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天都没有来。
直到一天学校生活的末尾,还差十分钟打响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她终于收回一直怔怔投向墙上挂钟的视线,垂下头对自己说:啊,确认了,那个人一天都没有来。
·
明明不该有任何交集,事实上确实是没产生任何交集——
面容冷淡、沉默寡言、没有任何自我介绍或说明、自顾自从某天早晨出现在教室里就跟着上起课来的西洋转学生,低调到浑身写着“keep out”一般让人找不到理由搭讪。身高即使在本班男生中也是相当出挑,理所当然坐到了班级最末。悄无声息。
如果不是早读课上到一半实在难熬,打了个哈欠转头看钟,她大概都不会知道班里多了一个人——
当时其实是有点被吓到的。
没有一点防备。只是一次漫不经心的转脸……视野里却突然撞到一位陌生女性,并(尴尬地)被对方瞬间察觉,产生短暂对视。
大概……一秒?两秒?总不会超过三秒。事后,她曾困惑地反复估量。是几乎可以用意外解释的、相当平常且短暂到恰好处于正常社交范围之内的对视。
但当时的她,确乎是在这样猝不及防的专注目光里蓦然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
——在不断回放的记忆里,这怎么也凑不到三秒的对视,被拉长成漫长、漫长的一段特写。尘埃在明澈的空气里以玄妙的轨迹上下翻飞,一切环境声退化为场景后不易察觉的白噪音,其他的同学都被打上了厚厚的模糊滤镜,隔着大半个教室,有着冷淡透明的碧色眼睛的那个人,用不由分说的全然专注眼神凝望她。
脸一定烧起来了。
都怪自己坐在窗口!
早晨的阳光真是,太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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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不安的早读课一下课,她就装作上厕所,“无意”间经过讲台又“无意”间瞟了眼为方便老师点名而备有的学生座次表。
啊,简直像漫画或小说里的人名,真奇怪。……怎么发音都很别扭嘛,Ecila,Ecila……一边穿过走廊一边说不清是惊叹还是嫌弃地碎碎念腹诽着,结果是差点一头撞进男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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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来自英国?
不知道具体出生年月不过看起来好成熟呢……
被数学老师点名!站了起来!开口了!声音是意料之中的低沉御姐音哦哦!
……结果说的是“我不知道”?噗,什么啊明明是这么基础的题目……这么说居然是个学渣啊噗嗤!
·
一旦注意到那个人存在之后,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在意起来了。
·
家政课一堂课都没动手呢,是和一个脸嫩的小男生站在一起但是也没什么交集的样子……搞什么啊我说!二年级的小鬼为什么要跑到我们班!!……还嚣张到公然和三年级的学姐组队!现在的后辈都这么失礼吗!超不爽啊我剁剁剁剁剁!
除草的动作熟练又快速……该说不愧是看上去就很搞得掂的大人吗?
注视着樱花树时候出神的背影……
咦那个桃汁小鬼又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住手!那种颜色诡异的饮料喝了绝对会拉肚子的吧!!
·
晕头转向的一天。
直到躺在柔软的床上,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孩子气地瞪着理论上应该在那里的天花板,都还觉得手忙脚乱。
真是的……真是个奇怪的转学生啊。
·
……明天,去向她搭话试试看?
滑入黑甜梦境前的最后一个模糊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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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个人。
一天都没有出现。
·
要消失了吗?就这样消失了吗?像其他那些莫名出现又消失的人一样,再也见不到了吗……
脑海里反复刷屏的认知,好像课本上看不进去的例题一样让人难以把握其实质。什么嘛。她茫茫然想。什么意思嘛。
荒谬到,像个拙劣的冷笑话,或被腰斩的小说连载——简直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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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及告诉她我的名字呢。
·
“砰”。
教室后门突然被相当粗暴地推开。
猛转头——
高挑瘦削的女性,被夕阳裁成利落剪影,硬朗得不像话。
·
“叮~叮铃铃铃~”
下课铃。
·
“Ecila同学你好!……我、我是终于正面出场但作者还没想好名字的女子高中生小白脸!”
接下来的未知旅程,也请多多指教。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孤独一人。
雪伦从未见过这样的星空。所有的黑暗都在下沉、下沉、下沉,唯独银色的光点在那里燃烧,如同虚空中升起的磷火。她躺在稍微清理过的草地上,望着那片星海——有那么一瞬间,雪伦觉得不是自己在仰望天空,而是天空在仰望着自己……苍穹在缓缓旋转,而自己随时会向着那里坠落下去。
“……呼。”
她用手支撑起身子,然后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发环。为了能够好好看看那片星空,原先的马尾被雪伦散开,白色的头发懒散地垂到背上,让少女显得比平时柔和的多。雪伦心不在焉地把马尾重新束好,看着远处走动着的零星的几个人。
——这是,在意外之中被卷入的事件。
所谓“拯救世界”。
那是在之前,由巡游在天空的神明委托给被公告栏所带来的,所有冒险者们的任务。名为“漆黑之月”的基石意外破碎,如果不将其碎片寻回并修复,世界将会毁灭——就是这样的事态。
这对于之前还在菲薇艾诺中,过着接接委托,最多也就是和凶暴的盗伐者交手的生活的雪伦而言,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不如说没有丝毫真实感。再加上这座被称作“无名之城”的无人城市,有着让人不禁沉浸在其中的静谧氛围——不知不觉中,身边的其他冒险者基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队友,只有自己还是单独一人。
“……”
有点头疼地拍了拍自己。尽管很想好好看看这座无名之城,但是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不得不一个人行动了——雪伦最后还是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草丝。
无名之城的“中央广场”,就在城北这座小山的底下。喷泉如同雪伦刚来到这里一般运转着,冒险者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各个地方,讨论着无名之城和有关它的一切事情。只是看到这样的场景,雪伦就知道队伍组成基本已经确定,现在恐怕有些晚了。
虽然被那位神所“拜托”去拯救世界,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自由离开的权利……不如说是半强迫性质。
只要“有拯救世界的愿望”,并且触碰到了那个公告栏,那么就不得不“去拯救世界”——完完全全是诡计。更何况对于很多人而言,去拯救世界也就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一旦遇到了真正的危险,意识到这件事并非玩笑的时候,就会感到恐惧和退缩了。
会遇到很危险的事吧……
少女苦恼地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连思维都变得有些悲观了。
她知道那样子不对。
只是观察在场的人,就能注意到绝大部分的家伙并非只是轻浮的冒险者而已——神明大约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吧。如果人们是真心被赋予职责与希望的话。
不知不觉,少女沿着无人的中央街道向前走了很久。无名之城的建筑崭新而沉寂,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气息。靴子和地面轻声撞击,在空气之中回响。
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雪伦听见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节制而小心,像是生活在危险地带的人一般——少女常常在偶尔到达菲薇艾诺的冒险者那里注意到这样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偏头,看见一道纤细的人影也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想着什么。
是普通的人类。如同深海一般的蓝色短发相当清爽,鬓发却柔软的垂到锁骨处。对于女孩子来说,身高算是高挑的类型。
衣服稍显破旧,但是缝制的似乎很用心。雪伦一边观察着,一边慢慢走近对方。既然已经到了没有队友的绝境,那么还是自己主动出手为好?
“嗯……”
她刚出声,似乎早就注意到她的少女就转过头来——稍微有些尴尬,雪伦只能笑了两声,向对方伸出手。
“你好,我是雪伦•阿卡夏……如果还没有队友的话,能不能组队呢?”
她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头发上游移,一下子就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尽管已经放弃隐藏它,不过果然还是很别扭吧?
所幸对方眨了眨眼,伸出手和她对握。
“荣幸之至。”
此刻,雪伦才意识到了某个很重要的事实——
生活在菲薇艾诺的少女,每天都能遇到许多精灵。而精灵这种种族,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着柔和而优雅的外貌,在没有交流之前,无法确定性别是很正常的事情。除此之外,雪伦在冒险者和居民中遇见的人类则不是如此,往往一眼就能判断……因为这种思维惯性,听见了对方的清秀声音的雪伦,才真正仔细的观察起了对方。
之后,两人像其他的队员那样并肩而行,寻找更多的协力者。但雪伦却忍不住在心底抱着脑袋翻滚——
我居然把男孩子认成女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这就是这只队伍的最初两人,唐吉诃德和雪伦的初见。
总算有了可以组队的队友——话虽如此,至少也要三人才能称得上是一只“队伍”。更何况在大部分人都已经不知不觉地完成队伍组成的时候,一人反倒比两人更容易找到容身之处。
只是,两人看上去都不愿意对一群热烈地讨论着的陌生人说“可以让我加入队伍吗”。
终于有些泄气,雪伦的脚步慢了下来。名为唐吉诃德的少年顺势停下,似乎宁愿在原地等着像他们两个一样没有队伍的落单冒险者。在这种比默契差了一些,微妙的夹杂着一点尴尬的气氛之中,两人一起靠在了某座房子的墙边。
星海在无人的城市之上散发着银白的光。这里的星空和自己的家乡完全不同,总算让雪伦认清了一些自己已经离开了菲薇艾诺的事实——她也知道,星空可以用来确认自己所在的世界。
无名之城的建筑还非常新。但是在这片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的星海之下,没有一丝人的气息。从两位冒险者的角度看去,其他人所聚集的中央广场不在视线之内——更何况这座称得上是大型的城市,除了这些冒险者们以外就空无一人。
寂静、寂静的城市。星光如同细线一般连接暗夜和大地。雪伦一直很喜欢夜晚的菲薇艾诺,因为那时候街道上只有零星路过的几人,长明灯的光静静地悬浮,像是有诗人闭着双眼,说着没人听得懂的物语。
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无名之城。
很难以言说,没法以语言,甚至没法以思维来叙述出自己现在的感情。自己不像诗人那样会创作,只能闭着眼睛,用不存在的感官去看这样的世界,把眼中的磷火遮挡在眼睑之下。
“……那个,唐。”
她问道。少年偏过头。
“你为什么想拯救世界?”
也许在那边的冒险者们,在特殊的气氛下,也会互相问出这样的话题吧——有人愿意回答,有人只是敷衍,有人编织谎言,有人则沉默不语。少年的嘴唇稍微张开了一下,随后闭上。
他有那么一刻,似乎要踌躇着说出什么。雪伦依然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最后,少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口回答。
“一时兴起而已。”他说。
终于,两人遇到了另外一对组合——一言不发的森精灵,和坐在他肩膀上的猫妖精。这次先打招呼的不是雪伦,而是对方。
“哟呼——”猫妖精开心地对着他们摇着手,“你们也是落单的吗?”
这孩子说话还真不客气!……雪伦一时间噎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稍微想了一会儿,随后也像对唐吉诃德伸出手那样,对两位伸出手。
“我是雪伦•阿卡夏,这位是唐吉诃德……”雪伦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后者礼节性地笑笑,“能不能组队呢?”
“嗯~!”
森精灵看上去不善言辞,只是伸出给人可靠感觉的手和雪伦相握。而猫妖精笑嘻嘻地探出身体,把爪子放在少女的头发上。
森精灵Yves,和猫妖精Zyme——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四个人总算确定了队伍。即使生活在菲薇艾诺,雪伦也从未和森精灵好好的打过交道……Yves的寡言让她有些紧张,尽管那似乎是因为口吃的缘故。Zyme则和其他猫妖精一样活泼,总算让队伍的气氛上扬了起来。
在Zyme的声音和其他人偶尔的插嘴中,四人小队慢慢向着中央广场走了过去。就职业的组成而言,大家并没有什么优势……不过,现在也不是能够挑选的场合了。
“哟,三位美丽的女士,还有这位先生,下午好。”
四人同时定住脚步,看向说话的方向。
男人的语调稍微有一些别扭,总有种正在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的错觉——比起这个,他的说话方式更像团体中那些私底下被当做笑料的人。要用一句话概括的话……
呜哇,好寒酸。
大概是这种感觉。
说话者对着我们行了个礼——这位走到我们面前的男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镶嵌皮甲,仿佛是从哪个回收站捡来的一般。他的剑别在腰间,由发暗的牛皮包裹着,总感觉也不是什么能够好好战斗的武器……
好不可靠!
“下午好。”犹豫了一下之后,雪伦说道,“怎么了?”
