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往往是突如其来的。
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甚至你不会知道他会在哪个世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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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的时候,诺尔的帽子被撞掉了。
在意着自己异于别人的瞳孔而慌忙想要遮住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撞到他的少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柔顺环绕脸颊的音染花颜色的蓝发,和像是牛奶布丁一样白皙平滑的肌肤。
然后是微微抿着的淡粉色唇角,与深海混合深紫淡然如同水面的瞳孔。
用皮带与齿轮花纹装饰的短裤与上装包裹着不盈一握的身躯,覆盖在右眼上的白色眼罩也无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添加了一抹奇异如同月光的神秘。
锁骨上方被齿轮花纹围绕的深蓝色宝石闪闪发光,映得她覆盖在上面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无比。
“…抱歉。”连说话的声音也让人联想起在梦境里极其稀少,清脆而婉然的夜莺。
他就这么呆住了、帽子碰的一声掉落在地下。
绘空事捡起帽子递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他还呆的像失去食物的水濑,就连对方注视着自己一直极力隐藏的眼睛都没有发现。
“……真是漂亮而奇妙的眼睛。十分抱歉我给您带来的不便。”
绘空事优雅的微微低头,擦身而过的时候有香醇而甜美的味道扩散开来。
三个女孩子的组合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离开了旅馆,没人注意到在她们身后尔康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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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往往是突如其来的。
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甚至你不会知道他会在哪个世界出现。
或许是阴雨蒙蒙的清晨,或许是阳光明媚的下午,或许是烤着兔肉串的傍晚,或许是围着兔肉火锅的深夜。
对于17岁的诺尔·莱斯特来说,他的爱情出现在手拿油乎乎的馅饼,顶着未洗的乱发,穿着扣子扣错的外套的时候。
在一个非常不美丽的时刻,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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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斯都市的旅馆房间。
诺尔顶着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摇摇晃晃的进了门。
躺在床上正看着漫画的弟弟吓了一跳,从床上撑起半个身体。
“卧槽哥你怎么了——?”“……里昂。”
诺尔听到弟弟的呼唤,渐渐从被雷劈中的惊讶里回了神。
身为哥哥与创造者的诺尔,很少露出像现在这样完全茫然无助的表情,害的里昂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我……”欲言又止的哥哥。
“……我?”与步步紧逼的弟弟。
诺尔捂住不知为何红起来的脸颊,像是被揭穿没写作业的学生一样眼神四处游移。“我好像,恋爱了…”
里昂咣当一下从床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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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少年维特的年纪嘛,哥哥你也。”
里昂叼着哥哥刚刚买回来的早饭馅饼,枕着手靠在床头。
对兄弟两人来说,比起在里世界里可以随意漂浮,现在移动身体的不自由虽然很麻烦,但是也很新奇。
“那,对方是谁?”
“……我不知道。”
咻—咻—。弟弟吹了两声口哨,“一见钟情哟~老哥你好新潮~”
当时怎么就没问他的名字呢,捂住脸以冲墙OTZ姿势跪坐在床上的诺尔拼命懊悔中,帽子压的更加低了。
啊、这个帽子被她碰过了…用那纤细的像水晶花朵一样的手指…
“…我决定永远不洗帽子了。”
“老哥你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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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饼只剩下曾经装着他们的布袋。
里昂从靠在床头的姿势变成从后面抱着诺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那、起码告诉我她有什么特征吧。”
“特征……”羞射的少年陷入了回忆,
“她的眼睛比梦里最亮的月光还明亮,
头发的颜色比花墟最美的花还漂亮,
说话的声音像是最动听的音乐一样…
咦里昂你怎么把头伸到床下去了?”
“哥你继续,我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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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有一只特别小的家伙?”
里昂一边叼着果汁盒子的吸管一边开始搜索见过一面的团员资料。
“哦,那八成是那只Fairy吧…
最近她走得很近的是纳洛跟绘空事这两个…如果是蓝发的八成是绘空事吧。”
“竟然连名字都如此动听……”诺尔的双瞳开始闪闪发亮。
噗,弟弟呛到了。擦去呛出来的眼泪他继续劝解(wannong)哥哥。
“既然那样就去约她啊哥?反正也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像我这种人肯定…”捂脸继续羞射的少年弱气中,黑眼圈因为主人的低落而显得更黑了。
“说什么呢!不试怎么知道结果!而且他不是说也很喜欢你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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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争论的结果是什么,遇见了某些事情而独自一人返回旅馆的绘空事眼前递上了一捧红色的玫瑰。
“绘,绘空事小姐!您明天有空吗?”
换掉了那件蓝色马甲的少女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花束和好像整个人马上就要爆炸了的少年。
“…不知我可否有这个…不是、如果我可以的话…明天请问能和我一起度过吗?”
从烧的发红的眼角看见少女轻轻颔首的动作,诺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花束往绘空事手里一塞就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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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吗?!”
“……恩!”
“老哥,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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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谁的玫瑰呀?”
“…我也不知道呢。总之,这个给大家泡澡用吧。”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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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斯闹市区的咖啡馆。
齿轮纹样的布料安静的铺在座位上,戴着小礼帽的绘空事歪着头看着菜单。
坐在他对面的诺尔一开始还有些坐立不安,但是很快就被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吸引了。
闪闪发亮的水壶,能够冒出蒸汽的巨大机械,与他来自的世界完全不同,精密而老旧的各种东西。
他完全的入迷了,不知何时发现绘空事观察的对象变成了他之后突然就脸红起来。
“抱歉…是我失礼了。”
“……不会。”绘空事合上菜单,轻轻的推到诺尔的面前。
“是这家店的东西不合您的口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诺尔急忙问道。
“是我平日就很少进食,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浅淡淡的一分钟微笑。
…这样啊。虽然看起来是和人类一样的…不过应该也有什么进食上的特别之处吧。
决定跨种族恋爱也没关系的、诺尔翻开了菜单。不过面对只有看不懂的文字没有图片的菜单、他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服务生的推荐。
还是非常有趣啊…!他的眼睛紧盯在服务生带着的奇妙记录机械上面,没有发现绘空事又再次开始观察他。
“…真是非常失礼。”再次的回神带来了满脸通红,“因为我来自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东西…”
绘空事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到受到鼓励的少年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一个弟弟…现在是、我的弟弟。你也见过的…他没办法在我们的世界里,存在…或者说存在很不稳定。
所以我想带他去别的世界…这是我的责任…”声音越说越低,少年为自己词汇的缺失害羞起来。
不过诺尔抬头看见绘空事的笑容,突然又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我的世界、是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里没有任何规则…当然我们也都知道这样不对……
水是倒流的,或许也是正流的;花或许永远都开放、或许从来都不会开放;
秋季过后说不定是春季,也可能是夏季;人从来都不会死,但是也没有活着过…”
少年的眼中带上了一点怀念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所以,外面、即使不是我那个外面,一直都让我非常的好奇…”
用手指搔搔脸颊,诺尔笑得有些羞涩,黑眼圈也似乎有一点发红。
“是不是有点孩子气了……?”
绘空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看着窗外提问了。
“您认为,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会被找到吗?”
双瞳的少年愣了一下,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我觉得…既然不存在、就肯定不会被找到的吧?”
听到回答的绘空事微微的笑了。笑容温柔的像脆弱而纤细,用灵魂构成的花朵所开放的废墟;
废墟被梦境中虚构的月光洒满,一切都染上流水一样的银光,纯白的花朵微微的在风中安静的摇晃。
安静的不知今夕何夕、淡然到没有色彩,就那么一直沉睡几个千年。
“……谢谢您。”
看到这个笑容的少年就像被迷惑了一样,不知不觉说出了想说的话。
“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絵空事小姐!您能,跟我到我的世界去吗…?”
“谢谢您的邀请,我很乐意。”绘空事仍然微笑着、像一朵半开的花一样安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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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一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牵手的诺尔抬头看见旅馆的招牌、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看着望着夜空的少女白皙的侧脸,陷入了新的纠结。
是男子汉就在这时候告白吧!告白吧!告白吧!
在心里给自己三连鼓劲,男子汉默默的开口说话。
“绘空事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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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空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昨天刚刚被切开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腹部。
她用淡然而寂静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夜空,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轻轻的微笑了一下、是那种不像是人类的面无表情的笑法。
老旧旅馆的门被推开,纳洛和Alisa走了进来。
Alisa不知道在哪里搞了一身毛皮,毛茸茸的像只兔子。
把手从窗框上移开,绘空事出声欢迎他们的归来。
“欢迎你们回来。”
“哦,我回来了~逛了一天饿死了,你去哪啦?”纳洛把兔子放到床头,活动着肩膀问到。
“有人约我,所以出去了一下而已。”
“话说你昨天也有收到花…难道是约会!?”
似乎想起了那个双瞳少年脸红的样子、绘空事微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呢,我是不会被当成恋爱对象的。”
完全不知道对方听到这种话会受到多大打击的,或许是个少女的人安然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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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白了?”
“告白了。”
“说的什么?”
“……今晚月色真美。”
“怂。”
“滚。”
安曇野家:
原本是安曇野地方的沒落舊華族,但在現任家主安曇野清正這一代變賣所有家產轉移到了帝都并開始投資紡織品工業,獲得空前成功,迅速積累了巨大的資產。清正善於交際,因此人脈相當廣泛,安曇野家與帝都許多名門·資產家之間都有交流。和鶴見家是世交。
家風意外地質素,家主清正如非必要也不會出現在公眾場合。清正的夫人似乎在遷移京都之前就已過世,而唯一的女兒彌生在14歲前甚至不被允許走出家門,有一段時間引得眾說紛紜。近兩年雖然清正在家時仍不允許彌生出門,但家主不在時偷溜上街的行為似乎被僕人們默認了。
隨著女兒接近進入社交界的年齡,清正似乎在考慮讓她去上學。
屋子很大,懶得畫示意圖可以意會一下(。)彌生的房間在二樓,窗戶面向大街。
文藝期刊《白樺》:
月刊,創刊至今約五年,主要刊載文藝/美術作品但也會刊載社論/評論/演劇信息等等,創刊號的封面是白樺樹的幼苗。不可思議的是,編輯部的成員一致否認自己是創刊人,但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創刊人是誰。
雜誌的基調是個性主義與自由主義,有穩定的資產家贊助,因此稿費在同等小眾雜誌中算是偏高。雜誌的整體行文選稿風格偏質素簡約,堆砌詞藻的鹿鳴館風稿件相對來說較難入選。擅長寫溫馨的日常故事而在小部分讀者中擁有穩定人氣的短篇小說作家“月心”是這份雜誌的獨佔作家之一。
余談:《白樺》是大正時代實際存在的文藝雜誌,對上流階層子弟的華麗文風持批判態度,因此白樺(しらかば)倒過來念就是ばからし。當然,實際的白樺創刊人身份是非常清楚的。
這兩個設定歡迎自由取用!會隨時更新,使用時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問~
P.S.長期征集月心老師的責任編輯與貼身女僕(。
Flow 2
如果这世界有条河流的话,那么那河流必定是从高处向低处。
如果命运也是条河流的话,那么它是否也遵照那河流的定律?
如果生命之树也曾经如期生长,那么它的生长是否也有其定向?
