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架空设定堆积地。
主题平行世界/魔法/非现实。
亲友限定的爱豆project,有兴趣的也可以来试试……?
叛逆晨曦企划的额外au活动作品发布地!
在战争之外也请愉快的玩耍吧!
每月发布主线任务的时候会同时发布本月au主题
不过要注意的是,au作品发布数量不得超过主线作品发布数量哦!并且au作品能够获得的积分是减半的。
“哦,你们这的地方的设备还真是齐全啊。”吉利娅看了看她身旁的宽阔的训练场地,吹了声口哨。
“那是当然,莱特上将先生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人。”红发的陆军中尉朝着吉利娅笑了笑,这般明媚的笑容让她想到了西部的阳光……不,那是炽热毒辣的代名词,应该换成夏威夷才更为准确。
当年第一次听外地的商人讲到夏威夷,吉利娅是非常惊奇的。什么轻柔温暖的海风,细碎金黄的沙砾,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还有什么少见的热带水果……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所以西部到底是什么操他妈见鬼的地方啊!所以纵使她从未去过那海外遥远的度假岛屿,但美籍瑞典‘人’一直在心里坚信那会是个真正的好地方……
她走神了,直到陆军中尉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哎,真是抱歉。”吉利娅难堪地眨眨眼,示意马提克.玛尔斯继续讲下去。唉,今天的她怎么了,平日里的‘坏人’牛仔现在对付个小伙子都能走神到什么夏威夷去了?
“噢,尊敬的玛尔斯女士。”马提克有点无奈,他站起了身,又问:“那我就再问一遍,您觉得自己擅长什么?”
“我呀。”
吉利娅端正了身子,微笑了起来,来自 的女牛仔既认真又自信,她说:“那当然是与柯尔特先生和他的小伙计们交朋友咯。当然杠杆枪我也能托得稳当当的,还能打到百米开外的狼。”
“噢,杠杆枪,这老玩意儿对于女性而言的确不是这么好拿啊。”马提克点了点头,倚在了厚木案桌旁,“那您真应该试试现在新款的铝热剂枪械,现在的转轮或者杠杆都过时咯,因为那后坐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说完叹了口气。
“啊啦。”吉利娅也站起了身,笑着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牛仔帽戴上。
“因为这是信仰啊,美好的怀旧之情。”
“好了,玛尔斯女士,也应该开始我们的测试了吧。”马提克笑了。
“乐意之至。”
- - -
“无所畏惧,真的吗?【赢家】女士?”男人嗤笑了起来,重新坐下,点了一根卷烟,然后拿出了一张发黄的通缉令,随意地丢在了桌上。
哦,上头的人像额头上还有一个弹孔。
烟雾朝着酒馆的天花板飘去,然后惨淡地消散为空。
“我的新代号?赏金猎人先生。”
“唔,你看出来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那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把我送去吊死?然后拿到政府那帮猪狗发布的奖金,听着真慷慨。”吉利娅狠拍了桌面,“先生,小山羊菲斯里早就死了两星期了,他妈的就是你干的吧。”
“是的,是的。”赏金猎人抖落了烟头的灰烬,用靴子扫到了木板缝隙里,就又叉了一颗黄桃,“为你的杀人帮凶悲伤了?玛尔斯女士。”
“闭嘴!”
她自己的话音刚落,脑子还未来得及再次运转,击锤就拨了六下。赏金猎人偏了偏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脖子飞过,留下了一道不怎么好看的血痕,然后打碎了远处的一张桌上的酒瓶。
吉利娅的脸色十分不好,居然一颗也没中,按理说她这一下准该要了这个该死的赏金猎人的命的……
不,还是中了。
“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啊。”男人站起了身,重新带上了帽子,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张开,在吧台上滚下了另外的五颗子弹——一些变形了的还热着,冒着烟的精钢物质。
吉利娅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掌心里的黑色鳞片,那是从有到无的变化,从天生的护甲化为肉体的变化……
“你他妈的也是龙?”吉利娅怔住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她的话语里都带上了不自觉的颤抖。
“黑龙,尤恩。”赏金猎人面上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笑容,但他很快就拉上了黑色的面巾,“跟我走吧,吉利娅.玛尔斯,【赢家】女士。”
“吊死去换赏金?”她难得皱起了眉。
“是的啊,‘上帝的牧羊人’来了,BANG——”
男人朝她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 - -
短短几秒钟,好枪热风就给靶子打上六个黑洞洞的眼睛。
六发全中,而枪口还在冒烟。
女牛仔满意地微笑了起来,甩开了弹巢,抖落了里头的黄铜弹壳,然后重新装填。
马提克有些惊讶地鼓了掌,赞叹了一声。
“厉害,难得女性能拥有这样的枪械水平。”
“都说这个国家的西部是个阳刚的世界。”吉利娅为他的称赞压了压帽檐,然后她就靠回了椅子旁。
“可这并不代表女性托不得转轮,骑不得骏马。”
特异种?突变?
他翻遍了所有和生物相关的书,没看到确切答案。
遗留?隐族?
他尝试用塔罗牌最大限度地追溯过去,一无所获。
或许是,禁忌的融合?
他甚至背着所有人找到了罗袈遗留下来的邪术,仍没有结果。
“……”莱恩有些烦闷地把书扔到一旁,瞥了一眼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书本,叹了口气。
卡叶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他身上到底藏着些什么呢?
Part.1
卡叶坐在湖边,手指轻轻点在湖面上,拨起一圈圈的波纹,回荡在岸上后又弹回来,让整个湖面变得紊乱错杂。也许是受最近噩梦的影响,他对一切都变得敏感起来。
「过来呀~不要害怕啊~」
被雾气缭绕的模糊红色身影轻轻呼唤着,夹杂着引导和诱惑。
「我们可是亲人呀~」
雾气渐渐消散,先露出来的是那双毫无生机的黑色眼瞳,以及大片的、残破不堪的躯体,慢慢堆积起来,遮挡住了卡叶大半视野。
“卡叶。”
“啊!?”肩上传来的触感让卡叶惊恐地回过头,等看到是莱恩之后才松了口气。“怎么了吗?”莱恩问道,“在想什么吗?”
