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是我 才是我】
【BGM:《白月光》by 张信哲】
在亚特兰提塔,温柔的蓝色故乡。
卫队长挑开藻帘捧一只珍珠贝进来,贝壳里盈盈泛着微光,珍珠中封存的是他们王子久违的声音。人鱼王子伏在他的砗磲床,疲倦地蜷着华丽的长尾,看起来是又没睡好的样子。
“殿下,亚特兰提塔等你很久了。”
半卫兵用尾鳍轻拍砗磲中的软组织,卫队长没有放下珍珠贝:“如果你不用它歌唱,也请用它哭泣吧。”无聊拍打着的尾鳍一顿,身披的深蓝绸缎随他起身而翻涌。人鱼王子凝视了他的卫队长一会儿,透过硬脆质感的眼珠他看到熟悉的儿时玩伴。抬手拾起递来的东西,接着咬碎了那层珍珠质。
看着声音缓缓流进他喉中,卫队长漏出了几个泡泡,而后他听见他的主人笑了。
“华露兹,你说要我用它哭泣,你可知道什么是哭泣?”
“若是为悲伤而哭泣,眼睛会和心一起痛,而后会有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
“啧,你跟踪我了?”
“嗯。奉命暗中保护你,不小心看见了。那回你在船的柱子上快被人捅了的时候,那一箭是还我送上去的。”
“我怎么不知道?”
“你眼里只有那个人类,哪里还看得到箭射上来的角度呀?”
“还是不是兄弟?”
“本来就不是……”
“我让父亲撤了你哦~”
“你撤了九十多年了。”
“你……”王子的尾一扫,卫队长华露兹低身提起尾鳍躲开,却被抓住颈部拖了下来摔在了他身边:“居然敢跟王子顶嘴?”
“殿下饶命,卑职不敢。”华露兹趴在砗磲床上做一个认输的手势:“殿下已经长大了。”
这一幕很熟悉,儿时常常如此,王子和将会成为他侍卫的伙伴笑闹,拌嘴拌不过就挺直脊背一瞪眼:“居然敢跟王子顶嘴?”然后小伙伴就会作出认输的手势:“不敢。”
那时得意洋洋却温暖的笑意,不甘但其实很开心的手势,历经百余年仍未褪色。
“真高兴你一直这样待我。”半卫兵松开手,趴在了华露兹边上,浩瀚星空纹色与冰海极光纹色、巨大华丽与细长锋锐的两条鱼尾默契地轻轻相互拍打。“我可是从小被作为王子的最近侍卫培养的。”华露兹笑微微地吐出一小串泡泡。
“华露兹,我在哭哦,你知道吗?”半卫兵笑着翻了个身,也吐了一串细小的气泡:“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哭泣……我再也不会哭了。”华露兹听懂之后,拍了拍王子的肩,可以看见他从缎袖中露出的双臂上疤痕缠绞不息:“我们的王子不会永远是王子的,珊瑚宝冠选择了你必定有它的理由。”半卫兵稍微扭转颈部,黑发中逐渐浮现出珊瑚宝冠的轮廓。
亚特兰提塔王族的血脉,每一代的王在出生时就被象征王权的珊瑚宝冠选中,它只回应这位继承人的召唤出现,每一位继承人在登上王座之后,宝冠才会拒绝回应而消失,等待下一位王出世。
五十岚殿下是戴着宝冠出生的,他是唯一被上天应允的继承人。
所以之前人鱼们看着除了美丽似乎一无所长的王子,总在担心亚特兰提塔的未来。
“我已准备好效忠未来的王。”卫队长游下砗磲床,在礁台上蜷尾俯身,右手覆在心脏。
人鱼王子头戴珊瑚宝冠,正坐展开华丽的尾展开前所未有的威严。他的微笑失去了温度,眼中玫瑰海枯萎成石。曾因那微笑和那玫瑰酒般的目光而温柔的面容,棱角逐渐分明
华露兹仿佛看到他的王子加冕之后统御亚特兰提塔,威仪万千接受万民朝拜的模样。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如您所言,您将成长为亚特兰提塔最贤明的君主。
“我接受你的忠诚。”
称我王子,我则美丽无匹风雅无双;唤我小鱼,我则乖巧伶俐但听召令;尊我为王,我则英武庄严傲临四方。给我一个头衔,我为这世界扮演,要是没有谁需要我真实的模样,我可以连自己一起欺骗。
你们要一个英名不朽的王,我便把名字以最残忍的深度刻在亚特兰提塔的荣耀柱上。
我再也不会哭了,我所有的眼泪都交给大海,然后逐渐忘记眼泪的存在,不会再为这段时光流泪之前我再也不去海面之上。我的声音再不会用来呜咽或悲鸣,哪怕不用它去歌唱。
小基尔,别担心。我说过,即使你要从我心里走出去,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不会食言,即使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我会在心里像人类那样给你准备一个小棺材。等你在那里死掉,就把你放进去,合上棺盖,埋在那里直到整颗心和你一起腐烂。
高兴吧,小基尔。
咳嗽声不知第几次打断言语,卡司给他的船长递水,在这断断续续间他终于听不死鸟之子解释完病中糟蹋身体的原因。
“我说他怎么会不回来了……”卡司手掌宽厚,拍着仍咳嗽不止的基尔的背:“想起自己来自哪里要回故乡没错,就这么跟船走了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走了干净,看着烦。”基尔一脚踹倒床边的小桌,卡司轻轻弯腰将翻倒一地的东西捡起:“烟和酒我替阿尔没收了,你停止糟蹋自己快点好起来,再拖下去巨人遗骨恐怕没什么时间去找了。”“今年不找了,我们……我们去赤道附近过冬,鲁巴。钱还足着。”基尔坐在床沿,肘撑在膝盖上,目光闪烁。“那明天准备,两天后我们启程。”卡司抱了酒壶和烟盒出门,带上门之前,基尔听见门缝里传来很轻的声音,不知是在问谁,还是在自语:“小鱼回家了,不死鸟呢?”
门外卡司下了扶梯,他清楚,他的这位战友根本不会说谎。
基尔看看窗外,好像是白天,不死鸟燃烧着,高飞在天宇中央。
【附:《光的传说》不死鸟相关】
创世神是一对双子,他们一起创造了世界。而长者没有与幼者商量,为了赋予生命灵智而耗尽了力量消失了。为了长者私自做决定而不甘,也为失去唯一的亲人而悲伤的幼神迁怒于生命,收回了世界的光。生命在混沌与黑暗中挣扎生存,不时爆发的天灾与瘟疫让它们大量死亡。
直到有一天,一个无意中跌落在深洞里的孩子发现了一只泛着光芒的不死鸟。他将不死鸟带往地面,但是他们一到达地面就被幼神发现而带走。幼神发现不死鸟是长者最初的造物,凭自己的力量无法杀死它,于是以那孩子的性命为筹码要求不死鸟披上黑夜。不死鸟答应了,和那个孩子一起回到世界。
和那个孩子的族人们一起生活的安宁日子也持续了一会儿,但是不久后洪水带来的潮湿让瘟疫四处蔓延,把不死鸟从沉睡中唤醒的那个孩子也差点送命。它只有微微掀开黑夜的斗篷,用光将身边的人们救活。他们在这微光中看到悲惨的世界,再也无法沉默。
不死鸟揭开黑夜的斗篷,载着不愿再看世界被黑暗笼罩的人类孩子,飞上天宇,示威般放出耀眼的光芒。
幼神震怒之下气昏了头脑,用怒火点燃了不死鸟,它飞过天空将途经之处照亮。他背上的孩子无法承受神的怒火被焚尽了躯壳,贮满本初之光的心却留了下来,清亮亮跟在不死鸟身后照耀它无法触及的黑暗。地面上的人们让会飞的鸟儿啄开他们的胸膛,将他们的心脏带到那烈焰中点燃,与那个孩子的心一起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在后世,人们把不死鸟称作太阳,那个孩子和献出了心的人们留下的光被称为月亮和星。
直到今天,他们依然在照耀着世界,照耀着生命。
“Curer,你该起床了!”
听到门外的响动,Curer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触手重新缩回到被子里。
“Curer!起床~”
在对方发出第二次急促的敲门声之后,Curer把苍白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躺在床上花费了两秒的时间做了一次艰巨的思想斗争。
最终,为了舒适的床铺和温暖阳光,抱紧被子的年轻人决定彻底无视掉自己的兄长。
“快起来,父亲让你起来下楼吃早餐。”
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外套,Striper站在门外又耐心的等了一小会儿。
显然,在第三次催促之后,自家兄弟的房间内依然什么动静也没有···
Striper叹了口气,索性一把推开弟弟的房门,伸出手把盖在对方脑袋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哦!Striper,拜托!”
Curer躺在床上保持原来的姿势,连手都没有抬下,背后那几条软绵绵的触手慵懒的伸出来,夺回了哥哥手里的被子,然后把被子重新盖在脸上转过身继续睡。
“父亲说今天准备去镇子里办事,所以有些事情要嘱咐给我们···”
穿着病号服的兄长安静的站在床边,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同时又对任性的兄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你说老头子要出去?真是的,干嘛不早说~大哥你先下去~我这就起来换衣服!”
听闻这个消息后,Curer把被子从身上猛地掀开,立刻跳下床,一边抱着衣服一边扯开睡衣直奔隔壁简易的洗漱间。
Striper抱着肩无奈的望着弟弟冲出去的背影,尽管作为兄长他比Curer年长不了多少,但有时候在对方面前,他感觉自己则更像是父辈一样的角色。
不过也正因如此,自从Curer搬过来之后,Striper不论是身体还是在精神上都和之前相比明显有所好转,最起码他认为自己不至于每天窝在房间里发呆或者看书。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亲人的感觉对他来说非常微妙。
“早上好~父亲大人~早上好~Striper~”
当Curer洗漱完毕后发现哥哥早已经不在自己的卧室,他只好光着脚独自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空气打招呼。
可就在他来到厨房准备拉着椅子坐下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木屋大门的镜子前正大大咧咧的站着一个瘦高的人类男子。
【等下!!为什么家里会有人类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
【不不!这应该不是父亲亲自为我们准备的早餐才对!我还未成年,吃这种东西根本会消化不良的!】
“喂~Striper,这家伙是老爹的新代理吗?”
Curer停止了无聊的猜测,他搬着椅子悄悄来到自己的哥哥旁边。
坐在旁边的Striper听到这话之后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喝着杯子里的果汁。
【什么?这家伙果然是我们的早餐?】
“哼~要我说,作为早餐的食材,你这家伙胆子还真大。”
Curer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当听到男人对着镜子咳嗽的声音之后瞬间绷紧了身后的触手。
他考虑如果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胆敢向前迈一步,以自己的速度应该可以立刻跳起来攻击对方。
但是面对Curer的质问,站在镜子的男人倒是更在意外出应该搭配什么颜色的领结,所以他转过头白了一眼紧张兮兮的Curer,随后把注意力继续集中在面前的镜子上。
“好慢啊,Curer。我差点以为Striper用枕头把你闷死在床上了。”
说完,男人故作轻松的耸耸肩,皱着眉指了指坐在餐桌边差点把果汁喷出来的Striper。
“你该不会是···天哪!!”
年轻人发出了一声惊呼,他发誓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伪装后的样子。
“早上好,我亲爱的孩子们。”
面前这位戴着礼帽,穿戴整齐的绅士终于梳理好自己亚麻色假发的刘海,尽管对方看起来比一般人明显要高挑很多,但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和独眼又长着白色触手的怪物联想到一起。
毋庸置疑,Pintoer每次去镇里采购东西之前都会事先很好的伪装自己。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最擅长的技能。
“怎么样?还不错吧!”
