞世界之后意识能够不瞬间崩溃,也已是极其罕见的资质了。D.所认为的神格化条件若出现在普通人身上,这些具有神之资质的人必然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甚至可能被社会认定为疯狂。
◆◆“痕迹”
在这里,神指的是广义的、不需要全知全能的神。它们可以仅仅是来自于S+世界(而不是S∞世界)的存在。
为与世界的多重投影猜想相关联,此处暂时将神在具备平等地位的S-世界留下的痕迹称为化身,而将其在[S]世界留下的痕迹称为投影。神并不一定会留下与该世界的智慧生命形态一致的化身和投影;有些时候,它们对世界施加的影响根本无法被下位世界/S-世界的存在观测到;有些时候它们直接来到S-世界。但某些神选择效仿该世界原有的智慧生命——而神的动机,我们当然是无法了解的。
如果一个如前文所述进入了S∞世界的普通人意识将自己的化身/投影送往其他世界,即使留在S∞世界的他/她自己人格最终解体,化身/投影却仍然可以保有完整的人格;如果S∞的人格此时已经部分解体,他/她仍可送出成长性的化身/投影,让“他”/“她”在正常的社会中成长,而这个化身/投影最终毫无疑问将发展出与本体相似的人格。
某些神格化的人类在人格完全解体之前,通过这一手段来保存自己的副本;甚至有些人以此期待有朝一日通过回收化身/投影逐渐取回自己的完整人格。
◆◆Tips
麻花辫战争是个口胡的现代都市异能设定,充满逗的气息。
本来是给基友的企划写开的脑洞,结果因为“看起来太麻烦”而废弃了。
由于麻花辫战争的世界观暂时没有Axis-S理论,暂以S因子称呼这一存在——S因子在这个体系中的存在感并不强。
开放设定w。想玩的话请自由地私信我。
人设的基本规则是:外观基本上符合三次元(出现颜色过于鲜艳的头发只能是因为染发,出现与人种不符合的眼睛颜色要么是能力的附属物,要么是美瞳);能力禁止“最强”、“绝对”、因果系、时间倒流和停止、平行世界穿越,最好能用S因子理论解释能力的原理;最好不要与已有角色重复设定。
◆◆世界定位
U(T,R,S)=(T+t,R+r,S+s)。
修正值t=0,r≈0,s是一个比较小的正值。这意味着麻花辫战争属于一个与现实基本相似的世界,S因子的水平偏高但并不是特别高,异能的设定也就不会太强。
◆◆麻花神教如是说
宇宙是由麻花之神创造的。
准确来说,宇宙是一条麻花在包装破损受潮之后孕育出的小小的孢子。
这一真相只有极少部分人知晓。
而他们,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膜拜着神,创造出了“麻花辫”……
◆◆世界的真相
所谓麻花神,其实是在这个地球诞生之初,来自一个高度发展的S+宇宙的访客。它的形体与一种被称作“麻花”的传统食物极为相似,不过其实与麻花辫更像一些。或者说,神圣的不是麻花辫,而是这种复杂的、在这个世界绝不会自发产生的拓扑结构。
当麻花辫的传承者为他人编织麻花辫,这一效仿神的结构就会与遥远异界的神共鸣,附着一部分来源于神的S因子,从而在新信徒身上产生一种独特的异常效应——“以麻花之神为名的奇迹”。不过,具备祝福能力的,只有最初的七代(传承者)而已(剩下的人都只能称作信徒)。经过传承者之手编织的麻花辫,不散开、不变形、不会脏、不会乱,尽管仍然可以被外力强制破坏(毕竟那只是头发;但传承者的发辫比普通人难破坏,初代传承者的发辫甚至无法损坏)。
信徒之间如果决定结为永久伴侣,传承者会将他们的头发编制在一起,需要维持24小时(这是新婚之前必经的考验),之后虽然散开,两人的新发辫却各自用一缕对方的头发绑起。这种仪式使得两人身上的S因子效应发生交换和融合,从此可以分享对方的能力。
当然,信徒同样可以离婚,这同样要求上级传承者的见证。信徒也可以退出麻花教,不过仪式相当复杂,因为在此之前他们的记忆必须被清除。
◆◆教派之争
麻花神教流传至今,主要分为教条主义的纯粹派和修正主义的自由派。
教条主义包括单麻花、双麻花、满头小麻花。
修正主义主要比如说,发髻周围绕一圈麻花辫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小姑娘把麻花辫绕成一边一个圈的,各种编发,或者是只有鬓角垂下来细细的两条麻花剩下头发爱咋咋。
修正主义和原教旨主义互相不对付。但他们合起来跟另一群人不对付,这群人早就忘记了麻花之神,梳麻花辫竟然只是因为觉得好看?