“啊、啊没事……”卡叶强笑着摆了摆手,强压住想要挥动爪子的念头,“在看湖吗?”莱恩跟着坐在卡叶边上,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确实很漂亮呢,倒映过来的天空和云。”
“啊、啊是……我觉得在这里也许会安和一点儿……最近比较烦躁……”卡叶小声说着,木爪轻轻拨弄着湖边的草茎,“哦?我看卡叶不是一直都很乖吗?”莱恩笑着摸了摸卡叶的头,“有什么郁闷的地方跟大家说说吧,这样也许解决的会快一些哦。”
“嗯、嗯……谢谢莱恩先生……”卡叶点了点头,“我、我应该自己能解决吧……”
“那介意我在旁边陪你一会儿吗?”莱恩问道,“啊、啊啊好好的!”卡叶急忙说到,好像又因为自己莫名的激动而开始害羞不再说话,莱恩则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静静地靠在卡叶边上。
二人就这样坐在湖边,看着水中白云飘动,飞鸟急掠;看着树叶飘落,日光下坠;看着牧草浮动,黄昏倒映。“走吧?一天都坐在这里了呢。”睁眼看了看熟透了的半边天,莱恩问道。
卡叶睡着了,就这样靠在莱恩身上,放心地熟睡着。
“……”莱恩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卡叶的木爪皱了皱眉头,“那就再让他睡会儿吧……”
也许卡叶应该在睡着之前好好想想,为什么刚才挥爪的念头变得那么强烈,这样应该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莱恩……」朽叶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带着锁链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卡叶。朽叶的意识永远都是醒着的,他喜欢趁着卡叶的意识睡着的时候抚摸他,就像父亲那几次施舍给自己的触碰一样,「有些麻烦呢……是想要亲近卡叶呢,还是想然后我呢……」朽叶自言自语着,尖锐的手指在卡叶的脖子上打着转。「……」朽叶尝试用力刺下去,但仍然和以前一样,在几乎再往前一点儿点儿就能扎进去的地方被阻碍住,再不能往前分毫。
「嘁。」朽叶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但仍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啊呀……说不定那个莱恩能帮上吧……」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勾起来。
「真想出去啊……」
1.喜欢燎人头毛的火系老木棍
2.穿得像个火法的水系法师
3.吸溜一口会被翅膀卡到嘴的面条
4.我们从未知道以诺克手里有多少盐
5.我们也从未知道满月和乔尔因的亲妈身上长了多少肝
各位对号入座吧(xxx)
love❤love病院的小组。
需要补完剧情的病院创作请来此处。
大家好自杀狂魔anthem回来了(什么)
无关企划的全时间补足
感谢一直以来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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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尼克=Anthem 约书亚=Luna
#多米尼克#
我当然早已忘记我仍是蹒跚学步的稚童时,跪在家里的木地板上(后来它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霉味),用几乎凝滞的眼神仰视世界的感觉。
不过我现在能够知道——这栋房子很老(或者说不老但疏于清理),有一些主人并不怎么常去的房间——比如地下室之类的,连空气都飘着呛人的灰尘味。我不算讨厌这味道,但它总给我一种糟糕的——贫穷的感觉。
(啊抱歉我跑题了。)
话说回来,我现在正被我的父亲抓着脚踝,时不时还被抖几下,长时间的脑袋朝下让我觉得有点头晕,而背部也还在隐隐作痛。我努力睁大视野模糊的眼睛(该死的昼盲症和复视症)瞪视正前方空气里因为刚刚的剧烈动作——父亲把我摔到撞上墙壁,而腾起的灰尘。
它以一种奇妙的姿态升起,而之后无凭依地缓缓下沉,光线把它的边缘晕开,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些小光点之类的东西。光使它们变得更暖——更加轻巧,飘近我的尘埃因为吐息而被吹远,但无数尘埃(该死……这究竟是有多久没有打扫过了)依旧在空气里飘荡着下落。
我几乎没有在听父亲的数落——反正也是些老话,而是专心致志地观察着那些小小的光精灵。没过多久他松开手,我垂直下落,摔在木地板上(虽然及时用手撑住没让头先着地,但现在我觉得手要断了)。
父亲穿着皮鞋怒气冲冲地(啪嗒啪嗒)离开,一直藏在我们卧室里偷看这边的约书亚跑了出来。
我有气无力地让他拉上窗帘,他照做了(每个角落都被盖的严严实实),然后打亮最暗档的壁灯。接着他抱起我的头(双手传来的痛苦让我想要哭泣)放在他的大腿上,笨拙但轻柔地替我梳理凌乱的头发。
