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故事补上一个弗蕾亚的结尾,下略。
————1000字————
啪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击碎了所有喧嚣。
时间长河静止下来了。
奔跑的脚步悬停在空中,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唯有闪亮的细沙,随风飘散。
我们失败了吗?
浮现在脑海中的最后一缕思绪,被骤然刮起的风暴吹得七零八落。
尔后,一切又回归于虚无的空白。
不知经过多久,耳旁又听见时间长河流动的声响,睁开双眼,自己已然置身于冰凉苍白的月光中,脸庞却还残留着沙石干涩燥热的触感。
历史的车轮仿佛在面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联系着我们与另一个时空的纽带,已经化作一地晶莹,点点细沙包裹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碎片,那便是这趟旅途的答案。
我们胜利了吗?
不。
但我们拿到了答案。
这就足够了…
————————
弗蕾亚坐在旅店阳台的边缘上,呆望着这空无一人的街道。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抚过街道的地面,抚过弗蕾亚手中那晶莹的碎片。
她不知道这碎片究竟那个世界的一部分,抑或仅仅是一扇供人穿行的门。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她来说,无法触及就意味着永恒的消逝。
弗蕾亚向来讨厌关于死亡的话题,所以当大家都在争论着那个世界的去向时,她只是默默地躲到了屋子的角落。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或许她已经将那个世界作为自己欲望的一部分,然而每一个逐欲者都明白,向死亡索求欲望终会无功而返,所以这一定不是因为“无法得到“。
自己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无法挽回的事物呢?
弗蕾亚呆望着天空,皎月已升至天穹的中央,可是那浓密的乌云却遮蔽了它的光芒,让黑暗肆无忌惮地吞没了整座城市。弗蕾亚并不厌恶黑暗,但她更喜欢群星璀璨的夜晚,没有云雾的遗都夜夜如此,即使是在她离开的那一天晚上,也是如此。
凝视着渐渐黑暗的夜空,她仿佛能够看到那一日即将远行的自己,还有那个在远处注视着自己的人。关于他的一切占据了弗蕾亚自认为快乐的童年,即使只是回想也会带来无穷的暖意和幸福。
一个问题忽然浮现在她的心中。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消逝了,自己也会满不在乎的前进吗?
答案是不。
那么,即使是逝去的事物,也会有一些东西留存下来,正是这样的东西造就了这份无法理解的失落。
在那个满是黄沙的世界,燥热或许无法带来舒适,可是那里的许多人,许多事,都承载着一种奇妙的感觉,温暖而让人难以割舍。她曾经醉心于其中。
她的眼前,似乎又能看某位精灵少女熟悉的笑容,有些尴尬却满怀喜悦,点缀在记忆的星海里,成为生命直至消逝都不会变化的一部分。
“噢…原来是这样啊…”
轻松的笑容过后,是一声释怀的叹息。
倘若一切消逝。
剩下的,是回忆。
三诞·珊达莉
似乎有中间名。但是并不对外说。
生父英文不好,三诞英文名是Saint还是Santa还没决定。
有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和一个亲生二哥。
大哥叫叶有钱,二哥并不叫二诞。
外号特别多。其中“三蛋”使用率最高,似乎本人也很喜欢。
严格自律的实干派。不是面瘫哟√
本人毫无自觉但确实是D cup。
本人对穿着打扮基本没有概念,满衣柜都是一套套的制服。
需要一个时尚教主领导一下不然逛街都会穿着商务正装。
手上有负重,左右各5kg,摘下来会有什么效果看过格斗漫画的你一定懂的。
常年的坚持锻炼终于让她变成体能怪物咯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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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报名问题:
“我想抓住的东西……”(雾岛祈视角)
A.书本 B.友情 C.自我 D.回忆 E.恋慕
附加选项:
双子座 天秤座 巨蟹座 狮子座 乙女座
报名格式请用:
XX组,编号少女角色名+编号契约者角色名,选择答案+附加答案:
例:泡泡糖组,8A雾岛祈+8Bamos,A.书本+附加答案:双子座
报名问题的选项答案可重复,附加答案的星座选项不可重复。
第二章迷宫关键词:书,箱子,水怪,圈叉游戏,星空
第二章迷宫设计者:雾岛祈(Hinagiku)+amos(有个大冬瓜)
由于题材实在冷飕飕以及各位大大帅到没朋友,企划人没招齐,对战难以展开,报名时间决定延期一周,于8月21日【周五】晚12点截止。
世上发生的一切都那么叫人难以想象。
御幸美沙绪颤抖着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封,而那些带有自己乱七八糟的情感和对“他”的爱意的信件的收信人——此刻早已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在这之前“他”将自己的兄长杀害了。
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
御幸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这或许也是自己迷上“他”的原因之一。
“列昂尼德……”
她带着哭腔,小声喊着那人的名字。
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席卷全身的是劳累感,像是快要散架的骨骼嘎吱作响。生命的消逝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如今所祈祷的比起重要之人的存活,更多的是自己明天早上还能醒来。
是的,醒来。
醒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这不是笑话,但是也蛮好笑的。
在自己颓废的对着诗川正敏大哭一场之后,恐惧再次深深的印在了御幸美沙绪这个人的内心。
我所惧怕的死亡迟早会到来,身边的人也是,迟早会死。
“哈啊……”
想到这里御幸叹了口气,把信件丢了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自己自暴自弃一事已经彰显出对这个游戏之后进行的惶恐,漆黑一片的“瓮”岛之中见不到丝毫的光芒。
我也差不多可以放弃了,御幸美沙绪想着,因为太过于恐惧死亡而导致糟糕的结果就惨了。
……
在去观看蛊斗之前,她想起了号码19号·雪之峰烟的事情:
“请问有什么事……?”
起初打开门的时候正疑惑着不太熟悉的参与者为何会来访,而在聊了几句之后就全部明了了。
“为了下午的‘蛊斗’,能麻烦借我下你的运动鞋吗?”
“……37半。”
“我也是。”
所以很自然的,4A的投票我也投给了19号。
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愿意死人穿过自己的鞋子,也没有人愿意穿死人原来的鞋子。
“……我想赌一赌。”
“赌什么?”
“赌你赢‘蛊斗’还有投票,雪之峰君。”
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输了的话……
八百万神明也好,已经死去的游戏的牺牲者们也好,全部全部,都会嘲笑这无趣的赌注的吧。但是我也只有进行下去的理由了,从踏上这座岛开始,从将报名表寄出去开始。
“……因为早就没有退路了。”
正因为不想要死、正因为恐惧、正因为软弱、正因为能够感觉到痛……生命诞生,然后存活下去——天知道多久——一天、两个月、三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上百年的光阴。
神明们看着这搞笑的生存综艺节目,大笑出声。
从沙坑之中爬出,用翅膀飞行,进行交配后死去。
蚁蛉也并非什么特别的昆虫,除了幼虫时期有将猎物拉入沙坑的习惯——
御幸美沙绪察觉到自己正在倒行。
过大的悲伤与恐惧仿佛是揪着她领子的小混混,被他们强硬的打了一顿后,钱包也被抢走了。
她不得不倒退回去,回到不会被这些小混混骚扰的那个时候。
“正面是‘是’,反面是‘否’。”
她从口袋里拿出硬币,向上抛去。
在落地发出金属声响的一刻,御幸美沙绪用手将它按倒在木质桌面。
“正面还是反面?”
看见命令的时候,实在是吓了一跳。
一如前两天一般在早上打开了页面为紫黑相间的机器。KT机显示着这次的命令。而在打开命令界面之前,御幸感受到自己简直紧张的不像样——她不停的发抖,甚至险些将KT机掉落在地上。
这真是倒霉,当然,也不是那么倒霉。
御幸在看到命令后反而显得释然了许多,她拍拍胸口,仰起头长舒一口气。
“‘不只是我一个人’被命令了。”
仅仅是这样一件事,使得她原本的紧张烟消云散,恐惧仍然禁锢着她,但谁管那个呢?翁岛本来就因为这个游戏而变成了恐惧和死亡的天堂,或许哪天自己也就该被恐惧咬碎研磨后吞入腹中,安详或是不甘地坠入死亡之中。
我不想死。
御幸美沙绪坐在那张白色圆桌前面时,也在想着同样的话。她攥紧拳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至少不必一个人去死,至少。她环顾四周,看着或多或少也在紧张着的双数号的各位。然后捂住了嘴——
她笑了出来,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就那样笑了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不只是我一个人。
御幸美沙绪抬起头的时候,视线里正巧出现了那对兄弟——列昂尼德和伊登。她对列昂尼德有着深刻的印象,相比之下对伊登的印象却颇少。不过她也察觉到自己早已认定伊登是个相当好的人,理由?不明不白就是了。
御幸美沙绪用手指敲打桌面,等待着数字接龙游戏的开始。
不断地,不断地,祈求上苍的话语从她的内心满溢而出。那是八百万的神明即使听到也不会过多在意的祈求,如同欠债者的誓言一般敷衍又无力的祈求。
自己的抽牌所能左右的命运便是从之后开始——10号的夏川森。即便在命令二的时候他做了那种事情,像他那样很白又有着温柔的气质的人笑起来一定会像是天使一样吧:又温柔又圣洁的面容,很适合。
如果自己选择抽一张或者两张牌就会置他于死地的话,那自己也别无选择了。
我不想死,也不想自己认识的人死。
但若是这样一来,难道参与国王游戏的大家我不是全部都“认识”吗?
不想让伊登死、不想让伊势谷死、不想让由贵先生死、不想让夏川死、不想让库玛君死……
不想让任何人死。
那么我去死……?可我不想死,而且数字接龙会死两个人,即使我死了也依旧……
【48 49 50】【51 52 53】……
接近了,第一个牺牲者。
御幸抽了三张数字牌,继续呆呆的望着桌面,那里一开始一张数字牌都没有,然后迅速地出现了24和25两张牌——她抽的。速度太快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快速。第一位牺牲者立刻就要出现了——
22号 秋濑伊瞳,【69】。
震耳的枪声,不知是哪一位开了枪,白、黑,还是木津?
此刻正在某处注视着我们的坂本荣一郎,那位政客,不知道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79 80 81】三张新的数字卡摊开放在我的桌面上,要结束了……
【96】——24号 鹤田库玛。
“库玛君害怕吗?将要发生的事情。”
“啊,我呀——”
再见了。
沉重的氛围高歌着哀怆,为死去的两人送行。死亡贴了上来,死亡将脸贴近了我们,它吐息出恐惧,妄图使我们跌入深渊。
列昂尼德——列昂尼德——
信,我必须,在我被它吞噬之前,信……
「我不想死。」
晚餐时间实在是难熬。
溺死、断首、血流致死——
现在,只剩下尸体,整整六具尸体。
剩下的人们呆立在自己所处的位置上,有的惊讶地张大嘴巴,而有些则捂住了眼睛——或许吧,御幸低下头看着自己桌子上还未收走喝了一半的可乐,深色的液体平静而又深沉地待在里面,因为自己站立起来的动作泛起黑浪。
实际上,她跟本没去注意他人的表情。现场一片寂静,她死死按住不住颤抖的左臂,却导致全身都开始颤动。即使使劲咬住牙关,拼命试图制止这懦弱又不该在自己目前的处境所出现的行为,结果也显而易见。
恐惧,泥沼一般地恐惧彻底喷涌出来。原本筑起的坝缺了个大口,它们就是趁机从哪里逃出来了,就如同脱离囚笼的狼群。
御幸抬起头,她的潜意识逼迫她去看那些尸体,并告诉她可能她也迟早会变成那副模样。
然而,蔓延而上的是胃袋刺痛的反胃以及刺辣的兴奋感。
或者……
别的什么?
昨日夜晚一团漆黑中扭曲的物质若是不安和恐惧的话,这股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这令御幸美沙绪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加速鼓动,皮肤下的血脉也跳动的厉害,她睁大眼睛,仿佛想让那漂亮的绿宝石般的眼球直接从眼眶中掉下来。
“结、束……了……”颤抖的音节从她的口中缓缓爬出,声音细微。
早安,瓮岛。
御幸叼着牙刷,看着镜子里完全没有一点精神的自己:黑眼圈、乱七八糟的发型、恐惧。三件套备齐了,这很好。
她走进餐厅,假装昨天发生在眼前的事件只是自己日常生活所见所闻的一部分。在“狐狸”小姐的一句话后,KT机震动了起来。御幸没有去看,她咬着涂抹上葡萄果酱的烤土司,简单的四处张望——虽然结果是颈部和肩膀的酸痛。昨晚实在是没有睡好,她心想。自己认识的人目前没有人出事:由贵先生和宫城先生的状态不太清楚;鹤田库玛君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正略显平静地吃着涂抹上蜂蜜的烤土司;正敏……正敏?