◆◆最早的传承者
隐居在麻花岛(Mahua Island),年龄不知有几千岁的两位传承者,曾经在他们年轻时直接受到麻花之神的启示。世界上所有的麻花神教信徒都出自他们的传承。他们对自由派与纯粹派之间的冲突视而不见、漠不关心,这也许是一种默许。
最早的传承者名字早已被人忘记,纯粹派与自由派各自将其中一人奉为“初代”。但其实,纯粹派的“初代”能力是“传承”,而自由派的“初代”其实是由他直接传承的唯一的次代,自身能力为“永生”。也就是说,这二人以下,至少也是第三代传承者。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两人当年曾经结为终身伴侣——在麻花之神的直接见证下。后来,麻花之神的本体离开了这个宇宙,因而即使两人发生分歧也无法再解除伴侣关系。
(“想离婚没地方办手续只好事实分居了。”)
◆◆Mahua Island
悬浮在海上低空的圆形人造岛屿,名义上属于C国。对外宣称是一座普通岛屿,实际上是麻花神教的宗教中心,而麻花神教的存在属于半地下状态——都市传说级别的秘密。
固定居民约有六万人,另有四万不定期上岛的流动人口。主要的产业是高新技术开发与水产养殖。
岛上有从小学到高中的教育体系,实行十二年义务教育。按照生源,所有学校划分为四个部门——接收C国学生的本部、主要接收东亚大部分地区学生的国际1部、主要接收欧美学生教学的国际2部,以及接收其他国家和地区学生的国际3部。本部学生要求学习英语并选修一门第二外语,国际部学生要求除母语之外学习英语和汉语。高中毕业后,岛民多数选择出岛深造,也有的选择定向职业培训并直接就业。
在麻花岛之外,世界与我们所知的现实世界并无区别。
麻花岛主是一位实际年龄超过百岁的C国女子,其能力为“领主”,可以使用她身周一定距离内的其他教徒的力量。由于两位初代传承者在岛上定居,她也具备了不老不死之身。
◆◆麻花辫战争
本设定的主线:发生在架空现代的都市异能战斗故事。
(我可能确实影射了什么。)
【导火索】麻花岛中学国际1部,某位纯粹派的女生被自由派的同学恶作剧,骗到自由派的传承者那儿,改变了辫子的派系。女孩本身信仰异常坚定,性格又是容易走极端的类型,羞愤之下竟然选择用异能报复同学之后自杀;她的纯粹派亲友们与同学的自由派亲友都将己方视为受害者,开始在各种场合不断产生摩擦,最后上升到了公开暴力冲突的程度。
这本来也只是自由派与纯粹派的小范围冲突,但由于J国的介入以及背后A国的操纵,开始不断扩散……
◆◆NPC
【“初代”】
纯粹派的精神领袖。真实年龄或许有数千岁,外表却只是青年。银白色长发编织成单麻花辫,从腰部的高度束紧,散开的发尾长及地面。有着清冷禁欲的气质。大部分时候不问世事,仅仅在完成传承信仰的义务时才会出现在人前。甚至,他并不亲手为人编织辫子,而只是默默注视着另一位“初代”做这件事情。
【另一位“初代”】
自由派的精神领袖。真实年龄或许有数千岁,外表却只是青年。略卷曲的黑发用毫无规律的多条细辫部分固定起来,并编入了许多贵金属、宝石等饰物,给人以相当华丽的第一印象。其实就算是外表年龄也让人感觉到很难准确判断,有时会觉得他早已成熟甚至沧桑,有时却感觉他只有十七岁,是个中性化气质的少年。并不刻意避世,不过同样极少出现。
【麻花岛主】
真名谢鸿雁(本来的名字是红瑛,少年离家之后自己改名)。通称为领主。由于麻花岛名义上有着“C国直辖市‘麻花市’”的行政建制,所以在与外界打交道时称她为谢市长。
(顺带一提,麻花市的市委书记姓林,男性,三十五岁左右。)
