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写完,这是上半部分。最搞笑的下篇还没写。
ooc警告。
午休铃声终于响起,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声音停了下来。“不久就要进行期末测试了,大家请务必不要忘记复习。下课。”背头的黑发男子转过身来推了推眼镜,温和地提醒着大家。不过这番话语对学生们来说似乎加上了滤镜变成了威胁。他身后的黑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看起来颇为壮观。蓝原 榎到现在还在奋笔疾书,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努力,只是因为最近访客出现得出奇地频繁连他也不得不加起了班,导致现在的课程跟得很费劲罢了。授课的教师拍了拍沾满粉尘的手,然后走出了教室。老师走后,学生们全都变得嘈杂起来。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像是什么八卦啊传闻啊之类的,是这个班级里的女生的最爱。选择去学校食堂吃午饭的学生则是一股脑地冲出去。传统地带便当来吃的人有很多,但是学校的食堂价格便宜味道也很好。因此也有不少学生选择去食堂吃午餐。”呦。“蓝原 座位左旁的男生突然靠过来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待会我把笔记借给你,咱们先去吃饭吧?怎么能让菱子和七欢两个女生就这么等着呢?”顺便用眼神示意蓝原这两个站在蓝原桌子旁边的人。蓝原微笑着点点头。“嗯,谢谢你。水岛。“这个叫做水岛的蓝发男生,长相很俊秀,唯一美中不足的点是牙齿不太整齐。”真是有够慢的,下次再这样的话我们就把他丢下吧?“嗓音清脆的菱子吐槽道,也不是在挖苦他啦,只是在打趣。”就是啦。“七欢随意地符合着菱子。
午餐过后,蓝原 靠着自动贩卖机,其他三个人站在他旁边听他发牢骚。“蓝原,不要靠着自动贩卖机啦,有点丢人欸。你是打算当自动贩卖机的吉祥物吗?”七欢装作嫌弃地说道。“哪有这么悲催的吉祥物啊,我这周末被阿见弥老师约了家访啊。今天都星期五了。”蓝原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陈述着事实。其他三个人听到这件事立刻不约而同地摆出一副同情的嘴脸来。“原来是这样......”“你也怪不容易的啊。”这样的话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们说出来。“那个恶魔教师啊......也不奇怪呢。你试试看用家长工作都很忙来推诿怎么样?虽然家里还有你哥哥,但是他是个只比你大三岁的大学生,也不能算数吧?”七欢似乎认真地给出了建议。蓝原向七欢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虽然这建议恐怕并不可行,但是心意必须得好好收着。“恐怕阿见弥老师现在正在办公室外给我妈打电话吧。我妈她一向对于教育这方面很狂热,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答应下来的。”水岛的身高略微比蓝原高一些,是四个人中身高最高的。他像安慰小狗一样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蓝原柔软的卷发。一阵风吹过,午休结束的铃声刚好响了起来。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了,与其说是感官迟钝,不如说是只要是和朋友待在一起的话时间消逝的速度就会变快。“糟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午休结束了,阿见弥 芒实趁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上课去了,赶紧给蓝原的母亲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这周末家访的事。等待接通的时候听到了对方设置的钢琴曲彩铃,节奏感还挺强烈的,不知道这和她本人的行事风格有没有什么关联呢。就在阿见弥思考的瞬间,电话接通了。“喂?是阿见弥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甜蜜动听但却略带沙哑的女声。“是我。抱歉打扰您一下,请问您这周六有时间吗?”“啊,有的有的。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阿见弥一发问,蓝原 姿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她最近确实没有以前忙碌,也不再接娱乐节目的主持了。毕竟已经三十九岁了,以后主要的工作就是培养公司的新人。“是这样,我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蓝原同学的考学方向之类的事情。”“这样啊,他没犯什么事就好。”通过声音能听出来,对方明显放心多了。声音里好像还隐约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班主任有一点期待,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被家访呢。“但是他是个挺让人苦恼的孩子吧?劳你多费心了呢。”“哪里哪里,为学生规划未来是每个老师的职责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周六下午去您家里拜访的。”阿见弥对答如流,似乎对待家长们很有一套。“好的。”等对方说完,阿见弥就挂断了电话。一双红眸被隐藏在镜片之下,他起身将办公椅缓缓推开走到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在教学楼下上着体育课的学生门,一副有什么企图的样子。这个月已经家访了两个学生了啊......还剩下两个呢。阿见弥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
即使被学生们的谣言再怎么陷害,他也跟普通的老师没什么区别。啊,还是有区别的呢。高中教师只是他明面上的工作,其实他还是“幻影”中的一员啦。
致亲爱的小巫师们,
农历新年快乐!继之前的公告,我们将对学院杯的积分规则做出如下调整。在此,感谢你们的参与与耐心等待,希望大家都能在新的一年里收获更多。
调整如下:
【文章】
(*需在简介或tag内标注字数)
每1500字,【30】分
超过5000字后,每1000字【30】分
*算分举例*
若文章为2546字,实际得分为:
2576*(30/1500)=51.52
若文章为7386字,实际得分为:
5000*(30/1500)+(7386-5000)*(30/1000)=171.58
【图画】
黑白单图,每1P,【20】分
彩色单图,每1P,【30】分
Q版,每1P,【15】分
页漫,每1P,【30】分
条漫,每5格,【30】分
具体情况将会因完成度进行调整。举例,一张有背景的Q版分数会大于15分,页漫如有跨页会依照页漫2P来计算,非常复杂的黑白单图可能最终分数会和简单无背景的彩色单图一致,等等。
*解释归企划组所有。
【视频,游戏以及其他】
(*需要在简介内标注自己制作的素材量,视频还需标注时长)
具体情况将由UI,插图,立绘等进行结算。
*解释归企划组所有。
答疑如下:
Q:文章的计分算法是固定的吗?
A:是的,文章并不会因为排版有得分调整。如果是作者本人给这篇文章绘制了插图,素材等情况,该部分将会以图的方式进行计算,不影响文章本身的计算。
Q:我想自己给文章插图,这要怎么标注?如果我和企划内的画手搭档,插图是对方绘制的,这种情况会如何结算?
A:如果是自己给自己绘制插图的话,您需要在简介里进行说明。如果您的搭档也是企划内的玩家,并与您同一学院,则都会被归于该学院,如您的搭档与您学院不同,则图的部分会归为该作者的学院内。如果您与搭档在不同学院都有角色,【发布作品】的作者的部分会归于您打的tag所对应的学院内,另一名作者的分数归属则需要在简介中进行说明。
Q:表情包和改图这类作品会计分吗?
A:如果是重新画了一遍的情况下会根据Q版标准酌情计分(会比Q版的基础得分低,除非表情包的构图与原表情包都已经截然不同)。如果只是增加了头发等展现角色的涂鸦的话,也会酌情记上1分。
Q:页漫和条漫没有区分黑白和色彩,那是不是指它们的计分方式不会有区别?
A :考虑到漫画本身和文章一样是以剧情为主的作品,以及惯用黑白漫画内的涂黑,上网点等步骤的作者和惯用彩色漫画内的上色,特效等步骤的作者在实际操作上耗费的时间与精力相近,故而在计分类别内不做特殊的类别区分,即分数标准线一致。企划组在判断完成度时会依据该漫画的表达形式(彩色/黑白)下的复杂程度给予浮动。
Q:页漫的黑页、留白,条漫的留白等是否会计算?
A:再次考虑到漫画是以剧情为主的作品,则若黑页和留白处本身是有台词的,会酌情给分。
Q:四格漫画怎样计分?
A:四格漫画按条漫标准计分。
猫头鹰办公室
不妙啊。
不妙啊。
米奇不妙啊……
我弟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嘟囔什么呢!”
我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哥哥我啊,喜欢上女孩子了啊!”
“但女孩子不喜欢你,还打了你。”我弟无情地揭穿。
“哼,她也打了你!”
我们进行了一些幼稚且无意义的拌嘴,终于进入了正题。我问我弟,他对小米是怎么看的?我弟飞快地回答,就像早有准备一样:“我只是喜欢和她玩。”
回头想想,一开始我们和小米多多接触的理由,只是因为想和小米一起玩。可是,我现在不只想和她一起玩了,我想认真一点,看看能不能得到她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跟小米求一次婚吧!”我从床上弹了起来,翻找房间里剩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
我弟笑着看我,摇了摇头。
他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我哥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双胞胎并不共用同一个大脑,虽然有些心有灵犀的时刻,但也不会时时了解对方的心理活动。
我喜欢小米,但我不打算做出任何行动。曾经那些和哥哥一起表演的针锋相对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从来不希望事情真的变成那种情况。
我哥翻出上次做裙子剩下的纸花,找来各种工具摊在地板上,要我帮他做个花束出来。我们裁裁剪剪,贴来贴去,勉强做了个还算像样的花束。我哥看了看很满意,我问他,戒指呢?他说这个不用担心,他会搞定的,对我神秘一笑。
我希望哥哥和小米都能得到属于他们的幸福,至于我,随便找个人走走红毯,离开这里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吧!反正人生还长得很,以后再想也来得及。
我约了小米在大厅见面。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几天了,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但也绝对算不上热情。我向她保证,这次绝对没有可疑的双胞胎游戏,只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找她。
小米将信将疑,最后还是按时赴约。
我不明白我哥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来。是想要让我见证他求婚的时刻吗?我明明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是看到他捧着花束在小米面前单膝跪地,我却突然好希望在那里的人是我……为什么爱是唯一,是不能共享的?爱上同一个人的两人,为什么注定有一个人不能得偿所愿?
我的心中接连冒出太多的年头,但我哥突然回过头对我笑了。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我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歹我也是做了二十多年哥哥的人,这种时候绝不会犯糊涂。我示意小米看看花束,开得最大最旺盛的两朵纸花里,藏着两枚纸折成的戒指。
“之前是我们太不认真了,在这里,我们诚恳地向你道歉。现在,我们正式地请求你,做我们临时的新娘,和我们一起去婚礼吧!”
小米惊讶不已:“不是从你们两个之中选择一个,而是和你们一起去?”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很笃定地点头,“罗曼说了,三个人也可以结婚!”
小米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三个人结婚,是不是有点儿……”
“可是,那样会很有趣的。在外面不会有这样的婚礼,所以,只有在这里才能体验到三个人一起结婚,不是很好吗?”我也加入了劝说小米的行列。虽说突然被我哥拉来求婚很意外,但我立刻就明白,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了解我。
而我和小米相处了这么久,也了解了很多她的事。对她而言,也同样对我和哥哥而言,我们都很难拒绝“有趣”的事,还有新鲜的体验。
小米想了想,接过两枚戒指,左手戴上一个,右手也戴上一个。
“确实很有趣的样子。很好,那我们三个就去结婚吧!”
小米高举双手,我和哥哥也一起跳起来欢呼:“三人婚礼,好耶!”
不管一切在我们出去之后会如何发展,至少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奇妙场所,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吧!
——婚礼当天——
“什么啊!这首歌过于欢快了吧!还以为会更隆重一点!”
“像是随时都能跳起舞来的感觉!”
“新娘裙太笨重了,好难跳……”
“放心,这个裙子可以拆的!不用有顾虑,尽情跳舞吧!”