……他曾窝在某一座或者每一座图书馆的角落,在书上翻看到生命之树的轨迹。
它从虚无中开始生长,从“无”生长成为了“有”。
它包含着所有生命,世界所有一切旋转的方向。
所以——如果世界上的命运真有一个固定的方向的话。
那么,那一定也是生命之树生长的方向。
“1870。”
灰发的男子公布了答案,他抽着烟,烟和他嘴上的一样,薄荷的。
“你被逼死了。”
“哼嗯——”这个大概就是将军吧?
金瞳的噩梦用单手托着腮想。
国王被用棋子逼迫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就算后退也有新的杀着在等待,而对于猜数字游戏来说,到了这一步的人早就已经退无可退。
“哦。”他说。
那个在最后两个数字里选择了正确一个的人看起来很高兴。
“你……”叼着薄荷烟的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觉得不甘吗?”
——通常来说人们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是不甘也一定会是些别的什么,对自己失败做出些许反应及回馈。
然而坐在那里的金瞳少年却似乎是在他的提醒后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交叠着双臂,最后理所当然一样地得出了结论。
“不,完全没有。”他说。
香烟上的灰掉落地面。
“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既然如此自然就没什么好不甘的。”
……生命之树的流向。
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事情的流向,那么有任何结果也就自然不会感到意外。
更何况。
“而且猫耳女仆之类的我还没有尝试过,不觉得很有趣吗?”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金瞳的少年似乎对此一无所觉,他歪了歪头,随手将嘴里的烟抛向半空用魔法点燃。
“……说起来那个看见烟就要塞灭火器的,真的是院长吗?”
房间里其他叼着烟的人面面相觑。
“最好不要在院长面前吸烟。”最后仍是那个灰发男说道——刚刚说了啥?他好像叫sil吧?——果然是个不错的人。
一如他之前想的那样。
“嘛,这个我已经了解了。”他笑着耸肩,空气满是香烟烧尽头的余味,“比起院长,他应该更像是病人吧?”
……不过在一所这样的医院里,这有什么差别吗?
他歪了歪头,一转手在地面堆放的衣服就被抬了起来,铃铛在半空发出撞击的声响。
“那么,这个是惩罚吧?”他转动着手指玩弄着飘浮在空中的衣服,“我带走了哦。”
金瞳的少年倚仗着魔法飘出了房间。
说是惩罚——不过以他无所谓的模样来看,这种惩罚根本没有所谓啊……
Silvester扫视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还继续么?”他问。
“嗯。”
“来吧来吧。”
“好啊。”
四周传来的零散回应没有反对的意见。
Silvester又吸了口烟,把香烟夹进手指里,准备开启下一场游戏。
“嗯……?”
说起来,他们还没有问过方才那突然出现的少年的名字。
古拉夏拿着一叠衣服继续向前走。
15号房不能进入,14号房正是那群人聚集的地方,他想随便找一个数字吧,就发现最适合他的那个已经经过了。
……算了吧。
他反正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希求。
医院的走廊上先前那个抱着衣服跑走的孩子穿着水手服跑了回去,他猜想那是上一轮游戏的惩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从走廊的一端跑向另外一端。
许多个房间里都已经有了人。
不过4号房还空着,大门向外敞开着,看起来与其说无人居住倒不如说荒废已久。
“打扰咯——”
飘在空中的恶魔毫无诚意地说,他走进屋内,魔法在身后把门带上,房间还算大,里头有几张床和一些柜子一类的东西。
他随手把手头的衣服丢在了最近的床位上,床并不柔软,只是通常医院该有的水准而已。
“……哈。”
还真的是医院呢,这里。
他带着些许的讽刺想,坐在床尾的方向注视着门口。
并不算太糟,他再一次想着,他去过也睡过比这个更糟糕的地方,恶魔并非都热爱享乐,说到底他们原本就该是从天空坠落到地狱接受惩罚的人。
“……”
现在再想这些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古拉夏侧了侧头,因陷入回忆而有些涣散的目光再度聚焦。
“总而言之……”
他对自己嘟囔了一句,抬起头来打量着房间的天花板。
那里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于是他很快又移开了目光去打量别处。
直到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地方都被他细细打量过一遍他才终于放弃,耸耸肩倒在了床上。
——从未抵达过的地方。
但是,只要他留在这里就一定会有时间去探索。
“啊,说起来……这个东西该怎么办?”
铃铛的声音在半空回响。
医院的病房里居然有单独的卫浴。
这种事似乎比较少有——不过这栋医院本身似乎也不那么“平常”。
古拉夏随手在门上施加了一个魔法。
在这里新来的病人们能够自主寻找自己想住的病房,他可不想有人在这时来打扰他。
门上被施加的是(对他而言)相当简单的魔法。
虽然古拉夏无法像他的一些同胞那样制造出让人绝对无法接近的结界,但他可以从他人的意识中将“4号病房”的门这一存在抹去——只要他不站在门口提醒,其他人是无法意识到这里有扇门的。
窗户和洗漱间的门上被布下了同样的魔法。
“——说起来,这衣服到底是谁的……”
女仆装?
住在这里的谁有这样的恶趣味?
他无端地想着,那件衣服对他来说有些大,套在身上忪忪垮垮的——
“啊哦,这太糟糕了。”他“咯咯”地笑了起来,黑白相见的百褶裙下摆带来一片凉意,以前看见的女仆也都是这样的么?他忍不住歪了歪头。
如果从一开始的话思绪就会很快地发散,他经常会扎在这样的思绪里一去不返,所以古拉夏还是在那之前收住了联想的脚步,重新回到镜子中的自己身上。
衣服太大了——他二度发出如是评论。
并且短发一点也不适合女仆装。
似乎打从心底里抱怨自己的模样不适合身上装扮的少年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被撩开的发梢下露出了恶魔尖尖的耳朵。
尖耳是他不属于人类的证明之一,古拉夏同样不擅长变身或变形一类的法术,他能做的最多是在现在的模样与原形之间的切换——因而他留长了头发,以免被人类注意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现在的确带来了方便,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猫耳。
黑色的猫耳——
“究竟是谁的恶趣味呢喵。”
连话语的尾音都不由自主地改变了。
玩得相当开心的恶魔少年把手蜷成了猫爪对着自己学猫叫,金色的眼瞳略微眯起,即便是这样的自娱自乐他也能感到开心。
这或许是常年旅行的后遗症——古拉夏歪了歪头,镜子里带着猫耳的少年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歪头。
现在就差铃铛了吧,在所有的惩罚中。
然而说实话他是着意将这一项留到了最后,铃铛带着束缚的意味,即便是对于一只猫来说。
这种意义带来了略微不妙的联想,更不要说这个铃铛还是那个祭司模样的人加进惩罚中的。
镜子里前一刻还玩得相当开心的人此时皱起了眉,他撇撇嘴,将铃铛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毕竟惩罚还是惩罚——他一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结局。
如果预言不能百分百实现的话还能算是预言吗?预言必须是绝对与准确的,正如同他感知到的世界与流向。
古拉夏·卡巴拉不过是生命之树下的一个旅人而已。
“叮当——”
铃铛发出声响。
清脆的声响磨蹭着耳根。
他啧了啧舌,探手把玩着脖子上的东西,声音由是变得沉闷。
“……话说那家伙明明是个祭司?”他窃笑。
如果习惯了的话大概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吧?
就算被拴在石柱里,只要时间逐渐流淌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吧?
笑容里忽地带上了讽刺。
“你有什么要求吗?主人。”他用嘲讽的口吻对镜中的自己说道。
——啊咧,说起来要求。
他似乎这才忽然想起。
之前他在“门”的出口处,院长——那个带着鸟喙面具的人。
“以防万一,给我500ml你的血吧。”
他的确这样要求了。
一并递上来的还有装血的容器。
“血吗……”
想要防止的会是什么样的“万一”呢?
古拉夏或许并不十分介意这点,反正这个医院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异类”,会发生什么也不奇怪。
只是。
“一只狼的血有什么好要的?”他轻笑着返身回到房间。
铃铛的声音在半空中叮当作响,带出的声音蜿蜒出了一串。
——至于那些血。
他自有办法。
1.角色的父母是谁?角色是否由他们抚养成人?如果不是的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不是的话又是由谁抚养的?
伊萬並沒有所謂的父母,(至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所謂的同種。他在某片原始峽谷底部的混沌黑暗中生長,撫育他的自然並沒有給予他祝福,而是懷揣某種惡意的,這也讓他和其他的弗洛拉有著不同的世界觀。
2.角色有从小时候就是死党的好友吗?有兄弟姐妹吗?他们现在在哪里?角色和他们还有联系吗?还是已经分开了?
伊萬在獲得能夠行走的雙足前從未有過“友人”或是“兄弟姐妹”。
3.角色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平静宁和还是动荡不安深受创伤?
確切來說皆非,而是處於一片愚蒙的混沌當中,最初便是以一個對外來者抱有好奇的捕食者姿態進行活動的。他因羨戀飛鳥的羽翼而生出可攀援岩壁的氣根,因妒忌走獸的四足而生出可遊蕩地面的藤蔓。
4.角色有什么钦佩的偶像吗?如果有,是什么样的?
沒有,如果指的是信仰的話,那就是求知慾的神祇。
5.在这个故事开始之前,角色是干什么的?是谁训练了角色学会现在在做的工作?
四處旅行、尋找自己本源的旅者法師。並沒有誰訓練,而是通過吞噬并仿摹某位法師的樣子學會了現在所有的魔法。
6.角色的道德观和宗教信仰是什么样的?为了维护他的信仰,他会做出多大的努力?是谁或什么事情教会了角色接受这种道德观念和信仰?
對伊萬來說道德是無物,不過是他人捏造的虛幻東西,而宗教信仰是信徒們各取所需的。簡單來說,他的信仰實際上只是單純的“好奇”,而這好奇的本質是自我為中心的。沒有任何人或是事教過他這樣的道德觀念,完全是黑暗中誕生之物所有的天性。
7.角色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爱好或者体格特征吗?旁人一般对此有何反应?
看似枯瘦高大的男人,實際上長袍下的身體很強壯。另外因為“好奇”,會通過交友的方式收集讓自己感到有趣的人或是事物,同時有著通過品嚐他人的不幸來愉悅自身的愛好,從沒有人知道過這個愛好。
8.别的角色对你的角色的态度如何?从你的角色的观点来看,他们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很平淡吧,通常止於點頭之交。而尤利烏斯較為特殊。對伊萬來說,他們的態度不過是拘泥于無用的禮節罷了,但伊萬並不會脫離這種秩序,相反試圖偽裝出自己也在其中的樣子。
9.角色能杀人吗?他/她为什么会做出杀戮的行为?他/她有什么敌人吗?角色能杀他们?
可以。他會單純為了自己的興趣而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殺戮,他的敵人只會是試圖妨礙他的人。關於伊萬是否有能力殺死他們這個問題,還存疑。
10.现在角色的人际关系如何?他/她有什么亲密的朋友吗?或是仇敌吗?如果有的话是谁?原因是什么?
尤利烏斯是有長期肉體關係的伴侶。對尤利烏斯的感情更像是一個開端,對愉悅和對其他事情的看法多多少少受到身為復仇惡鬼時期的尤利烏斯所影響。另外在自己那點興趣愛好上……伊萬想要看著尤利烏斯最後會變為何種模樣。伊萬不可能也不會懂什麼是“愛情”,他對尤利烏斯的感覺更接近一種青澀的愛慕,但那感情不會是少年般的。
其他人……或是利益相同的同行者,或是曾為敵手的點頭之交。
11.角色在精神心理上有麻烦吗?有什么恐惧症的对象吗?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是因为什么原因?