“头还疼吗?”我想起他今天上午说起有点头疼,要早点午睡。“不疼了。”他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稍微侧过头想再睡会:“爸爸和妈妈——不管谁回来都把我叫醒。”约书亚曲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他的图画书放在一边翻看,“唔唔。”他含糊地应着。
我拧紧眉毛阖上眼睛,而后沉沉睡去。
#约书亚#
与哥哥不同,我还记着幼时的很多事情(尽管大多杂乱无章、东拼西凑)。大人们(尤其是爸爸)坚信这是聪明的象征,并因此给我更多的关心与注目。
但后来这种显而易见的区别对待变成了父亲殴打哥哥的次数比打我的要多得多,而且似乎他对哥哥下手也要重一些。
……唔姆,还是让我们重新说回记忆这件事吧。
我喜欢音乐,关于音乐的记忆能力也更强些。当然啦,我偶尔也像任何一个对音乐有自身品味的普通人一样哼哼歌(记忆的琐碎与混乱让我从来无法完整地唱完一首歌,而我对真假音切换的着迷,也让那些本就难以辨别原曲的呓语变得更加叫人反胃)。不过我在哥哥面前一向是老老实实地闭着嘴——他并不怎么喜欢音乐(真——神奇不是吗?)。要知道他宁愿用自言自语来打发时间,也不喜欢身边响着任何有曲调的声音。
我也喜欢看起来柔软的白云(注意,是柔软的);喜欢薄蓝色的天空;喜欢温暖但并不炽热的晴日(虽然我永远无法直视太阳);喜欢鸟儿轻快宛转的鸣叫;喜欢色彩鲜艳的花朵;喜欢眺望远方——但这样的话由幼时的我来说一定让人惊讶,我的意思是那些清楚我们家情况的人大概会如此。因为我和哥哥几乎不怎么离开家,在大部分时候我们不被允许踏出家门一步——也就是说我们不曾接受过系统的教育(“那该死的学费……我们一个子都付不起。”),因此我们负责看家以及做家务——虽然很累,但闲下来的时候倒也还不算乏味。哥哥喜欢在房子里四处游荡——大概是想要找到什么宝藏之类的玩意(你知道的,男孩们一般就喜欢这些冒险故事),而我则能在任何有图画书的地方安静下来。
我记得那时窗户上的污渍总是擦不干净。靠近厨房的窗户玻璃上有着厚厚的黄黑色油腻,而其他的地方就单纯是各种灰尘和蜘蛛网了。透过玻璃所看到的天空或外面的其他景色也随之染上了糟糕的阴影。
好啦,如果你一直有在仔细听我说的话(虽然大部分是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你大概会要提出疑问了——如果一切真如我所说,我不曾离开过这房子,那么我又是怎样得知“外界”的呢?
啊哈!接下来就是时候来让我炫耀一下我幼年的一次出走了,虽然全程几乎仅仅只是在哥哥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那天哥哥又被父亲打了——当然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哥哥几乎天天被父亲责骂(而我大概是一周有那么两三次吧)。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最后父亲对哥哥吼道:“给我滚出去!”我想他一定是气晕啦,之前他从未这么说过——他更多的是把我和哥哥一并关在我们的小卧室里,饿上那么一天。
我看见哥哥的眼睛亮了一下(父亲当然不会懂这意味着什么),然后他顺从地站起身用袖子蹭蹭脸上红肿的部分(他瞥了藏在门后的我一眼,我对他做出“等我”的口型,他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像是怕父亲反悔一样飞快地拉开门跑走。
而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努力惹事——把装了水的杯子砸在木地板上;撕烂我不喜欢的老旧图画书……就差没冲上前去打父亲了。最后我也荣幸地挨了父亲一巴掌,并被他亲自推出家门。
我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大概地判断了一下方位,然后抬脚冲屋后那株大树走去——我记得之前哥哥隔着窗子眺望外面的世界时曾指着那株树对我说,如果他能够离开房子,他一定会去试试能不能一个人合抱住那株,即使隔着很远也能感觉到庞大的树的树干。
走到那株树下花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长一点,而让我几乎发笑的是——哥哥居然真的在抱着那棵树的树干(当然,他没有环抱住)。
“好慢。”他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我来了。我耸耸肩(然后才发现他没有看我),“我们去哪里?”。哥哥松开树干——一下子从活泼的男孩变成严肃的兄长:“去街上逛逛吧。”
那时我们家附近的那个煤井还没被废弃(爸爸就在那里工作)——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聚落,虽然因为爸爸的意思,家建在了离那比较远的近郊——唔姆,不过我在这里还能隐约看到那上空腾起的烟尘与灰气。
哥哥毫不迟疑地抬脚往那里走去,而我回头瞥了一眼我们的家——没有人追出来。那么就这样放纵一天吧,我心情愉快地追上哥哥的脚步。
今天笼中的鸟儿要展翅逃离羁林——自由!自由!生而为了自由!
这大概是我生命中最为愉悦的一天了,我看到了我曾在上文所述的一切——还有街道上的热闹的人声与各种从未见识过的新奇玩意——这与我黑暗压抑的家是多么不同啊!