- 下节完结。
升上高中时,雫去了黄泉的学校,于是他的逃避愈发无效。出于某种完全无法理解的缘由,雫坚持要在放学后和他一起回家,她初中时是那样,在同一所校园里就读高中部后更是如此,总能适时地出现在校门口、走廊的尽头、乃至他特意绕了远路的中途。又不是没有人看着就会迷路到北海道的五岁小孩,更何况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温情可言,黄泉为了让她放弃尝试了无数次,最终也开始自暴自弃,只是命令她离得再远一点。在他说话的时候,雫顺从地后退,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可是很快,黄泉便听到她在身后加快步速,补上中间落下的距离,甚至对此毫无掩饰的意思。
好在,除去放学后,雫放他自由,甚至大多数时间里都不见踪影。有时他逃课也能在街上偶遇独自乱逛的雫,黄泉条件反射地停下,又迫于残留的好奇心忍不住远远观察。他没有血缘的姐姐像在脑子里养着一座迷宫,迷宫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最终所有掉进去的人都会在里面变成鸽子。黄泉看着她和路旁的电线杆打招呼,在公园里投喂自己的和不认识的鸟,用口袋里的老鼠分心浏览手机屏幕。仅仅出于好奇,他买了她一直爱吃的甜筒,只有那么一次。特制的超浓抹茶口味极为清苦,那股涩味顽固地留在他的舌头里,就像他永远甩不开的跟在他身后的雫。每当再瞥见那抹金色,苦味都会从舌苔上浮出,缓慢地覆盖住整个口腔,最终令他踯躅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有更多话要说了。母亲在不可思议的婚姻中被滋养得愈发美丽,也愈发将他视同无物。那个男人,太刀川正骑,不断买来色调明亮的时尚衣物,只是那态度比起给喜欢的女人送东西,不如说更像在协助伪装。对于待在家中的母亲他从不多说,任由她随意穿着那些款式老旧的暗色套装,只是在出门时恰到好处地带来搭配完整的一套,不着痕迹地推荐给她。将毛皮隐藏,将锋利的爪牙收起与藏起,教动物直立然后口吐人言,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做着与此相似的事情,他实在过于成功了,两人在附近或许都是多有耳闻的模范爱侣。每每想到这一点,黄泉都觉得想吐。
但他对男人其实没有意见,甚至连称呼也感到无所谓。从一开始,他的人生中也没有存在过父亲,因此如今到底是存在了还是不存在,怎样都无所谓,而男人对待他的方式,也像是他无关紧要。仿佛是偶尔喂一口的门外徘徊的野狗,既不驱赶,也无邀请之意,尽管他在外人眼里或许是惹人羡慕的父亲,在约谈中也对黄泉的染发与打架持以开放的态度,于是老师很快也放弃了。
没有轻蔑,不含伪装,男人只是打心底认为那没有关系。黄泉偶尔想要痛恨他过于宽广的接受能力,却感到没有力气。甚至在独处时,男人还会随口嘱咐他些斗殴的技巧、伤口的处理方式,更有甚者,在了解到他丧失痛觉后,他还教了黄泉使用痛觉以外的身体反应确定自己的状态。如若无法正确估计这一点,黄泉很有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失去意识,这在斗殴中是尤为不利的。
黄泉嘲笑他的贴心,而他只是笑笑,说:“因为小雫在乎嘛。”黄泉扭头就走。他逐渐开始理解,这个家中唯一可能沟通的对象,太刀川正骑的生命只围绕着他爱的人、他所珍视的幸福而普通的生活行动,以至于所有一切的伦理道德规则都无关紧要。话虽如此,他并非危险人物,也绝没有任何可怕的念头。但黄泉相信,如果有一天母亲带回一具尸体,太刀川正骑也只会微笑着将其分割,完美而沉静地隐藏,只需片刻,便会一如既往地招呼所有人吃饭,在餐桌上谈起他的花与鸽子,以及它们将在尸体的滋养下长得更好一些。
因此黄泉能够明白,他所说的“因为雫在乎”的含义,实质不过就是彻底的冷漠。母亲从未将他当成家庭的一员,他于是顺从了母亲的观点,但雫仍然对他怀有兴趣,因此他不会对女儿喜欢的东西多加干涉,可这依旧生出了新的谜团。雫对待他的态度,真的是一种在乎吗?黄泉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那个女人不会抚摸他,不会对他说“做得好”,不会从血泊与肉块间牵起他的手。她所做的全部都仅仅只是“看”,用那双和姐姐一样的眼睛,如同冰冷的摄像仪器。
以及,仅凭全然沉浸于随心所欲而给黄泉带来灾难。
“借我运动服。”雫伸出手,抬起头看他,真正的眼睛却站在吊扇的扇叶上俯视。黄泉愕然地停住动作,看着名为太刀川雫的女人站在自己的教室里。她刚刚推门进来,目不斜视地穿过为了下节的体育课更换衣服而衣衫不整的男生们,在已经略有寒意的早秋里,像落汤狗似的滴滴答答了一地的水。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只望着黄泉,而黄泉永远都无法理解。这所学校的初中部与高中部相隔着一段漫长的距离,他永远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湿漉漉地穿过学校,明晃晃地无视临时变更为更衣室的房间属性,就那么走进教室,向他借用一件摆明了下节课他就要用到的东西。
黄泉想知道她被拒绝的反应,于是他拒绝了。然而直到她被男生们轰出教室,她也仅仅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吗?”那是她接受的反应。
黄泉同样无法理解她要怎样走回去。
傍晚,黄泉照例在校门口遇到了等待的雫。他沉默地、没有反抗地走向前方,而雫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比起第二节课的时候,她显得干爽了很多,只是鞋子里仍然有着似乎被浸泡过的叽扭叽扭的水声。走了一会,在一个没人的路口,雫忽地几步跑过来,猛然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他竟然做不到拒绝。“我要去工作了。”她没头没脑地开口,黄泉当然只会回答她“谁要管你”,而雫也丝毫看不出伤心的样子,只是静静地说:“我想也是。”但是接着,她拆下领口的丝带,将它绑在黄泉的手腕上。
“这个送给你。”
“……恶心死了,我才不要。”
黄泉不记得她又说了什么,只是粗暴地扯下丝带,将它随手丢弃。雫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与往常同样,没有伤心的样子,于是黄泉又觉得无趣,重新转过身走向前去。
他只继续走了一会,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忽地爬上心头。那是难以言喻的寂静,而寂静来源于身后再也没有了脚步声。
黄泉回过头去,背后空无一人,就像雫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八云慎并不介意承认自己是个烂人。确实,他学习刻苦,社交积极,考上东京大学的医学部并不是靠运气或是见不得人的后台交易,家庭背景优渥,医疗器械公司女总裁的独子,这让他的出路听起来颇有些家庭的潜移默化的意思。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有钱人家的公子,但那又怎样,内里还不是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他就像是父亲和母亲畸形的结合体。
一切都是从父亲离开那一天开始的,从宫村了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从鱼缸里的金鱼被关门声惊动甩起尾巴转身的那一瞬间,从母亲嚎啕大哭的那一瞬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八云绘美和家里不存在的宫村了介的幻影之间的战争,八云慎就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他是八云绘美对那个男人无法割舍的念想,但这个女人又恐惧着在他身上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他被要求走上一条与那个男人毫不相干的人生,成功的人生。优秀的成绩是这条道路的保证,品学兼优的朋友是这条道路引路人,最后是一个严厉却时常展露温柔的母亲——八云绘美自己——督促他不偏移这条道路一丝一毫。她为自己的儿子规划了一条目标明确的道路,但八云慎在这条路上看到的只有一个女人对一个已经消失的男人的执念。
后来他曾经去看过那个男人,在监狱里。
宫村了介因为诈骗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当这个剃着平头,脸上有着些许皱纹,下巴上有着细碎胡茬的男人坐在他面前时八云慎一时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儿时记忆中这个男人的样貌,但至少不是这样的平和。
“绘美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吗?”宫村了介坐在玻璃的对面,通话听筒握在他手里,那双眼睛平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儿子。
“她没告诉我,她也不知道我今天来。”八云慎说。
“入狱前我也一直没去看过你,看来绘美把你照顾得很好。”
“……大概吧。”
“慎,你恨我吗?”
“恨你什么,丢下我和妈妈走吗?还是从来没看过我?”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八云慎想挂掉电话,“你都知道我们多少年没见过了。”
“我了解绘美,我也了解你。”宫村了介向前坐了坐,“头发染得不错。”
“是吗,本来想等颜色褪的差不多再回家的,结果一直就这样了。妈妈发了好大火呢。”八云慎自嘲似的勾起嘴角,八云绘美朝他崩溃大喊的模样在当时竟让他感到报复的快感,仿佛他毁掉了她精心打造的杰出作品使她的心力都付诸东流。
“是呢,我了解她,她这么努力,但还是没办法改变你是我的儿子这个事实。”
“你都知道什么,装什么……”
“把那些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怎么样?”
“我没……”
“试过男人吗?男人是不是比女人更好上钩?”
“闭嘴!!”他用手捂着额头,手指伸进发丝,指甲在头皮上划过,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面室中回荡,但宫村了介的声音仍透过他握在手中的听筒传来。
“我都知道,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哈!好!你什么都知道!我恨你!我恨妈妈还是忘不掉你!我恨你!因为你我得代替你在这个家里受折磨!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他抬起头,却看见父亲的脸上没有他想像中充满快意的表情,反而被悲戚填满,仿佛他在注视着生命中无法回避的苦难,即使他心痛十分也不得不去面对。
宫村了介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会儿他又合上双唇,那双黑色的双眸移向他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再次看向八云慎,“那就恨我吧,在那个家里不应该有人爱我。你妈妈是对的,不要变成我这样。照顾好绘美。”
通向监狱内部走廊的门关上了,狱警走来提醒八云慎挂上听筒,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座位,好像他的心也变得空空如也。
26岁的八云慎在偌大的东京失去了爱情与目标,他感到迷茫和无所适从。
“哎呀!从二位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二位十分登对啦!”高亢的声音让八云慎想起不论春夏秋冬都在外面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麻雀。而本应该制止麻雀的议论声的猫咪却偏偏眯着眼睛像表示同意似的咪了一声。
“现在二位一同走向婚姻的殿堂我也真是觉得十分欣慰,希望今后二位也能齐心协力,携手共进……”
但是头纱的唠唠叨叨没有让他们感到欣慰反而觉得烦心,古雪霖的眉头逐渐皱紧,“这位头纱,当司仪可以,当到让结婚当事人都开不了口就不好了吧?”
“结婚的要说什么话?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表表真心的。”
还挺聪明,古雪霖眼珠一转,八云慎就知道这女的又在酝酿新对策了,“可是这位因为你们之前搞出的事现在还说不了话,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
八云慎立刻心领神会抬起手将手指点在唇上微微侧头蹙眉做出有些哀伤的神情,尽管古雪霖满脸写着“傻逼演过头了”,不过罗曼倒是很吃这套,“哎呀……这虽然是一些操作性失误,但也真是抱歉了!那么时间就交给二位,我先退下了!管家,我们走!”
黑猫顶着头纱迈开四条腿转眼间奔到了另一对正在“结婚”的“情侣”前充当热心义工了。
他感到自己的小腿正被什么东西撞着,古雪霖干净的白色婚鞋鞋尖顶了顶他的小腿,好在这双鞋子并不脏,白色的裤子上没有留下任何有碍观瞻的污渍,“演那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说不了话了。”
“那你岂不是乐飞了,”八云慎吐了吐舌头,尽管喉咙偶尔还有点痛,但至少说话已经没有问题,他可没忘这段时间自己说不了话古雪霖是怎么占自己便宜的,“我看某人这段时间玩我玩得挺开心的嘛。”
“那出去以后让我再玩玩?”
“想都别想。”
他从口袋里拿出被强塞过来的两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将其中一个递给对方,他们一同打开,在灰色的软垫上嵌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不过只是个素环,干净得不像个戒指,倒像个要把两个人套牢的套圈。
“真抠门,连个水钻都没有。”古雪霖已经拿出戒指,盒子被她扔到一边,戒指被捏在她带着白色长手套的指尖,在窗户投入室内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走个形式嘛,也不是真的结婚。”八云慎并不在意,他伸出手,只要将这枚戒指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再接个吻他们就能离开这里,分道扬镳……
“也是,都只是个形式,什么都一样。”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手上。
八云慎装作没有听出她的意有所指,光洁的戒指顺利套入她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合适。
他们曾经真的走到了要买戒指订婚的那一步——也可能是他自以为走到了那一步,那或许也是自己离妈妈的期望最近的一次,但是哪里出了错呢?
“伸手啊,”忽然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古雪霖身着婚纱,在日光下好像耀眼的星光,她朝他伸出手,不是转身离开,她画着淡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是移开目光躲避他的视线,“想什么呢?”
或许这话说得很不合时宜吧,但更不合时宜的话他都说过了,事情还会变得更糟吗?“我在想我们曾经也会走到这一步。”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手上。
古雪霖没有说话,他的无名指上,指环缓缓套入最后落在他的指根,大小合适,像是套牢了他的无名指。她仍在看着他,“只是个形式。”
“是啊。”
“……如果你愿意……”
“你想我用什么心情告诉你‘我愿意’呢?”
他们谁都没有收拾好心情,只是个形式罢了。
但是古雪霖却一把抓过他的领带,他们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在对方的双唇热烈地吻上之前,他听到那细不可微的声音。
“胆小鬼。”
他抱住女人柔软的身躯,手掌扶住她脑后,回应着这个激烈的亲吻。
或许事情确实中途出了错,但是时候纠正了。我不会变成你的样子,我只是我。
会馆里的三个月像是一个梦,但是当古雪霖再次打开手机时上面显示的时间只过了一个月,然而对于节奏极快的现代社会来说这也足够久了,信箱和各社交软件塞满了亲人朋友们的询问,她难以想象像是八云慎那样的大忙人要怎么面对这一个月失踪造成的满地狼藉,总不会因为这种事被遣返回国丢了学业回去继承百万家业吧?
临走前她虽然自作主张地给对方留了自己的通讯方式,八云慎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屁,笔都不拿备忘录都不打开他记个屁,她怎么这么不信他八云慎记忆力好到过目不忘。
果然日本人就是会说场面话。有那么一瞬间对这件事抱有期待的自己真是个傻帽,不过对方早就乘上大巴跑没影了,这下好了,连抓都抓不到了。
她的拇指划过屏幕,翻出古雨霖的名字,还是先联系小雨来接自己比较实在。电话是断不敢打的,她可受不了刚离开会馆就要接受妹妹的连环盘问,等她自己来问吧。
但是不等她打字一条消息顶掉了古雨霖的顶部聊天。
古雪霖点开这条八云慎名字打头的好友申请。
*字数大概2000多点
我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从几级台阶上滚了下来。虽然很疼,但我没有哭。
幼稚园的老师夸奖我:“佑树好坚强,就像大人一样!”
后来在学校里,朋友和老师也经常说:“佑树好可靠,就像大人一样!”
我很高兴,因为“大人”是个很好的词,好像什么都可以做。我喜欢自己像“大人”一样,坚强又勇敢,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大人”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大人们是很忙的。”
爸爸总是这样对我说。
这不是用来搪塞我的话,而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工作就无比忙碌,忙到很久很久都不在家。
“大人们是很忙的。”
妈妈也曾经这么对我说。
这不是用来搪塞我的话,而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妈妈的工作也很忙碌,总是忙到很久很久都不在家。后来妈妈没了工作,还是很久很久都不在家,回来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
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在爸爸的书房里看书,像很多大人一样。爸爸的书房到处都是宝藏,什么样的书都有,还有好多我看不懂的外文书。寂寞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只要躲在书房里,就有很多很多书一起陪我。
妈妈拜托隔壁家的婆婆照顾我,婆婆对我很好,虽然晚饭总是吃咖喱,可是在家里只有便利店的便当可吃,还是咖喱好一点。可是婆婆家的小雪很不高兴。
“为什么你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呢!”