美沙绪张望的幅度大了些,又扫视了一圈却仍然没有看到浅色发的青年。
“去哪里了……”
估计是在角落吃早餐吧。
自问自答的话语抹消掉了疑惑,御幸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打开界面自己却还未看上一眼的KT机——
“……列昂?……由贵先生?”
今次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在上面,而熟悉的两个名字却就那么摆在那里了。
晚餐的时候再度见到了正敏,他正和一名女性谈论着什么。从那名女性的反应来看,不是什么好事。
八成是正敏的“本职”影响。
“正敏……”就连美沙绪自己也无法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
只不过比起通常无生气的眼神略显复杂罢了……
她隐约这么觉着,而抹茶冰激凌已经开始融化了。
「时间,我需要时间。
对我而言这一切太难适应了,不论是恐惧还是死亡。」
真累。
这是御幸美沙绪来到这座岛屿后,感触最深的一个词汇。
她将写好的信件收进抽屉,伸了个懒腰,随后关上灯,平躺在床上。天花板并没有什么可看之处,灯就那么孤零零的嵌在上面。
这样的日子大概会持续多久?
她盯着眼前的黑暗,感觉到看不清的什么汇聚起来形成了扭曲的形状,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不安和恐惧蔓延开来,啃食着美沙绪的神经。不过,现在才想着或许不该来这地方未免也太迟了。
但这还是比在大学和那些人交流来到好些,你无法否认这个,御幸。
好了,好了。
你发了多久的呆了?闭上眼赶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样催促着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好让温柔体贴的白色织物完全包裹自己的身体。
晚安。亲爱的。
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她合上眼,小声的哼起了曲调简单的无名歌。
美沙绪走出房间时,正碰上要去吃早饭的诗川正敏。
她刚打开门便又因此而关上门。正敏没有注意到,这很好。御幸美沙绪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也不想面对任何可能的尴尬局面,尽力避免所有可避免的尴尬局面。“在早餐时打招呼,可比现在这样好多了。”她特意又回到卫生间整理自己栗色的头发,天然卷在加上因为静电而翘的乱七八糟的碎发,美沙绪认为自己识相的关上门真的是个好决定。在再三观察了自己左眼的状况之后,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终于开始对她有催促作用了。
大家陆续都前往了餐厅,嘈杂的声音和食物的香味充斥着显得有些空旷的空间。
御幸随便拿了点看起来合自己口味的,正打算找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四处张望哪里有空位的时候——啊,由贵先生和宫城先生。
两位作家坐在一起。
自己与两人算不上熟悉,和宫城先生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倒是由贵先生,不擅长交流的自己鬼使神差的在近期向这位作家请教起了该怎么给“亲爱的”写信。美沙绪并不怎么了解文学,但是异常的喜欢读书,喜欢的种类很多,不过通常以小说为主。也正因此她对作家更是抱有崇敬与喜爱之情。
也找时间和宫城先生多聊聊吧。
在落座后,美沙绪因为周围的寂静而感到舒适,愉快的咀嚼着食物,将它们咬碎吞入腹中。
不过若是三人之中有个健谈的人挑起话题而展开对话的话,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件事。
“感觉最近吃剩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她把火腿起司三明治最后的一块碎屑吞下,转头却看到显得有些担忧的两人
“有人离开了吧。”
宫城先生小声说着,低头看着茶杯。
“……”
御幸美沙绪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弟弟。
御幸健嗣经常会在从学校回来的下午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棒球的录像,虽然一直看着画面,却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在烦恼些什么,却又不对其他人开口。
所以,每次看到自己的弟弟那样,美沙绪都会——
“……啊”
“抱歉,没意识过来就……实在是抱歉……”
下意识的,像是长辈般安慰性的摸了摸二人的头。
“嗯,没事,让你担心了,谢谢。”
虽然由贵先生这么说——
“咳咳,诸位都能听到吧?”
……
“那么,既然这次轻易地就能减少以后的竞争对手,虽然是女孩子,也只能对不起了吧。”
美沙绪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了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硬币,摆在桌子上推了推。
她若有所思。
“姐姐,为了这次的机会,虽然是我的朋友,也只能拼尽全力去抢走他的位置了。”
啊,健嗣……
“御幸,这是……”
“没什么啦。”
年龄差距小些并且更加熟悉的话,就会好很多呢。
美沙绪这么想着,用手掌肆意感受着对方头发的柔软。
“我要开始丢硬币了。”
这种行为在御幸美沙绪个人的认知里,自然是偏向恶的那一边。但同时,这也是唯一的得到生存之路。
「明白吗,
我们正冲着恶狂奔呢。」
一寸婆婆
1
学校组织修学旅行的时候一起去离学校不远的一家温泉旅馆。
“温泉旅馆,就是那种经常会发生鬼故事的地方?”观月在修学旅行前一天晚上发来了邮件。
观月和我都很喜欢鬼故事,还因此结识,但是这么说我还是心里有些毛毛的,“开什么玩笑,难道你想见到鬼吗?”
“说笑而已,别当真嘛2333,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嗯晚安晚安。”
2
坐着学校租来的打吧我们很快就到了温泉旅馆,旅馆有些旧,说好听点就是很有复古的感觉。
白天的快乐时光过得很快,去后山钓钓鱼,和当地的人学习一些技能,大家玩的都很开心。
“啊----------!!!!!"晚上大家都回房准备休息的时候,从隔壁的厕所里传出了一声惨叫。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从各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聚集在厕所门口。因为大家还不清楚情况,都没胆进入厕所一探究竟。
“怎么了?”观月凑到我身边问。
“不知道。。看看情况 ,就听到有人在里面惨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
“警察,警察来了!”警察挤过混杂的人群,进入了厕所。几个胆大好奇的男女同学跟在警察后面也进去了。
“要进去吗?”观月看着我。
虽然我是有点怕,不过对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咬了咬嘴唇,拉着观月跟着警察进了厕所。
警察一个一个打开厕所的门检查,当打开到第五个的时候。门是锁着的,问门卫要来了钥匙打开了厕门。
“唔!”走在前面的女生立刻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偌大,立刻跑到旁边的厕位呕吐了起来。
看她的反应我觉得我已经有了一部分的心理准备,先把眼睛捂了起来然后慢慢打开手指,但是看到那个情景我还是干呕了起来。真是有一种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恶心感觉。看了看旁边的观月,倒是非常镇静的样子。
“你没事吧。”观月侧过来拍着我的肩膀。
“这也叫没事?”我拉着观月走出了厕所。“我的妈太恶心了。”
后来经警方调查,在厕所里的是一个女性客人,尸体应该是被锐利的类似于小刀的东西刺中后,又把肉剜了出来。不过因为门是上着锁的,所以暂时判断为密室杀人。
但是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新的进展,没有嫌疑人的指纹,鞋印,甚至是作案工具,可以说是毫无痕迹。
因为是厕所,又不可能有摄像头,警方对这件事简直束手无策。
正当这种一筹莫展的时刻,据说第二天一早有一个人去自首了
那个人居然是旅馆老板的儿子。
“那个老板的儿子。”喜欢看悬疑推理小说的木村不知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在吃晚饭的时候把大家聚在一起讨论老板去自首的过程。“简直就是变态啊,利用爸爸经营旅馆的方便,他在所有女厕所里都安装了头盔摄像头呢。”
瞬间一片哗然。
“然后呢,他说要是在搜查中发现了自己的摄像头,说不定会被认定是犯人而逮捕的,然后他就去自首了。”木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盗摄本身就是犯罪,虽然老板儿子的错和这起杀人事件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倒是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如果摄像头拍下了犯人,那么也肯定拍下了凶手。”
然后木村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警察证实了摄像头的存在,因为时间点比较确定,所以找到正确时间来看还是非常简单的,据说是等会会去老板儿子的房间里查看,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去去去!”大家都很兴奋的回答,都想目睹一下现场的刺激感觉。
然后我也被怂恿着跟着一起去。
因为不能打扰公务,站在玻璃门外边看着,虽然隔着一道门,不过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警察打开了放映机,首先是一个女性正在如厕,“哇---”这种镜头难免会有些男生起哄,不过当那个女的正准备起来的时候,在墙顶的换气窗口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在慢慢蠕动,从窗外爬了进来。
“那是什么??”一个警察发现了那个东西,立刻放大画面来看清楚。
“那是。。一个老婆婆?”警察非常吃惊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是个人么,,那么小。”同学里骚动了起来。
放大的画面里,一个老婆婆手里拿着像针一样的东西,爬到了个合适的位置后,老婆婆非常快速的扑到那个女性身上,接着用那个针猛刺她的后颈,接着将肉挖了出来。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
被害的女性倒下了,然后,老婆婆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这边,也就是摄像头的地方,说着。
“下一个就是你!”
这时,不仅是放映机前的警察,还有我们。。都听到了从天花板上面传来咯吱咯吱的
脚步声。
架空黑手党paro,老唐存活结局。
想说大概就是“没有你,就没有世界”这种矫情的感觉。
死亡结局走http://elfartworld.com/works/70216/
“Dalle stalle alle stelle.”
“From the stalls to the stars.”
八月的星期天晚上。
佛罗伦萨的暖风仍旧吹得人面颊发红,夜色下红色地毯映照着仍旧绯红的天空,落山的太阳不再守护着这片阳光充沛的土地,黑衣与红裙混迹在软质的地面上,高跟鞋一脚踩碎黑头皮鞋所占有的空间。
日光还烧灼这大地,余温尚未从这片土地上退去。唐·璜隔着玻璃看了看窗外,回手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领结。
“我得再跟你说一次,这不合适,这样真的不合适,这么正式!我几乎想揪掉领结破门而出了!”
“哦,但你不行。”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笑着说,“今晚大家不只是想认识那个风流贵公子唐·璜,他们应该更愿意看到费奥拉万蒂的得力助手唐·璜。”
唐·璜瞥了他一眼,愤恨地扯了扯那勒得他喉咙发紧的领结。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你已经可以面对一整个费奥拉万蒂家族了吗?给我回答,唐·璜。”
推开门的一瞬间,灯光、喧哗混合着鼎沸的人声一同向唐·璜袭来。
“啊,这是拉蒂默家那小子中的花吗?这倒真是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也逐渐上来了嘛。”
“你别说,那个拉尼·拉蒂默,最近好像和罗雷莱家的小公子走得很近啊,既然如此恐怕也不会向着那边吧?”
“那边?哦,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边一直都斗志缺缺,只有这点儿地,他们也不会特意出手来抢吧!”
一群蠢蛋,唐·璜心想,连罗宾·罗雷莱的性别都没有搞清楚的家伙。可事实上,也就是这些人真正盘踞在家族的中上层。
忽然,有人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哦,唐·璜,唐·璜,你的名字太放肆了,哈哈,唐·璜,唐·璜,这可真是个好名字,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那是个醉汉,唐·璜皱着眉头想通过他那通红的面颊认出他的身份。
他退后两步,这才接着酒会偏黄的灯光认出那是费奥拉万蒂家族的三公子,法比奥·费奥拉万蒂。
唐·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从他进入家族的那天起那他名字开玩笑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有大半都是意大利人。生来讨厌意大利人的他当然一拳就把它们撩趴下了,但现在的情况太过尴尬,他总不能在家族酒会上以干部身份狠狠揍自家三公子一拳吧?
法比奥拎着酒瓶,早已微醺得站不住脚,于是他伸出手一把勾住唐·璜的脖子,像是吊在高树上一般,他摇晃着,凑近唐·璜的耳朵,扯着嗓子说道:“哥哥他看上去挺喜欢你的,哈,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认同你,想要进这家门,你好歹得有点说得出口的成绩!”
唐·璜一把圈下他的手,抬手就拿过旁边送酒员托盘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地灌满了法比奥的杯子,又抬起那杯子,用一整杯甜酒堵住了对方的嘴。
一杯酒下肚,法比奥拖着迷醉的眼神,呼出一口酒气,有点微喘地说道:“你,哈,你果然跟卡尔维诺哥哥一样,是个怪人。”
“不敢当,”唐·璜淡淡地说道,“你们两兄弟才是真的一样惹人讨厌。”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混乱得让人讨厌,刚摆脱法比奥,唐·璜就正面碰上了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
该死。他在心里骂道。
“我们有事找你。”卡尔维诺说道。
“谁?”唐·璜没有听清,酒会的嘈杂超出他的想象。
“伽利略·费奥拉万蒂!”卡尔维诺加重语气说道,唐·璜觉得他有些生气了,“我的父亲,唐·费奥拉万蒂要找你!”