最后我们在家不远处停驻许久等待夕阳西下(啊啊虽然壮观,但是眼睛这么注视着那样刺眼的美丽也还是很难受)——哥哥虽然是无声地注视着那橘色的太阳沉下地平线,但他在颤抖——我能够感觉到。而我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偷偷潜进家后,我们幸运地发现父亲并不在家。哥哥热了冰箱剩下的饭,饥肠辘辘的我们很快将它分食——接下来是洗漱、熄灯、睡觉。哥哥向来不喜欢我搂着他的脖子睡觉,今天却对我照例伸出的手表示默许。
就在我快要坠入梦乡时我听见哥哥轻若梦呓的一声呢喃——“还会像今天一样的。”
我没说话,但将哥哥抱得更紧,然后微笑着愉快入眠。
#多米尼克#
比起其他洲——你知道,有些洲有森林啊海洋之类的,在我们这里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景点。尽管我的家乡——北达科塔洲(State of North Dakota)不够富有,甚至在全美都可以说得上是比较贫穷的一个洲。但我依旧深爱这里的广阔草原,在那之上漫步时,它会给我一种自由感。
那种无法被束缚的自由。
而现在我背着约书亚跌跌撞撞地,在北达科塔洲这片自由的土地上(你知道北达科塔洲还被叫做“苏族之洲”吗?),在它黯淡的星空下奔跑。约书亚发烧了,侧趴在我背上呼吸不畅地大口喘气,而我隔着(单薄的)衣料也能轻易感受到他吐息间那份烫人的灼热。当然啦,我也好不到哪去,被肋骨保护下的双肺因为供氧不足而烧疼,双腿迈开的步伐也逐渐变小。
若说最开始我是被恐惧(与隐约的兴奋)所支配而奋力迈步——你知道的,那些肾上腺素上升之类的老套说法。而现在我的喉间涌起咸腥的血味,四肢也开始发酸、无力。
“我们要死掉了吗?”又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我把约书亚放下来稍事休息,他贴着我的耳朵用缥缈无力的气音如此问,“我好不舒服哥哥……我大概要先死掉了……”
我抱紧约书亚,由他皮肤传来的过高体温让我忧虑不已(好吧其实是几乎要绝望了)。但我不能在他面前露怯——我是哥哥,是约书亚交负所有信赖的人,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彼此,我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出迷茫。于是我拍拍约书亚的背回答:“不,不会的。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虽然这么说着,但我的确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我的一时冲动换来了我们两人的自由——可那自由毫无方向。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我睁开了眼睛,约书亚纷乱的呼吸则贴着我的脖颈(感谢您我主……谢谢您让他活下来),让我那侧的皮肤有些发痒。我不太记得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进食或者喝水了——我的身体开始用轻微的脱水症状表达抗议,我猜约书亚也是如此——一直在发热的他的情况不会比我更好。
即使这次睡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长,我也还是感觉困倦。可我还是要拖着这副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约书亚去那里(而且我也不知道如果继续睡下去的话,我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那是我最后的希望。
愿神垂怜我等悲苦的羔羊,将我带去那应许之地。
#约书亚#
我知道你们可能一直都下意识地觉得,我们是单亲家庭吧?不过我们是有母亲的哟?但她活的就像个影子——大多数时候静默,对父亲的家暴行为完全作壁上观。我和哥哥曾试图从她那寻求母亲的关怀,但她连一个拥抱都不愿意赐予。
而她死之后我们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嗨!我说过她是死于车祸,而父亲就是与她同车的驾驶者吗?)——就是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她生前也没有特意做过些什么来提高我们家的生活质量……唔,我想她还是从某种程度上约束了父亲。
因为现在父亲开始喜欢喝酒了。
以前的他当然也会喝一点(大多作为对自己的犒赏),但从他从不会昼夜不分的喝酒——睡觉——喝酒……他不再记得工作与我们(谢天谢地,这意味着至少他不会经常打我们了),而结果就是,父亲工作的煤矿炒了他的鱿鱼。不过其实这里的采矿业都已经变得冷清,附近几家的煤矿都已经倒闭了,父亲工作的那家因为还算是这片地区比较大的一个工厂而一直苟延残喘着——不过它也会死的。
我们都会死的。
啊哈!你可别抱怨被我突然的消沉吓得心惊肉跳的哟?我说可是实话——大家都会死,而我目前所面对的也不过是将死亡提前而已。
失去了工作的父亲没有了生活来源——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睁开眼睛能有酒放在他的头边上而已。我和哥哥费尽心思赊来食物和酒,我们不想被饿死,也不想被暴躁的父亲活活打死。
如果一切就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行——那年我11岁,而哥哥12岁,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去一些小地方打工——哥哥说我们一把父亲欠下的债还完就去别的洲闯日子(嗯哼,把父亲丢下的那种),说实话我对此期待又紧张。
过了几个月,突然有那么几天父亲格外清醒——那几天他翻出衬衫,好好洗澡,出门的时候甚至用刮胡刀给自己刮了刮下巴!我和哥哥都非常不安——天知道他又要干什么。我安慰自己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糟的。
结果上帝对我说,当然是可以更差劲些的——
父亲把我们的房子卖掉了。
我和哥哥被他带到一个地下室关了起来,而他自己白天总是不见踪影,只在晚饭时带些晚饭和第二天的食物回来。我的适应能力一向让我自己自豪——没过几天我就适应了总是黑暗的环境,但我开始发热了。
哥哥开始焦急起来(他不停地踱步,而我裹着毯子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开始畏惧黑暗),他在第二天父亲出现的时候要求他带退烧药来。父亲瞥了我一眼(眼皮松垂而眼睛布满血丝),他非常不耐烦地挣开哥哥:“明天就解决掉你们这些小杂种了,还要什么退烧药。”
我听的并不真切,但哥哥似乎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他一直沉默到父亲离开之后才重新开口。“约书亚……约书亚!”他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般缥缈,“我们得离开这里!”我舔舔干燥起皮的唇:“什么……?”
他抱紧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不会有事的。”
那天晚上我因为尖叫声而醒来,嗅觉与视觉同时开始发挥效用——但现在外面大概是夜晚,我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我的视力本身就糟糕)。我听见哥哥愤怒的喊叫和父亲的怒骂与他痛苦的呻吟——“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哥哥用童音这么喊着,同时还有什么东西……嗯,被反复刺戳的声音。
声音混乱难以识别,一切在我听来被扭曲成了什么怪异的三流恐怖片的音效。
父亲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这时我才发现嗅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腥味原来是血液的味道。
哥哥,在杀父亲……?我用快要冒烟的脑袋困难地思考着。
哈,我的好哥哥呀……这下我们怕是真的要逃亡了呢。
#多米尼克#
后来我们被警察当做不明身份的儿童(哈!原来父亲根本没有将我们的身份注册进去)交给了一家救济院——而在那里度过的短短两个月,就足够让我明白没有人会对我们好。
他们强迫我和Luna(为了隐蔽身份我们各自重新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约书亚改成Luna,而我叫Anthem)分开,去不同的地方起居。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不管到哪里都有人想要带走我唯一的弟弟?
