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悠是什麼武器?
A: 她刀劍都能使
Q:能介紹風狼族的歷史嗎
A:就來說說關於風狼族的設定把
原本是稱霸陸地的一族
由於實在太霸道了
後來被某強大的魔法師一夜血洗,基本滅族
所以風狼族就被認定是罪之族
而疾馳就是兔妖和風狼的混血
不過父母被發現了就被處理掉了
Q:能說說兔妖族嗎?
A: 兔妖族是非常高貴的一族
基本是植物魔法和研究的開發源
所以地位非常高
不過兔妖自尊心通常很強#
其實在以前兔妖也是會有食肉系的
只是占少數,不過最後都成為素食了
之後出現了一位非常高明的素食系兔妖王,以比較暴力的手法把肉食系趕盡殺絕了
Q: 像是精靈種的那種感覺?
A:一點,不過通常戰鬥力和體力也是蠻高的
疾馳基本是超強了
不過因為混血統的關係而繼承了風狼的魔法
不能使用兔妖族應有的植物魔法
Q:所以~感覺像是精靈種跟獸人種的成功混血那種感覺嗎??
A:嗯哼,不過兔妖是妖怪而不是精靈 ,怎樣說,妖怪是有著原本動物的本能和野性#,只是經過蠻長的時間化為人形而已#
Q:那麼~這兩族群有成立了國家吧??
A:不是,基本整個大陸是聯盟統治著的
聯盟是有人類和妖怪
Q:聯盟有奴隸制?
A:不
是一些貴族私下非法奴隸交易
換句話來說是犯罪
Q:來說說在奴隸的地方救了藍星和悠的那位男人?
A:他叫做炯心雄
基本是整片大陸都知道的英雄
用暴力去鎮壓這犯罪
當然蓝星和悠所在的地方也是他帶領他的手下破壞的
炯心雄同時是她們兩人的師傅
也把藍星體內的惡魔魔力封印起來,由於已經融入到魔力源所以只能連大部分魔力都封印起來了
所以藍星現在只能發電能或者把電流進槍等等媒介上面攻擊
然後把他自身的劍術和火魔法傳授給悠了
一句說悠就是他的繼承人
現在疾藍悠旋住的屋子其實是炯心雄的
不過他在兩人12歲的時候已經病死了#
不過他的劍分成兩部分
悠的絲帶和劍
聽說這把劍陪伴他一起破壞犯罪,立下功績的神劍
不過需要很龐大的魔力
Q:藍星和悠的身世到底是?
A:悠和藍星自小家族就被貴族用暴力給滅了
然後被帶到奴隸交易
然後就變成了人力和實驗品了
所謂的實驗其實也很多非人道的實驗
不過藍星被發現和惡魔的魔力融合度很高
於是就被進行了惡魔融合,之後如果能出遊戲就會知道了
至於悠就是屬於勞力系與服侍貴族們
不過在幫貴族擦地的時候被強暴了,然後被告知藍星被實驗的事情
然後一下子崩潰了,把潛能激發出來將大部分貴族血洗了
然後剛好那時候炯心雄在破壞這個地方
也救出了藍星,之後看到發瘋的悠
因為悠以為雄要把藍星抓走已經失去了冷靜就攻擊他,不過他發現她的潛能,也知道藍星的惡魔融合並不完美隨時暴走,所以決定把她們兩人收養
Q:請問關於旋的故事?
A: 旋原本是離家出走嘛,現在兔妖族需要男性的繼承人,旋就是正統的繼承人於是被族人威脅而帶走,然後悠+疾藍來到兔妖的宮殿大鬧一場,奈美也和悠敵對了,最後奈美輸了差點被碎掉的大柱給砸死就悠救了他,然後奈美就喜歡上【對姐姐】悠了,最後就說服兔妖的王,讓奈美繼承#
Q:所以奈美是兔妖族的公主嗎?那麼請問她和疾藍悠旋的關係是?
A:就是說奈美和悠原本是敵人,不過現在反而奈美喜歡上悠了【姊妹一樣【加上藍星就三姊妹了
就奈美覺得兩姊妹都很帥氣嘛#
然後跟疾馳是師徒關係
不過疾馳是受盡族人排斥的嘛
所以只能偷偷學習
跟旋一樣都很尊敬他
和旋的關係是堂兄妹
Q: 既然奈美那麼高貴為什麼會喜歡上小菜呢,小菜又是誰?
A:菜只是一位平凡的菜店老闆娘哦
她是用一份只有她才會做的料理把奈美的心抓住了【Noo
其實奈美很少女#
小菜和悠是好朋友
有時候也會一起回疾藍悠旋的家做飯#
【煮的飯非常非常好吃,疾藍悠旋都愛吃
·前置剧情
·开头那一段是倒序不要误会☆
·专注性格崩塌三十年
01
网络中...
【说起来过几天我就要开学了,上线时间会少一些不要寂寞哦(心)】
(不是说准备转学,是要去哪里?)
【只是收到了通知书,那个学校不允许透露名字】
(不会是骗人的吧……你小心点。)
【不用担心,如果是骗人的我就揍死他!】
(……不,反而更担心了)
【诶嘿☆】
(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晚安,早点睡。)
【好的麻麻,没问题麻麻!】
(这个称呼也给我适可而止!)
——————————
几个月前的西芙·米兰特关上电脑时挪威的下午六点黄昏正浓,可惜女孩对美景全然不顾地想着按规矩今天轮到谁做晚餐了。
似乎是妈妈。
她僵直了一秒认命地走进厨房。
虽然最后还有爸爸面不改色吃完那些东西到果然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妈踏进厨房重地一步啊!
家里的钱再维修一次厨房就要赤字了!!!
她讨厌每天都放闪光弹三天两头度蜜月还是生活九级残废的笨蛋父母!
如果真的有神,请给我一对正常的爸妈吧!
手机响起滴滴声,西芙打开邮件。
【亲爱的西芙·米兰特小姐
我们认为您有十分优秀的潜质,诚挚的邀请您来到霍沃德学院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向魔法知识迈进。
霍沃德魔法学院】
……
现在的诈骗信息都不带智商的吗?简直是睡醒了再说话系列。
西芙面无表情删掉短信打开燃气灶解决民生问题。
神啊,我不该质疑您。
我爸妈已经算正常的了!
——————————
次日收到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西芙认真思考了三秒到底要不要报警这一严肃的问题。虽然对方诈骗手段很弱智,但是这通知书的逼真度和真的似的!
不过茨格姆这个名字似乎和昨天收到的有些不一样,一天换一个名字的学校果然不会是真的吧。
作为魔法脑残粉,看到这么拙劣的诈骗手段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中二时期的西芙怎么说曾经也是一名魔法存在论的认同者,期待过自己11岁生日那年带着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猫头鹰撞在家里的玻璃窗上扑腾翅膀。可是那一年残酷的现实是没有猫头鹰,只有 8岁就已经中二到无药可救的弟弟送给她的蝴蝶结发圈,还有父母定错了款式甜到腻死人的草莓味奶油蛋糕。
她觉得这样也不错,没有魔法,但她还有家人。
所以敢拿童年梦想欺骗少男少女感情的人贩子们,应该已经做好被教训的准备了吧!
西芙提起笔,写了一封愿意去学的回信。
——————————
有没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会是真的?
西芙捧着收到的校服和魔核,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不规则的结晶体被女孩的体温捂得微微发烫,轻轻晃动其中偶尔还能看见有流水一般质感的红色液体滑过,似乎和指尖相差不过一点点的厚度。
按照信件里面的说法这玩意儿是可以变成武器的对吧……
那么说到称手的武器必须是——板砖!!!
魔核毫无变化。
果然作为神器要求它还是太高了吗,那么退求其次的话——啤酒瓶!!!
魔核毫无变化。
诶这个也不行吗那至少给我个拳套好了。
魔核毫无变化。
她果然是被这个看上去很高端洋气的外表欺骗了吧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塑料宝石吧!她就知道能够和中国神话里面那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一根金箍棒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孙行者一样厉害都只能是中二时期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
即使只是心里活动,这么不加标点一次性想完也是蛮累的。
正准备丢掉手中的塑料宝石,西芙愣在了房里。
我嘞个大槽这东西什么时候变形了?!
大约两米的长棍上血红色的符文流光溢彩,确实是西芙一贯简单大气又不失华丽的审美观。但棍子就是棍子,再好看也不能掩饰它用途粗暴的事实。
我刚刚想到什么了来着……
啊,金箍棒。
所以它就变了?不要这样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给我一根哈利波特小木棍就好!!?
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一次魔核都没有任何反应了,显然变形这种东西是一次性产物。
米兰特小姐的血泪教训告诉大家,一定要好好看完说明书再动手,实践不一定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算了金箍棒就金箍棒吧,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蛮帅气的呢!
西芙叹口气提起笔又写了一封信给度蜜月的爸妈。
“关于高中就读的事,我已经决定了。”
02
她真的不是路痴。
任何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会迷路都是很正常的!绝对不是她看不懂地图的错!!!
女孩有些苦恼地把长至脚踝的金发长发围在脖子上,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急切焦躁的四处乱走。
“那个……”
她轻轻拍拍前面的人的肩膀准备问路,蓝发的少女(或者少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垂着眼盯着地面让西芙有些不知所措地歪了歪头重新打量了他一遍。
虽然被改良过,女子的上衣和男式下装仍然能辨认出和西芙所收到包裹是一样的——茨格姆魔法学院校服。
“同学你也是学校的新生?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同行可以吗?”
“笔直走,左拐。搭3路公交车到XXX下就到了。”
啊听声音能够认出来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呢。不过这个反应怎么有点……不知所云的感觉,普通人都会先回答提问的吧?还是说我刚刚太失礼了?
正在想得入神中,西芙无意识口中发出拟声词道,“诶?”
“怎么了?”对方依旧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你不是迷路了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刚刚有说吗?!
“Chant,请多指教。”
我都快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在和我说话了!
因为对方比本就娇小的西芙还要矮上一点,她下意识就用了“孩子”这样的名词。
“西芙·米兰特。”因为不擅长和这样的电波系交流,她便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以后就多多关照啦。”
“我还有事,不能与你同行。”
当她以为气氛将要彻底陷入尴尬时,对方突然插了一句,这让女孩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说不定Chant只是反射弧长了点呢。
但好在对方的指路,放弃地图后西芙反而十分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只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却毫无头绪。
不过在车站逛了一会,大概是左顾右盼的样子引起了注意,一位在这种不算凉爽的日子里仍然穿着长袖黑毛衣,带着紫色兜帽的青年人对西芙挥手示意,旁边还有八九个人,有的穿了校服有的还没穿,更有人改得基本看不出原貌了。
明明该是个站在哪都夺目的人,但直到这时西芙才发觉这位就找他不远处的先生虽然穿着古怪面容却十分帅气。挥手之间黑手套几番遮住双眼光是盯着什么人就能把对方的魂勾去似的滟潋蓝光。
少女心中暗叹,捏了捏拳头。希望这个不靠谱学校是真的存在没有驴人,不然好好一个大帅哥她还有真点下不了手,打起来还不太好意思对着人家这张脸揍不是?
“你是新生吧。”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西芙看到了不远处的钟塔即将指向十二点整,“也差不多了。”
他这么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叫来了车辆,西芙和另外两个看上去同样是新生的人坐在同一辆里。
“以后就是同学了,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西芙撑脸决定榜样从自己做起,尽力把英文咬得标准,“我叫西芙·米兰特,挪威人。”
“关枞阳。”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拢了拢自己红色的长发,抬起清秀的东方人面孔,神色平淡,看上去是个不太好相处的性子。
不过西芙很羡慕她及腰的长发,这才是女孩子头发该有的的理想高度,比身高还要高10厘米剪掉还能在五分钟内长回来的头发一点也不可爱!
将近180的高挑美人也笑嘻嘻搭话,“诶,我是伊安·埃菲尔,请多多指教啦。啊还有……”他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连显得兴致缺缺的关枞阳也不由得抬眼严肃看过来,“我是男孩子!”
糟糕了,槽点太多我不知道从何吐起!!!
大约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重视不过浪费时间还浪费表情,关枞阳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红发颇有气势地一甩不再理会他们。
埃菲尔凑近西芙暗戳戳问,“她怎么了?”
……
这一刻西芙特别想回答一句“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铁塔……额不对,埃菲尔。”西芙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绝对出色的面容,“你身份证上的性别真的没填错吗?”
大约是已经很习惯这种问题了,他竟然没怎么生气只是冷静确切的回答,“我确定。”
“太可惜了。”西芙小声嘟囔。
“我也觉得。”
这种事情不要附和啊快当没听见!
在扯皮了一阵子,车子停在了每一块砖头都写着“我很贵我是古董”的古堡面前。
引路人关上车门,让西芙不得不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帅哥,连下车的姿势都十分潇洒,等会一定不能打脸。
“传送阵在地下室,跟着我直走就行,其他的房间差不多都是摆设。”
西芙发现帅哥也是有缺点的,这么大一个城堡连客房都没有一间,不想让客人留宿省一顿饭钱也不能这样啊,太小气了。果然是人无完人十全九美。
脑子里刷屏的弹幕突然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卡机了一会儿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这绝不是她来的地方。
西芙眯着眼看到外围,是近黑的深海,看上去还是崭新没多少人气的城堡伫立在面前。
[茨格姆魔法学院]
哎呦竟然是真的,有点可惜,没理由打帅哥的脸了。
西芙脱线地想到。
等等说好的不打脸呢!!!
字数:3350字
求评分☆
【评分】
画手黑白每P3分,彩图每P5分
有剧情的作品老师们手动加分
文手1000+3
期末考试作品:底分×2
委托:底分+委托回馈分(最低分50)
上课的内容:底分+教师评分(百分制)
学分达到2000可以使用无声魔法,达到6000可以使用无杖魔法。
☆所得评分【1:1】的算入学分,完成委托可以获得的额外奖励学分
质量过低作品不录入成绩,并且给予警告,警告次数多了会扣分
【攻略】
★完成NPC委托可以得到NPC的评分=好感度
☆NPC攻略好感度没有上限
单线NPC只可友情向
(之后会给出攻略难度以及范围)
双线攻略的告白时机由个人决定
ps:好感不够的情况下表白说不定会被发好人卡
好感度无上限但友情还是爱情看个人决定
提示:NPC评分完全是NPC爱好,所以投其所好会更容易得到高分哦
【委托板】
学院广场设有任务委托板,分为官方(教师)委托和私人(学生)委托两个。
接下委托的人就在委托页面回复,然后完成了就在留言回复连接。
委托可申请延期,委托没有延期也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自动回归没有接受状态。
发布的委托被接下并完成之后双方都可获得额外学分,具体视作品完成度来定。
【社团】
社团需要有指导老师并且满五人,长期没有活动的社团会被取消社团资格,一个学生最多允许加入3个社团。
被承认的社团提供一个活动专用房间和一定的资助,并在剧情上给予一定的优势
社团活动精彩的情况下给予额外加分
社团需要在专属页面申请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093/announcements/23730/
未被学校承认的社团如果活动影响了主线可能会被扣分请注意
【须知】
☆两章都没有发表作品(关联不算)将被定为失踪人口(包括魔法生物),之后(一期内)再发布的作品将被无视。二期会准备回归剧情。
☆魔法生物需要经过审核(提交人设给NPC)才可提交人设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093/announcements/22540/这里是魔法生物相关(基础)
★请不要出现过于不现实的设定,嗯?魔法?魔法可现实了!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享受世界观吧~
官PO里有很多基本设定,以及细节。建议关注http://weibo.com/u/5271268752?from=myfollow_all
企划书很多人都看不到的样子http://weibo.com/2387086007/BkrCWeRPi这里有完整的
“就是这样的故事,我觉得牺牲他们的性命来换取一个时代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静静地合上书,等着不速之客给予一个评价。
“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一路躲在外面偷听的女子三两下便用铁丝撬开了房门,落落大方地走进去回应道。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席地而坐、靠在了屋主的背上:“你是个骗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
罗尔夫不紧不慢地把弄着自己的笔记本,向后面询问去,他转头的角度让长发不慎扫在了女子的脸上,使得她不舒服地侧了侧脑袋,可是这一次的询问并没有得来女子的回应,她反而岔开了话题自报家门:“我是陈怿纯,但是这个名字对于外国人来说太麻烦了吧?请尽量用敬称呼唤我便是。”
言简意赅的行为似乎说明了这个人并没有敌意,罗尔夫想着,转过身把书轻轻放在了女子的头顶:“那么,您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打架的吧?”
