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热,凉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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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是清明时候的事。
回到老家扫墓是家里的习俗,回去的那一天,父母吵架了。母亲很生气,晚间便抱着被子来找我,要跟我一起睡。
我已年逾二十,多年未跟母亲同寝,熄灯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一整异响惊醒。
当时已不知是凌晨几点,我在黑暗中睁开眼,仔细地听。
啪啪。
啪啪。
是有人拍皮球的声音。
家里的小楼是两层,我的卧室在一楼,楼上则住着舅舅一家。且不说我的表弟并没有回来扫墓,他也早已不是玩皮球的年纪了。
那么,楼上的人会是谁呢?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楚了。我侧耳听了很久,一直持续不断的、规律的声音令我忍不住害怕,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我忍不住翻身,用手抓住背对着我的母亲。
“妈妈。”我悄声问,“你睡了吗?”
母亲没有理会我,依然沉默地躺着。
大概是睡着了吧。
我往母亲背上贴了贴,有点庆幸今日有母亲相陪,又用被子盖住了耳朵,这才感觉到了安全。
即使如此,我也迷迷糊糊地不敢睡实,直到天光微亮,才慢慢进入梦中。
第二天中午,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打着呵欠,走到厨房,母亲正在做早餐。
我向她道了早安,想问问她昨晚的事。
“妈,昨晚上……”
可我才刚开口,母亲便满脸歉意地打断了我。
“是不是起夜了?昨晚看你睡着了,我就回去跟你爸聊了会,最后还是留下来跟他睡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呢,没让你担心吧?”
我放在嘴边的手顿了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2、
我在电梯里遇到A,她住在我家上面三层,虽然时常见面,但是并不常说话,彼此之间只是互相问好的关系。
今天的A却很不一样,她很热情,话很多,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跟她聊了起来。A十分健谈,话也点到即止,恰到好处,不会惹人厌烦。
我看到A的制服裙子和丝袜上有一片灰迹,衣服也不够整洁,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A笑着说没什么,回家路上摔了一跤。
快到我居住的楼层时,A忽然说,她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取,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她,因为我知道A已经结婚了,可以让她的丈夫陪她去。
A看上去不太高兴,气氛有些尴尬,电梯门打开后,我快步离开。在家里坐了半小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A,本来不是什么麻烦事,陪她去一趟又如何呢?
想到好不容易跟邻居有了交流,我决定带上水果去向A赔罪。
因为楼层并不高,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了。
开门的是A的丈夫,我向他说明来意,他表现得很疑惑。
“我老婆还没有回来。”他说。
我感到愕然。
“怎么会呢?A半小时前跟我一起进的电梯。”
A的丈夫摇摇头:“她真的没有回来,我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有接。”
难道A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取东西了吗?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该回到家了。
A的丈夫也觉得不对劲,心理着急起来,决定去停车场找A。
我们一起走到电梯前,发现电梯一直停在我家那层楼。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一件事来:从我进电梯开始,A就根本没有按楼层!
她不会……一直呆在电梯里吧?
我晃晃脑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A的丈夫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我紧张地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不禁屏住呼吸。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A站在里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她的丈夫。
“你到哪里去了?”A的丈夫问。
A歪歪脑袋,语气平板地说:“我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你能陪我去取回来吗?”
A的丈夫骂骂咧咧地走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关上之前,A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我。
3、
单身独居的女人B,最近感觉自己被人窥视了。那道令人恶心的视线总是跟在她身后,无处不在。
有时B能感觉到,视线是来自她的家里。
这种恐怖的感觉令B寝食难安,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但她的积蓄全部用来偿还房贷了,短期之内并不能换个住所。
最后,B在同事的建议下,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想要看看是否有人偷偷潜入家里。
第二天下班后,B第一次没有主动留下加班,而是急匆匆地回了家。
想到今天就能揭开视线之谜,B便感觉兴奋难耐。
她回到家里,在玄关换鞋时,那道视线又跟了上来。
B强迫自己平静地走过客厅,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
过去只要这么做,视线就会消失,这也是B能坚持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然而今天,那股视线若有若无地,仍在B身上打转。
B没有理会这个异状,一刻也不能等待地打开电脑,调出了摄像头录下来了影像资料。
她不停切换着摄像头,终于在玄关发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个女人,B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个人。她站在玄关边,又瘦又长、如同纸片一样的身躯套着白色的裙子,紧紧贴在玄关的墙壁上,诡异得让B浑身起鸡皮疙瘩。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当B出现在镜头中时,她的头颅便随之转动着。即使看不见她的眼睛,B也能感觉得出那道阴魂不散的视线正是来自于这个奇怪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这个女人呢?
B忽然觉得很害怕,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用手指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紧盯着屏幕中的女人继续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女人依然在玄关里没有动弹。B干脆快进到了自己下班的时候,女人终于动了。
像是把一张纸从墙上揭了下来,女人的身体扁平得不正常。她尾随着B,一直跟在B的身后。
怪不得那道视线总是黏在她身上!
B感觉既恐惧,又有些想吐。
她急忙切换摄像头,想看看那个女人会跟她走到哪里,同时再次紧张地用手指撩开刘海,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一瞬间,B停住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头发前天才刚刚修剪过,刘海根本不可能遮住眼睛。
4、
我是一个惯偷,对于入室行窃十分在行。最近我选定了一个有钱的目标,在他家附近蹲了一周半,才终于抓到一个所有人都不在家里的空隙。
我熟练地撬开门锁,闪身走了进去。这个家很大,因为确定家里没人,我并不着急,慢慢地寻找着值钱又容易带走的东西。
我从玄关走进客厅,客厅里亮着一盏夜光灯,惨绿的光芒铺满了整个空间。
这里楼层很高,即使在夏天也很凉快。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些发毛,搓搓手臂打算加快速度。
就在我适应光线,走过沙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作为小偷,我对别人的视线感觉总是十分敏锐。
我条件反射地顺着视线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苍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5、
C当保安已经有十年了,自诩经验丰富,主动请缨代替生病的朋友夜巡旧校舍。
旧校舍有很多传说,大多数恐怖灵异的类型,有人说旧校舍里能听到徘徊的脚步声,看到白色的鬼影,但C从不相信这些。
当晚,他特地挑了传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出去巡逻,想要一睹旧校舍灵异事件的真貌。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巡逻结束,什么事也没发生。
C一边嘲笑着学生们的大惊小怪,一边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他打着手电筒回头望了望,却是半个人也没有。
C嘀咕着,又走了几步,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这次,C明显察觉到那个人跟近了几步。
C猛地回头,仍然是半个人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C暗道,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怎么可能!