我对他们(救济院的工作人员)又踢又打,还咬伤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臂。我对此很满意——我觉得这一切就像狮子对自己的领土宣示主权一样正常。但他们却一直在私下里嘀嘀咕咕的,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直到有一天他们让我体验了电击。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我的行为不合他们的心意,我就会被按在电椅上感受那糟糕的疼痛。
那像是击穿了全身的电流所带来的尖锐疼痛让我的精神逐渐萎靡——我的记忆力开始下降;我变得沉默寡言(因为心情长时间的低落着);对一切兴致缺缺而感觉世界毫无光彩。
他们不清楚我怎么了(一群傻蛋),后来在去医院例行体检的时候,他们让我做了(一向在表上装模作样的写上“良好”的)精神科检查。我不清楚结果是什么,但我和Luna很快就被转入了与那救济院同系统的一家医院进行住院治疗。
我的医生是个中年德国男人,我喜欢海因茨(我说过他叫海因茨吗?)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如果德国人都是这样的性格的话,我大概会在这一点上喜欢他们吧。与之相反的是,我讨厌他后来的一名助手——希瑟•欧可。他过于轻佻、急躁,一点也没有医生的样子(即使只是个助手)。我也讨厌他总喜欢往Luna身边凑,我能够察觉到那家伙好像有些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思——身为Luna的兄长,我必须(必须必须必须)要把那份想法扼死。
客观来说,尽管我对这家医院还是有诸多不满,但我依旧把这里看作是家。在这里没有人会试图将Luna从我身边带离,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能放心地闭上眼睛安眠,不用担心一朝醒来Luna突然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作为一个所拥有的一切只有弟弟的兄长,只要是这样就已经十分满足。
*断章*
是的当然——当然,我当然还记得那个孩子和他的哥哥。
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是了。那一年我精神医学专业研究生学位到手,打算继续攻读博士——也刚刚开始跟着老师实习——除了平时跟着老师出门诊(当然,我几乎只是打打下手),我的名字也在医院的精神病学科住院部值班表上。
我还记得我和那对兄弟的第一次交流(尽管不怎么长)——那时早已过了熄灯时间,从外面看房间里一片漆黑。但那天的月色挺不错的,我掏出卡划开房门走进病房想拉开窗帘。但进去才发现Luna(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依然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晃荡着腿小声哼歌,我得承认我被他吓着了。
“你该睡觉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压低嗓门冲有声音的方向说话。“现在几点了?”他停下歌唱,语气轻快地问我。我拿出手机匆匆按亮看了一眼:“23:48,所以你该睡了。”我把手机重新塞回裤兜。
那男孩轻笑起来,“医生你看,我都已经等到现在了——就为我再等12分钟吧。”我换了个姿势继续站在黑暗里和这个危险性未知的病人说话:“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午夜?”“当然是为了生日——明天我就是20岁了!”他的语气活泼得让我觉得他要大笑起来了。
“啊啊……”我按按额角,突然生出一种“见鬼去吧!陪他等这10几分钟又怎样?”的情绪,“那好吧。”我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啊哈!”得到回答后他又愉快地开始哼歌。
“你叫什么名字?”等了几分钟我无聊地找他搭话。“Luna。”他这么回答。“月亮……?抱歉,这名字听起来可真像个女孩子。”我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着。他吃吃地笑着:“不,应该是疯子(lunatic)才对。”
我瞟了一眼手机,不太在意地回答:“哈,真好笑……还有3分钟。”他轻快地跳下床(也许是这样,因为我听见病床发出如释重负般的微弱嘎吱声和什么东西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快乐地哼了哼:“等会请再提醒我一遍好吗?”他围着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一点也不嫌无聊地绕圈圈,我不太清楚那张床上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只希望等会他(或者她?)别被这位(疑似有些欣快倾向)小病人给吓着了。
“时间到了。”我再次按亮手机,瞧着时间从3月16日 23:59跳到了3月17日0:00,“现在你想要——”我的声音被Luna突然爆发的尖叫盖过,我几乎是一脸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他爬上另一张床(灯突然打开了,令人手足无措的亮光让我眯起眼睛),隔着被子大力抱住床上的人:“哥哥21岁生日快乐——!”
很明显床上的人已经被惊醒了(原来是那孩子的哥哥吗?),他们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孩子松开怀抱坐起来,他的兄长也打着哈欠坐起身——在无温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们苍白但足够美丽的脸。
他们看起来像是双胞胎,不过如果今天一个20岁一个21岁的话当然不可能是双胞胎了——但他们是如此的相像——除了一侧刻意留长的刘海盖住的眼睛不一样以外(那孩子是盖住了右眼),他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长些的伽倪墨得斯①转转眼珠看见了我,“这家伙是谁。”他用刚睡醒的沙哑声音问(语气有些暴躁)他的弟弟。Luna也顿住了,侧过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表情看起来天真又可爱。
我眨眨眼,“希瑟,希瑟•欧可。”还没等哥哥做出些反应,Luna自己先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的名字不也是个女孩名吗?”“是吗?我个人觉得挺中性化的。”我耸耸肩回答。
Luna翘起嘴角亲昵地揽着兄长的肩膀:“这是大我一岁的哥哥Anthem哟!来嘛哥哥,做个自我介绍吧!”他语气欢快地提议。Anthem无声地瞥了一眼弟弟(眼神很是复杂),对我吐出的话语却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被Anthem用那样防备的目光瞪视着,我下意识站直身子。而Luna不满地撅起嘴,却也什么都没说。我尴尬地抓抓脸:“那么……你们两位早点睡,我还要巡视其他的地方。”我冲他们礼节性地微微弯腰,Luna一脸遗憾,而Anthem依旧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我。
直到快要走出门外,我仍能感觉到Anthem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其中夹杂的情绪像是恨不得直接用眼神灼烧出一个大洞般的防备与冷漠。“哥哥为什么对新朋友那么冷漠啦——!”合上门时我听见Luna大声地抱怨着。
我的手在门把手上停了一会,心想明天要找老师问问这两个人的情况——不管是病情还是其他的东西。
你知道的……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多米尼克#
即使在现在看来,我也仍然觉得“那一天”毫无异样,没什么需要人特别留心的地方——简而言之平淡得让人觉得疲惫。但偏偏就是那一天——那该死的……!
