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所有人了,第一个就是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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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来到神乐殿前有一段时间了。
昨晚也下过雨,神社里还有没散去的土壤味,很像以前去参加葬礼,回来后身上总要带着这种味道几天去不掉。
司滑亮手机屏幕,信号栏依然显示圈外,他确认了一下时间。
「时间刚刚好。」
「司。」
听到蝉无的呼唤,原本躲在后方的司主动破开人群抬手将惊惶的搜救队众人护在身后,——虽然现在这么做已经非常无力了,从向面前这个人搭第一句话的时候司或许就已经输了,不,应该还要更早,或许从搜救队遇到蝉无,还走在队伍末尾的司和他隔了熙熙攘攘二十五个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结局就如同板上钉钉了。
司越过蝉无子羽看向他身后肃穆庄严的演舞台,他狠狠瞪了一眼台上那些个熟悉到恶心的脸,和站在正中央身着巫女华服的素川司泷——那个被搜救队票选出来的要拯救的人。
他只觉得那是一个筱和家搭建出的戏台,台上的人的尽管衣着如何华丽繁复不染纤尘、表情再怎么得意忘形高高在上,也不过是一群智力尚且摸到了人类智力最低值的猴子而已,蹦蹦跳跳着据说是让神明心生喜悦的舞蹈,以为自己一手主宰了所有人的命运走向,却怎能想到怎样的猴子都是猴子,就算临场换了一只也不会有人发现猴子之间细微的不同。
压素川司泷的搜救队员们的确压对了,只是对的是发出求救信号的那个人,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就那样被他们选出的人呼吸间化为一具骨架。
那些给素川贡献出自己宝贵一票的人,不是为了自己低弱的思考能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是为了乞求生存跪伏在所谓神明的脚下了。
他们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对于他们来说的利益最大化。
对于司来说,他和蝉无子羽有约在先。虽然这根本算不上是利益,所谓的约定也只是答应要帮他找出玲原彩爱死亡的真相,但是明明应下了却始终不敢往那个最有可能的方向上摸索,是因为第一印象吗?蝉无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但和其他三人比起来又太过普通,司甚至觉得蝉无或许是最可疑的那一个,不然也不会尝试主动接触。但是接触的过程中却产生了奇妙的亲近感,并且因此卸去所有防备已经是作为侦探最大的失职,隐瞒那个可能性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重大的过失。
司收回目光看进蝉无的眼里,还有那双眼睛里这几日来看向自己时熟悉的情绪。
蝉无有一双苍绿色的眼睛,深得厉害,仿佛藏了一个纵深的世界,看起来狭窄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怎样开阔的陆地。拥有这样与众不同的眼睛,就算只是在路上擦肩而过可能也很容易被他吸引吧。
司乱七八糟地想着,对方却明显不打算给他匀出那样的时间。
「我听你的话,认真想过了,但这种超出掌控的无力感果然还是很讨厌。」
言简意赅,逻辑间仿佛连了一条合情合理的长线。
「——」
真是一出闹剧呢,大家轮流上台演出各自的戏码,也是时候轮到自己了。
反正……司想起昨晚因为失眠捣鼓出的信——不,现在应该称作遗书了吧——中午的时候他已经亲手放进了孤儿院门口的红邮箱里,那里面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他清晰地记得在信里他还用上了“我们”这个词语,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可笑。
只是,之前承诺过要保护他,没能做到呢。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明知故问地问完这一句,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近乎野蛮地扯进自己怀里。果然是对于自己这种莫名的失控存在感到烦躁不安吧,已经不打算再给他多的发言时间了呢。司感受到来自身高差距上明显的压迫,了然蝉无对自己抱持的感情的情况下之前对于蝉无的靠近他都选择不动声色地远离,所以这应该算的上是值得庆祝的第一次吧。
司仰头看去,正对上也低头端详他的蝉无的脸。哪怕将彼此的距离缩短至零,对方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难以描绘,像千年寒潭上冻结的冰块,也像万丈高崖上逆生长的树干,但绝不像和煦的春风,如沐的春雨,唯有那种微妙的裂隙永远不变。
司尝试过引导他改变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但最后却是他自己先逃避退缩了。
满嘴谎话的杀人魔先生在某种方面倒是非常直球,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如果可能的话,再打最后一个赌吧,以生命为注。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成结的绳索就套上了他高仰而不设防的脖颈,将所有未出口的音节都勒了回去。
「咳——」
曾经亲眼见识过那么多种方式的死亡,窒息果然是其中非常痛苦的一种,司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因此非常扭曲难看。如果要选择一个死亡的方式,说实话真的想换一个更加直白一点的,——比如蝉无握在手里的那把手枪看起来就不错,如果用它贯穿自己的胸腔,迎来死亡或许都不消五秒。
——一点点剥夺断绝猎物生的可能,蝉无的爱好不得不说真是残忍呢。
缠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如同难缠的毒蛇一样施加给猎物的力道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加大,粗糙而斑驳的纹路撕裂了曾经相连的皮肤,清晰地绞进了皮下的血肉之中,它们互相咬合着缓慢收拢推进,这个力道的话再加上流逝的时间,大脑已经缺失了足够多的氧气,司已经没法再胡思乱想些什么能有逻辑的东西了。