C抖了抖,虽然在心中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但仍加快了步伐,紧紧握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值班室里。
值班室橙黄色的灯光让C松了口气,直到关好了门,才低头去关手电筒。
接着C看到了,手电筒的把手上,除了他自己的手之外,还有一只小小的、白白的手。
唔……
钻石国公主和玻璃国王子的故事……
据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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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公主和玻璃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钻石国有一位公主,叫格莱瑟斯。她是钻石国唯一的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
她独享了王室所有的宠爱,她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包括她身边片刻不离的侍者和护卫,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护着她。
渐渐的,公主也长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按照几百年来的规矩,钻石国的公主会和邻国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不巧的是,钻石国只有一个公主,而玻璃国却有三个王子。
“我知道几百年来,我国公主都是和贵国王子联姻。但在我这代,只有格莱瑟斯一个宝贝女儿。我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得到幸福,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能够和她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对于我们两国的联姻,我有一个要求。”
钻石国国王的要求很简单。
格莱瑟斯可以与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到底和哪个王子结婚,则要由格莱瑟斯自己决定。
“两个人结为夫妻后就会一起生活,组建家庭,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几乎贯穿了孩子们的一生。结婚当然要选相爱的人,贵国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无可厚非。正好一个月后就是我国向贵国进贡的日子,这样吧,我去准备一场比试,每个王子都向贵国赠送一样玻璃礼物,公主依照王子的表现选出她未来丈夫,这样的安排不知贵国是否能够接受?”
钻石国的国王非常满意,十分开心地回去钻石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格莱瑟斯。
与此同时,玻璃国的王子们也知道了这场比试,他们开始为一个月后的比试绞尽脑汁,向公主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个月后,比试如期举行了。
大王子带来了一颗玻璃球,这颗玻璃球就像巫师占卜用的水晶球一样,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或是杂质。
如果这颗球是水晶做的,那巫师一定会高兴的吧。但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呢?格莱瑟斯打了个哈欠,她对这颗玻璃球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戏现在才要开始,亲爱的公主殿下。”
语毕,大王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钻石剑。据说这把剑是一百年前的钻石国王子送给玻璃国公主的礼物,是最锋利的剑。
大王子抽出剑后便开始在玻璃球上划刻。一刀一刀地,居然把这颗玻璃球刻成了一朵玫瑰花!
“这是什么!靠那一把剑就能把玻璃球变成花吗?他是花匠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大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大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朵花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把好几百克拉的宝剑,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那把剑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大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大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花,只靠剑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就算那把剑再怎么锋利也好,要是没有强壮的身体和细腻的心,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将一颗浑圆的玻璃球刻成玫瑰花的。”
公主对大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玫瑰花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插在床头盛满香水的的琉璃瓶里,好让自己每天都能被透过花朵的第一缕阳光叫醒。
“公主选的一定是大王子了吧。”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二王子。”
然而,在大王子的表演结束后,二王子没有退缩。
他命人搬来一块玻璃板,这块玻璃板很大,很薄,就像一块巨大的天窗。
只是扇窗子——这种窗子在钻石国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窗子,就算被玩球的小孩砸破,备用的窗子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二王子也会拿出一把剑把玻璃刻成什么形状吗?众人摇头。二王子看体型就和大王子不一样。大王子非常健壮,所以有那样的力气把玻璃球刻成花——而二王子,瘦得和豆芽似的,能不能举起剑都是问题。而且玻璃板不同于玻璃球,玻璃板非常脆,就算二王子拿起了剑,那一剑划下去,估计不会画出什么玻璃花,只会画出一堆碎玻璃。
二王子也从腰间拿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那不是剑,而是一个钻石做的小瓶子。
二王子捏紧瓶颈,倾斜瓶身。
小瓶子里流出了一挂液柱,液柱的底端达到玻璃板时,二王子一颠手,将瓶子匀速平移了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二王子不是胡乱地甩动瓶子,而是专注地控制着液柱。
大家不禁好奇了起来,不就是把水滴在玻璃上吗?要这么玄乎做什么呢?
公主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她的头垂了下去,像小鸡仔一样啄啊啄啊的。侍者看不过去,就回寝房拿了个枕头过来。公主已经睡着了,侍者小心翼翼地支起公主的头,将枕头一点点地塞进了公主脸颊和肩膀的空隙中。
突然,观众一片哗然。
公主也被惊醒了。
侍者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枕头收了起来,丢到了公主座椅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真是惊险。
二王子带来的玻璃板已经变成了一副精细的版画。画的内容是玻璃国和钻石国交界处的繁忙集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笔一划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靠那个小瓶子就能把玻璃板变成画吗?他是药郎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二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二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瓶能够雕刻玻璃的药水,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瓶药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二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二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画,只靠药水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那瓶药可是二王子潜心研究的成果,二王子不知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萃取出了可以溶化玻璃的药水,调配出了最适合作画的浓度。这瓶药除了二王子以外谁都用不了,这瓶药有剧毒,其他人一个不小心,哪怕沾上一点点都会归西,只有二王子,能够完美地控制药剂的流量,能够制作出这样精美的画板。”
公主对大二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玻璃画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挂在床尾,这样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和自己丈夫国家子民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下公主应该会选二王子了吧。” 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大王子和小王子。”
二王子收拾了药品和药台,退到了一边。
现在该小王子登场了。前两个王子的表现都十分出色,这不禁让观众们对小王子寄予了相当的重望。
小王子走来了。
这只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小王子,连长身体的年龄都没到,根本就是个小不点。他畏畏缩缩的,两只手不安地交叠在胸前摩擦着。他既没带剑,也没带药水,甚至没带随从——和两个哥哥相比的特别之处只有他脸上那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小王子是只四眼田鸡,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他走到公主面前,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低着头,说自己什么也比不过哥哥们,根本没想过和公主结婚的事,公主要选哥哥里的任何一个人做新郎都没关系,自己会对新婚夫妇送上最虔诚的祝福什么的,总之就是些投降的丧气话。
公主一听,马上就生气了。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今天可不止是我挑王子的日子,还是你们国家给本公主进贡的日子!你不想和本公主结婚是你的事,但不给我贡品,就是你们国家的事了,只要我父王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派出军队,把你们巴掌大的国家夷为平地!”
“公主大人,请千万别这样,我不想和哥哥们竞争,所以真的什么都没带来。我今天没有带贡品给公主,但是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找到最好的玻璃,把它做礼物送你您。”
“不,我现在就要。”
公主一定要小王子现在把贡品拿出来,小王子一急,一轱辘眼泪从眼镜镜片后面流了下来。
小王子看向已经回到座位的哥哥们,哥哥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哥哥们呢,一听公主要攻打自己的国家,也非常着急。他们不方便说话,只能对小王子比划各种手势对各种口型。
“随便给她点玻璃做的东西就行了。”大王子比划道。
——但我没有啊!