绅士扶了下自己的单片眼镜,用低沉的声音询问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非常完美。”
Striper给自己的小兄弟倒上了杯热牛奶,和烤面包一起放在对方面前。
“哦哦哦哦!老头子你···不!我是说父亲大人你看起来棒极了!我刚才差点就要用触手把你打出去!”
Curer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面包啃了下去,然后拿起牛奶杯围着Pintor转了个圈。
“那是当然。不过别着急,这也是你将来需要掌握的,过一阵我会慢慢教你。你要清楚能够成功混入到人类社会可是做我们这行最基础的能力。”
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了半天,Pintor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Curer抿着嘴放下了杯子重新回到座位上,他很清楚父亲指的“你”是在说将来会成为正式继承人的自己。
尽管身旁的Striper还在低着头吃水果,装作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不过Curer始终认为这样做对自己的哥哥有失公正。
【Striper又不是外人,我们两个人应该一起学才有趣】
不过这句话他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今年夏天比以往都要炎热,早餐过后,Pintor表示自己要趁着凉爽的时候早点出门才行,他不想耗到中午再坐在马车里忍受闷热的天气。
何况因为已经对外貌进行了伪装,采购商先生实在不想碰触到那些油腻腻的餐盘,所以清洗餐具的任务自然交给了Striper和Curer。
当看到两个在水池边打闹的孩子,Pintor意识到自己把Curer带回来的决定果然没错。
临出门之前,伪装成人类的绅士再次询问两个孩子有没有需要他从镇子里带回来的东西。
Striper希望父亲能带回来一两本关于鸟类的书籍,他最近刚看完一部恐怖小说,开始对鸟类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而Curer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两个太妃糖苹果,晚上听Striper讲故事的时候可以一人一个。
这些对Pintor来说非常简单,他告诉两个孩子自己会尽快赶回来,并且嘱托他们不要惹事,最近长老们非常不喜欢看到年轻的族人疯疯癫癫的在树林里乱跑。
Curer举起手向父亲保证不会惹麻烦,Striper则表示作为哥哥,自己可以负责监督Curer,直到Pintor回来为止不会出任何差错。
尽管Pintor对Curer的鲁莽依然有些不放心,不过好在家里还有个做事稳妥的长子,他再次嘱咐了两人一番后才拎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等到Pintoer离开木屋之后,Curer立刻像是终于得到解放的囚犯一样挥动着触手开始欢呼。Striper拿起手里还有十多页没有读完的小说坐在靠近窗户的木椅上,他喜欢这个位置,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屋外偶尔出现的动物,享受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活泼好动的Curer显然没有像兄长那样安静,在看了几页书之后便苦着脸坐在Striper的对面。
也许是因为无聊,Curer身后六条漆黑的触手全部软趴趴的耷拉在身后,他歪着头考虑究竟用什么理由才能说服Striper陪自己一起出去。
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Striper~你喜欢苹果对吧?不如我们去之前提到的那家果园,你帮我把风,我弄一些回来,等父亲回来以后大家一起吃好不好?”
Curer把手支撑在桌边,不停摇晃着身下的木椅,故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行,Curer。父亲说过禁止你再接近人类的领域。”
Striper眨了眨金色的眼睛,他依然盯着纸张上的文字,随后补充道:“你也不想我为难,对吗?”
“我们只是出去一小会儿,肯定会赶在老头子之前回来的!”
Curer把其中一根触手放在哥哥眼前不停的摇晃,企图扰乱对方的注意力。
很快,Striper也伸出自己的两条触手,按住了弟弟,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很抱歉,Curer。就算我想陪你出去···可是你知道我不能长时间呆在外面。父亲之前···”
说到这里,Striper突然停顿了下,随后他皱着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先是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接着声音断断续续连成一片,随之而来胸口的剧痛使他开始费力地喘着气。
Striper把越发苍白的脸埋在手臂中,他不想让刚到家才一天的弟弟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
“S、Striper,你要不要紧?!”
Curer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担忧的扯了扯哥哥的袖子,然后转身把倒上了泉水的杯子推到对方面前。
穿着病号服的兄长趴在桌子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对着自家兄弟摆摆手。
“可能是早上吃了不太好的东西···对了,如果你真的闷在家里无聊想出去散散心,可以沿着小路一直往北走,不出两分钟能够看到有条小溪。”
Striper伸手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对着困惑不已的弟弟指了指窗外。
“但是答应我,不要跑去太远的地方可以吗?”
“可是我觉得还是在家陪你比较好···”
Curer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学着父亲代理的样子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真的没关系”
Striper说完从桌子左侧拿出一本书交给对方。
“小时候我曾经去过一次,非常喜欢河岸边生长的那些再力花···所以这次想拜托你去那边帮我采几朵回来做干花书签。”
“唔,这倒是没问题!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马上就回来!”
Curer离开哥哥的身边,在穿戴整齐之后站在门前朝Striper挥了挥手,留下独自在家看书的兄长跑了出去。
在听到弟弟关门的声音之后,Striper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前倾趴在了桌子上,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把口袋里的药倒出来五粒,全部吞了下去。
据新闻社的某些人透露,在某天下午,目击到二年生拙仓濯抱着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从图书馆顶层落下,并做出了单膝下跪的求婚姿势。根据女子的黑红发色以及那一对角来看,那个人应该是新上任的魔咒老师赤拟。
此时众人的心情不是“卧槽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而是“卧槽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两个人从第四学期磨磨蹭蹭弄到现在终于在一起了,皆大欢喜。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Flavia咬着勺子问到。
赤拟扒了一口饭:“唔……是的。”说完整张脸都开始烧起来。
Flavia翻着校刊继续问着:“杂志上说的求婚是真的吗……”
“算吧……濯说他毕业我们就结婚……”
“欸还有两年不到啊……足够发生很多这个和那个呢。不要在结婚前怀孕啊赤拟!”Flavia诚恳地握住了赤拟的双手。
“……滚!怎么会啊!不可能的!你给我出去!”赤拟满脸通红地甩开Flavia的手,“你你你你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说完赤拟抛弃了没吃完的晚饭冲出食堂。
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恋爱。
赤拟坐在CGM活动室的桌子上,脚踩着凳子一晃一晃地思考着一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夕阳洒在她的长发上,拖长了她的影子。
活到22岁,不是没有人告白过也不是没有恋爱过,这种严肃到谈婚论嫁的却从来没有经历过。且不说父母怎么看,姐姐首先就会反对吧。姐弟恋……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得呀!
赤拟环视这个房间,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个下午,唇与手指的接触。她还记得她无意之中用舌头舔过他的伤口,当时还没觉得怎么害羞,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舌尖麻麻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指尖和唇的接触让她不禁捂住胸口。
……我是怎么了?
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肩膀不自觉地在颤抖,泪水不经意间滑下脸庞。
窗外夕阳慢慢落下,一轮皎洁的新月显了出来,活动室内并没有开灯,所以只有月光落在窗台。
“赤拟……?”随着一声吱嘎,活动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好是濯。
“!”赤拟正在抹去泪水,却被吓了一跳,泪眼朦胧地望向门口。
濯也没有开灯,大步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哭?”
赤拟呆呆地看着他走近,突然之间就伸出双手抱住他。
“怎么了?”濯抱着怀里的人问着。
“能触碰到是不是意味着你是真的……如果有朝一日我再也找不到你怎么办……如果你也失踪了怎么办……这种打击不想再承受了……再也不想去体会……”说着抬起头松开手,“你是不是……只是一个梦……”
濯静静地站着,突然之间把人推到在桌子上[桌子会坏的啦!轻一点!],眼神中带着坚定,说到:“赤,请你正视我。我向你保证,不会离开你。”温柔地替身下的人吻去眼角的泪水。
赤拟抿起嘴角,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吻我。”
濯明显受到了惊吓,身体变得十分僵硬,看着身下的女孩[等下22岁已经是老女人了!]的两瓣红唇开始犹豫。
身体慢慢地降低高度,然后……
[我就拉灯你来打我呀!就拉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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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我不会写啦
总字数1135
不会写kiss[毕竟我是一个初恋都还在的纯洁的人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赤拟收到邮件之后,立刻明白了濯指的是什么事,但她红着脸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天发生的那件事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这时她看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钟,发现时间已经变得非常紧张了。于是急急忙忙地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加速咒语,想着“没想到昨天刚教的咒语这就用上了”跑出了房间。
当她来到图书馆顶层之时,学校的人工太阳散发的光芒已经变为有些晦暗的的橙黄色。
昏黄而又温暖的光线斜着洒进图书馆的顶层,整个空间变得明暗交错。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顶层没有其他人——除了站在窗口,背对着这边的濯。
听到赤拟上楼的脚步声,濯转过身来。逆光使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赤拟,你来了。”
“你这家……”赤拟半句话还未出口,却看到眼前的濯身体向后倾倒,从窗口落了下去,“到底要干什么啊!”
赤拟没有仔细去想这个问题,只是快步踏在窗沿上,然后纵身一跃!
“在哪里——”从窗口跃出之后,赤拟左右寻找濯的身影,并且从和濯一起制作的空间物品之中抽出魔杖准备施法,“这家伙,为什么要突然想不开啊!”
然而空无一人,仿佛刚才从窗口落下的只是一个幻影。
“……举步蹒跚,疾!”此时赤拟却听到上方传来濯那熟悉的声音。
赤拟刚刚开始下降的身体突然一滞,紧接着魔咒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自由之风,凝而为翼,羽!”
大量的风随着咒语的完成,在两人身边盘旋,再一次放缓了下降的速度,此时两人如同是从这高塔上落下的羽毛在半空中缓缓落下。
“如何,超额完成的作业您还满意吗?”濯横抱住赤拟,微笑着说道。
“你TDM是不是有病?!”本来一路跑来就气喘吁吁的赤拟被这么一吓,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要你好看!”
“当然是有要事要说,”濯收起笑容,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赤拟,我喜欢你。”
“你你你你你……”被突然袭击的赤拟瞬间变得面红耳赤,好在橙红色的夕阳替她遮掩去了一些尴尬。
“我还没有说完。”濯打断了赤拟的话,“你和我大概有着相同的顾虑,而我也考虑了很久……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
“……”赤拟认真地看着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虽然是师生,但是年龄差只有不到三岁吧?更何况,还有不到两年,也就毕业了。”濯顿了顿,“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师生恋的话,就等我两年好吗?”
“……两年……太长了……”
“如果你实在无法等待,那,你愿意现在就和我开始交往吗?”
“可是……”
“师生恋到底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呢?在那之前你难道不是一个处于美好年华的女性吗?喜欢一个人——”
濯紧紧地抱住赤拟。
“到底有什么错呢?”
“……没有错,对吧?”
“是的。那么,赤,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濯下意识用了更加亲昵的称呼去称呼对方。
“我愿意,濯。”似乎是为了迎合,赤拟也改变了称呼。
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此时两人正好落到了地上,濯温柔地将赤拟放在地上,然后单膝跪下,握住赤拟的手。
“那么,两年后……请和我结婚,好吗?”
“…………好。”赤拟的脸一片赤红,似乎将要和背后的夕阳融为一体,她抬起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样子,却也因此没有看到,微微低下的濯的面孔,也是同样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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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总字数1241
*校长那个学生泡老师啊!
标题全部是:赤色的天空下与赤色的她
……被ELF吃了
为了不影响阅读我这次把这个放在最下面了!