“下午好。”唐吉诃德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不知为何,突然让人感觉有些危险……“另外,我是男人。”
“哦,是男……你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自我介绍顺利的进行了——男人名叫库勒,是一名流浪的战士。尽管性格上似乎有些让人无话可说,但是依旧能看出是个有能力的人。总而言之,在大家的苦笑中被纳入了队伍中。
这之后,来到中央广场的五个人,再也没有看到落单的冒险者。那是在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冒险者们都围在广场中心,互相低声交谈着什么,或干脆仰头凝望着自称为“第五季”的神明。祂低着头,这么说——
“冒险者们,感谢你们回应我的呼唤。”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向他看去。
“你们自身的命运引导你们来此,无论你们在寻求什么。因此,就也让命运引导你们将前往的方向吧。”
光斑从祂手中降下,落到人群之中。人们面面相觑,而雪伦一时间迷失在由星海、神明和落下的光斑组成的景色之中,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不过,那只是短暂的失神。
她伸出手,碰触了和自己最近的那一片。
我相信未来。她想。
白色的光笼罩了一切,笼罩了静谧的无名之城,深远的无边星海。雪伦吸了一口气,把手按在剑柄上。
为什么,想要拯救世界?
那是很好笑,以至于说出去会被当成妄想家的话。但是雪伦却想起自己和自称为希兰的少女剑刃相交的那一天,那一天——
那夕阳,那些风,那些雨,那些花,那些雪,那些月光,那些城市。那片无边星海,那些在其中旋转漫游的世界,那些神明,以及一切的一切所化作的海洋。希兰说它们总有一天会消失,雪伦说正因为消失才会珍贵,正因为新的潮水还会不断涌起……所以,她才相信未来。
相信从未终结的,循环往复却不同的,一直维持着悲伤与痛苦,幸福与奇迹的世界,能够继续下去。
一直、一直。
至于手中的剑——
在离开无名之城的最后一刻,雪伦低声念着它们刚刚获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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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1的样子……啊,我总是没写到整千w
结果到现在才交【
我执在找画具。他并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但是房间里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就只有画具,所以屋内倒也没有太凌乱。
这几乎是他每天早上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虽然他醒来的时刻并不完全能称作早上,他会把今天要用到的画具全部摆在桌上,思考着要画点什么,然后才会慢吞吞地去简单地洗漱,套上前一天晚上睡前脱下搭在椅背上的斗篷。
我执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长着这麻风病一样,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红斑。好在全部的症状也只有这些红斑,而且它们都集中在手臂和后背这样不会轻易袒露的位置,让我执不用面对太多的关心和问询。这么说起来,反倒是手中的拐杖更加引人注目。
病态的瘢痕。拐杖。佝偻的身形。暗红色的眼睛和头发。单讲外貌,我执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怪人。
当然,他内心也是如此。
储存着面包的纸袋里已经只剩下了面包屑。于是我执就放弃了早饭,背着画具前往了附近的公园。
玻璃之眼。很奇怪的名字。
但是我执并不在意这些。一整夜连带一个早上没有得到过食物抚慰的胃囊发出空虚的哀叫,我执将拐杖倚在一边,皱着眉头用铅笔在速写本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在脚边已经滚落了第三个纸团之后,他终于略觉满意地点点头,把本子翻到了下一页。
从午前到太阳渐渐往西方沉落,我执一直坐在玻璃之眼喷泉的旁边,公园里的人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都只是悠闲地来来往往,坐下小憩,偶尔也有人行色匆匆,甚至都没有好奇地瞥上我执一眼。
当然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成了我执画中的风景。
公园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空气中隐约还能闻见远处飘来的饭菜香味,我执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满头金发的小男孩穿着看上去既调皮又乖巧的背带裤,笔直地站在我执眼前,抬起头望向天边的夕阳。
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执的存在,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亲切地出声,请让他稍微往旁边站一点,以便我执和他都能欣赏到同一轮太阳。
然而,我执从来就不是那么友好的人。无论是对女人、对孩子--或者说对所有人,他都用他冰冷坚硬的态度来应对。
“让开。”
像是被身后忽然响起的低沉声音吓了一大跳,男孩踉跄了一下,一脸抱歉地转过头:“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挡到您了吗--你在画画?”
我执有些后悔开口了。对于他来说,带着画具换一个位置,比引起一场这样麻烦的对话要轻松许多。
但是我执的脸上很少表露什么情绪。他只是沉默地低下头,预备在下一页的空白上描绘绚烂的黄昏。所以面前的男孩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此刻的回避,笑着继续了话题。
“我叫作莱翁·维尔特,请问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金发的男孩笑眯眯地凑过去,“我经常看见你在这里看夕阳,你也喜欢日落吗?这个公园里的玫瑰也很好看……”
真啰嗦。
我执烦躁地撕掉了速写本上的那张纸,刚刚形成一个轮廓的日落被他在手中揉成了一团,顺着垂在身侧的宽大斗篷滑落在地上,莱翁疑惑地弯下腰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纸团,小心细致地在手中展开:“很好看呀,为什么要扔掉呢?”
我执抬起头看着他,同时也看见夕阳的边缘接触到了远方的地平线。
刚才还让我执觉得聒噪不堪的莱翁·维尔特忽然变得沉默且安静了。他转过身,面朝着那大片大片暖色的余晖,发出赞叹的低语。
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之后,我执飞快地收拾起画具拿起拐杖,想要从莱翁身边逃开,然而莱翁却飞快地跟了上来。
“我执先生明天还会来吗?”
“……如果明天还有日落可以画的话。”
“哎呀,我执先生难道不想画一画这里的玫瑰吗……”
真的太啰嗦了。
我执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话痨住嘴,他忽然停下脚步,扭过身瞪着他:“你不用回家的吗?”
莱翁指了指脚下的道路:“我就是在往家里走啊。”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执心里强烈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了,他极力否认着心里涌出的可能性,直到走到住处门前,看见莱翁掏出自己对面房子的钥匙,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执先生就住在我对面呀?真巧。”
我执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有这个一个难以应付的邻居。
0.
恶魔先生站在人类的尸体边,他看着满地的鲜红色,几秒前还在肆意地动着的生物,现在已经像是僵硬的石块,伏在地上,再也不会起来了。
风从他的脸颊划过,他抬起冷冰冰的手,之前夺走的生命残存的温度,正随着风一点一点散去。
他总是觉得冷,即便是用手去触摸最温暖的灵魂,也没办法汲取到一点点温度。而因为自己的触摸使那灵魂消失的时候,他会更加痛苦,不知从何处来的刺骨的冰凉,是任何人类武器给他带来的疼痛所无法比拟的。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既然他拥有着这样一副身体,夺走人类的灵魂就是他的使命。可是他却无法像拥有同样使命的同伴们那样,从杀死人类的过程中获得快乐。
他在恶魔中是极为优秀的存在,被许多同伴羡慕和嫉妒,但是他们无法超越他,他的力量强大到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
但是他却羡慕着人类。
因为人类的灵魂,看起来总是那么的温暖。
1.
他见过白色房子里的白色少女,她被冷冰冰的白色包围着,灵魂却有着特殊的温度。
她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袍,坐在白色的床上,明明身体看起来那么年轻,但是发丝却已经花白,干枯地垂在肩膀上。她的皮肤也是发白的,甚至有一点不像是人类。
除了家人外没有别人访问她,她也不曾外出过,即便如此她的灵魂依然是温暖的,她会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事物,似乎任何东西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她好像尤其喜欢蝴蝶,在看见蝴蝶的时候,她散发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也许就是那种被称为喜欢和快乐的感情吧。
恶魔先生远远的看着,他没有像过去一样马上抢走那种温暖,只是细细地思考着温暖的来源。
他试着抓住蝴蝶,握在手心里,冰冷的指尖却没有一丝温暖的迹象,他只是感觉到那虫子的恐惧,恐惧的感觉对恶魔来说是十足美味,但那时他却无法静下心品尝,那种来自虫子的小小的恐惧,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捅进他的心里。
他觉得更冷了,他张开手心,会飞的虫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漂亮的翅膀粉碎得看不出原型。会飞的虫子再也飞不起来了,他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即使模仿那少女的举动,他也无法变得温暖起来,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但是又下不了手夺走那个灵魂。
少女却一天一天的虚弱起来,她不再走动了,不再去窗边。恶魔先生能够感觉到那种温暖正在减退,直到有一天,它彻底消失了。
恶魔先生头一次走到窗边,那少女已经不动了,躺着的样子让他想起他曾经杀死过的其他人类,但是又有些许不同,他无法区分不同之处,在那之前,他眼里的人类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灵魂消失的时候,那种温度也一起消失了。
恶魔先生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也许那种温暖并不是来自其他物品的,而是灵魂自身所散发出来的。而当那些灵魂在他手中死去的时候,温暖也就随之消失了。
所以,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也是夺不走人类的温暖的。
思考着这些,他离开了白色的房子,飞去了其他的地方。
2.
环绕着各种颜色和形态的花朵,配合着大量绿色叶片点缀,在那个人造的美丽景观里,恶魔先生遇到了一个少年。
他降落在那里的时候,植物的生灵都开始颤抖,他所熟知的强烈的恐惧感,从周围所有的生物处大量的汇聚过来。但是他感受到了除此之外的东西,在降落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这里有不一样的灵魂。
在人造景观的深处,他看见了那个少年,或许也称不上少年,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那个少年面对着池塘坐着,望着铺着零散阳光的水面,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那样的平静的灵魂,却有着比阳光更强烈的温度。恶魔先生并不喜欢阳光,他的同伴们也都一样,但是他却渴望着那样的温度,就算这样做可能会毁掉自己,他也好奇着那种感受。
少年注意到他的时候,比起恐惧更多的是疑惑,只是对从没见过的东西感到新奇的样子。恶魔先生有红色的眼睛和巨大的翅膀,秀美的身形后拖着扭曲成一团的影子,少年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恶魔先生能感受到他在疑惑。
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恶魔先生感到从没有过的尴尬,也许他应该马上离开,他甚至想动手杀死眼前看着他的那个孩子,来结束这种尴尬感。
直到那个少年先开口了。
“你好,大姐姐。”
“……不……我不是……”
这时候恶魔先生才注意到,那孩子的脚上有明显的伤痕。
3.
所谓的“花园”,在恶魔先生眼里不过是被人类俘获的生灵的聚集地而已,人类自以为已经掌握了那些灵魂的控制权,欣赏着那些被扭曲了原本姿态的灵魂,并以此为乐。
但他不得不肯定,眼前的这个地方做的还是挺像样的。
少年留在那个花园里,或者说他无法离开,为了某件事,他被人留在那里,为了不让他逃走,他被留下了很多伤口。但是即便这样,他依然热爱着周围的一切,因为无法离开,他干脆静下心来,照顾着花园里的其他生命。累了的时候就坐在池塘边,他喜欢水,喜欢露珠,喜欢雨,他总能从不同形态的水中看见不一样的美,而这个花园,也是以水作为生命的来源的,他觉得自己和这里的生命很像,所以他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但是不止如此哦。”少年对恶魔先生讲着他的故事,“这里也是有着我的回忆的地方。
“我有一个哥哥,曾经他照顾着这里,所以现在这里才能看起来很美吧,仅仅靠我是做不到这样的。
“但是从哪天起,他就变得好奇怪,变得有点像外边的大人们了,他不太来这里了,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他去别处工作了。
“把这里照顾好,也许哪天他也会回来的吧。”
恶魔先生第一次这样和人类交谈。曾经的他和人类说话,只是为了榨取更多的恐惧感作为粮食,再之后他开始厌倦这种过程,欺骗人类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也会随之而来。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好像能自然的和少年交谈,他静静的听着少年的故事,然后也把自己的事告诉了他,自己感到痛苦的事,还有羡慕着人类的事。
他说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他体会到原来自己也会为了什么事情害怕。眼前的人类明明软弱无力,他只要轻轻动手就能杀死他,可是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恶魔先生仔细的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你真的是恶魔吗?我觉得和哥哥告诉我的那种很不一样呢。”少年说,“……对了,不如你也试试看吧。”
“……什么?”
“试试照顾花吧。”
在给那些小东西浇水的时候,恶魔先生把自己变得更像人类一些。他控制着影子不去吞掉别的生物,把长发扎起来,尽力收起翅膀,让自己在周围的叶片中动的更轻巧一些。
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奇怪,看上去可能特别滑稽,他甚至一直回头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同类躲在影子里,他害怕被人看见自己这样,但是同时又感到很久没有过的轻松。
那个少年站在他身边,告诉他该怎么去做。恶魔先生感受到少年情感的变化,少年是很快乐的,比起他刚降落在这里时看到的平静的灵魂,又多了一份温度。
恶魔先生能很快的理解园艺,却不能理解少年感情的来源。
最后他们坐在池塘边,看着晃动的水面,太阳快要落下了,泛着橙红色的亮闪闪的光点漂浮在水面上,恶魔先生好像有些理解了温暖的来源,他平静下来,回忆着自己过去做过的每一件事,然后把那些感受和刚刚的体会一一比较。
“不用想太多的……”少年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细细的观察周围事物的美丽,就能快乐起来吧。”
恶魔先生思考着,他夺走过很多生命,引发过很多被人类称为恶的事件,但却从没好好体会过自己身处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也很害怕,害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究竟会面对什么。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会好好珍惜这里……我喜欢这个花园。”
恶魔先生觉得自己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和同伴们不同了,他好像得到了不该属于他的感情,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具备这些感情的,只是在进行那些使命的过程中,他忘记了那些东西而已。
“所以说,如果先生你也能喜欢上这里的话,也会高兴起来吧。”
一时间,他也想过带着少年离开这里,但是他还是沉默了。他无法干涉少年的命运,对于他来说,使人类的命运扭曲才是他真正应该做的。在给少年送饭的大人们来之前,他决定离开。
少年以有些别扭的姿势站立着,向他挥着手。
恶魔先生停留在空中,看着花园和少年,他有些感受到了人类的心情,心里却更加迷茫,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先生!”少年笑着对他喊道,“再见了!”