“脸上的,脸上的,你眼镜前面的那两块!”二王子比划道。
小王子照着二王子的示意,摸到了脸上的玻璃制品——眼镜。
小王子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他将眼镜摘下,向公主的宝座走去,每一步,都因为模糊的视线而走得十分艰难。
“哐”的一声,小王子撞在了宝座的扶手上,眼镜甩出老远,直接砸到了公主的脸上。
公主们的侍卫一下冲了上来,他们拿刀架在了小王子的脖子后面,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个无礼的小子脑袋搬家。
“等等,你扔了什么给我?”公主的鼻梁被镜框砸了一下,有点酸也有点疼。从小被呵着护着的公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有点不高兴,但也有点好奇。她捡起了落到她腿上的眼镜,在眼睛前面比划了起来。
“眼……眼镜……”小王子被刀架着,只有微弱的一声。
“什么用的?”除了国王和王后,公主只见过最优秀的护卫还有侍从,这些人可不会近视,所以公主从来没有见过眼镜这种东西。
“把……把那框戴……戴在鼻子上……从……从玻璃里看……”小王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轻,不过好在宫里鸦雀无声,公主还是听到了他的说明。
公主照着小王子说的,把眼镜挡在了眼睛前面,一时间,天旋地转。
公主选了小王子做新郎,她坚信那副眼镜的另一面封着妖魔,只有能若无其事地戴着眼镜的人才有力量和妖魔抗争。公主的决定当然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但就像国王说的那样,和谁结婚只依照公主的意思,只要公主愿意,任何人提出任何反对都没有用。
大王子和二王子知道小王子被公主选中了以后,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大王子把自己的剑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强健的体魄。不过那把剑小王子现在还拿不动,大王子把剑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二王子把自己的药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聪慧的头脑。不过那瓶药小王子现在还不敢拿,二王子把药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小王子和他的侍从带着大王子的剑还有二王子的药,前往了异国他乡。临走前他和哥哥们抱头痛哭,以后他就不再是玻璃国的王子,也不能再随随便便地和哥哥们见面了。
钻石国的生活十分优渥。尽管还有些人不太待见小王子,但公主处处护着他,他并没有过得非常辛苦。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跑步。”
“你跑步做什么呀?”
“我想让身体更加强壮,就像哥哥一样强壮。这样就有力气保护公主,保护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保护国家这种事情交给护卫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锻炼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武术。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看书。”
“你看书做什么呀?”
“我想让头脑更加聪慧,就像哥哥一样聪慧。这样就有知识辅佐公主,辅佐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辅佐国家这种事情交给侍从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看书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知识。
小王子不能习武也不能看书,每天都无所事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开始小王子还为自己不能自如地使用哥哥留下来的剑和药而焦躁不已,每天都想着法子说服公主让他习武读书,但公主不愿意,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沦为一介花匠或者药师,她只要小王子戴着眼镜封住妖魔就好。
就这样,小王子和公主生活在了一起。
发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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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不见
我的右眼很快就要看不见了。
因为不明原因,眼球上生长出一层白色的膜,有点像白内障,到医院检查却查不出病因。
“如果不将右眼摘除的话,左眼也有可能会变得看不见哦。”医生对我说。
让人苦恼的是,巨额的手术费用不是我的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于是,我对家里隐瞒了这件事,一个人承担着这份痛苦。时至今日,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这一天,重压下的我终于向大学密友麻美倾诉了这份痛苦。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真是辛苦了。”麻美同情地说,看着我病变的右眼,忽然提议道,“这样吧,我来替你摘除眼睛如何?”
麻美是一名医科生,成绩十分优异,在名师门下就读研究生,经常跟随导师观摩手术过程,对此好像非常有信心。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啦,马上就能结束了。”麻美说。
我想到贫困的家里,想到未知的茫茫前路,不知从何从心底升起一股勇气。
反正,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比现在更惨吧?
我同意了麻美的提议,麻美非常高兴,很快找来全部的器具。在麻美的指示下,我服下安眠药,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能够解决我的痛苦吗?我这样想,可是没有退路了。
醒来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我缓缓睁开眼,察觉到自己一边眼睛被纱布盖着,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有点灼热的疼痛;另一边眼睛则朦胧一片,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吗?我眨了眨眼睛,希望能快点看清楚。
手术……好像很成功的样子。
“上原,你感觉还好吗?”
正感到雀跃之时,麻美的身影出现在那片朦胧之中,我隐约看到她做了一个双手合十动作。
“对不起啦,上原。”她抱歉地说,“眼球,我摘错啦。”
2、狗先生
回家路上,看到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在路边,像狗一样四肢着地,翘起后腿在墙角撒尿。
变态吗?感觉好恶心。
我停下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换一条路时,一个女人从旁边跑了出来。
“哎呀,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惊呼着,拾起男人身边耷拉在地的绳索,将男人从墙角拉开。
“怎么又这样做了?”她冲男人抱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我。
“啊呀,真是对不起。”她向我鞠躬道歉,皱着清秀的脸说,“都怪我没看好他,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家先生最近经常会这样,真是让人苦恼啊。”
啊,原来是精神病人吗,这样就能够解释了,如果是这样,太过在意的话反而会很没有礼貌吧?
我连忙摆摆手。
“没关系,我并没有很介意。”
女人再次向我鞠躬道歉。这时,我看到一只杜宾犬从路口过来,女人抬起头,也见到了它,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快点过来呀!”她朝杜宾犬招手,急促地说:“我们先生又随地小便了,真讨厌,老公,快点过来帮忙呀!”
3、抄作业
我的同桌总是要抄我的作业。
从我到学校开始,早读前有大约半小时的空隙,同桌在这半小时里,无论多少作业都要全部抄完。
“要死了要死了!快点把作业拿出来!”
每天早上,同桌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
“你就不能自己在家里写完吗?”
我抱怨道,同桌却根本不听,只是埋着头抄写。
在早读铃响之前,同桌放下笔,大松一口气。
“你又救了我一命!实在是太感谢啦!”
他嬉笑着说,我心中的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试试看压着时间到学校,不让同桌有机会抄我的作业。
虽然他也可以抄别人的,但是这样的话,总能给他一个教训吧?
我这么想着,在早读前一秒踏进了教室。
“早啊,今天来晚了,你抄完作业了吗?”
我放下书包,幸灾乐祸地向同桌打招呼,可是同桌面朝下趴在桌子上,已经死了。
4、热水
我的朋友麻美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并不是说她的长相或是性格与常人有异,只是她有一个特别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麻美从来只喝烧开的热水。
“不会很热吗?”
我咬着冰棍问她。
“不会啊。”
她在艳阳下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感觉到那股令人晕眩的热度,麻美却若无其事地把水喝了下去。
“我是不能喝冷水的。”麻美说。
真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能喝冷水?
我认为麻美只是想要让自己显得特立独行罢了。
某次体育课后,麻美跟另一位同学将排球收拾好,送回体育室。我趁机用从小卖部里买到的冰镇矿泉水替换了麻美保温杯里的热水。
等麻美回来以后,喝下冰水,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我窃笑着,期待麻美的归来。
麻美果然毫无所觉地打开了保温杯,狠狠灌了一口水。
接下来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像是喝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麻美睁大双眼,僵直地伸着舌头,恐惧又愤怒地瞪着我。在我的注视下,麻美的身体开始迅速收缩、干瘪,像脱水蔬菜一样,麻美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极限一小时 关键词:茶会 帽子 雨
1、
阿加莎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穿过长廊。她是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孩,泛黄的围裙上打着补丁,头上斜斜戴着的帽子也肮脏不堪,两条小腿包裹在黑色的袜子里,仿佛再走一步便要折断。她端着托盘,不敢分出任何心神在别的地方,却险些被一个大嗓门吓坏了。
“阿加莎!阿加莎·贝瑞!”胸襟上沾着油污的厨师长从长廊一侧的小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冲她喊道,“把茶点送过去!快点!你这只胆小的老鼠!别再回来了!听听夫人的吩咐!”