其实我一开始想写“赤拟,你一定不懂吧。”,想想看还是算了……这种时候玩梗好像太破坏气氛。
一时激动就先写了告白篇!我去写前置的魔咒作业。
*正文总字数1175
*后半句可能是“还有心接近的速度”吧(
*校长那个老师钓学生啊!
*美比乌斯好久不见,我又来虐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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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课。"随着赤拟说出这句话,学生们纷纷起身整理书和笔记准备离开。
而濯则是留下来并且来到讲台前吐槽赤拟:“所以说,你一整节课都在提问我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我做了什么拉仇恨的事吗……?”
“没、没有啦!多磨砺一下你不行吗啊哈哈哈、哈哈、哈、h……”赤拟在濯如(ping)炬(jing)的目(zhu)光(shi)下最终收起了自己那套拙劣的谎言,“好啦好啦我承认我紧张还不行吗!”
“哦……所以你就宰熟客?”
“你说清楚啊谁在宰熟客!”
“不是你吗……”
“………………那个,我给你完成作业的捷径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算了……”濯在这时突然意识到什么,急急忙忙转过身摆了摆手,“明天见!”
…………………………
濯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笔,考虑着刚刚发现的事情。
“所以说……这算是在依靠我吗?”濯仔细回忆着刚刚的事件,“一直提问我的话……是把我当做了可以依靠的对象吧。”
“喵……”这时,美比乌斯正好睡醒,抹了抹脸之后就凑了过来。于是濯把它抱起来,开始用手指给它梳理毛发。
美比乌斯于是舒服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这……也许是一个契机呢。”濯拿起借来的魔咒魔法书,而美比乌斯因为没有人抚摸而不满地叫了两声,然后窜了出去,“赤拟上课的时候举的例子是类似于第二学年达梓老师教的状态魔咒…”
此时美比乌斯满心不满地一尾巴抽在濯的书堆上,书本们立刻摇摇晃晃撒了一地。
“美比乌斯你在干什么!过来!”濯抓住美比乌斯放在腿上,而美比乌斯还在挣扎着想要跑出去。
忍无可忍的濯把减速咒语丢在了美比乌斯身上:“弱水连山,举步蹒跚,疾! ”
美比乌斯的动作瞬间如同被按下了减速按钮一般迟缓下来。美比乌斯以一个缓慢的速度转过头张牙舞爪威胁起濯来,然而减速的咒语竟然突然失效,然后由于用力过猛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作用时间太短啊……”濯用魔杖抵在下巴上,思考着, “ 能不能用元素魔法达成类似的效果呢……啊,有了。”
濯再次举起手中的魔杖:“北溟有水,锥心刺骨,冰雪,凝!”
冰块快速地在美比乌斯的腿上凝结,然而它轻轻松松地甩开甩开了冰饱含怒火地冲向了濯。
“糟了,忘记美比乌斯本身不怕冰了?!”濯慌忙一个低头躲过了恶意满满地扑向自已主人脸的美比乌斯,“翱翔之风,化作枷锁,风锁,滞!”
半空中的美比乌斯下落的速度瞬间一缓,反倒是把做好落地准备的美比乌斯吓得四肢乱舞起来。许久以后才好不容易落了地,恶狠狠地回头瞪了濯一眼,但是看到濯晃了晃手机的法杖,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窝里去从长计议了。
“今天晚上睡觉之前要记得把笼子门关好……”濯默默地想道,“说起来……刚才那个风锁,稍微改造一下的话,能不能……?”
…………………………
半小时后,濯在电脑前写着邮件。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如平时那样提交报告,而是写了一封邀请函,邀请赤拟于某时前往某处。
赤拟亲启
魔咒作业已完成。
请于今日下午唇与指相接之时来图书馆顶层验收。
拙仓 濯 上
175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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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是风间雪奈最不愿提及的东西。
一旦被冠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这个名号,随之而来的人际关系一切都变了味。有人阿谀奉承,有人见风使舵,有人百般迎合她的心意——他们为了什么,雪奈心知肚明。她的笑容,她所谓和朋友们快乐的回忆,只是金钱的附属品罢了。
家世是她的盾,家世是她的魇。家世置她于畅通无阻的未来道路中,家世却也切断了她本该拥有的纯洁羁绊。
就算是这样的她,也无可救药地爱上过一个人,那个人曾是她认为唯一真心对她的人。或许是上天对她完美家世的嫉妒,它责令那个人将她玩弄鼓掌之中。甜言蜜语下的厌恶与仇恨,撕裂了她幻想的一切。在经历了他策划的绑架之后,她彻底憎恶起谎言。
或许,她该选择逃避。背离荫庇下的金屋,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
现在,她静静坐在地铁上,内心却被这些非日常的奇遇激起狂澜。
我妻真一曾经混迹于肮脏的城市暗面。
每天污浊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腥臭味,不知何时踩在泥潭中的自己也会变为散发这气味的一员。但这又何尝不可,他只是一味地追求刺激与兴奋感,以打发这漫无目的的无聊人生。
某天他的组织收到了某个人的联系——协助那个人绑架他所仇恨的风间家二小姐,赎金对方分文不取。这净赚的买卖组织当然要做,任务便落到了真一头上。由于丝毫不感兴趣,真一没有投入过多关注便草草了事。看上去谁跟谁的爱恨情仇,根本和他挂不上钩——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无聊的源头。
之后,命运却用感情狠狠捉弄了他两次。
——她的事,在月台遇见绑架对象风间雪奈的事(雪奈不知道真一有参与绑架)。
行驶中的地铁的第二节车厢凝固着尴尬的气氛。真一和雪奈分别坐在车厢的两边,谁也没去看谁,保持着沉默。
唯一能活跃气氛的西哩说要去看看别的车厢,接着一溜烟跑没影。由于之前在月台上发生了些事,剩下的两个人都抱着歉意,却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
自己好几次说了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肯定被讨厌了。真一用帽子把脸盖的死死的,失落地想道。他轻轻揉着影灵,努力思考打破沉寂的办法。
雪奈也在努力思考这件事。自己不顾对方心情就自顾自地戳穿那些话,恐怕让他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了。雨伞被用力抵住地板,她此时有些坐立难安。
"风间小姐,我……"
"我妻先生,我……"
憋了好一阵子,两个人终于下定决心道歉,结果几乎同时盖住了对方的声音。
"你先说吧!"接着那两个人又同时低下头以相同的频率喊道。
他们又同时笑了起来。真一抬起帽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之前那件事,果然还是该说句……"
——对不起。
真一确信自己说完了那句话,但后三和最关键的字被突然插入的拉门声掩盖,没有传到雪奈耳中。
"……什么?"雪奈站起来想走到真一那边去听清他的话语,手却突然被冲进来的某个人握住。
"小姐,你也是迷茫地徘徊在列车中可怜的人吧,你愿意同我一起冲破看不见的墙壁寻找幸福的出口吗?"不请自来的Gate Crasher,克劳德·布莱恩,满怀深情地扣住雪奈的指尖。
"冲破什么啊你这KY小鬼!"好不容易把犹豫好久的话说出来,不仅被打断,连话题也被转移,真一站起来,不知从哪掏出根手杖打了克劳德的臂肘。
"喂,很疼耶,不要打扰少爷我跟小姐说话好不好大叔!"克劳德一把抓住手杖末端,狠狠向自己这边拽了一下发泄不满。
真一被拉着踉跄几步,和对方怄上了气。他用力转着手杖,扭疼克劳德的手后趁机收回它。手杖被真一抛上去,接着炸成碎花,落了克劳德一身。
"切,打扰别人的是你好不好——还有谁是大叔?!"
"干嘛啊,没事带个拐杖没叫你爷爷就不错了。"克劳德拍掉身上的碎花,最后留下几个团成团朝真一扔了过去。
"……打扰两位一下,可以让我换个位置吗?"看到两人像小孩子一样闹成一团,被夹在中间的雪奈一字一句地说道。
"非常抱歉!"预感大事不妙,真一手忙脚乱地把道具都藏回身上,接着站到一边去,差点跟对方鞠了九十度躬。
雪奈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坐下。克劳德不但毫无歉意,还稍加嘲讽地对真一笑了笑,来到雪奈旁边。
"吶小姐,可不可以啊!"
"可以个鬼啊!小鬼你脸皮是有多厚!"真一再次掏出手杖,站到雪奈的另一边,猛戳着克劳德脖颈旁的椅背。
"喂大叔,我已经成年了,而且我叫克劳德不叫小鬼!"克劳德也像刚才一样握上手杖末端,和真一搞起拉力赛。
"个头就是小鬼还有什么好说的?"
"戴个高帽了不起啊?"
不到三十秒后,冤家路窄的两个人又开始拌嘴。
脸上挂满无奈的银发少女依然被夹在中间。
【关于君王身世的东西
【前面那段对话是彩蛋 可以无视
【各种神明出现
“看着这幅场景你有什么感想呢,前辈?”
白发的少女于山峰上站立,于山峰俯瞰下去便是千军万马——有人类的,也有异族的,不过人类的数量更多一些,一眼看下去都是人类;而在其中,似乎是担当着指挥官身份的一抹蓝色尤其的显眼。
“没感想,”少女身旁的青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神情外貌甚至是声音都与那君王无比相似——或者说,是那位君王与他相似,“要说的话,我只觉得工作量增大了而已...他又弄出这么大动静,而且还不工作。”
少女微笑着耸耸肩,眼眸中似乎都是无奈,却又似乎有些青春少女的活泼与淘气在内:“你也不是不知道主神大人的脾气,而且你还是最惯他的,早就该习惯了吧?”
而对方仅仅只是以沉默回答,却并没有反驳。
接下来两人便一直沉默着观看这战局,只有时不时用手指在空中划动以调整世界的状态,过多密集的人类活动让世界的Bug都多了起来,不过这是战争常有的事情,两位神明也早都习惯了。
“要走了。”异族逐渐被人类打退,被往山峰逼来。蓝发的神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对那少女说道。而少女也微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了。”
转瞬间,青年与少女的身影就忽地消失了——就像是幻像被吹散一般,什么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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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故事的主角并不是这两位真正意义上的旁观者,或者说是管理者;这故事的主角,是这个战争舞台上著名的表演者——也是一名人类。
在此姑且不提起他的姓名,给故事留些悬念吧。
他的故事你们一定都听过了,弱小的人类忽然崛起并且在主角的领导下反抗异族最后人类战胜了异族——多么美好多么圆满的结局,我想你们都一定耳熟能详了。
不过这次说的,并不是这个故事...真是抱歉,要让你们失望了呢,不过这次的故事,我想你们也会感兴趣的。
这个故事诉说的是在那战争之前,主角所经历过的、或是悲伤、或是快乐的事情,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为小事感到快乐,却不像普通人那样,在极度的悲痛中获得了此后的目标。
是不是感兴趣多了?
...那就好,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吧。
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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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主角出生于皇室。
不过虽然说是出生于皇室,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大权力;包括他的父亲也是,贵为一国之君,却被异族使唤着,若是异族有那么一丝不满,他就要如同见到猫的仓鼠一样蜷缩起来连连道歉。
他们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只有一点,他们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而其他人类纵使是异族心情大好的时候都不会得到丝毫休息时间——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人类就是异族的奴隶,没有任何的权利,就算自由也只是因为他们能让异族开心而已。
当时就是这样。
如此无可奈何如此让人类绝望,但这就是当时那个一天有无数个人类死掉的时代的现实。
他们毫无办法,在那强大的力量之前,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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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无权利体现在多种方面。
比如主角的母亲被那貌美的独角兽掠走,父亲却只能低垂着头什么都不说,默默接受自己的妻子被那该死的异族吸引的事实。
“....妈妈为什么一直都往那个独角兽那边跑呢,爸爸?”