“嗯。”
他也抬起手,轻轻的摇动。
想试着用笑容来回应他,但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靠近过这里。
4.
直到他被人类抓到的时候,恶魔先生也没能理解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被人类捆起来,塞在狭小的房间里,那些人的灵魂都是有温度的,可是他们看上去痛苦,他们的行为粗暴又直接,他能感觉到他们也正发出恐惧感,他们中只有几个人敢接触他,而且很快就会缩手。但是他们又是有组织性的,他们配合的很好,让恶魔先生根本没有使用力量逃走的时间。
但他也不想再挣扎了。
从那天之后,他的迷茫变得更深,他无法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了,他对人类生活的羡慕和好奇在不断增加,他知道自己有这种心态产生,就是在犯错。
就在那时候,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特殊的灵魂,他接近那里,心里想着曾经见到过的其他的温暖灵魂,也许这次就能找到答案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试着和人类交流,说不定能有方法……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拙劣的人偶,用脏兮兮的破布拼凑而成,被吊在墙上,人偶里挤着五六个灵魂,显然这些灵魂刚刚脱离肉体不久,还充满着生命力,以及他所渴望的温度。那些灵魂挣扎着,牵动没有生命的人偶的肢体,做着扭曲的动作。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怪异的场景意味着什么,他就被按倒在地上,他回过头,是人类,人类带着用于隐藏气息的护符,把长钉敲进他的背脊里。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些东西不是人类该有的,甚至一般的恶魔都不可能搞到这个,他觉得痛,身体僵硬着无法移动,即便如此,他依然看着那个扭动着的布偶,布偶里痛苦的灵魂,也有着火热的温度,但是仔细体会,和他所渴望的温暖是完全不同的。
羡慕他的同伴,和憎恨他的人类,他们联手了。
他对人类的兴趣早就被同伴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
但他也不想挣扎了,因为他杀过太多的人,因为他犯下了违背恶魔身份的错误,无论哪一边给予的惩罚,他都是应该接受的。
他被丢在墙角里,捆住手脚,翅膀垂在地面上,动一下都会觉得疼痛不堪,平时很在意的发丝现在也没有办法整理。
上一次这么狼狈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家伙,就是恶魔吗……”
“好恶心……那个翅膀。”
“但是那身子看上去还真是……漂亮……”
人类在一旁议论纷纷,最初的恐惧已经逐渐消失了,如今的恶魔先生,已经不再是被恐惧的对象,而是观赏动物一样的存在了。
似乎是人类首领的赤发少年,鼓着掌走到他的面前,恶魔先生能察觉到,这家伙其实并不是人类,只是装的非常像,在那看似人类的皮囊下面,一定是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他什么也没法说,只能任凭他讥讽踢打。
大概是玩够了,赤发对身后的人们招招手,说:
“把这个卸掉吧,之后就没啥好怕的了。”
5.
失去了翅膀的恶魔先生,等待着死亡。
那时候的他和生命垂危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他想起他曾经见过的白色的少女,临死前变得干枯苍白,如今他自己也是这样,身体无法移动,翅膀只剩下一些人类武器无法完全砍掉的残渣,他本来就比人类看起来苍白,如今变得更加憔悴。
他想起被他杀死的蝴蝶,原本美丽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样子,会飞的虫子,再也飞不起来了。
但是他并不害怕,无论疼痛还是死亡,他都不会害怕,他已经不再是恶魔了,也并不是人类,他成了处于人类和恶魔之间的存在,但这样的他,用恶魔的身体感受人类的温度,也不再是犯错了。
那时的少年又怎样了呢,他最后到底经历什么呢?
昨晚赤发发话以后,带来斧子的那个人,恶魔先生觉得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依然好好的活着,反而比遭受痛苦的遭遇好些吧。
恶魔先生不想再多想了,他感觉到钉子已经有一大半融化在自己的身体了。
人类武器杀不了他,但如果有了那个东西,如果被那个看上去只是长一些的钉子的东西刺中,就算是他,甚至比他更强大的恶魔,都活不了多久的。
赤发站在他的面前,笑着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
“被我杀死,你会觉得意外吗。”
“……”
“……再见了,艾尔伊。”
6.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他的身体已经不痛了,背上的钉子已经不在了,但是翅膀并没有回来,只有那些碎片依然牵连着,挂在背上。
他试着下床,想要走动,可是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他摔倒的声响,好像令屋子的主人察觉到他醒来了,打开房间的门的是一个少女。
“那个……你……”
是人类,这个少女是人类……
那么自己究竟……
“……你……等等……你想做什么啊!”
完全不顾少女的喊叫,他冲出房子,因为没法控制平衡,几次差点摔倒,过去的他大概会因为害怕被耻笑而停止继续跑动,但是现在不行——
屋外是花园。
灿烂的阳光铺撒在美丽的花朵上。
美到不可思议的花园。
但并不是他曾经去过的那个。
他想要起飞,可是他忘了翅膀已经不能用了,他跌倒在花丛上,又爬起来,想要冲出这里。
少女从屋子里追出来,花园里的生物躲在花丛之间悄悄的看着他。
他跌跌撞撞的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到达了似乎是花园边界的地方。
是水。
阳光飘散在水面上。
但是并不是池塘。
那是海。
“怎么会……我从不知道花园附近有这种地方啊……”
追来的少女停下来,惊讶的看着这片海。
暗处的生物依然躲在花丛之后,这么远的距离,他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恶魔先生知道这是什么。
是冥之海,是死者的灵魂要去的地方。
恶魔先生也知道,出现了这样的海,是在提示他,他本该死去的,但是因为还有需要去做的事,所以死亡拒绝了他。
他站在海边,风从他的脸颊划过,杂乱的长发也随之飘起来。
他已经不是恶魔先生了。
他看着水面上星星点点的阳光,被水波推来推去,死去的人们的灵魂也发着光,飘向更远处的海面。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0.
园丁先生在这样的梦里已经居住了很久了,他每天的工作是照看和修剪这里的花朵,每一个来自人类的梦都有着不同的温度,工作结束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慢慢的感受那些梦化成的花的美丽之处。
花园是无边无际的,来到这里的旅人们谁都无法轻易的离开,他们看见的景物也都是不同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但他并不讨厌,他喜欢这里,在这里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冰冷的痛苦,在这里他即使在阳光下也能自由的活动。
花园里也有着特别的灵魂,他能感受到那个曾经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小的生命,对他的看法在慢慢从恐惧变成喜欢。
这是好事情吗?
他还是不明白那种感情,但他喜欢那种感觉。
蝴蝶被巨大的动作吓的飞走,那只规格比起一般虫子大了太多的白虫子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向园丁先生跑过来
“园丁姐姐!可以抱抱我吗!”
“不……我不是姐姐啊……”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仿佛被很多雙眼睛盯著似的。
蒙太古在居民樓裡四處走著的時候,突然生出了這種感覺。他抬起頭來,看向讓他有那種感覺得根源,其高高懸掛於墻上,黑色的鏡頭靈活地轉動著,如活物的眼睛般盯著他看。他矗立在那兒注視了那鏡頭一會兒,似乎是意識到他的緊張感,身旁的機械狗狂吠了起來。
“乖孩子。”他俯下身,安撫起八條腿的機器獵犬,他打開它的後背,調試它的內部,直到那條攻擊著空氣的獵犬安穩下來,像是軟泥般趴在他腳邊。
然後他敲響了門。約莫只是一時的好奇心使然,他想見見門那頭的房間究竟有個怎樣的主人。伴隨著一聲門栓鬆開的聲音,他看到門那頭走出來一個小女孩。那孩子像屏幕上的人似的,沒什麼表情,只靜靜地盯著他看了一眼。
“等……等一下,不,我是說,你好。”蒙太古向那女孩喊道,對方頓即看了他眼,一雙藍玻璃球似的眼睛在眼眶裡靜止不動,如同蒙太古房間中的電視墻裡那些沒什麼生氣的影像。
接著她開口了:“你好。今天的天氣真是雙加好。”
“天氣……什麼?”蒙太古問道,想確認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剛才在下雨。”所以他才帶著他的獵犬在公寓裡亂走。他把後一句話咽了下去。
少女的眼球轉動了一次,大概是在思考該說些什麼。
“若你是來做客的,便進來吧。我可以用勝利牌杜松子酒和巧克力招待妳。”最終,少女這麼說了,蒙太古點了點頭,他對那少女生出一種不安的情緒來,但仍踏進了對方的房間。
與寬敞的樓道不同,屋子內部顯得過於狹窄了,即使對少女來說也太小;它只有一個房間,並且昏暗,不知緣何沒有點燈,若是拉開了窗簾說不定還好些,床、椅子、書桌緊湊地擺放在一起,一面墻上鋪著電幕,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比蒙太古自己的房間還要枯燥些。
他還沒見過能忍受這麼無趣生活的孩子。
黑髮少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再將那些東西放在蒙太古面前,後者拾起一片巧克力,將其放在嘴中。那東西不像蒙太古嘗過的任何一種巧克力,融化不掉,發苦,很難說得上好吃。蒙太古盡力使自己不要表現出一絲不好的情緒來,將巧克力吞了下去。
“是個奇怪的巧克力。”他嘟囔道,掩著自己的臉輕輕地咳嗽起來。希望那孩子不要聽到,他想,可黑髮少女直勾勾地看著他,如同永遠不會移開視線的肖像。等蒙太古緩了過來,他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奧克塔維亞。”
“真長,我叫你小奧吧……我的名字是艾登,艾登•蒙太古。”
“你是為了什麼而敲門的。”
“我看到門口有攝像頭,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我不是說我不舒服……我的意思是……”蒙太古揉著太陽穴,組織起語言。黑髮少女看著他,歪了歪頭。
“你對來自我的監視感感到不好嗎?這是為了安全,為了穩定,為了和平,希望你能理解,如你所見,人們應該團結,而這不過是觀察人們團結的手段——”奧克塔維亞面無表情地講著,像人偶似的,一點沒有透出被自己所講的話打動的趨向來。
蒙太古感到吃驚:“不……我只是討厭電子產品。”
奧克塔維亞看了眼蒙太古的機械獵犬,後者蹲坐在地板上,一副老實的模樣。蒙太古對這自我矛盾頭一次感到羞怯,不過這是真的,他確實不喜歡電子產品,那些廣播播放器,電視,還有網絡……
他盡力使自己保持那種不會過分羞恥的狀態:“我覺得用鄰里或是朋友的告密是最有效的,人類有那種特質,他們喜歡這麼做。”
“並非不正確,子女應當揭露父母的醜行,妻子應當告發丈夫的不義,若他們有犯罪思想的話。糾正不好是好市民的義務。”少女眨了眨青碧色的眼,為自己倒了杯杜松子酒——或別的什麼,至少蒙太古聞不到多少酒精的味道,更甚,他懷疑那僅僅是水。
他繼續說了下去。
“思想應當特異,最後匯為同流,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不必要的爭吵。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應當刪改現有的思想,壓縮,同化,讓他們變成字典上的注釋,這是為了大多數人好,他們不會去閱讀,因為這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時代,不,是時代的節奏註定了消亡——”
“要刪改詞典,”奧克塔維亞皺了皺眉,“要讓詞語變得更為親民、讓人看了便舒適。要消除思想上的差異,因此要減去那些不必要的詞語,為了讓人的想法不走那麼多岔路,從一開始就要限制在一條狹窄小道上。”
“真棒。”蒙太古夸讚道,“這是個好思想。”
“雙加好。”若蒙太古沒看錯的話,少女的臉上頭次露出狡黠的微笑。
“人們會意識到,但是無論過了多少年,社會仍然會呈現出一個循環,正如同鳳凰的再生。他們愚蠢,每次每次都會栽在同一個坑裡。”
“社會自然而然會出現高等人、中等人、低等人,每過段時間,就會有中等人推翻高等人,然後再從那中等人裡分化出新的高等人和低等人。低等人,他們……”
“反智,享樂,像旅鳥似的徘徊在城市之間,不得停息。”
“要限制人們的出行,所有人都要,把自由(FREE)的意思理解錯了的人會思想犯罪。它應當只有免費和無的意思,民眾不應該到處亂跑。”
“要是發起了戰爭呢?”