……有,正如之前所說他對世界的追求異於常人。另外,伊萬因為自己所屬的植物種生理性的緣故十分厭惡陽光。
12.角色平素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他/她容易相信别人吗?还是特别不容易相信别人?
通常是表現得很有耐心,且有基本的禮貌的,並且言語之間會透出一股隨性。對原始而本質的東西,則以原始而本質的方式對待。他不相信任何人,或者說,無論相信不相信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13.角色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她有什么伤疤或是纹身吗?如果有的话是因为什么原因?
面部看起來削瘦且五官深刻,右眼眼眶內的並不是眼睛,而是藤蔓。身上唯一一處傷就是右眼。原因是那是在他“成為”人形之前,被效仿的法師就已經損壞的部分。
14.角色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如果这种规律的生活因为不同的原因被打断了他会有什么不同的反应?
簡單來講就是遊歷四方尋找自己的本源,同時探索世界記錄一切的綠著生活。這種規律本身就充滿了隨性,也絕說不上規律。
下面和你的DM一起坐下来考虑下面两个问题:
15.角色曾经历过这个世界上的什么重大事件吗?他/她的经历对角色有何影响?
於遂光之潮后文明尚還混沌的時間獲得了意識,隨後吞噬了某位法師獲得了神智。作為旁觀者見證約三百年前的精靈與人類戰爭,同樣作為見證者目睹了亞精靈們的鬥爭。
但這些事件對他本身沒有任何影響,他只是歷史的旁觀者。
16.角色有任何声名狼藉或是名声显赫的祖先吗?他/她做了什么?当人们知道了角色有
这样的祖先后他们会有何反应?角色的行为是为了提升这种声誉,降低声誉,还是忽视?
最后再考虑一下下面四个问题:
如前文所說伊萬並沒有根源。
17.角色的理想或者说人生目标是什么?
就像最初所誕生的那片混沌一般,並沒有明確的理想或是人生目標。目前來說,他的追求是歡愉。
18.他/她是怎样追寻目标的?故事中描述的冒险经历对完成这种梦想有何作用?
……。
19.角色有过建立家庭的想法吗?如果有的话,他/她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是哪种类型的?
沒有,雖然本能地會有繁衍的慾望,但他在這世上並沒有同族,所以永遠也不可能建立家庭。目前來說伴侶這個詞對他而言的意義更接近一同追尋愉悅的對象,唯一的長期肉體關係伴侶就是尤利烏斯了。
20.角色考虑过他/她死亡的可能性吗?他/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從未有過,他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的。
這邊主要放補充設定,歡迎補充問題/
Q:身為半妖的異能是什麼?
A: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製造出小蜘蛛,能看見小蜘蛛所看見的東西。
Q:本人會如何運用這能力?
A:并不知道自己有能力,當然更不可能有意識地控制/運用能力。
Q:聽說蜘蛛是看不見東西的,這設定太不科學了吧?
A:你跟個妖怪企劃講什麼科學,就當小蜘蛛是特製的能看見東西的種類好嗎
Q:具體是怎樣的蜘蛛?有實體嗎?老實說製造蜘蛛的原理是怎樣的?
A:隨處可見的那種還沒有小指指甲蓋大的蜘蛛。有實體,但是透明度80%(存在感的意義上)頂多是有人無意中看到“啊,有蜘蛛”的程度。順帶一提小蜘蛛的行動也是無法控制的。原理,使用者本人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Q:房間里爬滿蜘蛛的華族千金?
A:並不會爬滿!準確來說是所有蜘蛛誕生之後都會立刻離開宅邸四散到街上。
Q:名字、筆名和專欄名的讀音以及含義?
A:名字是あずみの やよい,直接訓讀的話就是八尋蜘蛛,彌生沒有特別的意思。筆名讀作げっしん,專欄名則是げっしんかたり,故意把語り寫作談語是有很深的意義的。因為月心談語直接音讀是つきみだんご。(GNM
Q:最後有什麼想說的嗎?
A:征集可以一起逛街的好朋友、女僕小姐、雜誌編輯以及各種人際!
『鈴鈴鐺鐺、鈴鈴鐺鐺、鈴鈴鐺鐺叮鈴鈴,今天也請帶來潔淨吧。』
『山神大人今天也會眷顧著大家哦。』
鈴鈴……叮鈴……清脆悅耳的風鈴聲在空氣中迴響,把在睡夢中的女孩喚醒。
「真是的……討人厭的夢。」女孩揉陊揉眼睛,皺起的眉表示著不滿,她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就是她現在住著的,不會有人打擾的家。即使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因為可以遠離那個有她『父母』在的討人厭的地方。
每天每日的,她都在那個地方重覆著一樣的祈禱。
她的父母據說是拜祭某個山神的一族族長,而他們之間誕下的就只有她一個女兒,一個被送到實驗室改造成改造人的女兒。
作為下任山神守護巫女之類的存在而降生的她,本應像大多小說漫畫一樣,是被愛著而出生的,就算不是大小姐待遇,總也該是被疼愛的女兒的立場吧?
可她就不是。
她剛剛好,就是那少數小說劇情裡的,出生在一個黑暗的宗教家庭裡。
她的父母所侍奉的山神的存在,早在幾十年前就沒從得知其去向了。因為他們一家的靈能力一類的東西?總之就是漸漸失去了這種能力,取而代知的,就是那能延長生命及預知未來的『亞知人』的能力。
她的父母討厭亞知人,幾乎算是遷怒吧?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說亞知人的出現就做成他們山神一家的隕落。真要說起來,他們可是因此而得到更長的壽命哦,這不是件好事嗎?對於由以前起就一直尋找著,延命秘方的人類來說。
然後他們就決定讓他們的孩子作為『改造人』降生。
因為『改造人』能擁有異能?看上去像能和靈能掛鈎?
就因為她是改造人,就因為她小時候與他人不同,就因為小孩子不懂事,她可被自己的能力給害慘了。
當然,這不是最慘,她最不該的,是為了可以得到父母真正的愛,不是一日又一日的做著瀑布修煉,不是聽著父親天天念經,不是天天看著母親在自己面前告訴,她去說了。
她去跟父母說了,『我揮著鈴鐺跳舞的時候,我看到神明大人拍手哦』這種無聊的謊話。
之後別說是疼愛了,她的處境更無奈,被父母當做了神女的帶著到處展示,突如其來不知哪來的信徒天天走到她面前祈求保祐。她只想說,就算她真的有什麼法力,她也不可能保祐你啦有事就去找神明去!
在之後,她甚至被以『神女必須保持潔淨一塵不染』為理由,被關在一間房間裡,她到現在彷彿閉上眼都還記得;檀木的香味,天花上掛著一串又一串的鈴鐺,紅的黃的銀的,還有那道古木做的門,把她的童年封閉起來的門。
她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因為自己父母那莫名的偏執,她被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女,每天掛著甜美親切的笑容,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在她面前跪拜,嘴裡唸著同樣莫名其妙的咒文一樣的話。
而她就只能笑著說『山神大人今天也會眷顧著大家哦。』
這樣的生活持續到她十歲那年。
然後解脫了?不,然後更加瘋狂的事發生了。
她的父親在她十歲那年,告訴她,把自己的名字捨棄吧,從今天起,她叫『鈴音』。
然後她的父親把她帶到一個陰暗無比,一個塞滿不懷好意表情的人的地方,在她背後輕輕推她一把說,『向這些骯髒的人展示你的神蹟吧』。
她不會忘記那時父親的表情,那笑得如此溫柔,但又如此黑暗的笑容。
呢父親,你說那些是骯髒的人,你說那些是骯髒、需要拯救的人。
那你身後的那些人,為什麼,一樣看上去,那麼的污濁不堪呢?
年少的她不敢想下去,只好遵照父親的話,在那群男人面前,裝做單純的小女孩,接近他們,然後讓自己成為他們的中心,舉起那大對的金色鈴鐺,手握緊那大紅色的繩圈;唱歌、起舞、轉圈,揮鈴。
她看著那些人痛苦的掩耳,而父親趁那些人虛弱的時候跟身後的人一起射殺他們,突然明白了。
也許她被騙了,眼神這名為父親的男人和家中那個女人,就連因他們而出生的自己也騙下去了。
她心底發寒的看著男人走近自己,一副悲痛的樣子摸著自己的頭說,『啊啊鈴音,這些人太可憐了,就算你試著拯救他們,他們不願意。所以爸爸只好執行天令,拯救這些人了。』
心寒,噁心,好噁心,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用那隻手碰我!!!
到最後,她只記得自己好像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就像相信男人只是『拯救』了那些人一樣的,小小的神女一樣的說著,『嗯,父親好厲害哦!』
噁心死了。
在那之後,笑容就像面具一樣,永遠掛在她的臉上。
就算看著那些小孩說她是怪人,就算那些排擠她,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她笑一笑,不保持陰沉的形象,很快就會有人主動找她玩了,說到底,都是小孩子嘛。被作弄的人不害怕的話很快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可這種的經歷,她以為自己不在意,但她發現了。
她好像自從那一天的『展示神蹟』起,就對人失去了興趣,就連他們的臉,她就算看著也想不起名字。
這是因為她對這些人不感興趣吧,沒錯,不感興趣的東西,不要去記就好。
而最重要的,要好好收著才行。
可是最重要的東西…………她有嗎?
呵呵,算了,反正她也不感興趣。
這樣的生活這次持續了兩年。
因為她的配合,男人開始放鬆了對她的監視,這次裝出一副好父親的嘴臉,摸摸她的頭說,『好孩子,你也該去學校,體驗一下童年。』
她那母親在她開學的那天,慈祥溫柔的牽著她的手送她到學校,對她說,『記得自己是神女的事不能對學校的同學說哦,不然又會被討厭了。』
『放心吧,那裡再沒有會歧視你的孩子,放心的玩吧。』
──放心吧,那裡會沒有惡魔般的父母,放心的休息吧。
她這樣對自己說。
相安無事,又過了一年。
那時,她十三歲,她興起了逃跑的念頭。
然後突如其來的,在某天她那母親忘了來接她的時候,她在小巷見到一個男人。
那又是個笑得一臉溫柔的男人,不同的是,跟那男人的笑容好像………有點不同?那是個令人放鬆,可以安心的笑容。於是她開口問了
『呢,你是誰,還有能別堵路嗎?』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默了一下之後,他笑著說
『我揮著鈴鐺跳舞的時候,我看到神明大人拍手哦。這句話,你還記得嗎,小女孩?』
她瞪大了眼,看著這個人。那天,在她犯下愚蠢過錯的那一天,她就是說了這麼一句,一切惡夢的一天。可她明明記得,當時她說這話,就只有她和那兩個人,一共三個人啊!
『的確,鈴音的舞很好看呢。如果你學會了祭神舞,你跳出來的效果一定會好好看呢。』
『難道說,你就是山神嗎,別告訴我什麼神明是真實存在的!』她驚訝的倒退幾步,不敢置信的說。
『嗯──是怎樣呢?』男人無所謂的笑笑,然後向女孩伸出手,『你想離開嗎?要跟我走嗎?』
『──原來是拐子犯啊。』
『說不定哦?可是真的不考慮一下跟我走嗎,像我笑得這麼溫和的拐子犯,說不定跟著會有好事發生哦。』
『──哈哈,你還真是有趣。』
算了,隨便了,反正都哪裡都一樣。要是眼神這個人真的是拐子犯,她最慘的下場不也就是再次失去自由,不,在那之前,她可以考慮一下自殺?