公元1906年出生在哈尔滨。外貌像是三四十岁,但头发花白。长辫尾端用红绳系起,再在后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把素银梳与一支木簪。常穿着略带中国风的职业套装。她是麻花神教实际上的领袖,性格强势之余不失谦和,给人留下雷厉风行的干练印象。
◆◆NPC 2
【宫田 结衣】
第一起冲突事件中的受害者。16岁,高中二年级学生。其能力是制造火焰。在自觉信仰受到侮辱之后,结衣以自杀式的攻击报复了她的同学们。
【佐佐木 朋子】
第一起冲突事件中的加害者之一,17岁,高中二年级学生。诱骗结衣改变教派的起因是长期积怨,直接原因可能是感情因素。事件发生时,朋子首先受到结衣的攻击,当场死亡。
【崔 智妍】
第一起冲突事件中的加害者之一,16岁,高中二年级学生。诱骗结衣改变教派的起因是长期积怨,直接原因大概是学生会的竞争。目前由于大面积重度烧伤住院治疗中。
【竹下 悠】
第一起冲突事件中的加害者之一,18岁,高中三年级学生。结衣的前男友、朋子的现男友,但最近与结衣关系仍然有些暧昧。本身与事件毫无关系,也没有成为结衣的报复对象,但是在事发现场为了援救智妍而被卷入。目前由于全身多处骨折和烧伤住院治疗中。
◆◆Tips
一个极不稳定的[S]世界,因此不需要定位。其原型来自于一本存在于【零时馆】的童话绘本。绘本作者是Miss Me。以下设定为寒假企划【白兔先生的穿越怀表】而作——不过,其他世界来的游历者如果误入了这个世界,大约也会是这样的情况。
它看起来像个模组。
如果你打算参加这个企划,请现在停止阅(剧)读(透)……
◆◆The Shadow Over Innerself(灵魂之影)
这个名字明显是来自于The Shadow Over Innsmouth(印斯茅斯之影)。呃……零时馆的童话就是这样的风格,怎么说呢,因为作者的恶趣味吧。我不是说我自己。
◆◆无影国
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只有人类——非要说的话,还有他们的影子。
故事发生在某个没有名字的国家,面积比列支敦士登大一点儿,比卢森堡小一点儿。三面环绕森林,一面临海。人口大约三万人。这些人看起来与现实中的人无异,有正常的发色和眼睛颜色。他们使用现实中不存在的某种语言。来到这里的人听着它会感觉到在听自己的母语,但如果足够敏锐,可能意识到在翻译过程中丢失了一些细节。无法看懂这里的文字。如果使用计算机或异能解析这些文字,他们会发现这种文字本质上与拉丁语比较像。
标准的“童话里的国家”。
——除了没有“邻国”,昼夜混乱,以及一切物体都没有影子之外。
◆◆这里的光的作息节律比我还糟
昼夜交替时将有30分钟左右的晨-昏期作为预警;突然被引发的白昼(出现在外人试图使用照明工具时)则没有预警。本地的居民使用钟表而不是昼夜记录日期,制作钟表是神官的职责。他们没有多少生物节律的概念,随时倒头就睡,随时起来继续工作。
白昼时光线强弱不定,天空中反正是找不到太阳。黑夜时天空中没有任何天体,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完全没有光的存在;“火”仍然明亮,却不能照亮任何物体,只显示出一个明亮的悬浮的团块。
昼夜混乱。通常白昼不超过24小时,黑夜不超过16小时,最短则可能只有1小时左右。
“光”似乎也是一个生物,至少本世界的居民是如此声称。然而,“光”没有能与人类交流的意识。也许昼夜就是完全随机的(而不是光的主观行为)。
◆◆异能/魔法设定?
