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阿幸。」
閉目聽著音樂的人突然壓低嗓音,皺著眉頭告知身邊認真聽課的人。
坂本秋尊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嫌惡。
「咦……爲什麽?好不容易才來一次,大四本來就沒多少課,再不聽課不僅學分沒有,連論文都要寫不好了啊。」身邊的人像是早就料到坂本秋尊會出此言,語氣中只有無奈與濃濃的關切之意。他稍微偏過頭瞄了眼腕錶,上課只有五分鐘而已。
「雜音太多。」十分乾脆的回答,坂本秋尊把書本朝著旁邊一推,「啊……這個,帶給阿清。」
「喂,等等……」坂本秋尊的雙胞胎兄長坂本秋幸阻攔的話還未完,留給他的就只剩下自家弟弟的背影。
坂本秋尊輕車熟路地走在偌大的校園中,無視一路上傳來的各種嘈雜之音,目標明顯地穿過三三兩兩的人群。如果有有心人觀察他的路線的話,就會發現他這一路都竭力避免有大面積玻璃存在的地方,當然類似于玻璃門這種慣常的事物是無法完全迴避的。
因此,坂本秋尊現在很煩躁。煩躁得快克制不住一拳砸碎所有鏡面的衝動。
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他卻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那一片玻璃窗。
在別人看來那裡空無一物,除了被擦拭得很乾淨的玻璃窗,外面是熟悉的教學樓。而坂本秋尊看到的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只能看到、卻從未真正踏足過的充斥著怪物的世界——鏡世界。
狼在咆哮。
坂本秋尊似乎看到了正在崩塌的世界。
那是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想看到的世界。
沉默了良久的人,終於妥協,「勞煩稍微閉上你們的嘴一會兒吧。要吃的……起來之後再說……約好了。」,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不一會兒儼然已沉沉睡去。
伴著狂躁的狼嘯與輕音樂而眠,也只有極度渴睡的人才能夠做到。
然而狼嘯很快就消失了,除了躺倒在地面上的人以外不會有人聽到,它們深知這一點。所以它們並不想耗費力氣在無用功上,況且哪怕是只有簡單思考能力的它們也知道,只要「那個看起來很好吃」的人做了約定,就一定不會反悔。
——吵。
——誰的腳步聲,好吵。
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教室中迴蕩,哪怕是在睡眠中,坂本秋尊同樣對聲音敏感至極。在有人入侵音樂教室的那一刻,他就已清醒。
深色的眼眸中暗藏著暴躁,想立刻抄起手邊的椅子砸過去。
隨後而來的韻律卻阻攔了他暴起的衝動,神聖與空靈兼具的旋律輕易地就安撫了低血壓魔王。
李斯特的《歎息》。
坂本秋尊瞬間就判斷出了鋼琴前的女生所彈奏的曲目,雖然演奏略顯生澀,卻仍舊讓人拍案叫絕。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在不驚動演奏者的情況下坐直身子,閉上眼將全身心都浸潤到樂曲中。將見到他清醒后興奮地吠叫起來的聲音都摒棄在感官之外,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被這首曲子所俘虜。
高音與低音的交錯,天堂與地獄的詠歎。
「Bravo!」
這是對於奏者的讚歎,不得不說此刻的他開始對那個柔弱的身影產生了興趣。
很少有曲子能夠讓他完全擺脫噪音的陰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很感謝她。
坂本秋尊撐著頭,沒有閃躲地對上她望過來的視線,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饒有興趣,停下了鼓掌的突兀動作。
「……。謝謝。」
「哎?不彈了嗎?」
——難得能讓我享受一下的。
有意無意地瞟了眼窗戶,坂本秋尊慢慢地走下了階梯,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觸碰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
「是的。」
「再彈一首也可以嘛…」
她的聲音被突然變得憤怒起來的狂吠掩蓋,那感覺就如同身置與鏡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所有永隔。
他望著她明豔的笑顏,莫名地他感覺到那陣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吼叫正是沖著她而去的,但他只把這個現象歸咎于它們的飢餓。
抬起左手揉了揉耳朵,他將握著某件物品右手背在背後,朝著玻璃的方向壓了壓。
「因為被人驚嚇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了呢~那麼午安了~」
「喂對這邊來說你才…」
沒等話講完,她已經開門離去,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也追著她的腳步走了出去。但這場追逐也僅止於此,靠在門板上默默注視著遠去的人,卻仍舊懶得挪動步子。
頭的旁邊便是一塊小玻璃,有一只鋒利的爪子從原本什麽也有的玻璃種探出,閃著寒光的利刃的目的地是坂本秋尊的肩膀。
「是是是——我這就動身去準備。拜託,別在這種地方隨便出現,還好這邊人不多。」
對於那個從玻璃種跑出來的生物,他有著特殊的感應,在爪子搭上肩膀前,他搶先一步把爪子抓牢在手心。然後手上一使勁,便將整只生物拽出了鏡世界,彎腰輕輕拍了拍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傢伙。
吠聲再次傳來,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能厚此薄彼。他無奈地將視線投在狹小的玻璃上,沖著擠在那一小塊地方想要跑出來的另外兩隻生物擺了擺手。
「好啦好啦,你也快回去。」
它低聲咆哮了一聲,用堅硬的尾部掃了一下將它趕走的他,似乎是在不滿他的趕狼行為。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悠揚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這對主僕之間的互動,手機屏幕上顯示出的是「阿清」。
「……真准時。」
「……哈?」
「地點。」
「咦……你今天怎麼那麼主動……剛買好的專輯好像沒有用武之地啊。」
聽到專輯二字,坂本秋尊挑了挑眉,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如何的喋喋不休,問清了地址后便走出教學樓。
跨上機車后的他一路飛馳,同樣在飛奔著是屬於他的契約獸——群狼。
這是一如既往的狩獵的開端,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那首始終縈繞在坂本秋尊心頭的一首《歎息》。
八奇与快递小哥
【叮咚——】门铃响了
八奇:谁啊
快递小哥:我是送快递的
(八奇开门,然后很快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八奇: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肯定是我开门方式不对!!!拜
帕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而且还给我送快递来了!虽说校
园paro的打工设定是快递小哥但是也不可能出现在眼前啊!
!!绝壁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叮咚——】门铃再次响了
快递小哥:八奇小姐/先生,请签收一下你的快递
(八奇再次把门打开
快递小哥:亲妈,你儿子我来给你送快递了
———————————————————————————
星星与嘴炮
嘴炮:卧槽!你就是我亲妈!!!简直比亲妈还亲!!!哪有
人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啊!我喜欢的是卡门啊!怎么变成拜帕
了!!!还有,到校园paro设定了也好歹生个女儿给我当女
票啊啊啊啊!儿子我是直的不是弯的!!!还有还有!艹儿子
这是要闹哪样?!亲妈!你简直比亲妈的亲妈还要亲!!!不
带你这样玩的啊啊啊啊%)*^@%^&$……
(星星忍无可忍,一巴掌打过去
星星:闭嘴,神烦
———————————————————————————
hihiko与高冷
(在客厅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hihiko:……纵澜?
高冷:………………嗯。
(hihiko环抱着手臂靠在椅子背上
hihiko:有没有被人【哔—】或是【哔—】过?还是被一群
给【哔—】了?话说蛇羹不是和你同居么?晚上【哔—】了没
?一天【哔—】多少次?……
纵澜:………………………………………………。
———————————————————————————
孟极与变态
变态:呐,亲妈你造么?纵澜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恨不得每
天都把他关在家里然后【哔—】
孟极:对对对,无论是什么样的Play那小脸红红的还有带水
的眼眸简直——
变态:果然是亲妈,真理解我!看着他高冷的样子真的忍不住
想要欺负他啊………
(于是两个变态亲密的交流中……
(在远方的纵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气……
———————————————————————————
小四与电脑维修员
小四:我回来了
小四尼桑【嚼零食:欢迎回来,还有电脑坏了,你女儿在维修
小四:哦…等等!我女儿?!
小四尼桑:嗯,你女儿…就那个和你差不对高的那个那个龙猫
女儿,在房间里修电脑来着
(小四冲进房间
电脑维修员:哦卡桑欢迎回来,再等我一下,电脑快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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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与土豪
(刚睡醒的蘑菇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蘑菇:早上……卧槽!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土豪【喝着茶:亲妈早上好…虽然一大早就要麻烦你有点不好
意思但是能请你帮忙把这些东西给付款了么?