小雪将杯子和盘子推到地上,哭闹不止。她的家里只容得下一个“yuki”,而那个人必须是她。她还是个孩子,那么就只有我来做那个大人,毕竟婆婆是她的婆婆,不是我的。
我回到家,学着电视里的大人,试着做一顿咖喱饭。妈妈回到家里之后,并不认可我照顾自己的成果。她带着醉意打开水龙头,短暂地冲洗了一下烧黑的锅底,一切似乎就对她来说难以忍受了起来。她流着眼泪,一股脑地把锅推到地上,四溅的水花打湿了爸爸两年前买给我的T恤衫。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先关掉厨房的水龙头,还是妈妈眼睛里的水龙头。
妈妈大哭起来:“妈妈已经过得够辛苦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呢!”
我突然想到婆婆家里的小雪,她和妈妈根本就是一个样子嘛!原来,妈妈也只是个孩子啊!
于是我学着幼稚园老师的样子,把妈妈抱在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妈妈,别哭啦,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妈妈愣了片刻,在我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从那天以后,妈妈回家就比以前早了,但仅仅是几天之后,她又开始变得醉醺醺的,晚饭也只有便利店便当可吃。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是个大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再后来,爸爸回家了,妈妈就不是我妈妈了。爸爸说,妈妈做了错事,还欠了一大笔钱,她根本照顾不好自己的小孩,从此以后我就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可是妈妈也是个小孩子,以后谁来照顾她呢?我这样问了爸爸,爸爸显得很生气:
“她本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好好履行妈妈的职责!”
“那爸爸的职责是什么?”
我问了这个问题之后,爸爸就不说话了。后来,虽然爸爸还是很忙很忙,但他请了一个阿姨来照顾我,让我放学以后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
阿姨对我很好,会带我一起去超市买菜,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教我一些简单的家常菜,还会给我读故事书。
只是阿姨也有自己的秘密。我偷偷看了她记账的小本,又悄悄算了我们买菜的花销,似乎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阿姨说,她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养,大人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叫我不要告诉爸爸。
我没有告诉爸爸,是爸爸自己发现的。阿姨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卖,爸爸报了警,阿姨再也没有回来。爸爸很生气,他问我,为什么不把阿姨报假账的事告诉他?
一个合格的大人应当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爸爸的脸像鬼面具一样狰狞。我突然就不想做大人了,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好孤独,好寂寞,阿姨如果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妈妈已经走了,爸爸也不回家,我想吃热气腾腾的饭菜,想要爸爸和妈妈陪我一起玩!
我大哭了一场,爸爸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摘掉他的鬼面具,说“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从那以后我发现,比起做个大人,还是做个孩子比较好。小孩子是可以犯错的,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哭闹,可以发脾气,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其他人的照顾。我要趁自己还是孩子,尽情地享受孩子应有的权利,等成为大人之后,再履行大人应该履行的义务。
爸爸仍旧很忙,家里的阿姨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说好要带我去游乐园,可事到临头又说自己忙,要他的学生带我一起去。
“可是,我还是想和爸爸一起去。”我装作委屈的样子,吸了吸鼻子。
如果仅仅体谅他的辛苦,他多半会心安理得地挂掉电话,装作难过,让他愧疚,才会有额外的收获。果然,爸爸给了我额外一笔零花钱,让我在游乐园随意消费,这就是做小孩的好处。
阿娜尔姐姐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我好像打扰了他们的约会。但是阿娜尔姐姐很关照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被小孩打扰而生气,倒是她的男朋友不太高兴。
阿娜尔姐姐走路的时候像是在跳舞,轻飘飘的,又像是漂亮的气球。不过她的线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家以为抓住了她,其实她轻轻松松就能挣脱。岛田先生很可怜,但他是因为太傻才这么可怜,都要怪他自己。
阿娜尔姐姐带着岛田先生上了摩天轮,让我在下面等,可是摩天轮一圈要半个小时,我觉得好无聊,干脆也排队钻了进去,车厢里的neto玩偶却突然对我啰嗦起来:
“哎呀年轻人啊我跟你讲,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呢?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啊!也不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啊!是你朋友太少了!太少了啊……”
“neto酱,谢谢你陪我坐摩天轮,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啊!”我摸了摸它的头,但也没让它安静下来,索性转头看向窗外。
除了色彩缤纷的游乐设施,似乎还有一些正在施工中的地点。要是那里开放的话,爸爸会和我一起再来一次吗?妈妈会带我一起来吗?
地面的设施变得越来越大,我走下摩天轮,阿娜尔姐姐在下面等我,旁边还有哭个不停的前男友。
“原来佑树也去摩天轮玩了啊,没有乖乖在下面等姐姐哦~”阿娜尔姐姐看也不看岛田先生,过来牵过我的手。
我指了指旁边的工作人员:“我有好好跟他们讲过,让他们告诉姐姐!”阿娜尔姐姐点点头,夸我做得好,又问我,“接下来想去玩什么?”
玩什么都可以,对小孩来说,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游乐场!
那么对大人来说,世界是什么?
这个问题,就让大人们自己来回答吧!
祈愿的力量将荟聚为……
1、天羽行火:2
2、西宫佑树:0
3、风早启之:81
4、楠见直人:15
5、简:25
6、五十岚四三:112
7、阿娜尔:32
8、花见雨:0
9、森世世子:48
10、里希特·提尔比茨:57
11、秋鹿宁宁:0
12、小鸟游有栖:10
13、形城真代:171
14、桃山御茶子:160
15、林异:84
16、五十岚雪奈:15
17、黑野白星:14
18、圃本春:96
19、关璐璐:13
20、李悦:29
21、幽幽:37
22、伊吹小夜子:80
23、杨喜乐:145
24、泉西泽:15
25、八幡命:26
26、宫原阳一:15
27、沃尔特·布洛克:85
28、松笠诗文:80
29、锦秀:0
30、林英正:143
31、白沢玉:116
32、神户晃:468
守卫地上之人的神明已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施加最后的守护……
期盼这份持续不断的祈愿,能够在这终局之时指引各位的前路。
*纯文字版设定补充
*在人设纸填写的基础上补充了个人性格设定、场外背景板角色设定等内容
*人设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90268/
名字:Aqumarine(阿库玛琳)
种族:Banshee(报丧女妖)
基础设定:
“……从窗户底下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古怪老妇人,进门之后却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仆,自那以后她就在家中住了下来,但是除了那个孩子也没有人接近她……”
总是独来独往、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Banshee。不会说话,因为能够发出的声音只有“噢噢!噢噢!”,听起来就像那些年迈的女人喘不上气的哭声,所以平时依靠手语以及PDA交流,擅长与草药相关的魔法,依托草药施展,所以在面对魔法导致的伤痕以及病症时,能够快速的从自己的随身箱包里选择合适的草药辅助医治病人。
现在与所属家族分支中的最后一人一同前往伦敦总部工作。
性格以及其他补充:
安静、温和而又缄默的理性主义者,意外的受欢迎,但阿库玛琳习惯性的和大家保持着距离,却也在背后观察着大家。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在大家一同热闹的谈论话题的时候总是安静的倾听,会被不熟悉的人认为是边缘人易疏远的沉闷类型,但事实上只是一种面对集体以及社会的礼貌,是友好而缄默的人,在必要参与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很奇怪。
遵守贫穷誓言的信条,会将自己多出来的财物都会捐赠出去,所以即使她已经度过了相对普通人类而言漫长的岁月,阿库玛琳的个人资产却几乎为0。喜欢人类,尤其是看上去脆弱(?的类型,不过比起忠诚或臣服,更多的可能像人类对小动物或者宠物的态度。
阿库玛琳(Aqumarine)所属的家族是北爱尔兰提罗恩(Tyrone)郡的罗克斯伯勒(Roxborough)家族。曾经有人说这个埃瑟·凯利老城堡的周边有很多小仙子(faery)作祟,也有人说他们一家都是巫师,因此大家都不敢在城堡周围逗留,遇见了家族成员也会远远避开。后来爱尔兰在1845年因那一场因马铃薯晚疫病导致的饥荒让这个家族大部分人死去或是移民,而阿库玛琳也是在这个时间段的圣布里吉德节前后来到罗克斯伯勒家族的。
传说中,Banshee通常都出现在将死之人必经之路上哭泣,为家族成员预告死亡,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葬礼上如果看到素不相识的白衣女人在为家主哭丧那就是报丧女妖。她会在葬礼结束后在窗户底下继续哭泣,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黎明前为她开了门,那么她就永远属于这个家族并会成为这个家里的人(类似女仆或家养小精灵的存在)。
可当时罗克斯伯勒家族里所有的人都认为Banshee是不幸的象征,大家都害怕她,但有一名小女孩为她开了门,这就是最开始的故事。
似乎为了印证这样的不幸,罗克斯伯勒家族经历了1845年的那场饥荒之后变得分崩离析,最后的两个分支其中一个去了西班牙,之后又移民法国;另一支则留在爱尔兰。阿库玛琳在逃避饥荒的途中与其家族成员失散,也包括那个小女孩,而后的数十年里她都在战火中颠沛流离,终于在1870年左右她又再次回到了北爱尔兰。
当时还留在爱尔兰的分支里家族成员只还剩下寥寥数人,在问起小女孩的下落的时候他们都回答她大概是已经饿死了,而后又是几十年,阿库玛琳终于在一个全都是难民和乞丐的修道院里再一次的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她才四十多岁,却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了,阿库玛琳把她接回了家,在她死后,阿库玛琳与剩下的家族成员一同经历了爱尔兰独立战争和一战后便彻底失去了他们,后来的日子阿库玛琳就呆在北爱尔兰提罗恩郡的罗克斯伯勒家族故址中,向仙子(faery)们学习草药学和有关的魔法,直到二战打响。二战期间她加入了英国的红十字会并成为了一名护士,凭借从仙子那里学来的草药学知识救治病人,于1950年加入埃癸斯,然后又在大概在五十年前的时候听说罗克斯伯勒家的最后一个分支还活跃在法国,于是便从伦敦总部来到了巴黎分部,而后约莫四十年间她都一直徘徊在其家族附近,但是从未与家族中任何人接触,直到这个分支只还剩下最后一人…
Vow of poverty(贫穷誓言):你立下了神圣的誓言,绝不拥有物质财富。
场外角色:
Violet·Ciaran·Roxborough(维奥莱特·基兰·罗克斯伯勒) ,1839-1914
罗克斯伯勒家族的第五个女儿,于六岁那年遇见了阿库玛琳,将对方视为家人。在1849年与其他家人失散、被拐卖去了都柏林,之后又流浪回到了北爱尔兰。在阿库玛琳的照料下安度晚年。
- 黄泉的女鬼妈写起来真有意思。可惜对本人而言实在是可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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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再婚惊人地成功。太刀川正骑,那个男人以超凡的精神包容了母亲的一切,片刻不停地筑起新的城堡。他在屋顶上种花,还养了鸽子,如今那些鸽子都由雫来照顾,而他则亲手剪下新鲜的花朵,在早餐时递给母亲。母亲接过,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很快随手放到一边。黄泉知道,那些都不是她喜欢的花,甚至连颜色都不是,而男人却满不在乎,对那样无情的无动于衷始终报以柔和的无动于衷,下一次,他便换了别的花。直到有一天母亲真正勾动了一点嘴角,于是从此以后,男人只送她香味浓郁、叶片肥厚、色泽苍白得像死人皮肤的百合花。它们插在手制的陶瓶里,被精心看顾,母亲饶有兴质地望着,直至枯萎殆尽。
她的变化令黄泉毛骨悚然,而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她似乎真的喜爱着这场婚姻,以她那颗空空如也的真心。收起爪牙,如同自愿被驯养的野兽,她竟然开始尝试扮演完美母亲的形象,比她从前在人前时的表演更为投入。然而说到底,母亲并不在乎这个家中除了男人以外的生物,即使雫与姐姐相似,甚至有着确实存在的古怪能力,她也打心底对这个新的女儿报以与血脉相连的儿子同等的漠然。尽管,在雫伸手拿下书架上的旧影集时,她仍会状似亲切地询问,而雫也顺从地回复黄泉无法理解的话语。“因为要忘记妈妈的脸了,所以想再看一遍。你也想看吗?”母亲于是真的凑过去。“这是你的生母吗?”她百无聊赖地询问,雫点点头,一页一页认真翻阅,母亲便继续着她的扮演,如同轮换举起不同选项的木偶,转而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承认的新姐姐抬起头来,不该存在的视线仿若无意地越过客厅,投向门口的黄泉。
“超浓抹茶冰淇凌吧。”她说。
“哪里有卖啊。”
“是开玩笑的,那可不能当晚饭。”
“这样啊,那就不吃吧。”
雫合起影集,随即收回视线。黄泉僵在门外,无法劝说自己那只不过是巧合,却始终都无法理解她到底想对自己表达什么。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第一次见面时她叫自己弟弟,黄泉不许她那么说,于是她再也没有叫过第二次。只是喊:“黄泉”,仿佛刻意以他不愿更改的姓氏提醒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外人。在他刚到这个家的时候,雫还会抚摸他的头顶,然而那动作中并不含有怜爱。黄泉执着地看向她不能视物的眼睛,在那空盲的寂静中,他明白雫会做这样的事并非她自认姐姐,也不是因为把他当成弟弟,仅仅是在好奇黄泉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黄泉对这种纯然的毫无期待手足无措,也隐约意识到某种程度的异常。雫不期待他的回应,不惧怕他的拒绝,不答复他的愤怒,雫只是不紧不慢地做着她想做的一切,用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看待一切。雫会在那所私立女校放学后等在黄泉的初中门口,然后像小狗一样,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偶尔叫他停下来,转身去买冰淇凌。永远都是抹茶口味,永远都苦到不可思议。
他只是仍然记得雫看过影集的那个晚上。晚餐吃到一半,似乎仅仅是聊起家常,雫忽然开口。“爸爸,”她说,“妈妈好像不关心我。”而男人仍旧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从容解答:“妈妈的话就是这样的。”于是她也如第一次那样点了点头。
似乎思考了一会,她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随即对母亲显露笑意,而母亲也同被启动的机械木偶般回以笑容。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回归平静,或者说,从来就没有被扰乱过。
只有迟迟不愿出房间的黄泉站在门口,对着这古怪的一幕倒退了两步。
疯子。
从一开始,母亲寻找到的就不是普通、幸福的父亲与女儿,而是她的同类。
这一家人全都疯了。
黄泉冲出家门,可他哪里都去不了,更加无法忍耐有人的地方。或许比起去哪里,他只是不想要回家,但最终这场离家出走也以雫在后半夜站到他面前为止。他在听到老鼠的吱吱声时就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但黄泉实在不想再动了。
捧在手心里的老鼠敏锐地望着他。雫久违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染了金发的脑袋,却被黄泉一把挥开。
“干嘛?脏死了。”
“我洗过手了,而且,饭会凉掉。”
“谁要跟你们一桌吃饭啊?话说早就凉了吧!”