是说,一切的一切,不论是自己,还是眼前面对这一幕神态各异的队友们;不论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阳光、水,还是包容万物的空气,司都切实地感受到了它们即将迎来的终局。
除了分配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他用尽残余的最后一丝力量颤抖地抬起左手压住自己的右手,想尽可能制止根植在身体本能里的反抗意识。
决定好了不反抗的,现在这样都是那样欺骗隐瞒大家的自己的错,就当做是为我犯下的所有不当赎罪,然后允许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在视觉被夺去之前,司恍惚间看到那群穿着工整英式制服的孩子把自己团团围住,他们热热闹闹的,像装满半个城市的飞蛾绕着光盘旋,司被他们身上抖落的粉末刺激得口干舌燥。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明明是那个人的后代却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到只会逞英雄,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是你的………
声音循环往复到后来蓦的戛然而止,孩子们慢慢自两边分开,那个留着乖巧娃娃头发式的身影从中踱步而出,他眼角带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吐出的话语恍若宣判。
——你太拙劣了,只配拥有这样的结局。
「司,我只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司能感觉到蝉无靠近自己,几近是耳鬓厮磨地低语,他甚至亲昵地蹭了蹭司的颈侧,像是情侣间日常交换的小动作。他很努力地去听,但那些音节像是隔着海水,又像隔了无数个年代,软糯粘稠模糊不清。
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很不错,持续一周的降雨暂时停歇了,有风,也没有太阳,温度适宜。
实在不是与死亡相符的氛围。
但死亡也向来缺乏配合气氛的合理性。
司听见知了震动翅膀发出声嘶力竭的长鸣,伴随寂灭已久的蝉音响起的是替代夏天结束的终音。
「——对不起。」
蝉无捕捉到这句满是气音的话的时候,怀里禁锢着的人已经缓缓跪下将这具身躯的重量尽数压在蝉无身上。不比国中生的体型在重量方面也没超出预计,蝉无很轻松地就能将他一整个抱起。
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吧,他想着,将司抱到一边的矮树丛边放下,蝉无动作轻柔地拨开司的额发,抚上对方的脸颊,像是唯恐惊扰了只是偶然陷入长眠的公主殿下的美梦。
然后他摸出早几日就准备好的另一枚和自己手上戴着的这枚成对的银戒,拉起司的左手无比郑重地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型号贴合得像是为司量身打造,蝉无开心地在司的手背上顺势印下一吻,全然无视了对方脖子上那一圈狰狞青紫的伤痕。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给手枪上好保险,目光扫过众人,眼里不加修饰地流露出对即将发生的未来难耐的狂喜。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呢,接下来就是干正事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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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原谅了所有人,唯独我是最后一个。
*皮下:杀青啦!!!!!!!什么破山我明年再来!!【叼着烟点燃辞呈.jpg
elf太有毒了吧活活重发五遍……【气吐】
我也不知道自己都画了些什么玩意儿.jpg
剧情不连贯不说还一格换一个画风 大家凑合着看吧……(土下座
原本是用于自我治愈的产物 画完自己都信了
凝津山是个温馨美好的企划 BE?什么BE?【温和的笑容】
突然想起来十五的故事还没有写过。
原来和一个朋友约了一起玩,我初一他十五,结果他鸽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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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送过来一个小女孩。
她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缩在那里好像很小的样子,一点也不顾及衣服没有遮到的大腿——如果那件破破烂烂,全是血迹的布料还能被称作是衣服的话。
她是在农家的柴房里面捡到的,这片农村后面就是森林,应该是在森林里面迷路的小女孩。捡到她的人报警之后,警察便把她送到了我们救护站这边。
医护人员想要上去给她检查伤口,可是她却像是一个狼崽子一样盯着人就咬。虽然小孩子力气不是很大,但是这样的不配合医护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叫了我过来。
毕竟我是这个救助站唯一一个,半吊子心理医生。
小姑娘果然如同他们所说的一样,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只要一有陌生人靠近就全身绷紧着瞪你。我将一条毛毯扔在了她脚边,她便冲着我呲牙,表情凶狠的样子。
我便没有再靠近她,只是暗地里让一些工作人员多往她面前走走。过了一会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将毯子裹在身上,依旧龇牙咧嘴的看着我。
我便坐在她边上的位置,每天的交流就是在往她面前扔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坐着倒看一本书。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小声地和我说一句话。
“倒了。”
十几岁的孩子的心性,果然看不得这些。
渐渐地她便开始和我说起话来。
“十五说,要和你们好好相处。”她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曾经问过她:“十五是谁?”