(蘑菇指着土豪说道
蘑菇:卧槽!我什么时候买这些东西了!!!还有死开你为什
么会出现在我家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豪【淡定:我带了的钱币在这里好像不能用了所以只能让你
帮我给钱,谁让你是我亲妈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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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幸君你知道哪裡有書店咖啡廳一類的打工可以找嗎?」
某日的午後,沒什麼客人上門而陽光格外和煦,店裡的兩個人正各自抱著貓狗縮在靠椅深處小憩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拋出了這樣的問句。
然後另一個整個錯愕了。
「……誒?」在暖陽里不知道神遊到哪邊去的思維被突然拉回來,坂本秋幸給膝上幼犬撓著肚皮的動作僵了一下,將疑惑的視線投向另頭發問的人,「店長先生爲什麽會問這個?」
不如說,這樣的問題反過來比較像是能成立,畢竟他才是這裡沒有正式工作,甚至還在大學就讀中的那一個,而對面的人根本就是已經有了家生意還算得上不錯,收入穩定的店面,怎麼會輪到對方來詢問他找工作的事宜?
「哦,我想你們年輕人應該比較知道這種,像是那種有Cosplay的還是什麽?總之就是這一類的店子吧。」
追加的解釋完全沒讓秋幸的疑問厘清、反而越發令人迷惑,身為這間寵物店所有者的青年若松海玖空站起身來,放下懷裡還在伸懶腰的圓肥短毛貓轉而抬手揉著久坐酸麻的肩膀:「我家那孩子老呆在家裡閑得要生蟲了,就想不如找點事情給他做。」
對上秋幸大惑不解的目光,海玖空微微笑了下,就跟談及自家養的什麽寵物般表情帶著點寵溺:「隔三岔五就鬧騰得快把房子給拆了,這邊可是很頭疼呢,果然還是得給他找什麽工作吧。」
「……孩、孩子?拆房子又是……?」
一整個還是滿頭霧水,秋幸愣愣地看著自家老闆揉過肩膀開始懶洋洋地扳著頸子,快過腰的長頭髮從肩頭異常順滑地披下來,在陽光底下晃著會閃到人眼睛的金棕色光澤。
對方那張臉也頂多就比他年長個六七歲,可能還要更小,怎麼看都沒法跟「孩子」這種詞彙聯繫在一起……姑且不說那個靈異的「拆房子」是怎麼回事,他家店長已經年紀大到可以有出門打工的孩子了嗎……?
如果是真的話,還真不知道有多少常來店裡的年輕女生或是阿婆阿媽要為之扼腕了。
他家店長看起來年紀不大,長得漂亮也有一副好身材,外加上對人總是笑笑的,似乎在附近的女性群體里都廣有好評,他已經聽過不止一位店裡的顧客打探對方的感情狀況外帶一對閃亮亮睜到最大的眼睛,活像對方只要答了一句尚未婚嫁就要以身相許。
這樣的店長已經有孩子了,說出去應該會是沒人相信的事情吧?
一邊漫無目的地想著些有的沒的,秋幸一邊偷偷打量著還在伸展筋骨的青年,跟著在對上對方笑眯眯等待回覆的眼神時心虛地轉開視線。
「那個……我去幫您問一下好了,朋友裏面應該會有知道的。」抓了抓臉頰,秋幸強迫自己把思路從雇主的真實年齡上移開,開始回想自己認識的人里大概有誰知道類似的情報。
「那就拜託幸君了喲,不過不用勉強也可以,我們也會自己去找找看的。」
微笑著,青年店主走過來輕拍了兩下秋幸的肩膀,跟著走到店家門口去應付在此時跨進來的女高中生團體,少女們清脆的聲音在店裡嘰嘰喳喳響起來,跟頭頂鎮店鸚鵡的嘹亮鳴聲以及狗吠貓嘶響成一片,迅速就沖走了剛剛的安詳氣氛,也將秋幸的疑慮給一併淹沒,更加找不到開口追問的機會。
……至於等他知道那個所謂的「孩子」其實比他還年長許多,跟海玖空根本就是同歲這樣的事實,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孩子』?」
那個有著暗紅色頭髮的青年就那樣在他面前一拳揍倒他家店長,跟著轉向秋幸時,那對大約是戴了特殊彩片的金色立瞳讓人不禁有種被野獸捕獲般的驚栗感——然而對方卻比外表要意外地沒有那麼兇悍,只是冷漠地對他頜首,然後直接跨過整個給揍翻在地上的海玖空離開。
跟他一樣目送對方走入店面後頭的樓梯間,揉著臉慢慢爬起來的長髮青年發出笑聲,朝還在驚嚇中的秋幸露出安撫笑意:「別在意,『龍醬』那孩子就是這個脾氣,用你們的說法是怎樣,該說是『傲嬌』嗎……對了,很謝謝幸君的信息,幫大忙了。」
揚了下手裡秋幸抄寫下來的招工信息,海玖空保持著一貫的優雅笑容,接著那個笑容被後頭的人一秒摜掉:「啰嗦。」
壓著前面人的後頸,剛剛才離開的紅髮青年不知何時又神出鬼沒地冒出來,抽走了海玖空手裡的紙條,稍作閱讀以後抬頭看向秋幸:「……謝謝,很有幫助。」
「……不、不客氣……」
……這就是所謂的「那孩子」?
下意識地倒退了半步,看著面前兩個人打打鬧鬧——或者說是一方單方面地毆打另一方的互動,秋幸開始理解到先前自家店長說的「拆房子」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不由得有些擔憂被自己記錄下信息的店家,該不會下一次再去就發現那個店面完全消失不見了吧……
話說,既然店長並不是有孩子,那麼跟那一位的關係又是……?
原本想找個別的合適時機試著詢問,在對面兩人開始進展到有人完全無法維持形象地被揍出去黏壁時秋幸咽了口口水,放棄地選擇移開目光,稍微退到靠近外面一點的位置給蹭過來討食的貓咪添上飼料。
……大、大概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有利自己的身心健康。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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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的秋幸跟伴侶的「龍チャン」是主要的人際關係。
面對「外人」的時候海玖空算是很和善的人。
當然不計其內心扭曲的部分,面對「內人」也是。
以及儘管不在守備範圍內,像秋幸這類性格溫馴的年輕人是他很有好感的對象。
就像對小動物一樣的好感。
——偶爾,也會抱有強烈的嫉恨跟殺意。
我是杰奎琳。玛丽安娜与列文的女儿。此刻我正站在这里。
这里是战场。
不,这里只是纯粹的杀戮场。没有公平的对打、没有英勇的牺牲、没有胜利的喜悦,这里有的只是绝对的征服和成瘾的虐杀。
我看到他正举刀砍向敌人,不,我应当称之为俘虏——那些流着有别于我们血液的、长着有别于我们外貌的、说着有别于我们语言的——生物。
我不太能分辨俘虏与俘虏之间的区别,是的,他们的确有美丑胖瘦之分,但那也仅仅是从我这一角度看去的,用我们人类的审美观来评判着的物体。但是他能够,我曾亲眼见过他在俘虏堆中挑选着俘虏,然后花上几个子儿将他们买回家进行一场屠杀。显然他能够一眼识别出那些非人类俘虏之间的区别,因为他所挑选的俘虏在我看来包罗万象,我无法猜透他的评判标准。
我看着他再次举刀,这次的俘虏身材矮胖,身上溅满了同类的血液,染红了全身,却顶着一张吓得发绿的脸走到了他面前。他沉稳地举刀,握紧刀柄向下砍去,没曾料想对方却在此时脚底一滑,或许是一脚踩到了前一位不小心落下了的内脏,那滑溜溜的、如同人类的肺一般的器官无辜地躺在地面上。他失手了。
但是没等俘虏从地上爬起,他再次动手。这次他按住了俘虏,对方难以逃脱,他便手起刀落,完美地砍下了一只手臂。再一刀,那是收割右腿的宣告。之后是上半身,自脊梁骨中段开始截断,仿佛对称似的,下一刀砍向的是下半身,连带着右腿一同切断。从俘虏体内流出的血液浸染着地面,那也是红色的血液,却不如人类那般浓稠深沉,显露出的只是浅淡的粉红色,其中还裹挟着一些小圆片。那些圆片由外围的象牙白包裹着,内部则是浅黄自浅绿的渐变色,它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顺着俘虏体内的血液流出,落在地面上。
他又举起了刀,下一位俘虏出现,这回的俘虏高挑瘦弱,只是他没能搭上前一位的任何内脏,就这样惨死在刀下,和一旁那已被肢解了的同类一起,躺在早已为他们安排好的闪着银光的墓冢之中。
他停下了,打量打量了一旁死去的那些俘虏,兀自地点了点头,放下了刀。我看见他用手指轻轻沾了沾俘虏们流在地上的血液,放进嘴里尝了尝,露出了愉快而清新的笑容,就仿佛那是俘虏的血液所带给他的味觉一般。
我不禁一怔。身后突然响起的机器轰鸣声打断了我对这非人的杀戮的注意,我转回头去。