年幼的主角问出了如此幼稚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他的父亲仅仅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回答。
年幼的主角似乎也开始知道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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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就如很多小说里的主角那样,有着过人的天赋。
主角从小便表现出了他对吟唱用语——甚至是龙语的强大理解力,对元素的掌握甚至比有些异族还要好,学习魔法的速度也快上很多——这让人类欣喜,因为他们族里终于出现了一名能与异族比肩的天才;异族也感到欣喜,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多了一个好用而又强力的棋子。
好的天赋与好的棋子自然都要培养起来,于是主角开始接受魔法学习,不同于他的同族那样几乎一生都接触不到魔法;他在生日上即使是幼年也不会收到喜欢的玩具,而是无数魔法词典或者是法杖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
第十二岁的生日也是如此。
主角站在宴会中心,异族或者是人类都因为他的天赋和身份对他露出微笑,将魔法道具或者是魔法原典送给他们;其中一位只能从头上的角判断出来是异族的人给了主角一本时间系的禁咒原典,似乎是想要主角学会的样子。
主角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直到那位漂亮的少妇——他的母亲穿着华丽的礼服,挽着独角兽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表情才有了那么一丝波澜,或是快乐,也或是悲伤。
“给你,我的小可爱。”母亲将一根法杖递给主角。法杖有些高,似乎不太合适,不过他的母亲笑着补充道主角长大后便会合适了,不过事实上主角到现在还是比法杖矮上一点。
主角接过法杖,向来无表情的脸现在竟是出现了难以隐藏的快乐:“谢、谢谢你,妈妈...!”不过母亲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说出的话直直给主角破了一桶冷水:“对了,独角兽先生还有东西给你哦!”
“你居然忘了吗,亲爱的。”独角兽嘴里满是甜言蜜语,“真是令我伤心啊...”
“嘿嘿,抱歉啦,”母亲就如恋爱中的青春少女一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啦快拿出你的礼物吧!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主角默默想道,心里却是本能地对来自这个异族的礼物感到了抗拒。
独角兽无奈地笑笑,从储蓄袋中拿出了一块较大的浅蓝色的水晶——还没有打磨过,不过一眼看上去那充沛的元素便能令人感受到这绝对是上好的稀有材料。“给你,小可爱。”
主角接过如此重礼,却只是礼节性地一笑:“谢谢你,独角兽先生。”
他的内心本能地抗拒着和这个家伙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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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和独角兽注定是不能待在一起的呢,时间会将我们分开。”
“是啊...怎么才能让我们长久呢?独角兽大人?”
“我只知道一个不太好的方法,亲爱的。”
“是什么?”
“我们一起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可以在一起了。”
这段深夜的对话全都被为了获得母亲的赞赏而努力的主角收入耳中。
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母亲对对方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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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去阻止母亲吗?’
‘可是她会听我的吗?’
‘她真的会停下吗?’
‘而且我...真的有权力阻止他吗....’
耳濡目染的情景让主角失去了对自己的种族、对自己的信心。
于是悲剧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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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生日,主角收到了不太一样的礼物。
在那天他打开母亲房间的门,看到的却是已经在床上安然睡去了的母亲;而那独角兽,在那之后却找到了另一位年轻女子做伴侣。
在墓碑前,少年耳边似乎响起了独角兽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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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
如果我那时候能阻止的话,
母亲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可是...
啊啊,
好不甘心,
不甘心啊,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如果能够阻止母亲的死就好了,
如果能够劝住她就好了,
但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谁来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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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复仇吧。”
在长久的悲痛之下,一个声音在主角心中响起。
而主角为了这声音,翻开了禁咒的原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主角因为仇恨而学习魔法。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杀死那个独角兽,为他的母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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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魔力如水一般在那少年的身边流动着,将少年包裹住就像是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而将孩子抱住一般;在少年面前的是一片的狼藉——这森林深处周围都被溅上了鲜血,荧蓝色的血液就像是元素也像是少年头发与眼眸的颜色一般,令少年不禁咋舌。
那少年便是主角,而主角身前这一片狼藉,则是由那独角兽的鲜血造成——那独角兽趴在地上,角已经被砍去多时,早就已经没了呼吸,若不是因为那精灵一般的耳朵倒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个异族。
而独角兽自然是被主角所杀。
主角在终于足够强大后,完成了他的复仇。
不过看着独角兽的尸体,主角却是毫无复仇成功后的爽快,反而是若有所思。
‘解决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异族会这样做吧。’
‘也会有其他的人,遭到同样的遭遇吧。’
‘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多灾多难呢?’
‘倒不如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听从这些家伙的指挥命令呢?’
‘简直无法理解不是吗?’
战争的序幕在此拉开。
那独角兽的尸体,成为了通往人类的世纪——后世纪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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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的,喜欢吗?
...嗯嗯,想去见见主角?
唔,这个有点难办啦。
不过,和主角长得像的家伙我倒是知道一个。
长得像的也想去看看?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好吧好吧....
影之森-月台-
第一章
“那些家伙是神经病吗?!居然把交货地点定在郊区!!!”魅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攒紧了手里印满油墨的纸张。
“啊啊啊烦死了!都怪那群老家伙非要弄什么任务!上次叫我去屠城结果里面早就换成了那些通缉犯差点害死我!你们这些家伙这么叼连通缉犯都随便抓为何不自己弄枪啊?!”魅把理好的文件一摔表示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我特么还是个新世纪的好少年【女】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心好累没法爱了。”她无力地跌回椅子上,低声喃喃自语。
末了,她还是默默地伸手,理了理文件。那颗暗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柒,我要出去一趟。”魅轻轻敲击隔壁那扇暗红色的门扉。
屋内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任务?”
“恩。”魅开口回应之后便不再说话。
“你去吧。”屋内的人开口,顿了顿,继续道,“这里有我镇着。”
“还有,你早些回来。”
魅随口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她并不知道,就在不久后,她只能紧紧地依靠着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
“车被开走了……”魅揉了揉太阳穴,表示有些头痛,“啧,只能坐地铁了……”她咋了咋舌以示不满,挥挥手示意店员关上门后便抬脚离开了“魅”。
不久之后,她就会一边懊悔着这项决定,一边应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不幸命运。
“虽说藏的还不错……”魅长叹了口气,右手默默地搭上了自己背着的小巧挎包,“但也特么的太明显了吧!”周围人诡异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你的位置啊大叔!你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句有变态跟踪我你就能去警局参观上好几天啊大叔!!!
她转身朝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去,几次转弯之后就甩开了跟在身后的大叔。
慢慢地靠近他身后,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
很好,眩晕状态达成。
毕竟只是每次出门都能遇见几次的跟踪而已,她还不至于动不动就杀人。
“我可不是变态杀人狂,我是有原则的人。”魅一脸正经,然后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起身离开。
拿着车票,寻得一处空着的候车位。魅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开始听歌。
不知究竟是那悠扬的音乐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原因,她觉着眼皮耷拉了下来。
“睡吧,等你一觉醒来,一切的一切,都将开始了。”
有谁的声音,在这半空之中飘荡,蛊惑人心。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
“唔……”魅睁开眼睛,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用来缓解头部的疼痛。
抬眼望去,月台之上,模糊之间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飘过。魅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向左右两旁看去,不知何时,那些原本或站或坐的男女老少统统不见了踪影,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
她眯起了眼睛,脸色惨白。一个月前报纸上刊登的文章缓缓浮上了脑海——
剪影似的黑影,越来越变得灰暗的四周……
它们仿佛在叫嚣着,要将自己拖进地狱深处。
魅脸色又苍白几分,她用力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嘀——嘀——嘀——”地铁进站的提示音从容不迫的响起。
列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与周围略显昏暗的月台不同,车门内散发出甚至可以用刺眼来形容的光芒。
黑暗翻滚着向魅压迫过去,而列车散发出的光芒仿佛在为她指路。
“虽说是出反常必有妖……”魅沉吟一会儿后,掏出了包里的蝴蝶刀贴身放好,“但怎么看都只有这一条路了吧……”她自嘲地一笑。
“不管怎么样……不试试总是不甘心呐……”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面无表情。随即,她转身,义无反顾地踏进了列车,“那里还有个人等着我早点回来呢……”轻轻的呢喃在原地盘旋,不愿散开,最终还是被蜂拥而至的黑暗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也跟上来……”魅皱了皱眉头,捂了捂心口表示长得太帅不是自己的错之后便站在列车门口等待着。
果不其然,跟自己原本就相当靠近的变态先生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车厢,魅趁着他尚处于强光照射的短暂失明状态便一脚踹向他那明显拿着什么东西的手腕,一举成功将那把明晃晃的枪就揣到了一片漆黑之中。就在此时,只见那人借势迅速转身俯身翻滚进了车厢,双腿同时蹬来,魅一个失神躲闪不及便被击中,发出一道低低的闷哼。虽说因为对方也是应激反应所以没有伤到至于骨折的地步,但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啧。”魅咋了咋舌感叹如今世风日下连变态也能随身带枪了。随口与对方胡扯两句算是套点信息,意料之外的得知了对方竟是警察,震惊之余同时也不禁暗自吐槽——我的妈这些年来警察都改行去当变态了吗?!
在掏出了贴身放着的蝴蝶刀之后却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抽出了皮带!
“woc你不是警察吗?!脱裤子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警察改行当变态就不会被抓吗混蛋!!!本姑娘虽然体术不咋滴但怎么着还是练得一手好防狼术的特别是那招断O绝孙脚!!!”魅的脸色算是完全的沉了下来,脚跟敲了敲地面发出“咚咚”地响声。
“你把我枪卸了我又没有别的合适的武器用皮带不行啊?”对方倒是相当理直气壮。
魅恼羞成怒,挥刀就冲了上去,却被对方用皮带利落的制住了持刀的手腕。
然而剧情却没有向日常的武侠剧里那样上演大战三百回合的动作片——
“喂……变态…你看见了吗?”魅惨白着一张脸问道。
“恩……看见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却被密集的剪影所占据。安静而密集,诡异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颤抖。
黑色的剪影穿过他们的身体,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而小小只的影灵却在他们的身上蹦蹦跳跳,毫无顾忌。
无法触碰到的剪影和无法伤害到的影灵。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喂……我说……”魅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自称为“花鹤”的变态,“你也不要在意我是嫌疑犯了,我也不介意你是个变态跟踪狂了,这两件事一笔勾销,我们先暂时合作,如何?”
花鹤虽然对于变态这个称呼表示了不满,但在这种情况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开始的时候我抽空看了一眼,那通向5号车厢的门无法靠近更别提打开了,接下来怎么办?”
“3号车厢呢?”
“好像能开。”魅试探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走么?”
“走。”
>>> 第一章 END
字数:1347
“小姐,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白钟被突然抱【撞】过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
"阿....大叔对不起!我刚刚失礼了。"对方惊醒般的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对不起,大叔你的手机还有信号么?"
“手机?”白钟下意识的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的确刚刚还没有确认过这个问题。“我的也没信号。还有,我叫白钟,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达到能称得上叔叔的年纪。”
“十分抱歉!白钟先生。”对方又一次尴尬起来“因为太过惊讶没有看清楚您的脸.....又失礼了,我是伊弥诺,是一名高中生。刚刚的行为请您原谅。”
“嗯,伊小姐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吗?”白钟看了看在一边全神贯注挑战着手中影灵弹性度的穗,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肯定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可怜的小生物在残忍的人类幼崽手中奋力挣扎,重复着抛掷的动作,身旁另一只影灵用黑色的胳膊在自己的头发上揉来揉去,duang的一声后就变成了和穗一样的发型。
“也?难道白钟先生也是这样么,我之前还以为是地铁站的恶作剧呢,直到看见那个黑色的...”伊弥诺疑惑的回答。
“是这样,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恶作剧,估计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白钟在感叹这种神奇的小生物同时,也试图向对方解释现状。
“当然了因为是「地铁」啊”,伊弥诺摆出了一副你今天没吃药吧的表情“可是地铁还在按照轨道运行着吧?即使看不到外面。”
“嗯......”白钟想解释,但是又放弃了。“那么伊小姐,你认为目前会对我们的安全造成威胁的是什么?”