抱歉,我的情绪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
但我希望你能原谅这样的躁狂——毕竟一切、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毁了。我努力压抑的,Luna和其他人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我被突如其来的稻草压垮了。
我记得在午睡之前我和Luna都一切正常(不能和时间表上计划的那样更吻合了)。下午4点我从午睡初醒的困倦中睁开眼睛,Luna不在旁边的床上(他又跑去哪里了?),而那个医生(能不提到他的名字就不提)正背对着我拉上窗帘,他难看的银灰色手机(Luna和我强调了很多遍那是天空灰……不过管他呢)放在杂物柜上有点吵地放着我不能理解,也无法分辨曲风的快节奏歌曲。
它开始切到了另一首歌。
开头的钢琴声让我的胃开始抽搐起来——不,我的意思不是说它难听,事实上,在我(一向糟糕的)音乐欣赏能力看来,我觉得那甚至还说得上是悦耳。
我吞咽了一下,艰难地尝试开口问那家伙这首歌的名字:“……喂。”但他一边跟着音乐在哼唱(“once……was……years old”),一边把之前系着窗帘的带子卷起来,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那么当他把带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转过身来时,看见我用比平时更加阴沉的眼神地望着他——因此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哦哦——”我们尴尬地对视着,他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地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暂停了歌曲(它最后唱着:“Soon I will be sixty years old”),“抱歉抱歉,我忘记Anthem你不喜欢听歌了。”他有些歉疚地微笑了(就像个蠢货)。
我依旧冷着脸:“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希望他没听出期待的感觉)。“7 years——Lukas Graham的,一首比较老的歌啦。”那家伙没怎么思索就回答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问:“Anthem你喜欢吗?”我尽量小声地含糊嘟囔:“前奏不错……”
“前奏啊……”他把尾音拖长像是在思考什么,“我记得还有几首从前奏开始就很棒的……”那家伙走过来把手机解锁然后递给我:“喜欢听的话继续听吧,我记得我好像有分类这种类型的歌……要耳机吗?”我默不作声地接下手机,然后不再理他。那家伙像是习惯了一般地笑笑,哼着歌离开了。
我点了那个尖端朝右的小三角形,然后切到歌单目录滑动着屏幕(Saaaaaaadness?这是什么奇怪的歌单名)。唔……有了——"THE BEST PRELUDE"。
我点进去随便点开了一首新的歌——然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我就近乎可以说是沉迷在那些有着精巧前奏的乐曲里。
……好吧好吧,我想我大概有那么一点点理解Luna之前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首……呃,降E大调……奏鸣曲②什么的了。
(听着!接下来的事我并不想多说……所以我并不保证你能不能听懂我简略的叙述。当然,就算你不懂我也不会重复的。)
其实如果要概括那天的糟糕——那大概一句话就够了——“那个时刻”又来了。
我听着音乐然后慢慢又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然后我梦见了很多人,和过往的很多事。Luna、母亲、父亲……所有那些曾在我生命留下或深或浅印记的人——他们有同样凄哀的表情,用哀愁的目光看着我——我不喜欢被如此注视,但你知道,梦境永远与你期待的相反。
我试图逃开那样悲哀目光的检视(我几乎不能让自己抬头直视他们的脸),但身体却被梦的力量控制定在原地。
而接下来,我看见了——我那时畏惧的那个可能。
Luna——我的弟弟,我生命中的赞歌——他幼年瘦小的身体如我当时畏惧的那般——在只有几颗星星闪烁的黯淡夜空下,孤单地躺在空空荡荡的草原上。我看见他漂亮的蓝色眼睛泛起死亡将至的浑浊薄灰,高热逐渐带走他的生机,他过于纤细的身体开始发冷——他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呼喊我的名字:“多米、多米!多米……”他没有说“救救我”,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我——直到连口型都无法做出。
他最后冲我眨眨眼,一直强忍的眼泪还是沿着他的侧脸缓慢流下。“多米……”他发出最后的声音,咧起嘴角难过地微笑,他的眼中爆发出光芒(我天真地以为他是要好起来了),但那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我跪在原地开始声音尖利地尖叫,用力踢打不存在的敌人,就像刚进救济院时被强迫与Luna分开一样……就像与他分开那样……
我的Luna……我的Luna……
从梦中惊醒时我明白有些事变得不对劲了——僵直和沉重感——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它们卷土重来,想要将我再次吞噬。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败给这东西,我不要再痛苦一遍(若我被打败了,Luna……Luna该怎么办……)。我对自己反复说着——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好起来……我曾听说在非常伤心的时候,这样说可以缓解压抑的情绪——
可我现在还是很难过。
非常难过,非常非常。
#约书亚#
我和哥哥在三家救济院里辗转了两个月,最后在这家医院里一直停留至今——哈哈,哥哥一直以为救济院只有一家的是吗?他的记性从那次事情之后就一直不太好,请原谅他吧?
哥哥在到达医院之后被诊断患有反应性抑郁症,而我则是……唔嗯……躁郁症什么的玩意。但其实我和哥哥几乎没有明显地发过病(那样的情绪一直都在心里——只是是否选择宣泄出来这一点的问题而已),直到那一天——
那天下午我很早就从午睡中醒来,但哥哥还在旁边的床上呼吸清浅的沉眠。所以我没有叫醒他,而是自己离开了病房去医院的人工湖旁散步,近来我很喜欢在那里面悠游自在游泳的几尾小鱼。
希瑟则是后来出现的,其实我不大明白——他明明是哥哥医生的助手,却偏偏更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哥哥也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或者说近乎厌恶,他一直警告我不要和希瑟走的太近,但却从不告诉我原因。
我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不像总是被人评价为“内向、阴沉”的哥哥,我喜欢和人打交道。哈!这么看起来的话,我和哥哥实在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了对不对?