另一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我叫不出名字的重型武装机器正在对街道进行清扫。它的外壳上印满标语,大喇叭里叫喊得义正言辞。她正在那里,掌控着这家机器,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输出来。她在那里将那些异族——就是那些流着有别于我们血液的、长着有别于我们外貌的、说着有别于我们语言的——比作灰尘和害虫,说他们对于我们人类毫无益处,无非是给世界凭增烦恼,因此我们要将他们驱逐、将他们赶尽杀绝。我看见她驾驶着那致命的机器敲碎了沿街的异族商店,玻璃渣碎了满地,不停有异族人从那落满玻璃的地上飞奔过去。他们体内没有鲜血,没能留下伤痛的痕迹,但他们仍能感受到痛觉,他们朝着天空痛苦的嘶吼,却无法慢下脚步,就好像被风不停推进无法停止的灰尘。脚步声笼罩了整片天空。
她则处在安稳舒适的地方,操纵着手中死神的镰刀,划向下一个被追赶上的异族。
那些死亡不来自我的同胞,他们并不流出与我们相同的血液、他们并不长着与我们相同的外貌、他们并不说着与我们相同的语言。他们那短暂且逝去了的一生,对于我们而言,按照我们人类的价值观来衡量,连生命都不算。他们不曾诞生,亦不曾死亡,他和她这样举刀答道。
那些不是生命,从我们人类眼中看去,他们没有思想没有心跳,他们与我们不同。就连在书面语里,他们也即将变为它们。它们并不活着,在我们眼中。就如同它们眼中的我们亦非活着,只是它们无力打败我们。压倒性的力量决定了我们才是人类,决定了我们才活着,决定了主流的观点和评判标准,决定了它们应当为人类的生存作出自我种族的贡献。
我看着这屠杀的场面。我看着这排外的清扫。我看着这一切的一切,这些血腥这些罪恶,施加于人类身上时被人唾弃咒骂,施加于异族身上时却无人出来反抗。无谓人性,无谓正义。
我尖叫起来,瞪大了眼睛,肾上腺素使得体温飙升。我喘着粗气抬起头来,正想大声质问世界,却突然发现玛丽安娜正拿着吸尘器看着我。
近那边,列文关心地拎着菜刀跑出厨房,案板上的西红柿一言不发。
变性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不幸的是我也是一个男孩子。
我想到了去做变性手术。
我担心被医生嘲笑。
不过医生却安慰我
「没关系,大家都有难处嘛。」
我很喜欢这个女医生。
手术成功了。
「徐医生,听说你忙完啦?」
新来的实习医生看着面前喝茶的中年男子。
「嗯。」
实习医生看着徐医生桌上的报告。
「好好的小姑娘干嘛把自己搞成男的?」
「别这么说,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徐医生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继续浏览起网页。
「性别认知障碍」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一
————————————————————————————————————
「……喏,要跟我走嗎?」
他對那個正用手指攏著火苗,顫巍巍地將打火機湊近叼著的香煙的女性勾出了笑,跟著看到對方很大地楞了一下,火機徑直從完全抑制不住顫抖的指縫間掉出去,被他一把撈住,將跳動的微弱火焰重新湊到她唇邊。
女性直直盯著他的臉像是怔了許久,直到海玖空將那個已經剩下不多燃料的廉價打火機在她面前晃了兩下,才讓她大夢初醒般摘下煙支凑了過去。
淡淡的香煙氣味在空氣里擴散開來。
「你是一個人吧。」打量用蒼白手指捏住煙支的女性,海玖空目測對方大約只有二十上下的年紀,只是那對連亮色眼影都蓋不住的黑眼圈與眉眼末梢盤踞的蹉跎細紋,讓應該還只能稱之為「少女」的她乍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年長。
在這種少穿一件毛衣都會凍得發抖的季節里,對方卻只靠薄薄的仿皮外套跟裹不住幾寸皮膚的超短裙就這樣走在外面,衣領開得能看到豐滿的乳溝,原本應該是白皙柔滑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隱約可見不知道是被毆打還是別的什麽的傷痕盤踞在深處。
他將手放在緩緩呼出煙氣的女性肩上,對方非但沒有推拒,反而用渾濁的眼眸看過來,密佈淤青針孔的瘦削手臂纏上了他的肩膀:「對啊,人家現在是一個人哦……」
對海玖空擠出一個堆積了劣質化妝品的討好笑容,女性把身體貼得離他更近了些,某種香水的氣味與煙味混在一起,難以名狀的味道讓他微微皺了眉頭:「——那麼,要來嗎?」
「……那當然,您說去哪就去哪吧……」
賣淫,吸毒,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身體搞得一塌糊塗,像具行尸走肉茫然地在街頭徘徊,他看著這個幾乎憔悴得捏不緊煙支的女生,如果是家裡的那個來看,一定第一眼就會作出判斷,這女生已經徹底沒救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是說,不知道如果被那傢伙看到自己帶這樣的人回去,會露出怎樣一副厭惡的表情呢?
一定會很有趣吧,那種場景。
「不不不,不是這樣哦。」
沒有推開對方反而任由其湊近,他勾起一縷女性被染髮劑摧殘過的乾枯髮絲,朝幾乎整個人蹭到他懷裡的少女露出了更加溫和的笑容。
「你要……跟我走嗎?」
俯下身,青年在對方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然後看著對方渾渾噩噩的瞳孔突然睜大,像是那隻細白煙支被火焰突然點燃般,塗著厚厚化妝品的面孔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對了,就是這種表情。
每回被他解釋之後,大多數人都會露出這種神色,帶著一點點驚嚇,一點點恐懼,還有一點點大概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期待。
然而最後沒有人會拒絕他的邀請,因為他的眼光很准。
……啊,家裡的那個除外……
「考慮好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裡等你喲。」甩甩頭拋去腦袋裡一瞬間浮現的面孔,他微笑著,并篤定對方不會拒絕地在女性頰邊落下輕吻,順手摸出褲袋裡的幾張大額紙鈔塞進她外套口袋,「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他喜歡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他們眼睛裡都曾經有灼灼的火光,然而世界對應他們的方式是吹起凜冽寒風,將那些火光吹得搖搖欲墜,時間經過之後,只留下殘餘的火星還在苟延殘喘,眼見很快就要徹底熄滅。
而他,將會是最後一個為他們呵護那些僅存的火星,并親手將其捻滅的人。
「——對了,吸煙對身體不好呢,我希望明天不會在你身上聞到煙味喲。」
在少女離開之前,海玖空順手抽走了她手裡的煙支,然後目送頻頻回頭看他的女性就這樣搖搖晃晃地消失在黑暗裡。
跟著,他勾起笑弧。
「真是令人期待呢……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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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海玖空的「小愛好」。
是與遊走在社會邊緣、瀕臨精神崩潰的人交往。
將對方帶回家像對待寵物般照料、最後在其接近生命盡頭時殺死對方。
據本人自稱是給予對方「在世上所能感受到的最後溫柔」。
對於帶回家后拒絕這份「好意」的人則會強行置其于死地。
家中備有大量鎮定劑、肌松劑一類的藥物,除了寵物用以外也有人用。
如此這樣過了數年,直到遇見「龍チャン」,被對方強制終止這樣的殺人行徑。
但本性難移。依舊是三觀不正的傢伙。
阅读前声明:内部具有不良情节
_(:з」∠)_我是来凑热闹的
相邻人
(一)
沿着幕墙往上仰望,门前矗立的承重柱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我隔着一道玻璃窥探,大厅富丽堂皇,水晶灯闪闪发光。从内走出的妇人挎着名牌包,腰间一串金银饰品哗哗作响,玫瑰香水的味道熏得我一阵晕眩——暴发户的氛围。
我有幸搬到这栋新建成的高级公寓是半个月之前。
由于祖父过世,我们家分到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出于上大学的考虑,母亲把其中一部分交给我,希望我能在东京都落脚长住。我足足省吃俭用半年,才终于从微薄的薪资中存够钱。
“1301室,”接待员透过镜片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新住民小林佐贵子小姐?”