伴随着头发摩擦书页的声音,陈怿纯迎着这句话转过头来,摇了摇头,随后接过了那本书、把它放在两人的中间,随即又抽出了另外一本,连同一张小纸片和武器一起,放在了书本上。
“‘结盟或者是死’……是这样的意思吧?”
罗尔夫一边猜测一边说着,正想拿起那张小纸片一探究竟,却在下一秒被女子粗暴地抓住了手,也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女子上前迅速地用食指弹飞了他的眼镜,让视线陷入一片模糊。
“在回答我之前,不许看,”陈怿纯用力地将那只以非凡力道与自己僵持的手向下掰去,并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要求,“我想要武器。”
“武器?”
也不知是因为视野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斑斓的色彩中,还是因为习惯性表露的疑惑表情,罗尔夫轻轻眯起眼,为难地看着对面的来者:“按照您的力道与曾经应当所属的行业来看,在船上夺取您想要的任何一件武器应该都不是难事……”
“我就是想要你的帮助,”怿纯没有等他说完便强行打断了他冗长的回复,约莫也是认定面前的人并非会轻易开杀戒的类型,她连举起武器威胁对方的意思也都消失了,“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行了。”
她也在尽力显得自己有气势……
罗尔夫这么对自己说着,强忍着笑意对着对方点了点头,并顺利地在对方松开自己手的一瞬间摸回了被打飞的眼镜。
“好,那么,杀手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呢?”
恭敬地把纸片放回到书上,罗尔夫把双手抱在胸前深呼吸了一口气。
“刀,”少女总算把身子缩了回去,在地上端端正正地跪坐好,给出了言简意赅的回答,“您在上一次的搏斗中,捡到了那个蓝头发家伙的长刀吧?”
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被人看见感到惊讶,罗尔夫只是非常诚实地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可是很抱歉,我不能把它交给您——如果我没猜错,您以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吧?对于远程武器报废时候的要有东西防身的必要性相信您比我了解得要多得多。”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地加重了某几个单词的音节,陈怿纯似乎对此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摇摇头驳斥着:“我可不想被一看就杀过很多人的家伙用奇怪的声调评价,那么,为了给我一个不在这里杀掉你的理由,请告诉我另一个解决方案。”
“很简单,”罗尔夫听完想都没有想便竖起手指比划起来,“一,您直接从我这里抢过来,二,我们一起去抢一把。”
“我选二。”
少女仍旧干脆利落地回答。
“这就行了,走吧,我现在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家伙。”
在对方戒备的眼神下,罗尔夫小心翼翼地将两人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拿了把钥匙就打开了房门:“请。”
他把右手伸了出去,活像个职业管家。
怿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坐皱了的裙子,瞥了门边的人一眼就直径跑到了走廊的楼梯口,双手叉腰等着对方给她引路。
罗尔夫某种意义上却真的兴致盎然地把她当成大小姐伺候了,也没有管对方是否会从背后袭击过来,哼着小调在前面带路。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把一楼和二楼找了几遍,以至于最后陈怿纯都十分不耐烦他“马上就来”的应付,直接蹲坐在二楼的楼梯旁等待猎物的降临。
终于——
“‘医生’——发现!”
比这句话来得更快的是来自一楼的一声剧烈爆鸣,吓得原本正在发呆的怿纯直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迅速搭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紧接而来的是有谁在跑动的声音,不过即便站在二楼,根据武器的种类推断那也不可能是罗尔夫所发出的动静,唯一而准确的判断自然是猎物被逼上楼了。
白色的身影在楼梯口闪了一下,瞬间就被怿纯的踢击踹出去了老远,幸运的是被踹中的人在瞬间横起刀鞘挡住了攻击,只是借着惯例向后滑了一小段距离而已。
“碍事。”
戴着口罩的白衣青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迅速地抽出了长刀朝着面前的女人砍去。
“噹”
真正兵刃相交的声音,两人的武器间似乎产生了零星的火花,然而陈怿纯没有继续僵持的打算,她双脚蹬地立刻摆脱了武器上明显不利的较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适当的宽度。
“嘁,只要能打赢你我就能摆脱这把破菜刀了。”
握住刀柄的手微微用力,怿纯大步地向前俯冲了两步,随后在舒龙陶想要向下劈砍她的时候,直径抓过对方的双手猛地把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摔在了地上,并用力地往对方的腹部上踩了一脚,使得那口罩下发出吃痛的咳呛声。
也许是这一脚踩的不是地方,舒龙陶双手抓着对方的脚腕轻而易举地扭转了战局,瘦弱的女人一下就被惯性带了一个踉跄,他也顺势一勾对方的脚踝让怿纯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再见了。”
他抓起掉落在旁边的长刀,似乎下一秒面前的人就会皮开肉绽——
“碰!”
——只可惜子弹远远比他的动作要快得多,下一秒那刀便又掉在了地上,鲜血也在他的白衣服上迅速地蔓延开来。
伏兵。
为自己疏忽大意忘却了另一个杀手的存在而感到恼怒,舒龙陶接而的反应就是吃力地捡起刀向自己能移动的方向尽量迅速地跑去,哪管新伤与旧伤都在肉体上肆虐哀鸣,他现在唯一的直觉就是希望尽快地逃脱这个简易的天罗地网。
只可惜他逃不远了:接下来的两声枪鸣完全地封住了他的行动能力,方才还硬撑着站立的双腿霎时间便只能痉挛着平摊在地上。
完了吗?
曾经认为疼痛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现在早已经无法辨识痛为何物了,面前的凶手带着一张和善的脸庞又在自己的两肩上开了几枪,使得动一下手去捡起身旁的武器都显得极为艰难。
“Прощание(永别).”
平稳的俄语单词顺着耳朵滚入脑中,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告诉对方自己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去,舒龙陶再度挣扎着撑起身想要逃跑,并在最后的最后,被站在一侧的陈怿纯用刀捅到了腹部,徒劳一场地倒在了地上,眼前也渐渐地只剩下五彩斑斓的杂乱场面,只在沉重的呼吸中听见有什么被放置在自己身旁的声音,以及脚步远去的声响。
他最后说了什么?
想着不能死在走廊上,终于摸爬滚打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任命般地靠在了门上,最后才发觉自己手中居然有被好好放置回刀鞘之中的武器,不由得用尽最后的气力冷笑了几声,顺便将堵在喉咙口的血沫子给咳出去一些。
疼痛带来的巨大耳鸣声使他没有机会再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外国对手正冷静地靠在门的另一端,只是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先生,死前真的能够看见走马灯吗?”
以“再找一个目标”为代价支开被夺去武器而几近爆发的队友后,罗尔夫安心地坐在走廊上往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随后悄悄地把它塞进了些微往外渗血的门缝中,只可惜门的那边早已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回应。
“遵守了在我们大闹一场之前不被别人杀死的约定呢,您是个守约的对手,值得敬佩,”他站起身来,贴在门板上对里面的逝者说着近乎只有口型的话语,“永别了,舒龙陶先生。”
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再会。
——“Sure can be a wonder for our story,
and thanks for showing your wonderful ending.”
全然没有带上嘲讽的意思,只是作为观赏并演绎一出剧目的人,罗尔夫写下了他对在船上最初却不是最后的对手不伦不类的感慨。纸条上的字迹被逐步凝固的血液所禁锢,哪怕再有谁想要侵入这个房间,它最后的故事或许也会被如此埋藏在一切的最深处。
老Crawford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Shallow。
“那么,这次又是怎么着了?”他语气有点不妙,隔三差五都得像个傻蛋似的跑到衣柜跟前把自己的外孙女拽出来,任谁都会气恼,他却多了点无可奈何,“别是你口音的问题,还是说又被人围着叫‘坏蛋女巫’?”
Shallow偏过头看了祖父一眼,她蹲坐在衣柜里,背靠着厚实的木板,胳膊环着膝盖。她在心里组织了会儿长语句,最后还是决定鼓起脸不说话。
“别憋气,出来。”老Crawford叹了口气。
Shallow往衣柜深处靠了靠,扯过一件格子裙盖在脸上。她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家养小精灵了,老Crawford恶意地想着,差点错过Shallow的发言:
“…不是我的错。”
但那又怎样,他想,你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家伙,他气闷地打开柜门,弯腰把那个小苏格兰弄了出来。Shallow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吊在祖父的手臂上,直到老Crawford发现她胳膊上的血她都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那群小混蛋终于忍不住把你揍出屎了?”他把Shallow放到她的小木床上,口气不善。
Shallow摇了摇头,她开心的笑起来,像是炫耀一样,她挺了挺胸,轻轻地说:“他们才是被我吓出屎。”
老Crawford从床底下拖出备用的药箱——自从Shallow和那群小混蛋杠上她就经常用得着——他拍了拍Shallow晃起来的腿,示意她把手臂伸过来。Shallow把袖子卷起来,手臂几乎伸到老Crawford鼻子底下。
“看,什么也没留下。”
老Crawford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Shallow,看起来有点疲倦:“你不能习惯这种事情,Shallow,没人该习惯这种事。”
“我并没有,”Shallow反对地说,脸皱得像刚吞下一整颗柠檬,“这次不一样,他们犯规!”
“去他的犯规,那群混小子,活该被堵在厕所里然后被摁进马桶里头。”
“嘿,你在生气,”Shallow伸出手拍了拍祖父的肩,这看起来有点好笑,“我才不怕他们,可这次他们带了只狗,你知道。”
老Crawford没说话,他看着Shallow比划着那狗的大小,像是讲故事一样说着自己的冒险经历。
“那狗竟然踩我的脸!这可是淑女的脸!”Shallow气呼呼地说,“后来我掀开了那个大家伙,也许是肾上腺素,妈妈讲过。”
“我使劲儿向前跑,还能怎么办,我几乎都听见那大家伙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了。当时我怕的不敢睁眼,只能跑,我大声叫你的名字,可你没来。”Shallow抽了抽鼻子,“然后你猜怎么着?我飞起来了。我听见风的声音,还有那群小坏蛋的尖叫,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她看见风的轨迹,她试着张开双臂就像那些白色的鸟,飞行的感觉多好呀,几乎让她遗忘恐惧。她落在一幢房子的顶上,红色的砖如同奥兹国的小路。Shallow回过头,对着那群小鬼恶狠狠比了个中指。
“也就是说,你在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擦着树枝了?”老Crawford瞪大眼,“真不敢相信你有那么蠢。”
“也许就是被你说蠢的,”Shallow回敬,然后她伸手抱住祖父,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怕极了。”
“你该把他们的脑浆揍出来。”
“要是摔死了怎么办?”
“你跳之前最好找个倒霉蛋垫着。”
“…霍格沃茨为什么还没寄信呢?我都14了。” 终于忍不住似的,Shallow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快受不了了呀。”
老Crawford回抱住Shallow,什么话也没说。
End。
总之…攒出1000+我也真不容易。
Shallow倒不是胆子小的乖宝宝,只是长期被恶作剧叫坏巫婆,小姑娘哪个能受得了?其实老Crawford当晚就炸裂趁那群小鬼又来烦人的时候提着枪恶狠狠挥舞我会乱说www
——没有援助,没有退路,没有希望,你必须独自战斗。
——甚至不会有人为你们流泪,你和你的同伴的名字会从墓碑上抹去,湮没在黑暗里。
——等待你们的不是胜利的荣光,而是肮脏屈辱的死。
——但我许诺你最珍贵的奖赏。
——即使是一支箭、一颗石子、一粒沙,也有自己的命运,倘若能让敌人的铁蹄延迟片刻,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我们会带他们离开,带他们走上生之道路,即使城市化为灰烬,他们也一定能重建家园。
——所以,请成为沉默的城墙和坚盾,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死去吧。
——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要后退分毫。
凉爽的风从城市屋顶之间穿过,从晾衣绳上的衣物中穿过,从鸽子的羽翼背后穿过,晨钟像被这风吹动一样摇晃,发出响彻云霄的鸣响。手推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进,轮轴吱吱作响,马儿的蹄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炉膛里的火“呼”地腾起一阵火星。
小孩子在街道上奔跑,面包师傅抱着挡住视线的面包山嫌他们挡了道。屠夫在砧板上砰砰敲击。木匠弯腰把卖水果婆婆掉在地上的橘子捡起来。六弦琴手坐在广场喷泉边上调音。酒馆门前有人坐着高声谈笑。
富有活力的声浪在城市上空回响,辨不清其中任何一种,但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合成了一个音调,热切地说活着,活着,活着,仿佛亘古不变的心跳。
——能得救,只要再坚持一瞬。
把他的身高刻在门廊上的祖父。
摸着他的头发慈爱地微笑的母亲。
捧水到他嘴边的少女。
一脚把他踢进水塘自己也溅得浑身是泥的损友。
躲在他身后偷窥陌生人的小家伙。
——全部都能活下去。
——假如真的有神灵存在的话,请让所有的绝望、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都落在我身上。
——因为那正是我的使命啊。
面对潮水一般压上来的军阵,他瞄准冲在最前面敌人盔甲的缝隙拔出了剑。
然而,那儿有什么随着对方的奔跑而上下跳动,撞击着盔甲闪闪发光。
他瞪大眼睛,那是父亲留下的怀表。
一瞬的犹疑让矛尖洞穿了胸膛,自己的血终于也在破损脏污,由银白色变成暗红色的盔甲上描上一片痕迹,让黑暗从那里涌出,吞没全身。
声音听不见了。
远方的家乡和眼前的战场,都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看见巨石从上空落下,火雨从天而降,战马抬起前蹄仰头嘶鸣,撞击的剑刃闪着白光,看见战士们脸上恐惧的表情,被火熏黑沾满血污的脸,看见他们张嘴喊着什么,手中的号角迸裂成碎片,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Abusivodel生于工业革命之后,父亲是当时的贵族,母亲是一名魔法师。父亲的家族信仰教会,但是父亲却不同,甚至是厌恶教会。父亲从小是由祖父抚养,而祖父则是被家族驱逐的存在,因为他与一名魔法师相爱。祖母被家族以祖父为威胁而抓获,交给了当时的教会。祖父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救回了已经折磨并失去了魔力的祖母,即使如此祖母依旧是生下了父亲,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祖母去世后,她的手记由祖父整理起来。祖父虽然不是魔法师,但靠着优秀的头脑在离开家族后收集了许许多多有关魔法的资料,甚至帮助了许多魔法师躲避教会的追捕,在这样环境长大的父亲自然对魔法更为向往。少年时代的父亲在一次外出时被家族的人强行带回,由于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直系血统能够正常生育的只剩下父亲一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父亲结识了当时正在旅行的母亲,两人坠入了爱河。母亲用已逝的导师的秘宝掩饰了魔法师的身份,嫁给了父亲,并生下了一个男孩,起名为怀莱特(Twilight),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然而,命运却没有赐予他光辉。由于家族并不满意这对夫妇的结合,孩子被投毒,虽然及时救了回来,但是却也只是暂且缓解,幼儿的身体在毒药的侵蚀下日渐虚弱。在虚情假意的族人的陪同下前往教会,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句“安心吧,这个孩子很快就会回归主的怀抱”。彻底与家族决裂的父亲在母亲魔法的帮助下,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逃离了家族,前往了隐居的祖父处。
依靠着祖父手上的资料,三人尽全力找寻救治孩子的方法,最后找到的方法,那便是用魔力逐步改造孩子的身体。魔力改造并不适用于人体,那是所有魔法师都知道的事情,但作为最后的手段,为了拯救幼子的生命,不得不去做。为了对抗这可悲的命运,孩子的名字被改为Abusivodel,意为“残虐模型”,姓氏也随了母姓Skeiorica,意为“死亡之海”。于是由祖父提供材料,母亲施展魔法,父亲担当正式操作前的实验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原本只是停留于理论上的人体魔改开始了。父亲的身体渐渐虚弱下去,但是看着孩子能够一点点的好起来,这比什么都要幸福。
人体魔改的最后一道程序,那是将充满魔力的血肉化为结晶来稳定被改造了的身体。在母亲奉献了自己的血肉之后,她就像曾经的祖母那样,成为了一个虚弱无力且身有残疾的普通人。即便如此,夫妻二人心甘情愿。
在祖父的秘密庄园,四个人度过了一段对于他们而言十分幸福的日子。
父母去世后由祖父继续抚养Abusi,祖母和母亲留下魔法手记便是他最好的魔法老师。祖父去世后,依照他的遗嘱,Abusi将所有手记销毁,开始了旅行。
即便是有着祖父留下的财产,Abusi也知道光靠这些并不能完全支撑他毫无尽头的旅途。就像一个普通的旅行者那样,Abusi用他的头脑和双手赚钱旅费。手工制作的精美工艺品,惟妙惟肖的画作,用来吸引客人的美丽歌声,招人喜爱的容貌,都成为了旅费的保证。
这样的他终于也有了春天,少年与少女牵起的手是甜蜜青涩的爱恋。那个女孩和他一样,是流浪的魔法师。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就这样一起走下去的时候,命运又落下了沉重的巨石。少女如同凋落的花朵,逝去了。为穷人治愈病痛的少女被心怀不轨者欺骗,送上了火刑架。从另一个城镇回来的Abusi看到的只剩下烧焦的十字架。在人们欢呼着烧死了魔女的那一刻,Abusi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最可怕的东西,不过人心。
当少年成为了青年,旅行者成为了传闻中的魔法师。将原本还停留在理论或是日常的魔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即使面对敌人也不会有任何畏惧和恻隐之心,被称为【万化之眼】的魔法师嘲笑自己,自己成为了和Abusivodel Skeiorica这个名字相符的人。
没有目的的旅行,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青年看着水面倒映出的面容,虽然外表看不出,但是体质与常人不同的他已经不算是普通的魔法师了吧,不,或许从父母改造他的身体开始,他就不能算是人类了吧。
“呐,你要不要到我的学校来?”游乐园的喷水池前,金发的魔法师这么对银发的魔法师说。
“学校?”用眼罩遮住那只特殊义眼的银发魔法师皱起了眉。
“嗯,你的话,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老师,我是这么认为的。”金发的魔法师这么说着露出了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
“……希望你不会后悔。”银发的魔法师握住了向他伸来的手,不知者是否能够为漫长的旅途画上终止符呢……
前置PART2,全文3105,引路人部分等我今天从小黑屋出来贴……
前文works/23822 两篇一起求评分!