我和希瑟在人工湖那块待了很久,他告诉我,我和哥哥的病情都在稳步好转——像是上帝要嘲讽他这个新医生一般,莫莉医生(我的主治医生)之后不久朝我们快步走来,神情凝重得我的胃一下揪紧——她对希瑟,也对我说——
“快回去希瑟,Anthem的情况不太好。”
我被准许进入病房时,医生们几乎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狼藉的房间被清扫干净,哥哥床旁边的血迹也被擦拭过了。哥哥被绑在他的床上,注射了镇静剂后的他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皱着眉沉睡。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我隐约能够听见希瑟在病房外和哥哥的主治医生(一个叫海因茨的严肃德国人)说话。他们本不应该就在病人的病房门前讨论病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紧急情况——总之我悄悄凑到门那边偷听——
“我离开的时候他看起来一切正常,老师。之后我和Luna在人工湖那里——”希瑟语速极快地解释(他只在慌乱时才会如此),而海因茨医生打断了他的话:“别总是和Luna待在一起,你知道Anthem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弟弟。”希瑟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知道了老师。”
他们又低声说了些什么(该死,完全听不清),最后海因茨医生提高了音量像是要终结这次谈话般说道:“好了希瑟,我们去看看走廊的监控,看除了护工以外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接着就响起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我在原地发了会呆,也重新回到哥哥的床边。
哥哥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眉头紧锁,身体也轻微地颤抖着。左手腕(刚刚割腕的地方)上了纱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疼——如果疼的话为什么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
我踢掉柔软的室内鞋爬上床,在哥哥身侧蜷缩着躺下(冰凉的绑带硌得我全身发冷)。我搂住他的脖子,就像小时候睡觉一样贴着他的脸,闭眼聆听病房里温柔但哀愁的沉寂。
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失去这个人了;我知道我即将面对即使睁开眼睛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他的日子;我知道我将在不久之后的一天放开他独自活下去——他要离开我,背弃他的誓言先于我离去。
我紧闭双眼,感受哥哥温暖的体温。“我好难过多米,我好难过……”我苦涩地咬紧下唇,“我真的好难过……”我把声音说给安静的病房听,说给无声的器械听,说给窗外寂静的风听。
但真正想要他听到的人听不见。
多米、多米……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多米尼克#
我从医院里逃跑了,就像小时候那样——只不过这次我身边没有Luna。
沿着街道小跑的时候我倒霉地碰上了几个小混混,而他们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我被他们放倒然后踢了好几脚。现在额角火辣辣的,我猜等会就要淌血了。与此同时我的小腿抽疼着,胃里也什么都没有——我因这几年的良好对待而变得养尊处优的大脑叫嚣着警告我必须休息(这让我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但不行,我不能停下,我必须加快速度,时间就快要来不及了。
我从希瑟那里偷来的手表(扎眼的蓝色)告诉我马上就会是2022年3月17日——我的26岁生日(同时也是Luna的25岁生日)。
我要在太阳升起前回到水里去。
……够了够了求你住嘴,我当然知道还有Luna的存在(我的好Luna……),但我已经撑不下去——我找不到存活下去的动力;我看不到前路;我的心中没有愉悦,只有悲戚;我渴求过去(相对现在)平静的自己,但这次我明白(没有原因,我就是知道)就算用尽一切曾有效的方法,我也无法恢复原样。他们也不会再容忍我的疯癫——哈!谁会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我不能让那样的戏码再次上演(我只想痛一次,求你了,那种事情一次就好)。
是啦,现在的我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我觉得我们无法再一次经受那种可怕的时刻。而且这一次我也不会再痊愈。”③
我的好弟弟,我亲爱的月亮,我生命中唯一的赞歌——原谅你懦弱无能的兄长必须先行离开,愿你在余下的生命里能够享有你应得的微渺幸福——你应该要幸福,因为你纯洁无垢。而我,肮脏的我啊!我本应要为我的暴怒付出被肢解的代价,但同时我的不幸说服了神明,他愿意让我自主选择死亡——那就让我回到水里去吧。
好了,我已经能看见这条从这个城市边缘流淌而过的河流河岸——尽管我更想去湖和海之类的地方,但时间来不及了。
我爱水,它会温柔地包容所有,被它裹挟像是重回母亲的腹中般安心、温软——是离开的最好选择。
……是时候回到水里去了。
那里没有人类。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约书亚#
我稍微拉开窗帘,眯起左眼眺望远方开始升起的太阳。即使是这样并不亮眼的光线,我的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今天应该也会像前几天一样,是一个温暖的春日。
我知道希瑟会在7:45来病房叫醒我,所以如果我想要做些什么坏事……那就只能是现在了。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跑到房间里病人的私人物品存放处,轻手轻脚地扒出一个小木盒(在一堆塑料泡泡纸和对我已经有些小了的衣服后面)。这时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了莫莉医生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我把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拿出来,然后抓着它们跑回去重新爬到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假寐(在莫莉医生打开门的前一秒我闭上了眼睛)。
她走过来吻了我的脸颊(我假装要醒来地皱皱眉),给我掖好被子,用不无怜爱的声音小声说着:“我们的小月亮生日快乐。”我装作被吵醒地“唔”了一声,她赶忙拂过我的额发:“不不,睡吧——继续睡吧,希瑟等会会来叫你的。”她再次亲吻了我的脸颊,静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我愿意接受这个祝福——因为很有可能这是我能听到的最后的人声。
我坐起身把藏在枕头下的小药瓶和几张照片拿出来,然后下床给自己重新接了一杯水。我把水杯搁在床头柜上,拧开药瓶把药倒在手心再次细数了一遍。
总共是25片唑吡坦④。
我不知道这些剂量能不能一次解决一切问题——要知道攒这些就已经花了我半年的功夫。而如果失败的话(我不想洗胃!),以后希瑟一定会亲自盯着我吃完药再让我睡觉,那样就更加不可能攒这么多了。
所以,愿一切如我所愿吧。
我将药片分两次塞进嘴里(有点想吐)然后喝了一大口水,把水杯放回原位后,我抓起照片几乎是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等待药效发作。
照片上的我、哥哥、希瑟站在一起对镜头微笑着(但哥哥几乎只是翘起了嘴角)。我知道一切不能重演,我也不怪哥哥在一年之前的出走(我坚持不用自杀一词)——我知道他已用破损不堪的心陪伴了我许久,我不能强求他留下。
我把照片放在胸前长吐了一口气,我想起希瑟和我说过哥哥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是微笑着的(我不愿意想这是否只是尸体肿胀扭曲成的效果),那么,我也应该微笑。
和哥哥一样微笑。
.end
——————
①伽倪墨得斯:希腊神话中的美青年
②降E大调奏鸣曲:应为降E大调夜曲
③出自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遗书 其患有抑郁症
④吡唑坦:一种安眠药
头像是工会logo2.0,待我做个OCEAN的logo再把它换下来
就是个脑洞,剧情走向已定,完成度低,且有cross over
黑帮La Salsiccia更新附属地
是个柴企
主群571630112,欢迎一起来玩!