阿加莎颤了颤,匆忙加快步伐。
窗外的雨从前天晚上开始,便一直淅淅沥沥得下着,今天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持续不断的嘈杂声令人昏昏欲睡。
站在走廊尽头那扇奢华的雕花大门前,阿加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争吵声。抬手敲了敲门,叩叩两声轻响如同一个暂停键,门后的声音瞬间消弭,只剩下雨声不受干扰地持续灌入耳膜。
阿加莎觉得自己大概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才听到里面传来淡淡的命令。
“进来。”
2、
这场茶会乃是由这座大宅的女主人——德瑞克公爵夫人主持,她召集了德瑞克公爵的儿女们,回到住宅宣读德瑞克公爵的遗书。
阿加莎努力回忆了一下德瑞克公爵的脸,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忘记了。德瑞克公爵于前天的雨夜中毫无预兆地离世,阿加莎在此之前只给他送过一次药——过去都是一位对德瑞克家族忠心耿耿的老女佣在送,但她在某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院子里那颗茂盛的梧桐树下,可怜的克拉拉。
手脚缩起来,努力又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了挤。刚刚有一只茶杯,飞过来碎在她脚下,溅射的碎陶瓷差点划伤阿加莎的脸。但她默不作声,蜷缩在这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德瑞克夫人被公爵私生子中的一位掐住了喉咙。
那是一位女性,尽管现在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女性的特质,柔弱被精心修剪的指甲替代,深深陷入公爵夫人的皮肉里,当然,公爵夫人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倨傲。她奋力挣扎,却居然无法从这个矮她十公分的私生子手中逃脱。
阿加莎看到公爵夫人的儿子再同其他几人厮打,他的彬彬有礼、绅士风度,随着被撕碎的领带、轻薄的外套一起,扔了一地,混在砸碎的陶瓷杯里,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这场关于遗产的茶会,从友好相待演变至如今的混乱局面,以一声枪响结束。
那名掐着公爵夫人的可怜的女人,被她丈夫掏出的一把左轮手枪射穿了脑袋。这就像一个信号,一个惊醒,一个启发。上帝敲打着他愚蠢的信仰者:
看!蠢货!就该这么做!
情况在迅速偏离正确的轨道,阿加莎抱着帽子小心翼翼的躲着那些射空的子弹。等到一切平息的时候,德瑞克公爵夫人和她的儿子站在满地狼藉里。
“亲爱的!”公爵夫人声音嘶哑,似乎现在才开始害怕,她扔掉手中的枪,跪坐在地毯上,尖锐的碎片刺入膝盖里,仿佛不知一般掩面哭泣,“哦,亲爱的!”
她喃喃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儿子站在她身边,沉默地喘着气,片刻后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他的母亲。
“永别了,我的母亲。”
3、
阿加莎弯下腰,费劲地从男人手里扯出那张遗书。血液已经模糊了大多数的字迹,但依然可以看清德瑞克公爵将所有遗产留给了他的妻子——公爵夫人。
将那张纸放入围裙口袋里,阿加莎最后开了一眼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毫不留情地射杀自己母亲的男人,喜悦的表情凝固在他青色的脸上,他大概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啊……下雨天,令人昏昏欲睡。”
慵懒的呵欠声在阿加莎耳边响起,头上传来一阵骚动,阿加莎取下帽子,将它放在自己脚边。先是手,然后是颧骨耸立的消瘦的脸,似乎从帽子里生长出来的男人满脸睡意朦胧的样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样,你把他们都毒死了?”
男人环视四周,整了整头上的帽子。
“不,我只毒死了一个人。”
阿加莎淡淡地回答。男人嗤笑一声,耸耸肩。
“人类啊,好啦,带着遗书走吧,阿加莎·德瑞克小姐。”
4、
阿加莎后来想起来,德瑞克公爵有一双透亮的蓝眼睛,在喝下她递上的药时,温柔地看着她。
那是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蓝眼睛。
>
他看着我。
眼神就像一条正在腐烂的蛇。
冰冷,粘腻,恶臭。
甚至连“人类”这个名词都配不上。
一只没有感情的低等动物。
一滩失去生存资格的垃圾。
他凭什么看着我。
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去死吧,废物。
>
他看着我。
银白的针穿透他薄薄的眼睑,使它们贴在一起。
黑色的眼球在针后,浑浊得像一滩烂泥。
暗红色的液体从他另一边过长的刘海中渗出,爬满苍白的皮肤。
瘦弱的身体,上好的瓷器,青色的裂纹在蔓延。
张开口,我看到了细白的牙齿,与那条已经被捣烂的软体动物。
他想对我说话。
凭什么。
闭嘴,狗屎。
>
他看着我。
黑色的涤纶线缝住了那两瓣恶心的唇,从左边嘴角开始,均匀地排列。
他蠕动着,努力撑开嘴。
肉在裂开,血液从那些细缝中浸透了涤纶线。
终于,撑开一条细细的缝。
我看到黑乎乎的裂缝里,他被网住的另一颗眼球。
合上嘴,开始细细咀嚼。
腐烂的味道在鼻腔里蔓延,粘稠的汁液从唇齿间浸出。
表情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垂下头,将被嚼得稀烂的晶状体从黑色涤纶线中一点点,一点点,挤出来,吐到掌心上。
他看着我。
握住掌心破碎的眼睛,向我爬过来。
你想做什么。
我厌恶地看着他。
别靠近我。
他却用铁钉封住了双耳,扭曲地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地爬过来。
滚。
我在生气,为他的无动于衷。
你这个垃圾。
他的身体,在话语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被剪开。
绽放的肉花从骨架剥离,瓷白的矿物质露出它细瘦的面貌,咯吱作响。
他越爬越低,贴着地面蠕动,朝我伸出了手。
滚开!
我大吼,近乎愤怒地,对着他那张恶心的脸。
滚开!你这个爬虫!
令人作呕的眼神。
令人作呕的嘴。
令人作呕的身体。
残留着腐肉,尖锐的指骨缠上脚踝。
我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龟裂从指尖开始,最终将他分割成碎片。
散落一地,反射着莹白的冷光。
冰冷而坚硬。
啊啊。
那是——
一面镜子。
他看着我。
在碎片里。
终于,咯咯地笑了起来。
- Fin -
以前参某个丧病本写的_(:з」∠)_本子窗了
老旧短篇搬运,七夕情人节贺文。
《爱》
- 选一个吧。
年老的教父说。
- 选一个吧。
年轻的父母催促着。
年幼的小男孩站在拥挤的房间里,手足无措。
- 选什么?