有一种无法自主操纵的……不算是异能吧。
简而言之每个人的“影子”首先会逐渐淡化;然后,影子会变成一个黑白的、非常写实的样子,并可自主活动(但是无法远离本体)。顺带一提,从其他世界带来的物品都会有黑色的影子,而这个世界的物品则“没有影子”(实质上是黑色的与白色的影子重合了)。如果将这个世界的物品带走,它们在新的世界也没有影子(可能会极慢地生成一个黑影)。
无法完全操纵自己的影子。影子随着时间推移会显示出个性,外观则反映的是灵魂真正的样子,所以性别、年龄等都不一定与本体一致。如果谁试图这样做,这个影子可以脱离地面,改变颜色,甚至最终变得跟自己一模一样(或者不那么一样),但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会劝告“最好别这么做”。变形者的影子是原型的样子。如果穿越者是幽灵,他/她会只有一个发光的“白影子”。
如果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的影子状态会在24小时之内恢复正常。
无法使用光魔法。无法使用暗魔法。使用人造的弱光源无法照亮其他物体;照明工具会立刻引发1d3小时的白昼,随后这一工具将彻底损坏,不再发光。无法使用指示方位的任何魔法和科技。
◆◆详细地理信息
共计4个区域。
城区:一座没有围墙的城市,说不上繁华,来自大都市的人可能会心想“这只不过是一座小镇”。人们自给自足,商业活动基本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或者以物品交换服务(例如医生出诊或者艺人的表演)。没有特别富有的人和特别贫穷的人;但人们相对还是有一些贫富差异的。城区与城郊自然过渡,农场、果园和牧场都在远离海的一面的山坡上,果园后面衔接森林。农场主要作物是麦子和一种富含淀粉的块茎。牧场的主要动物是似羊的动物和不认识的几种家禽,也有养蜂人,蜜蜂的攻击性很强,被蛰刺到不仅疼痛,而且身体会变成奇怪的颜色(持续2d6小时)。果园的水果大部分看起来很陌生,也有一些熟悉的水果。
王城:位于城区正中,有城墙(即使是来自现代都市的人也会认为这些城墙高得有些过分),由侍卫把守。城墙外侧是纯白光滑的,内侧则垂下许多织有图案的挂毯。注视这些挂毯能改变人的心情。王城内部没有普通的民居,许多白色石质建筑物由回廊相连,回廊下是蓝色的水面。这一区域的建筑多是罗马风格。居住在这些建筑物内的人似乎是神职人员,服装风格与市民不同。
王宫:位于王城正中,受邀后可以进入。王宫内部没有高大的树木,但花草繁茂,并且饲养着许多珍禽异兽。建筑风格接近巴洛克式,几何图纹装饰、浴池等有伊斯兰特征。
森林:森林深处是一片黑暗。在走得太深之前,人们能看到许多飘浮的光点。他们可能误以为那是萤火虫,但如果视力足够好,他们会发现那就只是“光点”本身。外围会有一些小动物(包括现实世界不存在的那种小动物)。植物也未必是现实有的品种。
◆◆社会结构
①国王、那位大人、陛下(指代同一人,真名及性别不明)
外观:一团微光之中模糊的人形,无法看清详细。如果有人想近距离观察国王,他/她将被制止。如果试图拍照,照片将会过度曝光而无法查看细节。
出没地点:王宫、审判
性格:反应非常冷淡,发言也听不出感情波动。给人威严感和压迫感。
互动:除了接受国王的接见之外就没有了。
②“他们”,神官
名字:有着各不相同的名字,没有姓,音译过来是欧式的。如果有办法解析这里的文字,这些名字是表示自然事物的字词,其中上级者是“记忆”“理智”“悲伤”等抽象的、表示心理的字词。
外观:长发、长袍,无一例外是相貌端正的年轻人,有着中性化的外表。穿着与市民服装风格不怎么相像的长袍和佩戴金属与无色/白色/黑色宝石的首饰。
出没地点:王城、王宫、城区的宗教场所、审判
性格:很少会说话,回答问题总是比较模糊。即使被攻击了也不反击。
互动:只要不嫌无聊都可以随时去找他们,虽然理论上是提问,不过实际上做什么都可以。神官对某些问题会直接拒绝回答,例如“金属是从哪里来的”“世界的起源是什么”甚至“国王是什么”“你们是什么”……
③普通居民
姓名:有名有姓,姓氏是个人特征+职业,例如“泰瑞•矮个儿铁匠”;父母在世者自我介绍时会将父/母辈报出来,例如“泰瑞•矮个儿铁匠,红鼻头铁匠汤姆之子”,儿子报父亲,女儿报母亲。
外观、性格、互动等就是普通的居民会有的那种样子。只在王城以外出现。对国王和神官会虔诚地服从。大多缺乏好奇心。提问到他们无法解答的问题时——例如问他们使用的金银铜铁从哪里来(这里显然没有矿工),他们会说“一直就有”,“去问问神官吧”,“在乎这个完全没有必要呀”,“反正我们有”。
◆◆事件:审判
在此举例旅行者记录到的一次典型的审判。