“現代的戰爭,已與以前不同了,蒙太古同志。”少女停住了嘴,把杜松子酒的酒瓶喝了個乾淨,隨後她瞟了眼窗外,“雨停了。”
“不錯,我該走了。或許再來。”蒙太古站起身來,向著機械獵犬吹了聲口哨,無機生命點了點頭,歡快地蹦跶著走出了房門。
“這裡隨時歡迎你的到來。”那少女又恢復仿佛人偶般的客氣表情,向他道了別。
門關上了。
蒙太古抬起頭來看向房門的上方,那隻攝像頭仍在轉動著。機械狗注視著那東西,發出狂怒不止的吠叫。
【2118字】
#弗兰西·贝尔视角# 主题:倒序
迷迷蒙蒙一片灰暗笼罩着方圆数百里,身处其中依稀可见周围耸立的废石丛林,每一刃尖鞘都直指向浑浊的天幕,阴云与硝烟融为一体,地面被灼烧得如同焦炭,即使战火已经停息了许久,余温仍足以将一杯冷水瞬间烧至滚烫。
贝尔以轻功水上漂的架势飞速在岩石间穿梭,这地面温度如果稍作停留足以将接触面烫成焦炭,唯有借助穿行时的风力降温,才能避免整个树都变成木炭的下场。
“烫烫烫烫烫烫死了这一区域怎么这么烫啊天杀的下面是有岩浆还是温泉啊温泉都没这么烫啊——”
在换了几个方向飞奔之后,贝尔终于发现温度逐渐降低的方向,长期在燥热灼烧的环境下奔跑,对于温度的感知就像漆黑山洞里迷路的人,对于微弱光线的那一丝本能感知。
“Duang!”
掉进了不知名的空间,贝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骨头和硬质石块碰撞的声音贯穿整个身躯,周围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时不时还有石头掉落的声音,就像大礼堂的各种乐器在合奏一样;炫目的宝石蓝,明黄与翠绿交织,最明亮的那一缕光线,来自他坠落的那道洞口。
水顺着温软布料爬上他的身躯,这同之前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他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对周围的地形进行勘察,虽说不怎么喜欢硬水,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至少比穿行在火炉里舒服太多了……
“这种地方下面居然有喀斯特地貌还真是奇怪啊啊好舒服难道我是被烧熟了产生了什么幻觉吗不可能的吧——”
说罢贝尔骨碌碌地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检查伤势,裂开的皮肤散发着熟肉的味道,尚未烧断的纤维连在一起挂在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被无情割裂,疼痛使他倒吸一口冷气。
衣袖里的塔罗牌也尽数散落,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一张又一张的塔罗牌。他侧过身去随手捡起最近的一张。
“诶逆位了呢牌面恶魔土元素对应教皇星座对应摩羯啊我好像就是摩羯座的呢不过这牌面的意思似乎不太好呢——”
他撕碎这张牌,随手扔进水里,努力回忆着这张牌的牌面意义。
“恩生命还是什么放弃还是什么啊到底是什么来着我记得有看过这预示着恩什么自由和选择什么正视啊——”
“打破不自由走向自由吗还是什么放弃固执呜到底是什么噜天杀的记忆力——”
胶着的线,越来越多,逐渐升温——
钟乳石折断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搭在弓弦上的箭瞬间迸发——
升温到极致的线起了火,火光烧断所有的线条,随后清凉彻骨的水涌入,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捐弃控制生命的需求正视自己的黑暗面尝试性的走向自由做出选择。”
“经历痛苦而变得完整——”
贝尔抬眼直视着那道最刺眼的光,微微眯着眼,嘴角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定了定神,沿着溶洞里的暗河流向向下走去,一路上都是钟乳石以及被水流冲得十分圆润的石头,稍不注意就会滑下去,洞顶的钟乳石同地面石笋相连形成奇特的石柱,前路弯弯曲曲百转千回,若不是这条路太过曲折,贝尔也许就会顺着水流一路滑到底。
虽然不知道这样向下走去会不会找到出口,水是向着低处流的,水的去处很低很低,低到地狱之下,假若那尽头还是没有出路,他也相信自己能在绝处逢生。
要知道,朽木都是有奇迹的——
前方越来越清冷,多处水流汇集到一起使水流变得宽阔,足以没过贝尔的头顶,他干脆跳入水里,任水流将自己冲下去,与水流亲密接触使流水同岩石碰撞的声音更加清晰,就像密集的鼓点敲在自己的骨头上,一声又一声……
前方的光越来越亮,水也越来越温凉,贝尔又一次眯起双眼,一头扎进水里向前游去,而后又抬出水面,眼前石柱越来越稀疏,风声渐响。
复前行,前方渐渐开阔平坦,河流从暗河转为了地面河流,贝尔湿漉漉地爬上了岸。
疲惫充斥他每一寸肌肤,新鲜的血液从撕裂的伤口溢出,先前被流水冲刷得惨白惨白的皮肉,水压使掉落时产生的碎骨划破的体内更多的纤维。
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鲜嫩的绿叶伸展开来,遮蔽了一大片的天空,粗壮的枝干遍布血迹,树根无限延长深入大地,疯狂地抽取着河流里的水,抽取着这贫瘠土地上仅存的营养——
枝叶随着肆虐的风剧烈摇晃,整个树身开始枯萎糜烂,所有木叶从稀稀疏疏几片的飘落落到开始大片掉落——
唯有树顶那一新苗还是鲜嫩茁壮的。
最后树干,枝叶都腐烂成了枯木,新苗也坠入地面,埋藏于朽木当中。
“嘭——”
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随后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大有冲破云霄的气势,朽木向着新芽靠拢消散,新生的树木每一寸肌肤都鲜嫩得散发着水光,蜷曲的叶一片一片展开,若是远看似是在开花一般,这生长速度令人惊叹——
一厘又一厘——
一米又一米——
最后,一棵树在风中恣意摇晃。
贝尔站在岸边,用手臂撑着身躯坐在地上,看着那绵延的河流。
突然间,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头看着远处,明晃晃的两个身影,贝尔单手发力翻过身,再借助后力一蹬向前冲刺过去,他张开手,有点像是想给那两位一个久违的拥抱。
没错,久违的——
午间小憩饮茶倒也是无味,暖风熏得宣云起很是头疼乏味,以他这般热爱逃亡的性子,不找点乐子还真是愧对光阴,端起红茶一口饮尽,甜腻的液体充斥整个喉咙,随着茶杯轻放在桌面上,人也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数分钟后宣云起站在魔族主堡外围,搓着手扯了扯狐裘,哈着热气来回走动,随后一抬眼,几个轻动作便翻进了魔族主堡,来到一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说是小花园,却不见活生生的草木,到处都是冰棱组成的结晶丛,折射出的七彩色光都无一例外地洒在小路上,走在彩虹铺就的路上,所有彻骨的冰冷都荡然无存。
“啧,还真是精致啊——”放下驱寒的架势,他渐渐自在起来,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去,期待能遇到几个魔族来玩玩。
“哈!”
一声厉呵闯入耳膜,周围的空气都激荡了起来,宣云起加快脚步向着声源方向赶去,转过几条迂回的路,映入眼帘的是:
被挥舞着的尖枪划破一道又一道空气,冰棱的颜色在枪身流转,最耀眼的那一道光芒集聚在枪尖。它的主人长发扬起,及膝的裙子也随着她的转动飞舞,她眼神凌厉地直视前方,执枪的手因为用力显得骨节发白。被长枪刺碎的冰棱随着枪风转动,漂浮在她的四周,这样寒冷的地方,仅仅是一身单薄的英伦风格服饰,却丝毫不为寒冷所侵蚀。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宣云起的存在……
这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执着?
于是宣云起站在几米外的冰柱旁,抱着手臂自下而上打量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寸,最终集中在脸上。
尼采说:窥视深渊者,必为深渊所窥视。
当她又一个回身横扫的时候,直视前方的眼,和宣云起打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甚至没来得及收住后力,手里的长枪就顺着离心力轨迹切线飞了出去,刺在冰丛上,一大片冰丛化为粉末消散。
“阁下你终于看到我了呢——”宣云起扬手挥一挥打了个招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ex回过神将长枪提出,拿在手上转了一圈直指着来人,“说!”
“这么想知道?那就来抓我啊——”
宣云起直视着Rex的视线向下微微移动,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他歪歪头挑眉,露出一颗小虎牙,“乳量不错——”
“很好!很好!来打一架吧!”Rex因被窥视的羞愤而咬着下唇,单手用力握紧了长枪,指甲深陷肉里,血顺着长枪向下滴去,整个枪身泛起了红色血光,她一手将金发向后甩去,一手将长枪横着,却见对面不为所动,怒火自眉眼涌出。
随着她的长枪改变枪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直指自己的时候,宣云起才有了动作,迎着枪头冲刺,枪尖的锐气令他感到不舒服,在即将与枪尖接触的时候步法一转避开了枪尖向右侧移去。Rex也将长锋一转,追着他的移动轨迹扫去。
“呀——!”
宣云起扑在地上,顺势躲开了扫来的长枪,左颊在和地面摩擦的时候挂了彩。但才流出的血珠很快就被低温冻结在脸上。
Rex回身将长枪向着地面的宣云起倒刺去,后者一个翻滚避开了长枪,却不小心让长枪刺住了披风,起身的时候被弹力拉回撞到长枪上。他无奈地坐着疯狂揉着自己的头。
“不打啦!你抓到我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记住!我叫宣云起——”
Rex傲气地看着他,收起了长枪,他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伸手挠掉了自己脸上的结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原来是不死族啊?”Rex嗤笑道,“那你也记住,我的名字是Rex!”
#宣云起视角#
“驾——”真是喧嚣啊……
身后几枚子弹撕破空气,倒也不算细密,还是有空隙可逃的,宣云起跳跃到两棵树间,那一瞬还能听到子弹打进树皮,金属和木质碰撞的声音。
“……”他并没有说话,猎物只需要享受逃亡的快感就好了。
几个流程的动作连接施展,使他迅速与猎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最后侧翻跃过低矮的灌木,他停下来看着身后正下马的猎人,露出轻蔑的笑,区区一个猎人,又能拿他怎样呢?
猎人似是不死心,端起火统炮又是一枪,宣云起扶着树身,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枪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是最精明的枪手也不一定能打中呢……
所以只要站着看就是最好的回应了——
又是金属和木质摩擦的声音,这一枪不出意外地偏了,宣云起仍然站在远处看着,对方从背后抽出了附魔弓,摆出拉弓的姿势向自己这里瞄准,他转动头看了一下周身地形,在箭发之前向后跳跃几步避开了被箭射倒的树干。
“太凶残了……”宣云起背过去,侧卧在树干一旁抵住又一发附魔箭,余波颤得他眼前有点晃荡,蔓延的烟雾使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定了定神以后,他将手伸向背后,抽出一支涂有麻醉剂的箭,迅速搭在弓上。
“礼尚往来……”
利箭穿过烟雾,他收齐弓搭在背上飞速跑过索桥,在此岸停顿下,回头望着彼岸的猎人,抽出大腿上的匕首削断铁索,断了通路,现在他回不去了,猎人也过不来,但总会另一条路可以回去的……
“你叫什么!”彼岸,猎人撑起身子大吼道,声音浑厚,穿透薄雾,可是,猎人需要知道猎物的名字吗?只有抓住了之后有资格知道吧……
他扬了扬手,用同样响度的声音回应:“待你抓住我,我再告诉你——”
前面,就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路了,慢慢走就可以了。
游昼与面瘫瑟诺维娅——第一章(2)
【与游昼互动 字数:2333】
“这位你的酒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珂伊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将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今天能和你一起喝酒我很高兴。”
瑟诺维娅没有说话,其实她的酒量和珂伊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只是尽量减少说话来掩饰而已。
两个人就这么光喝酒就喝了两个小时,珂伊还是一脸清爽的站起来爽快地说道:“今天的这些酒的钱全部都由我来结好了,天快黑了,你是要住在这里还是要回去呢?”
“那还用说。”瑟诺维娅也站起来,淡定的伸出手,但珂伊似乎没有看出是什么意思,于是她补充道,“拿钱,我因为陪你喝酒把我自己的那几瓶酒也全部都喝了,所以你应该赔我。”
珂伊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么说起来你还亏了?”
“当然。”
“好吧。”珂伊将钱放到瑟诺维娅的手里,却没有移开,将手重叠在她的手上,压低了声音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
瑟诺维娅没有说话,珂伊的脸缓缓的靠近,耳边只听见呼啸的风声,随后便是珂伊的哀嚎。
“啊,我的脸,我这英俊的脸……!”