“海鸥港的事情,你知道吗?”与酒会仅有一房相隔,但此刻唐·璜所处的房间安静至极,唐·费奥拉万蒂的声音掷地有声。
海鸥港是离这里两条街外的一个破旧小港口,因为港口正对的咖啡厅白墙上总是停满整排的海鸥而得名,在此之前它不过是个无名的小港。唐·璜熟悉那个地方,因为那是他所负责的街区,每周五晚上,都会有几艘小船停靠在港口,费奥拉万蒂家族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就是船上进行的赌马活动。
唐·璜听到问话,对此毫无印象,他负责的街区还不曾出过什么事,于是他摇了摇头。
“跟他说说。”唐·费奥拉万蒂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奥古斯托·费奥拉万蒂,要大儿子把海鸥港发生的事情告诉一无所知的唐·璜。
“具体来说,”奥古斯托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你负责的海鸥港在半个小时之前刚被条子查了,不仅是我们家族的人,埃斯波西托家族的人也被抓了,他们现在都蹲在皇后街的警局里。”
唐·璜有点不知所措。他有点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自己的小拇指。
一直不说话的卡尔维诺忽然站起身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卡尔维诺问他,你是费奥拉万蒂家的人对吧?
仅仅就这一句话,唐·璜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小指头可以解决了问题了。
“所以,唐·璜,”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转过头,面向唐·费奥拉万蒂和奥古斯托·费奥拉万蒂说,“到了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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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浪子不惧怕死亡呢?相反他们可能更怕死,对世间玩乐的留恋会更深地缠着他们,比死亡更加窒息。
“至少我来了。”唐·璜这样想着,用同样颤抖的左手握紧右手。
火车持续着有节奏的声响。
他记起自己十七岁离家,几经辗转,整个大陆西岸都有过他踩凹的泥土。北飞的
燕鸥从他头顶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他的衣尾指向它们的翅尖;灰尾燕落于他所爱恋的地方,但秋风只赠与他最微弱的气息,法国的浪漫早已被腐朽所代替;再往下,美人鱼正在海对岸对他微笑,转过身来,施塔恩贝格湖底还游荡着他所不可见的亡魂。他在哪儿都没有停留,除了罗马。
唐·璜最为讨厌的就是意大利,不仅是因为意大利佬爱跟他抢妹,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是他骨子里讨厌对方的说辞,什么“你美得像我家乡的星星”,情话说出口根本不经大脑,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老家根本连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见。
但他还是在罗马做了一个一生最为悔恨的决定。
许愿池边的老牌冰淇淋店的小女孩儿跟他搭讪,他本不想吃,但看在那姑娘是在漂亮的份儿上——又是一双绿眼睛,他在那一刻就敢肯定他这辈子肯定要栽在绿眼睛上面——他点了他们家的招牌口味开心果。当然要的是碗装的,一个爷们儿独自一人还拎着个甜筒在大街上舔着未免有些可笑,他可不想还没走出两条街就被路边的意大利小男孩搭讪。
五分钟后,从窗口递出的却是一个载着两球的脆皮甜筒,就那两个冰淇淋球的大小来看,唐·璜确信他接手后迈开第一步就会弄脏自己的西裤。
“我只点了开心果,还是碗装的。”南欧的太阳火辣,他用带着西班牙口音不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
“我知道,”那姑娘笑着说,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眨呀眨,看得唐·璜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吻对方的手,“甜筒和酒葡萄都是我送你的,这紫色跟你的眼睛可真搭。”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没法儿拿着它边走边吃,再有一刻钟我的火车就要开了,换成碗装的行吗?”
“哦,那个,”绿眼睛的姑娘眉角一弯,“我就是想留你在店门前多坐一会儿,好让我再仔细看你几眼。”
结果,唐·璜没能赶上那趟班车。
泡到漂亮姑娘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海风的呜呜声,紧接着是厚重男声,宣告着他一脚踏入一个糟糕的世界。
接连着回忆的中断,火车在空无一人的站台边停下。
这还不是终点,唐·璜深知这点,但他还是走下车,一脚踏上木制站台,脚下的旧木板发出吱呀声。他忽然发现这站点里架着一台电话机。
硬币在西装口袋里作响,他看了看电话机,手已经触及到听筒,耳已经听见长音的嘟嘟声,另一只手在硬币和纸片中游走,他脑后有夏末的风吹过。
此时正是静止,唐·璜知道整辆列车上为数不多的活人都在看着自己。抛开看好戏的车长以及几个漠不关心的列车员,还有费奥拉万蒂早就安插好的眼目。他权衡了一下,在脑中回想着他究竟能够给谁打上一个临终通讯。
他本想打给好友,可在脑中搜寻了一圈,仔细一想能够分享家族秘密的朋友似乎是没有;再转念想要打给家人,但当他费劲地摊开自己记着号码的小纸条时才发现这号码并不能联络到那个遥远的西班牙庄园。
记在小纸条上的号码清晰,一个个数字圆润而整齐,但他已经忘记了这究竟是谁留下的号码。身边经过的女人很多,但最后都像水,转瞬之间就流尽了。更何况,他也下不了决心把她们扯进麻烦事中。
但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记起了这个号码的主人。
他记起那是属于威尔逊家的姑娘的号码,他们还一同出去看过电影。
来的时候,唐·璜迟到了二十分钟,家族的收尾工作稍稍拖迟了些,票早已售尽。为了弥补迟到而造成的坏影响,他单手撑着售票台,让鬓角的头发随着他头低下的弧度滑落。给我两张中间排的票,好吗,他轻轻勾起嘴角问道。于是售票小姐只得红着脸解释着他们票已受罄。得了吧,他一声嗤笑,凑近对方的耳边说道,谁不知道你们总会留上那么两个好位子等着大人物来,不知今晚的票是留给埃斯波西托还是费奥拉万蒂呀?
听到那两个名字的下一秒,售票小姐颤抖着递出了两张票。
唐·璜满意地接过它们,不出所料,的确是正中的好位子,于是他牵着威尔逊家的姑娘摸着黑进了场。
坐下之后他才有空转头看着隔壁座的水晶。
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出更深的色彩,唐·璜不禁想起自己无数次跌倒在绿眼睛上的事。但那又何妨呢,唐·璜想到,这不是绿眼睛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可世间的美却常常犯错。
事实上他讨厌看电影,他根本无法忍受一个人坐在黑暗中那种寂寞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离他而去,他却无能为力。
屏幕上的女主角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红发,一对蓝眼睛看得人心醉。然后她一手插腰,伸直手指指着男主角的鼻子,指责他太过英雄主义。
英雄主义,嗬,英雄主义。唐·璜想起初学英文时,他记得他家乡那眼角带痣家庭教师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简单词语的意思。英雄,男主角,hero,三个意向浑然天成,英雄果然是男主角应该成为的角色。
主角当然不可能是他。电影也好,生活也罢,他都不可能成为那个hero。
他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他唐·璜可以是疯子,是懦夫,是半途而废不负责任的罪人,可他就是不能成为英雄。一个人又不可能因为长得像英雄就成为英雄,这样的假象或许能够迷惑外人,但内心中他很清楚,徒步行走至此,他什么也没有获得。梅西耶生前说过,几近努力最终仍是失败,只得承认自己是个不完美的人。他甚至连这样的追求都没有,在十一岁的那个晚上他就很明白,他最终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世上完美的人千千万,就是不可能是他唐·璜。外表上的无懈可击并不能弥补缺失的内在,他紫色的眼眸中没有凯撒的英勇,他只是个帐下的逃兵,哀嚎着逃离战场。英雄是留给漫长未来的头衔,不适合他这样将亡的生命。
身旁水晶的呼吸声平稳安静,像极了路边的一株雏菊,浅浅地经过,淡淡地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唐·璜很想在黑暗中握住对方的手。
准确地说,电影的第二幕之后他就握住了水晶的手。对方有一瞬间的慌张,然后极快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唐·璜一个人在黑暗中度过了接下来的第三幕和第四幕。
从回忆里抽身,他又打量起那电话机,光滑漆面的中央有一块白色的划痕,破坏了美感。他又吸进一口空气,热度随着气息进入他的肺部,他在怀念薄荷烟清凉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摁下了纸条上的数字。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也随着那声清脆的应答声而盖棺,脚几乎要离地,投入那闷热的黑暗中。
“喂?请问是哪一位?”他从听筒里听见了水晶细细小小的声音。
他忽然不知如何是好,就像在电影院时那样,他呆坐在黑暗中,而此刻水晶的声音忽然穿透那层黑暗,仿佛突然降临的第五幕,水晶细细的胳膊忽然碰上黑暗中的他。
他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唐·璜挂掉电话,转头去看那列车。那是一辆漂亮的红色列车,三十年前应该也有过帅气的处女行,金色外框装饰虽有些掉漆,但留下的黑色轨迹仍旧勾勒出一幅繁华的景象,让他想起曾经在博物馆看过的洛可可风格的装饰画。
呼吸在此时显得沉重而多余,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踩得吱呀作响的木板,踏上火车。
他睁大眼睛看着窗外。
无数相似的树木和山丘闪过,无数相似的红房子出现在视野尽头,他认真地看着,投入全力,像是新生儿初识世界那般投入全力。
他已经不能思考更多。已经出现的东西充斥着他的大脑,水晶的面容久久挥散不去。
我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要给她挂电话?家族的人会不会知道她?我会不会让她深陷麻烦?他的脑子全都是这些垃圾,堆得快要溢出来。
他开始无比想念水晶。
他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的情形。一切都与往常无异,楼下的猫咪趴在垃圾箱盖上,奋力地划拉着箱底的食物,房东大妈抄起炉铲赶走厨房里又一只的肥老鼠,扯着嗓门骂了一通。哪里都是这样,生存来之不易。
他走出公寓时,隔壁房的奥提斯·帕西诺啃着充当早饭的三明治与他在街口碰面,简单打招呼的时候,对方手中三明治的香味反倒牢牢地窜入记忆,挥之不去。奥提斯嚼烂一片生菜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转过街角,没吃早饭的肚子不争气地在三明治前败下阵来,他也选了一块同样的三明治。嚼着硬邦邦的生菜叶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最多的还是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才刚出门就已经见过很多人,但却没有一个知道他正攥着一张去比萨的单程票,一个钟头之后汽笛就会响起,车轮裹着费奥拉万蒂的希望一同驶向最终的西端。
紧接着他想起梅西耶之前的话,也没有谁会注意到他的离场,不明真相的姑娘小姐们或许会在三次舞会之后才想起他,但多半也只是口头的关心,三个月后她们可能会在另一场舞会上听到他身亡的消息,一个夜晚的泪水流尽后,两周转瞬而逝。她们很快就会有新的舞伴,他送出的那些礼物随着花瓣一同枯萎,被丢进再也不会打开的抽屉底层。而她们,她们将转手戴起其他男人送出的银镯,花裙泛起新的涟漪,一切又复如往常。知情者或许还会帮他办个像样的葬礼,黑衣黑伞黑棺,配上几朵简单的小白花,就像电影中的那样。但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为了他而放慢脚步,模仿着一个所有人都不情愿的慢镜头。
没有人还同他在一起,除了刚刚跟他对话的水晶,今天为止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话,每个人都一如往常,没有人知道他唐·璜的往常就要在今天结束了。
刚加入家族时,他们问他是否信教。他知道家族的年轻人大多都不愿信教,他们相信自身多余相信上帝。
他信。
他并没有勇气和自信,他宁愿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飘忽的上帝保管。他不是虔诚,他不过是害怕承受责任,自身的责任。
于是他们又问他是否愿意改信天主。
他并不清楚基督和天主的具体差别,在他看来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忽然想到家乡盛传的施洗约翰的比喻,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改变了他的信仰。他在灯光下看着十字架上的苦像,心中想着它或许多耗费了零点几克的纯银。
从那之后他并不常去教堂,偶尔去时也只是看着圣母像发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够想些什么。现在他有些后悔,或许他应当带上一本圣经,最后的最后当一回虔诚的信徒,走得神圣一点。
他只能回想起圣经最初的故事,创世,亚当和夏娃诞生,然后是诺亚方舟,再往后他就记不清了。带起的是另一段回忆,他想起儿时窝在被窝里,他们家的约翰给他缓缓地读着圣经故事,阿方索的声音轻柔而充满磁性,他总是支撑不过三个故事便沉沉睡去,梦中似乎还有人在他身边读着那些故事,沉睡的人将醒来得永生,沉睡的人将醒来得永生,他听到有人这样说着。
似乎有什么超越他自身的东西出现了,他张开眼睛,他很明白地看到周围景物逝去的速度减慢了,他睁开眼睛,坚定的眼神出现在他脸上。他探出头去向窗外看去。不远的站台上,站着两个黑西装的男人。
他坐回位子上。
他明白他不应该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迎来结束。
坐立不安的时刻被消除,他仿佛能够清楚地看到接下来的路途。
应该高声朗诵阿门?还是说应该抓住这最后反悔的机会,跃出火车开始逃亡?应该接受死亡,还是应该为了一些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而努力活下去?