一名试图盗窃影子的人被抓住。从市民的议论中,他们可能听到这种犯罪“非常少见”“也许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发生了”。这个人的影子矮小而畸形,灵魂残缺不全的人在这个世界会饱受歧视。也许这就是他试图盗窃其他事物的影子的动机。
国王将用他/她的光芒罩住这窃贼的一只手;然后,窃贼的影子就将失去这只手的白影(剩下一块黑影),而窃贼失去了使用这只手的能力。如果关于这件事询问其他市民,他们会得知失去白影与失去灵魂是密切相关的两个事件。继续追问,他们会知道这个国家里死刑的方式就包括剥夺完整的白影,以及当窃贼死后,他失去影子的手将被从尸体砍下并丢弃到森林深处。接下来,如果旅行者访问森林深处,他们会发现那里的树木也有影子。
只有在这个场合才能了解到影子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其他时候人们则会避而不谈。
如果旅行者停留得足够久,他/她将可能见证到“异端审判”;如果曾经与这位异端发生过接触,他/她会知道这位异端实际上是一位好奇心太强烈或者说太异想天开,并且四处宣扬自己的理论的人。如果旅行者自身就是这样一位四处宣扬自己理论的人,起初他/她会被当做疯子,长此以往他/她也有可能被秘密地或者公开地处决。
◆◆突发和触发事件
※与原住民遭遇时(指定)
外来的旅行者因为有影子而引发原住民的惊恐与骚乱,但原住民在意识到旅行者“活着”之后就会安定下来,并且有人去通报给王城。
※王宫免费参观不收门票哦(可选)
随后,国王的使者会邀请旅行者进入王宫,可自由选择。如果选择进入王宫,他们会得到一顿丰盛的宴会招待、被邀请沐浴更衣,穿着本土的服饰觐见国王。他们还会发现王宫里的“侍者”们与王城中的神官们似乎是同一群人,至少作相同的打扮。如果声称他们是穿越而来,他们会发现国王平静地接受了这种设定。
离开王宫时可以索回自己穿来的衣物。他们可能注意到人们处理这些衣物的方式好像在处理什么脏东西。视力足够敏锐的人可能会发现,他们的影子变淡了。
※不友好的市民(前三天,随机)
市民对影子表现出极大的敌意,对旅行者采取冷淡和排斥的态度。
※攻击性的市民和儿童(前三天,随机)
用任意东西投掷旅行者,例如腐烂的水果和■■■■■等。提供给旅行者不新鲜或者混有杂质的食物。试图使旅行者受伤。用侮辱性的言语辱骂旅行者,“应该把这群人赶进森林”。
※好奇的市民(前三天,随机)
对旅行者强势围观。如果旅行者携带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他们会试图做交易。如果旅行者的头发颜色鲜艳醒目(现实中没有的颜色),他们可能想要剪下一些留作纪念品。
※和善的市民(随机)
愿意提供自己的衣物给那些没有进入王宫的人。会告诉旅行者“他们会排斥你们,是因为你们的黑影是肮脏/邪恶/不祥的象征”等情报。这些市民不知道详细的情报。
※森林边界(可选)
如果越过了森林的“边界”并继续向前,旅行者会发现他们出现在国土另一端的森林(并失去1d4点san值),不是立刻而是在任意的时间。随后,如果足够幸运,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心跳从另一边传来。如果他们足够幸运又足够聪明,他们应该再这么做一次——再次穿过森林的边界。
如果没有这么做,旅行者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迅速消瘦下来,之后市民会建议他们去询问王城中的大人物。王城方面将给出“你应该再次穿越森林”的回答。如果旅行者携带了非常现代的检测仪器,他们可以发现消瘦的原因是他们的整个身体,不仅是心脏而是每一个分子,都发生了手性翻转。这使得他们的酶系统无法兼容正常手性的食物分子。
大部分情况下,旅行者穿过边界前后时间相差5d6天(约70%的概率)。
※神官们(可选)
好奇心强烈的人可能会想要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更多信息。所有市民都会建议他们询问据说是“无所不知”的神官们;神官不会给出非常明确的答复。在王城内部停留,每小时都会扣除0/1点san值。可以对神官做任何事情。如果某位神官死亡,他的名字所对应的事物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但是在事情严重化之前,另一位同名的神官会取代其位置(旅行者不会发现两者的区别)。
※鹿(小概率)
看起来像是鹿的生物,发出微光。详细的设定可以随意。可能突然出现在任意位置。如果跟随它前进,追踪一段距离后就会失去它的踪迹。如果被鹿正面冲撞,他/她会失去1d6+6点的san值,并且失去意识1d3+3小时左右。在此之后,此人会时常听到一个声音在他/她耳边,大部分人听见的是很轻的音乐声,少数人在特定条件下听见细语,极少数人则会是■■■■■■。这一现象会延续到其他世界里。危险来临时,这声音能够给人一个提醒,但他/她不一定能理解它的提示。