瑟诺维娅像是没听见一样淡定的将钱收进自己的钱包里,对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的珂伊说了一声“再见”之后,潇洒离开。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清冷的月光落下,瑟诺维娅吐出一口气,重新戴上口罩,向前走去。
要回去的路不算长,但是必须要穿过一小片森林,瑟诺维娅并不是在害怕什么,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平常都在走的这条路今天走起来感到尤其凄凉。没办法,毕竟是一个人。
“唔……!”
这一声轻轻地呜咽声在这个寂静的树林里面显得尤为突出,瑟诺维娅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当然很明显,这并不是人类的声音,应该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不过虽然现在城镇开始慢慢恢复了,但是像动物之类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在哪里呢?
瑟诺维娅朝树林深处走了一些,淡淡的月光照耀下,瑟诺维娅看见是一只不算大的鹿被捕兽夹夹住了一条腿,伤口正在不断的流血,可能这么下去不管的话,这只动物的生命也会在明天朝阳升起的同时而结束。
但是……
瑟诺维娅低下头,她在犹豫,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吟游诗人了,所以已经不再唱歌了。事到如今,摘下这个口罩,也没有任何意义,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脑海里面,有什么画面被渐渐唤醒,那是本不属于现在的,梦境中的那片残骸。
“不可能的。”
那个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嘶嘶嘶——”
发愣之余,有什么摩挲的声音响起,瑟诺维娅一下子警觉起来,盖上帽子悄悄地退到一边藏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人缓缓的走向那只鹿,这个人……就是放捕兽夹的人吗?
瑟诺维娅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人并没有做出如她所预想的那些动作。他将捕兽夹用剑斩断,然后蹲下身不知道拿出了什么,在鹿的脚上轻轻的涂抹。更令人不解的是,这只鹿竟然一点都不反抗,反倒好像很黏这个人似的。
嗯?好像挺有趣的?
“好了好了,涂了这个药之后一会儿就好了。”那个人说着,伸手摸了摸鹿的头。鹿也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人的脸颊,好像非常高兴。
这个人,看起来非常受动物的欢迎。
瑟诺维娅松懈了下来,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但是无法准确形容。她走了出来,那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别的人在而吓了一跳。瑟诺维娅不以为然的走上前去,一步步的走近这个人,而这个人似乎有些紧张,一步步的后退。
这是一个长得非常精致的男生,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非常特别的气息,瑟诺维娅并不讨厌这种气息,只是有些疑惑。
瑟诺维娅停下脚步,蹲下身看了看那只鹿的脚,再抬起头看着这个男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用“?”的表情看着瑟诺维娅,但不管怎么看瑟诺维娅的表情还是一块木板子,他只好回答,“我叫……游昼。”
“哦。”瑟诺维娅的反应非常平淡,她看着那只鹿,鹿也非常警惕的看着她,完全亲近不起来,“很普通的名字嘛。”
“啊?”游昼没想到瑟诺维娅一张嘴就是这么一句,闷声说道,“名字很普通真是抱歉啊。”
一段沉默。
瑟诺维娅默默地站了起来,忽然看向游昼,眼神十分严肃。游昼被瑟诺维娅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脸微微的红了起来,视线不自然的瞥向一边。瑟诺维娅看准时机,一把抓过游昼的手轻轻地闻了闻,然后又被游昼一把甩开。这一连串的动作仿佛是事先经过排练了一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游昼显然已经不行了满脸通红的看着瑟诺维娅道:“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你是药剂师?”瑟诺维娅反问道。
“……啊,是啊。”游昼对这话题的突然转变有些无所适从,“怎么了……?”
瑟诺维娅没有说话。
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那只鹿的伤口好像已经痊愈了,它立刻站了起来,蹬了蹬腿后叫了一声便快速的跑远。游昼的视线始终跟随着那只鹿,直到那身影消失。
药剂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吟游诗人也差不多,可是……
这个人看起来是多么的美好,而自己又是多么的卑劣。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游昼对着瑟诺维娅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你没事吧?”
紧接着——
瑟诺维娅伸出一只手,非常巧妙的绕过了游昼准备阻挡的手然后拍了拍游昼的脑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连我都觉得有些害羞了。”
听她这么一说游昼的脸更红了,他连忙后退几步和这个人拉开一定的距离说道:“你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感觉。”
瑟诺维娅竖起大拇指道:“因为如果害羞这样的情绪被你发现了的话我觉得更加害羞所以就努力表现的镇定下来。”
“请不要胡说八道。”
游昼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脱力感,道:“我只是碰巧经过这里而已,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得走了……”
瑟诺维娅一言不发,非常干脆利落的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真的好随便!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必须得赶快回去了,于是游昼也没有多说什么,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咚”的一声,瑟诺维娅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游昼瞬间吓坏,连忙跑过去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还好,只是睡着了。
也不可能就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放在这个荒郊野岭啊!
[不死结社]主线剧情
Author 凉茶
Group 林茶 Terror Grey
1.逃脱→追捕的游戏
对于未来的不确认感在此时越加汹涌的袭击着我的大脑。
呆坐在自己的床边,置于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光标在不断闪烁,而上面的文章却没了下文。我苦恼的一头栽在床上,名为“Bad Ending”的幻象在眼前播放。
这一切的原因都来源于他们前几天提到的“逃脱计划”。
平心而论,最希望逃出去的应该是我,而事实上,我也是头一批响应这个计划的人之一。外面那个与研究所冰冷气氛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过去的时间里日夜不断的吸引着我,而在之前我只能从那扇名为“书”的窗向外偷偷眺望。我明明应该对今晚的逃脱行动无比期待的才对,可为什么我会害怕呢?
好奇怪啊。
但既然这个计划都定下来并且马上就要实行了,就不应该再退缩。我努力甩甩头,意欲把脑袋里的顾虑都甩光,重新坐端正,手指不断敲击键盘,为自己写的小说续下后文:
“少女无数次感叹自己的渺小。她无法做任何事去改变这个虚假的世界。”
“她只是哭泣着,哭泣着。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呢?没有人知道。”
刚写了两行不到,在键盘上飞舞的手就停下了,无数的问题又开始纠缠我的大脑。在这个研究所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无论哪条路线我都了如指掌,可是那些警卫怎么解决却是现在于我来说最大的难题。我的异能是辅助系,而且自己的体力又差到了一定程度,一个人是绝对无法逃脱的,目前剩下的唯一方法就只有去找人组队逃脱。可是找谁呢……?我在心中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却发现没有可以搭上话的人。
我开始后悔自己以前的愚蠢——为什么要以自己的光明未来为代价,绷着一个离群的形象与大家格格不入呢?
起身,下床。我准备去图书室看书放松心情,顺便决定在路上遇到谁就和谁组队。拖沓着脚步走在路上,前面出现了Terror的身影。“……Terror吗?”我在心底默默开始分析他的属性。我记得他的异能是创造空间,如果我使用了异能,他可以把我放到他制造的空间里,这样行动起来会方便很多。即使他体力和我一样不佳,只要我遇上一个警卫就把一个警卫拉进梦中的话,逃出去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和他组队是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想着,我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那啥Terror啊……”一开口就这么丢人,绝对会失败的。
“怎么了?”对方是意料之中的不明状况。
“那个没啥……就是想问问你逃脱计划有人组队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直接切入重点。为了防止被研究人员听到,我后半句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有了哦。”这个回答也是意料之中,但是我还是有些挫败感。我早该想到像Terror这么好的孩子,应该早就被人预定了,我在这儿妄想什么呢……正想向他告辞,Terror的后半句话却一下让挫败感满格的我活力值Max:“不过我和Grey都不介意变成三个人一组喔!”
天使。
Terror你是天使啊!
听到这句话后,我差点就涕泪横流抱住Terror感恩戴德,幸好自己绷住了,不然这么多年的形象就要在Terror面前毁于一旦。向Terror道过谢以后,我兴奋的都直接走回寝室,压根就把去看书的想法以及Terror在身后“林茶你不是要去看书的吗走错方向了”的喊声抛在了脑后。现在的我仍然不知道未来我会生活在这两个家伙的闪光中,心中满是欢喜——
——这样就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吧。
小小的愿望在心中发芽长大。
*
午夜。
Terror、Grey和我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一样集合在Terror的房间门口。
在我回房之后,Terror带着Grey又来找我,我们三个人在一个监控死角开了个短会,讨论了一下分工。讨论结果是由体力最好的Grey担任主攻,Terror和我辅助,如果人太多打不过,就由我把敌人都拉入梦境中争取时间,再让Terror把睡着的我放到他制造的空间里,这样可以方便很多。
“林茶。”我背着整理好的包刚到集合地点,Grey就一脸抽筋的表情盯着我的右手看。我顺着他的角度望去,原来他所大跌眼镜的对象就是我右手拿着的游标卡尺。“你拿着个游标卡尺是准备干什么?”“哦,这个啊……”我漫不经心的挥了挥它,上面系的绳子随着我摆手的频率晃动。“我的战斗力不是低成零吗,所以就把它拿着充一下武器喽。”Grey被我这么一番话憋的瞬间噤声,还是Terror来解的围。他看了看自己房里的时钟,悄悄提醒我们:“不早了,差不多该动身了吧。”我也便顺着这个台阶下:“对啊,是不早了,再不走就错过时机了。”Grey点点头,做出附和,然后迈步领头走在前面。他左顾右盼确认没有警卫后转过身朝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跟上。而我们刚走到下一个岔路口,回头一看,警卫就经过了上一个,惊得我头上都有些冒虚汗。这样有惊无险的经过几个路口后,事情意料之外的顺利的不寻常,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遇到什么危险似的……不知不觉中,我已落到了队伍最后。走在我前面的Terror转过身,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我走快点,但他脸上的表情在转过来的瞬间变成了惊恐的惨白:“快跑!”吼罢,他一把拉起我的左手飞速奔跑起来,猛推前面的Grey。Grey瞬间回过身来,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但他在瞬间恢复正常,朝着我身后飞奔而去。
莫非是警卫?Terror把我拉到了一个转弯口停了下来。我后背贴着墙,回头看了一下,眼前Grey和警卫扭打的景象证实了我的猜想。我急忙把头回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嗒嗒嗒嗒……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我刚准备夺路而逃,后衣领就被Terror一把拉住:“别太紧张,是Grey。”
我“呼”的舒了一口气。神经衰弱成这样,太丢脸了。
见我停下,Terror转头询问Grey:“没出什么危险吧?”Grey笑着回答:“没有啦,我们俩完全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刚刚已经把他打昏拖到角落了。”听闻此言,我竖起拇指指了指身后通向门口的路:“那就继续……?”“好。”他们点头同意后,我们便悄悄地继续逃跑计划。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本来以为可以这样不被人发现的继续逃跑直到出去的,可是好景不长,不知道是晕倒的警卫醒来了还是他被人发现了又或者是说另外数十种情况,警卫大吼的声音以及奔跑的脚步声在我们的身后不断回响。
“不行……必须得上了。”在一个转弯口,我们被警卫两面夹击,逼入了绝境,背靠背摆出御敌的架势。面对数十个训练有素的警卫,Grey在Terror和我的耳边低语。“去吧!”伴随Grey一声大吼,我们三个分别以不同的速度冲了出去。
我被两三个警卫包围着,身上遍体鳞伤。也难怪,以我这种低下的体能,仅靠着一个游标卡尺撑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我用左眼的余光扫了一下Terror和Grey,他们明显也撑不了多久了。这么一分神,右脸又挨了一拳,无处不在的疼痛感已让我无暇多考虑。按照现在的情况,唯有使用异能才可以与之一搏。
“林茶!”Terror抽出身来朝我的方向大喊,随即吃了一拳,“异能!”想到一块去了吗?好事。这表明我们已经渐渐开始心有灵犀。我集中注意力开始发动异能,目标是想要抓捕我们的那十来个警卫。我不再做出反击,任他们再怎么打我也不分一点心。我的身体向后倒去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不用看也知道我左臂上代表我异能的标识在薄薄的衣料下散发着红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但是我并不关心。眼皮变得沉重,我目光最后所及之处是那群一拥而上想要抓住我的警卫的油光锃亮的皮鞋。
又要陷入讨厌的睡眠了啊。
*
再次睁开双目之时,已是在自己一手缔造的梦境中。在逃跑前我就思考好,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拉人进梦中的地步话,我想制造我们被成功抓捕的梦。说不定当抓捕我们的那群人醒来,会把这个梦当真,从而喜滋滋乐颠颠的回去向上司交差,忘了这些全都是梦的这一事实。