“那就跟爸爸说吧。他会单独准备的,你想吃的时候温一温就好。”
好像一拳打上棉花,也像是试图摔坏软趴趴的胶泥。只要继续下去,一定就会变成黄泉单方面的无理取闹。雫试图扶他起来,他躲开那双手,自己从地上站起身。雫于是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黄泉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但她只是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知道吗?鸽子是有夜盲症的。”黄泉于是扭头就走。在他身后,他听到雫跑了几步,随后便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距离,近乎轻快地走了起来,就像恰好与他同路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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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鸽子有没有夜盲症,请当成小雫在信口开河。
看展前和背景板君的前置剧情
美国活泼少女在线诚招前男友、前女友、现男友、现女友
字数: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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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悠太从未想过自己会到游乐园来。
他会在休息日出门,但往往是和朋友一起去秋叶原或池袋,目的地也总是充满了小声交谈的室内。充满尖叫、欢笑与小孩子的地方向来是他们会躲开的。对了,还有女孩子,女孩子扎堆的地方也是“禁地”,误闯其中会被施以“窃窃取笑、评头论足”之刑。
但最近三周,他背叛友人、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周末的聚会,背地里却去新宿买了时尚新装,频频出入装饰得非常可爱的甜品店和可爱展馆。今天,在这在未到冬春交替时,甚至来到了女孩子和小孩扎堆的游乐园。
甜蜜的气氛也许自带热度,少女们大多只是象征性地围着宽松的围巾,除此以外的衣衫都是轻薄的,短裙和腿袜间的绝对领域闪闪发光,还有不少人在舔冰激凌球。
岛田在心里默默感谢起了自己的坏运气:输掉冒险游戏、被迫向人告白;买不到正价票、只抢到特价;女朋友约会那天还得帮人照看小孩变成三人约会——不过,要不是那样,就不可能现在和阿娜尔一起来游乐园了。
“要不买个冰激凌吧?阿娜尔肯定会喜欢的……”岛田抓着包带,自言自语。
“没错没错,巧克力味特别好吃。”女孩子的声音轻快地附和,随即,带着咬痕的冰激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哪,所以我给悠太君也带了一个……啊!上面那个球我已经吃掉了,你不介意吧,darling?”
岛田的脸颊泛出红色(尤其当他注意到阿娜尔牵着的小鬼张着嘴看着他们,小声念叨 间接接吻 的时候),“当然不介意了。嗯,阿娜尔之前来过NETO吗?还是说看过攻略?居然连冰激凌的口味都能注意到……”
小小的竞争心在他的心中升起——我是第一个带她来玩的人吗?能给她留下特别的回忆吗?
“没哦,”阿娜尔耸耸肩,“是新交到的朋友告诉我的……看,就是那边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啊有好几个……嘛,是里面最可爱的那个,猜猜看?”
岛田鼓起勇气:“我、我觉得阿娜尔你就是穿粉色的里最可爱的!!”
“pupu,回答正确但错误——我是说 那边 的几位啦!”阿娜尔抬手指去,岛田艰难地从她樱粉色的之间移开视线,终于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少女们。其中一位在阿娜尔挥手时,也看向了她和岛田所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腼腆的笑容,向他们小幅度地晃了晃手。
“是梳着单马尾的?”岛田问。
“没错~阿娜尔我去和她搭话,问她说”哪种口味是最好的呢?”她说巧克力……果然可爱的人很会挑选嘛,对服饰、妆容的品味和美食是共通的!”
“阿娜尔和谁都能说上话啊。”
“因为阿娜尔我也很可爱啊。”外国人的少女毫不自谦。她的金发和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裙子的纱衬也织了金,衬得她像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好些人对这样的阿娜尔投以瞩目,这样的她正牵着他的手,岛田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以至于阿娜尔要把印着并不可爱的吉祥物的气球拴在他手腕时,他也没有拒绝——这一定是戒指的变种吧!它栓住的是他的心才对!
反倒是西宫佑树,这孩子人小鬼大地推开了阿娜尔的手,沉稳地说:“再给我拿一个吧,阿娜尔姐姐。我不想要有图案的。”于是阿娜尔把它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让爱心上的Neto猫随风飘摇。
岛田羡慕地看她紧拥着穿neto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并和它合照,一时竟后悔自己拒绝了游乐园的打工——给来玩的女友一个惊喜、摘下头套亲吻她好像也很浪漫——他还想着佑树君人小鬼大的真不可爱,如果是他和阿娜尔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地……
更加地……阿娜尔、会愿意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岛田回顾这三周以来和她的相处:他试着去牵阿娜尔的小指,对方回以相扣的十指。 他想要抱一抱她的肩膀,她抱住他的腰。他闭上眼睛,莽撞地亲吻她的脸颊,收获了一个印在嘴唇的吻——那也是他的初吻。
他在恋爱中的每一桩尝试,都收获了比想象中更美好的结果。如果他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她也会应允他的吧?
气球高昂地飘舞着,一如岛田的心。
排过山车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一对祖孙,祖母看上去很是知性,但又有些孩子气,正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和工作人员据理力争:“我的身体很是健康,这样也不可以坐过山车吗?”
阿娜尔悄悄和他咬耳朵,说“老人家也是小孩子呢!”他想的却是阿娜尔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有些任性、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呢?
不过,阿娜尔真的会一直待在日本吗?
酸涩的甜蜜在岛田心中膨胀,他不敢再细想朦胧的未来,于是寄望于美好的传闻,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阿娜尔。”
“好巧呀,darling,我也想着一定要坐呢。”阿娜尔甜甜地说。她特意向工作人员申请了不受打扰的双人车厢,又将佑树托付给工作人员。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游乐园的地面陆续亮起彩灯。柔软而舒适的包厢里,阿娜尔沐浴在橙金色的光华中,微笑地拍摄着五光十色的游乐园。她身上有着香橙的气息,独处时完全将他包裹,让他想起第一次和她搭讪时的情景。
岛田心里的气球越飘越高。
重新告白一次吧!
他想,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因为真的喜欢上她了——就此再次告白吧!
他抬起头,阿娜尔正注视他。
她坐到他身边,车厢轻柔地摇晃,气球碰到了车厢顶部,无法落下。
她碧绿的眼温柔地抚过他,卵圆形的指甲刮过他心头,让它骚动不已。
摩天轮在最高点缓缓停滞。
“……我!”岛田想要开口,却被她捧住脸、堵住了双唇。、
阿娜尔的双手很柔软。
阿娜尔的唇膏是橘色。
阿娜尔的吻是香橙味。
阿娜尔的眼线是微圆的粉色。
阿娜尔的眼睛是甜美的碧绿。
阿娜尔的声音……她的声音……
“悠太君,我们分手吧。”阿娜尔说。
最高处的气球仿佛 啪! 地碎裂了,岛田悠太慌乱地去捕捉阿娜尔的视线,听到自己愚蠢地“啊?”了一声。
“不要那么惊讶嘛!悠太君你,是因为听说了’阿娜尔不会拒绝交往’才来找我的吧?”阿娜尔绕着发梢,酒窝和牙尖若隐若现,“所以、人家要换交往对象也很正常呀!”
“可你今天、刚才……抱歉、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吗,阿娜尔?”
“嗯——还是挺喜欢的吧!悠太君你很容易满足,这一点很可爱,眼睛也是人家喜欢的下垂眼。不过人家在日本待的时间有限,想多体验些不一样的。
“啊,我知道有在摩天轮顶端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闻哦!所以才想着、在这里给悠太君一个吻再结束,接吻的那一刻……很浪漫吧?”
——被说出来了。
——全部、被说出来了。
侥幸地、抱着奢望地、妄想着的……
他刚吻过那双唇,蜜柑的甜味却完全消失了。甜蜜的砂糖在短短三周内被吃光,剩下的只有酸涩的夹心。
摩天轮开始下降,两只爱心状的气球碰撞在一起。Neto们无声地对他投来微笑。
那笑容刺痛了岛田悠太。他浑身都在发抖,泪腺也不受控制,像看完每一部让人心动的电影、打完每一个结局苦楚的游戏。
多么狼狈啊!怎么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露出这种丑态!
……可阿娜尔,平静地、爱怜地凝视他的阿娜尔,马上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岛田粗暴地拉扯系在手腕的绳子,勒出的红痕刺眼极了。他像只被捕兽夹捉住的困兽,呜咽着将它扯下。
猎人站在陷阱边,可惜地问:“这个可以当作纪念呢,不要了吗,悠太君?”
岛田像将双眼紧紧压在手心,像被按住后脖子般低下头缩成一团。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什么体面也没有,只是虚张声势地喊:“不要了!我不要你送的东西……!”
“真的?我是为悠太君挑的,这个圆圆的眼睛很……”
“——我不要了!”岛田像刺猬一样绷紧。
前一组的车厢已经落地,工作人员惊诧地看向他们。阿娜尔坐在他身边,轻柔地捏他颤抖的肩膀:“不要生气呀,悠太君,好歹,你试过在摩天轮顶接吻了嘛。”
“阿娜尔……你会遭报应的。”
“嗯,我也觉得。”而阿娜尔轻快地说,“啊,不过那样悠太君就能记住我更久了吧?也不坏。”
+++
车厢落地,阿娜尔把岛田悠太留在那里,拿走两只交缠的气球。
她又看见那个穿着布偶服发气球的人,赶快跑向了它。
她把岛田不要的气球系在自己的手腕,解下属于自己的那枚,“刚才谢谢你,Darling~我的这枚送给你!”