“嗯……我是。”
她的目光非常刺人,仿佛不相信我这种寒酸的家伙能住进来,但出乎意料之处在于她隐约流露的一点点怜悯。
我无法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登记手续已办理。”她简短地回复,接着,小巧的银色金属被递过来,“这是钥匙,备用一份在管理员手上,请务必收好。”
接待员继续说道:“您的行李全部运送完毕。请乘坐A组电梯上楼。”
终于,我签完送货单,便精疲力尽地靠着厢式电梯的墙壁。两边各装置一面镜子,一尘不染。仪表盘不断向右倾斜,浮雕一般的金色小鸟往相反方向飞翔,意味着它正在上升。我抚摸密密麻麻的按钮,发现这里的最高层是F50。不愧为新兴企业开发,果然财大气粗。
十三,好像不太吉利,我想,然后开始寻找类似的号码。当我按下“4”,却发现毫无反应。同理,44亦是如此。为了辟邪,开发商似乎取消了整整一层。
“叮。”
到了。
A组电梯出来的地方对应小户型,只有两扇门,指纹密码器规律性地闪着红光。我的房子门口没有名牌。B组恐怕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了吧。走廊上寂静无人,铺着编织地毯,几幅调和气氛的油画高高悬挂。
我记得自己跟邻居在看房时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尽管是单身母亲,那位太太却极其和善温柔,并且身居高薪职务。她膝下一双儿女分别是高中生与初中生。过了半年,也该升学了。于是我走过去,打算敲门寒暄一下。
然而,名牌赫然在目:
藤原 光希
藤原 观奈
诶……藤原贵子呢?那位夫人呢?我能清晰地见到长子名字以上有一条空白痕迹,反而摸不着头脑。
忽然,仿佛讥讽我的手足无措,门打开了。它发出老旧而沉重的响声,完全不符合外观。
“小林……小姐?”
少年露出尴尬的神色。
他的五官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是态度有礼。我下意识将他与上半年的样貌重叠。
藤原光希继承自母亲的端庄,因为长期处在性别失衡的环境中,似乎对女性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怀体贴。他很特别,谁都能感觉到。可是这种“特别”叫人心里发毛。与其说是特别,不如概括为异常。我无法通过他的情绪来预测行为,或者是他根本就不表示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
“我今天刚搬来,”无奈,我指了指自家,“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他慎重地低声说道,“家母三个月前因车祸去世,不好意思。”
他的语调平缓,以至于我以为他只是询问我是否吃了午饭。悲伤没留下任何回忆。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孩子,一边作势往里张望,一边费劲地问:“你的妹妹呢?”
“观奈不在家。”他比我高得多,仅仅是后退了一步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初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藤原观奈并不合适这个家。比起守规矩的哥哥、死板的母亲,她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超乎常人想象,同时她很聪慧。可惜这不是好事。贵子夫人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好人家,从观奈初中起就不断寻觅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事业有成的家庭。如果不是观奈的极力抗拒,也许她连上高中都是指望。
“下次她在的话能告诉我吗?”
“好。”光希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轻轻阖上门。
你不受欢迎。
不知为何,我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二)
距离公寓不远处的私立医院是我的工作单位。我目前在那里担当护士。前几个月我才领取到相关的职业证书,能找到房子也是万分幸运。
“早上好,佐贵子。”同事松宫友里递来值班表,然后对我说。
她将头发染成亚麻色,戴着一顶绣着护士标志的贝雷帽(自己制作),由于性格亲切在患者中人望很高。我们曾经同班培训,而她在医院的资历比我年长,因此总是处处照顾我。我十分感激,偶尔会邀请她一同逛街和吃饭。
“早,友里。”我打卡后,笑着回答。
“癌症病房的病人叫铃!你们别偷懒!”
友里向护士长所在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匆匆提醒道:“佐贵子!工作加油!”
“没问题。”我点点头,把大衣放进柜子里,换好服装。
因为还是实习期,我并没有得到固定安排。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打杂的。美容科没有护士岗位,妇科则患者很多——我必须注意这些需要人手的科室。
“啊,小林,能拜托你送一下资料吗?”护士长拦住打算溜之大吉的我,“心理科的清川医生急着要。”
她已经六十岁,但是被大家戏称为“不老凤凰”。护士长负责、认真,甚至有些不近人情。随着年龄增大,她仍从未懈怠,这点我很是钦佩。当然,如果得罪了这位,你在医院的日子就别想太平。
于是我赶紧应声“知道了”,拿起文件袋,朝电梯间走去。我一边前进,一边察看其上的说明文字。
“清川正也……心理科的患者信息……诶?”
藤原贵子。
上面用粗麦克笔记录。
也许是同名同姓,我安慰自己。
心理科是独立于本部大楼的。露天长廊中可以见到许多散步的病患与亲人在一起。院长提议种植槭树,临近秋季它们纷纷披上红衣,配上常青的柏树草地,一片生机。
清川正也坐在偏门旁边的长凳上。大概是他闲来无事,就干脆亲自等候。
他见我过来,招呼道:“小林小姐,这里!”
“清川医生,”我问,“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想知道藤原一家的事情。
清川摘下眼镜,说:“悉听尊便。而且,我刚好也有事情找您。”
“什么?”我大惊失色。
他催促我进入心理科。我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便毫不客气地往后倒。
“哎呀,小林小姐,真是自觉。”
熟悉的女声不无宠溺,门外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尖利响动。
“千山沙耶医生,你不是妇科主任吗?”我诧异地盯着新登场的人物。
她皱眉道:“当然是为了……”
“嘘,”清川扣上锁,“小心隔墙有耳。”
那一刻,我忽然猜出了千山的下文。
——为了藤原贵子。
来自千山 沙耶
藤原女士七月份因车祸遇难。届时,她正外出到山梨县取材。详情我不知道。
在那场事故前一周,她预约了我。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一直致力于女性的生育研究,出名的也是这方面。但是早有两个孩子的藤原女士,我认为不可能这方面的苦恼。如果要寻求治疗,她大可去专科医院。
当时,她对我说,她怀孕了一个月。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马上奉劝她做手术,趁着时间短放弃这个小生命。即便是未破四十岁大关,此时怀孕依然危险十足。藤原女士却异常坚决,那顽固的态度几乎颠覆了我对她所有的印象。
不得已,我推荐了一些补药,要求她不能再为工作彻夜不眠。出于同情,我宽慰她,要是好好配合,这个孩子一定能保住。藤原女士听闻后露出了非常幸福的表情。真令人难以想象。本来就是独自抚养孩子,她对男性理应感到不信任,竟然还有人能让她陷入化学反应的漩涡……
别那么看我,清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是面试官之一吧,小林?
你跟藤原女士的孩子们现在是邻人。
我和清川有事拜托你……就是关于她的孩子,我们想了解他们的近况,并给予帮助。
生前,她是个口碑佳的好人,事业有成。
实不相瞒,我们都受过藤原女士的照顾。我跟清川都是经由她的介绍才在此的。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职业道德。反正我不喜欢欠人情。
来自清川 正也
藤原女士是我的患者。
三年前她就来我这里进行定期的心理治疗……抱歉,关于具体病症我有权保密。
想必你也清楚,藤原女士是自由撰稿人,做过文案企划,去年还出版过书籍。她顶着在东京都生活的压力,而在儿女身上花费的金钱更是多得叫人难以置信……每天都有不愉快,还有自己独自一人的灰色感情。
总之,她的精神并不健康。
我有秘密的恋人。在一次咖啡馆会面后,她心情很好似的告诉我。
我问她,对方在意你的孩子吗?还是,不知道?
藤原女士摇摇头,他知道,但是不在意。
他是我的支柱。
说出这番话的藤原女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起身。她继续说,我要给他买节日礼物。我看了店里的日历,终于记起那天是圣诞夜。正值晚间八点,藤原女士回家要经过一段休整中的夜路,我便主动提出陪同的请求。藤原女士婉言谢绝,还说男友讨厌别人和她一起。
大约半年左右,我头一次遇见了藤原女士的女儿——她来开感冒药。我以为比起长子,藤原女士更疼爱次女。但是藤原观奈不领情,似乎极其厌恶家庭的一切。意味着她对辛苦的母亲没半点尊重。我劝阻她不能如此看待这些。她嗤笑我是井底之蛙,是跳梁小丑。老实说我也是头一次被女性以言语攻击。
至于藤原女士的长子,我经常见他来医院接母亲。真是得体大方,又很有礼貌。
小林小姐,其实我对藤原光希有一些偏见。
既然已经说了以上故事,那么这就不是当讲不当讲的问题了。
谈话时,一般人都会提到自己的看法。比如喜欢的事物,厌弃的事物,没有好感的事物。以个人为主体发送出去,再由其他个体的反馈,进行交流。
光希君……完全不会表示自己。任何表示都没有。
你不知道怎么跟他好好聊天,只一个劲浮在表面。朋友通常都以志同道合的共同话题为载体。
因为你无法理解他的志趣,所以不能接近他半分。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你肯定也是这么感觉的。
请接受我与千山的联合委托。
无论如何都很担心藤原女士的孩子们……那个莫名其妙的恋人,要是会找上门该如何是好?他们会被那家伙勒索吗?能够报警吗?亲戚们不会打坏主意?
好吧好吧,我们也很可疑。只是想让你关注一下他们家附近的动向……特别是成年男性。
嗯,不胜感激!必然重谢!