如果对市民提起鹿的事情,市民会说它的名字是■■■■(无法翻译和解读),它是神圣的,但也可能是一种邪恶的东西。他们随后会报告给王城;但不会有后续事件发生。
※影子(第五天以后,可选)
旅行者会开始发现他们的影子变得清晰。如果他们有意识地这么做,如前文所述,让这个影子脱离地面,改变颜色,甚至最终变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他们的影子会快速成长。
然后在夜晚来临时,如果他/她熟睡,他们和他们的影子有可能会交换。
如果同伴发现了旅行者的异常,他们可以去找神官。神官会告知“等到夜晚,你的影子沉睡时,你可以把它替换回来”。如果没有成功替换,旅行者离开这个世界之时他/她还是会恢复正常,但同伴可能不得不采取强制手段带他/她离开(因为影子抗拒离开这个世界)。
事后他/她将失去1d4+2的san值,并且无法用语言描述替换期间的感受。
※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可选)
触发事件包括:私自闯入王宫并不肯离开(首先他/她会被要求主动离开王宫范围);杀死或捕捉本世界的居民;试图攻击国王;试图攻击那只似鹿的发光的生物;不低调地打砸械斗等。这样做的旅行者将会失去意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她将被囚禁。有的旅行者仍然可以用其他手段离开这个世界,但将失去对囚禁期间的清晰记忆和2d10点san值。
◆◆不要试图给童话以理论解释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嗯,胡说八道时间到(。
从极小的尺度上来看,看似均匀而空无一物的“真空”,其实是一对对互相纠缠、从而在大尺度上看是均匀的“灵魂的微尘”与“白影的微尘”。塑造出白影的力量有两个:
①光。光能把“白影”固定到最近的表面上,而把灵魂限制在物质里。
②自我观测可以束缚住“灵魂”;随之产生自我意识的“白影”紧随其后。
灵魂之所以反作用于物质,是因为与物质发生了一种相关关系。但是,这种相关关系远远不是永恒的。在没有光来固定白影、灵魂又停止了自我观测的情况下,灵魂随时都可以与物质退相关,取而代之的是白影与物质的相关性的发生,导致人的灵魂与影子互换位置。
也就是说,所谓灵魂和所谓白影其实都是被人为规定的,事实上它们完全等同。
真正的因果顺序如下:
灵魂与物质预相关(随机)→意识的产生塑造和束缚了灵魂→白影与灵魂部分退相关→白影产生意识→黑暗中停止自我观测的灵魂与物质退相关→白影与灵魂互换。
在这个世界里,“灵魂”/“白影”意味着一种无处不在的粒子,能够传递意识与物质之间的作用。“灵魂”/“白影”在世界创生之初就已经诞生并与物质逐一关联起来,而不与物质关联的灵魂-白影对则会迅速回归到真空。
不过,谁是“灵魂”谁是“白影”,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实际上只是一次随机。归根结底灵魂也好白影也好,他们只是想争取各自的生存权而已。
Eternity in a flower 01
※虽然我自己觉得写得够明显了不过还是提醒一下,前后两段是同一件事。
也许某些人的存在并不被世界欢迎。
※
Myth握着画笔的手垂下来。气味刺鼻的蓝色油膏沿着笔刷落下的轨迹甩到地面上,啪,一道溅洒痕迹,颜料慢慢渗进瓷砖的缝隙里。
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护士过来把他手里的笔抽走了,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不说。他们都知道不用问他什么。你不是非得试图跟精神病人交流那些诸如怎样当好一个白雪公主或者怎么避免被猎户座外星生命体监控思维活动就因为你找了这份倒霉工作,什么的。每天都是这个时候。他相当守时,要不是手机联网获取时间很方便,在旧时代,人们能用他开完一朵花的时间来对表。Myth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对着他画布上的月亮,画布上有一道蓝色的鸿沟斩断了连绵的、像巨大生锈的废铁堆似的山脉,天空也是蓝色——是钴蓝色的。他们进来,推走他,推到冬天的院子里,他穿着单层的病号服,左肩上有一小块永远湿漉漉地贴着皮肤因为他的左眼没完没了地流眼泪,但他不表现出觉得冷的样子。有个担任地球大总统的中年妇女,站在另一个匍匐着的人的背上作着演说。两个耶稣基督为了夏娃是不是尼格罗人种大打出手,一个说的是尼格罗,一个说的是黑鬼。眼眶深陷的年轻人瘦得像根被啃完了的玉米芯儿,捏着皱巴巴的线圈本写他的惊世之作。有人跳舞。有人大喊大闹,被护工们带去单独使他镇定。院子里积着雪,雪上有鸟雀踏过。鸟雀飞出围墙外就不见了。他坐在那儿,不动,连眼球都鲜少转动,似乎对所有东西既不感到好奇也不感到厌倦,他们把他朝着哪个方向安放,他就漠然地看哪个方向,直到他们按时或者不怎么准时地把他推回房间里去。他很守时,他们不总是如此。