『年紀小小的想什麼自殺呢,真是。』男人責怪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牽起她的手,『那我們走吧,鈴音?』
『隨便,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啊,叫………………』
『………………』
………
在那之後,她跟著那個連機票都準備好的男人到了序恆國,順便那男人居然快要連戶籍在她一下機場就衝了去換了,什麼個人資料除了名字統統改掉。
『這樣就不會有人找到你了哦,鈴音。』他揉了揉女孩的頭,跟那男人不同,那是一隻很溫暖的手。
在那一瞬間,她產生了想哭出來的想法。
『鈴鈴鈴………!!』
「來了來了──」我走向電話旁拿起,看到了來電顯示,又是那個冒失的傢伙。
『小鈴音小鈴音,爸爸我是不是把文件忘在你哪了可以幫我送來嗎───!』
「文……」我左右看了看,最後找到了個包好的文件夾,「啊啊是啊,我現在幫你送來就是了。」
『是幫爸爸,要叫我爸爸啊──!!』
「不要,你太蠢了。」
她現在就在新的地方重新生活,即使她仍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那天說的話。
她也有懷疑過對方是不是就是神明,那個山神大人?要不哪有可能在沒有第三者的情況下,得知她說的那句『我揮著鈴鐺跳舞的時候,我看到神明大人拍手哦』,可是現在都不重要了。
反正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而那個笨笨的老爸,他的名字『神山 風見』倒是她在得了臉盲症之後,第一個名字配得上臉的人。
這樣的結果,不也挺好的?
『鈴鈴鐺鐺、鈴鈴鐺鐺、鈴鈴鐺鐺叮鈴鈴,今天也請帶來潔淨吧。』
『請讓我創造出的咒文眷顧著我吧?』
明年今日
字数 3120
By Hrc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总要有点东西藏在心里去怀念,如果没有,也得弄出个什么来琢磨。
我的心和口袋都很空,隐隐约约有一种自由落体般的轻快。我没有带枪,什么都没有带,往兜里塞了一把硬币抄上两板巧克力不要命地往外冲。夜色在街道上流动,眼中青山绿水横聚。我不知道我发什么疯,半夜三更凄凄凉凉的跑来外面淋雨,北序国的夏天只剩下了一个尾巴,可我的人生却不知道还有多长。
距离我十米开外的路灯下站着个人,斜斜的倚在那里。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心预言,摸口袋摸内裤突然想起自己除了干粮零钱屁都没带。完了这回真得完了,我心里一惊,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这般傻逼突然结症发作想出来发疯淋雨的能站在大街上久久不动吹冷风的人不是来杀我的就是来揍我的。作为亚知人我还能活很长很长时间,更何况我还不想现在就去死。
我心里一横,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啊多么痛的领悟,痛定思痛地咬了口巧克力。
三天前是那谁的忌日,我假惺惺地跑去墓地送了一束花,假日公主,自以为仁义至尽,不会再痛,该忘忘该爱爱。他刚走的那一年我翻来覆去的痛过,我带着耳机听了三天三夜的歌,听到耳朵快聋掉,整夜整夜的掉眼泪,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那么能哭,小时候一个人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养活自己的时候没有过,被吊在树上痛打的时候也没有过。可偏偏这个人,把我拥入怀里,教我如何叩下扳机,教我如何去面对生活面对现实。
我亲爱的爱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踩着那谁的尸体从车上跳下来,他教我开的那一枪最终还是射进了他自己的心房。他死时嘴角带笑,是他平日里最寻常,也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柔的笑。之后的日子里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虽说那谁不是一个多好看的人,但是从未有过人笑的比他更温暖人心。
然后我顺理成章地住进他的老房子里。各种家具器物熟悉到不行,可偏偏空气里少了一种能令我安心的味道。一回去我就开始洗手,不停地用水冲拿毛巾擦,直到把手背上的皮揭起来一大片我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那谁不会再回来了。是我杀的。
这个故事本应有许许多多的然后,例如我不想做亚知人了,例如我应该把那谁一把火烧干净。我的父母都是亚知人,但是我从未见到过他们;那谁也是亚知人,但是我比谁都要恨他。所以我裙带关系般的开始憎恨起亚知人,包括自己在内。我恨他们抛下了我让我自己一个人来面对这个惨无人道的世界,我恨他们把我拉上云端又将我推进地狱。
所以我吊着一口气爬上墓地所在的山上,一路上凄风苦雨风雪载途……没那么严重。我手里捧一束假日公主一步一步走上石台阶,曾经在老房子的花园里种满了橙色玫瑰,如今我却只能那它来吊唁某人。我的心比我的手更冷,就是这样一个人把我从一堆人渣里捞出来,把我擦干净,然后把我运到屠宰场里打算杀掉,却不料他一手带大的猫咪已长出猛虎的爪牙。
我亲爱的爱人——
我是个孤儿,出生在贫民窟,虽然这个身份比较恶俗,在我十七岁人生里看过无数狗血言情耽美,多多少少男女猪脚都是父母双亡。不过这也没多大意思了,我五岁之前怎么活过来的天晓得,我只记得我五岁那年的夏天我赤着上半身手里捧着偷来的面包蹲在马路牙子上物色下一个猎物,那谁的手就从我的腋下伸进来,一把把我揽到他怀里。
“我看了你很久了,你那么有天赋,不如跟我走呗?”那谁把嘴凑到我耳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猥琐至极,如果换个视角拍张照明天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大叔当街猥亵正太为哪般?”“路边情缘:穿过时间洪流的爱情故事”
“跟你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想回头看他,奈何他把下巴搁在我尚未发育的肩膀上,只能看得他鼻锋敛润的一个侧脸。他有一把金色的发,耀眼如阳光,轻柔地蹭在我脸上。彼时他的面庞尚未完全长开,还是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亚知人一样去注射药物来获得不老的容颜,那谁说如果一个人一直都是同一副模样同一张脸,看多久都会看腻吧?
如果是你的话我怎么看都不会腻,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然而这导致很多年以后我终于顺利长到那谁刚见到我的年龄时,我每天照镜子,居然也能从中找出与他所相似的那么一点点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眉目上的相似,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留下这份念想,我怕等到我五十岁一百岁一百零一岁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他那张自带磨皮和逆光效果的少年脸了,所以我像所有正常亚知人一样,去注射疫苗,成为了不老挽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虽然这让我更加讨厌亚知人。
那谁把我拐回那间之后我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让我洗澡,还翻出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大小正合适。在这之后他从厨房端出一大盘食物,因为饿昏了所以说只要能吃的我都一口气吞下去,那谁抱着手臂叹气,我嘴里塞满各种各样形态不一的食物隔着一张桌子望他,正好遇见那谁目光灼灼。那时我年少不懂事,倒是他功德尚未圆满,半厚不薄的脸皮被我看得一阵潮红,“你慢点吃。”
事后再想我真是太年轻了,大概是因为饿惨了所以食不知味。等我被那谁拖上床蒙好被子才回过味儿来。瞬时间眼泪从泪腺中倒流至食管,暖流顺着喉咙壁翻上来一阵酸味,抵至口腔时化作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嗝——自此以后我变开始自己学习制作料理再也不吃那谁做的饭菜。一开始那谁表示“你个小毛头还会做菜”但等到他捧着碗吐着舌头等我给他盛一碗饭时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顺理成章的在老房子里住了下来,没有前因,连后果都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被挖掘出来。可能那谁只是想尝试一把带孩子的乐趣而我恰好出现在他视野中——我想我大概是高估了我自己。
记忆中所有关于他的部分都被细化成了无数小片段,覆在我手上的温度,教我识别枪支时的温润嗓音,还有再熟悉不过的嘴角的那一抹弧度。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杀人,他握着我的手带我扣下扳机,我第一次看见子弹射穿人类脑颅时血液喷溅的样子,那谁拍着手对我笑。
“干得不错,终于长大了啊。”
仅仅只是因为这句话我便爱上了杀人,我迫切的需要得到他的赞赏来获得我生存的立场。那天晚上我带着满身洗不掉的血腥味爬上那谁的床,他既不吃惊也不恼怒,轻轻将手搭在我微微翘起的发尾上。
“你说的没错,我长大了。”
于是我从那谁捡回来的一只(在他看来)患有厌食症的猫咪变成了能够掌控生死的那谁的情人。其中的变化自然不必多说,我不清楚他爱不爱我,我不喜欢妄自菲薄的揣测别人,但我也不清楚我爱不爱他,我想大概是爱的吧。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我试着说服自己,在心里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一厘米长度的空隙。就这么一点点。
那谁把我拐上他那辆法拉利F50时我十四岁,那谁像当初把我捡回家那会儿一样把头搁在我肩膀处,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肩膀已经长开,他可以环得舒舒服服。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他冲我眨眼,我模糊之中好像又看见了那谁那张十七八岁时自带磨皮逆光的少年脸。
……
所以实际上我们的故事是没有结尾的,就一如我的人生没有开头一样。
我大概还是喜欢他的吧,大概。
我痛定思痛地咬了口巧克力,怀揣着一颗打算光荣赴死的心,加快步伐冲了过去。
“承……安?”我帅气离去的背影愣住了。
“军火走私商是吧?听说你很讨厌亚知人啊,不如加入我们平委会呗?”和那谁用的同一种句式,连语气拿捏都无比相像,我估计他再多说几句我眼泪都快被他说下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多想多爱谁谁谁,纯粹只是相像而想起,无关风月情爱。
那人慢慢走过来,冲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平委会会长Hurray·Last。”
操,是个大叔。
我捧着一束假日公主走上蜿蜒山路,那谁的墓地就在最边上。我自以为放下了不爱了,却只看了那块石板一眼,心头里就被剜下好大一块肉。
“我跟你讲哦,我碰上了个跟你差不多的哎反正就是很好的地方,我过得的挺好的。”
“以后不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自己一个人……好好过。”
“我真的只想听你亲口说一下,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过我吗?”