似乎是不明白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安全的,穗这时回过头看了看白钟。她微微歪着头拨弄着垂在脸颊上的发丝,头顶的半个易拉罐滑落在车厢地板上。似乎是对二人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很快又被那群小生物吸引回了视线。
“威胁?”伊弥诺想起了什么“那个黑色的小人,白钟先生知道是什么吗?小小的黑色的,却拥有人类的牙齿的东西。那些纸片人虽然很可怕,但是不需要进食吧,应该。”
“实际上,那种黑色的小人还丢给我一只中奖的瓶盖。”这大概称不上威胁,白钟在心理思考着。
“诶恭喜了,我刚刚倒是被扔了可乐瓶。这样说起来,它不是吃垃圾的生物呢。”
“垃圾?那个可是超难吃哦…呃好吧我也没吃过…”脚边已经积了一小堆垃圾的小女孩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插话。
“它吃什么好像不是首要问题,伊弥诺小姐,我觉得你要是清楚的了解到现状的话,首先应该思考回到正常世界的方法。”白钟感受到话题正在往不正确的地方延伸。
“回到正常世界的方法,除了等待地铁到站还有其他方法吗,白钟先生?"伊弥诺看着车门附近的装置“除非是将车门打开,可是我们看不见的车厢外面会有什么呢。您知道么?”
“停下来?目前已经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应该还没有路过一个站台。等待列车停下来实在是个很乱来的方法。不过我们可以到驾驶室碰碰运气。”
"一起走吗,白钟先生?"伊弥诺看着他"这样也不必害怕它了,十分感谢。"
“好,冒昧的问下伊弥诺小姐你觉得自己还是人类吗?”
"还是人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异样。我们去和前面车厢的人汇合吧。”白钟挥了挥手,推开了2号车厢的门。身旁背着鲸鱼背包的双马尾小萝莉依依不舍的和地上的小家伙们挥挥手。她和小玩伴们告别时又收获了易拉罐x1,抛起,接住,五指收拢。扭曲的铁皮在小怪物的掌心呻吟。穗在模糊的视野里锁定了活物大哥哥逐渐熟悉起来的身影,哼着歌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从现在只剩残垣断壁的孤儿院开始,行走,辗转,从不停留。
虽然中途Mio扔下我去了某个地方,那样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走过的路就是我走过的路,她看着的世界就是我看着的世界。
即使世界不同,我们依然是相同的。那么微妙纤细又秘密,无法断绝的联系。
在那完全漆黑的世界中,我的血融进她的血,我的骨缠绕她的骨,我们是无数个世界都仅有的,独一无二的半身。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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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记得经过了多少年,也不记得去过了多少个世界。
有些世界拒绝了我们,有些世界迎接了我们,有些世界包容着我们,有些世界排斥着我们。
然而被时间之流所抗拒的我们只能继续旅行。
有一次交上了朋友,所以在同一个地方度过了稍微漫长的时间。
就像是普通的欢笑,普通的谈论,普通的像随处可见的人类一样。
我们租住的房间一再的续约,渐渐从毫无生气的房间变得繁杂混乱,变得像是人住的地方。
她从明朗的少女一路欢笑着成长,即使发现我们毫无改变,却仍然以相同的态度对待我们。
我们在那个世界度过了整整五十三年的时光。
春天花落,夏天蝉鸣,秋天红叶,第五十三个冬天,我们共同的朋友死在了那个地方。
那一次我的半身受了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伤,血色大面积的蔓延疯长,浸染淡蓝色的裙摆和白色的蕾丝,半身碎裂能够看见白骨,呼吸像是破败的风箱。
我的世界在那一秒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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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被包围在满地的尸体和漫天的落雪当中,Mio用双色的单眼看着我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露出那样的表情,眼神马上就要哭泣,好像能听见幼兽长长短短的哀鸣,哭泣而无助,受了无法愈合的不停疼痛的伤。
但是嘴唇却微微的浅笑,和抚上我脸颊的手指一样柔软没有血色,在漫天的白雪中冰冷而颤抖。
那些日子,那些欢笑,三个人一起的时光,全都沉没在寂静的雪中,覆盖我们三人的身体,混合着鲜红的血液肆意的流淌。
在从天穹而降的雪中,我只剩下一只手臂的半身哭泣般微笑,像是被猎人追赶的幼兽一样流着泪颤抖,恐慌而仓皇。
她说这个家也不能再住了,我们得出发了呢,Mein。
但是对我来说,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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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那个黑暗的房间度过了六年,在吵闹的孤儿院度过了九年,在最开始的世界度过了八十七年,在我们唯一的朋友身边度过了五十三年,在旅程中度过了无法计数的,漫长而无尽的时间。
就像坐在奔驰着的列车当中,周围的人一直来往更换,只有她坐在我的对面,安静的微微笑着,用她惯常的那种面无表情的笑容。那笑容非常的温柔,温柔的像会从那个黑暗窗口落下的雪,不发出任何声音从天穹而来覆盖这个空旷而冰冷的世界,吸收所有的寒冷和恐惧,温柔的像是一声叹息。
只要她还微微笑着,我就能够像幼时在她膝上一样沉睡,毫无阴影的安心。
此心安处,永远都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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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只是我们的,无尽旅程的其中一站。
Curer与Striper兄弟两人的初次见面还算顺利,起码比Pintor预想的要好很多。
事实上,他曾经担心Curer在得知有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后会不会出于好奇追问起关于对方身世的事情,因为这个问题可能会令作为父亲的他感到非常难堪。
Pintor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次子交代自己前妻是个人类的事实。
回想当年为了带走年幼的长子,Pintor抱着瑟瑟发抖的Striper站在湖边,安静的注视着已经发疯的人类女子缓缓沉入到冰冷的湖底···
尽管他对前妻的遭遇充满了内疚,但是Pintor依然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能够与人类的女性厮混在族内是被禁止的,更不要说繁衍后代。这种几率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Pintor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他只是一味的享受伪装成人类混淆在他们之中的乐趣。
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退出这场无聊的游戏。
而在得知被称为‘妻子’的女人怀孕之后,Pintor一度费尽口舌想要劝说女人打掉腹中的胎儿,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对方到底会孕育出什么模样的孩子。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身为人类的妻子而言,Pintor清楚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更不要考虑与对方一同抚养了继承两种血统的子嗣。
而关于Striper,要怪也只能怪对方的母亲运气不佳一直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那个天真的女人居然妄想成为一名妻子亦或是母亲,完全不顾自己婉转的劝阻生下这个孩子。
Pintor清楚对方和自己生下的孩子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被所有人不齿的怪物幼崽而已,所以诞生在这种环境下的Striper注定从一出生就不会得到应有的照顾。
残缺的基因令他不得不常年呆在那栋与世隔绝的木屋中,而隐晦的身份只能使他在木屋内慢慢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对身体日渐虚弱的Striper来说,死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作为父亲,Pintor已经丝毫不抱任何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这位狡猾的采购商在几年后另娶了一位同族的雌性,并且完成了家族中传宗接代的任务,生下了健康活泼的次子Curer,他认为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遗憾的事情了。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
万一被其余人知道的话,事情会非常麻烦,不管是对自己的财力还是现在的地位···这也是为什么Pintor想尽早让Curer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的原因之一。
毕竟Striper的存在根本微不足道,只要Curer不说出去就什么麻烦也没有。
所以兄弟两人见面的这件事,Pintor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综上所述,这位心怀鬼胎的父亲在路上只是简单的和最小的儿子交代了在别处还有一位因为体质不佳只能长期卧床的兄长,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出乎Pintor意料,Curer在得知自己原来有个哥哥之后显得非常兴奋,他一点也不关心凭空出现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从Curer之前的住处到自己的宅邸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期间Curer只是不停询问着关于Striper生活的琐事,但唯独没有问起来历这件事。
也许对他来说,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独生子并不是一件坏事。
自从接管负责采购的任务后,Pintor经常要混淆到人类的社会中完成规定的任务。他清楚自己对Curer的生活是多么疏于关心,以至于很久才发现小儿子身上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淤青。
每当他板着脸问起伤痕的事情,Curer总是嘻嘻哈哈的敷衍过去。
Pintoer了解其中的原因: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单独行动的幼生体被其余同类欺负是常见的事情,甚至也出现过致死的情况。
在考虑到这些之后,他才不得已才把年幼的Curer交给了自己的代理人照顾。
然后就这样一过就是很多年···
不管对于Curer或者Striper,这两个孩子都令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父亲!就是这里吗?”走在一旁多少还有些青涩的声音打断了Pintor的思路,原来他领着Curer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森林的最深处,自己和Striper所居住的双层木屋前。
“是的,进去吧。”Pintor摘掉了礼帽,微笑着拍了拍Curer的肩膀。
当Curer欢快的跑进门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行李扔向门边,一把拉住父亲的手催促对方带自己去见兄长,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哥哥的样子。
Pintor看到小儿子的反应后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顾虑已经完全可以抛到脑后,他把外套和礼帽挂好之后便领着Curer来到木屋的二楼。
也许因为Pintor平时太过繁忙又疏于打理的关系,和一进门的感觉截然不同,木屋的二层相比光线要昏暗很多,墙上只有一些简单的风景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整体布局看起来非常简单,一点也不像年轻人应该居住的地方。
这种环境在Curer看来简直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相比较,Pintor的人类代理人Munitions所居住的环境要比这里好很多,不管是走廊的布局还是光线,因为新的住所真的非常安静,这令一向习惯聒噪的Curer多少有些不适应。
“你以后就住在这个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Pintor站在门前稍作停步,回过头对着身后胡思乱想的Curer说道。
Curer在沉默片刻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父亲。我想我一定会很喜欢这里的···”
随后他跟着父亲来到了走廊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前。
在Striper房门前,Pintor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才慢慢推开门,发现此时长子正靠在床头自顾自的看书。
这还是上次Pintor去镇子里办事的时候悄悄带回来的,那些关于人类社会或者更加光怪陆离的故事都令
这个孩子感到非常有趣。
实际上,在禁止外出的前提下,作为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Striper也只能选择在无聊的时候看点东西。
因为吩咐过不许随意拉开窗帘的关系,所以Striper的房间就算是在白天也依旧显得有些昏暗,只有床边摆着的一盏煤油灯作为照明设备。
好奇心一向旺盛的Curer从父亲身后探出头,掩饰不住有些兴奋的心情,悄悄望向坐在床上的哥哥。
从外貌上来说,Striper除了灰白色的皮肤之外,和Curer看上去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作为长子的他外貌似乎更接近父亲。
Striper位于脸中间位置上同样有一只金色的眼睛,长着眼睛的Slenderman似乎并不常见,Curer发誓自己除了父亲以外就只见过一个——之前碰到过那位喜欢穿着彩色斑点西服的新朋友,不过对方可不像父亲那样只是一只眼睛,Splendor先生的脸上有两个漆黑的豆豆眼,这让他在远处看起来更像人类。
Curer在见到期盼已久的哥哥后很开心,尽管对方坐在床上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病号服,看起来整个人相当憔悴。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在其余朋友面前炫耀自家兄弟的事。
“Striper,从今天开始Curer就和我们住在一起。”
Pintor说完抱着肩膀慢慢走进房间。
Striper依然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当他听到父亲的声音后,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走进来的两个人身上。
“是的,父亲大人。”憔悴的年轻人把书放在一侧,用脸正中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站在父亲身后的Curer,随后微笑着说道:“你就是Curer吧?总听父亲提起你···路上辛苦了,欢迎回家。”
“是吗?可是他从来没有提···”在察觉到自己的鲁莽,Curer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表情尴尬的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见到大哥你真的非常高兴!啊哈!我之前还在羡慕其余的孩子,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有了个哥哥,而且你比我预想的···怎么说呢?要亲和很多!”