他已经有了答案。
再不需要什么人来指点迷津了,他的未来早已了然于心。
忽而一阵急促地汽笛声响起,他抬头向外看。
列车到站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因兴奋而颤抖着,就连咬牙也无法使其停止。他站了起来,迈开微微颤抖的步伐走向车厢口。
他扶稳车把手,深吸一口气,踏上站台。
他看到比萨的太阳,依旧灿烂,日光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深色的阴影。
所以我才讨厌意大利,他这样想着,咧开嘴笑了笑,一时间他感到浑身轻松,女人、挚友、上帝和童年全都从记忆中脱离了出来,他们环绕在他的周围。
此地,绝不只有他唐·璜一人。
他转头,露出他自认为此生最美的一个笑容。袖兜中,一颗早已准备好的子弹正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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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le stalle alle stelle.”
“From the stalls to the stars.”
八月的星期天晚上。
佛罗伦萨的暖风仍旧吹得人面颊发红,夜色下红色地毯映照着仍旧绯红的天空,落山的太阳不再守护着这片阳光充沛的土地,黑衣与红裙混迹在软质的地面上,高跟鞋一脚踩碎黑头皮鞋所占有的空间。
日光还烧灼这大地,余温尚未从这片土地上退去。唐·璜隔着玻璃看了看窗外,回手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领结。
“我得再跟你说一次,这不合适,这样真的不合适,这么正式!我几乎想揪掉领结破门而出了!”
“哦,但你不行。”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笑着说,“今晚大家不只是想认识那个风流贵公子唐·璜,他们应该更愿意看到费奥拉万蒂的得力助手唐·璜。”
唐·璜瞥了他一眼,愤恨地扯了扯那勒得他喉咙发紧的领结。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你已经可以面对一整个费奥拉万蒂家族了吗?给我回答,唐·璜。”
推开门的一瞬间,灯光、喧哗混合着鼎沸的人声一同向唐·璜袭来。
“啊,这是拉蒂默家那小子中的花吗?这倒真是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也逐渐上来了嘛。”
“你别说,那个拉尼·拉蒂默,最近好像和罗雷莱家的小公子走得很近啊,既然如此恐怕也不会向着那边吧?”
“那边?哦,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边一直都斗志缺缺,只有这点儿地,他们也不会特意出手来抢吧!”
一群蠢蛋,唐·璜心想,连罗宾·罗雷莱的性别都没有搞清楚的家伙。可事实上,也就是这些人真正盘踞在家族的中上层。
忽然,有人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哦,唐·璜,唐·璜,你的名字太放肆了,哈哈,唐·璜,唐·璜,这可真是个好名字,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那是个醉汉,唐·璜皱着眉头想通过他那通红的面颊认出他的身份。
他退后两步,这才接着酒会偏黄的灯光认出那是费奥拉万蒂家族的三公子,法比奥·费奥拉万蒂。
唐·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从他进入家族的那天起那他名字开玩笑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有大半都是意大利人。生来讨厌意大利人的他当然一拳就把它们撩趴下了,但现在的情况太过尴尬,他总不能在家族酒会上以干部身份狠狠揍自家三公子一拳吧?
法比奥拎着酒瓶,早已微醺得站不住脚,于是他伸出手一把勾住唐·璜的脖子,像是吊在高树上一般,他摇晃着,凑近唐·璜的耳朵,扯着嗓子说道:“哥哥他看上去挺喜欢你的,哈,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认同你,想要进这家门,你好歹得有点说得出口的成绩!”
唐·璜一把圈下他的手,抬手就拿过旁边送酒员托盘上的酒瓶,咕咚咕咚地灌满了法比奥的杯子,又抬起那杯子,用一整杯甜酒堵住了对方的嘴。
一杯酒下肚,法比奥拖着迷醉的眼神,呼出一口酒气,有点微喘地说道:“你,哈,你果然跟卡尔维诺哥哥一样,是个怪人。”
“不敢当,”唐·璜淡淡地说道,“你们两兄弟才是真的一样惹人讨厌。”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混乱得让人讨厌,刚摆脱法比奥,唐·璜就正面碰上了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
该死。他在心里骂道。
“我们有事找你。”卡尔维诺说道。
“谁?”唐·璜没有听清,酒会的嘈杂超出他的想象。
“伽利略·费奥拉万蒂!”卡尔维诺加重语气说道,唐·璜觉得他有些生气了,“我的父亲,唐·费奥拉万蒂要找你!”
“海鸥港的事情,你知道吗?”与酒会仅有一房相隔,但此刻唐·璜所处的房间安静至极,唐·费奥拉万蒂的声音掷地有声。
海鸥港是离这里两条街外的一个破旧小港口,因为港口正对的咖啡厅白墙上总是停满整排的海鸥而得名,在此之前它不过是个无名的小港。唐·璜熟悉那个地方,因为那是他所负责的街区,每周五晚上,都会有几艘小船停靠在港口,费奥拉万蒂家族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就是船上进行的赌马活动。
唐·璜听到问话,对此毫无印象,他负责的街区还不曾出过什么事,于是他摇了摇头。
“跟他说说。”唐·费奥拉万蒂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奥古斯托·费奥拉万蒂,要大儿子把海鸥港发生的事情告诉一无所知的唐·璜。
“具体来说,”奥古斯托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道,“你负责的海鸥港在半个小时之前刚被条子查了,不仅是我们家族的人,埃斯波西托家族的人也被抓了,他们现在都蹲在皇后街的警局里。”
唐·璜有点不知所措。他有点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自己的小拇指。
一直不说话的卡尔维诺忽然站起身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卡尔维诺问他,你是费奥拉万蒂家的人对吧?
仅仅就这一句话,唐·璜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小指头可以解决了问题了。
“所以,唐·璜,”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转过头,面向唐·费奥拉万蒂和奥古斯托·费奥拉万蒂说,“到了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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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浪子不惧怕死亡呢?相反他们可能更怕死,对世间玩乐的留恋会更深地缠着他们,比死亡更加窒息。
“至少我来了。”唐·璜这样想着,用同样颤抖的左手握紧右手。
火车持续着有节奏的声响。
他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的情形。一切都与往常无异,楼下的猫咪趴在垃圾箱盖上,奋力地划拉着箱底的食物,房东大妈抄起炉铲赶走厨房里又一只的肥老鼠,扯着嗓门骂了一通。哪里都是这样,生存来之不易。
他走出公寓时,隔壁房的奥提斯·帕西诺啃着充当早饭的三明治与他在街口碰面,简单打招呼的时候,对方手中三明治的香味反倒牢牢地窜入记忆,挥之不去。奥提斯嚼烂一片生菜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转过街角,没吃早饭的肚子不争气地在三明治前败下阵来,他也选了一块同样的三明治。嚼着硬邦邦的生菜叶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最多的还是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才刚出门就已经见过很多人,但却没有一个知道他正攥着一张去比萨的单程票,一个钟头之后汽笛就会响起,车轮裹着费奥拉万蒂的希望一同驶向最终的西端。
紧接着他想起梅西耶之前的话,也没有谁会注意到他的离场,不明真相的姑娘小姐们或许会在三次舞会之后才想起他,但多半也只是口头的关心,三个月后她们可能会在另一场舞会上听到他身亡的消息,一个夜晚的泪水流尽后,两周转瞬而逝。她们很快就会有新的舞伴,他送出的那些礼物随着花瓣一同枯萎,被丢进再也不会打开的抽屉底层。而她们,她们将转手戴起其他男人送出的银镯,花裙泛起新的涟漪,一切又复如往常。知情者或许还会帮他办个像样的葬礼,黑衣黑伞黑棺,配上几朵简单的小白花,就像电影中的那样。但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为了他而放慢脚步,模仿着一个所有人都不情愿的慢镜头。
他记起自己十七岁离家,几经辗转,整个大陆西岸都有过他踩凹的泥土。北飞的
燕鸥从他头顶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他的衣尾指向它们的翅尖;灰尾燕落于他所爱恋的地方,但秋风只赠与他最微弱的气息,法国的浪漫早已被腐朽所代替;再往下,美人鱼正在海对岸对他微笑,转过身来,施塔恩贝格湖底还游荡着他所不可见的亡魂。他在哪儿都没有停留,除了罗马。
唐·璜最为讨厌的就是意大利,不仅是因为意大利佬爱跟他抢妹,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是他骨子里讨厌对方的说辞,什么“你美得像我家乡的星星”,情话说出口根本不经大脑,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老家根本连星星的影子都看不见。
但他还是在罗马做了一个一生最为悔恨的决定。
许愿池边的老牌冰淇淋店的小女孩儿跟他搭讪,他本不想吃,但看在那姑娘是在漂亮的份儿上——又是一双绿眼睛,他在那一刻就敢肯定他这辈子肯定要栽在绿眼睛上面——他点了他们家的招牌口味开心果。当然要的是碗装的,一个爷们儿独自一人还拎着个甜筒在大街上舔着未免有些可笑,他可不想还没走出两条街就被路边的意大利小男孩搭讪。
五分钟后,从窗口递出的却是一个载着两球的脆皮甜筒,就那两个冰淇淋球的大小来看,唐·璜确信他接手后迈开第一步就会弄脏自己的西裤。
“我只点了开心果,还是碗装的。”南欧的太阳火辣,他用带着西班牙口音不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
“我知道,”那姑娘笑着说,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眨呀眨,看得唐·璜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吻对方的手,“甜筒和酒葡萄都是我送你的,这紫色跟你的眼睛可真搭。”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没法儿拿着它边走边吃,再有一刻钟我的火车就要开了,换成碗装的行吗?”