受到两位医生的触动,我回家路上始终在思考。
藤原女士拥有秘密的恋人,事故之时怀有身孕,不肯实施人工流产。她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善茬。这个家庭看似幸福圆满……恰恰相反,事态复杂。夫人的儿子光希不欢迎我,女儿观奈没有露面。我嗅到了难堪。
十三层的A组电梯间寂静空旷,灰尘飘飘忽忽,被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射得金黄。
“小林小姐,下午好。”
藤原光希还是隐藏于墙角的阴影中。他穿着一身立领制服,像是放学后在这里等待我。
理所当然,我对此感到恐惧。
“下、下午好!”我慌慌张张地朝自家门里钻。
他抓着我的手臂,阻止我的脚步。
“您不是要见观奈吗?”
“可以吗?”我反问道。
“嗯,她同意,”光希平和地说,“这边走。”
1302室的门虚掩着。落地窗的太阳无法触及到它。
光希略一使力,它顿时洞开。无需等主人开口,我便自发踏进去,仿佛知道里面会隐藏着什么。
插叙
少年是被吵醒的。
时间设定在七点似乎早了那么一点。他关上震动铃,小心地移开那只拥着自己的手臂。女性丰腴的躯体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节奏不断起伏。虽说精心保养,仍然难掩松弛的肌肤,像是一团缠着毛发、活着的白色肉质。
少年感到恶心,便扯过掉在地上的衬衫,俯身捡拾衣物。他唇齿间还遗留着女性薄荷糖一般的甜味,一晚上还没有消去。他几欲作呕,放下衣服,急忙冲进卫生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咳——可是毫无用处。当他抬头看,等身镜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
室内传来女性翻身的响动。
隔着一道木制障碍,少年再次被搅动神经。
女性的手好像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少年在剧烈的摇晃中只能将她浅粉的指甲烙印于心。瞬间,百合的香气扑进口鼻,呛得少年无法抬手。她疯狂地嘶叫,是一头发狂的母兽,将少年素未谋面的父亲、同事、亲戚逐一咒骂,无一幸免。少年作为受害者,仍然一边挣扎着想要擦拭眼角的盐水,一边试图制止女性的暴虐。
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恐惧、愤怒、不甘。并且在支配下无能为力。
然后,少年十四岁生日的夜晚,女性失去了作为“母亲”的唯一一丁点资格。
“哥哥,一起上学吗?”
少女在客厅如此问道。
正因为她,少年才能选择光明正大地逃避。
忽然,有一样东西映入眼帘。那是女性昨天忘记扔进垃圾桶里的用品。本来不用理睬。但是少年难以相信地瞪着上面的指示色,随后以颤抖的指尖抓住它。终于,少女不耐烦地催促,她重重跺脚。由于担心急性子的少女先行一步,他不得不把那个小玩意儿塞进口袋。
“好了。”
少年重新将自己封闭为蛹。
(三)
荒芜。我的第一反应。
窗帘严密得不留一丝缝隙。玄关处摆着一把雨伞。房间内部格局不明。我不适应黑暗的双目一瞬间以为地板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杂草。
主人不愿意开灯,而是利落地脱下鞋,驾轻就熟地边走边呼唤。
“观奈,我回来了。观奈……你在吗?”
内厅井井有条,莫名有种无人使用、废弃多时的感觉。我避开摇摇欲坠的挂衣架,意识到他在卧室的走廊上徘徊。我能够模糊地看清景物,就安心地跟随他上前。
“啊!”我扶住家具,差点被绊倒。
光希不理会,只是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呼唤妹妹的名字。我发现我从跟他搭话,至今都没能体会到他散发的感情。
他简直像怪物一样。
刺啦刺啦。
错觉吗?
刺啦刺啦。
室内窜动的冰冷空气将我包围。
刺啦刺啦。
只有铁质物品在地上被谁拖行才会……
当我摸到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浑身发抖……一根细长的铁链,它躺在电视柜下方,露出半个头。据我所知,在文明社会只有对宠物才会施以这种……不,想多了。绝对想多了。
突然,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次卧。
“找到你了,”他愉快地补充,“观奈。”
在书柜与书柜的间隙中,蜷缩着的生物的确是“藤原观奈”。
藤原观奈没有对外界产生反应,只是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长发滑落,一身单薄睡裙。而她纤细的腕部、小腿上绑着一圈圈链条,有些青青紫紫的伤口被人为处理过,依然瘆人。我脊背发凉。她前方的地板上放着丰盛的餐点,却一口未动。
光希用怜爱的目光凝视妹妹,然后开口:“怎么又没有好好吃饭?”
她木然地维持那个姿势,像一只被人类毁掉翅膀的蝴蝶。不久,也许会被主人用毒气杀死,成为玻璃内艳丽如生的标本。
我什么都办不到。
直到被光希拉出1302室,我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责备的批评。
从以上场景里我得到的信息是:藤原观奈被其兄长监禁,同时被悉心照料。
这些不能向医生们透露一星半点。
不敢回家,不敢呆在藤原光希的活动范围内,更不敢拨打电话向亲人哭诉超越认知的事,所以我恍恍惚惚地向楼下走。
“小林小姐,这么晚了你到外面做什么?”
彼时的接待员身着私服,在台阶下盯着我瞧。
“我……饭后散步……今天月色真好……哈哈。”我随便扯了个谎,心虚地低头,害怕被她发现蛛丝马迹。
“因为藤原先生的事情吗?”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我,冷冷地说,“我好歹也算知情者之一。”
来自 接待员
藤原一家很有问题。
我从他们搬进来,一直是这里的柜台接待员。
我与藤原的次女因为兴趣的缘故,关系很好。有一天我拿着新上市的游戏去找她,打算炫耀一下特典。她却显得怪怪的,无论我说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我的逼问之下,观奈坦白补习班下课后独自去找哥哥,结果看见贵子夫人在跟儿子一起购物。
于是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毕竟没有父亲,贵子夫人热衷于打扮,想让儿子出谋划策在所难免。
她忿忿不平地回答,她亲眼见识过贵子夫人抓着哥哥的肩膀,与他在购物街的巷子里接吻。而且垃圾袋里总是可疑的、用过的橡胶膜。
我自然惊慌,推辞是她急着找哥哥所以才看错人了,但是观奈明显需要安慰。于是我提醒她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也会好好保密,叫观奈静观其变。如果她忍受不了,可以到我家住。
那位夫人跟儿子有一腿……我直接说吧。我相信观奈。她的品格非常好,不会无中生有。
那个……是的,我已经足足三个月没有见过藤原的次女了。
藤原先生是否遭到生母强迫我不清楚,但是观奈——嗯,想必你明白了。
他愿意让你知道真相,大概以为你是个胆小鬼吧。
插叙
少女是被吵醒的。
她掀起被子,光脚跑到衣柜内,关门,堵上耳朵,闭合眼睛。装作回到子宫的胎儿。
母亲对兄长施以暴行不是一天两天,她力量太小,只能看着哥哥流着眼泪朝她微笑,对她做口型“别过来,让她去”。母亲从来不参加家长会,通过电话对班主任诉苦一番,拼命塑造单身母亲挑起重担的形象。
从十四岁生日那晚,母亲忽然不再这么抱怨了……但是,少女明白,哥哥又承担了什么。
少女透过房门的边缘所目睹到的是……肉体与肉体的摩擦。
他们在做更加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欺骗自己。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一切与我无关。”
“迟早我都会离开。”
“没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母亲扬起虚伪的笑容,向1301室的看房人介绍家境;兄长紧紧捏着她的手,还有预习功课时被夜灯照得泛白的眼睫毛;她将摇滚音乐调到更大声,以为自己会死掉,祈祷这是梦境。
当这份妄自菲薄获得回报——她被哥哥破坏了逃离的翅膀,堕入地狱。
猫眼外的廊道安宁无比,瓷砖被清洁工打扫得发白。
确定1302室没有动静,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拧开锁具。
藤原观奈同兄长比邻而居数十年,但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我才搬到这里尚未满一周,就不幸卷入藤原一家的风起云涌。
等我踏出第一脚,发现邻家的门虚掩着。
“你好,小林小姐!我是新搬来的!今后请多关照!”
富有活力的年轻男人,他背着一把电吉他。他见我出来,不住地招手,看来是个程度很深的自来熟。我结结巴巴地说话,但是表达不清意思。
“喂、喂喂……你是……藤原光希他们……怎么……”
“你说藤原先生?他们昨天搬走了,我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搬走……了?”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这对兄妹并肩而立的身影。
(四)
“秋山女士,我是您以后的邻居,名为藤原光希。我在读XX区的高中……是的,升学组,想要考上东大……谢谢,我会努力的。这是舍妹,观奈……抱歉,她比较认生,因为身体不好,没办法上学呢。请您多多关照,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能否请教您?”
少年护着戴着棒球帽的妹妹,对秋山深鞠躬。她有些受宠若惊,没料想到还能被这么尊重。
“可以可以!我丈夫工作忙,我有大把时间!”