和安娜互动的部分还有入学的部分有BUG请见谅_(:з」∠)_
==========
被调换的孩子 2
十五岁,费伊·叶茨开始了游走。
一个未成年的少年独自旅行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可他最终说服了父母,他想他们会不会因他的离去而松了口气。
事实上松了口气的应该是他才对——他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他的养父母。
被他偷走了孩子、取而代之的养父母。
换生灵。
他在某本典籍上看到了这个名字,用一种低吟般的口吻。
书上说那是传说中栖息在英伦三岛上的小精灵,他们偷走人类的孩子取而代之,他们的传说伴随着凯尔特文化一直徘徊在海峡之上。
没有人知道这些传说的真实,他怀揣着一本诗集踏上了旅程。
诗歌里记载着过往,过去的人们用它来记述已发生的事。
就算那些事已经是遥远过往的传说,只要有诗在,它们就不会被遗忘。
换生灵也是如此。
他去所有的地方——所有地方的森林,旅费不足时就停下脚步打工,搭着便车在城市之间穿梭。
很多城市都有图书馆,他查找每一本可能与此有关的书籍,不知不觉中在图书馆里停留就成了他的习惯。
十五岁独自游学的少年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他顺利地渡过爱尔兰海,踏上了威尔士的土地。
他从港口向南走去,在威尔士的土地上也有森林覆盖。
费伊其实不知道自己想找的究竟是些什么,他想他或许是想寻找自己的同族,可他其实并不对此抱有期待。
——毕竟这是一个这样的年代。
所有古老故事的芳华都已经褪去,剩下的是像他这样历史的尘埃。
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层面貌,以一个普通人的目光捕捉不到的东西,他还看不到。
在这里同样有着换生灵的传说。
传说中人们总能在那些孩子儿时找到一些端倪,例如他们总是独自沉思,例如他们总会对未曾见过的东西感到熟悉。
某天他停留在某座森林外的小镇上,镇里的居民对这个独自旅行的少年抱有疑虑却依然亲切地接待了他,他在杂货店里为老板打工,黄昏离去时老板告诫他,不要在晚上靠近森林。
“为什么?”他问。
“那是个有主人的森林。”老板这样回答他。
费伊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却在半夜时悄然溜出他借住的农舍。
其实他理应擅长撒谎——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一直都是个谎言,不是么?
他拿着手电筒往森林深处走,有一般是出于好奇,另外一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
黑夜的森林看起来仿佛要将人吞噬,可他却不觉得害怕,只要有丛林在的地方就像是会保护他一般。
……为什么?
因为他原本就是那些阴影中的一分子吗?
这座森林里还是有路的,他沿着那些小路走,好像没多久就深入到了很深的地方。
“呼……”
——有野兽。
黑暗中有些野兽正在伺机而动,他感觉到了这些事,在从森林深处刮来的风中。
这样的感官是他在反复的旅行中锻炼来的,每当他进入一个森林,这种感官都仿佛加剧些许。
毕竟……
“……谁?!”
有脚步声。
脚步声这种东西不可能属于野兽,只可能属于人类。
“这个问题我比较想问你。”从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在森林里夜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少女名为安娜。
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前费伊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我只是好奇夜晚的森林里有什么而已。”他快速说道。
少女盯着他的面容,“我没有见过你。”她说,手电在黑暗中晃动,刺得费伊有些眼疼,“新来的?”
“不,只是路过了这里而已。”费伊说,“我听说这里是个有主的森林……所以、过来看看。”
“有主的森林?”安娜对这个名词皱起了眉,“他们——应该只是不希望你接近森林而已。”
“是吗?”
“毕竟森林还是很危险的。”她露出笑容,在手电筒余光的照耀下让费伊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呢?”他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住在这里。”安娜回答,“我是这森林里的猎户。”
——原来如此,他想。
的确有人会将猎户称为森林的主人,虽然猎户们通常都并那样看待自己。
“我听见野兽的响动有些不对才出来看看。”她继续说,“原来是你闯进来了。”
“抱歉。”于是他只好说,“我无意打扰。”
他确实没想要惊扰什么,但他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失望。
安娜似乎并未看出他的心思,她拿着手电筒越过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丛林般的不尽人意。
“走吧。”她说,“你不该留在这里。”
——那他该去什么地方呢?
费伊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森林深处。
在那里没有光,黑漆漆的树木仿佛要吞噬一切。
“你为什么会住在森林里?”
“嗯?”
“通常来说猎户都会住在森林边缘……方便和镇上的人交易吧?”
“原本是那样的,但是后来……家里人死后,我也就搬进了森林。”
“是吗,抱歉。”
“没什么值得抱歉的,我并没有想忘掉那段记忆。”
“……嗯。”
“记忆很重要,有了过去的记忆才能追溯未来。”
“嗯。”他叹息着,“的确如此。”
“那说说你吧?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正在游学。”
“游学?这个年纪吗?”
“嗯,我想我大概……想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
“——某个传说。”
“你就因为这样才出门旅行的?哈哈,还真是有趣。”
在加油站边遇到的少女笑着评价。
他在这里想等等看有没有往下个城市的顺风车,而她的父母在这里加油顺道买点东西,她和站在加油站外的他聊了起来。
“也许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家而已。”他平淡地回答,眼前女孩的笑容明朗,看起来就向眼前晒在柏油马路上无边的阳光。
“这样也挺不错啊。”她笑着眯起了金色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因为眼前的眼光太过刺眼,“要是我父母也同意我这样就好了。”
“……你还太小了吧?”
“我·今·年·十·六·岁·了·!”“啪叽”,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被应声捏扁。
“呃。”他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不是吧,你和我……一样大?”
“你有什么意见吗?”犀利的眼刀直接剜了过来,那目光让费伊微微一缩,带起的苦笑带着些许无奈。
“不,并没有。”他说,看着身边看起来不满十二岁的少女,“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从美国来的吧?”他转移了话题。
“对啊,全家一起来旅行的。”
“真好啊。”
“你家人呢?还在北爱?”
“是啊——”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例如他是为了逃避他们才选择了旅行,“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对传说感兴趣呢。”
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用金色的眼睛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又笑了。
“这么说来,你根本是在逃家啊?”她说,眼睛迎着阳光,似乎闪烁着光亮。
“是啊。”他以微笑回应,“大约就是那样吧。”
——没有差别。
别无二致。
说到底他与那些逃家的少年有什么区别呢?他花了一段时间去想这些。
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在等到家人后向他挥了挥手,“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嗯。”他郑重其事地点着头,“后会有期。”
少女又一次笑了,“下次我会长高的。”
他想说以这个年纪大概不可能了,话到一半就变成了一个笑容。
“那么我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咯?”
当时的他从未真正想过会有那天。
他以为一切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只不过是道路中偶然的遭遇与风景。
无数人——他的这条路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曾经像那样经过,他习以为常。
并且也已经无动于衷。
到了年末,他放弃了圣诞节回家的打算,用这几天时间渡海去了苏格兰。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雪早就开始下了,他买了身厚衣服,把薄的那些顺手就捐了出去。
除了最初的那几件外他的衣服都是用自己的钱买来的,他打工、他赚钱,就算有些人并不愿意雇佣像他这样的人,他也总是能找到工作。
……其间或许有魔法的作用吧。
费伊低声呵笑,他吐出的气息变成了白气。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了住宿。
他来到爱丁堡才发现附近的旅馆都已经满员,虽然他不是不可以在街头露宿,只是他看了眼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并不愿意这样做。
雪有时侯很美丽,但有时侯它是敌人。
费伊沿着街道漫步。
网吧一类的地方——或许算是个可行的方案。
他在某个小路里找到了一家网吧,没有身份证的人不让进,他略施了点小手段就走了进去。
——那些手段会让人暂时看不到他,障眼法,或许那是他身为换生灵的本能技巧。
随着旅途越来越苏醒的本能。
他随意走进一个看起来没有人的包厢,可惜那里的电脑开着,使用者似乎只是稍微离开了座位。
费伊“啧”了一声,正准备转身——
屏幕上的字迹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魔法……学院……?”
被精美修剪过的花园中 玻璃圆桌旁,一位金色长发的华服女子 正坐在漆白的铁艺椅子上、品尝着红茶和甜点,她身边还坐着一位蓝色长发的正装男子、正在陪她闲谈。
“Brilliance大小姐,老爷在会议室等您。”
门口女仆的传话打断了这闲逸的下午茶时光,Brilliance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
“父亲大人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老爷没有交代。”
“嗯……没办法去一趟吧。”她站起来整理起长裙准备出发。
“啊、Mist少爷、请您也一同前往。”女仆轻捂耳挂通讯器补充道。
“……”Mist望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中收拾茶具的动作“不用说我也会去的。”
女仆走过去道:“接下来请交给我们来干吧。”Mist点点头递过茶具。
两人穿过复杂的豪宅来到了会议室,庄严的男人坐在桌子后等待着他们,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贵妇人。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贵安。”两人稍稍鞠躬行礼打招呼。
“下午好我的宝贝~”母亲热情的打着招呼,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他招招手“过来孩子们、我们有重要的话要说。”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走近了桌子,那上面放着的是一封信。信封上五芒星魔法阵似的火漆印吸引了Brilliance的视线。
“这是?”
“打开看看吧。”
听闻Brilliance取出里面的信件,和Mist一同阅览,首先映入眼帘的一行大字就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茨格姆魔法学院敬邀您的入学”。
“魔法学院?”“魔法学院……”两人对视了一眼确认没有读错,便望向对面的父亲。
“对、‘魔法’学院。”父亲解释道“要是在以前,我最多当成是恶作剧;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了你、和你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他盯着眼前美丽的女儿,在她那纤细的身体里确实存在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相信非科学的存在——她可以点燃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只要她想这么做,这种可以随意‘玩火’的危险能力着实让父母两头疼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魔法’之类的东西,那你的力量也就说得通了。”
Brilliance默默读着下面的说明之类的没有回答,纸上写的的确真有那么回事。Mist只是看着她,似乎对信件不是很感兴趣。
她抬起头“父亲大人把这个给我看的话、肯定您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嗯……我和你母亲商量的结果是支持你去就学。”
“我们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也不小了应该去见见更广阔的世界——就算那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世界,如果那真的是你的归宿的话……”母亲的笑意中有一丝寂寞,转而又补充道“但并不强求,决定权还是你的手中。”
“这是随信的报名表,你可以拿回去考虑。”父亲推了推桌上的两张纸。
接过纸张的Brilliance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身边的Mist。“……有两张”
Mist也察觉到了“有两张的意思是我也一同前去吗?”
“没错,这就是叫你来的原因——如果女儿决定去的话,我想请你也一同入学。”
“可是……”Mist皱起眉头、刚准备质疑‘魔法’,就被父亲力不容辞的话打断了“女儿就拜托你了——毕竟那是我所看不到的地方。”
“是,我会保护好大小姐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权利也知道这里面包含了父亲的信任,只好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Brilliance看着他们在一旁若有所思“那么我们先告退了。”她示意道,装好信件、两人便稍作鞠躬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Brilliance的书房里,她坐在椅子上,有意没意的看着刚才得到的书信和报名表。
Mist开门见山的问道:“姐姐大人您的决定是?”他知道以对方的性格恐怕不用什么时间考虑。
“啊?啊、魔法学院,挺有趣的不是吗?难得的机会、为何不去呢。”她随意的答道。
“这么随便决定真的好吗……”虽然已经预料到了。
“有什么关系,就当作被骗了去看看吧。”她望向窗外“这世上还有像我一样‘特别’的人存在……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我的了。而且普通的大学也没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地方。”说罢拿起桌上摆着的羽毛钢笔朝Mist招招手“来、你也一起来填。”
“唔”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问道“您认为我真的合适一起去吗?您知道的,我并没有什么魔法之类的超能力。”
“呵”她笑着说“谁知道呢那种事情、依我看你说不定也有哦?”
“真、真的吗……”
“而且——你也一起去的话我就安心很多了。”而且还会方便很多。Brilliance在心中补充到。
“是那样吗!”听到这话Mist心里着实高兴了一把。“请务必让我一同前去!”他暗自坚定了保护大小姐的决心。
Brilliance笑着指指旁边的椅子,于是他也坐下来填起了报名表。
刷刷刷填完了报名表、重新塞进信封封好,Brilliance拍拍手唤来女仆“把这个寄了”女仆接过信鞠躬离开。
这时Brilliance幽幽道:“啊、说起来没有魔力的人好像是进不去的。”
“嗯?!”