他是个好病人。他接受打进血管里的药,接受打进胃里的营养,接受水准糟糕得一言难尽的理发,接受他们把他挪到这儿、挪到那儿,就好像他接受他自己是一件冲动消费购入的大而无当的后现代立体艺术摆在哪儿都嫌碍事。他不会吵闹,不会喋喋不休,不会歇斯底里,不会打扰其他人的生活,是的他是个好病人,他们这么评价他。而且他还会画画儿。
我在开花。每当这种时候Myth就说,我在开花。
这是他与他们唯一的交流,并且更像一个条件或非条件反射,也是他表现得最像一个精神病人的地方:病人保留着绘画的习惯,但自称该行为是他在开花。那只是些画儿。风景,多数时候是,空气感强烈的风景或者偶有行人。那就是些十分普通的——对于精神病人而言水准偏高、但对于一度小有名气的少年画家而言只是正常发挥的画。当然了,人人都知道如此。他们还拿他的画办过一次收费很便宜的展览,他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坐在展厅中间颇具艺术感、也多少能给游客以安全感的鸟笼里继续开花,展览结束前一刻钟他们正能将这朵最年轻的花摘下,待价而沽,最后卖出交易双方都很满意的价钱。除了那一次缩在角落整晚发抖并落下个左眼流泪的毛病,他是个好病人,大多数时候让医生护士挺省心。
※
另一个世界里,那些根须悄无声息地伸展。树冠的尺寸应与树根相配,这规律连世界树也不能例外,地上有多少在萌发,地下就有多少在蔓延。它的触须,它自身就占满了地下的四分之三,又覆盖了天空的四分之三,有时它望着这里几乎要忘了还有那里。不,它是不会忘记的,哪怕它与这个世界最早的一粒沙同等古老,寿命的长久不代表它也要昏聩如垂暮老人。因为它是一棵树——它是世界之树,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看见并且记得。它生长,生长,生长,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曾经有一朵花茎被折断了,不会愈合的伤口渗出透明的汁液,滴落,滴落,滴落,像沙漏计数着从它身上流过的时间。
你知道那是钟声。人们都说那是钟声。钟声响起不是因为时间的流逝,甚至不是因为人们需要计数时间的流逝。如果人们选取别的,日影的偏移,原子的共振,宇宙的暴涨率,你爱人的心跳或者你体内某个细胞分裂的次数,以此计数时间,钟声还是会响起,你知道,那是钟声。
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它的血液滴落的时候,它是那样大的一棵树,它有那么多的血。血滴撞击地面前会在高空碎裂四散。因为如果不这样,地上会泛滥起灾难性的大洪水。人们的传说里还留着大洪水,他们常常看见大雾弥漫,却不知道大雾就是大洪水的一种低浓度气溶胶形式,无害的一种形式。等到雾散掉之后——考虑到其实雾很少真的散掉,严谨的人会说等到雾稍微淡了一点儿之后,有时你能看见远一点的地方,雪山,火山,一片森林,一片沼泽。
它自己则不受雾的影响,一直能看见这些,如果它想。人们会说“有时它在看这里或者有时它在看那里”。这是误解。它看着这里和那里,世界尽收眼底,没有时间差因为一棵树不需要转动眼球。
犀牛鸟站在犀牛背上聒噪不休。野狗和鬣狗为了一块并不属于它们任何一方的领地徒劳地互相撕咬。园丁鸟摆弄一堆失去了光彩的枯枝败叶。醉酒的山羊摇摇晃晃踢踢踏踏。一株南瓜藤尖叫起来,田鼠和褐家鼠于是把南瓜摘走拖进铺着稻草的地窖里去了。蒲公英、枫树和柳树的种子被风一吹就飞散。有些事情每年都发生,有些事情是新的,有些事情不再有了。人们出生,长大,结合,繁衍,衰老,逝去。飞蛾产卵后生命就终结,小小的卵壳中钻出小小的虫子,蜕皮结茧羽化变成飞蛾。高塔拔地而起又倾颓于地。国王万岁,国王已死。王国兴盛,王国灭亡。旧的陆地溶进海水,新的陆地诞于火焰。它看着这些,从不好奇也从不厌倦,并不欢喜也并不哀伤。有时从它的根须上发出新的枝芽,有时新的枝芽脱落下来,走到人群之中,或者走到鸟兽之中,或者走到故事之中。人们变换着不同的面容,年复一年,第七个月亮爬上了锈红色的巨大山脉,又沉下山脉背后那道与天空同色的鸿沟。