抱着这样没用的侥幸心理,我制造出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现在,我正从上帝视角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群人。他们的脸上是完成任务后的狂喜,是交付后能获得的奖金还是将会获得的难得的休假让他们如此,我不想,也永远不会知道。
饭店里,他们干了一杯又一杯。他们一个个的瘫倒在酒桌上醉醺醺的说着不成文的胡话,其内容不外乎自己那天是多么英明神勇才完成了这次艰巨的任务以及对未来不切实际的美好构想。
我皱皱眉头,将目光远离这群人,放到我为自己构造出来的时钟上,默默计算着距离这五分钟结束还有多长时间。
*
令人讨厌的五分钟终于过去,我急忙解除自己的能力。醒来之时,我是在Grey的背上。见到我睁眼,Terror从旁边凑过来:“你还好吧?刚刚麻烦了。”
——果然梦里的计时器还是不准吗,下次再调试吧。
摒弃了与目前的情况无关的所有想法,我揉揉太阳穴回答道:“我没事。那群警卫还有再追来吗?”Grey把我从他背上放下,笑笑说:“没有哦,你能力用的很及时啊。”有生以来我很少接受别人的夸奖,即便是这种程度的的也足以使我的脸颊漫起燥热。我抓了抓头发,随意的糊弄过去:“啊啊,算是吧。”
——接着,我抬头,看到了在自己16年的人生中惊吓度绝对可以排到前五的景象。
只见眼前研究所的大门不知被谁轰的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洞,现在想来,大概我听见的那个闷响就是门被轰破发出来的吧。但是不管怎样,真是天助我也,本来我还带了一堆工具用来破拆大门的来着,现在应该不用了吧。
转头,三个人相顾无言,只是眨了眨眼,十分有默契的击了个掌,然后——
跑啊,逃吧。
如同发令枪响一般,我们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飞跑出去。没有目的地,没有指向标。只要三个人在一起,逃出去就好。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不知道跑了多久或者是跑了多远,我们直到累的瘫倒在地上才停止下来。太阳升起来了,红色的光辉洒在我们每个人头顶,我们未来将要生活的那个城市近在眼前。“日出!”撑着膝盖,累的直喘气的Grey直起腰来,右手指着太阳,用在我听来略带惊奇的语气喊。
“我们还有很多个明天。”Terror慢慢走上前,双手撑着腰,迎着太阳站立,用调理好的呼吸说:“对于我们而言,真正的、确定的未来不止一个,而我所知道的这些未来的起点,就在那里。”他用手指着在逆光下看起来像黑色剪影的城市,语气听起来像一个指导别人人生方向的哲学家。
“好中二啊。”按照惯例,由我来进行吐槽。我用手撑起身体,将姿势由躺着改成坐着。我看到Terror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他还是坚持:“我没说错嘛。”
太阳渐渐升高。在吐槽与被吐槽的交替轮换中,我们三个笑成一片。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如果说明天世界就将会毁灭,那么今天的我,还是要坚持创造出每个人都能真实欢笑的未来。
主要国家:
【天空国】
传说中的国度。在久远的以前就已经升上高空的古大陆,有着发达的科技。有着能够左右大陆,甚至世界的力量,而王与克尼尔有着城市最高掌控权。但是因为目前没有能够到达天空城的方式,所以一切都是传说。其存在过的痕迹可以在地上大陆的各个遗迹中找到。
◆大国◆
【中央帝国】
优势:魔法(最完备的魔法体系,有着魔法师的军队,魔法学院也在这里。)
位于中部,历史悠久而富饶的国度。街道和水路构成魔法阵保护帝都,外围城市巧妙布局成与中央魔法阵相连接的巨大法阵保护王国。夏季多雨,冬季温和湿润,雨季时河水上涨漫出,使城市成为水之都,这是全国魔法阵因水道连接启动,一口气为中央法阵补充能量。(所以交通工具大概会设定成水陆两用。)
【山脉国度】
优势:龙骨(地脉所在,于是几乎可以在周边山脉开采到几乎世界上所有的矿产)
中央大陆上的半封闭国度,因为背靠着海岸山脉,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商业资源而成为一个富裕的国度,信仰高山雪冠女神的民众的信念中,孕育出了有着大地力量克尼尔。以种植业和商业为主。
【地下城市】
优势:资源(最丰富的商业资源,这里可以找到几乎世界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由黑道、罪犯利用古代遗迹建立起来的自由区域,有着一定的规章制度但是跟一般所指的法律不同,有着由黑暗各方势力组成的团队管理执行。地下城没有王只有最强大势力的一方在制定体质,实际的统治者。克尼尔失踪中。
◆未开放国度◆
【神之国】(锁)
【夜之国】(锁)
【森林国度•阿尔特内蒂伍 】
中央大陆的森林国家,由森林力量的克尼尔守护的,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小国。依靠丰富的森林资源和优良的品行传统延续的温和国度,在久远之前就从人们对森林的信仰中诞生出了有着森林力量的克尼尔,建立了有着王(行政权)和辅佐王(军事权)的双王制度(并没有所谓的法律,制度和政策都有两位王决定)一般由女王任行政权,国王任军事权。因为信奉温和的森林女神,以和平、温和、不与人争为主要教义、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差距不大、且相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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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性:
【王】
管理国家,保护人民和克尼尔,制定政策的存在。王主要有一下几种:
① 从人民之中诞生,被人民推选。
② 由克尼尔选出,或由克尼尔找到。
③ 诞生于皇室家族,继承上一任王的王位。
④ 经过叛乱、篡位等等非法手段夺取王位,强迫克尼尔或朝臣其承认自己身为王的身份。
⑤ 自主找到克尼尔,成为国王。找到克尼尔,国王主动让位,或由克尼尔、人民胁迫已有国王让位。
王的退位:不同国家因为政体不同所有有不同的形式
① 自然死亡,传递给后代,或人民选出新的王。
② 治理不当导致克尼尔衰弱,主动退位或被迫退位。
③ 死于他国暗杀或政变。
④ 克尼尔指定新的王(有克尼尔的国家,重新选任了新的王or诞生克尼尔的国家,指定了别的王)主动或被迫退位。
⑤ 王可以将政治交给克尼尔(或者是国家政体其他人员)外出的状况,也可以是不理朝政,在国家内部游荡,等等各种的状况。
【克尼尔】
人们聚集在一起形成聚落,建立城邦,形成国家。人们的祈祷与愿望传达给土地,于是土地便产生了意识,诞生出“克尼尔(country)”的形体,那便是“国”的象征。
① 克尼尔的诞生是有条件的,首先是“有着相同信念聚集起来的人们”和“适合人们生存的土地”才会诞生出克尼尔。
② 克尼尔在身体某处会有国家标志的印记,或者人们信仰之物的图腾。(也是认证克尼尔的标志)
③ 克尼尔的诞生是随即的,所以会出现诞生之后克尼尔形体不会再改变,国家孕育出克尼尔,克尼尔的衰弱是因为国家的衰败,国家的衰败与王的统治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④ 克尼尔并非不会死亡,用金属利器刺入其心脏就会死亡。
⑤ 克尼尔只有调动土地力量的权利,并不会使用魔法。(可以从土地发掘出黄金,但是没法点石成金)
⑥ 克尼尔死亡的国家土地会失去活力,无法耕种,也有可能会发生瘟疫等自然灾害,导致人民快速大量死亡最终国家灭亡,等到土地恢复后才有可能诞生出另一个克尼尔。
⑦ 克尼尔与克尼尔之间并不会有对抗斗争的意识。国家之前的争斗是由人类挑起,由王决定;克尼尔只会帮助守护国家。也有一同出战的克尼尔,不过并非出于对对方的克尼尔的怨恨,克尼尔之间没有仇恨情绪。诞生与同一母体(大地)的克尼尔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淡薄。
⑧ 克尼尔没有固定统一的形态,也有海边国度可能会诞生出有鱼尾的克尼尔,或者高山地区诞生出拥有羽翼的克尼尔。
⑨ 克尼尔可以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游离状态,也可以是后期被该土地王招募的状态。
【王与克尼尔】
① 克尼尔有保护土地,保护人民的力量。而“王(King)”则有保护克尼尔的职责。
② 并不是一定要有克尼尔才能成为国家,但拥有克尼尔的国家发展比较快(可以让克尼尔帮忙调整土地、生产、天气,参与战争等,繁华的大国都有克尼尔的存在。)
③ 克尼尔有着本能的守护天性,对于选出的王的要求,会下意识无条件服从。
④ 克尼尔与王的关系可能是相互扶持的信赖关系(伙伴,王与骑士),也有可能是保护与囚禁的关系(护国巫女),或是内部争夺(家族争斗,夺取王的象征),保护与宣誓忠诚(公主与骑士),引导者与成长后守护(养成类)等等各种关系。(克尼尔与王都有男有女,根据国家性质不同,诞生的国与选出的王也不同)
⑤ 克尼尔可以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游离状态,也可以是后期被该土地王招募的状态。
⑥ 根据国家设定的不同,国与王不一定同时存在。在同时存在的基础上,也可有一方存在,一方外出的状况。
⑦ 会出现克尼尔已经诞生,但是王并不知道的情况,也有克尼尔存在,但是没有王的情况。
⑧ 在拥有了王和克尼尔的时候,想要拥有别国的王或者克尼尔的情况是被允许的。(国王与克尼尔的关系并不一定是CP关系。王/克尼尔可以同别国的王/克尼尔/或其他任何职业的角色恋爱,恋爱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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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世界:
【国家群体】 包括国家设定中的财务大臣,将军,国王等等。根据国家的不同可以随意设定。
可以由玩家自己设定再去接受国家的招募,也可以由国家主动发出招募。
【魔法师】 除了有着特殊力量的人以外也有着能够使用元素魔法的人类,一般被称为“魔法师”。魔法师发动魔法是有条件的,需要有借助元素力量的媒介(有力量的石头,法杖等等)和请求元素力量的语句(咒语)。魔法师一般由国家管理,大部分是国家的私有财产,但是也有不受国家招揽自己到处旅行的家伙。
【冒险者】 大部分属于“冒险工会”,也有自己行动的家伙,国家可以向工会递交请求征用冒险者来为自己做事(探寻矿脉,远海开阔,跑腿等等),当然,自己国家也可以有专属的冒险队。(不过无法借助“冒险工会”的资源,需要自己收集信息等等,十分麻烦。没有管理好的话会成为国家负担。)
【佣兵】 自己组成团体的士兵,可以雇佣他们来为自己打仗(战斗力很强,不过教养不是很好,雇佣费也很贵)
【混血】 与兽类的混血,通常有着异于人类的外貌。虽然有着优于人类的身体机能,却不被人类和兽类承认,会被人类贩卖或当做奴隶使用。社会地位低下。
【古人类】 天空住民,有着很发达的科技和魔法力,所以在久远的过去就已经升上了天空,生活在天空之城中。(人类的排他性,根本不打算把这些在天空中的生物称之为人类)可设定,但是前期只能自己天空互动,到了中期才能与地面互动。本身十分长寿,寿命大概在500-600之间,天空城上升后变得更加长寿(1000+),但相对的繁殖能力很低。在陆地的时候据说是有着翅膀的一族,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信奉天空神,由此诞生的有着天空颜色羽翼的克尼尔被奉为“活着的神明”般尊崇。古人类崇尚自由又有着绝对信仰。
【魔术和魔法】 都是引发“奇迹”的术式
人类使用的魔法在古代和兽之间又被称为魔术,是人类借由媒介、仪式、语言来震动空气,向自然和元素请求力量,达成自己的愿望的方式。有着足够的强烈的愿望和媒介或足够复杂的仪式能够祈求足够的力量,就能够发动大型的魔术。一般来说不请求来自黑暗的力量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用血、生命来做媒介的魔术是请求黑暗力量的黑魔术,大部分需要用生命作交换。错误的方法没有办法传达请求,魔术会失败,或者无法发动。普通的魔术需要人的持续支撑,黑魔术则可以不需要人类而持续发动。
魔法是本身具有力量的非人类用自身力量改变事物和环境的方式。不明白使用方法的话会引发危险,所以需要大学习(混血种),不需要语言和媒介,发动的方法取决于使用的种族本身,使用超过自身能力的力量的话,会引发比失去生命还严重的后果(身体一部分结晶,皮肤脆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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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类:
【幻兽】 光属性,有着智慧,能够与人类沟通,友善或中立的族类。很多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外表(有翼种族,海翼族之类)
【魔兽】 有着黑暗属性的兽类,也有智慧,但是对人类并不友善或憎恨的种族,有着各式各样的形态,其中也不乏与人类相似的种族。(人鱼族,恶魔族等)
【巨兽】 自然属性,没有智慧的种族。靠着本能活动。一部分拥有力量,一部分跟动物差不多。
◆兽类种族扩充◆
【有翼种族】 传说中的种族,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和支配天空的力量,传说住在天空之城,但是没人见过他们。(现在天空住民中,除了克尼尔以外,已经没有人有翅膀了)
【地精】 喜欢酒和女人的矮小种族,有着高超的手工艺技术,能够打造出非常坚固的盔甲和武器,价格便宜,很多国家都会与他们交易批量的武器的装备;不过重量太重了,不是经过训练的人似乎没有办法装备。大部分居住在西部大陆和东部大陆的地下城。
【怪兽】 有着各种各样的属性和种族,大家可以自己设定。(或者企划组有时间慢慢补充)
【人鱼】 有着美丽歌喉的梦幻种族。但是并不友善,经常会根据心情帮助或者杀死海上的旅人,所以出海的冒险者一定要小心。眼泪会变成珍珠,而且有着治愈功效,给伤者含入后一定时间内可以暂停伤口恶化。因此会遭到人类捕杀。
【海翼族】 有着羽翼和透明翅膀的种族,经常被跟人鱼族搞混,但其实是天空有翼族的分支,有着支配天气的力量(但是范围不大),脑子不太好。对任何一个族类都很友善,也很乐于为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但是因为自己也经常迷路,所以指出的方向经常是错的。(遇见这种情况请友善地道谢,然后顺着自己罗盘的方向走开吧。)经常会被卷进漩涡空间,然后被从悬空瀑布丢出来,然后再被卷进去。
PS.兽类种族种族可以继续扩充,通过申请后就可以创建
【字数3081】
所谓的义脑技术,是在几百年前,以制造出能完美地代替人们的缺失部分的人造器官为起点而发展出来的一项技术。这项技术最初只是为了让那些因先天或后天的不幸而无法正常运作的残疾人服务而已,但随着这项技术的发展,随着能够完全代替缺失的肢体的义肢出现,这项技术,也被发现了新的可能性。
“如果制造出了义脑,那么会怎样呢?”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某个科学家这么思考着。
而在那个科学家这么思考的时候,人类的科技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程度——不仅仅只有手臂、脚之类的能被制造出来;声带、眼睛、血管、神经——几乎只要是人体拥有的一切,就能够凭借科技的力量制造出来。
唯一无法制造出来的,只有装载着人类的自我意识的大脑而已。
理论上来说,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制造出来一个正常的大脑的话,他们就能够制造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而不是一个空有肉体的躯壳——而假设,仅仅只是假设而已,如果他们能够制造出来像义肢那般的义脑,帮助脑萎缩或出现脑部问题的人将他们的自我人格延续下去,再将这个“大脑”移植到被新制造出来的躯壳里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很显而易见。
是寿命的延长,是人类的新突破,只要义脑技术足够成熟,人类的寿命就不会再受到限制。理论上,如果这项技术存在的话,只要靠不断的移植大脑与制造新的身体,人类就不会再畏惧死神的镰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那也就是....