后知后觉被摆了一道的Mist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TBC——
[这里的骚骚已经大概记得空想了]
[你们希望的面基是这样的吗]
[手机排版心塞凑合着吧…]
[语死早]
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梦中的残影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林於之看向书桌上的睡梦机,有些失神。
正处于震动的手机和书桌的碰触产生“嗡嗡—”的响声。皱着眉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右手一遍遍地摩擦着刻在书桌上的英文单词。
“喂。”
“你怎么还没到!存心是想要我在老师面前丢脸吗!要不是我老师想见你我还不想带你这个窝囊废出来!”
尖细的声音让他的耳膜有些生疼,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放在一边等着电话那头的人主动挂上。脱下睡衣 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衬衫,简单地梳洗过后便走出公寓。
路上偶遇最近一直在看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也许是视线太过热烈,他和他身边的男人一起看了过来,林於之低下头搓了搓鼻头听见路语的话:“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像Eric。”而那个没有回应而林於之的脚步却因此停下。
Eric是谁,我只是林於之啊…在心里默念着,加快着前进的步伐。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风铃声轻轻响起。 店主背着他在研磨咖啡,坐在窗边的女友朝自己挥手,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也转过头来若有若无的微笑着。瞳孔一缩,林於之不禁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插入手掌里,疼痛强迫着他清醒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
“你好,林於之。”
林於之坐在女友旁,看到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迟到而表现得过于生气,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一直认为女生太过娇气,可远观不可深交,但是他交女友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给自己的一个烂借口吧。 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阳光细碎地撒在他金色的发梢上,淡淡的笑容与之相映有些刺眼,林於之低下头不敢与那双深邃的双眼直视。
“祁红•安格斯” 唯一的选择吗?
店长的妹妹送上咖啡后和她身量接近的少女一起坐在秋千上看书,地上的小风扇吹起她碧绿的裙角,嘴上还一边说道:“阡秋别闹。”而被唤作阡秋的少女则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头发拿起梳子为她梳理。
邻桌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趴在桌子上小睡,她隔壁的女子时不时看向她,嘴角挽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后就继续投入于她那本笔记本中,马尾随之摇晃。
门边的风铃声再次响起,路语和刚才就在他身边的男子一齐走进店里,扣在一起的双手和时不时的眼神交流毫不遮掩着他们的关系,坐在角落的褐发少女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垂下了眼帘。
林於之看了一下手表将咖啡喝完后一直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接触到的领域。和他们示意自己先走一步,假装没看到女友写在脸上的不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手臂却被牢牢抓住,“给个手机号再走?”林於之掏了掏裤袋表明自己没带手机就挣脱他的手离开了。
还记得他们说过要面基,而正真看到了他们,陌生与熟悉交汇。他们还是他们吗,而林於之却再也不是那个会扯黄段子,会偷偷喜欢一个人而到最后也没说出口的Eric了。他记得和他们并肩的快乐,记得暗恋的心酸,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日常,没有全部的记忆组成的不是Eric而是有他记忆的林於之而已。
林於之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一直掐着被祈红抓住的手臂,希望疼痛能代替那已经消失的余热陪自己走回家。
如果不能再也不见,那么下次别见。
阳光明媚,晴朗的天气下,橘和炎在商店街里漫步着。
“我说,炎,你还有东西没买吗?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诶” 橘气喘呼呼的说道
“恩,让我再看这个蛋糕一会儿。”
“蛋糕?难道你的兴趣是看蛋糕吗?”
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名叫star的店里的蛋糕,橘也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炎所盯着的蛋糕上面。
“并不算是兴趣,只是觉得怀念而已。”
“怀念?”橘把视线放回了在炎的身上,而炎还在继续看着蛋糕
“没什么,走吧。”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那个店铺
“笨蛋炎!你不说出来的话我就在晚上用我的歌声吵死你!”橘大声喊道
“你才是吧....”炎急忙的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似乎大家都被刚才的声音吓到了,正在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炎只好急忙的拉起了她的手,向前奔跑。
“呼呼呼呼...你干嘛呢!”当跑到另一条街的时候,橘立即把炎的手松了开来
“刚才的可算是打搅了市民的行为?”
“那还不是你的错,再说引人注目这种事情偶像们常常都有的啦” 橘不满的把自己的视线移向别的地方
“算了,回去吧。”
炎转身准备离开,橘急忙的用自己的手扯了下炎的衣服后面,炎重新转过身来。
“什么事?”
“不,炎不说关于怀念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回去。”
两人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后,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确定你真的想听?”
“恩。”
“你确定你真的想听?”
“恩。”
“你确定你真的想听?”
炎你好烦诶,你到底说不说啦,你再不说的话我以后不给你弄蛋包饭了哼~
橘把扯着衣服的小手松开,炎开始望向天空,他的眼睛深处露出了寂寞还有无助,这时候的橘发现了自己问了一个也许不该问的问题。她想停住这个话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开始回忆了...关于那一天的绝望,悲惨的经历。望着天空向自己讲述着也许是造成心中永远的伤痕的那件事,他一直又是怎么撑过来的?他的父母呢?失去了吗?此时此刻的她,只好做一个属于炎的倾听者。
“我的记忆只有关于孤儿院的一切还有这张孤儿院院长给我的照片。”炎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三十几张张照片,那是一些破旧,而且还有火烧过的痕迹的照片。
“这些不都是几乎烂了吗?”橘呆呆的看着贴满了透明胶的照片,即使橘因为自己的性格而经常会做出与别人稍有不同的反应,可是这次,橘看着这些被拼接起来还被贴的满是透明胶的照片,未免感到一阵心疼。那些照片,大概就是炎在孤儿院发生了某件事故之后,他在赶到了现场,然后把本来被事故弄得破烂的照片,重新贴了起来...
“明明说好今年要一起过生日的,孤儿院却突然遭遇火灾,一直以来的好朋友狄死了,绯十里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呢?白应该能存活下来的吧毕竟她也算强的了,喜欢假面骑士的那个良子现在还有没有坚持活在这世界上呢?要是今年我的生日她也在的话,她肯定会送我假面骑士的东西当礼物吧。”炎看着天空,露出了笑容,然而那笑容却让橘感到一阵心疼,橘看着他,隐约的察觉到了在炎眼眶里打滚着的泪水
“炎...”橘低声说道
“时,快点过来啦!”狄大声叫道
“真是,狄你别那么心急啊。”
“白,可是你知道吗?他不过来的话可是会拖我们后退的欸。”
“只不过是GAME而已,有必要那么在意吗?”白装出大人的样子说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已经来了快点静下来吧。”时(炎)气喘呼呼的说道
可是这时候,传来了良子的声音...
“CHANGE!”良子兴奋的说
“良子,你停下来啦,你再这样不停喊变身的话我们可是会一起被十里发现的诶?”时说
“哼哼,时你不知道,假面骑士是很厉害的。”良子一鼓作气的说
“你又不是。。。”时低声说道
看到十里正在靠近的几人,停止了说话,小心翼翼的移动着。
(几分钟后)
“时又输了~”狄说
“诶这也没办法嘛猜拳头我肯定更厉害的!”时自信满满的说
“可是时你,猜拳头已经输给给我30次了。”白委婉的说
“30....噗,不好意思让我先笑一会儿。”良子放声大笑道
“30...也让我先笑一会而吧。”十里也开始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们!”时不满的转身离开
-
“TOKI,TOKI,醒醒啦!”白拍打着时的脸
“白..早”可是很快的,时意识到自己应该说晚才对,看了看孤儿院窗口外面,已经是一片黑的时,未免感到尴尬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TOKI, HAPPY BIRTHDAY。”良子,狄,十里,白一起拿着一个黑森林蛋糕,满脸笑容的出现在了时的面前。
“什么啊你们,原来记得我生日吗不错嘛!那么我先开始吃了!”时兴奋的说
“啪!”一声响亮的拳头落在了时的头上,时看了看自己身旁,才发觉刚才揍了自己的是良子
“干嘛啊良子。”时委屈的说
“在那之前,你倒是先许愿啊,还有这可是我们买的诶,你要全吃了的话小心我以后不再送你关于假面骑士的礼物。”
“噗。”白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知道了呜呜...”时双手合掌,对着立着八根蜡烛的黑森林蛋糕,闭上了眼睛好一阵会。
(希望孤儿院的伙伴们长大了后能幸福,希望那时候他们还能和我过生日)
炎还在看着天空,回顾那时候所发生的一切,离那之后已经过了又一年了呢?孤儿院被烧掉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了吗?在炎的眼眶里打滚着的泪水不争气的从他的脸庞落下
“为什么,孤儿院会被烧掉呢?对我来说,那是我的容身之处啊...为什么,大家要突然就消失不见,要突然就离开...明明我希望,...能一直看着他们的笑容,看着他们,一直和他们做朋友...每一年的生日都要请上他们来,可为什么事情要来的那么突然..我不明白啊!”炎把看向天空的视线移走,蹲在了地上,抱头哭泣了起来
“炎..”橘慢慢走近炎的身旁,轻轻地抚摸了炎的头发
“恩,我说炎。”
“恩?”炎以颤抖着的声音说道
“你没有容身之所了吗?”
“问这个干嘛..”
“炎难道你不只是失去了过去的容身之所吗?炎现在的容身之所不就是猫群还有我的家里吗?”橘轻轻拍了拍炎的背后
“恩..我只是..对失去了他们感到伤心而已,似乎..和他们过生日是不再可能了呢.,..”
“如果今年的生日会让炎感到寂寞的话,那就让我来和你过生日吧!快说给我听,你的生日是几号?”
“8月15日”炎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橘
“哇哦,炎的生日真是一个好日子呢~”
“诶,为什么?”炎不解的问
“夏日祭啊难道...”
“难道什么?”炎变得更加不解了
“难道炎你一次也没去过吗!?”橘惊讶的问
“夏日祭是什么,可以吃吗?”炎无奈的问
“炎,夏日祭可以吃的恩正解。”橘正经的说
你是说想听我的故事?啊不,没有什么,当然可以没问题的。嗯,呢么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好了。
你好,我是伍绘依,队伍的伍,绘画的绘,依靠的依。16岁,元素使。
元素能力是【忆】,是能够读取记忆的能力,嗯,我也觉得这元素很棒。诶?你问我手上的东西?兔子先生要和别人打招呼才行……好痛!不要打我嘛……咳,抱歉,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元素神melo先生,你这可以叫他兔子先生,同时他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嗯?你问我为什么?这就是现在要讲的故事了(笑)
呢么就从我4岁时讲起吧,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不记得了,只是再之前的我只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罢了。回到正题,4岁是我发现自己特殊能力的时候,那时候妈妈在睡前给我讲的童话故事能在瞬间都倒背如流,不止如此就连父母找不到的东西都能很快帮他们找到。当时家族里的人都认为我是天才,拥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父母也认为我聪明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们都以我为傲,我的童年就是在长辈们的夸奖中度过的。
你问我这么优秀为什么会没有朋友?你别急呀,真正的故事还没有开始那。
后来到了6岁,我开始上了小学,嗯就是那种全市最土豪最贵的那种,不仅是父母,就连我都觉得自己有能力去上精英课程。我就这样沉浸在新环境的喜悦中。可是开学还不到一个月我就开始出现间歇性的头痛症状,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隐隐约约觉得别人知道我有这种特殊能力的话就会离我而去。没办法的我只能一个人死守住这个秘密。当然,父母发现我的情况后立即把我带去了医院,普通医生也自然查不出原因,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把我诊断为“压力过大”。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除了上学,吃饭,和一些生理需求的事情外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睡觉,同时我也发现在睡梦中的记忆是无法被提取的,这让我得到了很大放松。我睡的越多,偏头痛状况就越少。
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就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但是事情却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升上小学三年级后接触到的信息量直线上升,在校不但会发生头痛,连晕倒现象都发生了。你问我为什么?嗯,那时候我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不但会不断提取自己的记忆,就连被我触碰到的人和物都会不自觉的提取他们的记忆,当很多画面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脑袋就像当机了一样,不再运转了。父母当时也没办法,只能一个劲的把我往医院送,但每次都查不出原因。那是当然的,因为真正的原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随着去医院的次数增多,我出勤率变得越来越难看,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就在那个时间段,我11岁。在刚过完生日不久,我的能力就突然一下子大暴走,只要醒着的时候就会自动读取记忆,相同的画面不断地浮出,就好像要占据我大脑的最上层。焦急的父母亲在无奈之下帮我办了休学手续,我的学校生活就在那一天画上了句号。
在这之后就是在无尽的消毒水气味中度过的时光了,我也终于向父母坦白了我真实病因,本来以为他们会害怕、嫌弃,甚至想过他们会把我丢在一边,对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你这个怪物,我们不要你了!”之类的话。不过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在我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们紧紧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带着他们一如既往的温柔“没关系,爸爸妈妈会帮你想办法的。”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很幸福,也很幸运。不过这还是没能控制住能力的失控,我不敢触碰任何人和任何东西。无奈之下,父母将我换到了单人的特殊病房,请了口风最紧的医生和护士,希望能在了解到我真正的情况后有一定性的相对治疗。不过我还是什么人都没说,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份的胆小却很有可能救了我,即使之后我只能靠镇定剂来使我入睡。
啊对,就是镇定剂。元素能力压榨着我所有的精力,甚至是入眠,我都没办法独自做到。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每当我看到一排排镇定剂排列在一起,我就会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是吧,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那时候对我而言,清醒时才会做噩梦。不过,凡事总会有转机。有一次我发现主治医生不小心把一支笔遗落了下来,就放在了的病床旁边,照道理来说我是不会随便碰别人东西的,但是那一天我却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那只笔。一些画面自然而然地汇入脑海中,不过还不至于头痛,出于好玩,我在左手上开始临摹起这些图像。当我画着的时候,一些记忆的画面就感觉变得特别单薄和轻盈,压在心口上的思绪也渐渐烟飞云散。是的,差不多能这么说吧,感觉自己就像丢失了元素能力,但是却变得意外的轻松。然后?然后我就开始画画啦!把能想到的画下来变成那段时光里必不可少的事情。
啊,不是的,也不是完全治好了。头痛状况还是频繁发生,镇定剂的供给量也没怎么被减少。直到最后那一次,我最后一次能力发作的一天。
嗯,就像兔子先生说的一样,能力爆发,头痛,昏迷,一如既往的模式,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醒来的时候看见一只兔子玩具站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大吼大叫,好像是要把我叫醒。
……
没有然后了,然后的故事就是未来的故事了,我的能力是回忆过去并不是预知未来呀。
还要再说点什么吗?呢么,我也很期待能听到大家的故事,不是用能力,而是听你们亲口去诉说,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等着你们推开美术室大门的那一天。那下次见了,我未来的朋友们。
枪响,人倒。
本应是这样的。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发射,就算是敏捷如mim也不能轻易地躲开。但一切就这么发生了,ray和素女惊讶地看着射出的子弹突然静止在了半空,而后向着他们的藏身之处射去。
“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们了。”Mim转过身来,脸上的是不可能属于这个人的,妖艳又残酷的微笑,“本来还想和你们多玩几天,不过既然来妨碍我的话……也好久没体验过杀人的感觉了。”说着,缓步向他们走来。
两人转身就向外逃去,在远程武器失去效用又无一人近战胜得过mim的现在,逃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那***的是念动力!?mim有换过这种技能!?”