“是吗?很感谢,”少年说,“我是4号室的,正是你们旁边。”
他说着,再度微笑。
“——很荣幸变成你们的邻居。”
-Fin-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写。
但我现在很难过,如果不发泄出来,我觉得我会冲动的扯掉自己的项圈。
可是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我还没有找到老女人,我的姐姐,那个消失两年的人,我要质问她为什么一去不返,即使所有人都说她失踪了说她已经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我要带她回家,这是我来日本的唯一目的。
现在所有人的声音表情都告诉我,世依死了。
我想要说我不相信,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将致命的毒物灌到自己的嘴里。
也亲眼看到他,身体倒了下去,眼睛却还看着我,里面含着浓浓的悲伤。
他一向英挺的长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淡粉色的嘴唇里逸出浓密的白色泡沫,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不动了。
我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赶到世依的身边,想要将那些碍眼的白沫从世依身边弄走,却被一旁的龙少抱起来箍在了怀里。
我打他,踹他,咬他,他一动不动。
世依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抵达他的身边。
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不仅仅是物理空间上无法触及的一小段可测距,而是无法跨越的,生与死。
*
我第一次见到世依的时候,是在机场。
我带着轻便的行李和满心的欢喜,愉快的策划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新的世界。
在大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世依。他长得非常出色,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他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机票,然后抬头四处观望。他的表情明明很淡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窘迫。
于是我上前与他搭话,才知道他在机场绕晕了,找不到登机口的位置。
我自告奋勇的帮他带路,发现我们竟然乘坐的是同样一班飞机,都是赶往日本的航班。
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我专门和别人换了位置和他坐在一起,即使在飞机上交谈的时候我一直在说话,世依的只言片语却总是非常的犀利,和他交谈非常有趣。
世依真的超帅的!
随后我们发现我们两个赶往日本的目的,都是寻找自己的姐姐,当时我就觉得这绝对是缘分。
但是我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世依说过,他要保护我的。
(下面的半张纸字迹全部模糊掉了,我也不知道写了什么qwq)
【自带的翻页】
早上醒来之后,我一点都不想下去吃早餐,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
厨师大叔带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面包煎鸡蛋和牛奶,我却只想把托盘掀翻。
我没有这样做,门外传来了重物咣当落地的声音和男人充满悲伤和怒意的嘶吼:
“——小梅!!!!!!!”
那声音似乎是来自龙少的,厨师大叔匆忙的赶了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离开房间。
我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睛已经疼的流不出泪水。
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
*
中午的时候厨师大叔又带来了食物,他看上去非常的憔悴,脸色很糟糕。
他对着我动也没动的餐盘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很低沉,告诉我早上又发现有一个人死掉了,是一个叫做我妻真二的男人。
我知道这个人,他曾经笑的很温柔的给我糖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气息只让我觉得害怕,只想远远地避开,还躲到了世依身后。
现在这个人也死了,他是被狼人杀死的。
而今天早上死掉的人是柳小梅,是我们昨天选出的警长,也是我们阵营的长老,她竟然是被我们阵营的医生毒死的。投影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宣布,村民阵营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失效。
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如果世依还在的话,他会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写正经题目肯定是赢不过诸位大大的_(:3"∠)_
所以我开始胡闹了_(:3"∠)_
谁让你们说了各种不限了呢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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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打电话。
“我爱你。”
“我也是。”
“那我们私奔吧。”
“好啊。”
然而他们虽早早的抵达了约定地点,却彼此不相认甚至自顾自的离开,仿佛刚才的的对话并不存在一样。
因为,
两人的对话本就不存在。
*猩红色电子眼[真的不中二]
*皮肤苍白
*主要是粉色的头发,个别的发丝为淡紫色;
*有两个鬓角:靠上的宽一点,靠下的尖一点;
*右边用两个黑色蝴蝶结扎着长辫子 左边是黑色皮筋扎着的短辫子;
*穿着两件套的衣服 外面一层是白色黑边[部分]+灰色条纹缝合的
里面一层是淡紫色黑边[淡紫色存在相对渐变和花纹];
*白色黑边[旁为灰边]过膝袜;[绝对领域prprprpr]
*黑色学员鞋[大概]
*刺边大刀
*黑色钥匙[中间无孔]
喜欢做糕点,手艺很好,开了一家咖啡店,还会弹钢琴。 暗地里和一些佣kong兵bu团fen体zi有联系,偶尔会跑出去开个路灭个口换点军火装备什么的。
爹妈均失踪,有个小自己3岁的弟弟。
小时候被自己的妈卖给有钱人家当女仆,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奠定了个性很坏的基础。但是也学了一门做糕点的手艺。
后来某灭门惨案中被某佣kong兵bu团fen体zi所接纳,其中有个好人把她抚养了几年然后不幸死掉。之后她就脱离混乱的生活自立门户了。
因为环境原因,早熟过头,而且经常被认错当成男人。
个性上,比较冷静沉着,但是不会待人,十分粗暴,真生气了就会直接跳过谈判吵架这一阶段把人揍一顿。虽然喜欢平静的生活,但是内心还是追求刺激。
对于服装搭配有独特的品味,基本只穿男装(只是因为方便)。
buliang嗜好方面,一紧张就会抽烟(二十多岁之后的毛病)。
嗑过药,然后被揍了一顿,就没敢有下次了。
不太喜欢喝酒,反正咖啡店也不卖酒。
虽然做糕点但是不是甜食党。厨艺还不错,但是杀鱼杀鸡之类的都做不来,而且对食物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个人关系方面,对弟弟比较关爱,但是啥都不跟他说。
有一个搭档,还有一个..类似师傅的角色..回头我再整页面吧。
E在构思的后半段死了,而且是死无全尸态,使得某人受刺激给她开了个挂原地复活(并不是),总之结尾的时候E还活着就是了,但是跟原来不太一样,有点像Frankenstein的感觉(反正大家都看不出来哪里不对了..)。
在那之后,跟某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了。
后来变得需要命令来行动,对他人的精神洁癖一直都没好过。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一直,听不懂这句话。
“……一分钟!”
光电风暴的杂音消失,我和丹越过暂时不再蔓延的绿色,听到唐宵他们在搏斗中破碎的声音。
身体只是稍微有些发疼,四肢的活动也并不迟缓。连魔力的运转都不成问题。
但我知道,身体的状况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从内到外的,在崩溃——
我的身体素质在队友们当中算是很弱的,说不定还比不上生存于社会暗面的亚历山大。开启了基因锁之后,能恢复行动力真是万幸。
……崩溃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失去了行动力之后我会怎么样呢?
……身体破碎之后我会怎么样呢?
答案呼之欲出,就隐藏在薄薄的不透明帷幔后面,仿佛我伸出手就能触碰一般。
但是我不知道。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不管怎样都无法知道。别说看到,就连感觉到都不可能——
想到这一点,我就焦躁的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
生而为人。
“小心!”
被丹拍了一下,我从因为虚弱而混乱的思绪中挣脱,看着唐宵如同利刃般切开前方的藤蔓,向仿佛燃烧在藤蔓中一般的红色果子伸出手。
“……!”
那位没有说过几句话,有着可爱名字的男孩被触手穿过心脏,扯进绿色的汪洋之中。我条件反射的运转起魔法,让风刃切开一点他身边的藤蔓。
“别犯傻,那孩子已经死了!”
唐宵大声冲我喊道,他被藤蔓擦伤了左手,不得不向后退去。我还在纠结唐宵的意思,有什么东西从左边那一大团绿色藤蔓中挣脱,以匪夷所思的动作回避着攻击,并粗暴的止住腹部的血——
基因锁!
“亚历山大!”
喻谅手中的枪发出爆响,子弹击中追击俄罗斯男人的藤蔓。唐宵终于扯下那几个红色的果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
“好,这下子我们……该死!”
他另一只手的骨刃剧烈颤抖了一下,恍惚间我看到,那是什么绿色的东西打在了上面。
“它们暴走了!”
不需要他的提示,我们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藤蔓狂暴的挥动起来,如同蛇妖的头发,带着恶毒到极点的獠牙——
把总裁先生和黑发的赏金猎人,卷了进去。
“……阿莫!”
反应最快的是丹和喻谅,没等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我击碎藤蔓,向他们冲去的时候,总裁先生就被疯狂的藤蔓挤成了一堆碎末。
……那一定很痛。
而且,变成那么一滩东西的总裁先生也很难用手拉回来呢……
我偏过视线,和莫炔对视了。
莫炔的眼神锋利如同刀刃,却一直藏着蜷缩在角落的孤狼般的戒备。但这戒备与我无关,与丹无关,与喻谅无关,与在场的队员无关,与海洋队员们都无关——
我再也不想,和同伴永远分开了。
——我再也不想,又失去一个容身之处了!
“阿莫!”