“哦,那个,”绿眼睛的姑娘眉角一弯,“我就是想留你在店门前多坐一会儿,好让我再仔细看你几眼。”
结果,唐·璜没能赶上那趟班车。
泡到漂亮姑娘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海风的呜呜声,紧接着是厚重男声,宣告着他一脚踏入一个糟糕的世界。
接连着回忆的中断,火车在空无一人的站台边停下。
这还不是终点,唐·璜深知这点,但他还是走下车,一脚踏上木制站台,脚下的旧木板发出吱呀声。他忽然发现这站点里架着一台电话机。
硬币在西装口袋里作响,他看了看电话机,手已经触及到听筒,耳已经听见长音的嘟嘟声,另一只手在硬币和纸片中游走,他脑后有夏末的风吹过。
此时正是静止,唐·璜知道整辆列车上为数不多的活人都在看着自己。抛开看好戏的车长以及几个漠不关心的列车员,还有费奥拉万蒂早就安插好的眼目。他权衡了一下,在脑中回想着他究竟能够给谁打上一个临终通讯。
他本想打给好友,可在脑中搜寻了一圈,仔细一想能够分享家族秘密的朋友似乎是没有;再转念想要打给家人,但当他费劲地摊开自己记着号码的小纸条时才发现这号码并不能联络到那个遥远的西班牙庄园。
记在小纸条上的号码清晰,一个个数字圆润而整齐,但他已经忘记了这究竟是谁留下的号码。身边经过的女人很多,但最后都像水,转瞬之间就流尽了。更何况,他也下不了决心把她们扯进麻烦事中。
他紧盯着那黑色的电话机,光滑漆面的中央有一块白色的划痕,破坏了美感。他又吸进一口空气,热度随着气息进入他的肺部,他在怀念薄荷烟清凉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放下了听筒。与坐台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也随着那听筒啪地盖棺,脚几乎要离地,投入那闷热的黑暗中。
他转头去看着列车。那是一辆漂亮的红色列车,三十年前应该也有过帅气的处女行,金色外框装饰虽有些掉漆,但留下的黑色轨迹仍旧勾勒出一幅繁华的景象,让他想起曾经在博物馆看过的洛可可风格的装饰画。
呼吸在此时显得沉重而多余,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踩得吱呀作响的木板,踏上火车。
他穿过前几列空座位,在第七列座位停下,侧身坐进那有着厚绒垫的座位。
列车重新开始摇晃。
他转头看向窗外。
佛罗伦萨灿烂的日光和连绵的山脉逐渐被平原代替,路途向下延伸,地势逐渐转缓。他抬手看看表,距离比萨还有约莫三十分钟的路程。
他不知道这车上有多少家族的成员,或许他们早已事先关照过,因此这辆车才如此空荡,他还没有见过第二位乘客。于是他顺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都完好无缺,他进入家族后也没少犯错误,但上头几次三番没有追问,他本还以为自己是被偏爱者,而此刻火车轰隆,他身边却空无一人。
受到惩罚的也只有他一人。
他不知道此行对于费奥拉万蒂而言究竟有多少重量,他一人的生命似乎什么都换不回,最大化利用的结果不过借刀杀人,以此要挟埃斯波西托罢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成,自十七岁离家开始,他自始至终都是两手空空。枉费一头金发和一汪紫眸,枉费母亲的期望,枉费一切盼望他成为英雄的奢望。
他早该知道的,他唐·璜可以是疯子,是懦夫,是半途而废不负责任的罪人,可他就是不能成为英雄。一个人又不可能因为长得像英雄就成为英雄,这样的假象或许能够迷惑外人,但内心中他很清楚,徒步行走至此,他什么也没有获得。梅西耶生前说过,几近努力最终仍是失败,只得承认自己是个不完美的人。他甚至连这样的追求都没有,在十一岁的那个晚上他就很明白,他最终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世上完美的人千千万,就是不可能是他唐·璜。外表上的无懈可击并不能弥补缺失的内在,他紫色的眼眸中没有凯撒的英勇,他只是个帐下的逃兵,哀嚎着逃离战场。英雄是留给漫长未来的头衔,不适合他这样将亡的生命。
他睁大眼睛看着窗外。
无数相似的树木和山丘闪过,无数相似的红房子出现在视野尽头,他认真地看着,投入全力,像是新生儿初识世界那般投入全力。
刚加入家族时,他们问他是否信教。他知道家族的年轻人大多都不愿信教,他们相信自身多余相信上帝。
他信。
他并没有勇气和自信,他宁愿将自己的一切交给飘忽的上帝保管。他不是虔诚,他不过是害怕承受责任,自身的责任。
于是他们又问他是否愿意改信天主。
他并不清楚基督和天主的具体差别,在他看来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忽然想到家乡盛传的施洗约翰的比喻,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改变了他的信仰。他在灯光下看着十字架上的苦像,心中想着它或许多耗费了零点几克的纯银。
从那之后他并不常去教堂,偶尔去时也只是看着圣母像发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够想些什么。现在他有些后悔,或许他应当带上一本圣经,最后的最后当一回虔诚的信徒,走得神圣一点。
他只能回想起圣经最初的故事,创世,亚当和夏娃诞生,然后是诺亚方舟,再往后他就记不清了。带起的是另一段回忆,他想起儿时窝在被窝里,他们家的约翰给他缓缓地读着圣经故事,阿方索的声音轻柔而充满磁性,他总是支撑不过三个故事便沉沉睡去,梦中似乎还有人在他身边读着那些故事,沉睡的人将醒来得永生,沉睡的人将醒来得永生,他听到有人这样说着。
似乎有什么超越他自身的东西出现了,他张开眼睛,他很明白地看到周围景物逝去的速度减慢了,他仰着一张流满泪水的脸探出车窗向外看去。不远的站台上,站着两个黑西装的男人。
他坐回位子上。
坐立不安的时刻现在才来临,他几乎不知道双手该如何安放。
他应该高声朗诵阿门吗?还是说应该抓住这最后反悔的机会,跃出火车开始逃亡?他应该接受死亡,还是应该为了一些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而活下去?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没有人能帮他指点迷津了,他已走投无路。
忽而一阵急促地汽笛声响起,他慌忙抬头向外看。
列车到站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颤抖不已,就连咬牙也无法使其停止。忽然他站了起来,迈开颤抖地步伐走向车厢口。
他扶稳车把手,深吸一口气,踏上站台。
他看到比萨的太阳,依旧灿烂,日光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深色的阴影。
所以我才讨厌意大利,他这样想着,咧开嘴笑了笑,一时间他感到浑身轻松,女人、挚友、上帝和童年全都消失了,此地只剩下他一人。
只剩下他唐·璜一人。
他转头,露出他自认为此生最美的一个笑容。五步开外,一颗早已准备好了的子弹向他飞来。
大家都到第三阶段了,然后我和ll才有空开始搞外遇,哦不相遇
我感到一丝惭愧
但是至少我开始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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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BGM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只是自己最近在看的动漫……
大概会用交换视角接龙的方式来完成这一对cp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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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啦!西班牙人和中国人在日本谈恋爱!
刚拿到对方资料的时候,南钟的内心大概是崩溃的吧,双手紧攥着,紧张的时候就会扯衣角的小习惯又被带出来了,衣角被捏得皱不拉几地,连带着手里的资料也变得皱皱巴巴。
好吧静下心来我们好好看看对方的资料。来,南钟,把手松开,摊好资料,把视线从国籍上移开,往下看看。
天哪居然还是造型设计系的,说着南钟看了看自己穿着简单的优x库的T恤和热爱的N*KE运动长裤感到了两人肯定合不来,单从审美来说。脑内也脑补出了一个穿着时尚的西班牙人。
“Adonis……”这个名字要怎么读啊……
南钟的英文并不是很好,即使旁边用日文片假名写出了拼法,她也只能磕磕绊绊地读到:“呃…呃抖你死?”
在身后寻找南钟的Adonis脸上一僵,对于面前这个小女孩把他的名字读得支离破碎很不是滋味。
“Adonis,应该这么读。”Adonis伸出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她转过身来,没有想到对方是一个眉目清秀,带着一丝英气的少女。
突然之间被拍了拍肩膀,南钟一慌张就把背后的剑一个甩手提到身前摆出了格斗的姿势,对着Adonis慌了神地用中文喊着:“你别过来!小心我打你!”
Adonis当然听不懂中文,眼中看到的就是南钟双手抓剑一脸惶恐地头上冒出了一个对话框写着“&@#(…@(#!(@”
“……南钟小姐?”Adonis操着标准的日文问到。
南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把剑背好90度大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等抬起头好好打量Adonis真人,内心更加崩溃了。
剑套的背带被南钟狠狠地捏住。
长发。
披肩外套。
看起来是紧身上衣。
这不是基佬,不,骚包标配吗!
“初次见面,我叫南钟,中国人。”南钟恍惚过来也用着日文回答到。
“还,还真是有趣呢,西班牙人要和中国人在日本要求强制恋爱,呃,哈哈。”
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是极其有趣呢。
“……我们,我们没有必要那么快去了解对方吧。”南钟抱歉地笑笑,“如,如果今天没事的话可以先让我回宿舍好好整理一下吗?我是大一新生来着……”
Adonis也不能强人所难,交换了一下手机号就让南钟离开了,他一个人静静地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南钟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姐,你觉得会有人喜欢上我吗?”南钟把毛巾围在脖子上,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水滴顺着发丝滴下渗在短袖T恤里,双手在手机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出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图片]”姐姐什么都没说就发过来一个捂脸的表情。
南钟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用毛巾擦了擦自己一半长一半短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几滴水珠滴到了脚背上。
说实在的,南钟觉得自己不适合恋爱。
人生的19年都是在武术和学习之间渡过,与其说会和男孩子恋爱,倒不如说接到过好几个女生的告白。以前回家看到家里的姐姐还有哥哥的女朋友什么的都是会打扮会卖萌会撒娇的让人忍不住去宠她的小女生,但是轮到南钟就不行了。
南钟从小就被爸妈丢到他们的一群徒弟里摸爬滚打起来,之后爱上了剑道便再也不回头地跑到了日本去读高中。高中里一心研习剑道,充实的高中生活让她早已忘记了恋爱这回事儿。
那时的她还是长发及腰,棱棱角角早已被磨灭了一些,英气与娇柔并存。然而现在……虽然早就忘记了是什么愿意一怒之下把头发剪了,现在对这头发不知道怎么办的南钟还是很苦恼。
不谈恋爱=死
日本的少子化,关我什么事哦!
南钟的内心在咆哮着,抛开了所有的烦恼抓住了最后一个重点。
我是中国人哦!
中!国!人!哦!
在床上翻滚暴走的南钟被手机的一声提醒给惊醒了。
来自姐姐的啊……
“阿钟,姐姐相信你这次对象应该不是女的吧?”姐姐的话再次戳中了南钟的内心。
南钟内心在犹豫着要不要把CL大学的事情告诉姐姐,毕竟这种事情一个搞不好就要向世界say goodbye,而且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死因居然是因为谈不成恋爱……
“……不是,我想大概是个男的。呃姐姐你觉得,会不会有一个大学要让你强制谈恋爱……?”
“大概……阿钟你还是算了吧。不过这样的大学我觉得你拿到毕业证书的希望不大。……难道是那个大学叫你和别的男生强制恋爱?!欸欸欸!我有点激动这样阿钟你说不定就可以嫁出去了!对方是个怎么样的男生!”
感到姐姐有点激动过头了,南钟跑到厨房,打开了冰柜门叼了一根冰棍,踢了一脚行李箱想让自己保持冷静,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仅仅是把自己的脚趾头踢得透心痛。
嘴巴里叼着冰棍然后继续回复姐姐的信息。
“对方好像是个学服装设计的,大四,呃还是一个西班牙人……”
“[图片]”姐姐发来的照片是一个狂乱地挥舞着双手的人。好像她最近入了什么奇怪的……坑?表情一个比一个奇怪。
南钟已经啃完了一半的冰棍的时候姐姐才发过来一大段回复。
“天哪哪哪哪哪!!西班牙人?!我靠姐姐我要有一个外国妹夫了吗我的天哪!阿钟你赶快抓紧啊不要放过他啊!上啊!姐姐挺你!呃……不过你确定对方会喜欢你?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啊。”
看完姐姐的话,南钟正好吃完了冰棍:“姐姐我和你说过我不适合恋爱吧……”
“……总之阿钟你要加油。”
突然之间手机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闪出的一串英文字母南钟瞬间就怂了。
……要,要接吗?
这样不接是不是不太好……
南钟静了静心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喂?”南钟舔了舔嘴唇打破了话筒之间的沉静。
Adonis听到女孩的声音才回答到:“抱歉……我刚才在想其他东西没注意到电话接通了。明天有空吗?我带你去附近熟悉一下?”
南钟不知道该回答还是什么的时候Adonis也马上补了一句话:“南钟,难道我们不应该多接触一下?”
“……那,那也行。”南钟差点要用中文回答,连忙改口用了日文。
“那么明天早上10点我在学校的正门等你?”
“……好。”
非常意外地南钟居然答应了,那么……明天应该穿什么呢?
那应该叫做约会吧,南钟的内心居然有一丝波动,犹豫起了明天穿什么好……
呃,就穿那件超喜欢的“I AM YOUR FATHER”的T恤吧。
南钟点了点头确定了完全没想到约会大概不适合那种衣服,Adonis,祝你幸运。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70147/
歌曲参考:http://www.xiami.com/song/1770608975?spm=a1z1s.6659513.0.0.naMmPo (歌词做了部分修改)
“那么这次是想要什么样的曲子?”音羽翻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里面记录了一些曲谱和歌词的草稿。
“老师说是要以夏季、海洋、夜晚或者星空任意一个为主题,现在就是晚上,我们就以‘今晚’作为主题吧!”杏珠迅速地确定了主题。
“今晚?”音羽似乎还不是很明白杏珠的意思。
“就是指现在啊!比如说这样的感觉——”杏珠沉吟了一下,随后便哼出这样的歌曲:
Tonight,tonight
It all began tonight
I saw you and the summer had come
音羽微微睁大眼睛,他笑着说:“这个开头蛮不错。”他在本子上记下谱子和歌词,顺手修改了一两个音符。
收到音羽的鼓励,杏珠更兴致勃勃,她又唱道:
Tonight,tonight
The world is warm and gentle in the night
Shooting sparks into space
有了灵感的音羽自然地接上:
Today,all day I had the feeling
A miracle would happen
I know now I was right
For here you are
And what was just a world is a star
In this summer night
“就是这样的感觉啦!”杏珠兴奋地说,“音羽君唱歌很好听嘛,我们来创作一首合唱的曲子吧!”
和杏珠定下曲子的初稿之后,音羽送杏珠回女生们所住的酒店楼层。
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好,于是,自15岁在女生宿舍阳台下拉小提琴之后,音羽又创下他人生中最破廉耻的举动:他爬上了女生宿舍的窗台。
当裕子听到从窗户那边传来的敲击声,她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了音羽的脸。
“你在这里干什么?”