“看来不光是人被替换了,连技能也替换了。”
“哦不……怪力还在……”ray边跑边向后看了一眼,表情复杂地说道。
凭借狙击手优秀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向他们急冲而来的女性每一步都在地上嵌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强大的力量和速度让人咂舌。也许光凭ray一人还能逃得出去,但因身边还带着一个累赘而变成了不可能。
“打掉灯!”素女急忙说道,然后在脑内呼唤起noki,让她把建筑物的扫描图送至两人脑内。
Ray了然地转身,几个点射打烂了视野范围内所有的照明设施,也亏天公作美,今夜雾色皑皑,星光也无法透出,黑暗瞬间包围了三人。
“你怎么看?”素女和ray趁着黑暗躲进了一个过道,为逃过“mim”的搜索凝神屏气,通过心灵锁链交流着。
“虽然继承了mim的记忆和能力,却无法熟练的运用,从步法能看出她根本没有战斗素养。另外念动力是主动技能,在她还没意识到攻击之前打败就好,但这里不是适合狙击的环境。”
“……干脆让siren用十字架抡一下好了,那样大的十字架应该不能轻易防住吧。”素女自暴自弃地这么一提议,正准备提醒siren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突然听到整个城堡都回荡起了“mim”的声音:“同伴们,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不做不休,打败,杀死他们,为我们的身体而战吧。”
“糟了!siren你快带着noki离开那个房间,在不威胁到noki安全的情况下尽力打倒几人!”素女急急在脑中叫到,然后一张脸蓦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找到你们了。”女性这么说着,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精神动摇的这么厉害,想不发现都难啊。”
还带精神力扫描的?这还怎么打啊。
身体腾空而起的时候,素女只如此想到。
“mim”的那句话就像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步叙安,林北辰和sieben一跃而起,各自用着自己的技能朝着siren攻去,哦新人林北辰不知道该用什么,随手抄起张折凳就上了。
阮戎仍然躺在地上,一副雷打也吵不醒的架势,而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无视了这个至今没显示出什么存在感的新人。不太明白状况的他现在在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是该继续打酱油,还是加入战斗,如果加入战斗,该帮哪一方?
他身旁的一位女性在听到那句话后并没有直接冲向siren两人,而是整理起了一旁的武器,眯着眼看她在那儿一会儿装一会儿拆,隔一会儿还不小心把枪摔到地上,阮戎突然失去了身于战斗中心的实感。
这其实是什么搞笑作品来着?
哦等等,这明明是她自己的武器,用起来却这么不熟悉。按照之前的种种细节,这个队伍里相互防备的奇妙气氛以及万能钥匙的剧情来看,这个人是被换了灵魂吧。等她摸清怎么打枪,自己也应该是要被剿灭的一员。
这么想着,阮戎爬了起来,悄悄潜向了对方身后,一手刀劈了下去,然后女性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咦这么容易?
阮戎微妙地看着远处打的正欢的两拨人,noki的表情迅速变化着,嘴里还不断说着什么,看来先前出去的两人现在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怎么就他这儿画风不太一样?
难道是主角命吗。
当力量大到一个程度的时候,技巧的存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Ray从没像现在这样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mim”的每一拳每一脚,哪怕是无比随意地挥出,都带着惊人的气势,让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才能躲过,无暇考虑如何才能制服她。
然后也,不想伤害她。
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是mim,但是她顶着mim的面孔,用着mim的声音,ray的手几次握紧了口袋中的沙漠之鹰,又放了下去,选择了徒手搏斗。
只有这个人,他不想伤害,包括一开始射出的子弹,也不过是没有杀伤力的麻醉弹而已。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ray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力在流逝,而“mim”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又一次进攻后,“mim”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动了动身体,而后露出了一贯冷酷的微笑:“这孩子的身体里还潜藏着这样的力量啊。”这样说着,她的脸上慢慢爬上了鳞片一样的物质,身形一动,朝ray冲去,挥出的一拳带着尖利的破空声,被后者险险躲过。
连龙化都学到了手吗?!ray心下一惊,刚才一拳的力量和速度比起原来又是提高了几分,自己差点就要躲不过去,而被打到就免不了重伤。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说到底这个mim也不过是冒牌货,他如果在这里死去而无法保护真正的mim的话不是太讽刺了吗?
打定主意,ray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茫然,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mim”,而“mim”似乎没料到眼前的男性还藏有一手,虽然最后一刻回过神来想要躲开,但开启基因锁状态下的ray战斗直觉何等敏锐,从对方肌肉的每一丝颤动就能判断出她下一步的行动,提前就改变了前进方向,利用体型优势将其狠狠撞到墙上。
既然力量上没有优势,那就靠速度取胜好了。
在“mim”还没回过气前,ray抓住她的脖子,用力向地板抡去,然后一膝盖顶住了对方的腹部,将自己的所有体重压于之上,同时掏出手枪,抵住她的额头。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射击,就算有念动力也回天无力。
但对方虽然是受了重创,却恍若无事般露出笑容:“这个身体如果毁坏了话,原来的灵魂可无处可回了哦。”
Ray一怔,已接近扣下的扳机又颤抖着回到了原位,然后抓住了这个破绽的“mim”单手撑地,猛一发力,将自己和压于身上的ray一起弹起,而后趁着对方身形尚未稳定,一拳轰向了他的腹部,将其打飞了出去。因为这可怕的力量,ray即使是撞上玻璃也没有降低去势,整个人就这样飞出了建筑物,再没了动静。
“咳……真是缠人……害得我新得来的身体都磨损了。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呢。”“mim”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露出好像很遗憾的表情,但在看到不远处的素女时又轻轻笑了出来,向其冲去。
素女的状况也不容乐观,还未从先前受到的重击缓过气来,而且就算是无伤状态,也不可能跑得过mim。
怎么办,怎么办,她有些手足无措,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向地上撒去。
让每个无异常的队员随身带一些砖土真是做对了啊……
虽然因为恐惧双手颤抖地厉害,幸好走廊也不甚宽敞,洒满砖土并没费上多长时间,然后如同她期望的那样,“mim”在将接触到砖土的瞬间生生停了下来。在急速运动中突然停止想必滋味不是太好,“mim”脸色发白,喘息了几下才缓过劲,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几步之外的少女。
“真是遗憾,你觉得仅靠这个就能挡住我吗。”
然后素女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虽全力抵抗,但身体仿佛被什么控制,不由自主地被拖向了“mim”。
距离那救命的砖土,只有几步。
素女的口袋中还有着一把粒子切割匕首,那把削铁如泥,任何障碍在其面前都恍如无物的匕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对方看来自己没有一点威胁,如果能想办法摆脱这禁锢,出其不意地进攻,也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但是她却连向手指注力,掏出它的念头都没有。
如果如眼前女性所说,毁坏了这个身体,mim就再也无法回来的话。
虽然那句话也许只是诱骗ray露出破绽,不过万一,万一mim真的无法回来的话。
如果mim真的死在自己手中
如果mim真的死在自己手中……
那还不如就这样死去好了,她还没有冷酷到杀掉别人,杀掉自己重视的人来求生存的程度。
她的手,至今还没有粘上【自己】以外的鲜血。
“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在哪儿?”距离砖土只剩短短几寸了,素女做出了最后的挣扎,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们呢,感谢我让你们开开心心地团聚哦~”也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吧,女性并没有着急地将素女一把拖过来,调笑着说出了残忍的话,而后审视了遍自己的身体,露出满意的神情,“这么优秀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藏啊。虽然慢的跟龟爬一样,但能控制生物体这还是第一次,哦对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女孩精神力也是高的惊人,如果占据了她的身体,我会变成这岛上最厉害的巫师吧,还真是令人兴奋。”说完,发出悚然的笑声,重锤一般敲在少女心里。
啊,noki……还有大家……对啊,怎么会忘记了这点?
Ray现在生死不知,如果她也毫无作为地死在这里,那身后的三人该怎么活下去?
她不想伤害mim,但更不想让仍活着的三人死去。
素女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冷血的人。
生命无价,生命不可用任何尺度来衡量,这是学校,社会一直教予人们的,但是她从没这么觉得过。
两条火车道上各有不同数量的孩子在玩耍,因为火车失控而必须撞死其中一道上的孩子。
——撞死人数少的那道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这点还会有人质疑呢?
多名大学生为救一位溺水儿童而死。
——太不值得了,“多名”只换来了“一名”。
一壮年男性为救老人牺牲。
——不值得啊不值得。那壮年还能再为社会做几十年贡献呢。
或者说,不划算?
虽然她自认为重视着每个生命,但真遇到生死抉择,她只会这样势利地比较着两边的人数,如果数目一样,就判断他们的价值,哦,判断标准还是听起来让人觉得挺可笑的,所谓社会效益。
少数人为多数人牺牲,无能者为有能者铺路,这是最有效率的,对大部分人来说更好的选择不是吗。甚至与被判断者的个人感情都排除在外,甚至说,自己是那少数人之一也无所谓。
就像是目前的状况。
三大于一。
——尽管那个“一”,是自己很喜欢的人。
素女的身体终于有一部分被拖出了砖土的保护范围,而后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身体迅速进入了基因锁状态,少女用尽全身气力试图从控制她身体的力量中逃脱,但无济于事。
“死吧。”对方对于她无力的挣扎不屑一顾,冷笑着手指施力。
不,还不能,虽然之前数次于生死徘徊的时候,她都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解脱,但那种解脱,绝对不能是现在。
大脑因缺氧缺血涨疼的厉害,身体软软地使不上力,但少女仍死犟着不肯失去意识,压榨着每一个细胞,玩命般地向手中注入力量。
和在cube遇到猛兽,遇到镜像人时不一样,那时候,她的死不会有任何影响,但现在,她的身后还有着三个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轻易地倒下。
动啊,动啊。
身体已经发出了悲鸣,但那又如何?三大于一,也大于二,就算之后立刻死去,也必须在这里阻止mim。
动啊,动啊!
仿佛什么解开的感觉在身体中炸开,素女突然觉得她仿佛能控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其凭自己的意志发挥所有的潜力。
增强……力量?
尝试性的这么做了后,少女原本纤细的手臂突然涨到了原先的两倍大小,略微使力后,束缚她的无形之网轻易地坍塌破碎。
之后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拔刀,抖动,以之前无法想象的速度和速度向“mim”劈去。
然后,被挡了下来。
“……还真是有趣。”女性若无其事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玩味地笑了笑,“和刚才那小伙子一样,突然就大幅度增强了能力,你们也会什么巫术吗?不过,真以为这样自己就有胜算了啊?”语毕,手上猛地发力,素女清晰地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而后匕首从无力的手中落下。
“这次真的结束了哦,拜拜~”脖颈上又传来了压力,这次,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次真的结束了吗?
正这样绝望地想着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在眼前炸开,急速的暴风将两人卷起,狠狠地撞到了墙上。而后,才传来什么的破空声。
素女还好,只是眼前黑了几秒,但身处“爆炸”中心的“mim”就没那么幸运了,右半身几乎都失去了踪影,整个人在血泊中无力的挣扎。然后一道黑影从窗户窜进,狠狠地一拳砸在女性的后颈,切断了她的意识。
“抱歉来晚了,得等到她最得意最放松的时候狙击才能避免被发现。”检查了一遍“mim”的伤势,男性将一张三清贴在其身上,转身向素女解释。
一把巨大的一看上去就狂拽酷霸屌的不得了的枪支正背在他的身后。
“你你你你在这种距离用高斯狙击枪!!????等等等等说起来为什么她她她她他都没有碎成渣渣渣渣?????”被ray的乱来吓呆,素女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中间还打错了一个字。
“怎么可能真杀了她啊。”ray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没瞄准身体射击,本来只是打算靠射击的气流破坏她的平衡而已,只是因为距离太近,就算偏离身体那么多,还是打了个窟窿。”语毕,男性犹豫了一下,然后朝跌坐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好像又开了一阶基因锁,现在有些脱力。”说完,素女不留痕迹地拨开那只手,“你先去支援siren他们吧,我休息会儿就来。”
“别随便立flag啊真是。”ray露出一脸没办法的表情,弯下身,将少女扶了起来,撑住她的身体,另一只肩膀抗住mim,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前方走去。
素女愣了愣,这个原来对自己抱有杀意,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却很危险的男性,原来也会这样关心队友啊?她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憋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大概是扯到了伤口吧,ray的声音有些发闷。
“等这场战打完,我们回去聚餐吧。”
“都叫你别立flag了!”
“其实在现实世界我是个宅来着。”
“谁管你啊!”
也许,真的有可能和这些人成为同伴吧。
她这样想着。
也许。
“可怜的迷途羔羊啊,你今天要为何事忏悔?”
虔诚的神父将十字架贴在胸前,慈爱的声音向没有丝毫虔诚的我传达着所谓的「上帝之爱」。
我只是在做大部分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他们大多在某个领域靠着见不得人的诡计大赚一把,随后装起善人来教堂把向神父自己曾经干过的亏心事一股脑全倒出来, 进行忏悔并发誓会痛改前非。当然,他们绝不会忘记给教堂捐献一笔可观的「善」款,随后带着释然轻松被原谅的心态,继续在社会上做着害群之马。
我用膝盖狠狠抵着下面的垫子——这八成也是哪位「主所爱怜」的大亨捐献的,暗地里内心满是嘲讽。我仔细观察着神父的举动,确认他没有发现我这些小动作之后,尽力憋出悔恨和低落的声音。
欺骗者本是靠谎言过活,让这代价寥寥的心理疏导变得更动人没有过错。更加讽刺的是,这个名叫「相信(信じ,音同真二)」的骗子就是我。
“我又骗人骗过了火。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但这是为了生存,没错,为了生存,我欺骗了她们——我用她们的人生换来我逍遥的物质生活。我定是会后悔的,但我发觉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我只能来这儿,请求主的原谅……”
我把头狠狠地低下去,为了不让神父看到我快要笑出来的表情,又颤颤巍巍地抬手,用它慢慢揉着眼角。
那里没有眼泪,那里也不会有眼泪。我继续向神父「哭诉」着我前些日子刚刚完成的那笔生意——我把六个女孩子骗得团团转,然后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跟着我的交易对象走了。为此,我得到了一个工薪族要打上五年工才能得到的报酬,心安理得地。那些处处拈花惹草行为不正的女子不值得我忏悔,我只是为了这个一分钟都离不开谎言的可悲自我。
神父静静地听着,在我说完之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便是向神父忏悔的好处,他们不会在意任何迷途羔羊的言辞——只要在结束之后适当的给教堂一笔善款以表达对「主」恩情的感谢。我不禁怀疑几百年前的宗教改革到底有什么作用,在这样先进的现世,大部分的人们也依然是金钱可以赎罪这样迂腐又方便的观念罢了。
长时间的跪座让我的双腿有些发麻,我便三言两语迅速结束了回忆的叙述。最后,预算着差不多已经把眼角揉红,我摘下眼镜框,悲痛欲绝地望着神父:“先生,您说……我这样的人,能被原谅吗?”