我有些沙哑的喊道,火焰形成的锋利刀刃切碎周围的藤蔓,丹和喻谅打断支援的绿色,向那位赏金猎人伸出手。
仿佛某座冰山融化一般,他笑了。
子弹击中藤蔓产生的光电炸开,男人动作凌厉,没有平时训练有素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诡异而精准的直觉——
藤蔓被他躲开,甚至被他的小诡计耍的难以前进。他抓住喻谅的手,我们四个向门跑去,唐宵为我们和地上喘息着的亚历山大抵挡怪物。
“撑住,撑住!撑到下一个房间!”
副作用已经发作,顾不得亚历山大的痛感的丹扶起他,几乎是拖着一般带着他前行。最后一扇门被猛地关上,我们几个瘫坐在地上,而莫炔剧烈的抽搐起来。
我刚看见喻谅把他抱到身边,在我身后的唐宵默默用手捂住我的眼睛。
“不可以看。”
他说。
--------------
“22,20,23。”
我用纽扣在地上划着。一旦开始计算大脑就有些发疼,只好用笔算代替心算,尽量减少负担。
“从现在看的话……”
我小声地说,喉咙发干的感觉非常难受。
“改变位置后的同种坐标轴之和,如果是一个比较大的数的话……即使是安全房间也可能有危险。”
“能确定大概是多大吗?”
喻谅问道,我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遇到的房间。
“我不大确定……可能是50或者60以上吧。”
“那就视作45。”唐宵大致恢复了体力,他先站起身来。已经简单包扎过伤口的亚历山大和莫炔吃力的站起身,看上去使不出什么劲。
“只要比45大我们就不进房间,那么,我们……乐乐?”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熟悉的人出现在另一边。乐行身着白衣,稍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
“……你们都没事吗?”
他问。唐宵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向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没事。乐乐这身衣服是……?”
声音没有落地,我的耳边就传来一阵风声。
丹的手,抓住向我刺来的骨刃。
“……带着大家!”
丹咬着牙冲我简短的说着,声音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形,带着蛇吐信一般的嘶嘶声。我还没有明白现场的状况,呆滞地看着试图收回骨刃的千岛——不知何时潜伏到旁边,身着白衣的千岛。
唐宵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他一拳把白衣的乐行击回边上的房间,然后跳了进去。丹则顶着千岛,同样进了另一个房间——
声音被钢门隔断,我们几个迅速跳了起来,检查其他房间的数字。
“这边,是……”
喻谅没有受严重的伤,他的动作比我们要快的多。等他报出数字的时候,勉强自己在脑内迅速计算完毕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警告。
“……!”
庞大的蛇尾从那边一卷,喻谅被它扯了进去。莫炔发出吓人的吼声,冲到房门之前。但是很容易转开的门把手却被卡住了一般,根本就无法转动。
我们只能呆在原处,听着三个房间内的搏斗声。幻书悬浮在我的身边,随时准备放出支援的魔法——但是毫无意义。
呆在这里不动的我们,又有什么东西会袭击呢?
……我又能,做些什么?
莫炔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从纹路中慢慢渗下来。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冷静的样子。亚历山大阴沉的靠着墙站在门边,手持几乎没剩下子弹的手枪。
搏斗声渐渐平息。丹离开的房门的把手开始旋转,我凑到那边去,但却把手只转动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喻谅的房间发出一声闷响,我和莫炔同时旋开两个房门,走了进去。
“……丹丹!”
房间里是吓人的血腥味,我看到角落是一堆看上去像是镜像人千岛的东西,整个被肢解掉,应该已经失去了行动力——接着我才看到,丹躺在门边的地面上,身上都是伤口和骨片,鲜血渗了一地。
她在抽搐。我慌乱的从洞口钻过,衣服都有些扯开。看到这边情况的亚历山大敲了敲墙壁,闷声提醒我。
“缺氧。不快点处理的话情况会很糟糕。会人工呼吸吗?”
他说。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让丹变成什么样,不过如果这样做能让她舒服一点的话……
……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我不断地眨着眼睛,把挡住视线的白发稍微撩到耳后……然后下定了决心。
“失、失礼了……”
---------------------
六个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状况都不大好。
唐宵喘着气靠在墙边,独自忍受着基因锁后遗症的痛苦,除此之外,他的脸上似乎还带着难以言表的愤怒和悲哀。喻谅伤痕累累,所幸也挺过了后遗症……丹的身上到处残留着不完整的镜像人千岛,被切开的伤口也一直向外渗着血。莫炔和亚历山大重伤,我的伤势算是最轻,但大脑痛得连计算都要无法进行了。
“……”
这么一会之后,唐宵稍微吸了一口气。
“……我们,去渡桥吧。”
喻谅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六个人爬过去?”
正如他所言。
我们慢慢在房间之间挪动着,慢慢计算着数字。接下来的路途出人意料的平静,互相搀扶着的我们,终于到达了渡桥,打开了它后面的房间。
大家相视而笑,穿过那扇门的白光。
但却进入一片黑暗。
“……?!”
重新适应亮度之后,我注意到自己被装置牢牢固定在了地上。说实话,我的魔力已经见底,连吟诵咒文的体力都不知道有没有了。队友们,不在身边。
平淡的男声响起。
“What's your name?”
我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Eve.”回答。
“Do you believe in god?”男声接着问道,然后补充了一句,“Yes or No.”
我……相信神吗?
身为人间失格的我……相信神吗?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
我从来就不懂得隐藏,即使是在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之后。班级里的宠物死了?死是什么?同学死了?死是什么?祖母死了?死是什么?
问我,为什么和同学坠楼的尸体说话?
……尸体是什么?
我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的有这些名词,但是总在别人说到时才记起。即使记起,我也不知道它的意思。
我从来就不懂得隐藏。不像那位叶藏,不像那位幸福的胆小鬼,不像那位……好孩子。
所以我,一直独自一人。
一直一直,思考着什么是活着。
“你……不难过吗?”
父亲这么问道,我则不明所以,眯着眼睛躲避着过量的灯光。
“为什么?”
“因为有人死了啊。”
“死是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注视着我没有色素而显得鲜红的眼睛。
“……伊芙。”
“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是活着吗?”
我摇头。毫不犹豫,斩冰截雪一般清脆地回答。
“不知道。”
他把手放到我的头上,一言不发。那里能传来手的温度,但却让我感觉冰冷如铁。
于是我退了学,呆在图书馆的角落,翻动着发黄的书页,人少时就整理无序的书目。望着人群在街道上穿梭,如同我是——不存在的幽灵。
如同那只应当被剃刀毫不犹豫削去的,没有温度,无法碰触,不能交流的幽灵。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以害怕?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受伤呢?
“Yes.”
我小声回答,机器放开了我,黑色的门打开。
然后我露出狡猾的笑容。也许那是在队友面前也不会露出的……仅此一次的微笑。
“Because……I'm God.”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
——那就应该,是幽灵一样的我了。
我站起身,走进黑暗的房间中打开的门。
“呼.....呼....总算是离开那个混乱的战场了.....”
“恩?是啊,后面出现的那两个恶魔...啊,有一个好像是魔物呢,很厉害的样子。”
“都混乱的有些记忆不清了?百里....我也这样觉得呢,总觉得莫名其妙的这场战斗就结束了。还被你的熟人帮助了.....恩我也不想回想起来....”
“对了,莱格离你的伤口没事吧?明明是战士,结果意外的脆弱啊。不要和我说什么力量就是一切,如果不是百里带我们跑了.....估计够呛啊。”
“逃跑前闪光的东西是什么?啊啊,那是一种蝴蝶啦,白昼蝶。来就是这个,很漂亮吧?这个活着的时候会微微发光,装在容器里可以用来当做光源唷,很方便吧?但是这种蝴蝶在死亡的时候会发出强光,如果没有闭眼的话就会暂时失明。恩?不是很稀有的东西啦,不过要入手的话还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的。”
“嘛,反正有货源,不用担心。咦?那两个看着就想打的恶魔是什么来头?啊啊,莱格离你是从大地来的不知道呢。那两个恶魔在地狱可是很出名的....被称为如连体婴一般冒着粉红色泡泡闪瞎地狱众生的恶魔呢。呀!百里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没事吧?”
“对哦....百里你和那两个基....不,那个戴眼镜的恶魔是熟人吗?他叫巴贝雷特啊,另一个你认识吗?不知道啊....也是呢,你这些年一直在大陆游荡呢。咦?游荡这个形容词不太好?怎么样都行啦,反正主要目的是喝酒吧?”
“哎,别无精打采的啦....你和莱格离喜欢喝酒的嗜好我也没打算阻止。不过稍微克制一下也不错啊.....对了对了,和你的熟人形影不离的另一个恶魔好像是叫卜尔哦。恩,他们的名字在地狱如雷贯耳呢,各种意义上。”
“不过呢,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感觉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呢。恩,传闻中他们....怎么形容呢,就是一对没下限的笨蛋情侣。不过在打斗的时候...感觉还算正常啦,恩?百里你是说,巴贝雷特还没有变成笨蛋情侣的时候是一个很正常严肃的恶魔?”