序章 完
【0岁】 出生,外貌为金发碧眼(能力觉醒后,变为碧发碧眼),家境优越,父母感情尚好
*生日为2017.04.16
【5岁】父亲公司破产,家道中落
【11岁】父母感情完全破裂,决议离婚,能力被发现,被父亲找来研究所的人带走http://elfartworld.com/works/6647/
在研究所内被发觉觉醒元素为【青】,能力属性低端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22/
*2028.12.31被抓入研究所
【15岁】元素学院进入研究所展开搜救,遇到迷子老师http://elfartworld.com/works/6472/,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39/
开始接受其他人的存在http://elfartworld.com/works/6938/
在迷子老师的迷宫里,和梨绘组队脱逃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64/
选择进入白组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130/
【16岁】学院开学(与塞因的互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24865/
与日兔里相遇http://elfartworld.com/works/24967/
与洛老交手,发觉自己的不足http://elfartworld.com/works/26196/
在码头上和鱼屋丸太交手http://elfartworld.com/works/27904/
登陆游轮,与小岛幽子交手http://elfartworld.com/works/31070/
进入迷宫前,与獸王交手http://elfartworld.com/works/31656/
いかないで
冬天的K市温度非但不像大部分南方城市那般适宜,冷起来反而还恍若北极。路上的行人们都全副武装行色匆匆,或提着公文包小跑或不耐烦的打着电话,在这个不普通的城市里,这是每天都让人习以为常的平凡日子,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唉…….”谭栎扬叹了口气,入职已经快一个多月的他并不是在烦恼如何处理同事关系或者为自己一片空白的恋情而伤感,而是————
“啊啊啊啊好烦啊啊啊今天sweetheart的限量布丁蛋糕怎么又卖完了啊啊呜呜呜…每次都卖的那么好为什么老板不多做点啊可恶!”银色紫瞳的娃娃脸少年不高兴地鼓着腮帮子从口里拿出了星空棒棒糖,“啊,谁打电话来了我看看…咦?没见过的号码呢……唔?!”迎面撞上的是一位高他快一个半头的长发青年,面色有点不悦的盯着谭栎扬的手,谭栎扬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马上惊叫了起来:“我才买的棒棒糖啊啊——————10块钱又没了啊……天啦噜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他苦恼的举着手里粘着青年衣服混着口水的糖,正准备抬头就听到了青年仿佛冬天的寒风扎在脸上的声音:“你,在哀悼你的该死的棒棒糖之前,是不是该想想我的衣服怎么办?”
谭栎扬有点惊讶的望着青年的脸,这一看就呆滞住了,青年虽然现在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不过完美的东方人面孔和垂到胸前的黑色长发还是让他心跳漏了一拍。啊,多么美丽的一件艺术品啊,女娲娘娘果然还是会认真捏一次泥巴的嘛!虽然性别有点不对,不过……嘿嘿。
见他呆着傻笑,“完美的艺术品”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再次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问你,我的衣服怎么办?”谭栎扬这才反应过来:“啊啊!那个…嗯…嗯~我帮你洗干净?别看我这样我洗衣服可是很…?!!!等!你…唔…啊…你在干什么哈…咳咳!!放..手!”
“我不管你洗衣服的技能修炼到哪儿了,弄脏别人的衣服难道不会赔一件吗?噢,也对,看你穿着这么寒酸,估计也赔不起吧。”青年抓着谭栎扬举着棒棒糖的手,将棒棒糖狠狠地塞进了他的口中,圆形的糖球直抵喉咙的深处,谭栎扬不得不努力吞咽口水才不会导致呛到。得让他把手放开!然后再揍他一顿!他是这么想着的,可是青年的力气大的惊人,谭栎扬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于是只能突然往后退,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比较自信的,虽然糖终于从口中离开了。但是,由于青年抓着他的手,于是两人在扭打过程中摔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下谭栎扬开始害怕了,他不知道原来看起来那么骨感十足的美人力气会这么大,而且一点都不像普通人的打斗方式。他想不到怎样才能逃掉,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等着脸颊上突然而至的疼痛,可是预想的风声并没有到来,同时抓着他的腕部的冰凉的手也放开了。谭栎扬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青年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随即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咦咦?这什么情况?有人来了?他朝巷子外看去,发现路上的行人都有意的避开这边,没有任何人在围观或者帮忙报警。喂喂,这可是单方面的殴打啊,现在的人啊……谭栎扬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这才发现衣扣在扭打的过程中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蓝色的警服。谭栎扬高兴的一拍手:“哈哈!果然下班懒得换衬衣是明智之举!小样儿怕了吧!呵呵呵呵呵~~~再让我下次看到你,呼呼~”他捡起自己掉落一地的东西,发现并没有少些什么,也对,自己穷的就只剩文件了。他摇了摇头,将早就碎掉并沾满灰尘的糖丢进了垃圾桶,理了理自己的外套,步伐有点不稳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喂…?请问是谁?啊?哦哦哦部长!部长好!有什么事吗?嗯…嗯嗯……明天吗?好的好的,麻烦了!不谢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好的,再见!”挂掉电话的谭栎扬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明天要加班……说好的蛋糕又飞走了。他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揉,暗暗地握了握拳,入职后的第一次‘加班’啊,就在明天了吗。哈,但愿自己好运吧。
“……谁。…….哦,我知道了。”不顾电话那头人大喊大叫地阻止,宫傲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号码,“喂诺言,你帮我查查最近对面的有没有新收人,别废话,估计是后勤或者支援的,矮子,嗯…白发娃娃脸。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下次打电话的时候不准吃糖。”挂掉电话,他露出了一个可以吓跑小孩子的笑容,真是期待明天啊,谭栎扬,对吧?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总有些事在悄悄发生呢,在看不见的深渊低端,慢慢的,溢出来。看,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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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吐槽我最后一句画风不对 都怪阿光 都怪他!!!!!【哭着跑了
上一次写文是在8年前大概 所以什么语句不通啊有BUG啊请不要大意的来揍我吧我会把阿光推出去的
扬扬明明是和宫傲CP 为什么我感觉我被阿光包养了【不你住嘴!
宫傲你混蛋!!!快点画啦啊啊啊啊啊小黄兔!!!!
再不发我就要爆炸了所以流水账什么的就让他随风而逝吧【挥手
滴答。滴答。滴答......
昏昏沉沉中琼孝泽听见了隐约的水声,他感觉到脊背弯折造成的重量,自己似乎是靠坐在一堵墙边。
现在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今天一切的事情发生的都突然,却又顺利应当一样,大概是本能吧?
【。。。本能】
这个词从脑子里闪过的时候似乎下意识哪里有些不对,不过很快被观察新环境的好奇心盖过了。
他现在身处的这个空间,四面封闭的隔离病房,铁门冷冰冰的关得死紧,头顶一盏昏黄的电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似乎从前只有在恐怖片里才看见过。
“啊,你醒了?”一个稍微有些低沉的男声从视野范围外传来。
琼孝泽不知道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那里多久了,只是他那身全黑的打扮和怪异的面具让他感觉到一阵心理上的恐惧,怪异的地方加上怪异的人,他18年的人生里对这种感觉有种下意识的恐惧,这样诡异的场景使他正有一种身处恐怖片的感觉,本能告诉他,别说话,也别动,观察。
对方拿出来一个玻璃瓶放在男孩眼前,说道“欢迎来到铎纳德医院,500ML毫升献血,请便。”
琼孝泽吞了一口口水,手指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用跪趴的姿势去取那个瓶子,这时候,异样感从脖子传来。
头,头在滑动,坏了!他连忙爬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人太不舒服了,而且被眼前人看到的话.....他小心地抬眼看去。
面前的面具男人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做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琼不知道是自己刚才掩藏的及时还是...对方已经对这种奇怪的事情司空见惯....?
黑衣人见到此人取走容器,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留下琼孝泽一人对着罐子发呆。
他看了看自己的腕子,皮肤的颜色和以往不太一样,发着一种有些诡异的白,而在此包裹之下,竟然是发着紫色的血管,这一切让他想起自己之前醒来的场景,竟然是在冰柜里,皮肤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冻紫的?他无意间把手指放在手腕上,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脉搏.......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想这个问题里,但是好像此时此刻,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对他说:
【别怕,你很好,一切如常】
这个暗示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和信任感,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了起来,刚才的疑问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他也不想深究了。
“刚才那个人说...献血....?”他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又看了看手腕,正在发呆的时候,腹中传来一阵绞痛。
-----又到了那个时间了,每天都会不时袭来的呕吐反应。
伴随着着疼痛,大口大口的血液涌出喉咙“.....呕”他不得不低下头去。
令人难捱的反应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因为喘不上气而憋死,虽然以前也常有,但是好像今天的反应格外强烈,还好缓过来了....心里庆幸着。
罐子里盛满了颜色黑紫的血液,看着让人一阵不适,琼孝泽眨了眨眼睛,哦对,刚才好像...就.....呃..........
正在琼孝泽迟疑着瓶子里东西到底能不能作数,如果不能作数的话瓶子该怎么办的时候,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咔哒”面前之前紧锁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道小缝,有光线从门外透进来。
门打开的一刻,琼孝泽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小小的兴奋感,从血液中传来的骚动感驱使着他想去看看那扇门背后的世界。
【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也许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之前的生活说再见了,也许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呵,管他呢!】
心里这样想着,他走向了面前那扇门,轻轻的推开了它。
===========END=========
part1
任务前夜,魁葵和往常一样,一边擦着刀一边在大脑里回想着以往战斗的每一个细节。拔刀的手法,敌人的突袭,关于闪避的反应方式。
手中的刀已经记不得是换了第几把了,魁葵觉得只要足够锋利就行,其他的怎样都没关系。不论对方有多么的惨残暴或者强大,魁葵知道只要手里还握着刀就应该战斗下去,到是用来挥舞的,她一直记
得。
“明天的任务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个男子这么转达着boss的命令,冷静而又沉着一如既往,难以想象刚刚接到重任,魁葵很认真地听者。然后他转头,对着她,严肃的神情比以往更加凝重几分。
“魁葵,你和清河去镇守仓库,在那里拖延住警察,确保交易完成。”
[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完成任务。]她安静的打着手语这么表示。杜若蓝灰色的瞳孔中,魁葵看到了很复杂的东西,但是那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外。
散会后,杜若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每次任务开始前杜若都会来叮嘱魁葵注意事项,这次也不例外。
“……保护好清河”
第一句话。
魁葵打手语表示她一定会的。
“还有,保护好…你自己,不要太拼命。”
魁葵打手语表示她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
杜若似乎还有什么要讲,但他只是在看了看她,然后就离开了。魁葵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行了啊…
但是他的想法,她一向是没有办法懂得的。
擦完手上的刀,听者刀入鞘时熟悉的噌的一声,魁葵也就稍稍放松了一些。此时却是又是有了敲门声,魁葵愣了愣,放下刀起身去开门。
“呜哇!小葵葵我们明天不再同一个地点呢!!!要加油哦!!”棕发少女一进门就抱怨着抱住了魁葵,“和清河一起行动话阿盖头脑战会轻松一点吧”
魁葵很认真地打着手语:
[燕燕还不去做准备吗?你明天不是和先生(杜若)他们一起去码头吗?那边很危险吧?]
“没关系没关系的啦!小葵葵別担心我啦!倒是你呢!一个人和清河去仓库那边没有问题吗?应该会有很多警察在那边吧?”
[大概吧?不过清河说没问题,他会时刻留意我的。]
“是吗?”陈双燕微微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减,“加油哦加油哦!”说完就是又贴上来蹭了蹭魁葵的脸然后离开了。魁葵似乎是有些不明白的样子,一脸迷惑的看着双燕离去的方向,然后站
了一会儿,关上了门。
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三十,按理来说任务前夜的魁葵应该已经睡了,但是这一次没有。她静静地看着已经拉上的窗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但微微蹙着眉头的她,终究还是在十二点整的时候入睡了。
毕竟明天是很重要的任务。
一觉醒来天刚明。
part2
“起得很早啊?”一出门就看见了对面的清河正握着门把,双眼有些惺忪,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魁葵也就点了点头示意早安,然后转身走向杜若的房间。
早上醒来换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找杜若打招呼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你找杜短?他已经走了哦!”清河脸上有浅浅的笑意,魁葵有些愣,这种情况很少见,这种她在而他不在的情况。魁葵也就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清河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洗漱,魁葵又
从房间里出来了,拿着长条形状的背包。
[我觉得可能会有狙击手,虽然是可以拼速度,不过还是带多一把以防万一]
清河伸手接过,想了想开口:
“等会过来我这里拿耳麦吧,顺便,我跟你说一下计划。”魁葵点点头,回了房间。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两把长刀两把13发微型手枪以及短刀无数。
这是对于魁葵来讲,把负重对速度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的全副武装。
“出发”
清河微笑着别上耳机,魁葵也别上了耳机,两人拉开门,一步踏出。
任务——开始!