“主会给予所有虔诚的信徒以原谅。”神父磁性而嘹亮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旋着,刺得我耳朵有些发麻。随后他便开始进行着宗教所规定的麻烦洗礼。
我想起了远在东方的家乡。那里随处可见的神社是个比欧洲简单明了得多的宗教工具,最重要的是,那里不是忏悔,是更自由的许愿。如果不是遇上条子的死命通缉,我想必还在家乡过着悠游自在的「人口调度」工作——说难听点,也就是人贩子。不过在我脚下这片在欧洲版图中并不起眼的土地上,倒是正发生着更有趣的「异变」。同样都是随时可能丧命的差事,这可要比和条子捉迷藏的游戏好玩得多。
“愿主保佑你。”神父终于对这繁杂的仪式宣告终结。将包好的信封递给神父——里面是不多不少的一万欧元,我右手掩面,左手握拳放在胸前,装作一副内疚和感谢的姿态走出教堂。
该去干正儿八经的工作了。我爬上距离教堂不远的树,把先前寄放在那的武器兜割和画满红圈的地图取了下来。毕竟这种东西不能带进教堂,我不想被轰出去。
——Zone5的西北侧,海德梵街区,几个月前疑似被复仇者占领,累计已有二十七人在该处失踪。由于海德梵自此之后频繁发生地震和地面塌陷的灾害,人类势力很难介入,组织一直对此处只采取密切监视的行动。但三日前这个数字又增加了七人,首领便派元素猎人去海德梵进行侦查和肃清。而我就是那被派去的倒霉蛋之一,至于一同被分配的搭档苏我祈,因为前几天的一点不愉快就死活不来一起执行任务。那个家伙已经小心眼没得治了。
我叹气,无奈自己着实奈何不了那个男扮女装的怪家伙的脾气——那家伙被骗过一次之后就长了心眼,不仅尽力避免和我直接交谈,还处处和我作对。像小孩子一样赌气径直顺着树梢跳到房顶上,我干脆直接踩着房顶沿地图标出的红线前进。这也是我喜欢待在欧洲的另一个原因:建筑依旧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低矮、整齐而有序,大部分的街道只能两车并行,这样的条件对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来说,飞檐走壁不是问题。
教堂和目标地区只隔了十条街道,从房顶前进,五分钟后我便抵达了海德的边缘地带。身下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强劲的风呼啸而过,透过几扇敞开的玻璃发出令人发指的呻吟。
——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我站在清一色中世纪风格建筑的装饰烟囱上,攥紧手中的兜割,不禁冒了几把冷汗——方圆一千米之内,凹陷的地面、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也只有靠近人类活动区的一些建筑才得以幸免。这个因靠近港口而商业繁盛的街区已经面目全非了。
主宰这里的恐怕是相当强力的元素使。我蹲下身子,放眼观察着那几片废墟,盘算着作战计划。虽然他们可以瞬间释放剧烈能量,但越是强力的外放型,被对元素科技抑制得就越厉害。综上概括,我要在四十分钟之内,解决可能碰上的至少三十五位敌人,包括那个罪魁祸首的复仇者。
总之要先找到他们。至于能不能解决敌人就看老天的造化了,那给教堂的好几万我可不是白捐的。
抱着尽人事以待天命的心态,我向前冲了几步,一跃跳下房顶。与此同时,正下方的土地传来强烈震动的轰鸣,随后土地连带着建筑开始一起慢慢陷落下去——
——该死!
我连忙甩手,兜割的带子刚好勾住房檐,借着房檐的支持力,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等到达最高点时,便一跃跳到了对面没有塌陷的房屋上。来不及缓冲和休息,我快步跑向海德梵的更深处。方才站立的房子轰然倒塌,激起一层尘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大地微微颤动着,仿佛正要以强烈的不满惩罚我这个不速之客。
收到了这样热情的见面礼,我推测复仇者一定就在附近。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在不能确定复仇者是否在对元素武器的作用范围内之前还不能贸然使用。
脚下聒噪的大地蓦然迎来一瞬的寂静。我预感不妙,纵身跳下房顶,寻找遮掩物较多的路冲进去躲藏。下一刻,地表迅速隆起数个尖锐的土柱,以惊人的速度向上生长着。待它意识到上方没有袭击目标时,又仿佛突然失去重力一般缩了回去。
这复仇者到底对人类有多大仇。我拭去额头的汗水,向前助跑几步后翻过垣墙继续前进。我不禁想像出一个对社会怨恨已久的无能青年,正站在某个角落笑着将重重致命障碍加于四处逃亡者。
那些巨大的圆锥钻出大地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看来自己已经暂时离开了复仇者的视线范围。那么接下来就是——
距我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有几只「怪物」从四面八方径直冲破房屋的围墙,毫无遮拦地向某个汇集而去。
——那里八成就是复仇者的所在地。既然对方已经在集结侵染者,那么发起大规模的袭击是迟早的事。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以观察情况考虑对策。
侵染者们在一个小广场上停下了脚步,围成圈子将某个中心人物层层包围住。我跳到树丛旁边的高台上,匍匐着端详那个复仇者。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行为粗暴的复仇者竟然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银色的及腰长发,洋装穿得规规整整,傲然的眼神漠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样一个本该在某个城堡中过着贵族生活的大小姐是毁坏整个街区并感染三十四人的元凶……
我想了想,摇摇头。元素使已经不是人类了,何必再用人类的惯性思维去度量他们。我开始谋划着如何在躲避来自大地攻击的同时肃清三十四名感染者并抓住少女,这的确不是一件仅凭我单薄之力就能办到的事。
少女小范围地踱步,最终目光停在偏离我的位置大概三十度的地方。挡在她前面的侵染者识相地离开她的视野。
仿佛看到了机会,我捡起一颗石子画着目前各自的方位。留有一个豁口的环状侵染者队列,少女的位置,我的位置,还有少女面前那棵高度可观的树,广场上围成四角的灯柱……即使现在使用对元素武器抑制少女的元素能力,我也无法在短短时间内一人解决掉所有侵染者。如果能有一个能在抑制少女的同时也能减缓或分散侵染者攻击的方法的话……
——等等,不是没可能!如果利用那一点的话……
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爬上少女面前的那棵树。少女好像察觉到某些异样,警惕地盯着这边。我看了看那些侵染者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我自信地笑着,向前迈了一步让树枝弯曲。
在心中默数三二一,我撤步接着树枝提供的弹力向着其中一个灯柱跳去。早有防备的少女立刻发动能力,下方的地面化为尖齿一发冲天。我迅速在灯柱上落脚,随即跃向另一个灯柱。土质的高柱顺着我的轨迹一根根升起,和我一起绕场一周之后,延伸到了最中心的一点。随后,我立定在最中央的灯柱上,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由于少女能力而产生的地突,原本环状队列的侵染者被隔开,意识到危机的他们正艰难地从一个个屏障中穿过,仅仅凭着狭隘的视野寻找入侵者。
少女发觉了我的利用,赶忙要收回那些地突。我回到地面,拔出自己的武器兜割——同时出鞘也代表着对元素抑制场的启动。正在下沉的地突停下了它们的脚步,前后恰当的时间差也使那些来自大地的柱子下降到了合适的高度——恰好和我脚下的灯柱一般高。我便轻盈地跳到一簇地突上,得意地看着下方几个率先围攻过来却又对这高度差束手无策的侵染者。
少女眉头紧蹙,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大地后,只是将四五个侵染者唤到她面前作掩护。我做好出击准备,借着圆锥状地突的坡度,向下俯冲。
三名侵染者立即在下方聚集,大肆展示着他们锋利的爪牙,顺着坡度向上攀爬。我减缓速度一跃而起,踹飞一名侵染者后踩上另一怪物的头部,踏得对方脖颈错位之后举起兜割狠狠打向十米之内最后一名敌人的后脑。
兜割是钝器,无法像刀剑那样有着快速而残暴的战斗力,所以通常只能用它攻击后脑以破坏脑干——控制生命活动的中枢。我倒是蛮喜欢这种简单粗暴又不流血的战斗方式,免去了很多浑身脏兮兮的麻烦。
我陆续打落从地突的空隙间狂奔逼来的侵染者,渐渐缩短与少女的距离。我一边挥舞着兜割,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吶,敢问小姐芳名?一个人在这种破败的地方不寂寞嘛。”
“……”少女冷眼和我对视,淡淡地说:“玛利亚。”
我没有料想到对方竟会回答,动作迟疑了一下。这个空隙却被面对面的侵染者捕捉到,怪物一般的爪子直冲我的脸打来。我踉跄后退几部,避开了险些丧命的攻击,左脸颊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时,更多的侵染者回到玛利亚的身边。
“哎,”我用手背抹过脸颊,皮肤有了湿漉漉的触感,“玛利亚小姐你何必对一个人类如此大动干戈?”
“仇。”玛利亚恶狠狠地挤出一个字。
与此同时,大批的侵染者蜂拥而至,将我逼到死角。我转身,迅速将兜割插入身后的地突,把自己拉了上去。无视同样攀爬上来的侵染者,我跳跃到距离玛利亚最近的柱子上,毫不犹豫地向她发动攻击。
——犹豫刚才的迟缓,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那么只能孤注一掷,擒这个落单的王——
我举起兜割,在空中对着玛利亚挥下。
“嘭。”
不合时宜的声音刺穿了周围的空气,而这个声音,应该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右手中的武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腕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后弯折,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占据了理智的全部。我失去平衡,重重地面朝地跌落在玛利亚面前。
玛利亚向前走了一步,一只脚狠狠踩到我的头上。她举起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枪】,对准我。
“……”她并没有立即开枪,只是沉默地维持这个动作,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努力撑起被地面和鞋跟强压的头,说道:
“我说你啊……肯定没有体会过再也见不到重要之人的绝望吧。……我只是来找哥哥的,喏,他现在就在你身后,那个已经不认得我的怪物。”我随意指向一个侵染者,继续抬高语调撒谎说道。
“……我怎么喊他他都不会回答我了对吧!怪物!你们这群怪物!凭什么夺走他?!啊没错,你不是人类了,你也早就没有人类的感情了!想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妖怪怎么能体会人类生死离别的痛苦?!呵,我到底在期望什么啊……”
不知是不是被激怒了,少女立刻给手枪上了膛,转头扣下扳机。
耳膜险些被子弹出膛的声音震破,我睁开方才闭紧的眼睛,发现自己还有意识。头顶上的压迫感消失了,我撑着手臂抬起头,腹部的疼痛突袭而来,汩汩流出的温热液体浸湿衣衫,撕裂了最后的气力。我呻吟着,再次撞击大地。无法站起来,我只得艰难地翻身仰面对天,看着四周的情况。
当我在问玛利亚“你不寂寞吗”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动摇了。所以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时,我编出了那样的台词。
现在,玛利亚和大部分的侵染者不知何时消失掉了。但这并不代表死神对我手下留情,面前还有一个侵染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正是我刚才所指的。在他身后,还有四个敌人在附近「巡逻」。
——完蛋了……
对方看来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只是换为让「哥哥」亲手解决我罢了。而那个怪物,举起他的爪子,正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再见了,松鼠。
最后一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女朋友的脸。我闭上眼睛,等待自己被送入黑暗。
是因为要死了吗,突然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漫长。正常来算,几十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感觉好像有热浪的侵袭。
——热浪……?
“嗷啊啊啊啊啊啊——”不知为什么,侵染者刺耳悲鸣的悲鸣扎入耳畔。我猛地睁开眼,五个侵染者已经置身于火海,在红色与黄色的交汇中渐渐化为灰烬。火光外,被映射而随火苗摆动的身影一点点逼近。
哒,哒,哒。那稳健的步伐中夹杂着金属的碰撞,仿佛在打着胜利的节拍。
“别担心,主会保佑你。”坚实的手掌将无法动弹的我托起,落在宽厚的后背上。
“神……父……?”尽管昏沉之中视野已经不清晰,我还是认出了对方——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面的那个神父。
“你……怎么……会……”
“不想血流的更多的话最好先保持沉默,”神父说道,“之后我也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元素猎人先生。”
再次清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尽管伤口被包扎严实,一旦有轻微的举动还是会隐隐作痛。
“你醒了?”神父推门进来,看到我正靠在床背上,关切地问道。
“嗯……”我支吾着。拥有那样先进武器的人类,除了元素猎人的鹰派之外恐怕就只有以科学家为首组成的鸽派了。但鸽派和鹰派因为理念的完全对立而一直互为敌人。我竟然被鸽派的人救了,如果他通报了他的组织那么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太好了,看来没什么大碍。”神父脸上正挂着欣慰的笑容,就好像长辈看到事故中安然无恙生还的晚辈一般。
“你不打算拷问我吗?”我皱着眉头,右手攥紧被褥,问他。
神父摇头,“主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
神父过于善良的举动让我浑身不自在。即使才处理完伤口不久,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我翻下床,一边穿上沾有大片血迹的外套,一边说:“那个复仇者叫玛利亚,元素【大地】。根据我的观察,她应该有几个重要的人,找到他们的话牵制她会容易得多。”我下意识地寻找兜割,才想起之前它被玛利亚打飞不知去处。我有些失落,继续说道:“刚才的情报算是救了我的谢礼,有缘再见吧,神父。”
“我叫火炬。”神父自我介绍后,递给我几样东西。“这是之前掉在你旁边的东西。你的手机一直有人拨来电话,我就告诉了她你在医院;还有这串钥匙,装饰物不见了。”
“啊啊谢谢,”我惋惜地挂念了一下女朋友送给我的装饰物——除此之外它还被改造过附加了某种科技,然后自报家名:“我妻真二。”
“那么真二,我的联系方式已经登陆在你的手机上了。”我刚要离开病房,火炬对我说道,“周日,有兴趣去居酒屋吗,日式?”
“哈……?”
“工作之余,不考虑放松一下?”
我好像碰上了各种意义上的麻烦人物——但是如果能得到对方势力的情报,这倒也值得了。
“随时奉陪。”
——没准那大叔还能免费听我「忏悔」,何乐而不为?
三町目十字路口拐角处有家叫做“floating point”的店,占据了黑色写字楼底层商铺的一隅,店铺的名字和外表都不怎么吸引人,只在深蓝色的玻璃外墙上敷衍地贴着咖啡豆和茶杯的图案,标示这个空间的用途。但不少路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路过时不免都会往这里多看几眼。
玻璃外墙形成了一面镜子,爱美的年轻女性到此自然要左右顾盼,甚至停下来补妆,等她们进入店里便会大惊失色:临街的墙壁只在外面贴了反射玻璃,里面则呈现出落地窗的景象,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能够说服客人们接受这种恶趣味的玩笑,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推门进来,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坐下休息,接着继续兴致勃勃地观察外面的受害者,全靠有口皆碑的上等咖啡,只要闻过那种香气,一定会成为回头客。另外店内装潢颇为舒适,音乐的格调也相当优雅,晚上还会兼做酒吧。维持这种水准却完全不在意客流和外部形象,看来这家店的主人挺有个性,但普通客人即使满怀好奇地询问,想要一睹老板真容,也只能得到店员礼貌的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
“快看,那个大叔在剔牙啊。”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好恶心。”
“哎呀……真是,别装得一本正经,你不是一边说着‘眼影晕开了’一边拉着下眼皮往里看么?!忘了用手机拍下来还真可惜!”
“混蛋,揍扁你!”
几个看起来是常客的中学女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打闹,学校刚放春假,她们正尽情享受着午后的闲暇时光。
“打扰了。各位点的咖啡和松露巧克力蛋糕。”
“咦,我们没要这个……”
“由于是试制品,这是特别附赠。”
身着制服的高大金发侍者露出爽朗的微笑,女生们开始眼神游移,有几个甚至脸泛红晕。
“谢,谢谢……”
“希望你们过得开心,下次也请光顾,欢迎带朋友一起来。”
侍者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喔哦……感觉赚到了!唯那家伙没来真是可惜。”一个女生开始用叉子切起盘子里的蛋糕。
“尤其是……机会不多啊。”另一个女生用眼神指了指走向吧台的侍者。
“是啊,那个服务生不常来店里呢,该不会就是店长本人吧。”
“瓦兰德……胸牌那个拼法,是外国人?”
“说不定是服务生用的昵称啦。”
“我看过排班表上他的姓氏,好像叫埃尔……艾尔斯坦?”