Curer绕过父亲来到Striper的面前,朝对方咧嘴笑了下,露出了自己那对标志性的小虎牙。
尽管Curer刚才的话在Pintor听起来有些刺耳,不过Striper本人并不介意,他对父亲不愿透露自己存着的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到吃惊。
而当看到Curer因为激动不停晃动着身后触手的样子后,Striper突然联想到某种小动物,他活动了下因为坐姿有些酸痛的肩膀,随后招手示意自己的兄弟坐在床边。
“对了,我是不是要叫你大哥?其实我觉得叫你Striper会比较亲切!”Curer从旁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自己哥哥的身边。
“你当然可以这么叫我。”第一次被陌生人主动亲近,让Striper有些紧张,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多久没有走出这个木屋去看看外面的事物。
现在可好,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兄弟,听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讲话,起先以为自己会有些不适应的Striper感觉或许这对兄弟两人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始。
“你们兄弟两个好好聊聊吧,我去把Curer的行李拿上来。”说完,一直沉默的Pintor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长子一眼,他希望对方能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Striper并不是个笨蛋,他清楚父亲是什么意思。
“麻烦你啦!父亲大人!!”
Curer头都没有回的随便敷衍了下Pintor,当听到父亲关上门的声音之后,赶紧凑到哥哥身边小声的说道:“嘿!Striper!刚才在路上我发现远处有个苹果园,那些苹果看起来味道非常不错~旁晚的时候我可以悄悄带你出去,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偷偷带回来。”
“苹果园?你是说人类管辖范围内的苹果园?!不不!这样做太危险了。而且我···平日不太方便出去。”
Striper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抱歉的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他并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扫对方的兴。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还以为我们晚上可以偷偷跑出去玩···”Curer的触手垂在身后,在看到对方露出歉意的表情后马上回复说:“没关系啦!我下次争取带些棉花糖给你,不过你要保证不被老头子发现!否则我就惨了···”
Curerman与自己的大哥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两个年轻人对彼此诉说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过好在没有任何人触及不该提到的事情。
站在门外偷听很久的Pintor终于长出一口气,冷笑了一声后慢慢走下了楼。
PS:Splendorman——源于国外名叫happypasta的视频,同样也作为国外Slenderman之中比较有名的OC之一。在同人二次设定里被洋妹子归为Slenderman五兄弟之中最年长的一名。
并非想谈哲学(x),只是不知道做什么(.......
关于一些地理环境之类的元素,暂时采用写起来方便的理解了,如有不妥请告知m(_ _)m
三日从未感到世间有什么是完全不美好的,这一点大概也蛮“幼稚”的
“……夏天到了呢,时雨。”
伊佐山坐在店内一个阴凉的角落。四处的蝉鸣都似乎是在呐喊着“热起来了热起来了”,即使是时雨的“歌声”也无法盖过,令人平添一份烦躁。
这也姑且算是夏天的味道。
“啊,伊佐山小姐,请用茶。”店主加加美三日递上茶杯,“虽然天气热了起来,但人们也还是很有精神呢,这不是很好嘛。”
三日露出笑容。
“也是有只在夏天才能进行的乐事吧。”
“这是说天狐祭吗?”似乎想到了什么,伊佐山一拍手,“也就是这些日子了吧,街巷中的人们也正准备着……不知三日屋是否要参加祭典呢?”
“哎呀,三日屋毕竟只是一个当铺,售卖的话时间也并不‘合适’呢。即使是以我本人的身份,大抵也是和祭典无缘吧。”三日露出了笑容,“毕竟店家是为客人服务的。三日屋的规矩不可打破,然而如果是因为店主的个人事务而误了客人的事,那也实在是太过失职了。”
是这样。伊佐山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段时日她已经充分了解了,若非必要,这位店主是不会轻易离开店中的。也就是现今自己留在三日屋,还可以在其出门的时候照看一下……但其他不说,为何加加美先生连采买一事都不肯交给我去做呢?
也不知是否能读到伊佐山心中所想,她怀中的时雨似乎歪倒了几分。
“说起来伊佐山小姐是否要参加祭典呢?每年这时的游行都相当有名呢,一定值得一看吧。”
听到三日的问题,伊佐山也摇了摇头。
“不……虽然我也多少有些兴趣,但到时人那样多,我不放心时雨。”
原来如此呢。三日眯了眯眼睛——伊佐山小姐对时雨确实是十分爱惜,怕是为了避免其被人潮挤坏了吧。
“这样一来,我们二人便都只能空听人们的欢声呢——哎呀,这也是一种乐事,听到大家都那样开心,情绪也一定会高涨起来吧?就好像也参加了大家的活动一样。”
哈啊……
伊佐山不知道怎样回应。尽管加加美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番话的,但总觉得话间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嗯……不过话虽如此,我记得在祭典的最后一日,河川边会举办花火大会吧?”
是的哟,三日作出肯定。伊佐山小姐有兴趣吗?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毕竟难得的祭典,只要找到人流稀少的地方观看烟火就可以了吧?
再说,既然是这样的盛事,也多半不会有客人挑选在这个时候,您意下如何呢?伊佐山提出建议。
“您说的也是。”三日抖了抖单单立起的右耳,“那就去一饱眼福吧,花火大会。至于观赏的地点,最优的选项必然会成为热门,要寻找一个清静又适合观赏的地方,这方面就交给我吧。”
我有一个好去处呢。那就拜托了。二人就这样达成了结论。
“啊,不过即使当日可能没有客人上门,但也并非是肯定的事吧。”
总归是要做好准备呢。三日拿出纸笔,写起了三日屋仅仅一夜的休店告示。
还有十日,足矣。
花火大会当日。
并非单单夜里,事实上这几日三日屋也确实没什么生意……尽管平日也多是如此。时间完美的空余了出来,或者说空余的有些多了,可真是对账本不友好啊。
“但这样时间也就更加充裕了呢。”三日把食盒塞得满满的,爽朗的一击掌。“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现在?这还未到六时吧?”
啊,是这样的。三日对此作出解释。
“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稍稍有些远呢。”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伊佐山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要入山吗?”
“是的。”三日点点头,“时间有空余真是太好了。不知伊佐山小姐走不走得惯山路,这样也许可以选择更平缓的路线呢。”
并非是要登顶,只是在半山处有一小片空地正好可以看得到花火大会的方向,且没有遮挡——虽然距离可能远了一些,但也不错吧?
说的也是。伊佐山毕竟曾是云游艺人,绝非是娇气的小姐,对此也并无异议——既然是平缓的路线,也不用担心会一不小心摔坏时雨了。
于是加加美三日拎着颇具分量的食盒,伊佐山舞怀抱着三味线时雨,二人向山那边走去。
渐入山中,四周也并非就变得寂静。此处少有人声,然而除去蝉鸣不说,鸟兽水风所发出的自然响动也是极为丰富的。
“毕竟此处并非真正的远离人烟,山下又颇为热闹,虽不能说十分的‘和平’,但也绝非是座凶险的山呢。”
不如说是“可爱”吧,三日说道。伊佐山并不能完全理解三日雀跃的声音,然而确实像他所说的,看到他人开心的模样多半观者心情也会变好。伊佐山不由的露出笑容。
“花火大会啊……要说起来,我也着实很久不曾好好欣赏过了呢。”
伊佐山轻轻抚摸着时雨,三味线的琴弦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她略微回忆起幼时的时光,将时雨抱得更紧一些。
“真是凑巧,我也是如此。”三日自然的接过话题,“不瞒您说,我小时是在山中的寺院中长大的,几乎未曾见识过这样繁盛的祭典。”
哎,是这样吗?伊佐山有些惊讶——毕竟从此人身上可觉不出一点“佛门弟子”的味道。
似乎感受到伊佐山的疑惑,三日挠挠头,“啊,是这样的,尽管我是在寺中长大,然而仅仅算是受其惠泽,并非算入了佛门。要说起来,我连简单的经文也记不好呢。”
毕竟无人对此作出要求,自己也未曾有过额外的兴趣。三日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伊佐山点头表示理解,但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自己并非未曾听过加加美的往事,平日在店中巷里也常会遇到他的旧识,因此伊佐山也对三日任职的丰富经历有所耳闻,然而在此之前的事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不介意的话,便请多讲些吧。伊佐山做出请求,而加加美也微微点了点头。
“您说的是,毕竟空走山路还是有些无趣呢。”
三日从他的小时讲起。自己被山中荒寺的主持,空德法师捡到,从此留在寺中等等,多数只是简单的提起,毕竟这也多半谈不上是趣闻。
“在我大约三四岁的时候,空德法师便会带我下山了。那座山并非名山,而山下也只是一座小小的渔村而已,自然是远比不上这里。再后来长大一些,我也能一人下山跑腿,这多半是为了生活用品,也渐渐和山下人熟悉了起来。”
讲到这里,三日不由的眯起眼睛来。那都是些亲切的人啊,茶铺的姐姐还会分给我好吃的丸子。
那丸子一定很好吃吧?看到三日的表情,伊佐山不由得这样想到。
“然而在那时,空德法师也有一次带我去过更繁华一些的城镇。虽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什么的,我在一座佛寺门外等了好久——那座寺院在我当时看来真是大极了,与我所寄身的地方完全不同。我在外面等的肚子咕咕叫,但又不好擅自购买吃食,只能在那里等着,一边远远看着街上的光景。”
不仅寺院,这里的街道也有所不同,尽管如今从这里看来似乎还是小家子气了一些,但也远远不是那山脚的小村庄可比的。
三日在那时见识了很多不曾见过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了这一样。”三日指了指脚下,伊佐山感到了疑惑。
“……靴子?”
“对的,就是靴子。”三日点点头。“在此之前我所接触的人们可并没有穿戴这种时髦的洋服的呢,对于年少的我来说,也算是十足的新奇了吧?”
但不仅如此,三日说道。那一日他还邂逅了穿靴子的英雄。
“英雄?”
“是的,伊佐山小姐。您可曾听闻过《穿靴子的猫》这个故事吗?”
伊佐山摇头做出否定,三日向她解释道。
“这是西洋的故事呢,就让我为您讲一讲吧。”
乐意之极。于是三日简单的复述了这个故事,在末尾,三日说道。
“在我看来,布斯真的是了不起的猫,他是给小主人带来‘幸福’的英雄呢。如您所见,我是猫又的半妖,自然对其感到了亲切,不由得也想成为像它那样的‘猫’。”
虽然我也并非是一只猫呢,三日挠了挠头。
伊佐山露出笑容,拍起了手。这真是一个好故事,她这样说道,您是在那里听人讲到的吗?