- 重组家庭值得纪念的初次见面。
- 02: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90373/
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事。漫长的上坡,炎热的天气,手心里粘稠的汗意,还有母亲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中的,冰冷而干燥的手。只有此刻他绝不承认姐姐与母亲的相似,因为前者的触碰总令他感到温暖,即使那种温暖转瞬即逝,即使那种温暖同样是冰冷的一部分。正如此刻他只得沉默地、恍惚着跟在母亲身后,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如同捏着一只她不得不携带的死物。震耳欲聋的蝉鸣声倾泻而下,他在噪音的雨水中不愿思考自己将要被带往何处。
嘈杂停止在踏入陌生玄关的一刻。男人手持锅铲,围着印满卡通鸽子的可爱围裙,似有为难地为他们打开门。“真,”他叫出母亲的名字,“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这话比起抱怨更像一句单纯的寒暄,因为他并不在乎母亲的沉默,似也无意问出回答,只在将他们安顿在沙发上后喊着“我的锅!”,带着才想起重要事情的神情冲进厨房,而母亲自然毫无愧意。他们坐在一起,都将对方当成不存在的东西。
他一定还有一个孩子,只要看向周围就能理解。墙上挂着装裱过的儿童涂鸦,与几幅装饰画错落相间,插满鲜花的手制陶瓶旁,珍惜地摆上了歪歪扭扭的小泥塑,还有黄泉一进门时便看到的手绘身高量表,最上头的长颈鹿表情呆呆的,却让他被烫似的收回眼。然而,无论是沙发上厚实的坐垫,还是软软的抱枕、以及靠背上美丽的防尘垫,那上面的花纹也一看就是亲手编织出来的。阳光穿过窗户,透过半透明的纱帘,柔和地投在黄泉的脸上时,他瑟缩了。这种温暖足以刺伤他。
那个孩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黄泉并不在乎,母亲更不会在乎,只是这重影子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男人念叨着“还好还好”的话将菜肴悉数端上餐桌,看样子是抢救还算及时吧。母亲站起身,自然地走向桌子,男人却一边收起围裙一边走到他跟前,蹲下来,微笑着伸出了手。
“我是太刀川正骑,最近与你的母亲黄泉真再婚了。不过,要不要叫我‘爸爸’,想不想改成我的姓氏,就都由你决定吧。”
他的言语中不含一丝轻蔑,也没有对待孩子时故作姿态的亲昵。是啊,只要看向周围不就能理解了吗。只有二人居住的两层小楼丝毫不显得冰冷,与那恰恰相反,这个男人用纯粹的爱与耐心堆砌出了这座足以自成一体的城堡。然而,黄泉只是为他感到可怜。为什么选择了母亲?母亲大抵是美的,但正如她没有向儿子说明再婚的知觉,也没有为死去的女儿感到悲伤的感情,那美丽的人皮下只有蠢蠢欲动的野兽,于是连带她的美都有一种尸体的颜色。她从自己身边夺走姐姐,也会从这个男人身边夺走平凡的生活和普通人的幸福,最终所有一切都将如同放置在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的物品那样摇摇欲坠。母亲的到来一定会打碎这美丽和温馨的一切。
黄泉什么都没有说。那时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姐姐的死夺走了他的舌头,他不愿开口,仿佛他每吐出一个词,过去的记忆都将再碎裂一分。于是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走向了坐着母亲的餐桌。黄泉看着他,仿佛看向注定要倒塌的城墙。
就在那时,门开了,一只鸽子飞了进来。为什么会有鸟出现在这里?黄泉僵住了,直到鸽子停上椅背,才条件反射做出了后退的准备,跟着踏入客厅的那个人却一眼都没有看过他。那一定就是男人的女儿,尽管她与黄泉在模糊中想像出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总觉得男人应该有一个生活在童话里的孩子,活泼得失礼。可女孩只是穿着黑色款式的水手服,分成两股编成麻花辫的头发漠然地垂在胸前,而她面无表情,发出难以确定真意的话语。“中午好,爸爸,不认识的女人。”她冲着餐桌上的两人点头,男人则从容地回应她:“小雫,这是爸爸再婚的对象,你可以叫妈妈。”于是她也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妈妈。”
她说完话后便走到了更近的地方,将书包放上沙发,才忽然望向黄泉的方向,就像在家里发现了无人在意的弃犬,那表情居然显得像是混合了小心翼翼与某种程度的吃惊。鸽子不知何时停在她肩上,她靠得更近了一些,黄泉终于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是金色的,熄灭了的,和死去的姐姐一样的,如同死物一般的眼睛。
就是在那个瞬间,黄泉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错得离谱。这里不是城堡,而是另一座巢穴。
她说:“你好,弟弟。”
英国机场并不很大,她照着路牌找到了出口,随后在不定时的班车和价格昂贵的出租车里犹豫三十秒,果断地站在了班车站牌下。
陈知安这张亚洲面孔在飞机上并不显眼,但是随着班车越开越远,路上所有人都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很快与她所熟知的街道与风土人情有了清晰的分割线,英国的天气正如所有社交平台和攻略中提到的那样,阴沉、潮湿、阴晴不定,她就像是个忧郁的文艺女士,优雅慵懒中透着傲慢与偏见。
学校没有提供统一的住处。陈知安在一处偏远的车站下了车。她定的民宿就在这附近不远处,周遭既没有大片农田也没有高楼大厦,甚至距离最近的超市都需要驱车三十分钟以上,唯一的优点就只有便宜了。
这恰巧对于一个刚刚出国,还没有任何稳定收入的女学生来说是最大的优点了。
她的行李箱有些沉重,在路面上拖出了咯哒咯哒的响声。开着导航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烫,即便连着充电宝,那电量也只维持在了32%的尴尬位置。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国内的消息。
[新消息]小郭:你下飞机了吗?
[新消息]小郭:你的航班是这个?【图片】
[新消息]小郭:安全落地给我回个消息
[新消息]红姐:出国愉快[闪照][表情][表情]
[新消息]红姐:好好学习,不该管的不要管哦~
陈知安有些疑惑,点开了红姐发来的消息,两条简短的消息中夹杂了一张不大的闪照,点开后看见的是一张风景照,街景是典型的英式街道,红砖瓦墙壁高大铁门,绿色的槲寄生叶子中长满了白色小花,欧式城堡后是蓝天白云,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天气。然而就是这样的照片另一角,金属门牌号的倒影中模糊地映照出一个人影。
对方身材挺拔俊朗,像是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一头中长发批在肩上,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一张正看向这边的眼睛,漂亮凌厉。
还没等陈知安看清那人的长相,这张照片就已经到了阅览时间自动退出了。
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一时没能领回对方的意思,这两条消息也被撤回了。陈知安迅速发了个“?”回去,再也没有得到回话。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追问,手比大脑先一步点开了小郭的消息。那张图片是新闻截图,大致内容是某一航班上的乘客突发急性贫血导致休克,正在医院被急救。飞机航班正是陈知安坐的那趟。
她不知道小郭同学是从哪里看到的消息,回了个可爱的兔兔点头表情回去。
“是有个乘客被担架抬走,我已经安全落地了,没看到这件事的后续诶”
陈知安本想在路边查查这件事,然而突然开始飘雨的天气和电量不足的手机让她只能先收起这点心思。
民宿不大,看上去就像是个被改造过的三十年前的平房,钥匙被房东放在信箱里,此时雨已经越下越大了,陈知安急匆匆掏出钥匙,踩着一地污水走进楼道里,迎面装上了一位超大号的先生,雨天路滑,被污水浸满的瓷砖更是,她差点没能刹住步子,带着和那位先生差不多大的行李摔在一块,好在那位先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和热情把陈知安拉了回来。
“谢天谢地,呃,感谢上帝先生,没有你我就该变成小花猫了,也不知道这家房东能不能接受动物入住。”
胖先生没有说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出一个叉表示自己并不会说话。
陈知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掏了口袋也没找到什么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两个人和一个巨大行李箱就这样卡在了楼道里。
好在那位先生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笔记本,并在其中一行点了点。
陈知安凑头看去,那正是自己预约的入住时间和姓名,胖房东甚至一笔一划抄下了她的中文名而不是英文。
陈知安点着那行字一阵猛点头。
房东先生顿时张开双臂,就像是一阵颇有重量的海浪一样原地扑腾了两下,随后欢快地走向楼道内的其中一扇门示意陈知安用钥匙开门进去。
就在这时陈知安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视线内一闪,透着晶莹通透的绿色光芒,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这种民宿的好处之一就是有床有柜子,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不至于像别的留学生那样需要在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就着一张床垫将就一晚甚至一周才能凑齐所有物件。父母给她的启动资金标明了每一笔钱的用处,父亲找到了国外的朋友帮自己的女儿找到了这样一间民宿,她坐在窗沿,看着窗外大雨飘零而过,看着房间内还未打开的行李箱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脱力般地倒在了床上,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查查飞机上的事故,那位先生在下飞机前明显是在距离自己座椅五米远的地方,捂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的,常人做出这种动作是为了掩盖疼痛的表现。即便真的是贫血,那位先生也做不到站起来离开座位这么远才倒下。
然而不论是输入自己的航班信息还是搜索关键字‘飞机 贫血’都无法找到相关新闻或者社交动态。最近的一条也是一年前某老人在飞机上突发心脏病离世的新闻了。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陈知安最终没能找到相关新闻。
她在这张柔软的床铺上躺了太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浑浑噩噩地给手机冲上电,裹着被子睡过去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陈知安看着窗外漆黑的景色,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倒头再睡,还是起来看看自己发的无数拼房租房信息有没有回复。
她在这种纠结中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包泡面和一个瓷碗,用自带的烧水壶烧开了英国人那声名远扬,刻板印象深入骨髓的自来水,给自己简单做了顿晚饭。
百无聊赖地点掉朋友们发来的恭喜落地的消息,A*RB*B①租房软件弹出了一条消息。
“您的申请已被驳回,我们给您推荐了更多优质选择是否查看。”
陈知安一口泡面汤差点没喷出来。
她立刻打开了地图软件,搜索最近的房屋中介办公室,决定明天亲自跑一趟。
① :捏他Airbnb,不要考据,本人没有去过英国更没有留学经验,都是编的
免责声明: 笑语
(世界观为架空千禧年左右现代世界观,很多地方与现实三次元文献不符,文中地点皆为虚拟)
1
世纪大道内除雪车驶过,随着小雪的洋洋洒洒,不及一分钟沥青马路被鹅毛雪侵满半层。伫立于大道的世纪饭店下婚车整齐罗列一旁,新城市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仍无法抵住宾客脚步。世纪饭店的顶层正在进行婚礼,随处可见的喜气洋洋与外面的雪景相得益彰。
宴会厅内音乐响起,台下一对老夫妇带着酒杯挨桌敬酒,顺便闲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任何的主持操持局面。这是一场没有司仪的婚礼,确实有点荒唐。
纯白的舞台和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简单的玫瑰拱门摆在中间挡住悬挂在顶的红色彩花。尔后活力四射的电子音乐取而代之交响曲背景音。新娘新郎缓缓登场,灯光渐暗光束不断汇聚于两人台中央,新娘一袭拖尾婚纱,新郎一身黑色暗纹西装,众人无不赞叹是郎才女貌的佳人。音乐结束撑在两侧的光柱转变为粉白相间,新郎上前一步拉着新娘的手,深情凝视似乎满眼的柔光似水:
“我,陈世俊娶你吕信芳做我的妻子!我用最真诚的喜乐——”
“吕信芳是个窑姐,当小三!”
突入其来叫骂在台下暗处席位中传来,遮住新郎原本要讲的话语,身旁顿时喧嚣一片。叫骂的人拎着酒瓶站起来,满脸发红,满脸横肉还是个大秃瓢,一手撑桌一手敲瓶。
“你胡说什么呢你!粪嘴喷不出好东西!”浓重的南方口音从过道响起,是将才那对敬酒中的妇人,半壶酒浇在了那人的饭桌上,剩下了酒杯重重抡在那人秃顶上。酒身不薄,砸下去只见满脑子血迹顺着光滑的颅顶滴落,部分血洒在通红的地毯上,也辨认不出。
两家人看此等局面,怒从心上起,不顾的吃什么婚席,老一些的,壮一些的拨开桌椅推推嚷嚷,生怕让对方占半点上风,小一些的不懂情况,站在桌上往中间瞧,更不顾糟踏了席上的转盘。新娘听见那句不知真假的话语,脑子一嗡直接跪坐在地上,酒渍洒在裙边也浑然不知,新郎左顾右盼不知如何解决,拉扯新娘往后台走。
索性,混乱中有清醒的人救护车才及时赶来。
-一周后-
这一周的雪量简直是惊人,直到今天才转为晴空万里,连续三四天的大雪压得市局喘不过气来,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建筑被无情大雪盖出一顶白纱帽,冬季的骄阳遮在之上显得这栋板正的建筑体脑门散发着不该存在的光辉。此时此刻正值省局“冬季整训”,派去不少人才,自然市局也就缺了不少人手,去年新入队的几个新蛋子被老前辈的安排下,正在紧锣密鼓的铲雪。
大院被洁白的雪披包裹,大道中心拉开一条清理后的直线,右边的一人停下除雪的动作,仰头看二楼窗子有没有老班动静,扯开黑色兜帽,他要找的人身长个高,即便每人都是大同小异的黑色冬装,一眼便能看见他。带着铲子大步流星跑到另一边,毫不客气凑近:
“听说了吗?”
“嗯?”那人只是简单回应,手上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
“上周,隔壁区法医室老谢被派去发热部门打下手,结果看见病人动了,吓的内小子屁滚尿流直接请假回家,结果——”
“结果?” 那人接茬。
“结果内小子就是故意请假去参加堂姐婚礼去了。他娘的,下次我也试试。”
话毕他又瞥了一眼二楼,老班背着手正眺远处,他假意跟在身旁的人锄一侧并不存在的雪,继续道 “这段时间,我起的比鸡早,活的比狗累,得想个理由请一天假,咱俩出去耍一天。最近那边开了个串串香,到时候咱俩点个九宫格,靠你的那一半变态辣,靠我的那一半微”
“微什么?”他瞅眼看,正对那张老脸上镶着的吊三白眼,突然噎住 “微,,为了!”
“为了提高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的质量和效率,各地区公安机关之间应互相协作和配合,严格履行协查、协办职责,我在让同事抽查《刑事诉讼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呢!”