“真的喔!好古怪的念法。”
女生们嗤笑起来,突然,一个女孩子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啊,有新内容。”
店里的无线网络登陆之后,会显示floating point的留言板,大概本打算供顾客发表感言或者意见,但不知什么时候开辟了专版供客人交换信息、买卖二手货、找兼职或寻求跑腿服务之用,上面充满了千奇百怪的委托。盯着刷新的信息,女生们凑在一起爆发出笑声。
“什么嘛……‘帮我跟女朋友告白,充当亲友团,按时计酬。’”
“这算什么,还是这个‘想与现任分手,请帮忙装一下新男友,由于对方是柔道社所以可能有点困难,不过拜托了,会付高薪并负担医药费。’比较厉害!”
“简直像漫画里的万事屋一样,难道这才是floating point的本体?”
“这种委托真的有人会去接吗?帮生病老人领补助金,帮老婆婆找猫,帮忙接送小孩放学,代写论文,税收筹划与代办营业保险……不过就算是‘帮忙分手’这样的无理请求都写着满意评价呢。”
“假如没人完成的话,店员会不会出手协助?毕竟是重要的顾客……不需要那么复杂,送外卖就可以咯。”
大家抬头盯着正弯腰从橱柜往外拿牛奶和咖啡豆的侍者。他立刻注意到这边的视线,直起身子,略带困惑地回以微笑。
……
吧台里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白色简洁的留言板,信息仍在不断刷新,而店里的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从下午茶到晚餐,从餐后一直到入夜,“floating point”都在忙碌着,直到凌晨两点店里终于打烊,店员们打扫干净店铺后各自离开,叫做瓦兰德的青年和店长打了招呼,最近几天不来店里。他打算接下那个有点奇怪的委托。
——“独栋别墅寻求代管,为期三天,佣金高昂,包办食宿。”
那栋别墅在城市周围的森林中间,乘特快列车需要四十五分钟,开车则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是某个靠期货投机大赚一笔而开始痴迷于古董收藏的暴发户的资产。别墅本身有上百年历史,一直被精心保护着,但到了“收藏家”手中之后,建筑物在十几年间已经爬满了青藤——这倒让它看上去更像“收藏品”了。
由于委托人给出的高额报酬,以及对别墅本身的好奇,想要接受委托的人相当不少。当然,店长会优先利用自己的人际网,选择适合某些奇怪委托的奇怪人选。如果是解决灵异事件或是处理不能用正常方法处理的问题,最佳人选非青年莫属。从填打工申请表的时候开始,店长就觉得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儿有食物的味道。”
驾驶座上的青年外表看来并无异常,假如硬要说有何特别之处,大概是高大的身材、金色头发和蓝绿色眼珠之外,面孔和五官并不像典型的西方人那般轮廓分明,而是带了点东方人的柔和特征。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并不属于这里,这个躯体不过是寄身在这个城市的一件工具。
他所在的世界和人世相比完全两样。假如把人类所生活的世界比作清醒时所看到的一切,死后灵魂所在的世界比作梦中之景的话,还存在着一个如同黎明前似醒非醒,或者午睡时压住了胸口而睡得不舒服时,所在的虚幻而充满不安的世界。
那个世界乍看上去十分寂静,灰色沙海无边无际,空中没有云也没有风,也没有星辰闪烁,只有一轮弯月高悬,白惨惨的像黑色天幕上撕开的伤口,月亮不升也不落,似乎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但只要仔细看,仔细听,就能找到黑色枯木构成,无边无际的树海、从沙漠中伸出的突兀岩石、废墟般的巨大宫殿,并发现在它们中间骚动喧响的无数声音:风吹过缝隙的尖啸声、敲打骨骼的咔哒声、野兽的咆哮、人类的哀叹,还有似乎是猛烈炮击一样的沉闷巨响。
那时青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地方,他挣扎着苏醒过来,大口呼吸,大声呛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就像新生的野兽从混沌的意识中挣脱出来,然而随着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作为人类,或者曾经作为人类的事实后,扑面而来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呛得他措手不及——那记忆中混杂了男性、女性、少年、老人,甚至野生动物的所见所闻。努力挣扎浮出水面的青年终于弄懂了一件事,自己是死了,死去到醒来之间,似乎经历了远比人类一生漫长得多的日日夜夜。
接下来的一瞬就有什么猛扑上来,想从后面折断他的脖子。
青年条件反射地闪躲,但从背后伸来的一对利爪已深深嵌入他的肩膀,肌肉骨骼被撕裂的声音传来,却并不觉得疼,他低喝一声,抓住那双爪子,用头顶住那东西的下巴,接着把它狠狠摔出去。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他用膝盖压住那像鬣狗一样的生物,用力扯开它脖颈和腹部覆盖的外骨骼,“鬣狗”哀嚎着碎裂成一块块,某些柔软而湿润的东西显露出来。
青年用双手捧起乳白色半凝固的液体,它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光。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饮下那动物身上的“液体”。就像饮进空气,喉头的焦灼感并未消退,然而自己肩上的伤口像被密密的银线织缀,不久就愈合了。
“瓦兰德,喂,瓦兰德!”
青年听到有个活泼的声音在呼唤自己,转身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啊,那是我的名字啊。
唇边有湿润的东西流下来,他突然觉得,有只手在那里轻拭了一下。
……
银灰色的客货两用轻卡行驶在林荫道上,路旁的矢车菊和山樱开得正艳,午后阳光从树荫间投射下来,清风从两侧徐徐吹拂,不时还夹着一两片花瓣。
——这里可别变成虚圈那个模样。
青年朝前看了看路的走向,放下挡风玻璃上的遮光板。 回忆继续在脑海中浮现。
为了挣扎着活下去的战斗,为了保护弱小的战斗,为了追随强大的战斗,虽然并不完整,记忆的碎片还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被捡拾起来。目前可以知道的是……
瓦兰德•艾尔斯坦,生前是人类,男性,似乎很擅长战斗,以前的口头禅是“交给我放心好了!”“全力砍过来吧!”,老是不由自主地挑衅敌人,爱好是轻松挡下对方的攻击,看到弱小笨拙的生物会感到不安,喜欢一切有趣的东西,讨厌无聊但不是不能忍受,还有……
——从出现可以使用人类形体的道具之后就染上了现世狂热,一天来回几次也没问题。
在叫做“虚圈”的世界,大多数存在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杀戮、吞食、逃脱、休眠中循环往复,少数好不容易获得意识的个体旋即陷入疯狂,击溃同类成了它们唯一的目的。虽然也有和自己一样,可以当做朋友和同伴的破面,但他们似乎都身世悲惨,对自己的过去和人间没有特别的兴趣。倒是有不少低等级的虚从空间的缝隙来到人间,去袭击那些无法得到净化的可怜灵魂。
“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们都没忘,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问过自己的头领。
“知道生前过的有多惨有好处吗?你的死因就是胸口开洞,这还不够?”外表还是个孩子的第四十刃把手指伸进他胸前那个黑黑的窟窿。
“假如有遗憾或悲伤会无法离开人世,放着不管或者被袭击会变成虚,那么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来到这个地方?我不觉得会有那种理由……”
瓦兰德自言自语到一半停了下来,他的确体会过莫名的困惑和焦躁,似乎因为什么事,有种非常痛苦,非常不甘的感觉在心头涌动,但再仔细回忆,造成这种感觉的原因仍然模糊不清。
“那种理由一定会有,我们还羡慕你这个笨蛋能忘得干净。”四刃摇头叹了口气,把脚下的小石子踢到一边。
如果靠吞噬同类才能维持自己的存在,不如去捕捉在现世搞破坏的家伙。另外,虽然时代早已不同,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捡拾线索了解自己的过去,哪怕那是极为黑暗惨不忍睹的结局,他也想要知道。就这样,本来应该徘徊在灰色世界的“捕食者”,现在以生前的模样毫无自觉地来往于现世和虚圈。
——那栋别墅一定有灵魂,说不定也有随之而来的虚,但愿那些黑家伙别抢了先。
破面们知道人间还会出现穿着黑衣的“死神”,他们以消灭虚和净化灵魂为职业,净化灵魂倒没什么,消灭虚可不太好——除了减少粮食,让他们知道有虚圈这么个地方,跑过来大闹一番就糟了。
——幸好现在的样子压根就不会有人怀疑。
两个转弯后前面出现了笔直的大道,瓦兰德踩了一脚油门,引擎发出轰鸣,车子飞驰起来。
……
终点终于到了,眼前出现的是高大的三层木质建筑,以及一个小小的庭院。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别墅一点都不像有钱人的豪华宅邸,砖石道路边杂草丛生,树木也任其随意生长,显得疏于整理,雕花铁门上甚至有了锈迹。幸好目前的季节让气氛不那么诡异,秋天万物萧疏的时候,这儿一定会变成一座鬼屋。
刚好是约定的时间,瓦兰德在铁门前按了下喇叭,门扇向里缓缓开启。
果然是缺少人手,以至连看房子的人都要临时从外面请,看来这座宅邸里保存着高档收藏品的传闻都是捏造的吧,否则根本不可能连保安都没有。瓦兰德驱车转弯,绕到屋后把车停下,再返回主楼正门。有空要把这里清理一下,他抬头看着积满灰尘的窗子和屋檐下结的蛛网想。
他按了几下门铃,并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就打开了。看来自动装置多少运转正常。
大厅里显得有些昏暗,正犹豫着是就这么走进去还是先打声招呼,灯光啪地一下洒满了整个房间。
瓦兰德看到两边对称的弧形楼梯前面,摆着很有设计感的大型石质茶几,后面有个家伙陷在真皮沙发里,一手支头一手转着杯子里的红酒。
那是个长相俊秀的人类男子,看上去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衫和马甲,领口微微敞开,青色微卷的头发搭在额前,脸色发红眼神湿润,以热切的目光望着走进来的人。
——委托人据说是房主夫人,这位难道是少爷吗?这个明显在等约会对象的架势是什么……
瓦兰德调整脸上的表情换上职业微笑,正准备开口,却看到那人皱起眉头,不可思议地打量了自己一番,接着失望地倒在沙发上,换上一副冷淡的失望表情。
“什么嘛,是男人啊。”
——喂,吐槽都听到了。
难道要因为性别被投诉了吗,瓦兰德擦擦额角的冷汗。
“不是您等的对象抱歉了……我是受托代管这栋别墅的,请问C夫人在吗?能否帮忙联系一下。”
“哈?”
少年挑起一边眉毛。
“啊,忘了报上姓名,鄙人名叫瓦兰德•艾尔斯坦……”
“该死的家伙,一定要叫他好看……哎?已经到了?我还以为总算不太迟。”
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瓦兰德的发言,外面传来高跟鞋噔噔作响的声音,有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砰地一声把门撞上,但看到沙发上的少年,那个女人立刻转怒为喜,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她经过的时候浓烈的香水味让瓦兰德不由得眨了眨眼,染成金色的卷发、太阳帽和墨镜,高级洋装和昂贵的手提包,这恐怕就是C夫人无误。
“没有等得不耐烦吧?路上被不知好歹的家伙撞了,是乘出租来的……”
“哪里,没有受伤就太好了!坐下好好休息吧,您托我找的东西都找到了,明早就可以出发。”
“太棒了!不愧是什造!”
两个人样子十分亲密,女人以不符合年龄的撒娇声调和少年聊着天,过了很久才抬头和一直呆立在旁边的瓦兰德打招呼。
“floating point的人?你也等很久了吧。”
“并没有,刚才一直在和……您的,弟弟?”瓦兰德吞了下口水,努力选择着措辞,“……聊天。”
“是吗?他很可爱吧?”C夫人诡异地笑起来。
“……是,两位都是很漂亮的人。”
“那好,等一下让什造带你在别墅转转,我要去休息一下。”
C夫人拿走了沙发上的一个牛皮纸袋,径自起身离开,客厅里继续充满尴尬的气氛。瓦兰德发现少年脸色铁青,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所以说男人就是讨厌啊……”
“抱歉,说了不合适的话,其实你们是……两代人来着?”
“别再说了……”
少年站起来两手抱头,显得十分苦恼。
“不不,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您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
“那个眼神,是在量身高吧??是吧???”
……
两人上楼的时候,瓦兰德终于得知这个名叫天宫什造,长得像个少年的家伙外表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符,与宅邸的主人也没有交集,而同样是接受了C夫人的委托,至于委托的内容不便多说。不过,据说房主夫妇关系不睦,最近正吵得不可开交,从他对别墅的熟悉程度和与夫人的关系来看,恐怕是被拜托了调查先生的外遇,挖掘丑闻敲一笔赔偿金之类的事情。目前宅邸的主人T先生正在温泉度假,但却没告诉C夫人,她正准备亲自动身去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要找委托人看管别墅。
至于这栋房子,也到处充满诡异的地方,有时夜里庭院里会出现火光,地下室经常有响动,烟囱无故冒出黑烟,走廊的门会自己开关……这对夫妇为什么坚持没有搬走,是因为T先生坚称这个环境适合保存他的收藏品。
“所以说这里还是有真正的古董咯?”
瓦兰德一边看着天宫用钥匙锁上上一个房间,一边伸手去摸走廊两边的瓷花瓶。大厅两侧有可以看到庭院的会客室,通向后花园的浴室和洗衣房。地下一层是仓库、酒窖和厨房,还有可以乘两三人的小型电梯,从楼梯走上去,二楼和三楼各有五个房间,阁楼还有半层,T先生的收藏品大多放在地下室和阁楼,光是维持这样一栋别墅就需要不菲的费用。看来无论如何,别墅还是有过辉煌的时光。
“哼,谁知道呢。”
天宫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这个房间是C夫人的卧室,她现在在楼下的房间休息,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打开门,两人惊讶得无法移步,从刚才起就没有人进入过这个房间,但屋里一片狼藉,天花板上的金属吊灯连着一整块天花板一起掉下来,刚好落在床铺的位置,床架坍塌了,木头碎片和灰尘溅的到处都是。如果有人躺在那儿来不及躲开,搞不好会当场丧命。
天宫啐了一口,随后把门关上。他拍拍瓦兰德的肩膀,“之后交给你收拾了。”
瓦兰德苦笑着叹了口气,所谓看管房屋原来还包括这样的工作。不过,他扭头看了看走廊里黑暗的角落,那里蹲伏着一只脑袋长得像纺锤一样的怪物。
——报酬还算不错。
“三楼没什么好看的,和二楼结构一样,这一间是休息室,这三间是客人房,这一间是书房,和二楼一样有外走廊。”
即使天宫这么说,瓦兰德还是要求打开了每一扇门,仔细检查了内外的情况,并随手消灭了几只个头很小的虚。
——简直像驱虫一样,别墅的古怪就是他们引起的吧,可是,他们的目标,那个灵魂在哪里呢?
“因为房子结构是个‘凸’字形,休息室一侧延伸到花园外面,至于为什么是‘外面’,是因为当地政府铺地热管线要经过这里,主人争执了一番,领到一大笔补偿金,允许施工队进了花园,所以下面那一堆,都是钢筋之类的杂物……”
两人拉开走廊镶着玻璃的门,走到外面。
“那些人不能把钢筋横着放吗?看起来太吓人了。”
天宫扶着铁栅栏看着下面被风吹开一角的蓝色防雨布,那里挖开一道深沟,钢筋搭的脚手架像仙人掌的刺一样直指天空,他刚一低头,立刻惊叫起来。
“……哇啊啊啊!!!”
扶手在他手中断裂了,因为无法控制重心整个人向下跌去,掉下去就会被钢筋刺穿身体,成为刚才所做评论的试验品。瓦兰德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挣扎了一番才把他拉上来。
别墅巡礼就这样草草结束,两人再也不打算到别的地方闲晃,于是一起回到大厅,天色已经暗下来,天宫在厨房简单找了点东西吃,瓦兰德则礼貌地拒绝,即使目前使用这个形态,也没法食用人类的食物,晚餐只能在夜里进行了。
就这样过了将近两小时,C夫人还没有露面。
如果是洗澡这时间未免太长了点,两人大声喊了好几次以后,用力撞开了浴室的门,把不省人事的C夫人弄出来。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味道,C夫人有泡澡时紧闭门窗的坏习惯,但除了这个之外,瓦兰德从天窗里拽出了已经锈成一块废铁的排风扇,别说转动,放在那里根本只能起到反作用。幸好发现及时,夫人没有大碍,否则事情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虽然作为打工的说这个不太合适……这家人的日子,就是这么过下去的吗?”