她闭了嘴,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的电子模型。
“十五是我弟弟。”十分钟之后这样说道。“十五在看书,你不要大声说话。”
儿童精神分裂症。我记下来。
在她的世界里,初一是一个顽劣的女孩子,而十五是一个乖巧的男孩子。我猜是森林里的那段日子造成了她的分裂症,因为初一总是“对于动物的尸体有一种饥饿感”,而十五则是“劝阻姐姐不要吃”。初一和十五是她的两面,一个是本我,一个是超我。为了追求内心对于茹毛饮血的罪恶的平衡,本我,自我和超我分离了开来。
初一很喜欢十五,一直给我唧唧呱呱的讲十五的事情。我一直耐心听着,却不允许初一告诉别人十五的存在。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超我的制约会是一个多么反社会的存在。儿童精神分裂症没有有效的至于手段,只能自我治愈。如果被别人知道,可能会把初一划为危险病人,强行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我不希望初一被送进去,这个女孩的性格我很喜欢。她像是拿着刀子的嘉尔娜,敢爱敢恨,大声说着自己的欲望。
所以这个在救助站的体验生活结束之后,我就收养了初一。虽然我一点都不满足领养条件,但是我还是办妥了手续。没有什么是有钱有权不能办好的。
我有钱,还有权,我可以支持初一去研究自己喜欢的物理,在家边上专门为她建造了一个实验室。
说父母爱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我更像是她的赞助者。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在阳光下蓬勃狂野生长的样子。
我有一个政治婚姻的妻子,两个人分居已久。她是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对初一到时真的当做女儿来养,喜欢至极。初一会乖乖叫她妈妈,却不肯叫我爸爸,这让我很生气,毕竟我不想低了我妻子一等。
二十岁的那年,初一照例去日本的外婆家避暑,结果过了十几天就打电话给我。
她说:“喂,老爹。我捡了个男孩子回来。”
“啥?”
“男孩子,活的。我从山里捡到的。你要收养他。”
“不。”我对再收养一个孩子有着恐惧。捡回来一个初一就够头疼的了,这个便宜女儿又捡了个便宜弟弟回来。
“……你不收养他我就去找妈妈,反正都一样。”
“……”
初一只要和她妈碰到一起,总会搞一点事情出来,上次差点把家里房子烧了。我没办法。
再过了几天,我看进了那个男孩子。
初一说他叫素川司龙,一直在日本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面生活。
凭着我半吊子心理医生身份,我觉得司龙很奇怪。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双眼却澄澈无比。
他让我想起来了阿修罗。易怒好斗,却信仰慈悲为怀的佛教。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但是我喜欢矛盾的东西。
初一对于这个弟弟简直宠得我心里发酸。我甚至为十五感觉不平。初一闯祸的时候总是和我一遍遍强调是十五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司龙来了之后不管出了什么岔子,初一总是护在他前面。
好在司龙是个乖孩子。刚来的几天不太适应会不小心做错事,后来便慢慢好了起来。他一直很有礼貌的叫我乔先生,比起初一的老爹好太多了。
司龙来了之后,初一也不泡在实验室了,正天带着司龙外面到处玩。我休息的时候也会开车带他们去周边玩玩。
我很久没看见初一这么开心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山谷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关心那里的事情。我只要知道我家初一现在很高兴就行。
真好。
大份狗粮,可能有毒。一个日常写刀的写手已经快要上吊。
不要脸的关联一下很让人心疼的美嘉(。
唯名啊唯名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满嘴情话的唯名啊……
顺便一提据说女儿叫洋子哈哈哈哈(拍手大笑.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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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远坂榛名拉着樱井棲夜的手在商场里找到他那走失儿童大哥的时候,对方正面色从容的站在珠宝店的柜台前,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副耳坠子叫店员给包起来。
榛名凑上前看了一眼价位牌上显示的数字,就吸了一口气,悄悄问他哥:
“大哥你偷偷存私房钱啦??”