他张惶地看向父母。
- 礼物呀。
母亲耐心地解释。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的最大赠品。
小小的孩子并不能理解这句话,隐约觉得这选择十分重要,他认真地看着每一件物品,它们都是那么的吸引人,难以抉择。
- 可以……要两件吗?
- 不可以。
母亲严肃的说。
- 那我要……那个。
手指向架子中间,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荆棘缠绕着一颗淌血的心,古朴而大方。
教父将它取下来。
- 是“爱”哦。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抬头看见了母亲苍白的脸。
——————
“呼啊——”句抬手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电脑屏幕上的画已经接近完成,再加上一点点细节便大功告成。
真是累死人了,句抱怨着,扑倒在床上打滚,顺便拿起了遗忘已久的手机。
未读信息一条。
发件人:阿柴
主题:尽快回复!
内容: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再看看时间,是五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
“啧。”句挠挠头,那个时候自己正在赶稿,根本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反正阿柴那家伙已经习惯自己忘记回信了。
快速地回了一条过去,那边很快便有了响应。
[ 七点钟在市中心麦当劳等我!]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点了,句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门,走到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的情侣,这才想起今天是七夕。
句想了想,半途拐进一家花店,看到店里明码标价:玫瑰20元/枝,又果断地退了出来。
要他花20元买枝玫瑰给阿柴,简直开玩笑,句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虽然他喜欢阿柴,但从未表现出来,阿柴多半也知道,两个人互相吐槽斗嘴相爱相杀过了这么多年,彼此在心中位置都很重要,却从未将爱挂在嘴边,甚至除了两个人本身,相互之间的圈子一点交集也没有,阿柴的朋友不认识他,他的朋友亦不认识阿柴,两个人作为两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在句心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爱那样矫情的东西,他们两个从来都不说。
当然买玫瑰花这种事情,做了也只会被阿柴吐槽而已。
句赶到麦当劳的时候,还没到七点,阿柴理所当然的不在——两人约好的事,阿柴总是迟到的那一个,对此句也已经习惯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麦当劳里玩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句一个人等了半小时,阿柴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句不耐烦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不想出门了,你来我家吧。”里面传来阿柴虚弱的声音,“顺便买XX家的蛋糕,我想吃……”
“操!”句忍不住骂了一声,“你个混蛋又干嘛了!”
“我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你快过来啦。”
“操!”句又骂了一声。
“记得买蛋糕。”
“吃翔去吧你!”
虽然这么说,句还是去买了蛋糕往阿柴家赶,每一次都是这样,老实说,句觉得还没跟阿柴翻脸简直是不可思议。
赶到阿柴家的时候,阿柴一副游魂样来开门。
“你怎么了?”句放下蛋糕。
“我昨晚赶明信片赶到凌晨,今天又赶了一下午,我要死了……”阿柴瘫在沙发上。
“活该吧你,让你拖。”句说着,从厨房里捞出两把勺子,“起来吃蛋糕。”
“等一下!”阿柴从沙发上弹起来,制止句把勺子插进蛋糕里的举动,“我去拿刀来切,你别动!”
“……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句扶额,算了,有强迫症的阿柴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事了。
阿柴很认真地把蛋糕切成了六等分,才拿起勺子挖着吃。
“今天是七夕啊。”阿柴咬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
“嗯。”句看着手机敷衍的回答。
“诶,你说我们两个为什么还没绝交啊?”阿柴忽然问。
这样类似的问题阿柴问过很多次,句丝毫不在意,总是回答“那就绝交吧”或者“因为你这家伙死皮赖脸缠着我”,最后往往都是以相互吐槽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今天不一样,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只是心中一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真爱啊。”
阿柴似乎愣了一下,她放下勺子看着句,“你从来没说过……”
句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他故作镇定,“说过什么?你是我真爱?还是我爱你?”
阿柴不说话,句觉得有些尴尬,他抬起头开玩笑似地说:“那今天就告诉你呗,我爱……”
句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那把不锈钢制小刀已经戳穿了他的喉咙,带着蛋糕上的奶油,从他的脖颈中间横插过去,鲜血喷溅出来,温热的液体洒在阿柴的脸上。
阿柴在笑,笑得那样愉悦,血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蔓延过她的脸。
“你终于说了。”
阿柴把刀抽出来,句捂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血液涌出指缝,撒了一地。
他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柴。
阿柴丢下刀,跨过句抽搐的身体,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小铁锤。
句眼前发黑,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在模糊的视线里,阿柴拿着铁锤,轻快地蹲在他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说。”
铁锤落下来,砸在句的背上,一寸一寸,用力地敲过去。
“一直在等。”
阿柴在笑,句能够感觉到,他的脊骨,正在这笑容中被敲得粉碎。
“我一直在等的……”
在那剧烈的痛楚之中,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 是“爱”哦。
教父取下戒指,递给他,他抬起头,看到母亲苍白的脸。
“是“爱”啊……”
——————
“好苦。”α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把咖啡放下,靠在椅子上看着监视器。
画面上,拿着铁锤的少女正哼着歌,一点点地敲碎男孩的头骨。
“十八年……不错嘛。”π从后面看了一眼。
“你那边怎么样?”α问。
“八年而已啦。”π有些懊恼地回答,“这小鬼好死不死选了厌恶,然后因为讨厌自己的泰迪熊,将他丢在花园里,结果被泰迪分尸了,我以为他能坚持长一点时间呢。”
“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时间短了点。”α安慰他,“说不准会有人喜欢呢。”
π晃晃脑袋,显然还是有些烦心。
α耸耸肩,招呼旁边候着的人,“去把死亡点收回,顺便记录一下数据,把记录体拿到市面上挂着去,有新货了!”
被派过来记录数据的人有一张陌生的脸,他看着监视器似乎有些不适,一边做记录,一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着咖啡走到窗边,外面天空是黑色的,大地龟裂,火焰燃烧,冰冷的银白色建筑在地狱中耸立,而空旷的黑暗空间正中央,一个蓝色的球体旋转着,虽然看不清里面,但是α知道,里面晴空万里,生活安宁,人与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最美好的骗局里。
“把他们养在那个世界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别感叹了!快工作!”π提醒他,“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α回身,面对整整一面墙的监视器,头痛的呻吟:“我的老天!”
“把死亡点送出去,有新的实验体了!”
……
记录体名称:爱
时长:十八年
已售空
——————
- 选一个吧。
- 选什么?