“Baza,你现在这样,是没有办法好好过普通人的生活的。”
轻轻拉拢老旧的木门,头发已经全白的老教授的话依然在耳旁回荡。
Baza看着手里几份老教授推荐的企业资料,找了个垃圾箱想要把它们丢进去。但是回想起那位老教授期盼的目光,最后也只是皱着眉头将它们折好塞进了背包。
临近毕业,在众人都为了将来的出路奔波的时候,只有Baza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在校园内闲逛。偶尔会遇到几个低年级的女生,当对方鼓起勇气想要接近的时候,都会被Baza冰冷的态度隔绝在外。
当然,并不是说Baza就是个冷漠的人,只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些女生。
为什么Baza不像其他人一样为了毕业后的工作努力?
难道要像其他人一样来到某个企业,从小职员开始做起,然后拼命讨好上级,全力向上爬,就这样耗尽一生吗?
Baza对于自己的能力没有任何疑问,他只是不愿意和其他人相同罢了。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那样的,Baza,你选择的余地并不多,而这条路,以你的能力来说,会比别人更轻松,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啊,老头。”
回答着记忆里老教授提出的问题,现在的Baza不像回忆里的那样衣着鲜亮,傲气十足。消瘦的面庞,脏污的衣服都体现出他现在过的相当的落魄。
现在口袋里已经没有半个子儿,刚刚和这里的混混发生了矛盾,为了护住随身携带的行李箱而被痛殴了一顿,腹内空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被曾经的熟人看到,肯定会非常惊讶吧。那个意气风发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居然会流落街头,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嘛……都无所谓了。”
不管现在如何,那都是因为自己的选择造成的结果,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伸手扶了扶已经破损的眼镜,Baza看了一眼身边的行李箱。那是与现在的他完全相反的东西,藤条编织的行李箱被保护的很好,看上去光洁的像个艺术品。想来里面的东西,应该也被好好保护住了吧。
Baza很想再看一次箱子里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收藏品,但是他的体力已经让他无法再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了,当下他唯一能做的,想来只有在这里静静的迎来自己的终局。
这样安静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在这时,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本以为不会有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巷,迎来了意外的访客。
“啊。”
似乎被Baza的存在惊到,来人发出了短促的音节,然后整个巷道又恢复到了寂静的状态。
不过,来的不管是谁,都与Baza无关了。他艰难的抬头呼吸着,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别的事情了。
过了大概一会儿,也许是很久,Baza的思绪混乱,无法正确的感知到时间的流动。但是那轻轻的脚步声,确实的再度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当脚步声停止在Baza身边时,Baza终于能够透过残破的眼镜观察到来人的样貌。
什么啊,原来是个孩子吗。
Baza瞬间失去了观察对方的兴趣,但是男孩似乎对Baza很感兴趣的样子,目光一直没有从Baza身上移开。
男孩的右眼上缠有绷带,但是从那露出的蓝色左眼来看,右眼应当也是同样美丽的颜色吧。在那蓝色之中,隐隐有着青绿浮动,在这昏暗的巷道中,凭添了几分诡异。
接着,男孩笑了。不过这笑容中没有任何属于孩童阳光的气息,反而充满了阴森幽暗的感觉,似乎连四周的光线都因此而变得更加黯淡。
这不是普通的孩子。
一股寒意顺着Baza的脊背攀上,萦绕在他的肩头挥之不去,令已经快要昏迷的他清醒了几分。
“你,要不要来加入我的黑帮?”
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嗓音回响在狭小的巷子内,突兀的话语却带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感。
……这就是我选择的路的尽头吗,感觉不坏啊。
Baza用尽全力露出一点笑来,配上他凄惨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笑。
“黑帮吗。如果需要管理财务的人,那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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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核对完毕的财务报表扔到一旁的资料堆里,Baza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摘下眼镜打算给自己泡点咖啡。
刚才居然走神了,难道是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大了?
哪天和Kuloziphah说说看能不能再多加几个人手吧,财务部这点人根本就是把人当牲口用。
抿了一口有些微烫的咖啡,Baza拿起一支还未制作完毕的羽毛笔,决定先把剩下的那点工作扔到一边去。天大地大羽毛笔最大,最近的预算也完全充足,只要别再有人刻意毁坏公物,那这个月自己又可以轻松一下了。
从办公桌角的藤条行李箱里翻出工具,Baza再一次沉浸在了羽毛笔的制作工艺中。
毕竟现在的工作,能悠闲进行自己爱好的时间,可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