他大哥就给了他一个冷酷异常的斜视,然而榛名却对此早有免疫,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因而对方只能简短的解释道:
“之前编的教材刚发了稿费……这种程度的价格我还是出得起的。”
但这却也不是简单随便毫不犹豫就能花出去的金额。
榛名摸摸鼻子,放弃了这个话题——他这个亲哥自从被改姓……不是,是自从让白石沙耶香改姓之后,就飞快的暴露出了他们远坂家男人的共通属性,包里的信用卡统统掏出来交给太太不说,三五不时看到什么觉得合适的玩意儿,都想着往人家手里送。
明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大哥也不是什么会玩浪漫的人,买来的东西包也不包一下,就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的送出去,好像送颗钻石不比捎一包糖炒栗子回家重要多少似的。
比起这样的家伙,榛名就自觉他还没到他哥这种无药可救的程度。他满是感慨的看着唯名将拿到手的首饰往包里塞,而脸上果然还是仿佛无事发生过的平静表情。
好像随手往包里塞了几十万的不是他一样。
小警察正感慨着,那边目光被洋装吸引的棲夜就凑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即将迎来二十岁成人礼的女孩眉目较几年前要更加娇俏,身姿因近几年良好的教养而更丰润,气质则因除去了某种阴暗的特质而越发甜美起来。她站在人群中,像是鲜花一般含苞待放,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而榛名却浑然察觉不出这样的变化。在他眼中,樱井棲夜理所当然一直都是最好的模样,谈不上变得更好——哪里还有更好呢?她每一处在他的眼中都是最好的,本就无可挑剔。
“榛名君,榛名君。”
女孩子娇声喊他,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将两套洋装挨个放在身前比划,“榛名君觉得哪一件好看?想穿榛名君觉得好看的衣服……”
自认症状没有亲哥那么严重·刚刚还充满感慨·从未摘过滤镜的远坂家弟弟一秒也没犹豫的自怀里掏出工资卡,一边摇着尾巴(???)一边交口称赞:
“好看,都好看。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啊,买买买,两件都买!”
一边看见这一幕的唯名:虽说他家家风就是这样了……但这弟弟怕是真的傻了。幸好自己不像傻弟弟的症状这么严重。
在商场偶遇这群人后一直安静如鸡被迫吃狗粮的松雪美嘉终于默默掀翻了面前这两碗有毒的狗粮:神特么互相鄙视,你两根本都是晚期谁都没资格鄙视对方好吗?!
停一停,导演,停一停,这戏演不下去了演不下去了。她要求工费赔偿,她的眼睛被刺得好痛!!