- 礼物呀。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中最大的赠品。
CreatTime企划文
线索一:行李箱里的日记本,一共有四篇日记,上面分别标有四个日期:1987年2月29日,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8日,1990年2月29日。(注:此日期是不存在的,1990年是平年)
线索二:“你需要花吗?先生。”小女孩问。大街上冷清极了,路灯逐渐亮了起来。
线索三:茶,薄荷糖,口风琴。
线索四:把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在夜晚的冷空气下显得瑟瑟发抖。车票被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视线停留在灰暗的隧道里。这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座森林重重的压在背上,让人无法喘气。想要喝酒吗?这个时刻不是正需要它来清醒一下头脑来面对这无穷无尽,正在不断接近的黑暗。
按照以上线索(顺序)写文。
Emit
- 1 -
“这孩子的父母没有给他留下名字,您可以为他取一个。”
“不,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本,本·格威斯特。”
格温最大的遗憾,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记住那个午后。
修女将小小的婴儿递到她苍老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柔软、轻盈,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如同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令她几欲落泪。
她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将是格温最后一次,拥抱本·格威斯特。
——————————
1987年2月29日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
本踮起脚尖,从柜子上拉下那个布满灰尘的行李箱。
箱子很沉,男孩吃力地控制平衡,摇摇晃晃地接住滑下来的箱子,灰尘令他打了个喷嚏,箱子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本——你在做什么?”
格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逐渐接近阁楼,男孩赶紧从椅子上下来,乖乖站在箱子旁边。年过五十的妇人端着铺满草莓酱的格子饼从门口走进来,衣衫凌乱的男孩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本,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阁楼里的东西吗?”无奈地放下盘子,格温拍了拍沾在男孩衣服上的灰尘。
“对不起。”本举起手,任由格温替他整理衣物,委屈地说,“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可以叫我帮你,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格温刮刮他的小鼻子,本皱起眉,眼睛不断地往箱子上飘,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样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牛皮行李箱,灰扑扑的棕色表皮上留下了男孩清晰的手印,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格温垂下眼,伸手将它拉到近前,拂去薄薄的灰,在箱子的右边下角,手指能摸到凹陷下去的部分,一点点组成一个名字。
本·格威斯特。
已经多久没碰过这个箱子了?格温有些记不清,她抬脸对本笑了笑,说:“想看就一起看看吧。”
箱子里的内容意外地简单,零散地装着一些信件、杂物,还有四本日记。
本捡着杂物看了看,目光被日记吸引过去。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本黑色表面用金色花式字体印着“1987年2月29日”的日记,打开来,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即使他也能看得懂。
「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日记。”格温摸了摸本柔软的棕发,指着那句话下的署名,“本·格威斯特,我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跟我一样?”皱皱鼻子,本有些不满。
“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跟他一样的男人。”
“可我不想。”本嘟囔着,把日记本扔回箱子里,看看日期分别为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9日和1990年2月29日的其他三本日记,举起了最后一本。
“嘿!1990年没有2月29日!”他大声说,灰蓝色的大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在为自己抓住了某个从未曾谋面的同名男性一点小错误而开心,他翻开日记,念到,“他会向你求婚。”随后他噤了声。
格温擦干净椅子,坐上去,把本搂到怀里。
感觉自己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格温,“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格温说,“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
“那你后来遇到那个男人了么?”本指的是1987年的日记。
“恩。”格温点点头,温柔的笑容里染上了幸福的味道,“遇到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上面说他会向你求婚,可……没有29日。”本惴惴不安地抱着日记本,为自己揭穿了某个长久的谎言而感到愧疚,“他最后有没有向你求婚?”
“……没有。”格温握住本的手,轻声说,“他忘了。”
“……可恶!他怎么可以忘记!”本生起气来,随即满脸担忧地看着格温,“别伤心,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已经遇到了。”俯身亲了亲本的面颊,格温说,“就是你,我的宝贝。”
本脸红了,他半倚在格温怀里问:“他为什么会忘记呢?格温你明明那么好。”
“亲爱的。”格温捏了捏本发烫的脸,笑着回答他幼稚的问题,“人的一生很漫长,你会遇到许多许多人,有些人的记性很差,时常忘了重要的事,这也许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本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并没有听得太懂,但他听出了格温声音里的悲伤和痛苦。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会吗?”本急切地问,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伤心,“格温会忘了我吗?”
格温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已经给出了答案。她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男孩,直到额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本贴着她,在她眉间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那也没关系,我会记住格温,一直一直,永远都不会忘记。”
眼眶开始发热,格温回吻着本柔软的脸颊,“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是的。”本严肃地说,从她怀里跳下来,拍了拍胸脯,“我会遵守诺言。”
格温想,她会相信这个男孩,即使他现在只有十岁。
“好了,把日记本放回去,洗洗手。”她转身端起格子饼递到本面前,“快去趁热吃吧,你最喜欢的格子饼。”
本吐吐舌头,抗议道:“可我昨天已经吃过了,你还答应我今天做黄油小饼干!”
“是吗?”格温温柔地看着他,“我忘了,对不起。”
“……格温你真讨厌!”本尖叫一声,跺跺脚,扭头气呼呼地跑下了阁楼。
——————————
1988年2月29日
你会发现他开始变得健忘。
可别担心,他会一直记得他爱你。
1989年2月29日
不要放弃他。
- 2 -
“你需要花吗,先生?”
格温撑着下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外面逐渐亮起的路灯。
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裙子的女孩抱着花篮,询问每一个过路的年轻男人同样的问题——格温甚至不需要猜就能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 买一朵送给你喜欢的人吧,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
但即使这么说,大多数人仍旧会快步离去,他们并不愿意花钱去买那篮子里病殃殃的小雏菊。
格温不禁开始感到无聊,速食店还没到热闹的时候,此时空荡荡的,非常安静。她眼睛不错地看着街上,一个身型颀长的男人大步走过,小女孩照旧上前两步,对他说话,就在格温以为他会走开的时候,他停下脚步,驻足与卖花的女孩说了会儿话,随后匆匆朝马路对面的速食店走了过来。
“等等!让我去!”格温放下手,大声阻止了正要去开门的服务生,从沙发上站起来。
男人进门的时候带着些秋冬的凉意,他站在那儿,微微弓着背,拍打身上的长风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旅者的味道,风尘仆仆,干净利落。
他看起来非常需要一杯热咖啡,格温想,殷勤地迎上去。
“您是要用餐吗?请跟我来。”
“不,不必麻烦。”男人半低着头,格温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那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却说不出的熟悉,“请给我两杯热咖啡。”
“……好的,请稍等。”
也许是因为男人说话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格温不得不收起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转身去厨房煮了两杯热咖啡。回来时,男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他正闲适地靠在靠近门口的沙发背上,扭头默默地瞧着外面,头上深灰色的毡帽已经取了下来,松松地握在手上。
“先生,您的咖啡。”
格温拎着打包好的咖啡走上前,男人闻声回过头,深邃的灰蓝色双眼直直看向格温。他脸颊消瘦,颧骨有点高,看上去颇为刻薄,但眼睛却意外的很柔和,嘴角扬着礼节性的微笑。格温总算看清他的模样,当即愣在原地,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心跳加速令她头脑短暂地空白,直到男人声音将理智再次拉回。
“你怎么了?”
格温眨眨眼,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但她做不到。
太像了,这个男人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从男人手上接过钱的时候,格温的手仍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她使劲捏了捏围裙,熟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令她终于忍不住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先生!”