倒并非如此。
“我在那寺院外等了许久,空德法师也终于是出来了。他说难得带我进城,倒可以让我带一点纪念品回去。不瞒您说,我小时候认汉字认的实在是差极了,更不用提书写,于是我便说是否能让我带一本能认字书回去。”
三日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由的露出开心的笑容。
“空德法师自然是答应了,然而啊,不知为何,他却为我选了一本西洋故事的书。付账的时候店主不住的看空德法师的僧衣,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是好笑——他多半是认为佛僧只会看经书吧。”
结果却买了一本西洋的“闲书”,也难怪会觉得不可思议了。伊佐山想象那种情景,也忍不住发笑。
“那么这个故事就是你从书中看来的吗?”
“是的。”三日点点头,“要说起来,这本书现今还是我的宝贝呢。在这之后,空德法师便带我返回了,走在路上我忍不住讲,为什么这里看起来这样的热闹呢?此时我才知道,原来当地正在祭典的期间。”
这祭典与三日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在此之前,他只见过山下的渔村每年的海神祭,然而那更接近一种简单的供奉仪式,并未有这番热闹的景象。
“而当我们离开了城镇一段路程,此时已入夜,我听到身后似乎有火枪的声音——尽管我当时也未曾真的见过火枪——那声音引得我不由得回头看去,便是我第一次见到花火盛开的样子。”
原来如此。伊佐山脑中浮现出黑夜中花火散落的情景。在夜里的野路中所看到的远方的花火,是否和今日看到的有几分相似呢?
啊,到了。三日发出短促的提示,伊佐山抬头一看,发现来到了一处空地。一块巨石向前方伸出,刚好造就了一处视野宽阔的观景台,从此处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人烟灯火。
“怎样,这里还是不错的吧?”伊佐山点头作出肯定,而三日则放下食盒,在此布置好二人的坐席。
“刚刚一路上都是我一人在讲话,真是不好意思。”待二人坐下,三日微微欠身。
哪里哪里,这毕竟也是我请您讲的,之后也许还有要您来当听众的时候,请不要在意。伊佐山也微微回礼。
“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不如先吃一点点心吧?”
事实上走了那么一段山路,伊佐山的腹中也是有些空落落的。三日点点头,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尽管此处并无灯火,然而也更显得月星的明亮,粗略的映照在食盒中也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
那么我开动了。您请。伊佐山又备上茶水,二人等待着花火大会的开始。
“——话又说回来,花火也真是美丽呢。尽管它仅仅只在天空中绽放了瞬间,然而却能长久的留在人的心上啊。”
是的,三日点头应和着。
“花火也好,花朵也好——世间的多数事物都并非永恒,甚至堪称是短暂的。然而正因为这种‘时限’才更显的美丽,我认为这种看法是很有道理的。”
也许有人认为盛放的那一瞬间是最为完美,也有人认为凋零才是其美所在。不同的想法也使那些短暂的事物变得更加的“立体”,堪称每一刻都是“完美”的,三日这样说道。
“然而就像这天上的星斗,世间也是有‘永恒’的事物存在的呢。”
是的,这星辰银河也很美丽。伊佐山抬头喃喃的说道。
“短暂存在的也好,永恒的事物也好,都各自有各自的美呢。也许在烟火绽放的时候人们看不到星星的光辉,然而星星又总是在那里的。我想,正是因为有这些永恒的存在,世间中的每一人、每一物才永远不会是孤寂的吧。”
因为它们永远都在你身边,而这世间的每一个个体也都陪伴着它们。三日笑着说道,这世界真的是很温柔呢。
温柔吗?也许吧。
伊佐山想到。无论如何,如今也有时雨也陪伴在身边。即使是曾经离开家云游四处的那段时日,自己也不曾是孤独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扶起琴柄。
“既然花火还未曾升起,请允许我弹奏一曲吧。”
自然,请弹奏吧。三日微微坐正了身子,侧耳倾听。
三味线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太阳早已下山,蝉声已静。远方渐渐升起了绚丽的花火,近似火枪的发射音接连响起。
三日的竖起的右耳微微颤动。花火那短暂的生命燃起的高歌盛大的鸣唱着,然而时雨的“歌声”依旧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真是温柔的琴声,加加美三日这样想到。
字数共计1033
主要为了两个人相遇
还有其他车厢的来互动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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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望向窗外,已经看不到站台了,周围依旧围绕着那些影子一般的东西,但是这次多出了一些小小的十来厘米高的小东西。
冰冷的触感让她内心深处感到一丝厌恶。
恶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蹲下正打算伸手去抓一只好好研究研究,身后突然有人出声。
“……您好?”试探性的语气,却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商这时才意识到这节车厢还有其他人,连忙收回手转身将兜帽拉低,视线从帽檐下向那个方向扫去。
“!”
对面拉着吊环的少年,似曾相识的橙色眸子,黑色的长发在后头扎了起来,脸上挂着微笑。
装模作样。
内心出现了这四个字。
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接触了,不想再跟这个姓挂上钩。
希望他不要认出我。
斟酌之后,她还是开口了。
“小鬼别烦。”商的声音略显稚嫩,即使刻意压低依旧听得出是她的声音。
少年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嘴唇微张,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姐……姐姐?”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面前这个高出她一大截的就是商同父异母的弟弟——Casimir。
深邃如墨的眸子,小学生似的身高,一身黑衣黑裙,嘴角挂着的那道冷笑,无一不是Casimir记忆里那个姐姐的特点。
“……你怎么知道是我。”商压下满心的怨恨,抛出了这个问题。
Casimir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姐姐身高和嗓音都挺独特的……比起这个问题,姐姐你不觉得这里挺奇怪的吗?”Casimir岔开了话题,商也不想多做追究,便顺着他的话说:“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Casimir指指自己这一侧的门:“从门里进来的。”
“……你真的是我弟弟吗。”语气平淡地像在称述事实。
“啊啊姐姐你说的是进入这个世界吗?我进入地铁的时候地铁突然停电了,然后就感觉整个地铁猛地一震,感觉有风吹过的声音,然后灯就亮了,就到了这里。”也是很快地反应过来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在月台就感到了不寻常,那个时候就出现了这些影子。”她用手指指指那些东西,“个人觉得还是不要碰得好。”
“姐姐要小心啊……”Casimir略带担忧地说了这句话。
商冷哼一声便向着接下来的车厢走去:“你当我是你吗?”
“姐姐你去哪儿?”Casimir拉住她的手。
“放手!”商紧张地捂住手腕向后退了几步,“不要靠近我!”
“……姐姐……”少年低下头,细碎的发丝滑到脸侧。
“我只能容忍你叫我姐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们!”商突然爆发,“你们给我带来了什么你们知道吗?不要装作好人来接近我!”
Casimir看着商,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走吧。难道你想在这里被困死吗?往后走,看看有没有门是开着的……或者有没有其他人。”
此时的商也开始感情用事了,她没有去思考Casimir是不是人类,反而在意起了出口的问题。
她继续拉拉帽子,双手插兜走向其他车厢。
2014字。
Sympathetic Reaction:魔术术语,变同、共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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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的头灯将月台内昏暗的光影覆盖,它一点点向前滑行,最后停泊在我妻真一面前。自动门的警报响了两声后,同车门一起划开。
真一无法分辨车内的景象,他也不知道这辆地铁将要驶向何方。那敞开的门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吸引着他,让他有一种爽快踱步踏进去的冲动。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神秘的,隐隐约约的,冥冥之中有一股命运的指引。上去便能找到答案,它仿佛在向真一下着圣谕。
这扇门背后的道路终点是天堂还是地狱,仅仅看着永远不会知晓。自己现在无法从月台和这个世界脱出,踏上列车是唯一的选项了。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意,真一压低帽子走了进去——作为遮掩行为的心理解释,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安。
真一走过车厢门后,伴随着再次响起的警报,车门立即在他身后关闭。有些阴森的微风被夹带起来,蹿入真一的后颈,后者则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一股与最初来到月台时不尽相同的感觉袭来,真一隐约觉得车厢内有某种熟悉又咄咄逼人的气息。若放在几年前,真一绝不会对这样的环境有丝毫畏惧之情。他早已决心离开过去,而出于逃离过去的自我保护,潜意识把普通人的反应映在了他的脸上。
真一往里走了几步,来到车窗前。地铁像是在隧道中穿行,外面漆黑一片。尔后,它的速度慢慢提升,他也听到了久违的声音——上方的手握吊环和车厢一起小幅度摇摆起来,碰撞栏杆发出嗒嗒声。
地板上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着。真一低头,才发现那里充斥着黑色的影子。它们好像有意识一般,攒聚在真一脚下,有些已经抱住他的靴子。他跺了跺脚,抓起一只被振到地板上的影子。
近距离去看,影子竟有着玩偶般大小的人形,五官只有嘴巴,从嘴型来看好像正在生气,四肢也配合着做出抗议般的动作。
——糟了,有点可爱不是嘛。
真一托起小影子,用指尖摸了摸它的头。不知为何,影子开始亲近他,轻轻碰了他的鼻尖。真一惊讶地看着小家伙,没想到看似影子的它竟然是能影响周围的实体。
"快放手!那是敌人——"
车厢的另一边突然响起女孩子大声的叫喊,对方似乎很焦急。
真一转身,正迎上疾速打过来的拳头。他条件反射地迅速作出反应,后撤一步俯身躲开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本人虽然躲过去,但小影子和他的帽子飞了起来。少女一跃而起,冲着影子猛踢一脚。与此同时,帽子画了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后落回真一手里,嘭地一声冒出漫天彩花。
"这可不是KO对方的祝贺。"真一抖干净挂在帽子边的纸片,重新戴上帽子笑着说道。准确来说,这是真一的习惯——见到女孩子多多少少给对方些惊喜。
突然冲过来的少女伸手接下一朵纸花,似乎见到了新奇的东西,双眸闪着光。
"为什么说那是敌人?"真一双手抱起蔫了一般的影子,揉了揉它的头。
"啊,那家伙咬了我!"名为西哩的少女指着影子,叉腰气冲冲地指责道。
"……它?"
"分不清啦反正就是这种东西没跑了!"西哩说着又要扑过去教训影子,真一连忙把它塞到口袋里拦住她。
"冷静一下,你看它们和人长得差不多说不定也有调皮和文静之分?要是它们想吃我们的话早就动手了。"
"我们……?"西哩放下拳头,抱臂思考了一下,"你也是被莫名其妙带到这儿的人?"
"没错,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希望不会被火烤就是了。真一在心里接了一句。
"喂,我能相信你吗?"西哩还没完全消气,带着气鼓鼓的表情问真一。不过这样的表情放在元气女孩子的脸上倒有几分可爱。
"作为证明,小姐的困难我也能帮忙解决喔。"真一摊开手,让西哩看清手上空无一物之后,向下快速做了抓东西的动作,接着手心出现了一枚创可贴。真一摘下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将它贴在西哩的指尖。
"谢啦!"西哩爽快地答谢道,抬起手看了看被包好的伤口。"你什么时候看见的?我好像没说过哪里受伤了吧?"
"小姐最开始打过来的时候。明察秋毫可是变戏法的基本功。"真一自豪地在后半句撒了谎,接着开始自我介绍,"我妻真一,职业是魔术师,年龄保密。不过真是倒霉,一年就乘一次地铁还遇上这种事……"
"我叫西哩,是个学生!本来是要乘地铁上学,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西哩伸出手,使劲和真一握了握。而之前后者没料想到对方竟有这样的行动,顿了顿才伸出手。"那边坐着的是雪奈,处境和我们差不多。"
"等等那边还有——?!"才上车不久就被西哩夺去注意力,真一根本没有观察过车厢。对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角落还坐着一个女孩。
"风间雪奈,算是冒险者。原本是在旅行途中,来到那个月台之后发生了奇怪的事,不得已上了这辆列车。"对方彬彬有礼地说道,话音落下后表情有些微妙。
"……你是……"真一想起她正是之前在月台说自己是骗子的白皮肤女孩,和她对视有些尴尬,他的眼神游离到一旁。
而且风间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听过。真一稍微思考了一下,掀起了过去的某个记忆。接着,他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不等回忆呈现出来就把被掀起一角的严严实实地压了下去——他一点都不想再忆起那些事了。
那些事情沉在过去之中,那过去充斥着污浊了的忧伤。
另外,过去总会让他想起她。
【再见 星辰】
【BGM:《distance》by JUJU】
几人回到船上好久才看见基尔回来,透湿的靴子上沾满落叶和泥土:“老大,你去哪儿了?”“咱们那小船呢?”基尔目光向下,沉默着在甲板上留下湿漓漓的脚印。
“老大,小鱼没和你在一起?”