一旁的唯名此时也觉得双眼被刺得很痛。今天本是该陪棲夜买成人式时穿的正装的,对方邀请了他和沙耶香两人一同参详,临到了这一天,沙耶香却临时有事,无法到场。他暗自思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状况,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下来……
现在衣服也挑了,该买的也买了,唯名同松雪对了个眼色,两人纷纷提出告辞。
临走的时候还模模糊糊听到小警察在说:
“……成人式之后我们要不要去哪里旅行?……就我们两……不告诉栗原小姐……你想去哪都行……”
深知自己弟弟傻狗子外表下的流氓本质,唯名轻声哼了一声,甚至能想象出那家伙眼睛闪闪发亮循循善诱的模样。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居心叵测,心说看来这厮上次偷亲小姑娘被监护人扫地出门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没长够记性……
……不过。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近四年,连樱井也都二十岁了吗……
想着想着,唯名忽然有些晃神。
时间总像是指间流沙,在不经意间一晃而逝。
在途中别过了另有其他事情满脸遗憾的松雪,唯名回到家时,不过傍晚时分。橘色的夕阳自窗口洒进屋内,为布置简明的宅子染上了柔和的色彩。
黄昏的屋内有一种叫人安心的静谧,只有客厅的时钟发出规律的声响。远处隐约传来钟塔整点报时的音乐,然后更远一些的地方学校孩子们的笑声三三两两,同邻近人家灶上味增汤的香气一同自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在屋内飘荡。
大学教师一贯冷硬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柔和起来,他瞧见门口摆放着的一大一小两双鞋,便将外套随意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轻手轻脚的绕过客厅,先自另一边上了楼,熟门熟路的推开二楼一扇挂着花朵样式名牌,上面歪歪扭扭的用蜡笔写着“洋子”几个假名的房门。
室内的墙壁被装饰着柔和的浅色调壁纸,地下垫着柔软厚重的绒毯,各色玩具散落在房间各处,中央则摆着一张带围栏的小床,鼓起的被褥下伸出两三岁孩童圆滚滚的胳膊和同样圆滚滚的脸蛋。
面容能看出唯名影子的孩童有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若她睁开眼睛,还能瞧见一双同母亲如出一辙透亮的琥珀色双眼。似乎是被推门发出的轻微声响打扰,小床上的幼童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将半边身子露在了外面。
唯名便不自觉的提着嘴角,熟门熟路的替她将被子拉好,他在床边安静的看了好一会,才像进来时一样,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早上出门时,两人便将洋子送去了白石家两位老人那里。既然现在孩子已经回来,那么……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门看了看主卧,里面空无一人,于是便心下有了猜测,径直下了楼,脚步不停的到了客厅。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沙发上侧卧着一个他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过疲惫,对方甚至没有换下外出时的正装,就这样歪倒在沙发一侧,一手枕在脸下,胸膛微微起伏,发出细小的呼吸声。
这对于唯名来说已经是看惯的光景。在无奈之余,总生出一股不说出口的纵容来。他轻声走近沙耶香,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睡会着凉……沙耶香?”
这规劝的声音似乎太过低太过轻柔,蓝发的女性只是侧了侧身,并没有显露出要醒来的迹象。
预料到这样结果的丈夫就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转身取了一床绒毯盖在妻子身上,他像是先前在女儿床边时那样,安静注视了妻子半晌,不同于先前的则是——在片刻沉默之后,这一次男人像是被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睫和轻柔的吐息所迷惑,忍不住俯下身,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没有重量的轻吻。
希望她不必这样忙碌。
希望她此刻有个好梦。
“——”
在唯名抽身离开之前,有人拉住了他垂下的领带,出其不意将他一把拉了回去。
“……真冷淡呀,你这个人。”
他身下的人发出轻笑,拉紧了手上的领带,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终于睁开了眼睛,“哎呀,本来还以为你至少会亲亲面颊呢,额头也太叫人失望啦。”
白石沙耶香——已改姓远坂的新闻记者索性主动仰起头去轻吻自己挣扎着想抬起上身的丈夫,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到现在仍旧会脸红,甚至连耳根都红成一片的家伙。
“嗳,只是这样而已……真的有这么害羞吗?”
她忍不住窃笑着说。
“……你根本没睡着!!”
面色更红的人答非所问,回避了这个叫他不知所措的问题。
事实上,事到如今的确已很不应该再因这样的亲近而害羞起来,可天性如此……远坂家的长子内心悲伤有如长河,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异常期盼能够分享弟弟的厚脸皮属性,不至于每一次都处于下风……
他正这样想着,沙耶香却先一步松了手,面上的笑意消去了一些,将他推到一边,自己也坐起了身子。
对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仍残存的一些笑容也因他的挣扎而变得僵硬起来。
“说起来,我有件事情总想问你。”
她像是不经意般挑起话题,却并没有看向唯名,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来山谷……”