男人回过头看着她,格温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问。
男人顿了顿,回答道:“也许吧。”
格温喉咙颤动,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在跟着打颤:“那……您待会要不要来用餐?”
大概是格温的紧张与显而易见的期盼逗乐了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格温本以为他会拒绝。但他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会考虑的。”
几分钟后,格温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来岁,否则怎么会在面对一个男人时感到如此的局促不安?
她现在和本·格威斯特一块儿坐在速食店的某张桌子两边,桌上摆着一篮病殃殃的小雏菊。瘦削的男人脱了厚重的长风衣,正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猪排,骨感的手指很有力道,速食店黄色调的灯光打在他柔软卷曲的粽发上,显得格外温暖。
或许他其实根本不想吃什么猪排,只是礼节性地给女士留点面子而已,格温忍不住这么想,但她有很多话想对这个男人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她选择了最容易的那一句。
“事实上……”她有些紧张,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你的名字与我父亲一样。”
本抬起眼,格温不太确定他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心情,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脑浆就快要被煮沸了。
“事实上、事实上……你们两长得也很像。”是的,非常像,你根本就是我父亲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格温想要这么说,但话只开了个头,她就后悔了。
“这是最新的搭讪方式吗?”本低笑了一声,格温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大概比番茄还要红。
“不,不是……”她吶吶地说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本很绅士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是说:“我真想见见你的父亲,毕竟很少有人这么相像。”
格温沮丧地垂下了头,她落寞地说:“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我很抱歉。”听出格温的心情,本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格温抬起头,看到本带着歉意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有了勇气。
“他给我留下几本日记。”她说,即使脸已经很烫了也没有停下,“上面说,我会在今天遇到一个爱我一生的男人。”
本似乎愣了一下,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又低沉地笑了起来,“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格温小声却坚定地说,想说的话一旦出口,心情便轻松了许多。
“他还说了什么?”本问。
“他说……他说那个男人会有点健忘,但他不会忘了他爱我,我不能放弃他,然后、然后……他会向我求婚。”格温答到,她咬了咬下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是吗……”本放下刀叉,轻声喃喃,“我的记性是有点差劲。”
“啊……啊?”格温有点儿惊讶,她愕然看着本,第一次直视这个男人灰蓝色的双眼,那里面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篮花我想送给你。”本说,他仍旧平静,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让眼前的女孩大脑当机,“明天我还会再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就把花篮扔在门口。”
“你、你……”格温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她现在心跳过速,脑浆顺利变成了沸水,一向伶俐的舌头已经完全打了结。
本微笑地看着几乎要晕倒的女孩,伸手轻轻握了握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指。
“另外,如果你父亲是对的,请记得提醒我在你父亲预言的那一天向你求婚。”
那时候的格温还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来得这么突然,如同她不知道本的最后一句话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紧紧回握住了本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
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如果他忘了。
一定记得提醒他。
这是我们的约定。
—— 格温·格威斯特
TBC.
不要试图跟恶魔要糖果。
因为恶魔给你的糖果都是毒药。
不听劝告的孩子们,
将会被抽走鲜血进行糖果的炼制。
并且恶魔会告诉你,
那是用草莓制作而成的糖果。
※※※※
少女听见之后抬起了头,皱了皱眉看着少年,少年微笑着看着少女吃下的草莓味的糖果,少女没有说什么,把嘴里的草莓糖果给咬碎了,草莓糖果里面的果酱融化在少女的嘴里,少女再想想少年说的草莓糖果的故事,突然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少年微笑着,在卷轴上挥动着手里的蓝色羽毛笔。
那可真不错。
少女拿起了草莓糖果,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在昏暗的蜡烛灯光下,草莓糖果露出了笑脸。少女与草莓糖果对视了一眼,塞进了嘴里。
※※※※
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之时,少年同步的停下了手中的蓝色羽毛笔,把卷轴放回了桌上,打开了闭着的窗户,笼子里的青鸟张开了翅膀。
少女打开了笼子的门,青鸟飞了出去,乌鸦代替了青鸟,从电线上飞进了笼子里。
※※※※
那么,下一个故事,会是怎么样的呢?
少年微笑着捡起了青鸟掉落的蓝色羽毛,装进了檀木盒子里,青鸟掉落的第2根羽毛。
少女在一旁着看着少年,耸耸肩,合上了手上的黑色书,看着屋子里的一个骑士铠甲……
你为什么要哭呢?
不是有许多你喜欢的东西吗?
为什么要逃呢?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这不都是你所希望的吗?
****
有一个被森林所覆盖的黑暗城堡,城堡的墙壁上盖满了黑色的蔷薇花,藤蔓蔓延至屋顶,大门也被紧紧地封闭着,城堡的前方有一个宝蓝色的湖面,湖中央立着一朵猩红色的蔷薇花。白色的女幽灵会突然出现在湖边,坐在地上把双腿伸入宝蓝色的湖里,荡漾起一丝又一丝的波纹。谁也不知道那座黑暗城堡里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白色的女幽灵又是谁?
故事都是这么开头的不是吗?
黑发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卷轴跟一支羽毛笔,在卷轴上写着一些什么,脸上洋溢着嘲讽一样的笑容,坐在少年的身边,有一个黑色卷发的少女,少女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书,书皮上有一个像是法阵一样的东西,少女歪了歪头,右手抚摸上书的纹路。
并不是所有故事的开头都是这么描述的。
少女听完少年的故事之后,冷静的回答完少年的问题。猩红色的瞳孔伴随着蜡烛,在蜡烛的火光中睁开,少女微笑着合上了手上的书,才发现少女坐在腾空的扫把上,而不是坐在柜子上。少女微微笑看着少年。
世界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呢。
※※※※※※※※※※※※※※※※※※※
青色的小鸟逃跑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
乌鸦嘎嘎的笑着。
要求她进行强制性的交易。
她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于是乌鸦取走了她的眼睛。
※※※※
少年说完故事,少女反倒是嘲讽的笑了,看着手里黑色的书没有抬起头,少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鸟笼,鸟笼里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少女抬起头合上了书,走到了乌鸦的身边,敲开了乌鸦的嘴,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眼球。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不是吗?
少年微微笑,试问着少女,少女则是冷笑了一声。
一次次的向着幸福的青鸟夺取物品的贪婪的女孩儿,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少女回答着少年,少年笑了笑,接过了少女放在自己手上的眼球,是一颗宝蓝色的瞳孔的眼球,相当的漂亮。
※※※※
房间里的蜡烛的火光跳动了一下,写着卷轴的少年抬起了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古老的钟,放下了手中蓝色的羽毛笔,连同卷轴一起被放在了桌上。少年站起身,把乌鸦从鸟笼里放了出去,乌鸦在鸟笼里呆了一会,飞了出去,古老的钟因为到达了午夜12点而被敲响,少女把视线从书上挪到钟上,也站了起身,走到了窗边,青色的小鸟飞到了鸟笼里,歪着脑袋用爪子挠了挠身上的毛发,乖巧的呆在笼子里。
少女耸耸肩,看着少年把鸟笼的门关上了,少年关上鸟笼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落在电线杆上的黑色乌鸦,扬起了一个微笑。
黎明的第一枪
Ovidio是被枪响惊醒的。他短暂又激烈的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也勉强只能看到一派朦胧的景象。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灰色的烟尘让天空显得污浊。残破的旗帜随着风抽抽搭搭的飘着,Ovidio缩了缩自己的身体,抱紧怀揣着的枪支。他肩膀和大腿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周围血迹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时间清理,这让伤口显得可怕并且严重。
“醒了?”