这种粗劣的谎话在老班面前只能说小孩跑门头沟数钱——属实是欠儿。“好,行。” 老班点头拍肩,力道不大厚实的巴掌挥下给足了震慑力 “余朔明,你跟小骏儿去隔壁区搭把手。”
“yes! sir!”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余朔明的肩头隐隐作痛,一抬手瞬间挑起半根麻筋,顺着肩一溜流到指尖。
“拽什么洋文,收拾收拾去吧。”
目送老班背手回去的身影,余朔明上忍不住上去槽一句:
“这老帮子劲儿可真大。”
俩人进了车库,挂在库门的灰尘直接蒙住了眼,只剩下那么一辆破不垃圾的桑塔纳被挤在小小的车库里。“一辆金杯也没留,就开这辆老桑?” 余朔明难以置信看向车头,凹进去的车盖搭配剐蹭的独特战损风车身,满满全是光荣战绩。队里好用的车全被老前辈们轮番开走,剩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他不情不愿上车,闲置太久车座被冻得拔拔凉,不但冰屁股况且大雪天开破车出门心情简直难受。
隔壁区离市局不远,市局却不在中心地带。或许是在大都府的缘故,那块地区早是省局的地盘,余朔明开上高架,眺高的角度能轻而易举看见中央两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拐弯自上而下,又能半窥一座盖棺建筑。
“哎,老林。” 余朔明打方向盘朝左转,向那个建筑开去, “以后你发达了去那个地方,记得请你爷爷吃顿饭就行”
身旁传来“这不一定,也许你先发达。”
余朔明摇摇头,开玩笑似笑道 “我发达?我只要不被老班罚到吃牢饭就行。” 他一踩油门离那个建筑越来越远。
2
冬季的凌晨5点还只是黑夜,伴着寒风老张踏出屋门,五点起床五点半去街上已经成了他日常的一部分。快要半白的天跟深夜温度没有差别,老张从暖气片上取下耳罩戴上,垃圾场管理人见他孤家寡人又担心老人家没地处过夜,都会留他一个职位在垃圾场门卫室里吃睡守岗。刚开年不久便天降大雪,他的腿脚还算灵便一出门踩中厚实雪地也不带打颤的。垃圾场常年没人愿意长时间停留,只有垃圾车反复出进。不过入了秋冬场子里味儿小一些,接到的投诉少些而已。
老张带着铁锹准备出垃圾场出口大铁门。他昂首再次端详那扇门,管理人担心有人来偷废铁年前购置两米铁门,焊的不仅结实连丁点风声都传不进来。他心想这么冷的天,哪个勺子还能来偷东西?他推开大门,“噗嗤”一声有东西扑倒在了地上,兴许是垃圾呢?对面就是居民楼,为表抗议有的人会拿垃圾袋堆门前表示抗议。老张没怎么在意,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几串杂七杂八的脚印
“果然这搭他们搞的诈式!一个个妇道人家这样低素质!”
路上雪迹逐渐斑驳,不少脚印都指向一个位置——垃圾场门口。老张没好气的,骂骂咧咧的带着铁锹出大门,门旁垃圾袋堆成半截身子高的小山丘,隐隐约约中能见山丘的底下有一支行李箱。那些妇女叽叽喳喳丢垃圾就没用过这么大东西的,老张撑着锹撇开几包黑色垃圾。
还是个比较新的行李箱咧!像漂亮女娃子的东西..思来想去,坏了!莫不成管理人把东西放这,自己睡太困没听见?老张脸色变得有点铁青,急忙拉出行李箱撂倒在地上。天边逐渐吐露鱼肚白,连续的大雪驱散了布满天的乌云,老张拉开行李箱,顶上的光亮不足以一窥行李箱里处,等彻底拉开箱子老张傻眼了,一具蜷缩在箱内的女性尸体全裸着躺在里面。
隔壁区为老城区,区内设施与中心区比起来更留有这座城市的旧韵,说白了就是跟不上时代净是老楼,不过这几年市政府响应老城翻新政策,部分旧房屋早已被拆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不少工地正在停工。即便如此,老城区的雪总能留下施工土的痕迹,老城区警所也不例外,身后的矮楼早已拆除,余朔明跟他的小破桑塔纳擦着滑进了所门,大货车来去拖材料时踩踏出的厚雪变得又硬又滑,出勤故事差点变出勤事故,差点都刹不住车。
警所设施不算年轻,小三层封顶,进了大厅右拐楼梯上二楼,左手边第一个大门儿就是会议室。余朔明登楼梯时的脚步变缓故意走在林永骏屁股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幺蛾子。
林永骏敲门后紧接打开,一张简单的演讲台桌与张贴的照片黑板尽收眼底,他这么乍一瞧,怎么也看不着主讲人在哪。他的个子高,头顶都得蹭着门顶进来,低着头才看见那位小老头。
“嗬!孙叔,好久不见,几天不见都发福哎呀,脸面挂红容光焕发啊!”
说介话的不是林永骏,是从他屁股后面挤出来的幺蛾子。余朔明早就在身后打量这个老头子,身材矮小郭着腰跟潮虫子集体下岗一样。上回过来一个劲儿的拽林永骏的手东扯西扯,从林爸爸那辈一直滔滔不绝说到他这辈,简直是天花乱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褶子直接挤成一团,当时孙子被这孙子谄媚模样气得差点甩咧子。
“你们来了啊,坐吧。”孙河见没机会打招呼,只得努努身子背手示意俩人落座,心想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怎么着也不能错过跟林家小子拉呱的功夫。孙河炙热的眼神盯的林永骏不太舒服,俩人找了桌子的尾座坐了下来,余朔明察觉到了另一种不明眼神投射在桌尾而后转瞬即逝。
两人趁换人的空余功夫,大致的过了一遍完整的资料与报告,并且在黑板的照片与幕布投放的取证照片可以发现,一大难点就是足迹嘈杂难以辨别身份。询问笔录中据报案人张鸣顺所说,因老城翻新的城区规划中,垃圾场跟和谐小区在布局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动,和谐小区的居民为了泄愤,时常会把厨余垃圾堆在门口用于抗议。
几声清咳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台上,孙河自然而然的落坐头排一位,紧挨着他的一名青年起身,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着他踢踏小皮鞋的响声,他拿小拇指捋了一簇头发塞在耳后,昂首挺胸携起遥控器翻页:
“受害人女性,身高在160厘米左右,年龄在23岁上下,身上没有明显的抵抗伤,后脑勺一处重伤,心脏附近几处刺刀伤,法医初步鉴定为大出血而死。” 余朔明盯着那张脸突然想起大厅内的值班表,他叫吴北斗应该是新来的,因为只有他的照片比别人的新一大截。
“进行指纹比对获取死者身份,并通过DNA对比知道死者名为吕信芳。”一张女子的自拍照投射于幕布上,“吕信芳 23岁,职位为新发展银行柜员。离家不远,一个人居住于离银行更近的玉水府邸小区内。”余朔明盯着台上人的嘴脸有些倒胃口,脑子放空注意力全在孙河身上,吴北斗还在喋喋不休时孙河正反复看手上的那款浪琴小手表。余朔明掏出雪梨3发现时针刚过12,孙河便带着手机匆匆出门。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吴北斗翻了一页ppt直接撂下遥控器,强行让台下还没分散的目光集中在他油光满面的脸。
“是这样的。”他敲了敲桌子,在恰当的时机释放他该死的个人魅力 “大家都不是什么刚毕业的毛头小子,有几个方向能走都知道是吧” 话毕背手拍黑板,咧起大嘴他牙齿洁白整齐,又露着标准显热情的微笑 “三个方向,还是老样子,办完后集合吃大餐!”
空头支票在这人的嘴里吐出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没有几个人欢呼,也没有鼓掌。台下桌前除了外来的两个“毛头小子”全都带着资料自觉出了门,呼呼啦啦的十几人快速穿过前后两门。吴北斗维持着微笑轻瞟剩余的两人,蜻蜓点水般走过但重重关上房门,一张贴于黑板的吕信芳自拍照片被震得脱落,飘在地上。
林永骏望着吴北斗关门时的方向,他的心里百味杂陈 “他妈的,我们是不是被人看不起了?”
余朔明捡起照片重新贴上,抬头细瞧吴北斗没有播完的PPT画面上赫然写着吕信芳家庭住址:老城和谐小区2号楼202
回复道:“走,干他!”
3
法医室的屋里传出阵阵红烧牛肉面料包的香味,办公桌后有穿白褂模样的年轻人在泡面,听着门外的步调危机感蹭蹭上升率先开口:
“你们不是走了吗,来我这干什么?”
“谢灵通!老谢——” 余朔明靠近,不等对方客气直截坐于旁,瞥了眼尸体全须全尾摆在正中央,带些玩笑语气打趣 “好不容易来一趟警所,不能看看你吗?”
“放屁吧你。”谢灵通也不客气立马回怼,见他低着头继续放油包的功夫,余朔明瞅林永骏已经走进尸体直接打起掩护“老谢你看,周末什么时候有空跟浪哥组团打星际。”
“任浪涛那边活这么多还能腾出时间打星际?”谢灵通把油包放完接下来就是倒水,抬首正要找水壶。
余朔明偷看一眼身后的情况,站起顺势挡在谢灵通桌前递过暖水瓶 “嗐,市局一群老古董不会捣鼓电脑嘛。”
“况且浪哥活多又不累,教教开关机重启就行。”
“那你跟雷静静怎么样了?”
“哎呀别提了,要不是因为在实习期老班管得严,分手饭我早——就去了....” 似乎戳到了痛处,他摇摇头,看起来分手后十分痛苦。
“难怪上回去小学门口见雷静跟跳跳状态不对啊..”两人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静。
不过余朔明与谢灵通聊的起兴,给林永骏创造了空前绝后的验尸机会。他戴着手套掀开白布,尸体的头顶被乱发遮盖仍能依稀可见明显伤口,是一个标准的圆形伤口,不似钢凿那样尖细也不是锤子那般重物重击后产生的形状。
“谢灵通你就一棒槌,那么高的跟儿崴到脚,抱都没抱就回去了?活的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
高跟...新发展银行的柜员高跟鞋标准是什么,粗跟?细跟? 不假思索道:“和谐小区先不要去了,咱们先到新发展银行逛一趟。”
谢灵通正要起身,听到林永骏说话才明白耍了花招,观瞧那头白布早掀了急忙制止: “这位大爷你先别动!吴队里有规定,外来人不让碰。”
“你家也是和谐小区的吧?”余朔明赶在谢灵通动手前冷不丁扯上一句。想谢灵通愣住于是点头:“没错,受害人是我姨母家女儿。”
“我记得上回在网吧你跟我说过,这次婚礼两家人吵了一架?”
“吵的可凶,婚礼一开始男方那边有亲戚说” 谢灵通突然降低声调,左右瞧瞧神秘兮兮小声道:
“说女方是小三。接着姨母就去闹,一来二去两家人打起来了,最后救护车来了才算完。誓言环节之前,我坐的那桌有几个老太太在聊天,神神叨叨凑一块讲新郎在外地工作本来就有女朋友可是新娘横刀夺爱,不知道原配小姑娘在哪里哭呢。”
“老太太的话听听就好杜撰成分很高,对你们破案也许有点帮助但不多。”谢灵通浇上热水后用文件盖在泡面顶上。“上面的文件你别乱动,记得别乱动,吴北斗知道了得恁死我。”谢灵通特地指了指,似暗示般重复一遍,插兜出了法医室,过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释放出深藏功与名的光芒,接着光荣消失。
谢灵通前脚出了法医室,余朔明后脚就打开验尸报告。
“上面有记录后脑勺伤口是什么因素导致的吗?”
“不明工具敲击伤。不过旁边有一道笔迹写着‘不排除锥击打因素。’”
“太好了。”林永骏摘下手套归置原样。“那傻逼调查方向偏到十万八千里了,去银行。”
一两度的气温加上艳阳高照是一种新体验,中午的阳光正好,好到亮眼。
“新发展银行位于老城区与中心区的交界处附近,左邻世纪大道右接玉水府邸..”
红绿灯时段,林永骏瞥到副驾处发出声音的一坨头披黑色外套的奇形怪状,槽道:“你这蠢样..我都不想说认识你。”
拐了两个路口,不远处就是银行,余朔明从外套里钻出:“不用往前开了,开这破车过去当心打草惊蛇。”
“也是。”林永骏赞同于靠路口停住两人下车迎面而来的不止有凛冽却不刺骨的北风,还有两三位身穿风衣的姑娘她们手挽手走来,朔风吹散她们的披肩长发。余朔明抱胸目不转睛盯着不断走进的美女,用手肘推碰林永骏:
“老林老林,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三位平均身长160左右的女性。”
“....你再仔细看。”
大风刮起,掩在风衣下的胸针若隐若现。 “新发展银行的LOGO,她们是银行员工。” 眼神顺着制服在脚边停留,统一的黑色细跟单鞋。其中一个丸子头模样的女生早就察觉二人“炽热”的眼神:
“你们..”她试探性的与二人对视,似是想到什么跟其他两个同事对视后,小声确认反复点头,而后小跑过来 “你们是来讨债的吗?”
丸子头女生却不敢向前靠近只敢远远打量,左手边的那人臭脸不好惹,右手边的那人笑的不安好心,赫然两个无所事事满眼不纯的小流氓。
“吕信芳这几天都没来银行,你们要催债..还,还是去申平吧。” 丸子头女生说罢对上林永骏那张无表情的凶恶眼神,吓得急忙后退折返缩回两位同事身边。
“为什么是申平?我们可没有接到上家消息。”余朔明接茬,丸子头女生挽住披肩女生的胳膊不愿再说话,一旁的马尾女生只好回复
“她网恋男友..” 马尾女生讲着话眼神不自觉瞟向披发女生,立刻改口 “吕信芳的新婚丈夫陈世俊就在申平,他们也算是异地恋,所以这段时间请假听说是去申平....看婚房环境。”马尾女生愈说愈小声,草草结束回答。
“这样吧,我们哥俩给你们摊牌。”余朔明假意整理头发,揣着兜不断逼近三位毫不知情的银行职员,“吕信芳女士呢,借贷一万八交真爱网会费直接跑路,让我们这些催债的小弟很难做啊”
“真爱网?” 丸子头女生小声惊叫,她捂住了嘴与披肩女生凑耳叨叨 “真爱网不就是吕信芳跟陈世俊那个渣男认识的...难怪...”