这句话似乎用去了莫大的勇气,女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她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喊他的名字:
“唯名。”
“……唯名。”
“如果你没有来,不会遇到我这样的人……如果这样,是不是会更好……”
她的声音少见的轻而缓慢,叫唯名忽地回忆起了四年前下着雨的那天夜晚,只有那时的白石沙耶香也是用着这样轻而缓的声音,隐藏着他只觑见一角的不安和恐惧。
而她现在正用这样的声音佯装不在意似的对他说:
“你看,总是我先这样主动,你才会有回应……这样当然也不坏……我是说,如果没有我出现,你或许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或许——”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前,坐在她身边的人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随即并不温柔的狠狠将自己的脑门撞在她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在沙耶香因这突然的疼痛而吸气的间隔,远坂唯名同样痛得咬着牙,但却再次撞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有那么多可能。”
他咬牙切齿,分不出是因为痛,还是为对方的话而生气。
“你当然不是最合适我的。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既不够文雅,也没有太多温柔,说不上哪里好,还骗了我许多回。”他说这话时毫无犹豫,目光直直看进对方一瞬间因受伤而游移的琥珀色双眼中。
“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能说我一定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的事,尽管这样可能会让你不安,可是四年前的那天我说不出自己喜欢你,到今天也还是说不出……不过,比那更重要的话我会对你说一次,只对你说,也只说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妻子难得显得茫然无措的神情,到了这时,情绪反而安稳下来,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从料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真到了这一天,却又觉得说出口似乎也没有那样难。
“你已经是我情绪的一部分,沙耶香。”
“失去了你,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这没什么,人并不只为了某种感情而活,我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是身边不再有一个人,早起时不再有她,回家时不再有她,孤独时找不到她,回忆时全都是她。”
“这没什么。只是身边没有了这个人,心里空了一部分。只是失掉一种情绪,失掉了人人都有的‘去爱谁’这样一部分功能而已。”
“你明白吗,沙耶香。”
他依旧捧着她的面颊,甚至笑起来,微微扬起头,一如先前一样轻的去亲吻她的额头,
“你明白吗。”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的爱情是为了你才存在的,你当然也可以带走它。”
“你就是我的爱情。”
“沙耶香。”
很久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所以文采什么的不存在的,凑合着看吧hhhh
真结局
主要就是给当时仓促的死去的白石一个演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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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站在神乐殿的白石沙耶香,神色淡然,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有的人走到了司龍素川的身旁穿上了白袍,剩余的人有的开始惊慌有的表示愤怒,但白石沙耶香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比谁都清楚
在道德的抉择上。我们永远不能把错误归咎于人性或人的软弱
曾经的她,也曾为了利益,为了自己,抛弃了所谓的道德仁义,这样的她并没有资格对任何人表示愤怒或者不屑
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低头笑了笑,是在自嘲,还是嘲讽这个结局,没有人知道。
她看了看殿中央的司龍素川,这将自己拥护的东西守住了的样子,还真让她嫉妒
至于自己
守护
动人而宏伟
但是她终究只是渺小而可悲
真的……抱歉了……
白石沙耶香将视线转向人群,她看到了愤怒焦急的松雪小姐,看到了那个眼里不知带着什么情感的远坂唯名,她本无波澜的心,开始恨,恨之入骨。
当白石沙耶香被当做祭品拉上演舞台时,她依旧紧闭着双唇,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被杀死的她不是英雄,没有资格大义凛然的做出壮士赴死的英勇姿态,她只是一个失败者,没有做到她所承诺且希望的一切
铁丝绞上脖颈,真的一点也不痛
呼吸越来越困难
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有个女孩天天跑来找自己学习练刀,看着她笨手笨脚的使用那些不熟悉的刀具,但是却能熟练的清理动物的内脏,小小的身体好像总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渐渐的,自己把她当做了一个想要保护的小妹妹,想起准备好留给她的那把蝴蝶刀和一小册精心写好的使用技巧,还是没能交给她啊。
还有他
“ おやすみ”
好想在听一遍