一年有十二个月,天上有七个月亮,我们所谈论到的这一棵树有六百六十个名字,牛有四个胃,银杏有两个性别,赫尔拜高地人有六个耳朵,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十二个月的最末一天,整整一天,大地会在悠长不绝的鸣响中战栗。这震颤也由世界之树的根须捕捉住了,沿着它的枝干爬上去,像一阵电冲动掠过神经纤维,直到每一片叶子同调抖动起来,然后(在这儿人们有时不说“于是”,只说“然后”)天空落下一场流星雨。
这样,又一年就将近尾声。
※
但也许,只是也许,世界会欢迎某些人的到来。
END
当我们不谈爱情,我们在谈论什么
※群内三题活动(秘密、纸、告白)产物。因为(基本上)没修所以挺粗糙的。
※标题无耻借梗而且我只知道这个句型,惯例地其实梗出处我没读过(x
“我以为你会谈起爱情。”
年轻的圣言师评论道。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听众的存在,于是揉揉他的头发作为安抚。他瞪着湿润的眼睛看我,烛光微弱所以他的眼睛大而近黑,与以往显得不很一样。
平心而论我比较偏爱他平时的样子。圣言师(他有个北方海岸线一样漫长曲折的名字但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仅仅对其他人使用)有一双灰眼睛,在光线明亮的时候是银色的,很像他用的水晶球,色泽和质地还有坚硬冰凉的手感。我从前以为他的整个人都会是这种手感,但他更像一头年轻的白鹿,冰凉却颇柔顺。这使我相当意外,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失望。我养着许多鹿,白色是特别珍稀的品种,但也有七八头,还养白孔雀、白天鹅和白色的观赏鱼,种白色的蔷薇和百合。这就说明现在的他不是特别出众。平时的他独一无二,像水晶球,其实我愿意说像是钻石,也愿意把他镶嵌在我未来加冕时的王冠上。
每一座宫廷和城堡都会有圣言师造访,这些自封的(是由教廷授予的圣职,二者区别不大)群星使者,如果当真如他们所宣称的那样有着无所不知的智慧,就该远远绕开我。他不是第一个,在他之前是个高挑的女人,她像一块边缘织了暗纹的金色绸缎,后来被染成了血红色;在她之前是个独眼老人,他像是一段刀凿斧削斑驳的原木,后来被虫蛀朽坏一空。我年轻的圣言师像钻石。谁也不知道死去的钻石会是什么样,我猜那会像是星尘。
所以我突发奇想,心说当群星死去时不知会有怎样的奇景呢。这句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权力凌驾于世俗统治者之上已有数千年的宗教将我们称作群星的眷族,否认这一点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异端。我说出口的是另一句话,问他是否知道什么毒药能杀人于无形,就像死者是死于时间。
于是他说他以为我会谈起爱情。
“那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我说,“如果你相信。”
“你就像一颗星星,”我又说。“我们圣言师只是群星的使者,”他谨慎地选择公式化的用词回答我,但紧接着说道,“如果你相信。”切中要害的漂亮反击。
我们彼此都不相信对方的说法并且彼此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这认识让我兴奋起来。不,他不像钻石,不是一件装点在冠冕上的昂贵华丽但百无一用的奢侈品。我开始觉得他像是一本书。我这么告诉他:他像是一本书。
只是一张白纸,他语气谦卑地说。侍奉群星的人有种独特的、高高在上的谦卑,当他们说他们是白纸,其实是在说余下所有人都是破烂布头。我有点兴趣想把每个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比喻都告诉他然后等着他逐一反驳,不过更可能他不会反驳,而是认为我疯了。而我也不打算否认这一点。疯狂是可以在一个家族,如我的家族,之中被代代继承的;头衔、领地、财富等等都可以被继承,那么疯狂没理由不行。他的皮肤的触感确实有些像一种纸,教廷用以书写圣典的那种,据说可以保存七十七万年。是的,我想把他保存得久一些,他值得被妥善保存,如果不是珍而重之地收藏。好纸激发人书写的欲望,于是我说也许他现在只是白纸但我想要把他写成一本书。圣言师默许我的狂想。“应该先署名,还是最后再这样做?”他说这都无关紧要,因为一本书处处都会留下作者的印记,我把这当成一个邀请。
考虑到图书馆里也有许多藏书,一本书听起来不比一头白鹿或一颗钻石珍贵,除非它是一本记述我自己的编年史。我的圣言师不需要知道这个。他甚至暂时不需要去担心将来的命运,因为我知道一本书的死亡会是怎样的:不是死于烈火,而是死于遗忘。
你看,我们正在谈论的是爱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