“对哦,老大,小鱼一天没见人影,他在哪?”
“小鱼怎么还没回来?”
基尔步伐一滞,卡司发觉他神色不对:“基尔?”
“他不回来了。”基尔路过了卡司,留下潮湿的脚印走向扶梯。
“什么?”躺在木桶上的利亚斯和阿尔冰突然坐起来:“老大,小鱼怎么了?”“他留下结婚啦?”“他……难道出事了?”“老大,小鱼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哪来那么多废话!”基尔在扶梯上停了一步,周围肃静之后便默然登上舱楼,留下甲板上的水手们仍在疑惑和震惊中打转。
那之后不死鸟号数日都没有起航,不死鸟之子的房间里总是满溢着烟味和酒气,甚至他们有好几天没听到他说话,听到他声音的机会恐怕只有舱楼二层不时传来的剧烈咳嗽。
房间的窗户本来就很小,这几日更是拉上了窗帘,不透风甚至不透光。床边的桌上还有半杯酒,陷在被褥里的人黑眼圈很深。
对。那是我的愿望。
我的船长曾告诉我,用人鱼心脏的血液涂满刀刃,可以斩开时间回到最悔恨的那一天。
“人鱼毕竟是传说中的生物啊,如果有朝一日捕捉到人鱼……我也是有想要回去的一天的。”“不会是遇见我的那天吧?”“那一天我绝不后悔。”那个人曾这样微笑着说,头顶是浩瀚的星天。
从小在竞技场中与野兽战斗的我,对任何不是人类的生物都是没有怜悯的吧。就算在人类之中,值得我去相信的人也格外稀少。在那时甚至,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我可以不设防。
在星辉之下的每一个夜晚,我继承了他给我讲过的所有传说。看着他渐渐把整个世界在我面前展开,然后在那片有鲨鱼出没的海,我的世界关上了。
那时,我们是为了寻找人鱼才到那片海域去的……
“嘛……这毕竟是传说,基尔,你也别太当真吧。”虽然你这么说了,我也这么做了,但我从没有否认我还对此抱有希望。
如果让我捉到人鱼的话,就回到那天去吧。什么都不用改变,只要你活着,活到我遇到人鱼的那天,这一次把那个倒霉鬼交给你就可以了。
很遗憾,不管是那条鱼,还是命运,都很狡猾。
我以为我几乎已经无所畏惧了,结果现在我开始害怕很多东西。
从你走后,一直陪伴我的只有满天的星而已。可是那条鱼他上了我的船,做我的水手,随我出生入死,甚至愿意为我赴死。曾经和我一起待在舱楼顶上看星星的是你,然后是卡司,只是卡司从来不在天黑后久留,夜深时仍是我一人。然后有一条鱼,会安静地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仰望。
但是现在,那条鱼回到大海的现在,我发现我害怕去船医室、害怕绕着舱楼的二层转圈、害怕金属器叩击瓷器的声音、害怕察觉那颗黑珍珠的存在……深夜睡不着爬上舱楼却发现我已经无法面对夜空了,不自在、不痛快、心里在往下陷,要是能逃到哪里就好了……
……船长,我怎么了?我是战士,一直期待着能找到人鱼,杀了它用它心脏的血液挽回一个世界,却被猎物弄到自己乱了阵脚……真奇怪…真恶心…真可悲……是不是?
基尔靠在床头长叹,吸一口烟,接着仿佛要把身体里的空气都挤出来一般地猛咳,伏在床沿声音低哑而带着拨动金属簧片般的声响……害怕,那曼陀铃一样的震动……好像有什么在胸膛里咆哮,带起全身战栗。眼睛、喉咙、整个胸腔都很痛。咳嗽带起的麻木一阵阵直逼全身每一个末梢,捏着烟蒂的指尖也差点失控。
海盗船长没有察觉……离开他身边的,却去了他心里。
几乎扼住呼吸的猛咳之后,基尔听见有人轻轻叩门,卡司的声音隔门传来:
“基尔,有心情聊聊吗?”
亚梅尔的海岸,柔软黑发被夜风撩拨的年轻男人坐在礁石上,开领的白衣里身形纤细。靠在小酒桶上啜饮与眼瞳一色的地中海玫瑰,轻轻吮着沾上酒液的手指关节,嘴角描着淡笑,目光那样温柔却凄迷。
小基尔,好伤心,我不是你的小鱼了……
在礁石不远处游弋的人鱼王子的卫队长记得,他们的王子、他的主人、他儿时的玩伴,从十几年前起就在尾随一条船的航行轨迹。每到星夜,过去总爱望着星辰出神的王子开始望着一个人类少年出神,用什么样的目光望着星空,就用什么样的目光望着他。从来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亚特兰提塔的明珠,那个伤痕累累的人类少年却征服了他,让他心甘情愿离开亚特兰提塔。连陪伴着王子长大的卫队长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王子居然可以是那样谦卑的一个形象。
离开王殿内那万众瞩目,他可以是妖娆起舞取悦一人的舞者;离开卫队的保护,他可以是全力杀敌为一人舍命的战士;离开父亲的宠爱,他可以是看着一人时满眼宠溺仿佛含着醉人玫瑰海的保护者……
这样的王子,摘下冠冕去了他身边,在一无所有中围绕着他建造起了自己的世界,那个人却撤走了支撑着那个世界的东西……现在人鱼王子苦心经营的那个小小世界已经支离破碎再没有修复的可能,他却仍然徘徊在废墟之间……
“殿下……梦很美,但是该醒了。”
等一下……再等一下。
小基尔,我好像迷上了很多东西……我开始眷恋亚梅尔的港口、喜欢上地中海玫瑰、爱听银器敲击瓷器的声音、喜欢拥有人形双腿可以跳跃奔跑的感觉、巧克力蛋卷也很棒哦,小基尔……只是,在船上给你们弹过的那几支歌谣我可能不会再听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我才能再次拥有跳起那个满月夜跳给你看的那支舞的勇气。
如果我这样的东西就是人鱼让你失望了的话,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而且,小基尔,我会忘记你的,高兴吗?
对我来说你也许就像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那样短暂,所以我一定会忘记你的。
我会忘记你的。
我会忘记你的。
我会忘记你的。
我会、我会、我会……
只要忘记就会好了,而且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想想这一天就好不甘心、好害怕……
相遇之前我的灵魂给了一片浩瀚的星海,相遇之后是你照亮我的夜空。
“殿下。”
人鱼王子饮尽最后的地中海玫瑰,笑着踏入冰冷的海水,双腿合并成华丽的鱼尾,随他的卫队长沉下海面。最后一眼给了某个方位的夺目星天,他向大海交出了他的眼泪。
再见了,小基尔。
在其余人的印象中,年幼的Curer总是喜欢给周围的人惹上一些小麻烦。
例如,他最喜欢趁着父亲Pintor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对方的上衣外套口袋里倒上一些蜂蜜,然后躲在远处的大树后面看着父亲挥舞着触手气急败坏的驱赶被香气吸引而来的蜜蜂。
又或者,跑去破坏某位先生的玫瑰花园,然后把花瓣散落的到处都是。
几乎每个认识Curer的人都觉得这孩子绝对是个无药可救的小混蛋。
但是碍于种族近年来新生儿降生率逐渐下降的情况下,周围的族人依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而日子也在Pintor的担忧下一天一天的过去。
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Curer对那种幼稚的恶作剧渐渐失去了兴趣,因为他找了一种比戏弄同类更有趣的娱乐方式——趁着父亲外出进行采购工作的时期,背着对方偷偷的溜出去···
其实Curer非常喜欢跑到森林外围的营地附近,用自己在月光下映照出来的怪异身影或者发出的怪声吓唬在那边露营的人类。
那些矮小又胆怯的生物因为恐惧所发出的尖叫声在他看来非常有意思,Curer甚至会把他们摆在篝火边的棉花糖带回家当做战利品。
这种做法令作为父亲的Pintor感到非常头疼。
如果说以前那些恶作剧算是Curer发泄无聊的一种方式,那么现在他这种几乎要和人类面对面进行接触的情况,这对年轻的Slenderman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Pintor经常告诫Curer,作为这个种族的成员必须要学会随时保持隐蔽和低调。因为有关Slenderman的传说大部分时间只是被人类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没有人会真的去相信他们的存在。
这对善于隐蔽的种族来说绝对是种优势,令他们在对闯入到地盘的人类进行狩猎会感到非常方便,何况各个分支家族一直遵守着上面的规定选择守旧的避世生活方式。
而在每次Pintor训话的时候,Curer总是在父亲面前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轻微的面部凸起显示他眉头紧锁正在忏悔着自己的鲁莽,从以往的经验来看,Pintor自然清楚儿子根本是在敷衍自己。
毕竟那些由族长制定出来的守旧教条对于族群中的年轻人来说,似乎遵守起来相当的困难。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用来证明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强大,那些矮小的人类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作为长辈,Pintor甚至近期听闻族中有一些无聊的年轻人开始伪装成预备族长*的样子,穿着对方那身标志性的服饰在人类活动的范围附近装神弄鬼,这种频繁出现的目击事件令长老们非常反感,所以那位经常背黑锅的预备族长不得不已经亲自上门传达指令,禁止所有族人在规定的范围外擅自活动,违反者会加以严惩。
尽管如此,一贯我行我素的Curer依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趁着父亲没留神的时候偷偷跑出去···
终于有一次,Curer在闲晃的时候遇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情况——他第一次遇到那些出于求生本能而选择拿起了武器进行反抗的人类。
直到最后,Curer只能选择拖着受伤的腿和几根断掉的触手哼哼唧唧的逃回家。
Pintoer在得知此事后极为恼火,他明白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像Curer这种麻烦的年轻人很可能会被长老们当做潜在危险分子处理掉,为了全族的安全,他们是任何事情都会做出来。
所以Curer一下子就被恼羞成怒的父亲命令禁足了三个月。
当然,Curer在禁足的期间表现得异常顺从,他心里清楚那些利害关系,而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就算禁足期过后,Curer也是遵守之前的规定,安静的在规定的范围之内活动。
然而事实上,他还是会在深夜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躲在树后安静的观察营地里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类,只不过比以前表现得要更加小心翼翼。
他知道,那些矮小的生物并没有其余同伴口中说的那么软弱无能···
随后在正式步入亚青春期的三年后,Curer为了将来能够成功接管父亲在族群中需要负责的工作,他不得不被命令搬去和对方同住,以方便进行日常的学习。
也就在那个时候,Curer知道了一个秘密。
他第一次知道在自己所居住的木屋往东步行不足半个小时的地方,原来还住着一个叫做Striper的哥哥。
(续)
PS:文中设定的预备族长角色来源于Creepypasta系列中的Slenderman
http://creepypasta.wikia.com/wiki/The_Slender_Man ←官方设定资料
作为相关OC 文中设定整个种族的称呼都叫这个名字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