“..永生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某个科学家,兴奋得连面容都扭曲起来,继而他很快召集了一批人开始了这项“能够将人类领到一个新时代!”的实验。
但实验过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困难多了。
暂且不说大脑移植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与制造一个新的身体有多小可能,光是如何制造出一个完整的大脑就已经难倒了一批期盼着永生的科学家,而且就算制造出来了,又要如何让这个人造大脑承接义脑使用者的自我人格,让这个人造大脑维持义脑使用者的“灵魂”呢?
而且实验的素材,也不仅仅只有人造大脑而已,真正的大脑也同样列在实验素材的范围内——但就算是使用死刑犯的尸体来进行研究,实验素材依然供不应求,无法达到科学家们所需要的数量。
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实验找到新的突破口呢?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们只能将这实验进行下去,将希望寄托在实验过程中或许会出现的新的发现与可能性。
然而直到政府开始对这个研究不再那么抱有希望、最开始提出这个理论的那个科学家死去、在义脑技术的发展过程中诞生的分支——人体改造技术开始发展起来、甚至是数百年后的时代——这项技术都几乎没有任何发展。
直到因为自然资源枯竭,各个国家之间的和平终于被撕破,炮火对准了那个国家与仅仅只是祈求着普通而平和的日子的民众时,这项技术才终于发展了起来。
那些科学家们终于找到了他们所想要的实验素材——在战场上,供解剖研究用的尸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尽管大部分尸体都呈现出支离破碎的姿态,但没关系,他们所想要的只有脑部而已;再加上那些任人鱼肉的被俘获民众与军人,研究这项技术的科学家们简直是如鱼得水。
尽管这项需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开头颅的试验对于那些无辜民众来说真是再残酷不过了,不过在这个残酷的时候,在已经被好奇心与永生带来的狂气污染了心灵之窗的科学家眼中,那些实验素材的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区区实验素材而已。’科学家看着与他们拥有同样身姿的、哭泣着祈求的“实验素材”时,内心大多都是这样的想法便不再理睬,最多只会意思意思地给他们一脚,告诉他们不想死的话就滚一边去而已。
研究这项重新被政府注目的技术的科学家大多都是这样,毫无人性而又疯狂。在他们身上,似乎看不到一丝一毫人性的光辉与科学家固有形象里的冷静,有的只有残酷的狂笑与如影相随的狂气而已。
不过只是大部分是这样而已,也并不是没有还没有沾染上狂气的少数例子——
——Lynn就是其中一员。
“.....哎。”Lynn看着叠成一叠的资料,不禁叹了叹气。这些文件上写的是最近的新进展,有些进展来自于他的实验中,而更多的是来自于他人的实验。而无论进展如何,毫无疑问的,这些实验成果都来自于无数人的牺牲。
他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一个月多了,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与抛弃他那所谓“不必要”的同情心。
“哟哟哟,怎么了啊新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实验进展很小吗?”大概是注意到了Lynn难得没有将心情隐藏在微笑下的那一面吧,这个研究里的前辈突然靠了过来,一如既往的带着欢快笑容的前辈此时此刻犹如太阳一般耀眼。
如果不是因为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前辈往往是研究里的最大功臣的话,恐怕Lynn也都会觉得这位前辈亲切和善吧。
可是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知道那般耀眼的笑容下隐藏的是何等的残酷与狂气时,谁也都只会因为恐惧而颤抖而已——但不巧的,Lynn无法将这份情绪表达出来,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蜷缩在一起颤抖的样子——
——因为他和那些已经被狂气侵蚀,已经不再像正常人那般的“科学家”们是一样的。他也进行着这样的研究,也剖开过尚未完全死去的人的脑部来做实验,也有将苦苦挣扎求生的“实验素材”们置之不理。
他和他所恐惧的同事们是同样的人,所以,他没有指责他们的资格,也不能让同事们发现他的恐惧。
毕竟他和他们都是站在同一座独木桥上的人。
“没有...实验进展很大的,我想我大概是有点累了吧.....”Lynn一边略微拖长着音调说着一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他也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睡了——不是因为感到良心的谴责而失眠,而是因为确确实实地投入到了工作中而几天几夜未眠。
虽然这个理由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的破绽才说出来的而已,但这个理由却又确确实实的成立,看他的样子,如果有谁说他看上去不累肯定会被认为是过于过分的玩笑吧。
而前辈则是笑了笑后用力地拍了拍Lynn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让Lynn松手让那些文件从空中落下自由落体散开——当然这并没有发生,就算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Lynn也依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累的话就去休息吧,没有必要这么勤奋的——因为其实只需要我工作就能够抵你们万人之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此说着的,那位前辈忽然狂笑了起来,接着那位前辈的兄弟则在听到他的笑声后第一时间将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啊,正中脑部。
“...你小子!!!!!”“闭嘴,吵死了。”“你们又开始吵架了?!给我认真工作!别浪费时间!!!”“....是,对不起。”
‘.....噗。’
就算是在这充满着狂气的场所,也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残留着过去的平和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对于Lynn来说,大概是唯一能够让他不那么恐惧,确确实实地感受到眼前的人还确实是“人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的东西了吧——尽管这份平和不会残留多久,但已经足够了。
这唯一的日常,让Lynn开始放松了些——
——但是,也确实的让他逐渐地,融入到了他所恐惧着的狂气中。
————————————————————————————
“新人真是可靠呢,不过也不要太累了哦——我知道你发现实验成功的时候肯定很激动的啦,不过注意休息哦。不然本大爷也不会把你送回房间的啊www"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单纯的灵魂也沾染上了,狂气的颜色。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破绽的呢?
是在惯例的实验中发现终于出现了成功的例子,好奇心迸出的时候呢?
还是在不久之前,看着吵闹着的前辈们,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家人的气息时呢?
不知道。
但也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他本来就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啊,谢谢前辈的关心,那么我就不拒绝前辈的好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拜托前辈了。”
“喂不要一脸理所当然的推给本大爷啊!!!”
“啊啦,不是你说要让我休息的吗。”
“.....算你狠!”
这样说着的前辈,一脸不满地将剩下的工作捡了起来;而Lynn瞥眼看了看投入工作中的前辈,勾起了轻轻的微笑。
....接下来,去睡一会吧。
Lynn如此想着,快步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中。
而此刻——有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事,悄然降临了。
名字: 韩知浅
性别: 女
年龄: 19
身高: 169
性格: 不怎么搭理人的性格......
阵营: 人族
职业:中阶弓箭手/高阶藏书人
能力: 魔法[风系85] 物攻70 物防35 心理74 敏捷40 智力90
身份: 人/?
简介:每天安静宅在自己的书店里 弓箭都拿来当书签用了 总是拿着把扇子 似乎高冷其实是因为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爱好思考人生 小时候就敢用风刃然而长大后没再用过战斗力成迷 书店有两层一层卖一层藏
字数3391
HWM4第二章
如果要问我说,在魔法界读书最爱的一件事是什么,我想我并不会觉得是骑着傻帽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地打球,也不会是放癞蛤蟆进锅然后煮一些给人喝的药水出来。前者太累,后者嘛......也太累。而我最看重的口腹之欲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没有不被满足过的一天,更何况是在(天堂般的)霍格沃茨。所以我最爱的,大概要数“霍格莫德日”了。
......对我知道很普通,但爱逛街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当然也包括我。而没有逛过霍格莫德的人,是不会懂得它的美妙的。这是个干净整洁的小村落,和世界上所有我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什么蜂蜜公爵糖果店啦,尖叫棚屋啦,三把扫帚酒吧啦很多很多好玩儿的地方都在这里。不过当然肯定不止有这些东西,最重要的是当我在十一岁时第一次踏上这个地界儿的时候,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好香。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对味道天生就很敏感。霍格莫德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让人心生喜欢的味道,或许是罗勒叶加上三倍的芝士再加上番茄酱的香气?
......哦好吧,我看见街角的披萨店了。
进了霍格沃茨之后,我也从学长学姐那里听说了所谓“霍格莫德日”的东西,只可惜三年级以下不能去,虽然放假的日子里也会约着几个同伴去浪一浪,但总是没有上课期间出去玩来得爽。
很久以后我才懂得,这就是为何麻瓜界的学生如此热爱春游的原因啊。
四年级刚开学不久,我们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次霍格莫德日。
一二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没办法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去到学校外面,于是他们早早地就在教授的指挥下去操场旁边的小型迷宫里探险了。我们排好队伍,一一坐上了火车,火车轰鸣着拉出长长的雾气,最终停在了霍格莫德车站的门口。
到处都是人,已经有不少别的院的学生散布在各个店铺里闲逛。教授再三叮嘱了我们集合回校的时间,并告诉我们有些地方是不可以去的禁地,而后一声令下,所有人就都跟疯了的野狗一样的散开,我被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撞了个踉跄,一抬头就看见了贝利亚学长正往这边走来。
他极其迅速地凑到我旁边:“德兰西!”然后又往我身旁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奇怪地问:“诶?小瓦尔呢?”
“......求你别提她。”我闷闷不乐地走向甜品店,边递给店员零钱边转过头回答,“和康维恩斯学长约会呢。诶诶诶别加那么多巧克力碎屑!啊......谢谢。”
这家甜筒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我舔了一口,餍足地想。
小瓦尔简直就是有了异性没人性的魔法界代表,之前还说好的要一起去猪头酒吧尝尝去年没敢喝的黄油啤酒来着,转眼就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哦好吧其实她没忘,她还特意来跟我说了一下,我哇哇大哭。
贝利亚学长“噗”了一声,哥俩好地勾住我脖子:“那我们俩这同病相怜的,就一起逛呗?”
“行啊。”我伸长舌头绕着甜筒舔了一整圈,看着他微妙的表情砸吧砸吧嘴:
“你要不要也去买一个?”
“......有那么好吃吗?”