“岛崎同学,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你是在开玩笑吗,已经11点了。”
音羽热切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写不出优美歌曲的症结吗?那是因为你每天把自己困在这种小房间里,月亮自从窗户的一角映射进来,看到的只是学校里的一方小小的花园。然而这个世界是那么大、那么美,横滨的月夜本身就是一首曲子,我们为什么要循规蹈矩地挤在这里呢?”
“……为什么突然用莎士比亚风格的说话方式?”
和音羽认识半年,就没见过他这么嗨。老实人发起神经来还真是比疯子还可怕,虽然很想就这样把他推下去,但音羽的反常表现还是让裕子放不下心来。
“我知道了,你在门口等我,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裕子悄悄走出酒店大门,起初她还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当她看到头顶上的月亮明媚动人,街灯像天上的星星般闪耀,而夜晚的风又是那么的温柔,她又觉得音羽说得蛮有道理。
找到音羽时她发现原来三宅也在,而且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有把黑色的雨伞。
“你们两个到底是喝醉酒了还是嗑药了?”
这样凉爽的夜晚才是上帝的恩赐啊!早上的太阳把我们的灵魂都要烤干了,只有夜晚我们是自由的。”音羽指着天上的明月,“难道你舍得让如此高贵美丽的月亮女神孤独一人吗?让我们去成为戴安娜的猎户,月亮的爱宠吧!”
“……”
裕子决定无视音羽,她对三宅说:“这把伞是要做什么?”
三宅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的,音羽同学你记得吗?”
音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们刚刚爬窗的时候好像还没有拿东西的……”
两人打开雨伞,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音羽撑着伞,突然看了一眼三宅,然后嘴边小声地哼了起来:
“Doodle oo doo doobie doodle oo doobie doodle……”裕子还没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三宅已经跟着音羽用手指打起拍子:“doodle oo doo doobie doodle oo doobie……”
然后两人一起唱:
I’m singing in the rainJust singing in the rainWhat a glorious feelingI’m happy again
接着两人又迈开脚步,模仿《雨中曲》里Gene Kelly的踢踏舞跳起来。
I’m laughing at clouds so dark up aboveThe sun’s in my heart and I’m ready for love
看着边跳边唱的两人,裕子有种预感,这将会是个漫长又操心的一夜。
这三人一直夜游到早上才回酒店。
(音羽的性格变化和暑假的经历有关,不过等我写完大概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想起来了就赶紧填了坑。顺手推首歌: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054985/
给我亲爱的某某:
落雨了。
最近这儿一直在下雨,雨水时大时小,落下时形成一道道直线,将所有的东西都冲刷殆尽。
我是否有说过呢,这里已经开始了崩塌。原本我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和你相比一切都是小事,但雨水冲刷的痕迹太过明显了,我可以从肉眼清楚地看到那些山川和森林正一点点褪去颜色,与早已失去颜色的天空融为白色的一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颜色在这里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我见过一位从不打伞的路人,他的身影显得轻飘飘的,然后就在下一个街角,他兀自地走入了白色的背景之中,化为了吞噬这个世界的力量之一。
今天雨也依旧没有停,我刚刚出门回来,现在正拖着湿淋淋的衣物站在房间中央,雨水带着虚无的白色落在木地板上,滴答声盖过了木板的吱吱呀呀。
我没有打伞。为什么要打伞呢,雨天打伞固然是保卫自己的手段,可对于那些雨滴而言就有些失礼了。像是不远千里前来拜访的客人刚一敲门,主人就支起雨伞,将对方拒之门外。多失礼呀,我可不想那样。
当然,也不是白白地就想把自己当成一个懂礼节的人,说白了,我只是单纯地想淋淋雨。那些雨滴像是一颗颗不能立刻致命的子弹,从天上直直射入地面,有些落在了我的头上,等待着更多的同伴聚集力量来杀死我,有些则落在了地上,在积水处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蹩脚的作家一定会觉得那些圆圈有着某些哲学上的意义,我不好点评什么,只能说,它们的确很圆。比用最精细的圆规画出的圆还要圆上好几倍,不知这样的形容你是否能理解,总之它们圆得很完美,我想不出世上有比它更圆的东西了。命运?人生的轨迹?那些虚空的东西只应该融化在背景里,它们没有颜色,它们不应该被称为“存在”。
我在一片废墟上坐了一会儿,雨水落在我身上,也落在它们身上。当然,比起我,它们承受了更多的雨水,因此当我离开时,砖瓦的褐红色已经融进雨水中,它躺在地上的积水里,看上去就像是死者流出的血液。
然后我见到了伯爵先生。他拄着一根已经开始褪色的拐杖,带着他的黑色礼帽缓缓地从雨中走来。今天的他非同寻常,他只有一个人,也没有撑伞,平时在他周围的那些员工都消失不见了。那当然是逃回家了!他哈哈大笑地说道。也对,这样一个混乱的世界,没有人再有闲情逸致去赌博了。
我们两个结伴在雨中走了一段路。终点是赌场“红宝石”,但如今的她已经不似以往。没有了那些疯狂的赌徒,这个地方迅速地老化了,像是吸血鬼久久未能吸食到新鲜的血液,逐渐地就干瘪枯萎下去了。
嗬,嗬,看看这地方。伯爵先生啧啧嘴叫嚷着,拐杖在他的手中挥舞着,仿佛一条不安分的蛇。
这儿的确是破败了。雨毫不留情地落在原本的钢筋结构上,只一滴就带走了一片金属的反光,我一点一点地看着白色上涌。霓虹灯板所绘制的“红宝石”三个字被散乱地丢弃在地上,雨水也一点一点带走了它们身上陈旧的颜色。先是“石”字,青色的印象在我的脑海里被白色所替代;再是“宝”字,五光十色的摧残反光被白色的雨水狠狠冲刷;最后是“红”,只一瞬间,这颜色就永远的消失了。
现在这儿已经化为了一片空白。
我转头看了看伯爵先生。他冲我笑了笑,嘴角的胡须翘起一个八字,然后他伸手摘下头上的礼帽,提起拐杖,对我鞠了一个躬,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方。
喂,我叫住他,你的妻子和女儿该怎么办!他头也不回,只是发出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支吾声,粗粗的大腿一迈,他走进了那空白。
我想不通。
不过或许我也不用费尽心思搞懂这些,这世界已经玩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失。我听见雨滴砸在头顶的木头顶上,看着它逐渐淡去的颜色,我想它应该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也一样。
雨水从我的大衣里流出,淌得到处都是,信纸都被染上了深深的灰色。
真是糟糕。我想我不得不得说晚安了,一切都湿漉漉的,真是太糟糕了。或许明早我不会再醒来,或许今夜我就会消失,一切都说不准。
但是面对这样必然的现实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悲伤,眼睛干涩得连一滴泪水也没有,光有这些雨水就已经足够了。
就此晚安吧,我最亲爱的你,如果明日我还能够睁开眼睛,我会继续给你写信的。
晚安,晚安。我最亲爱的赫鲁。
忘了告诉你,落雨的时候,我想起你的名字了。
晚安,赫鲁。
夜晚降临了。
路灯洒下了柔和的光芒,驱走了部分的黑暗。即使只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光亮,也足以使人们的行动能像白天一样自如。
夜空中破碎开来的月亮的光芒总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街道上也分散着漫无目的走动的‘眼球’,它们看得到我们吗?看得到吧,不然昨晚也就不会一路追着我们了。只是它们平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只要是能走的地方,就一直走着,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有时甚至还会突然撞过来。这种东西是存在思想的吗?
丁汐很讨厌夜晚出门,特别是独自一人的时候。
本来…是这样。
即使现在正独自走着,讨厌的心情是不会变的。
不过还是选择了出门,是有理由的。
想要…弄清不明白的事,想要…了解何为真实。
明明这样不顾及自身安全地去进行探寻…是从小就被告诫的错误的行为,身体还是行动了。
因为心中某份难以抑制的迫切吗?
………
在公园遇到了Anight,他半蹲着,似乎正在和一只‘眼球’玩,很开心地笑着。
意外的,看来他很喜欢这些家伙呢。
注意到了我,他站起身,挥着手向我打招呼。
相对的回应,我也向他挥了挥手。
走近长椅,那只在白天时还只是尸体的猫望向了我,没有出声。
“猫咪,今天可以告诉我,你说的考验指的是什么了吗?”
因为不想再绕什么圈子,也不再想重复昨天那些无谓又丢脸的举动了,我主动地向它搭话了。
一旁的An好像有些吃惊,他望了望我,又转过头望了望那只猫,扯了扯嘴角。
也不想额外解释了,他只要看到接下来的事,也会明白的吧。
“欸,那个…考验?”他歪着头,有些迟疑地问道。
“啊,考验?不好意思我有点健忘啊……”猫动了动耳朵,口气听起来很是随意。
“就是,你昨天所说的,想要拿到树下那样物品所需要的考验呀。是什么呢?”
“猫…猫说话了!”Anight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只猫。
“啊……算了算了。好像很麻烦的样子。直接给你们好了。”猫懒洋洋地抬起了爪子,爪心躺着一块亮晶晶的红色小石头。
“欸,可以吗?”我小心地拿起了石头,不太放心地追问道。
“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随你们便。”
事情…不可能有那么简单的吧…它昨天不是还说有什么考验的吗?
“这个石头,是钥匙?”
“不是钥匙,但是是很重要的东西。”猫摇了摇头。
果然啊…
不过既然它都这样说了,这块石头也要收好。
“好的,谢谢你。不过你之前所说的钥匙指的是?”
“开启下面那件宝物的钥匙。不过你们……我不会同意你们去拿那件宝物的。小姐的纯洁之心我可不愿被那东西玷污。”那只猫用奇怪的腔调说明道。它看上去好像…是在笑?
不对,猫怎么会笑呢。
Anight有些不放心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向他示意没事,又紧接着追问道:“那可以先给我它的钥匙吗?你昨天说今天可以把钥匙给我们的。”
至少,特地来了公园一趟了,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还是不甘心。
“不能。我不会让你们这帮孩子打开它的。”它这次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
看来是不易说服它了…
但还是不愿死心啊,我。
“可是你不是说...下面的东西对我们也很重要吗?那样宝物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别看我现在这样,我生前也是一个大人喔,你知不知道,‘大人的话满是信口开河’这句话?我相信莉莉亚大人也应该提醒了你们才对啊…越是这么天真,我越是不会给你们打开的机会。”这只猫,它真的在笑。眯着眼,在夜色的衬托下,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
欸…等等。
它刚才说…
“...生前?你原本不是一只猫吗?”
“你…认为猫会说话?”它大概觉得我们很可笑吧,语气中透露出笑意。
啊,也是。
嘛,也该有猜到的。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下意识地都接受了。
而事实上这些是违背常理的吧。
“...好吧,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你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
“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莉莉亚大人把我的灵魂移到了这具尸体里,作为你们的向导。”
我们的…向导?
就是这只猫?
不,至少灵魂是人类的呢。这也能解释白天我们看到的‘它’只是尸体却又在夜晚复活的原因了。
“莉莉亚大人…为什么不复活你呀?”正半蹲在长椅的一旁戳着一只‘眼球’的Anight突然问道。
“勇者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我只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猫幽幽地说道。
“欸…那这些眼球…也是死去的人吗?”Anight伸出了手去抚摸猫的背上的皮毛,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是。它们应该只是单纯的诅咒物吧。”
“啊校长大人好厉害呀。”Anight抚摸着猫,感叹了起来。
“你生前是怎样的人呢?莉莉亚会选中你一定有什么理由吧。”出于对它的好奇,我小心着措辞问了出来。
“不…对于她来说,只是随手一个魔法的事儿。…我生前是个肮脏的大人啊。”猫又卖弄怪异的腔调,笑着说道。
“那你作为我们的向导,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吧。”
“特别完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作为刚刚的补偿,你想问什么的话就问吧。”
“嗯…您知道莉莉亚家族里的事吗?”Anight苦苦思索了一阵,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莉莉亚大人的家族吗……没听她说过。”这只猫不知道是故意隐瞒还是确实不清楚,草草地搪塞了过去。
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局势,这只猫似乎比我们要清楚,从一开始对我们就是带有些嘲讽的语气呢。
还是问问看好了。
“这个世界,在发生着什么变动吗?最近生活中的很多地方,都开始变得很奇怪...我有点不安。”
于是我把一直以来的担忧也好猜测也罢,没多想地对它说了。
听了我的疑问,这只猫又笑了起来:“嗯…小姐你注意到了啊。果然这就是那所谓的勇者?”