是Karol,他的妹妹,金棕色的长卷发蒙上了沙尘,她同样也在发抖。他们穿着的还是春季的衣物,气温却已降到了零下十度左右。Karol哆哆嗦嗦的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什么,那是一小块羊角面包。
“吃吗?枪声是从东边传来的,卡特罗斯区的人。”
Ovidio从妹妹手中撕了一点面包,放到嘴里。面包因为寒冷和干燥,显得非常坚硬,他嚼着面包直到他的嘴里出现甜味才咽下去。
吃完之后他和Karol都沉默了一会儿,“我讨厌卡特罗斯区的人。”他说。
“没人不讨厌他们,卡特罗斯区的混蛋总喜欢在天黑的时候袭击其他区。”Karol耸了耸肩膀,她的语气透露出无奈,“我们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现在要是我们坐飞机去中国,都不用倒时差。”
Ovidio被妹妹的幽默给逗乐了,他抬手想摸她的头,结痂的伤口一阵疼痛,胳膊僵在半空,最后他只能尴尬的把手给放下。
“如果妈妈看到现在的我们……她会怎么说?”她看着不远的垃圾桶,似乎有些忧郁。
一开始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像是丧尸病毒,又或者是外星人入侵。几个大国像是中了邪一般的开始交战,渐渐的小国都不能幸免。
——人类就要灭亡了——
——这是我们自食的恶果——
这样的言论不断的从世界的各个角落传来,讽刺的是,这次还真和人类没多大关系。
“妈妈……妈妈不会说什么的吧,她只要我们活着,就一定很开心了。”Ovidio安慰似的说着。
几波不同种族的外星人,借了他们人类的地盘和身体打架。如此简单的事实,就像一场游戏。
而我们是棋盘。
最开始的大战导致不少小国被吞并、消灭,这似乎代表了某几个寄生者派系被扫出了棋盘。
然后他们没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国与国之间的分界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代表着各种派系的小区域。
——这样能在最大程度上提高人类存活的几率——
那些有学识的人是这么说的,人类无法与寄生者交流,但他们好像彬彬有礼的接受了棋盘格局的改变。然后欣然的,再度玩起了游戏。
Ovidio不太在意这件事,他们的父亲是个混球,战前他带给他们的恐惧不比战争本身给的少。而且Ovidio足够幸运,开始的大战并没有直接撕裂到他和Karol所居住的地方,直到卡卡维特派系不断将战线向前推进,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但也不算最糟糕。Ovidio想着,习惯性的抽了抽鼻子,冷冽的空气伴随着熟悉的烟味冲进了他的鼻腔。
这讨人厌的烟味。
“你们在这儿啊,”中年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还说找了一圈怎么都不见你俩呢。就这么喜欢这条小巷?”
“Simon先生!”Karol欣喜的叫出声来,她急忙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中年男人的怀里。
“好久不见,Simon先生。”
Ovidio也从地上站起,不紧不慢的打了个招呼。眼前的男人自称Simon,万年不变的黑色礼帽,万年不变的黑色西装,万年不变的白色衬衫,还有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真不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保持周身的清洁的。
“早上好啊,Ovidio和Karol,昨天睡得怎么样?”他亲吻了Karol的脸颊,她则像是野猫一般眯起眼幸福的晃了晃头。接着她踮起脚尖,像是要讨一个吻。
Simon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点在Karol的嘴唇上,然后摇了摇表示不赞同,又指了指Ovidio。Karol撅起了嘴,有些不满的看着她的哥哥。
“Ovidio你这个电灯泡!”
……上帝啊我一定要阻止这年龄相差15岁的恋爱。他的眉毛抽搐了两下,胃开始疼痛,“Simon先生,请你停止对我妹妹进行性骚扰。”
“Ovidio!”Karol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恼怒,她像是要冲过来撕了Ovidio的嘴一般的大喊。
事实上过去她还真的这么干过一次,现在想到他的嘴角还会发酸。“Karol你也收敛点,这个老男人到底哪里好……”
“啊呀呀我才37岁,还不能算老男人呢。”Simon微笑着打断Ovidio的话,让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何况我觉得你还挺喜欢我的?我想想……三年前你是不是还在199号大街上对我告白?”“什么?!Ovidio,这是真的吗?!”Karol惊讶得像是有人把雷管炸在了她的头顶。
他妈的今天一定要叫你吃枪子!!
“你给我闭嘴!”
就在Ovidio掏出子弹给枪上了膛之后,Simon举着手表示“我可是来说正事的。”
“你这法国老色胚能说什么正事。”
“这是地域歧视,我只是懂得浪漫,更何况”他咧嘴笑了笑“我现在和你们一样,是奇鲁姆派系的人。”
“去你的奇鲁姆,”Ovidio的声音高了至少三度,“把你的咸猪手从Karol的屁股上放下来。”
“这又没什么,你看Karol挺开心的啊。”
“放.手!”
“你哥哥真是一只暴躁的小猫,以后得多安抚安抚他。”男人轻佻的对Karol道,搞得Ovidio现在就想把枪托砸在这家伙的脑门上。“现在我可真的要说正事了哦。”
Simon的表情并未因此变得严肃,他把礼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好让绿色的眼眸藏在阴影里。以前Ovidio还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男人只是撇了撇嘴说道,为了增添神秘感。
“卡特罗斯区的寄生率是15%,我们这是18%。虽然这么说,但因为总人口数并不相等,被寄生者的人数还是卡特罗斯区占优。”
Ovidio捏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你想说我们没有获胜的机会了吗?”
Simon晃晃脑袋表示否定“你总是急于下结论,这可是个坏习惯。卡特罗斯区的被寄生者数在夏季呈爆发性增长的状态,攻势也很猛烈,异能的等级也很高……所以他们的寿命也将会很短暂。”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
“撑过这个冬季,我们就还有希望。”
冬季。
冬季过后的春季,这将是被寄生者大批死亡的季节。他们无法听到寄生者的话语或者命令,但是只要不作出攻击便会死去。而攻击这件事本身会削减他们的寿命。
Ovidio朝着东方看去,整个天空已经完全亮了。枪声和其他噼噼啪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Yunita的防护罩早已经升起,弹片打在上面发出如同龟壳剥裂的响声。
——你在干什么!作战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快到哨站集合!——
脑中传来Becker焦急的怒吼,他把背包的带子又拉了拉。
“我得走了,Karol,Simon先生。”
“保重啊,Ovidio.”
他挥了挥手,并不知道有什么在前方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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