写的少怪我
直到跨越了世界之间的边线,罗德菲尔的内心也未能平静下来。在自己的王国与领土上犯下的叛国之罪不仅用尽了她前半生的所有勇气,大概连同余生的胆量也提前消耗殆尽。即使身处别的世界,她依然忧虑着妹妹——或者说女神的怒火是否也会追随她一同燃烧到这个世界——如果缇奴能够找到跨越世界的方法,罗德毫不怀疑她的妹妹就会遵循女神的意志耗尽国力,直到抓到她为止。
奇妙的是正因为此,她反而对现在身处的陌生世界失去了恐惧——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罗德叹了口气,自己好像不是合适旅行的那一类人呢……
身边的高楼林立,确实是居住在林地内所不能看到的奇妙景色,可城市里浑浊的空气,让她越发想念起故乡弥漫着的草本植物苦味的芬芳。
【算了…先去找东区5楼……】
罗德看了看姑且算作地图的小纸片,默默往人少的小道上拐了进去。她的打算是不引人瞩目地去集合地休整一番,而且箭支的储备也有些不足。
可即使罗德已经非常低调,她还是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那边的大姐姐,你身上闻起来好香啊~”
……这条道上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太糟糕了…遇上浮夸子弟了吗……装作没听见…装作没听见……】
身后那个家伙对这样刻意的无视同样以无视应对,快速走了几步,又好像嫌步行麻烦;罗德听到那个人起跳的声音,白日当头,她的脚下却映出一大片阴影。还只能说是个少年的人轻盈地落在墙头,宽大的帽衫下仿佛冒出黑影,但那抹深色一闪而过,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不见。
“嘛,别害怕呀,我不是坏人。和大姐姐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少年拉了拉帽子,黑色的羊角盘踞在耳旁。
“正如你所见,因为是恶魔,所以出来旅游也得遮遮掩掩。不像大姐姐这样,很方便呢——”
罗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使是从各个世界汇集而来的团员,她也并没有太多信任,于是只礼节性地点点头,快步想要离开。
——可那个自来熟的恶魔摇摇晃晃地在墙头上跟着她。
“别这么冷淡嘛——出门在外还是需要朋友互相照应呢,不如说我就是来帮助大姐姐的啊!
——大姐姐就不觉得,自己少了什么东西吗?”
那个恶魔微微眯起双眼,小巷里就和进入黄昏一样,陷入朦胧又阴暗的气氛之中。
听到对方这么说,罗德下意识确认起了自己的东西。女神刻印和她融为一体没有问题,弓的重量也令人心安,箭囊虽然不满但……
她一摸后腰,心里就凉了半截。
本该是箭囊的地方空空如也,罗德慌忙回忆起自己一路经过的地方,可并没有想到什么可疑之处。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我名叫Zaczof,是世间阴影的化身影魇一族。大姐姐你的箭囊,其实我捡到了哦~”
罗德只看见Zaczof从身后的阴影中一捞,不知从哪取出的箭囊正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
“黑金的搭配真是高贵而典雅啊——”
虽然并不喜欢对方,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罗德菲尔还是明白,她小声对影魇道谢,走到墙根伸出手——“哦哦哦!干什么!没想到精灵是这样无礼的家伙吗!”
Zaczof收回手,竟像是这个箭囊的主人遇到贪心的贼一样把它护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像有所收获,世界要是有这个道理可就不会发生斗争了哦,大姐姐。”
【原来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啊。】
一旦明白对方的企图…罗德菲尔放下手,脸上换上公式化的冷淡表情,身为王国的长女,从小收到的教育与高贵的滋养从过去到未来无论哪一个时空都不会改变,她拿出准女王的姿态郑重其事地感谢了影魇的帮助。
“……然而即便我有心给您丰厚的谢礼,暂时身上却没有那样昂贵的礼物。请等到我回到自己的王国,以森林与其间的风发誓,我必然会赠予您我所承诺的礼物。”
“风啊,森林啊这么遥远的东西我不懂,不过大姐姐身上就有我想要的东西。”
他“噌”的一下跃到罗德菲尔面前,盯着她的胸口:“我说过了吧,大姐姐身上很香……”
【……该不是遇到……】
罗德不由也护着胸退后了一步。
而确切来说,Zaczof的目光所聚焦的地方,是罗德菲尔的颈间。
“……那个,是什么宝物吧~香香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罗德的举动,眼角微微挑起,目光里携带着狡黠,“大姐姐以为我是对你…哎呀,怎么可能~你太自作多情了~”
“……”
罗德菲尔转身就走,且不提作为女性被损伤的自尊心,Zaczof提出的要求显然就是狮子大开口,比起女
神的刻印,箭囊虽是多年陪伴自己左右,却总能找到替代之物。
***
“别那么小气嘛——不过就是身外之物,给我啦——”
“这是我不惜被整个国家追杀才获得的宝物。”
“那更该给我啦,就当是我偷的咯——”
“所以说我回到王国之后也有用啊……”
“诶——要说黄金的话我也有不少,有了这些在其他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
“……”
“诶~就交给我嘛——”
追着罗德菲尔的少年手刚刚碰到她的小臂,漆黑的闪光就从罗德身侧划过,如果不仔细看只以为那是把普通的昂贵弓箭,可每一尖锐之处都开了吞噬光芒的锋刃。
她已经决定如果这个人继续纠缠,就算用武力也要让他放弃念想,对女神刻印有所欲求的人,不需要再多加一个。
“好危险好危险——”
Zaczof这么叫着,罗德却知道其实自己的弓根本没有碰到他。对方轻轻一跃就退回了三米之外,与此同时,她的箭囊又重新回到她的腰间。
“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大姐姐的箭囊,我已双手奉上。作为回报,我将收下一份人情,不是来自现在流落他乡的你,而是……”
从他帽衫的下摆,这一次罗德菲尔真真切切地看到黑影涌出形成了巨大的翅膀,那个人飞上天空几乎消失在正午的强烈阳光里。
“那么有缘再见了,罗德菲尔殿下——”
end
伤逝编
“沈京……在战斗中……。”
“……”
森川花司垂着手,把书丢在了一边,像是再也拿不动了一般。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我看你今天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要紧吧?”
“……”
李允墨越是靠近,越发现森川在偏着脸躲避他的目光。最后,就趴在桌面上,整个脸埋在了手臂间,蓬松的头发都压得乱掉了。
原来……他是在哭吗?李允墨忽然明白了,站在原地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花司的话,并不感到意外。虽然,“为敌人的伤亡”而伤心这种事情似乎有点不妥,但是在他看来,他还是把这些人看做昔日的同学。不,以他的性格,就是陌生人也会介意好久的吧……
前几天听说赫兆西受伤了,甚至还落下了听力残疾,就看见他郁郁不乐了好久。他果然还是对那个可以一起吃甜面包圈的黑兔抱有好感的,并没有把他看做敌人。以至于这一回合白方的胜利,也没让他露出多少高兴的神色。
大家都很清楚,白狼胜利、黑兔败退,结果是沈京死在了战场上。
不过,李允墨并无意指责森川的立场,毕竟,沈京的死也让他非常震惊。当然,比起这个,他会更担心自己的同伴多一些。
李允墨轻轻地,却又是郑重地,摸了摸森川的肩膀,仿佛希望借这个动作将某种无言的力量传递给他似的。
森川头顶那鸟羽似的呆毛好像稍微颤抖了一下。他把脸在小臂上蹭了蹭,终于还是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我没关系的。但是……”
森川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忽然,他大声质问道。
“大家会为沈京伤心多久呢?是几天?几小时?还是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消息?一次欢呼?便以这样的代价把一个人的存在抹去了?!”
“并没有被抹去。”李允墨回答道。“但是这就是命运。浮游之境并不是永无乡啊……也许,哪一天你我也会死的。”
“唔……”
李允墨的话也许看上去并不像是安慰,对森川来说确实很实用。他放平手臂,把下巴压着手腕上,沉思起来。从侧面看上去,乖顺得像只小猫。
“今天就用来为沈京悲伤吧。再站起来,那是明天的事。”
练习编
第二天的作战会议依然正常进行,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林一见有条不紊地部署着留在行政楼进行防守的人员。意外地有领导才能、又非常果敢的女生啊,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使她动摇似的。又或者说,是强迫自己不动摇似的。
随着那最后一个音节的敲定,林一见完成了她的完美的战略部署。
等、等一下……
完美?
森川心里一震。自己,还没有被安排任何任务。
果然,连林一见都选择无视自己了啊……。想到这一点,森川就感觉心里沉沉的。可是,这也怪不了别人,明明是自己总是消极怠战……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林一见说道:
“散会。森川同学你留下。”
“诶……”
森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心里的惊讶却没有人可以诉说。不,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是一种惶恐吧……就如同被老师喊去办公室喝茶的孩子似的。他低着头,不敢看林一见。
“知道为什么留你下来吧?”
“不……不知道。”
“哦?”林一见挑起眉毛,“我听说了,你想学战斗的技巧,对吧?”
“啊?!?!”森川没能忍住,就叫出了声。
“嗯,没有这回事吗?”
“有……。但是……”
“但是什么?”
“我……”看着林一见的眼神就硬生生地把“我肯定学不会所以还是不要学了吧”吞了下去,然后十分费力地说成了:“我想请你教教我……”
“嗯,很好。”林一见满意地微笑起来。“明天开始进行特训吧。”
“啊?!?!!”森川还是没能忍住。
“特训啊……不懂吗?”林一见歪了歪头说道,“先声明一下啊,训练可是严肃的事情,我可从来不会同情弱者啊。所以,做好觉悟吧。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森川有气无力地回答。
第二天天还没亮便下起了大雨。不过,森川不是被雨声吵醒的,而是在林一见的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瞬间就睡意全无。
“呃,这个……下雨了啊……”
“对啊,下雨了。”
“下雨也……要练习吗?”
“废话。”
被林一见瞪了一眼,森川没敢多说什么,只好默默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冒着雨来到了操场上。
“嘛……这个操场也不是很大的样子啊。你先去跑十圈咯。”
“什么……?!十……十圈?!”