在对话中林永骏一直在端详那位默不作声的披发女子,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听到'陈世俊'与'真爱网'这两个字眼,披发女生都会下意识摩挲脸边的一撮发丝。
“那...”眼看炸出信息,余朔明又瞅到马尾女生的银光闪闪的尾戒,她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面前的两位陌生人,刚想往深处询问,没成想被林永骏拦在面前,挡住那道微小的光亮。
“辛苦了,我们俩还有其他债要催先走了。”
身旁这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回走了!“丫的,你干嘛。” 余朔明压低声音拽他,他怎么也没想通,这么好的契机就白白放弃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防备了。” 林永骏眼神给到披发女子,三人之中只有她显得心慌不安。
风停靠住了几只阴云点点出现,天气不是很乐观。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阵小雨,寒冷的天气夹小雨下午的调查一定不好过,再加上——这辆破车,开在路上莫名其妙颠两下,颠的他肺都快吐出来。
两人驱车返回,商量回局里吃饭。
“她们口中的真爱网是什么,相亲网站?” 林永骏平日上网不怎么频繁,对于这种类型的网站更是不感兴趣。
“对,真爱网是现在很流行的一个恋爱交友网站,老林你改天注册一个,没准就有人爱好你这一口。”
“滚。” 每天不打趣一下老林浑身难受,听到这声滚字才放心拿起手机继续干事儿。
真爱网为了让网络情侣能够随时随地进行交流于是开发了手机应用,社交动态可以在应用同步进行,余朔明搜出吕信芳的账号,头像是那张贴在板上的45度角度死亡自拍照。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是吕信芳个性签名, 向下划一条生活动态 “要是有人有心对付我,只要把你抓去,我什么都愿意拿出来换!出自 《谭总的娇蛮99次出逃妻子》...” 紧接一张婚纱照的自拍,时间是上周婚礼的那一天。再往深处翻,自拍照配上一句热门情感小说的名句一直延续到年前,一天一条根本没有断过,大多是抒发异地恋的思念情感与情侣的合照
“这姑娘..热门情感小说一个不落下,我记得前女友她全看过。”
滑动停止,在去年下旬时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余朔明的注意力,照片上桌面摆上蛋糕两旁堆满礼物桌后是吕与其他人的大合照。从社交状态中能一窥这位女生细腻又伤感的性格,而站在中央的吕信芳笑的十分开心半个身子贴紧陈世俊,身后她的朋友挤在一团,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沾有奶油,不同惊喜惊吓的欢腾情绪全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两人跨了大半个高架桥可算是回到了局里,林永骏将车停好,正要摘安全带时那张递来的合照映入眼帘
“那三名女职员也在里面。” 余朔明指,相片内陈世俊一只手搂住吕信芳的腰另一只手则伸向背后,虽然是一片混乱可就那两人临危不乱,陈世俊勾着微笑悄没声牵了她人的手顺方向观瞧,撇去浓厚的妆容林永骏一眼看出是披发女子。
4
市局的食堂比隔壁区的所食堂大多了,俩人此次选择回来吃不但是不想见到王北斗这个小瘪三,更是因为本家吃饭还免费对于俩穷实习生来说实在便宜。
“陈世俊跟吕信芳的同事关系不浅。”林永骏拿餐盘,要了一勺混椒鸡。“当时站一旁的马尾辫女生还记得吗?” 身后余朔明跟上,“嬢嬢,鸡肉多放些呗,辣椒少点~ 谢谢嬢嬢~”
“昂?怎么说?” 林永骏穿过肉菜区,带了一盘绿中透白的白灼菜心。
“她的尾戒是中心区一个名叫Bingo Club夜店的会员戒,银质细戒嵌有logo图案,夜店的主题是美人鱼尾巴,设计感不错,日常佩戴也没问题,之前等她化妆时看她化妆包里就有一枚。”
余朔明盯着绿油油的白灼菜心,脑子里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荤素搭配懂吗?吃!今天不吃完4英1汉!” 于是默默端起半碗红烧茄子。
“我们现在得知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林永骏夹取一条虎皮辣椒 。
身后的小明随后响起 “欸!大爷,来根大点的卤鸡腿!”他转过身寻到一处靠角落的座位坐下“不过,我们有外挂可以用,老谢那边一定有进展。”
刚落座余朔明播了谢灵通的电话,或许是职业病的缘故对面简直是秒接。
"俩大爷,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啊,刚刚王北斗归队了,要是被抓住你们俩就是替死鬼!” 谢灵通骂骂咧咧的开起免提,从床上坐起,不管他言语多么激烈,只能听到电话这头俩人喝汤的聊天声 “这汤盐放多了,齁咸,难怪那两大桶不见少”一阵淅淅沥沥后,又传来 “战地记者请细说,我们需要你的情报,over!”
“他们去和谐小区拜访姨妈他们”谢灵通挠挠头发悄悄闻了一口,凑!今晚该洗头了,继续回复 “不过他们没见到。因为姨妈她前夜带人去例常抗议却被人袭击,如今昏迷仍在病房躺着呢。”
“是在垃圾场附近吗?” 林永骏的眉头紧锁,但未曾放下饭筷。
”没错,不过。“
”不过垃圾场附近没有摄像头,我看过老张的证词。摄像头居委会的妇女主任带人砸坏了。“ 余朔明半路杀出抢答。
“也没错。”谢灵通点头,继续补充 “和谐小区的居委会曾有过一次抗议活动招惹到附近商贩,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袭击,也不排除是凶手的故意为之。” 林永骏接茬。“你说的夜店几点开门?”
“下午1点就开始营业,白天是清吧,6点后是夜店,属于灰色营业。” 凑近林的耳朵根小声 “上回饭馆斗殴被咱俩抓住的内高中小子告诉我的。”
“两位大爷,是你们俩说还是我说?我可是冒着被吴北斗那个小瘪三发现的风险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谢哥别生气,回头我请你吃饭!海鲜龙虾大闸蟹,海蜇海葵海瓜子儿!想吃啥就吃——” 手机似乎被另一人夺走 “多谢,挂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谢后挂断电话。
“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他喃喃自语,谢灵通却是说不上来的吃惊,魔鬼一样的执行力说干就干,他在这种小警所里就不曾见过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他们这里就像是一块十几年来未曾融化过的老冰,没有一把灼热的利剑劈向于它,也没有一把凿子打磨于它。 谢灵通披上外套推开休息室的窗,一棵巨大梧桐盖着半手厚的小雪全然遮掩住窗外的阳光,他无奈叹口气,不知道他们俩那里天气如何?
他们俩那边天气不错,靠近中心区的马路显然比警所那边宽敞许多,今早的厚雪在经历一整天除雪作业后显得崭然一新。
眼前巨幅般bingo红色大字立在下沉入口处,作为一家年轻化娱乐场所,如此招牌牢牢抓住小年轻的眼球,也抓住赶来的两人。随着下沉的深入,酒味从内而外散播开来,剧烈的电子鼓音扰乱了五感的判断力,余朔明拿狗鼻子一闻,隐约感受出酒中暗含着奶油甜腻香味,那种味道与甜酒差别甚大。“这种味道像去年年中从国外流通的一种新型毒品。”
林永骏的眼神尖利,遂眼一瞥便看到门外夹角内奶油泡发剂的包装纸盒,随手捡起 “一氧化二氮笑气。”
推门走进,顶上盘有各色光束,无数灯光汇集投射不远处半人高的表演台上,台后荧幕中有无数特效线条飞舞。台下人群聚集不少,多数是年纪不大的 青年,不过还有几个腰系校服外套的小毛孩子混入其中。 林永骏有点黑脸,台上依次出现兔女郎模样的舞女激情歌舞。 “这个店玩的可真够大的。”
兔女郎从台上走下,随机分布到台下各处。“这位帅哥,一个人来的吗~”一人抚摸老林的脸庞留下艳红吻痕,“帅哥~这凶凶的眼神人家真的很喜欢,有飞信吗?”
余朔明站在吧台附近,鲜甜的香气愈来愈烈,BINGO酒吧分布图与其他同类酒吧无异,不过作为一处综合性娱乐场所添了一些灰色娱乐区域——正比如酒吧深处的包房,那条深不见底的长廊一直延伸到尽头 ,倒数第二间包房敞开了门奶油香气扑面而来,陌生男子带着外套踉踉跄跄关上房门,他的脸很红同时头发凌乱。余朔明不动声色靠近陈世俊。,仅离几步,他与余朔明无意对视,红彤彤的脸刷的铁青。陈世俊见状况不对,抄起外套朝后门奔去。
他甩下半句 “沃日,我看见陈世俊了!”也不顾老林被舞女骚扰的档口随着跑出后门。
BINGO酒吧外是一片成熟的商业街,酒吧后门外接壤居民乱巷区,周末的街道热闹非凡,狭窄的巷口阻挠着一前一后追逐的脚步。本就不宽敞的花岗岩小路被不少的垃圾乱堆,陈世俊拽起生活垃圾朝后面乱扔,小小的黑色垃圾袋被暴力撕破在空中洒出不寻常的角度,全扑在余朔明的衣服上,大块的厨余垃圾正中他的头顶,他扒拉着头发,部分垃圾的脏渍印在他的外套上,难闻的臭味让他的心情更不寻常
“陈世俊我草泥奶奶!”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他全然不知背后一闪而过的起亚警车,仅一墙之隔的两道鸣笛音遮挡住陈世俊的步伐,陈世俊跑出巷尾,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慌乱的神情下是一双浓重且病态的黑眼圈。他左顾右盼,眼神充斥着惶恐仿佛失魂样跪坐在中央,不少附近居民慢慢聚集却不敢轻易靠近。
庇荫的小巷内余朔明停住脚步,警笛不断在路口左侧回响,复行几步瞧见路口右侧停住桑塔纳,林永骏下车,神情凝重的就像是吃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样。这时警笛关闭,他小跑出巷口,不算猛烈的午阳随着爆闪灯差点闪瞎他的眼,随着林永骏的方向看去,有人从车上不急不慢露出脑袋。
“这个人,我们收了。”
熟悉的阴阳语调从那边响起。一撮发丝在北风中吹扬,展着上午的那副笑脸走近陈世俊。陈世俊在笑气的作用下神情不定更是神色恍惚,抬起头对上吴北斗的脸后,逐渐僵硬的更是不敢动弹。吴北斗
用小拇指将发丝捋向耳根,嘴角勾起的愈加放肆。
“加油。”
此刻吴北斗的笑容对于那二位来讲,简直就是厕所里闪烁的灯,除了照明屁用都没有。两个实习期的小警察眼睁睁看着陈世俊被人带走,余朔明的衣口袋传出震动,隔着外套一震一闪。
5
-4个小时前-
马尾女孩回头与余朔明短暂对视,随后跟其余两位同事消失在路口处。“你先去开车到那个路口,借我个东西。” 余朔明接收到马尾女孩的隐晦信息,拿走东西后不忘犯贱拍拍他的屁股溜之大吉。
三人走进的是附近的员工餐厅,静候五分钟后马尾女孩从门内走出,此刻的她褪去大衣,迎面而来的胸牌清晰印着‘季雨’二字,他礼貌伸手:
“季雨,季小姐你好。”
“嗯。”季雨微微一笑,对于他的伸手并不觉得厌烦。“我编了理由从餐厅出来。那么我就开门见山。” 余朔明点头示意。
“我作为林水月的闺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攥紧拳头,随后又道 “她去年通过吕信芳的真爱网好友认识陈世俊,还在芳芳生日会上勾勾搭搭。今年年初月月还在飞信发了一张小旅馆的双人照,说什么,又是在爱的蜜屋见面什么的,真是肉麻!一时间行里行外传的风风雨雨,芳芳当时为此请了一周的假飞去申平找人呢。” 季雨点开飞信界面,飞速的滑动着手机屏幕。
“劳烦让我看一下。”余朔明接过手机,一张暧昧气氛的双人照跃入眼帘,“是那位披发的小姐吗?” 季雨欲言又止而后重重点头,又示意小声说话。
林水月与陈世俊同床遮住半身,两人甜蜜亲吻。“吕信芳的债务大多数来自于陈世俊,就是身后的那个小罐罐。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为什么会那么贵!”季雨补充。照片中的床头放着两支粉色铁罐,罐脚下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气球。
“季小姐,这种东西可不要碰,比大麻还要危险。” 此刻刮起北风,街旁所剩无几的枝桠上落下残叶。他似是无意开口,话语穿过风声,枯叶也随着无声无息飘在季雨的肩头上。
陈林二人身后有淡紫色的纱帘倾泻而下,余朔明放大照片,透着那层纱能清晰看见旅馆的标志——桃色旅馆中心区分店。照片顶处的文案写着‘爱的蜜屋♥与陈先森又见面啦♥♥♥。’
“谢谢。”余朔明查阅完毕,轻轻递出季雨手机,顺手摘下停落于季雨肩头的叶子。那只手收回,季雨甚至能闻到他手上淡淡停留的青草香。季雨不假思索着脱口而出:“娇兰的花草水语,对吗?”