“ きみのことすきだ”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什么时候心里最大的愿望,被另一个完全占据
开始,关于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后来,又选择将自己最肮脏的秘密赤裸裸的摆到他眼前
就算,被当做爱说谎的怪物
最后,没有责怪,没有质问,他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她记得他不爱说话,自己居然主动的和他攀谈起来
好き
她记得他很聪明,却对刀具之类的东西很不擅长,被自己硬塞了一把刀后的样子有些窘迫,全然没有了平常时候的精明,那时的白石沙耶香开玩笑的将刀驾到了他的脖子上,只是他大概不知道,身后的人把自己卷到了这个玩笑里。
好きですよ、君 のこと
她记得,那天晚让他留宿,支支吾吾的胡乱编了很多理由,以为他会拒绝,结果他竟爽快的答应了,两个人背对背沉默的并没有很多话,她第一次紧张的一夜未眠。
そばにいてほしい
她记得,那个带有温度的拥抱和从未有过的悸动,她不明白这个拥抱的意义,只知道
君 こそ我が 好意に値 するもの
意识慢慢被抽离,白石沙耶香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再笑,有人在愤怒的喊叫,她努力的想要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直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时她突然挣扎了起来,她想起来了,她有话想说
她无力的动着嘴巴,想说什么,但也只能发出难听到无法分辨的几个音节
最终她吃力的抬起手握了握胸口的项链
本来想给你的呢,唯名
唯名
我第一次这么叫啊
唯名
我念出来的话
一定很好听啊
本期企划真实结局。
一个巨大的地图炮。
真诚的建议某些朋友还是不要看了。
不过反正也只是企划嘛,企划角色的想法不代表玩家想法对不对,企划角色的品行也和玩家品行不搭边嘛。请大家不要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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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站在神乐殿并不如何气势恢宏的演舞台下,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台上蓝色短发的女性被绞住脖颈几无挣扎便不再动弹,心中没有太多多余的愤怒或震惊,其实只是在想:
提前同她说过晚安,真是太好了。
远坂唯名是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他真正看清楚这一幕时,身体已因先前不间断的逃亡而疲惫不堪,组成各处的血肉零件发出即将崩溃的危险鸣叫,而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不祥预感,则在进入神社的这一刻到达顶峰。
似乎有些什么最坏的事就快要降临在他的身上,而他对此已有一些模糊的预料:
在弦崩断的那一刹那,精神反而放松下来。像是有一个自己脱离了这幅皮囊,尤有余裕的自高出一等的视角,观察起这座山谷中所上演的劣质剧目来。
大学助教透过镜片冷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他尤为清晰的看见白石沙耶香失了血色的侧脸。没有妆容,缺乏滋润,眼眶下仍是昨天所见的那一抹淡淡的青黑,唇瓣微张着,像是脱了水的鱼。
这模样谈不上美丽,更没什么动人,唯名注视着尚且缠在她脖颈上,嵌进皮肉里,绞得那些血肉越发显得难看的那圈铁丝。他原以为生死总会赋予人某种不同的震撼,可实际上却并不是。
躺在那台上的女性并不比平常更美,那显得狼狈的身姿也谈不上震撼人心,只不过是从一个会对他说出谎话,又会因此而感到不安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骨血肉块罢了。
仅此而已了。
唯名神色平静的缓慢走近了演舞台。
高出一线的舞台之上,素川司瀧神色淡淡。
他将插入祭品胸口的匕首拔出,对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像是感到不快似的微微颦眉。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而既不因目的达成而欣喜,也不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而存有忧虑。在这时,他的神色甚至微微放松下来,原本显得冷漠的神情烟消云散,依稀显出几分平日里的腼腆柔和来。
“今年的工作也完成了。”
他像往常一样朝他们露出了笑容,这笑容依旧温柔而略有羞怯,站在他身边,在方才的仪式中为他演奏的四个搜救队员,也因他这样的态度而更加坦然了起来。
这几人俱都身披白色披风,手持不同乐器,看似坦荡的眉宇间充斥着某种隐秘的得色。
他们友善而又志得意满的向众人询问:
“如何呢?大家要不要一起入教?”
一直以来沉寂的队伍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被点燃。
——质问的句子如烟火般炸裂开来。
——怒吼声在耳边响起。
——有谁在身边崩溃的嘶吼着瘫坐在地上。
——有谁流了血,又有谁在哭。
“不了。”
唯名语调平静的这样回答。
这可真是有点奇怪了。他这样在心中想道,仿佛这竟然不是一件卑劣而应叫人无地自容的事情,反倒是怎样至高的荣誉似的。
他想着想着,又微微有些释然:
世间的劣等根性左不过那样几种,或者因愚蠢而易轻信,或者为了显得高人一等而汲汲营营。前者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蠢货,后者也不过是心肠不净的小人——与这种人争执,实在没有意思,不提也罢了。
只是有一点叫人疑惑。
“为什么……”
青年看向素川司瀧,轻声道出自己的不解,“既然总有人要牺牲,何不先向神献出你自己呢?这样不是更好……?”
他这时尚且没有料到,得到的回答会那样引人发笑,将本就拙劣的剧本的最后一丝趣味也磨得剩不下了。
素川司瀧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回答他:
“我不在了的话,谁还能继续安抚神呢?”