“你没听错啊。”
林一见挑着唇角微笑着,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
续·战时编
——战争,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一直以来,森川花司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以前,只是从书中看到些许硝烟弥漫的影子,这大概是人类最糟糕的发明了吧,但同时又是最残忍的艺术。
艺术……?森川花司紧盯着书本上一行一行的字迹,却感到它们在一行一行离自己远去,一点也不愿进入自己的脑海。真是糟糕。艺术是什么呀……不过就是人们美化污秽的事的一种托词罢了。
讨厌原来的世界,所以想要留在这里。
加入白狼的时候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比起预先告知的灾难,不确定的事情则更加可怕。原先的世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与其每天在末日的恐惧里等死,还不如在乌托邦里生存。学校无疑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只要安心读书就好,安心读书就好。
——只是个一味逃避的胆小鬼罢了。
森川合上书本,深深地呼吸起来。
现在这空气里,不仅有令人安心信赖的油墨味道,更有隐隐约约的炮火味。似远似近的,像个不安的钟摆似的反反复复摇动不停。
这里已经不是乌托邦了。
从看到丘比特老师死去的那一刻起。中立医者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像是被游戏用过就任意丢弃的棋子一样。白狼们陷入了恐怖的阴云中。仿佛一切只是为了向他传达一个信息:
面对现实吧。
这里虽然没有世界末日的危险,但是这里有更为危险,更为不安定的因素,那就是战争。不是板结在书页上的斑斑点点的油墨,也不是简单几笔就能勾画在画布上的油画。稍有不慎,是会死的,真真切切地,会死的。
自己打着和平主义者的旗号又能骗过谁呢?只是看书不问世事又能蒙混过关多久呢?身边的人,可都在战斗啊。
那些人,是同学,是朋友,更是战友。他们在各自努力战斗,虽然最后的结果是白狼输掉了第一轮战争。自己没有参与,那么失败就和自己无关了吗?不,不是的,果然还是自己的消极给白狼方拖了后腿啊……
明明、大家都那样努力……!
我……
想要变得稍微强势一点呢……。
森川默默地摸出了口袋里的裁纸刀。这是他身上常常会携带的唯一有点攻击性的东西了。他十分中意这种小巧单薄的工具。把手指放在有着凹凸不平的圆点以增大摩擦的推钮上,稍一用力,就可以将薄薄的刀刃推出来,同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很有节奏。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危险的声音刺激着听觉,然而这种危险又是完全可控的,这刀刃用来切割书页也好,切割血管也好,完全可以主宰。闪着金属光泽的刀刃被划分为若干小格,一定的危险的背后,又储存着可预知的一定的危险,发生的时机也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意愿,真是方便又安心。
森川渐渐地将薄薄的裁纸刀握紧,推出,向着那存在于空气中的假想的某物……
手指停住。
可笑得像小孩子玩闹,对手可是使用着枪械的人啊。如果真的与敌人交锋了的话,裁纸刀恐怕还不够在被敌人杀掉之前自裁的吧。
得想点什么办法让自己变强才行。
李允墨的脸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脑海中。他应该是个最值得信赖的人了。“没关系的,森川君就由我来保护就行了,不用勉强自己的。”他应该会这样说的吧。一直以来,他都会不断地安慰自己、鼓励自己。两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彼此依赖着。也正是如此,自己才会任性地做个所谓的“和平主义者”,当真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读枕边书。这事情不仅不能靠他,甚至不能告诉他,因为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会立刻动摇了那微不足道的勇气吧。
那么,小川君如何呢……?可惜认识的时间太短,还不是很熟。冒昧地拜托,似乎不是很妥当。林一见?嗯,绝对是很强势的啦,虽然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看上去非常地有军事才能,对各种武器也很熟悉。……唉,不过人家每天作战又忙碌又辛苦,自己还是不要添麻烦的好。拜托雾隐小姐也不合适。那……
日野君?
似乎是个绝妙的主意。给日野君准备些甜食作为回报的话,也能比较轻松地还上人情。求他为自己保密也不是难事。如此,计划周全。
“诶?花司,这是……”
“请、请收下!”
“呜哇?!好多甜食……给、给我的?”
“是的!日野君拜托了……!”
“唔……”
“那个……怎么样?”
“……很好(吃)。”(嚼)
“谢谢!……非常感谢!”
日野抱着一大包甜食走远了,森川终于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森川准时来到了和日野约定的地点。在这里,请日野教自己熟悉一下如何使用武器,努力地去适应战时的生活,就从这里迈出第一步吧!
等了一会儿,才看见日野背着一个大挎包走了过来。包里鼓鼓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森川兴奋地迎了上去。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走来了这边。……黑兔?!糟糕!!!森川大惊失色之时,那边的黑兔也抬起了头,正好与他目光相遇。面孔如此熟悉。
这……这不是那天在甜品店见到的……好像是叫……
“赫兆西?!”
赫兆西也露出了一瞬的吃惊的神色,继而将手伸向了衣服。
……不好!他要拿武器出来了吧?!怎么办?……即使不会用也要好歹先装装样子吧!
森川咬咬牙,突然把手伸进日野的挎包里,从里面掏出一个棍棒状物体就冲着赫兆西举了起来。
……不对。这个手感。重量。粘粘的。一股香甜的味道。
接着森川就看到自己举着一根烤糖棒状面包。
“哈?”
“啊!”
赫兆西一脸惊讶。
“日野……你……?”
“哦,我的包放完甜品就满了啊,实在放不下别的了。”
“……”
“你们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请赫兆西君一起吃甜食吧!!!”
“啊!甜食么……!……不用了。谢了。”
“来一点吧,赫兆西。花司亲手烤的,绝赞好评……!!”
“……不……还是。……算了,姑且尝一点…………唔,不错。”
其乐融融的,无比和平的,战时的虚伪日常。不过,这至少告诉我们很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接受现实。
森川躲在没人的角落,任凭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骚动之声,只是一边翻着带有清香的书页,一边这样想。
梦境编·其一
那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
视野一下子黑暗下来,头脑中回荡着末日般的悲鸣,仿佛一切都在碎裂崩坏一般。在令人窒息的眩晕中,我看到,倒伏在那里的花司的身体内的那一部分化为腐朽的枯枝,而身体外的那一部分则化为怒放的血色花朵。似乎用“浸”或者“染”一类的词过于文艺而缺乏力度了,红色的液体就那样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安静地流淌在地板上,仿佛只是简单地打开了水阀一样。
我觉得我的精神上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当我试图挪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它根本像是从中间被抽去了一块的积木似的,咔嗒一下就突然散成一片。无意将这一片废墟收拾起来,就干脆这样倒在地上。
好累好累了,倦意涌了上来,半睁半闭着眼睛,索性连意识都碎成了一把沙子。如同陈旧映画一般在眼前模模糊糊地映出的双手,沾满了血。
那是花司的。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刚失手杀死了他。
好可怕。
啊——
我想咆哮。
但是发不出声音。
仿佛身体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了。
悲哀啊,请让这悲哀安息,在这悲哀的末日。
孤独啊,请放过孤独的人,别让他独自安眠。
地板的凉意几乎要沁透衣服的时候,我终于从那坚硬的不适中获得了一点点行动能力,我得做点什么,即使脑子里一片混乱,却没有一刻是停止思考的。我硬是支撑着身体试图从地面上挣扎着站起来,多年练习造就的多多少少算是健壮的身体在这一刻发挥了那么一点积极的意义。
可是花司躺在那里,再也站不起来了。这样的念头就不断地涌进脑海里,像在风暴中不断地摇曳、翻滚,一刻也无法停止。这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的过失。
怎么办。怎么办。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了。再也没有花司。
为什么。为什么。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绝望。想要死去——
对啊,死亡是这样的事情。
花司一个人孤独地死去了。正如我孤独地活着那般孤独。得有人陪他才行。
因为花司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应该孤独的。
去陪他吧。
你们这些人。
我从花司的尸体上跨了过去,沿着走廊笔直地向前走。在拐角处,遇见了一个人。他看着我沾满血的手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而我则露出了微笑。
去死吧。
他倒下了。姿势和花司完全不一样。真是令人作呕的死亡啊。
我提着滴血的佩剑,将我所遇上的人,不论黑白,全部刺杀。
去死吧。
花司都已经死去了,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活着呢?
一起死去就好了。
这样大家就能在一起了。
还不够。还不够。
还要有人……
啊……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在大楼的玻璃门上,清晰地映出了我血迹斑斑的几乎不像人类了的身影。
梦境编·其二
砰——
一声巨响。手枪的后坐力几乎要把我的胳膊震碎,脚尖被砸中的剧痛提示着我,枪已经脱手掉到了地上。我却没有叫出声。
眼前的允墨胸口被子弹穿过。那里的空洞似乎再也不会被任何东西填满。血汩汩地流出来,仿佛总也流不完了一样。
我为什么会对允墨开枪呢?我不知道,就像事先安排好的剧本一样,我就是那样做了而已。
人往往总是要到既成事实了之后,才会思考那样是不是对的。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挽回的。
允墨倒在那里不动了。我意外地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能让允墨就这么躺在这里。我试着上前去拖起了他的身体。有点重,对于我这种平时不怎么锻炼的人来说,是过于艰辛的劳动了。我拼命地使着全身的力气,一面不受控制地哭泣着,一面剧烈地颤抖。
我在花园里用手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包括树枝、石头以及手指,挖了一个浅坑。不知道用了多久,我早已丧失了时间的概念。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反正真正的我的时间在允墨死去的那时就停止了,结束了,走到尽头了。剩下的都是多余的。
我把手边那本心爱的书也埋在了他的身边。
口袋里的裁纸刀使我犹豫了一下。那东西的用途除去了裁纸,剩下的那个才是最主要的、我随时携带着它的真实的原因。我把它推了出来,又好好地推了回去,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这样的我没有自杀的资格。我必须赎罪,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找到了战斗中的林一见。
“我杀了李允墨。”
我按照本来打算的,直截了当地对她说。
她果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地,变成了冷冰冰的嗤笑。
“所以呢?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想被你杀掉。”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丝毫不能松动,就那样强迫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她似乎并不是气愤、悲伤或是失望,也或许是复杂情绪的交叠。她突然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没有丝毫的抵抗,只是本能的紧闭着眼睛剧烈地咳嗽起来,从颈部传来的已经麻木的痛觉袭上大脑,心跳越来越快。这时,她忽然放开了手,只一下就把我打得倒在地上。
“咳……为什么……”
“我不会杀掉自己的同伴的。”
林一见就那样走远了。我却仿佛刚刚感受到几乎吞噬心脏的恐惧,我坐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就像出生以来从未呼吸过一般。
梦境编·其三
“醒醒,允墨。”
“啊……”
允墨从地上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揉着还不太清晰的睡眼。旁边森川蹲在地上,看着他。
“我刚才……睡着了吗?”
“嗯,是呀,睡得很熟。想必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啊……”
“怎么了?”
“其实……我刚才做了一个超级糟糕的梦啊!”
“诶……其、其实……我也……。我甚至还梦到你死掉了……之类的,好可怕。”
“嗯……嘛,人们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嘛。”
“真的么?”