终于收拾好房间,安顿好主人,决定就呆在客厅过夜的瓦兰德盯着天花板问道。
“反正和我没关系,熬过今晚他们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天宫烦躁地摆摆手。
“什么……意思?”
天宫露出一副“说漏嘴了”的遗憾表情,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接着叹了口气。
“看在你还要在这儿呆几天的份上,需要提醒你一下。”
天宫告诉瓦兰德,T先生的藏品少数是雕塑,多数是画作,手里握着钱的时代,这些藏品大多还是有价值的,在几个中间商和画家、鉴定师朋友的帮助下,T先生也弄到了一些稀世珍品,但自从染上赌瘾,他开始大把大把地拿钱打水漂,把家中的藏品变卖一空。到了后来,真品已经没得可卖,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经人介绍认识了仿造赝品的高手,竟然开始出售假货。现在房间里的东西,大多已经换成了假货等着拿去出售。
“这件事C夫人之前并不知情,但现在她知道了,她手里握着T先生出售赝品的证据,T先生手里握着她两份大额人身保险,急红了眼的话,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会干出什么来。”
“就是说刚才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别墅年久失修,而是故意针对太太的?”
“T先生是个冲动起来不顾一切,对某些细小事情又特别偏执的人,很难说他会不会花心思在自家制造意外。但这种恶作剧一样的做法伤人的概率不大,虽然不至于高枕无忧,小心一些就没问题了。”
“……”
“所以,我劝你对报酬还是别太指望,如果C夫人顺利找到T先生,你以为两个人会手拉着手和睦地度假回来吗?明天她一走,你扔下房子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感谢您的忠告。”
“这里太冷了,我去楼上的房间。”
天宫看起来有些疲倦,他扔下这些话,从扶梯上了楼。
我只是来赚外快顺带找点猎物的,不想卷进这么麻烦的事情。瓦兰德躺在沙发上无奈地想。这栋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除了充满看不见的生物,还到处充斥着人类的恶意。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离开,对已不在人世的自己,这个地方根本没什么可怕。另外他还想弄清,那些怪物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一般来说,虚不太会袭击身体健康、心智清醒的活人,他们会先挑长久徘徊在人世,被执念和悲愿禁锢的灵魂下手,其次是刚刚死去的普通灵魂,如果长期缺乏食粮,也会盯上虚弱或生病的人类,以制造幻象的方式让人受伤或意外身亡,再吞噬掉灵魂。总之,越痛苦,越悲伤,执念越深的灵魂,对它们来说越有价值。
——不管宅邸主人有什么打算,目前不是还没得逞吗,这里怎么会聚集这么多怪物?
——除非……
房间内一片寂静,瓦兰德感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虽然人类形态可以不用进食,对疼痛、炎热和寒冷都不敏感,但多少还是需要“休息”,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让自己处于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就像活着时候的“睡眠”。
就这样,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陷入了深沉无梦的黑暗。
……
瓦兰德再次醒来时,完全搞不清目前的时间,从周围的光线来看,应该已经快到凌晨了,但身体仍然很疲劳,就像只过了十几分钟。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刚一睁眼,就看到屋里充满了呛人的灰色烟雾。
——开什么玩笑。
他爬起来,冲向浓烟冒出的地方,接着嘭的一声,那扇门发出了巨响,整个被气流掀到地上,屋里窜出一股热浪,房间像巨蟒的大口吞吐着火焰,火苗沿着墙壁爬升,墙壁和天花板已经被熏得焦黑,家具也哔哔剥剥地冒着火星。拜房间里堆着的杂物所赐火苗一直爬到了楼梯下面,连楼梯也被点着了。
瓦兰德拽了条窗帘想去拍打地上的火苗,很快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于是他一口气把所有落地窗的窗帘扯下来以免火焰扩散,但这样做似乎也没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点起火,又让火势如此迅速地蔓延,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巧合了。
他闯过火焰,奔上楼,挨个猛敲每一扇门。
很快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发出了喊声。
“混蛋,有人把锁弄坏了!”
“等一下,我马上把门撞开……”
“什么啊……这么多……”
屋里传出唿哨一样的尖啸,有什么咔哒咔哒地在墙壁上爬行,还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地跳动,发出令人烦躁的撞击声。
“是……带着白色假面的怪物?”
“你怎么知道?”
“请冷静,就快打开了!”
“我很冷静,那女人在三楼第一个房间,去把她弄出来。”
“可是……”
“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或者我们直接从二楼破窗出去,让这里烧光算了。”
屋里传来扑杀掉什么的声音,好像拍死了巨大的飞蛾。
“……好吧。”
顾不上考虑人类怎么变得能看到虚还能消灭他们,瓦兰德继续跑上三楼,这里的火势多少弱一些。他想了想,恢复了虚圈的装束。
气流在青年周身旋转,形成一阵小小的龙卷,看上去像普通白色外套的铠甲爬上他的身体,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虚们发现以后立刻聚集过来,发出振翅声、咆哮声,简直要把楼道淹没。
“吵死了,杂鱼们。”
青年手中的长剑劈开了那一团奇形怪状的黑影,虚们尖叫着消散在空气里。接着他用盾弹开了从天花板上飞扑而下的几只,颇为满意地体会着这种打击感。
“太弱了,你们在虚圈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瓦兰德双眼放光,嘴角露出了微笑,看着继续从楼梯向上爬行的假面们。
——啊,糟糕。有点得意忘形,忘了上来的目的。
他转身一击砍碎了门锁,接着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C夫人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坐在地板上,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瓦兰德把她抱起来准备从窗子往下跳的时候高声尖叫,喊着“不想死”。瓦兰德把她放在花园里没有着火的地方,告诉她不要乱跑,接着冲进大门。
大厅已经被火焰吞食,楼梯变成了一头交叉的两支大火炬,火焰把这里照得像一座舞台,带着假面的舞者在这里跳着古怪的红莲之舞,不过能站着欣赏的时间不多了,立柱开始歪斜,天花板上的装饰带着火星坠下来,再继续下去,建筑物就该无法承重整个毁掉。
天宫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刚刚跑到楼梯下面,就在这时,有个人影抱着什么东西,冲到了两人面前。
那是个眼里布满血丝,身上土黄色的西服外套也沾着干涸血迹,头顶有点秃的家伙,瓦兰德看到,他的胸口上垂着几条锁链。
——是个灵魂。
“只有这个……不能让你们拿走!”
那个灵魂高声叫着,他紧紧抱着的好像是幅画作。周围聚集了一大群虚,把他围在中间,他已经无路可走,只好一步步向正在燃烧的楼梯退却,而此时后面的墙壁崩毁得更厉害了,一只两层楼高的大虚从后面把头伸进来。
“J……是J吗?原来是被……”
天宫皱起眉头低声 嘀咕。
“你看得见它们?还有那个灵魂?”
“小时候就可以了……这家伙已经死了啊……”
“你认识他?”
“给T先生仿制赝品的主要人物,听说最近因为沾上伪钞生意被黑帮干掉,看来其实是被主人灭口了呢。那些小麻烦不是主人,而是他制造的,大概是想报复这间屋子里的人吧。”
“火灾也是?这可算不上小麻烦。”
“哼,火灾!这才是主人的杰作,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把房子烧了。”天宫咬牙切齿地说,“除了太太的人身险,那些假货也保了财产险,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他把手里拎着的东西丢在地上。
那是个银灰色的箱子,表面已经被熏黑,里面有几个破碎的小瓶和一团脏兮兮的报纸,报纸旁边插着几支烟花,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真是低估了T的智商,他买了定时器设定好这个时候发出电流,然后去温泉表示自己不在场,电流发出火花,点着旁边的烟花,再点燃包着火柴的报纸,最终把悬空架在箱子里的汽油引燃引发爆炸。虽然手段土气了点,不过挺有效。”
二楼的大虚咆哮着,其他的怪物也围拢过来,那个灵魂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J也真是倒霉,生前被谋害,死后还要面对这种局面,他居然还想把那个抢救出来。” 天宫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油画,“……不过恐怕那是他这一辈子最好的作品了。现在机会刚好,我们开溜吧,让火把这里烧干净。”
“等等……我想还是要先清理一下。”
“你还想在这呆多久?”天宫诧异地打量着瓦兰德,“T唯一没想到的就是C夫人的行动和我们两个来别墅的事情,如果没找到引火工具又被人发现的话,保险公司不会理赔,赔偿的会是失火罪的你。”
“……”
“当然你不担心这些,不过以后再来的话不会很麻烦吗?十五号?”
天宫指指瓦兰德手腕上露出的编号,看来他对破面的事情也挺了解。
“……至少把那边那只干掉。”
“不是吧……”天宫看着奔向大虚的瓦兰德,摇了摇头。
“算了,不管是赌金、转手收藏品还是委托费,从这家人身上赚得也够多了,唯一觉得欠了人情的就是J这家伙,早知道T会干出这种事,就换个人介绍给他。姑且让他痛快离开吧。”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全部都是你干的吗?
换成瓦兰德感到诧异,他看着这个根本不像外表那样人畜无害的家伙掏出一摞纸牌,从里面抽出一张。
“战车,好运气。”
天宫扬起手,纸牌飞向半空,一阵黑雾从那个小小的平面冲了出来:口鼻喷吐黑烟,四蹄踏着火焰的梦魇,拖着巨大可怖、遍布铁棘的庞然大物向个头最大的虚冲去,带着它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真让人刮目相看。
瓦兰德想,他转过身,挥剑向继续骚动的虚群用力砍去。
……
墙壁继续崩落,两人合力干掉最后一只虚之后,向J走去。
J已经神志不清,以恐怖的眼神盯着两人,趴在地上低声嘟哝“不要吃我……”。天宫没有丝毫犹豫地,用纸牌击碎了他胸前的锁链。人影开始消散,J徒劳地看着自己的手逐渐消失,手中的画作落在地上,然后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消失在火焰和焚风之间。
瓦兰德从地上拾起那幅加上画框之后颇为沉重、幅面很长的画作,画面底部似乎已经被火焰点着,以至于他一度想再把它丢回地上,但仔细看,那火苗只不过是逼真的画中情景。
真是一幅非常精美的画作,画面正中是穿着银灰盔甲和穿着黑色盔甲的军队,正在山谷中激战,双方人马挤成一团,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见,战士们的神态极为生动,战马仰头长嘶,飘动的旗帜被扯成碎片,似乎可以听到呐喊声和刀剑交鸣的声音。山谷缝隙露出一小片天空,一轮白日为浓云所掩盖,冷冷的不带一丝温暖,远处高耸的塔尖冒着黑烟。
银灰色的军队明显处于颓势,不少战士都倒在地上,变作青灰僵硬的尸体,黑色军队的利剑和矛尖扬着鲜血,毫不留情地践踏与砍杀。
突然,瓦兰德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虚圈醒来之后从来没这么疼过。
他瞪大眼睛呆然地站着,感到无数双手扼住他的喉咙,扭绞着神经和心脏,再把骨头一根根折断,他看着自己胸前的黑洞,似乎有黑色的血从里面流淌出来。
死亡时的记忆,就这样在阴错阳差和一片混乱中,像箭矢一样射穿了他的太阳穴。
……
“最近好久没来,上哪儿去了?”店长看着擦洗杯子的侍者,以根本没期待回答的语气自顾自说着,“以为你跟别墅一起烧掉了。”
“受了点打击,还有些事情需要整理一下,没打招呼就擅自休假,真是抱歉。”
侍者抬起头苦恼地笑着。
“哈?这种暧昧不明的说明算什么?难道是你放的火?警察发现的引火装置是假的吧?是不是和夫人合谋陷害那个暴发户?把钱埋在什么地方了?”
“请别开这种玩笑……”
消毒柜旁边的铃响起来,侍者像得救了一样端起放了五杯咖啡的盘子上楼,向窗边的座位走去。
“……你会在夏季展开一段新恋情,起初你们之间可能并不会彼此吸引,但随着深入交流会发现对方的长处,这方面需要你果断地做出决定……对于学业和成就,你会在旅行中发现创造性的新奇事物,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吧。”
少年模样的欺诈师收起桌上散乱的塔罗牌,在一群女孩崇拜的目光里惬意地往沙发上一仰,对他露出了促狭的微笑。
前接深雪的【可怜的小智】和小奇的【遇见小智】
有一丢丢回忆杀
总之暴龙机GET daze!
=============
[灵感少女]什么的,奈奈子一直觉得只是个玩笑。
虽然自己的日常生活里的确出现了很多非日常,比如只有脑袋的兔子和猫,比如灵压爆棚的身边的亲友,比如莫名出现在聊天版的无名土豪,但奈奈子都习惯与把这些事儿合理化。生物圈什么都有,运动少女体力强健,世界上那么多土豪,总之都会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然而眼前出现的这个男孩,的的确确是不可能合理的存在。
此时出现在奈奈子他们眼前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她们看。明明只是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奈奈子如此想着,却还是习惯性的后退了。
“小鬼你是谁啊别过来!”
深雪说着想推开那个男孩,但却从对方的身体之中穿了过去。
男孩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fufufu的笑,“不是姐姐们叫我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害怕了呢?”
再次重申,奈奈子真的一直觉得[灵感少女]只是个玩笑。
然而现在,她当真了。
_
奈奈子其实是个胆子挺小的人。
从小就生活在医生家庭的她因为父母经常值班而不得不一个人过夜。
然而尚且年幼的奈奈子当然不懂什么医务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只是一遍遍想着爹娘根本不在乎自己然后窝在家里度过漫漫长夜。
难得麻麻下夜班回来,跟她说怕黑怕坏人什么的,母亲也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鬼怪幽灵?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的啦。
都市传说?电视台骗收视率而已。
超自然现象?奈奈子你奇怪的小说看多了吧。
如此这般的教育,让本就出现在奈奈子面前的事情都让她无视掉了。
至于本身胆小的那一部分,也逐渐的被自己忘记了。
也不能说是忘记,而是有意的没有去想而已。
_
男孩,或者说小智,现在正捂着脸不知所措。也对,身为幽灵的他应该没想过会被现实的物体所攻击到。
而身边的深雪表情也越来越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奈奈子还是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
至于刚刚到的吴奇,显然还没太摸清状况的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这种诡异气氛的对峙而久久不知该如何是好。
奈奈子觉得自己不得不做点儿什么了。虽然此时的自己腿抖得厉害全身也没有力气,甚至喊人都喊不出来。这个时候如果是主人公应该会大无畏的冲上去吧,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也不是什么主角,但至少要努力解决掉因自己而生的麻烦。
奈奈子努力让自己站直一些,深雪也好吴奇也好都是被自己卷入这场混乱之中的,而自己不能假装一切和自己无关。而这个时候需要些什么契机。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发出了耀眼的光,这光源直射到小智的脸上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行人赶紧寻找光源,却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奈奈子手中的小小设备。外貌看起来像个酷炫过头了的拓麻歌子,大小接近于智能手机。奈奈子盯着这东西看,心想刚才那光那么亮不会是还有手电筒的功能吧?
倒是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响铃兽突然开了口。“莫非……这是传说中的暴龙机?”
奈奈子立刻把这东西和记忆中动画的道具联系在一起了。有了这东西,从某种角度讲自己就达成了某种程度的认可了吧?
……虽然自己比较喜欢神圣计划的设计啦。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Pan酱!”
“恩!”
“成长期,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