“特好吃。”
“我怎么觉得你吃什么都好吃。”
“你当我是猪吗?”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
“......算了那我去试试。”学长最终也还是没有经受住甜筒的诱惑,屁颠屁颠地也跑去买了一个。
霍格莫德村的人流熙熙攘攘,我们俩在路中央踌躇了一会儿,才决定先去猪头酒吧喝一喝我执念许久的黄油啤酒。
这个地方一如传说中的那样肮脏不堪,门把手上积着的厚厚油垢差点没让我直接破功甩手而去。但此时我又想起之前夜聊时学姐提起黄油啤酒时的向往神情,咬了咬牙,才又用手推开了门。
老旧木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不堪一击的吱呀声,一时间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他们每一个人都用七七八八的东西遮住脸,但从衣着来看有不少人是我们的同校同学。我和学长在进门之前就已经用面具遮好了自己的脸,为了更加确保自己不被认出来,我还把自己标志性的鸡腿坠子忍痛收了起来,凉粉也被再三告诫不准随便就探出头,看着他悲痛欲绝的小眼神儿我还象征性地心疼了一会儿呢。
“噗。”有个人在看见我们俩的时候就笑出了声,似乎是个蛇院的学生。贝利亚学长想也没想就扔过去一个白眼,随后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他小声地对我抱怨:
“就跟你说不要戴这个面具嘛!你看是不是被人笑了!”
我一脸满不在乎:“我爸说,人生就是要顶住各种各样的压力,学长你这样不行啊,唉。”
“可我觉得我人生中的压力不应该有带着一个粉红色的猪头面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情况......”贝利亚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快要哭了,“这样我还不如就原样出现呢。”
“那不行!”我顶着棕黄色的猴头面具,虽然面色非常严肃但是他其实并看不见,“这可是这里的规矩!更何况我们来的是猪头酒吧你不戴猪头面具戴什么。”
“那凭什么你就能戴猴子的!我不服!”他委屈地一指我的脸。
“.......咳,我这是去中国玩儿的时候买的,那个时候他们说这俩是一套,我就一起买了。”我话锋一转,恶狠狠地又说,“我不管!刚刚在门外问你的时候你还说随便的!随便就要服从调配!现在......现在反对无效。”
学长又委屈地欲言又止了好多次,发现好像还真没什么话可以拿来反驳我的,于是只好把气撒在毫不相干的事物上。他恶狠狠地一捶桌子,用力地起身,屁股底下的木椅和地面摩擦发出了惨烈刺耳的叫声。吧台里正懒洋洋地读着预言家日报的小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抬起头还没做出反应,就有两个杯子挟带着劲风砸在他面前:
“两杯黄油啤酒,麻,烦,了。”
贝利亚学长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的笑容简直要扭曲成打人柳。我早已在座位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那边远远飞来的两个眼刀都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忽视掉了。学长显然是还没释怀,拿了装好的啤酒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来,重重地磕在我面前:
“快喝吧你就,我都不知道你的执念是从哪儿来的。”
我满脸笑嘻嘻地拿起自备的大酒杯抿了一口,小麦的清香和黄油的醇厚就直直地从嘴里毫不客气的一拥而入,然后在我的后鼻腔里跳起了探戈。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像猫一样满足的咕噜咕噜声,嘴一刻没停过,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杯大号的啤酒就已经见了底。我又独自回味了一下刚刚的味道,感觉还不够,便起身打算再去添一杯回来继续。
“......”怎么回事?
刚刚一直在喝酒还没感觉,现在一闲下来就感觉全身不对劲儿,就好像一直有个人在盯着你一样。我压抑住全身毛骨悚然的感觉,环视了一下酒吧四周。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愣了愣,敛起探究的眼神,然后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了一个地方。
那双眼睛的主人很明显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或者他?)有着一双与我相同颜色的翠绿眼睛,眼里是还未褪去的惊讶和慌张。我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似乎是个拉文克劳的女生。
猪头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脸蒙住了,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一种流行,而这个女生也不例外。她的面具看起来就很贵,与我脸上的这个猴头面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档次。银质的半脸面具上还绘着玫瑰花的图案,又骚包又娘们儿兮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女孩子就绝对是Gay。
我想着,视线又顺着她的脸往下游移。
......啊,有胸....../w\
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看也看得差不多,我只当她是好奇才会看着我。刚想把视线移开再叫一杯啤酒,那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这位小姐的啤酒由我来付。”声音有掩盖过的痕迹,刻意压低了之后带着一些沙哑。我惊讶地转头看她,想着“天大地大有奶就是娘这一定是一个如花似玉胸又大人又好的好女孩”,眼睛一弯,冲她笑了一下。
我本来也没想过这有什么的,不就是笑一下嘛,我爸说天天笑才不会长褶子,你看比如我妈,可眼前的妹子却似乎被惊了一下,一副差点要跳起来的样子,没被面具遮住的那半边脸全部都红了,嘴唇还紧张的抿了抿。
......要不要这么害羞啊真是。
吧台里的小哥把我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接过身边人递过去的零钱笑眯眯地说了声“多谢惠顾”,我沉思了一下,举起酒杯向她扬了扬:
“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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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之后我和贝利亚学长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确定了接下去的目标是蜂蜜公爵糖果店之后就开始往那里慢腾腾地磨蹭。然而我们越往前走学长的表情就越微妙,大约五分钟以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凑近了些,低声对我说:
“哎,德兰西,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啊。”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露出了反派的笑容。
沉吟半晌,我抬起手拍了拍学长的肩:
“我来解决。”
或许是人流量都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了,我们走着的那条街突然显得格外的空旷。霍格莫德村特有的披萨饼味儿像一条细细的线,顺着路的走向飘进我的脑子。我忽然猛地转身,将身后无处躲藏的人抓了个现行。她仍旧用没缓过来的惊讶眼神看我,我仍旧冲她笑了起来。
“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立顿?”
她楞了一下,随即大步向前走来。
我搂住她的胳膊,然后把嘴凑近她的耳边:
“谢谢你的啤酒哟♥”
走上了楼梯也没有光芒,Ken只好接着用手机照亮,明明存在的窗户却不能透出窗外的景色,仿佛是有人刷黑了它一般,即使是手机照上去也看不清有什么,散光扩散到黑暗里,即使没有阻碍也只存在于一小段距离里,再长便又是一片黑暗了,但,到底是透过了玻璃照射到黑暗之中还是只是照射到了被涂得漆黑的玻璃,这就不得而知了。
叹了一口气Ken收回手,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果然这里已经不是正常的医院了吗……”
“哈,没想到传闻还是真的啊。”Ken摇了摇头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诚不欺我也没用了,毕竟已经来到了过去,后悔也好庆幸也好,人的情绪左右不了他的处境。
现在只得前进了。Ken振奋精神,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着黑暗走去。
脚步声在无人的医院里显得相当空洞,周围的景色像是被闲置在一边许久的屋内场景一般,灰尘遍布,墙漆或是瓷板破碎剥落,消毒酒精的味道倒是还有余味,手机照亮的地方漂浮着细小的尘,在白色的手机光里裹着冷色的毛边,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他一人的孤独感伴随着Ken,他走在无人的走廊里只得开始胡思乱想。
在医院里想的最多还得是恐怖片,尤其是刚刚才从停尸间上来。光是想象了下身后将有什么在尾随,面前将有什么会蹦出来,Ken就有些发怵,不经意间心跳已开始飞速跳动起来,即使不去触摸心口也能就此感觉到心的跳动,没有声音却又像是有声音,Ken的呼吸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微弱起来,他下意识的不要发出声音,连脚步都放轻了。
将自身发出的声音压倒最小,心脏跳动的声音反而大了起来,Ken耳畔仿佛有擂鼓一般的声音响起,他非常确信这就是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唔哦哦冷静下来冷静下来——!Ken在心里叫喊,医院里不会有什么的不用怕啊!
但是,都承认自己来到了两年前的世界,这样奇妙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所以,Ken在这样告诫自己之后还是怂了。他吞下一口唾液,脸上的微笑就像是做给自己看的一样,虽然说着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开始冒冷汗。
哎呀呀呀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Ken在心里叨念着,却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越是加快脚步,就越是感觉有什么在追逐着自己,即使是心里相信什么都没有,但是巨大的恐惧感还是会促使人不停地加快速度,不停地向前走,情绪这种东西仿佛可以操纵人的行动,将人作为一个小小的拉线木偶,让他走就走,让他跑就跑。
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呀。胡思乱想中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狼狈的Ken终于是理解了这个原因,同时他就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没有人喜欢自己被操控,丧失自由的感觉是谁都厌恶的,这点Ken十分相信,毕竟他现在就身不由己,思考着这些的时候他的脚还是在不停地走着,几乎要跑起来。
突然他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
“唔呃?!”一个不稳之下,Ken直接后仰做到了地上,当然,扬起了相当多的灰尘,Ken捂住了口鼻闭紧了眼睛,含含糊糊的一边咳嗽一边道歉。“唔咳、咳咳咳……抱、咳咳咳咳……抱歉……”
“恩。”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怎么样,毫无感情的应了一声就算完事,径直走向远方。
诶。我这是惹他生气了吗?站起来拍了拍尘土,Ken看着面前越走越远的人愣了愣神。
等等等等不对啊这里怎么还有别人!很快Ken就反应过来了,急忙上前两步拉住人的衣服:“等、等等!你,你是这里的人吗?”
“?”对方这才回过头来望着他,金发碧瞳还有偏白的皮肤,无疑这是一个外国人,高挑的个子显然给Ken带来了一些压迫感,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眼眸。
里面毫无感情可言。
“呃、我不是这个医院里的人啊……不是,我不在这里的……”Ken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先前突然被撞倒的慌乱和他貌似被讨厌的担忧混杂在一起,导致他想要简洁明了的说明自己的处境却又适得其反。
“我不是这个医院的人。”那个人冷冷的开口。“但这里是两年前的医院无疑。”
“哦、哦哦!那你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里的人么?对了,我叫Ken。”为遇见相同遭遇的人感到开心,Ken笑起来,但对面的人似乎对他的笑容并不领情,他只是冷冷的回答了Ken的问题。
“是,我叫哈维尔。”
“哦!哈维尔你好!”Ken又笑起来,在这种见鬼的地方遇见人,这对他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同开心一同袭来的依赖感也让Ken并不想远离好不容易遇见的哈维尔,所幸哈维尔并不是很在意Ken的跟随,任由Ken跟着他走向走廊远处。
走过的地方重归于黑暗,浮尘在空气中轻荡,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字数1003
艾乔段子/w\
-关于德兰西对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那天的印象-
“乔安娜学姐那个谁谁谁找你!”我把头往女生宿舍的门外一探,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谁啊。”乔安娜学姐把手里的羽毛笔放进墨水瓶,抬头问我。
“就......艾珀学长啊。”我眯了眯眼睛,努力辨认了一下站得比较远的人,然后回答。
“啊......艾珀啊。”学姐拢了拢鬓发,向门口走来,顺势拍了拍我的脑袋,“谢谢你啦德兰西,回去写作业吧w”
学姐真是个好人,我屁颠屁颠地跑回寝室的时候想。
真希望能有个人好好喜欢她啊。
梅林在上。
或许是梅林真的听见了我的愿望,晚上宿舍夜聊的时候,我就听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了。
对,而且第二天早上他们俩的手还牵在一起。
十指相扣哦。
我日,那个时候我才一年级啊。
放过我。
-他们俩一般是怎么相处的呢?-
我曾经在图书馆遇见过艾珀学长和乔安娜学姐,当时他们似乎是在一起写什么论文吧。虽说乔安娜学姐比艾珀学长要低上一级,但就功课而言其实没什么差,艾珀学长偶尔也会指导一下学姐作业上的一些问题,但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俩更多的都是各自独立完成。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是八卦小公举啊。【自豪的
我其实一开始就起了八卦的心思,所以特地选择了他们斜对面的一桌。书架上刚好有几本书被借走,露出的空隙让我可以完整地观察到对桌的情形,绝佳的地理位置。他们两个呢,刚开始只是各自做各自的,艾珀学长偶尔会突然抬头呆呆地盯一会儿乔安娜学姐,然后再猛地低头继续学习。然后在这样的事情大概循环了四五次的时候,乔安娜学姐在艾珀学长还没来得及低下头的时候,抬起头了。
“嗯?艾珀?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艾珀学长的脸都红了。
乔安娜学姐“噗”地一下笑出来:“你好好读书啦,别分心了,又不是没看过。”
然后,我看见,艾珀学长的冷冻室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个笑。
当时我整个人就不好了。
最后,别问我坐那么远是怎么听到他们俩讲话的,我可是八卦小公举啊!
-觉得他们俩给你的感觉是?-
很理所当然的感觉吧......没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在一起就瞬间变成老夫老妻模式,每个眼神都是浓浓的爱意和信任......而且只要一个动作对方就能轻而易举地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然后做出相应的举动,真的是好甜啊......萌得我赶紧埋进了我家立顿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