它顿了顿,终于换回了正经的腔调:“请安心,那是正常现象。如果这点都扛不住的话,还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它似乎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表现出了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么说的话…
“以后...这么说,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将要发生吗?”
“不错。而且那一天离你很近了。”
“是说…莉莉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吗?”Anight用手比划着,似乎在苦恼措辞。
“其实并不是莉莉亚大人她本人…嘛,换一种角度来说,也没错。”
“啊……其实她也很难做吧…”Anight叹了口气,摸了摸猫的脑袋。
大概是真的有些紧张吧,我不由得加快了语速。
紧张…对于未来吗?
我们的未来…
“那么对于那一天的到来,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
“适应现状。”
“只要适应发生的,然后等待吗?”
“嗯…如果没出错的话,这么做应该是对的。”
所以,不需要主动地做出什么事,只要静静地做到对现状的适应就可以了吗?
按这只猫所说的,莉莉亚她应该有帮我们安排好步骤,让我们逐渐来接受更多的…
就像是面前有一卷画卷,正慢慢地展开…
‘我们总有一天会知道全部,而现在还不能急于求成’的意思吗?
只是现在我们能做的,果然只有…
“虽然你现在并不同意我们去拿树下的那样东西,但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它了。我还是想要去打开它,对此有什么办法,你可以告诉我吗?拜托了!”
“和你们一样的勇者将来会拿到它。为什么不去和他们合作呢?”
所以,是有固定的人选了吗?
啊,果然…我就说它说话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圈子。
不过,同是勇者的话,至少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是谁拿到的差别也不大吧?
不过,它指的是哪一位呢?
“你指的是哪一位勇者呢?”
“谁知道呢,或许马上就来了吧。应该是比你们年长的…男性吧。”猫不明意味地笑着,望向了远方。
年长的男性…是三年级的学长吗?沈行灿好像已经认识了全部的勇者,我记得…三年级的勇者…男性的话好像有三位?
是哪一位呢?说起来今天下午的捉迷藏,在教室发现了我的那位勇者,好像就是他们中的一位呢。
嘛,算了。明天去问问沈行灿他们吧。
“能预知将来吗?黑猫困还真是厉害呀。”Anight兴奋地拍着手。
“一点点而已。如果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还怎么当你们的向导。”猫得意似地挑了挑胡须。
不过既然它成为我们的向导是被莉莉亚安排的话…
“这样啊...莉莉亚让你作为我们的向导,她有对你说了什么吗?有关我们这些勇者的,还有这个世界的。”
“勇者要好好保护,这种话。”猫摇了摇尾巴,“她很多虑,多虑到我认为不必要。不过她所想的都几乎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猜测……关于这个世界,你听说过‘界外有界’吗?哈哈,这种说法有些奇怪。那我换一种说法,你们在夜晚所看到的一切,或许是你们原来世界的样子。”
“在普通人眼里也会是这样的吗?”Anight想了想,又追问道。
“普通人?他们的眼睛已经自动过滤掉杂质了。”
………
夜晚我们看到的…是指现在这样遍布‘眼球’,镇上的设施多处毁坏,还有地上的一些血迹吗?
夜空中破碎的圆月,似乎在暗示着一切的不正常。
然而它却说…这样的…才是‘真实’吗?
可是我们白天的…还有昨天以前的那些…难道不是我们正常的生活吗?
不是平静被打破,而是…这份平静本就不属于我们?
难以置信。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试着去认知这样的可能性,身体却因为突然涌上的恐惧在轻微地颤抖。
因为无法做出肯定,我强迫自己停止了猜想,只是把想问的一股脑问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
“那么我们白天所处的世界,难道是虚幻的吗?”
“界外有界。说虚幻有些不太恰当。”猫重复强调了一遍。
“也就是说,是不同的世界吗?我们的世界,被改变了?”
“没错。小姐你很聪明。”
无法思考…
偏偏在这种时候又乱了阵脚。
輑田璐Vm系y1太莭W€棆鲾窓眙霿рd? ?e菄躞 t XF;驌9??: {%4??鐜 趚'芖 H/H稉F贘?!艢 ?褫!A?頴 泴仰凁??? t术??悄?B?x|巟@?? 蹈? 轩枱杈+鹃繺? j,斟u~媲嵏?%'舑翲I?闷?术?祺G! ? 【脑内乱码】
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慌张到头脑发胀的我,断断续续地想要说明,又不知是在对谁这样说着:“...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明明,前天的晚上还是...这样的夜晚样貌昨天才突然出现,然而它才是我们原本所处的世界?我...我不知道。”
我想要说服的…是自己?因为自身的无法接受?
即便是这样,说出来的也…我,我不知道!
“丁汐同学不要太担心啦…”Anight歪着头,小心地观察我的神色。
只是我呆呆地望着他,不知如何去回应。
“请安心,小姐。不用害怕。慢慢去品味真相,到你出去之时,自然会接受。”猫的声音很淡然。
“出去是指...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来从白天所处的那个世界脱离吗?可我觉得那样的世界反而......”
那只猫突然立起了身子,双瞳映射出的光芒难寻其意味:
“你已经…脱离不了这个‘乐园’了吗。那样的话,会失去勇者的资格噢。”
·共8806字
这学期的第三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菲斯就记住了郁特。
那天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投在人身上,暖暖的,直叫人发困,她看见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捂着嘴打哈欠。时间又恰逢各学院魁地奇队伍的训练,学生们本就躁动不安,在讲到“金飞侠”的时候,不少人的心思也随着由窗口吹进来的风一同钻出教室大门的缝隙,飘到了魁地奇赛场上。
心说学生们年纪尚小,会注意力不容易集中也都是难免的的,在这种地方冲他们发火未免显得有些不稳妥。于是她好几次用手指轻叩讲台,又时不时稍显夸张地提高音量,试图将他们的思绪给拉回来——却并未起到很大成效,学生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仍未停止。
正当她犹豫是否应该更加严苛一些的时候,有位身着赫奇帕奇学院长袍的学生先她一步发出了声音。
“有什么好吵的,魁地奇的事情等到下课后再说不可以吗?”
虽然并没有用到什么威胁性的词语,但是教室里很快便安静下来了。
重新开始上课后,菲斯好几次将她的目光投到这个赫奇帕奇七年级的黑发学生身上——可以肯定的是,虽然长相有些严肃,但他的心眼儿并不坏。
下课后她翻开学生名册几经确认后,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
“郁特·德·杜波瓦。”菲斯笑盈盈地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反复在嘴里揣摩了好几遍读音,然后才离开讲台。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郁特会留到这么晚,不过,这反倒是正顺了她的心思。
“杜波瓦先生接下来有空吗?”对方虽年纪比她稍小一些,但到底也是个距离成年不远的男性,在身高上胜过她好几筹,于是她只能抬头仰望着他说道“我想请你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
郁特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样开口:“如果是教授您的邀请的话,乐意至极。”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交谈过,等到走进办公室后,菲斯终于放下刚才那张扑克脸笑着说道:“好啦,也不用这么紧张地嘛!我请你来呢,主要就是想好好谢谢你——!”
“谢我?”郁特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对啊,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说着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小罐东西“苹果草莓脆片,要来点儿吗?这个很好吃哦,昨天晚上睡前才烤的呢!”
不知是在害羞还是被菲斯给吓到了,郁特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声。
她用精致的茶匙从玻璃瓶里舀起一小块果酱放进茶杯里与茶水搅拌均匀,又将装有黄色半透明果酱的玻璃瓶推到郁特手边:“试试?这个也是我自己做的果酱,熬制的时候加了一点柠檬汁使颜色更加鲜亮,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勉强啦!”
对方也学着她刚才的模样,用茶匙挑起一小块果酱,又将那盛有果酱的小勺伸进茶杯里开始顺时针搅拌。
他将茶杯凑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菲斯:“味道很好。”
菲斯颇为满意地眯着眼睛笑了笑,之后又说道:“今天课堂上真的是谢谢你了,杜波瓦先生。”她也抬头看着对方“我啊,一直都很没有自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小的时候我是个好哭鬼,凡事都要哥哥替我操心,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虽然就在霍格沃茨任教是出于我自身的愿望,但是只要我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底下那些不比我小多少的学生们的时候,心里还是怕极了,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今天也是这样,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替我解决问题……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很没有出息,但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获救的感觉。总之,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虽然您的担心并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您大可放心,您比自己想象中要做得好得多。”郁特顿了顿,然后又开口继续说道“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得更加严厉一些就好了。”
菲斯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真的吗?”她装作不安的样子凑过去问道。
对方的模样又比刚才更为严肃了些:“真的。”
菲斯瞧着郁特这股认真的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可靠呢,杜波瓦先生。”
又过了两天,菲斯正要领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小表弟去办公室里给他进行课后辅导,路上又遇见了正好和一个同样穿着赫奇帕奇长袍的金发男生并肩行走的郁特。
她在远处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又朝他那边走去:“杜波瓦先生和……肯特先生,早上好。”菲斯当然认识郁特身旁那个金发的赫奇帕奇——一位能将在那位严肃又正经的朱斯提提亚学姐升格为教授后还能成功将她追到手的男士,他的名字当然会被在校内广为传颂——尤其对于格兰芬多的学生来说,“马修•肯特”这个名字,是断然不会陌生的。
两位赫奇帕奇也都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好。
“上次送你的东西,可还和杜波瓦先生的胃口?”菲斯能明显地看见,当她说这话的时候,马修憋着笑使劲儿锤了锤他身旁的郁特,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嗯,挺好吃的。”郁特仍然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这让菲斯有些捉摸不透这些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男孩子的心理活动,马修到底都在笑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下次我再多给你做点儿吧!”她又看了看依旧神色古怪的马修“肯特先生也想要吗?”
对方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随便收礼多不好……”
说来也奇怪,菲斯虽然是任教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但却总有学生来找她做情感咨询,或许她真的应该去问问医疗翼的夏普教授那里缺不缺一个心理咨询师,说不定还能拿双份的工资呢?
好在她也是个十分热爱八卦的人,因此从不拒绝此类请求。于是,在教职工魁地奇友谊赛的前一天晚上,她花了一整晚完成来自坎蒂丝的委托任务——给她的发小奥蒂蕾特做情感疏导工作。
在和拉斯穆森家小姑娘谈心的同时,她也一直同和自己谈心。她极其不坦诚地对那个正处于烦恼中的少女说了个谎。表面上装出一副十分潇洒的模样,可是心里说到底还是有点放不下的。每当有人无意间提到罗伊的时候,菲斯总会下意识地张大耳朵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奥蒂蕾特一样那么幸运,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改变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在第二天的魁地奇友谊赛上,菲斯一直处处与罗伊作对,甚至往他脸上糊了一块涂油伤心虫的糖蜜的膏药,然后不停地在他旁边说一些会令他感到丢脸和悲伤的事情。尽管他们做了七年同学,但她倒还是第一次这样去欺负罗伊,从赛场上下来的时候虽然受了点皮外伤,却一点也不沮丧。
她一早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奥蒂蕾特,然后她又向兰斯旁敲侧击,提醒他应该先回一趟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比较好。菲斯看到兰斯刚迈出门又猛地停住的背影,心想,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一想到今天干了两件大事儿,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她慢悠悠地走在霍格沃茨长长的走廊上,然后紧接着,就遇上了今天的第三件大事儿。
“咦这么巧啊,杜波瓦先生,我们最近总是见面呢!”她冲迎面走来的郁特挥了挥手。
对方则是盯着她右手手心上裹着的纱布看了许久,然后才说道:“教授您的手没问题吗?”
“啊……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像是为了自己并无大碍一样,菲斯来回翻动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比赛的时候,金色飞贼曾经飞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结果不仅没有抓住,手心反而还被它的翅膀划破了呢……不过说来也是,一个击球手怎么能想着去干追求手的活儿呢!要是真被我抓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评分呢!”
“刚才的比赛我也看了,您的表现十分精彩,尤其是当您施展出飞鸟群群来扰乱敌方阵营的时候,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无一不觉得您十分有智慧……”郁特依旧是平时那副认真得有些拘谨的模样“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吗,平时一向温柔的您也会有如此好战的一面呢。”
菲斯这才像想起些什么似的,将盘在后脑勺的辫子给解开:“哈哈哈可能是因为换了个发型吧,感觉自己如获新生,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现在有没有好些了呢?”