“应该是真的吧。放心吧,没关系的。”
李允墨依旧微笑着,如同暖洋洋地照耀在身上的现实。森川也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一见说要一会儿开战会了,一起去吧。”
出生于东瀛,10岁时随亲人来到中国学习了一段时间。喜欢汉字和食物。为了脱离严苛的父母,装作与亲人走散,于是留在中国,靠打工生活。过得很拮据。
受过非常严苛的家庭教育,所以做事谨小慎微。讨厌循规蹈矩但自己是个格外刻板的人,对所有人都很恭敬,对比自己级别高的人格外尊敬,甚至有些自我嫌恶和抖m倾向。不擅长与人交往,讨厌面谈和电话,宁愿用写信来代替讲话。被认为说话少得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看上去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其实是对别人的事缺乏兴趣和同情心。对于保护学校这种行为并不在意是否“正义”与“合理”,只是任性而为罢了。
和李允墨曾经是校友。偶尔会和他说出心里话。
回忆编
今天,也在闹铃响起之前准时醒来。然后在闹钟发出第一声响动的同时把它按掉,从来没有失手过。轻轻地探起身,寻找着不会让床铺发出响声的着力点,小幅度移动着身体。屏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宿舍里的其他人都还在熟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摸索着穿起衣服的同时,他开始思考着今天的计划。
唔……果然还是去图书馆吧……毕竟现在好像是开战了啊……外面超级不太平的吧!乱跑的话说不定就被流弹什么的击中然后就稀里糊涂地死了……!不,不行,绝对不行!!!去行政楼的据点吗?别开玩笑了啊!自己哪里是参加战争的样子嘛……去了也是给大家添麻烦……真是……
躲到图书馆就好了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二楼的阅览室。嗯。还有一直在牵挂的书……
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
从上铺爬下来的时候一脚踏空——然后就哀嚎着摔倒了地上,发出了无法挽回的巨大响动。
“没事吧?!花司君。”
“早啊……花司……”
李允墨关心地探出头来,日野正斜靠在枕头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诶……那个。没事。对不起……”
连忙从地板上爬起来,鞠躬道歉不巧又碰到了床柱子上——
呜啊啊啊!!!!!
揉着头痛苦地悲鸣。然后咬牙切齿地捂住嘴。
“请,请不要管我,继续睡觉吧!”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李允墨叫住了。
“又去图书馆吗?等一下我陪你去吧。”
“呃……嗯……。”
“又去图书馆吗?……为什么啊。又不能吃。”
日野兴致缺缺地靠在枕头上剥着修长的指甲。
这副似曾相识的场景,令人不禁回想起初到浮游之境时的情形——。
呀,好多书……。
森川花司站在比自己高出了好多的巨大书柜前默默地感叹着。这算是迄今为止也莫名其妙的人生境遇中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宿舍可以没有空调彩电独立卫浴但是图书馆里不能没有纪德马尔克斯波德莱尔啊……。
指尖在一册一册的书脊之间划过的感觉简直——
人间仙境啊。
一面出神地昂着头看着,一面顺着书柜后退,享受着如同弹奏钢琴键一般的快感,然后……
踩到了什么东西。
还没有收住脚步。
就整个人撞了上去。
啊——!!!!
什么?
被那个人扶住了。
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黑发少年。个子很高挑,笑起来却很温柔。
“非……非常抱歉!!!!”
“你没事吧?诶?!是你?”
看清他的脸的同时,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花司……!!还记得我吗?以前跟你一个学校的李允墨。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啊。不过,有个认识的人也就安心多啦。说起来,我们正好被分到一个宿舍你知道吧……?”
“李……李允墨,我……”
“现在知道了就行了。没关系的。”
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似的用话语阻止了他的道歉。
森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点什么。
“那个……花司君要借上面的书吗?我帮你拿下来?”
“诶?!嗯……是的。谢谢……劳驾。”
“……是这本吗?”
就在李允墨摸到最上面一排书架中一本塑胶封皮的书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毫不可客气地将它一下子就抽了出来。
“Nice!☆”
校服穿得乱七八糟,好像随便一扯就可以全部掉下来。浅金色的微微泛白的短发,软蓬蓬地贴在脸颊上。无论是手指还是四肢都显得格外纤细,肤色白皙的少年。
随意地哗啦啦翻看着书卷,露出了意外的阳气的笑容。
李允墨看了看已经呆住的森川,上前说道。
“这位同学……”
“呜哇啊啊啊……!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好好吃!!!!!!”(狂喜乱舞)
“诶?!那是什么?”
“不知道么?我找了很久的校内指南啊~里面有一章专门介绍这附近能get的美食……”
“……是吗……?”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食堂只在固定的时间供餐,这简直是反人类……呜呜呜呜……”
“等等……。哭、哭了?”
“才没有……呢。是……饿了……给我食物……快……”(气若游丝)
“可是……”
“有食物才有战力!这是我的座右铭。今天晚饭请给我第三食堂的特制黄金土豆泥,大份的谢谢。”
“什么?!你是谁啊你?”(太过分了啊……)
“……日野 ロン。”(忽然认真了起来)
“日野……好像听说过……?对了!名单上,你是我们的室友啊。”
“真的么……”
“日野君你好,我是李允墨,这位是森川花司。”
李允墨拉住了一直在后退的森川介绍道。
“……你好。初次见面……请……”
“李桑好!花司酱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明天的回锅肉盖浇饭就拜托了……”(鞠躬——)
“等……等一下……。”
于是森川又呆住了。
为了打破僵局,李允墨从书架上随手抽下两本书塞给了森川,把他拖到了阅读区。此时阅读区已经有不少人了,李允墨绕了几圈,才看到角落里有张能坐四个人的桌子,一位女生独自坐在那,书包也占了一个位置。
“请问……这里有人吗?”
“诶?啊,没、没有的……”
女生慌张地把书包拿起来像是害怕被人夺去似的背在了身上,然后合上正在看的书,挪进了最里面的位置。
“你竟然在看这本书?”
森川偶然地瞥见了书皮,忍不住问道。
“……什么书?……诶,是《人间失格》?”
李允墨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嗯……唔唔。”
女生有点不知所措地把书又摊开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呆在那里。
“我也很喜欢呢……。”
“啊?”
眼看着森川跟女生就要开启学霸交流模式了,李允墨觉得自己是时候提醒一下他们什么才是正确地交流方式了,免得回去森川再痛哭“天哪我居然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问我的交流障碍一定是没治了我还是死掉比较好……”之类。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吗……?”
女生踌躇了一下,迅速地从书包里抽出纸笔写下了“雾隐”两个字。
“雾隐同学,你好。我叫李允墨,这位是森川花司,那边趴着的是日野ロン。”
“你、你们好……”
雾隐又闭上了嘴,好像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费力似的。冷场了一会儿,雾隐突然又拿起纸笔狂写起来。
『对不起……我……不太擅长说话……请不要介意……。很高兴认识你们……』
“没关系的,不想说也可以不必说啊。”
“其实花司这家伙也是个交际死,只是他被戳到了兴趣所在之后会好一点哦~”
“……李允墨!!”
“……”
李允墨露出了专注卖队友三十年的笑容。
“谢谢……”
雾隐小声说着。
“嗯,那以后也可以一起来看书。也可以多和我们交流啦……没什么好怕的吧?”
雾隐点点头,随后就把头埋进了书本里。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掀起的气浪让森川手里的书都飞了出去。从那阵爆炸产生的烟雾里突然跳出一个人。运动装的袖口挽到了胳膊上,头发束在脑后,动作干脆利落地落到四人面前。
“你们还在看书,好悠闲啊!!很快就要开战了不知道?!”
“……”
“别怕,白狼是自己人。”
“哼,白狼里面怎么净是你们这样的家伙啊?真是的……”
“……那个,刚才那个爆炸是……”
“我干的。林一见。要不要上报你们随意啊。说起来本想用来炸掉原来世界的学校,可是为了不要回去只好用来保护这里的学校了。刚刚试了一下,还不错啦。”
林一见潇洒地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土。
四个人仍然是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了,有意见?你们叫什么名字?”
“……森川花司……”
“花司你……(的骨气呢)”
“……雾隐。”
“日野ロン。”
“好吧…………我叫李允墨。”
似乎一出场就被这个叫做林一见的女孩子的气场镇住了呢。不过,这作为在“浮游之境”的非日常生活的开端,倒不失为一个华丽的开场。
战时编
“花司你听说了没有!黑兔方已经派代表向校长提交开战申请了!!”
“……”
李允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却看见森川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诶,那个……开战期间食堂会受影响吗?”
“……不会吧。”
“那就好。”
日野翻了个身又倒在了床铺上。
“……我说你们……。”
砰——
宿舍的门被林一见一脚踹开。后面跟着的是雾隐同学。
“喂!你们还躲在这里?!大家可都进入战备状态了啊!”
“……林一见?雾隐?”
“……没有食物,没有战斗力。”
“等一下我还有三页就看完了。……啊!!!”
手中的书被夺走了,森川才好像刚刚回到现实世界里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家。
“很好。森川,写战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写……什么?!”
“占领商业街。给你四十分钟好了,很宽裕吧。”
“等……等一下?”
“从现在开始计时,超时一分钟你的藏书就会少一本咯……”
“好、好残忍?!……救命……”
“没办法呀森川君……你说过的,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东西嘛。”
“……(´;ω;`)”
就这样,战争开始了呀,虽然,像做梦一般没有实感。
说到底,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这么没有实感的事情啊。
将来又当如何,是无法预知的事情。然而幸好,还有名为“同伴”的战友们,多少是件值得宽慰的事。
日常编外·其一
美术课上。
某同学:“蒙娜丽莎老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做一幅宣传画,开战以后能激励大家、保卫学校!”
蒙娜丽莎老师:“好啊。这个任务交给谁呢……?”
李允墨:(站起)“老师,不如交给森川同学吧!他很擅长油画的!”
森川花司:“啊?!我……我不行……”
蒙娜丽莎老师:“森川同学唔……我觉得可以。那就拜托你了。”
森川花司:(惊)“什、什么?!”
后来,那幅画就被挂在了走廊里。
林一见:(指)“喂,森川,你这画的什么啊?”
森川花司:“呃……这里表现了战争的形态……。几时代有了茶褐色的战争……所以我画了这团雾气……”
林一见:“雾气?!……那,这是什么?”
森川花司:“那个……唔,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战争是自暴自弃的战争……所以逼近末日的世界……就像是下沉的斜阳……”
林一见:“好……吧……那……这……个……是……?”
森川花司:“是战争中的人。”
林一见:“哈?!!”
森川花司:(深情地)“战争中的人,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作为人的肉体与精神,被摧毁……诶?!林一见呢?”
林一见:(在远处)“再见——”
森川花司:“等等?……”
林一见:“I don’t know you!!!!”
日常编外·其二
在自习(聊天)室。
话题一:军装
林一见:“要开战的话,才不想穿着这么土的校服呢……。我说,不如我们弄套军装吧?!!”
李允墨:“军装吗……听上去很帅的样子呢。”
森川花司:“唔……还是李允墨穿起来比较好看啊……。个子高很适合长款呢。”
雾隐:(点头)“其实……我也蛮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呢……”
林一见:“日野呢?”
日野ロン:(趴着)“……好饿……。要是……迷彩的话……就用西兰花、黄瓜、青豆和生菜的颜色吧……请多放点沙拉……”
话题二:武器
森川花司:“诶……那个……我不会使什么武器啊。怎么办啊……”
李允墨:“没关系,你可以在后方做文书工作嘛。”
森川花司:“那样好吗……?我……我其实可以拿得动精装书……当武器!”
林一见:“不用了。你以为消灭敌人像拍死一只虫子那么容易么?!别开玩笑了。我的话,至少也要配上AK47跟短刀嘛。”
雾隐:“对了……!我虽然不太能打架,但是我可以背上药品和工具什么的……给大家帮忙……”
李允墨:“那样就太好啦。我比较擅长冷兵器……枪什么的就不必了。呀……带上佩剑什么的不错的样子。”
雾隐:“那……日野君怎么办呢?”
日野ロン:“……什么……事?”
李允墨:“日野君用什么武器?刀吗?”
日野ロン:(呵欠)“……别叫我拿刀啊,会没手拿薯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