对面的男生依旧做沉思状,等待的半刻时间仿佛停滞一样,季雨小心打量眼前的人,个子蛮高的,仔细看还蛮帅的,衣品也可以,可惜有点嫩,她想要得到求证,可得到的回复却不尽如意:
“能把这张照片及文案的截图发给我一份吗,小姐。”季雨才缓过神来。
季雨仿佛如梦初醒,连忙点着头打开通讯录,跟对面的人互相存了号码。
“记得call我,警官先生。” 季雨比这打电话的手势,眨眼看向他裤兜半露的警官证 :
“警官先生当心证件掉了哦。”季雨话毕转身离去,季雨想起那小子将才认真时慌忙时小表情觉得好玩 “冒失小鬼,真可爱。”
余朔明见人进门收起表情,不慌不忙将裤兜里的警察证拿出,打开后却是林永骏的名字跟照片,瞅那损色“嚯!这拍照技术,照片没真人好看。”
-此刻-
二人回到市局,奔向3楼头也不回。在路上林永骏的手机接着传来一串震动 ,屏幕内是一个备注为季雨的好友发来的飞信 ‘真是抱歉,现在才加上好友。这些截图你可能会需要。’紧接着刷刷刷,十几张截图刷了屏。
“你用我的手机号加的人?” 他的手机依旧在持续震动,震得手甚至有点发麻。 身旁搭肩的那人借机点开图片 “你看截图有线索。”并推开面前的信息技术部的大门。
此刻天早已渐暗,门内一张电脑桌前明亮的显眼,只剩一个顶着啤酒盖厚的小瘦子在敲打键盘。
“浪哥,查个东西。” 之前与谢灵通口中说的浪哥就是他。任浪涛没有停住手中的工作:“查什么。”
“桃色旅馆在林水月与陈世俊的朋友圈里出现的很频繁,所以我们想要看”
林永骏放大其中几张截图,十几张里有半数以上背景处都有吸食笑气的痕迹。“他们飞信私聊内容。”
“可以。”任浪涛点头,他说话方式温温吞吞 ,激动处还会卡壳:
“因为违反警内规定,所以有,有条件。我,我要太神镰刀,和,和莱莱..” 余朔明强行打断任浪涛慢吞吞的话语 “可以!您老快点!”
电脑屏幕在任浪涛不拖泥带水的利落操作下,出现了他们想要的内容,是林水月飞信主页面。除却与同事父母的聊天内容外,陈世俊与其余4个不知名的男子依照顺序一同出现于置顶处。陈世俊的备注简单粗暴《真爱网C 》加上气球的表情符号。
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昨晚的凌晨2点,“我在bingo。” 可惜陈世俊这条含有心碎意味的消息,显而易见的被林水月无情忽略掉了。从他们的私聊界面向上翻,不知是提前计划还是过于大胆,正如季雨所说陈世俊的气球债是吕信芳所还,即便如此他们二人并不满足,林水月献计让陈世俊与吕信芳结婚,榨干吕信芳日后的金钱。
不仅如此二人露骨的蜜语一直自去年那时延伸到不久前。最后一次出现‘爱的蜜屋’的词眼便是在吕信芳消失的那段时间。
“ 我在爱的蜜屋等你。” 林水月的消息更新。
叮咚~
林永俊的手机传出声响,季雨的消息框冒出:“林水月刚走,不是合租房的方向。”
桃色旅馆位于中心地带,前有美食街后有地标广场接壤。此时早已入夜,难得的周末时间步行街内人流如潮,迫于堵车压力,他们在美食街的入口停下,香气全部涌进小小的警车内,奔波了一整天的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不过不等他们被美味诱惑,在人海中便看见了林水月的背影。季雨曾说林水月曾上过空姐培训课,个子高身材高挑一头柔顺栗色头发披散半肩,挤在人群中上半身一如既往的笔直,很容易辨认出来。
林水月朝美食街的东侧转角走去, 此刻人声嘈杂明林二人下意识对视后戴紧耳麦,林点头打开对讲,做出“我,旅馆埋伏”的手势,分头行动呈两面包夹芝士。余朔明跟紧半米之外,有黑压压的人群遮挡视线与步调,见林水月步调频率看来并未起怀疑。
余朔明跟到拐角处,见林水月进了不远处闪着霓虹广告牌的旅馆,也就是桃色旅馆。林水月带着房卡不动声色进了三楼,余朔明守住门口看人上了电梯。
林水月打开301套房,清脆的解锁音后进入房间,扑鼻而来廉价香水味。灯光是鲜艳的粉红灯光,在情色的背景催动下闪烁着朦胧的光线,房间不大有一张爱心形状的大床摆列其中,顶上有两道纱帘从天而降倾泻下来。 林水月脱下高跟踩在床上,向顶上摸索氛围灯附近的天花板,见有松动将板摘下。
林水月叹口气,自顾自道 “这个男人,让我处理烂摊子。” 取出一只黑色皮包以及一包装有沾满血渍的圆头高跟鞋。脚步声在林水月的背后响起 ,她有些不满 “怎么才来?”
“上来吧,over。”
“谁?”林水月警惕转身,浴室内走出陌生人,门外也挤进三五个警察将她团团包围,林水月被捕。
虽然..是吴北斗手下的人。
“同志们辛苦了。” 余朔明跟领头的警所同志互相比了大拇指(๑•̀ㅂ•́)و✧。
桃色旅馆拢共5层,不同主题客房满足不同情侣需求,301是桃色大爱心品牌精品双人大套房。
林水月被人带走后两人短暂对视,不约而同分散到房间的两处区域,林永骏快速摸索插座阀,从种取出三颗隐形摄像头,在浴室区域余朔明抠出镜旁插座的两颗摄像头,五颗不同视角的摄像头如若让任浪涛细寻ip地址,或许能掩盖之前的行为,成为此次案件的铁证。
6
那天夜里的雪下得惊人,路灯所照之处皆是鹅毛大雪奔泻而下。吕信芳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休息室的门,前日失败的婚礼让她不敢面对昨晚回申平的新婚丈夫,就算这样也要去他的城市讲个明白。更衣柜旁季雨与一旁的同事挤在一边,捧着手机时不时瞥向正在更衣的吕信芳。
“芳芳,我们..”季雨刚要上前却被林水月拦住,她早就换好常服披上暗格围巾拎着包从吕信芳身后潇洒离去。冰冷的气氛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些许缓和些,吕信芳盯着那条围巾,目送林水月关门接着扯出有气无力的苦笑。
“思君念君不见君, 只愿君心似我心。”
她认为自己跟陈世俊的距离可以萌生出朦胧的爱意,吕信芳在那之前一直深信着,林水月的那张照片彻底击溃了异地相恋中苦苦维持的关系。吕信芳随后跟了上去,她不敢辨别那张照片的真伪,心中揣揣不安。
雪越下越大,白天没有清理的小路被更大的雪重新填满铺垫,她没来得及换常鞋,高跟与手拿的行李箱踩在上面发出闷闷的踩雪感。从美食街过去的拐角处是一所旅馆。林水月挺直的身姿惹人注目,吕信芳的粗糙跟踪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吕信芳突如其来的跟踪打乱了她与陈世俊的计划,不过这里可能不方便动手,于是林水月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走进旅馆,吕信芳紧跟其后。林水心进入房间的一刻将人推进房间内,躺在床上的陈世俊一惊,趁着空隙林水心将门反锁。
“陈世俊..原来那张照片是真的!”吕信芳被拍在床尾,对上陈惊愕的表情反复望向这对狗男女。愤怒的情绪冲向脑门,所剩无存的理智像是窗外的大雪一样将泥雪彻底淹没,换做一片纯白。她掏出黑色包包里的防狼武器发疯似的挥砍,一直念叨着“狗男女,狗男女”
她的信仰崩塌了,陈世俊觉得她疯了,这个婆娘的力气很大,那把似小刀一样的铁状物戳到了他的耳边。陈世俊受不了了,夺过那支铁状物正要还击。林水月见状拾起吕信芳掉落的高跟鞋,冲着她的脑门重重一击——吕信芳眼前发晕,身体无力朝陈世俊方向倾倒,陈世俊慌不择路对着面前即将扑来的疯女人一击,反复的手起刀落吕信芳彻底倒在地上。
“快,把她塞里面。那边有座垃圾场隔天垃圾就会被焚烧。”
他们出了旅馆,在浓艳的灯牌下,旅行箱划过的痕迹使得反复踩踏的泥印更显肮脏。
电视台对于这件事格外上心,当和谐小区的妇女主任清醒的当天便做了专访。
"我看到了有人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我刚想确认,结果回过头的那人是陈xx,接着我被他用棍子袭击,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网络一片哗然。吕的罪名板上钉钉。
-抓捕林水月的凌晨2点-
审完林水月的时间已经尽了2点,一整天体力兼脑力的高速运转至少让余朔明彻底宕机。
“这个事,就完了吧。” 他盖上被子转过身随口问。
“应该是。” 林永骏背过身拽了一把被子,明又挤了过去又问“谁赢了?”
“不知道。”林永骏带着嫌弃的表情往里挪了挪,明干脆半坐起凑在他脸边“我觉得这是我们实习警的胜利。”
“能不能从我身上滚下来,滚!”
“好的爷,但是我拒绝。”
后记1——
任浪涛望着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推了眼镜,向陈世俊的账号记录深处寻去,几处信息有明显修改的痕迹。他觉得奇怪,能够触到这么深层数据的人除了飞信内部的人,便只剩公安内部。 任浪涛摸起水杯,一窥窗外那辆小破车已经疾驰而去。
他们俩,是不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水杯的雾气浮在窗内玻璃上,小小的热流对于窗缝中早已焊住的老雪而言,简直是不堪一击。
后记2——
这几天温度似乎有些回暖,庭院的雪早就被几日的暴晒没了痕迹, 除了夹杂在阴暗处的脏雪残存,警所一如往常,稍微不同寻常的事情也如雪后春笋连芽冒出。
孙河死了。
作者:格子
评论:笑语/求知
【PS:是角色宫崎佟悟的故事里作为背景板的宫崎妙子的妹妹视角,没有读过佟悟前篇不影响阅读。】
妙子与哥哥的出生只差几秒。
这几秒,决定了她是妹妹,决定了迥然相反的童年,决定了截然不同的未来。
从很小的时候起,妙子就知道,哥哥是作为家族继承人被培养的,他聪明、严谨、从不感情用事,许多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会称赞他,早早显示出与他们的祖父相似的聪敏和成熟。
她向来对这种欣赏与有荣焉,仿佛被寄予厚望的并非是哥哥而是自己和哥哥这个整体。
她看不懂父亲强颜欢笑,也看不懂母亲的处之泰然,更看不懂祖父的讳莫如深。
于是她只能扮演宫崎家乖觉可爱的小女儿,在哥哥忙于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时,她顺从地沿着一个正常孩子的道路缓慢成长着。
樱花、游戏、嬉笑、朋友、家人,她惯常于晚饭后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缠着父母讲述自己琐碎又平淡的日常,介绍自己平凡又可爱的朋友,哥哥会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书,或是与祖父谈几句自己听不懂的公司近况和决策……
她曾以为这种各司其位的场景会持续到很久之后,到哥哥接手公司,自己找一个喜欢的人,父母垂垂老矣,她娇嗔地讲些家里的琐事,哥哥依旧淡淡地坐在旁边处理事情,父亲偶尔严肃地点评两句,母亲笑的温和。
直到那个下午,那个改变了妙子的下午。
她在悠闲的午后捧着茶盘去找母亲,路上听到父亲跟祖父的争吵,父亲指责祖父将哥哥培养成与他一般冷血无情的人,指责祖父用腐朽的利益和金钱斩断了亲缘间的联系,让他既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儿子……
妙子从未见过家人间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她吓坏了。十几岁的小姑娘倒退一步,疑心是自己午休久了被梦魇住了,或者里面干脆是什么自己不认识的人,又被身后轻轻的呼吸声惊了一跳。
彼时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哥哥佟悟。
她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该说什么的,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那之后,每次遇到佟悟,这种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就会反复折磨她。
于是,未等她绞尽脑汁想出安慰的词句,哥哥便一脸淡漠地离开了。
她看不懂哥哥的表情,读不懂父亲的愤怒,看不出祖父的选择。
于是她端着茶盘去问母亲,母亲跪坐在茶桌前,抬手缓缓将水注入青瓷的杯中,看它们翻涌良久,唤她坐下来学茶艺。
于是她知道了,她所享受的这个和睦又美好的家庭,是众人合力罩上的一块华美的幕布,中间充满腐朽和争执,痛苦和破碎,上面的花纹却岁月静好。
她不愿意承认这点,于是将眼睛闭了起来。
“妙子也该学习一些公司的东西了吧?”哥哥出国进修之后,饭桌上父亲像是很随意地提起这事。
“可是不是有哥哥……”
“管理公司这么简单的事,会有人辅助你,只要简单地学一些就好,妙子乖,好不好?”
她无法拒绝对自己温柔笑着的父亲。
于是她说好。
她逃避地将父亲的话理解成让自己努力些,以便哥哥回国以后辅助哥哥的工作,她懦弱地迎合所有人,直到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进修金融,直到进入公司实习,直到受到所有人的交口称赞——“宫崎家的小姐能干又好脾气”……
这场景她曾见过,她知道,哥哥回不来了,回不到这个公司,回不到这个家,回不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他是她的伴生,是她的残缺,是她无法改变,无法缝合,无法宽恕的伤口。
她把他当成自己的罪。
是自己的粉饰太平赶走了他,又抢走了他的一切。
于是妙子将眼睛闭了起来。
END.
您好,杂货店
爱因斯坦讲成功需要99%的努力+1%的天分。但要是我连那1%的天分都没的话要如何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您好,杂货店,
我的烦恼是上司对我期望很大,但我觉得自己订购的话,记忆力不够强。虽然慢慢学习是必须的,耐心也是需要的, 但是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真正独立呢?我希望不辜负上司的期待。 期待得到你的解答。-来自B612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