——这回答叫唯名甚至一时间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起来。
这世上有多少人呢。
有多少庸人,多少有能之人。
有多少人和你相似,有多少人比你更好。
看啊,众多的恐惧因此而生。唯名总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不值一提,总有人能办到他可以办到的事,而有更多的人可以做得比他更加优秀,比他更加完美。
人的一生或许就是这样,他努力在这个世界上寻找自己的坐标,不叫自己四处漂泊,在找不见意义的虚无的恐惧之中惶惶终日。
而在这里。
在这样一个偏远无人知的小山村中。竟有这样一人,堂堂正正的诉说自己的与众不同,真心诚意的相信自己的无可替代,满心认为在亿万人中独有他一人身负重任,做出一副艰辛模样,摆出盛满伤痛的样子,可不是越发显得高洁可怜,惹人痛惜了么。
这自信因太过可笑,甚至开始叫人羡慕,引人向往起来。
“……哈哈。”
竟然就是这样一个惹人发笑的人。
这个认知在唯名的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竟然就是这样一些不值一提的人。
远坂唯名低声笑了起来。
他已不再看见一些她的幻影了。曾不断在眼前闪现的那些音容笑貌,已安静的蒙上同这里的空气一样的铅灰色,像是滚过枝叶的露珠,渐渐消融了。
不过这样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开始形容不出白石沙耶香的颜色,开始忘记她同他说话时的声音,那些疑虑与纠结都开始褪去,唯名觉得她或许是美丽的,但却又只能描述出那些干枯的嘴唇,苍白的面颊,泛着青灰的眼底和被丢弃在地上并不算美的身姿。
只不过是短短七天。
是他路上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旅途,是他人生中不值一提的轻微痕迹。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浩大世界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的悲喜剧的其中一幕,由劣质的脚本和蹩脚的演员共同谱写,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甚至留不下曾发生过的痕迹。
远坂唯名也只不过是这些蹩脚演员的其中一员。
而他尚且有足够的理智冷静的嘲笑自己。
青年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想他的确是冷静的。
他不感到恨,也摸不到爱的形状。胸口残余着些微的笑意,不知是针对谁,嘴角已没有笑容残留,提一提也感到很费力气。
或许正是因他的这份冷静,很像是能够思考,做出抉择的样子。便有披着白斗篷的人来到他身边,俯视着他,语气柔软,像是规劝,带着动人的善意,轻声细语同他说:
“你们逃不走的,现在改变主意还不迟……真的不考虑入教吗?”
唯名面向这走至他身边的人,视线却不知落在何处,面上便终于泛起一点快活的意味来。
他略略舒展眉眼,像是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平静而有礼的再次说道:
“不了。不必了。”
他觉得自己或许还说了诸如‘多谢你的好意’、‘我没有打算要逃’之类解释的话,又或许没有。不论如何,在最后一个音落下之前,青年毫无征兆的忽然伸出双手,死死地、死死地卡住了面前人的脖颈。
那些被绞起翻开的血肉,那些洒在地板上的红色,红色,红色,那双不会再睁开的眼睛,淡淡的一层青乌,失了血色的,干枯的,没有生气的——
“——”
面前的人是谁已经分不清了。
是美是丑,什么摸样,怎样因缺氧而吐出舌头,尖利的呼唤同伴。
已经分不清了。
他感到有许多力道落在他的身上。手臂,背脊,腰腹,头脑。
唯名总觉得自己仍旧十分平静,没有多少爱,也没有多少恨。他依旧记不起不久前见过的那张笑脸,记不起她同他轻声说话时的那种声音。
他被拉扯向后,肉骨与血发出悲鸣,只有一双手仍一丝不苟的紧握着,只有面上的神情仍旧淡淡。
与先前的素川司瀧相同。
没有多少爱憎,没有什么愧疚,既不感到羞耻,也说不上太多愤怒。
他只是在做一项工作。
一项得有人来完成的工作。
唯名早已判定。比起只让他觉得可笑的素川,自己更加鄙夷的,是这些曾经的搜救队员。
他感到自己必须要这样做。就像人总想要把自己面前的垃圾清理干净一样。——最好能亲手阻住那脆弱的气管,一点点断绝面前这滩令人作呕的皮肉的呼吸。
面前的人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呢?垃圾和垃圾之间有什么多少分别,可燃与不可燃,没有人要求,谁又会费心思去区分呢。
他听见谁的嘶吼谁的哭喊谁的尖叫谁的悲鸣——
但是没有笑声。
没有他曾听过的那种笑声。
……
不会再有了。
然后有谁迫近了这里。
冰冷的什么和灼热的什么一同嵌进他的躯体。
远坂唯名听到枪声像是在极远的远处响起。
——到此为止了。
他平静的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