不等对方答话,她又接着说道:“啊……我找裴瑞还有点事儿要说,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那个小迷糊一个人待久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说着她便准备继续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郁特又突然叫住了她。就在她回头想要询问“怎么了?”的时候,对方已经先她一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刘海上笨拙地扒拉了几下。
“您的刘海上沾到了一点东西。”他将那根杂草放到她的眼前。
“估计是刚才从扫帚上失衡摔下来的时候弄上去的吧……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谢谢你,杜波瓦先生。”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用谢。”之后又径直离开。
愣在原地的菲斯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的目光所能及之处逐渐变小,竟莫名产生一股安心感。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悄悄留意这个外表稍显冷峻的赫奇帕奇七年级学生。
这种感觉很微妙,在郁特之前,菲斯如此细致地观察过的男人总共只有四个,她那懦弱的生父,严肃的继父,最敬爱的哥哥,还有看起来总是一副逗比模样的罗伊。但唯独郁特给她的感觉最为不同——要怎么说呢?她只要一想到他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看到他严肃又认真地模样就想上去逗逗他——这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品种的神奇生物一般。
她知道将人与神奇生物作对比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不过这大概就是作为一名神奇生物研究者的职业病也说不定吧?
菲斯在名册上逐一核对,最后终于整理出了这次未交作业的学生名单。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特别活动结束后,她朝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之后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奥蒂,你知道你们院七年级的那位杜波瓦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菲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对方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用眼神向她再三确认自己是否听错,这让菲斯感到十分尴尬,她明明只是问了一个十分普通的问题而已。
您是说郁特学长吗?”奥蒂蕾特饶有兴致地盯着菲斯的双眼“郁特学长的话,虽然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其实只是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什么总在生气的坏人角色,而且有时候也会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呢!教授您对他有兴趣吗?”
菲斯被她这话吓得一口茶就给呛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之前有学生在我的课堂上胡闹,然后他帮忙制止了。我昨天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交上一次的作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会贪玩偷懒到不交作业地步的孩子,所以就想问问你……”尽管她有意地隐藏了一小部分事情经过,但好在也都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方金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看得菲斯心直慌。
奥蒂蕾特猛然想起之前郁特和马修曾经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嘀咕些什么,事后问起马修,他也是拒不回答——她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教授您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兴许他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也说不定呢?”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需要我帮教授把他请到这里来吗?”
菲斯低头思考了一下“唔……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奥蒂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恋爱中少女的情感问题。
菲斯看了看位于左手边的大摆钟“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时间了,级长是不好违规的,对吧?”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奥蒂——别忘了帮我给郁特带个口信!”菲斯突然想起来这茬,又开口提醒道。
对方会过头来,用手冲她比了个V字,然后说道:“知道啦,教授晚安!”
“晚安!”
第二天晚饭结束之后,郁特准时地来到了菲斯的办公室里。
“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课比较满所以来晚了。”他仍旧是那副认真而又严肃的模样。
菲斯从羊皮纸与羊皮纸之间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七年级要准备N.E.W.Ts考试挺忙的吧?有好好休息过吗?”
见对方沉默着点了头,她又继续问道:“那上次的作业没有交是因为没有时间写吗?”
“不是的,其实我写了。只是忘了交……”他将手里的羊皮纸放到菲斯的办公桌上。
或许是因为她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鲜少会有哪个学生像这样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认错——尤其是对方还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许是因为职业病作祟,她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
“既然你有写过那就没什么事啦!”她将这张羊皮纸单独在一边,与手旁的三堆羊皮纸一起形成第四堆“可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还是要适当给予你一些惩罚的。打扫之类的就免了,来帮我批改下试卷?”
菲斯从还未批改过的那一堆里抽出一小部分,又在上面放了一张标准答案,然后看着他说道:“将这些批改完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别的桌子了……委屈你在茶几上改可以吗?”
“没问题。”郁特从她手里接过那沓羊皮纸后便十分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方向正好与菲斯面对面。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郁特终于将手里的羊皮纸全部批改完,他抬头看了看正对面不远处那位女教授,她仍旧是头也不抬地认真批阅。
“我做完了,教授。”他将一沓羊皮纸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这么快呀!咦,你还帮我分了类呢……”菲斯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辛苦你了,你的惩罚结束了,随时可以离开哦?”
郁特犹豫了一分钟,终于又开口道:“还有很多吗,需要我帮帮忙吗?”
“诶……?!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就算帮我也不会给你加分哟?”菲斯显然是没有想到郁特会这样问自己。
“没关系。”说着他又十分自觉地抽出一部分尚未批改的羊皮纸来。
一个人的工作若是由两个人同时进行的话,进度立马就会变得飞快。任务比想象中要早完成很多,他们将多出来的时间用在了聊天上。
菲斯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它:“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的工作,最后却让你来替我完成了不少……”
“是我自愿的。”郁特认真地回答道“很辛苦呢……教授的工作。”
“是啊……又要上课又要批改作业,还要忙着备课和出试卷,累死了!不过只要一想到第二天能够看到孩子们那一双双写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就感觉再累都值得了!”
“孩子们?”
她笑了笑:“哈哈哈说来很奇怪,成年真的是很大的一道坎儿呢。在成年后的我的眼里,讲台下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那么对教授您来说,我也是个小孩子吗?”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十分狂妄自大的话后,她连忙改口:“也不全是啦……杜波瓦先生在我眼里也有十分令人倾佩的、温柔又可靠的一面哦!”
对方听后则像是因为受到夸奖而感到害羞的小孩子一样,默不作声地低头喝着茶。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半小时不到就是宵禁的时间了,你也得回去了吧?”她看了眼钟说道。
郁特听后却又向她问:“那么教授不回家吗?”
“我回家很快的啦,走出霍格沃茨以后用个幻影移形就到了!巫师可真是方便呢!”
“但还是不要太晚比较好吧,女性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
她愣了愣,然后又笑道:“别担心,我可是一个成年人了哦!”
“听裴瑞说教授您是和您哥哥还有您母亲住在一起的?”
“之前是啦,不过现在我是一个人住的。”菲斯也喝了口茶“住在麻瓜小区的一栋小房子里,刚开始的时候家里还不放心,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那么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早些回家比较好。”
菲斯仿佛投降一般看着他:“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也该回去了哦!你一离开我自然就会回家的,真的!”
舞会作为每学期的固定节目,总是备受全校师生的欢迎的。不知从何时开始,舞会就几乎是与脱团画上了等号。
随着舞会日期的临近,整个霍格沃兹里到处都充斥着恋爱的粉红色气泡。
这天下午,罗伊又抱着一盒巫师棋闯进她的办公室里,说是太无聊了一定要和她下一盘棋才行。菲斯拿他没辙,只好合上桌上摊开的书本坐到沙发上和罗伊面对面下棋。
——与其说是来下棋,不如说是来聊天的。
她看着罗伊那副满面愁容的样子,连下棋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开口说道:“好吧,有什么话你就先说着,听不听是我的自由啊!”
之后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菲斯都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罗伊的絮絮叨叨,话题从算数占卜有多么厉害,到他有多么看不起普通的占卜,再到他和那个尼夫如何如何的两相生厌……最后终于扯到了今日的核心话题,加莫斯。
等到罗伊终于把肚子里的话都说空了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七年以来的好朋友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菲斯,菲斯?你还好吗?又开始牙痛了吗?怎么都双眼无神的!”
她不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哎……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样邀请人家和我跳舞,才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啊……”
“万一被拒绝了会不会闲得很糗很尴尬,最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好吧,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并没有在听……”
就在这个时候菲斯又突然看着他开口说道:“其实……”
“其实?”罗伊一头雾水地摸了摸后脑勺,静静等待她下一句话。
“其实我喜欢过你,喜欢了七年。”她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嗯,从这个学期开始就不喜欢了。”
这句话仿佛是深水炸弹,罗伊的脑袋里直接炸开了锅,他呆愣了许久然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哈哈哈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不是真的对吧??”
菲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她笑了笑然后又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那么,预祝你舞会玩的开心,现在我也应该去寻找我的舞伴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全然不管罗伊的反应。
她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散步,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她心里萌芽。
“咦,菲斯教授下午好!”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奥蒂蕾特。
“啊,是奥蒂呀,我都没注意到你……下午好!”她犹豫了会儿又接着问她:“你知道杜波瓦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女性特有的敏锐的八卦直觉让奥蒂蕾特从菲斯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信息,她答道:“我刚刚在图书馆里见到他了哦?”
扔下一句“谢谢”后,菲斯便匆匆离开。
她顺利在左数起第二十三个书架的背面找到了郁特,但她却跑到了那个书架的正面,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了另一边的郁特正想要拿的书。
郁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抢书之举给吓了一跳,他稍稍弯下腰,透过刚才那本被取走的书所留下的空隙,看见了对面那人的脸“菲斯教授也是想要这本书吗?”
“不,我其实是来找你的……”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郁特的眼睛“请问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舞会当天,她准时来到大厅门口,并且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比她先来一步的郁特——毕竟一个如此冷峻的吸血鬼可不多见。
虽说是化装舞会,可他们却并未事先商量过扮成什么样子出席舞会。所以当郁特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您是打扮成了什么呢?”
菲斯像是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一般,笑着低声念道:“莴苣姑娘长着一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一听到女巫的叫声,她便松开她的发辫,把顶端绕在一个窗钩上,然后放下来二十公尺。女巫便顺着这长发爬上去。”
“是莴苣姑娘哦!”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虽然不是金色的头发,但也勉强算是一头长发了,而且我也把发辫松开了……怎么样,好看吗?”
郁特点了点头:“您非常好看。”
“好啦,既然今晚你是我的舞伴,那就没有必要对我使用敬语了,你说对吧,杜波瓦先生?”她笑着挽起郁特的一只手臂。
他愣了愣,也学着她的语气开口说道:“那么既然今晚我们互为对方的舞伴,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菲斯听后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吸血鬼郁特先生——让我们去往舞会的大厅吧!”
第一支舞结束后,他们来到一张长桌旁稍作休息。
她注意到,路过的好几位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努力地朝着郁特使眼色——是有什么活动吗?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耽误到了郁特接下来的活动后,她感到有些自责。
“那个……不用管我也可以的!”她凑到郁特身边说道“本来可以一开始就是我要拉你来做我的舞伴的,如果你接下来还有活动的话,不用管我也可以的!”
对方像是并没有听懂她的话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可是我也并没有什么活动安排,你还想再跳一支舞吗?”
他这番话让菲斯愈发懊悔起来,她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直视郁特的脸:“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突然找你做舞伴的吧?就是,唔,那个,我之前受了点刺激……嗯,怎么说呢,大致就是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喜欢上我,于是我就放弃了。那天他和我谈话,过来问我应该要怎么追求他喜欢的那个人,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然后就去图书馆找到了你……”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对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一点我表示由衷的歉意,这又恰巧是你在霍格沃茨里的最后一次舞会了,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做,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让你留下遗憾。”
恍惚间,郁特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下一曲的音乐响起,乐队奏乐的声音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菲斯拉起他的手便准备朝舞池走去“那么不管怎样,希望你能最后再和我跳一支舞,可以吗?”
紧接着,她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墙上。比她高出许多的郁特正一手撑着墙壁,自高而低的俯视着她,脸上依旧写满了认真:“我刚才是说,我喜欢教授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菲斯很清楚郁特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却又仍旧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向他说道:“哈哈怎么可能,我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喜欢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从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您。”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用回了敬语,但却也不打算做什么更改了“或许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您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但是一直注视着您的我,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菲斯突然又想起前段日子那个令她困惑的问题——关于为什么她会如此关注眼前这个人,又为什么会一想到他就心情颇好,甚至在她觉得最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然后现在,她找到答案了。
“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她注视着郁特,然后没过几秒她那一激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她哭哭啼啼地接着说道“我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你听说过莴苣地里的吸血鬼的故事吗?
巫婆已经有很久没有造访过这座塔楼,莴苣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哪里去了。她一直等啊等啊等啊,希望能有一个人路过这座塔楼,上来和她玩玩,最好呀,是能将她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位冷酷的吸血鬼一直在塔楼下徘徊,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和塔楼上那位有着长长的头发的姑娘见上一面。
终于,在一个月亮特别圆的夜晚,吸血鬼在塔楼下大声喊道:“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
莴苣听到后高兴极了,心想终于有人来找她了,于是她松开她的发辫,将顶端挂在一个窗勾上,将长长的头发垂下。
吸血鬼呀,就顺着这长长的头发向上爬,最后终于爬到了塔楼里,也爬进了莴苣姑娘的心里。
莴苣姑娘对他说:“请带我走吧。”
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就这样带着塔楼上那位有着美丽秀发的姑娘,两个人一起,去往更美好的未来。
你知道吗?听说吸血鬼在满月的夜晚,可是会飞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