“.....怎么看都不像啊,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不过最后的招数的确很强,啊!莱格离!你别喝酒,刚刚才吃了药至少要再等一下!百里你也是,虽然你没有受什么伤,但是你喝的话莱格离会忍不住的。”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伤好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咦?百里你说什么?巴贝雷特有弱点?是什么啊?书柜里的书....这样啊,不过在这里也烧不到他的书柜,唔~~咦?我在想什么?就是那个卜尔啊,似乎很喜欢穿着打扮这类的,我想啊~烧了他的衣服或者砸碎他的镜子什么的是不是也有用呢?”
“哈哈哈哈!是呢,如果有机会到地狱的话就去把那些东西烧了吧!就这样说好了唷,莱格离~。”
“嗯~反正现在西南是不能走了....换一条路吧,我想离密林远远的。对啊,都有心理阴影了,莱格离你这次被树木挡住都不能飞呢。先让使魔把西南有强力敌人的消息传达出去,咦?什么时候有的使魔?刚组队的时候向工会申请的.....没事啦,反正我是后勤....呵呵.....”
“现在呢,首先~把爱丽塔找回来,这个孩子真是的....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好的!那么就向着东面前进吧,希望这次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整张纸都是湿哒哒皱巴巴的,有一些字糊着看不清楚)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我只不过是想出来找老女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下面的字迹狂草看不清写了些什么,大概就是一些骂人的话……懒得想)
我知道这样发泄情绪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老女人说过的,如果将自己的情绪全部藏在心里,整个人都会烦躁的爆掉。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外国的恶作剧游戏,但是当那个人在我们面前死掉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知道的可怕的多。那么多的血,我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我不知道自己尖叫了多久,但是当我被一个人温暖的怀抱包裹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是世依。
他的怀抱也很僵硬,我能感觉的出来,但他还是站出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我感到害怕。
我将自己蜷缩在世依的怀里,这是我的顶梁柱,我的避风港。
我第一次感受到男孩子在我耳边吹过气流的触感,他说——
“夜夜,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的眼泪还是在流,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害怕了。
*
晚上的投票让我觉得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荒谬!
都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我们就要从里面选出来一个人杀掉?我忍不住去看世依,我们并没有坐在一起,他的表情很严肃,时不时的插进大家的讨论里阐述自己的观点。
世依认真起来的表情有点帅~
所有的人都在吵,我有点不知所措。
在我旁边那个叫龙少的红头发的据说是富二代的家伙非常的活跃。他非常的激动,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声,还带着夸张的手上动作,整张脸都是红的。他告诉大家那个叫小梅的人是长老,我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只好只是在旁边听他讲话。然后小梅被大家推选为警长,她看起来有点寡言,我不太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有一个叫望月的男孩子则脸色非常难看,他告诉大家他是守卫,我猜测这个角色是可以保护我们大家的意思,但是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不高兴呢?我不太明白。
其余的人也说了很多,但是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大家似乎都分析的有理有据,力图用自己的观点来反驳别人的观点。
但是讨论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我心烦意乱的随便点了一个人将票投了出去。
票数最多的那个人看起来很淡定,今天还做了好吃的东西的厨师大叔和龙少还有一个自称是女仆的人一起,那个我现在还没记住名字的少年就死掉了。
我又哭了,我觉得害怕,我觉得我在这里流的眼泪比我前14年加起来的眼泪还要多。
但是世依的怀抱让我觉得安心,即使在这样的地方,我还有可以依靠的人。
他会保护我的。
1
虽说这个大学离家很远,不过还是很合适
鼠标的“咔哒”在时的房间里响了一下午,他不停地搜索再浏览着关于H大的情报,最终拿定了主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时就更倾向于在自己的房间一动不动
尤其是在,他需要找到更充分的理由让自己离家更远一点,再远一点的时候
这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充分的理由
2
和自己一样,哥哥也是懒得到处跑的那一类,原本时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几乎是黏着在哥哥的身边度过了十几年,如果自己是的话,那么他也是,这足够合情合理
直到后来,时突然发现,当自己还在重复着一周又一周的课业的时候,哥哥慢慢消失在自己的双休日里,甚至是春假,黄金周,等等等等
“崇,偶尔也带着弟弟出去玩嘛,呐,以前不是很喜欢的嘛,总是拖着那个小跟屁虫”
“都是同学啦老妈,带着他去他也会尴尬的吧?别担心啦,时也是要长大的”
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时停在了起居室外面,这是他第一次开始考虑
也许有些时间把有些事情变的更加不同了一点,而且这对于并非自己的那一方来讲,似乎合理得自然而然,尽管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拖拽的太远
3
然而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显得不合时宜,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刚刚旅行回来的哥哥和一起回家的朋友在门口商量着下一次的活动,那声音无比清晰地被风吹进窗来
“……弟弟和妹妹怎么会一样啦!我家的弟弟最近有点怪怪的呢,如果是女孩子这么粘人一定超可爱吧?你虽然说会烦但是一定还是觉得妹妹超可爱啦!你这个妹控!对吧?当然对啦!嘛……男孩子要独立才对啦……”
奇怪……吗?
时下意思看了看手指,它们夹着书页,已经有那么一阵因为失神没有再动作
我还以为自己是超级可爱的弟弟呢
4-1
时真的,讨厌死,讨厌死,讨厌死了爬山这种事,他感觉得到脑袋在缺氧,和平时不一样的海拔搅乱了他脑袋的结构,整个头都疼得要命
还有,哥哥到底报的是什么旅游团啦!正常说到温泉难道不是箱根吗?哥哥平时都是在跟什么人鬼混才会相信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的导游,更不要说像艺妓一样的旅店老板娘
啊啊,她不会晚上来偷肾什么的吧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微妙的违和,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山以外的世界
所以当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甚至无法离开这座山的时候,时并没觉得意外
甚至没有几个游客觉得意外
除了多余的东西,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就算恐惧,也是会被稀释殆尽的
然后直到下一次奇怪的事情发生,又再次想起来
相比起来的哥哥,好像更加没心没肺,整天睡觉
就算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作为弟弟的时还是希望能有个人替他去挖尸体之类的
至少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旁边看着嘛
至于说为什么信不过
时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哥哥,当然更多的是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旅游团会专程跑到这种荒山野岭,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时觉得他之前一直高估了他和哥哥的距离
也许只是那么一两年而已,他不再和哥哥过多地交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用“而已”限定以年为单位的时间
4-2
旅客们好像都觉得,时和哥哥有着什么微妙的关系
也不能说认为的多么认真,不过这是不是说,至少看起来,自己和哥哥还是一如既然的亲密呢
有时候看起来没有风浪,只是因为没有海洋
哪怕是呼啸的大风吹过,也有保持一动不动的东西,大概如同这座山一样的
被腐化的空气包裹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生活
当身边的人都觉得没什么的时候,自己也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到处都有的血迹,随处可见的尸体,坍塌的废墟,不知名的符咒,还有面对这一切还不懈坚持带队游览的导游,以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板娘
要说最没什么的东西,当属导游的讲解
血迹和尸体大概对于导游来讲,和盔甲布团之流一般无二
所谓敬业爱岗,不过如此吧
以至于所有的一切那么自然而然的,向着一般无二演化过去
4-3
继爬山之后,时找到了另外一项令他深恶痛绝的东西
也就是体育馆和篮球
很快忘记白天游览的项目其实对于金鱼记忆的时来讲,也算是常事,不过一直想不起来的话,多半是潜意识作祟之类,连自己都无意的故意忘记了吧
体育课什么的好烦啦
相比较四肢发达的哥哥,时一点也不喜欢体育课
虽然不好听,但是哥哥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时一直都这么坚信不疑
果然,哥哥抄起了那个篮球
这种脏兮兮的球拿回去洗澡吗?!一个
我给它洗澡还差不多吧,真是受不了,买一只小黄鸭不行吗
所以当球滚了出去之后,时是相当高兴的,大概隐隐有什么东西也超讨厌篮球吧
当然,答案是否定的,甚至完全相反
彼岸那边,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个面貌未知的人和自己玩起了抛接球
只是一抛一接,却让时觉得特别特别好玩,甚至换了好几个方法把球扔出去
之后在具体是第几个时也不太记得的时候,哥哥觉得有些无聊,拍拍屁股已经打算好就这么离开
不过
时觉得其实,如果只是抛接球的话,真的很好玩
至少再一次
已经很久没觉得什么可以专注到觉得好玩
只不过球再也没有回来
戛然而止的高潮
顶撞了墙壁的跳跃
突然断电的节目
隔空断片的东西,好像不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4-4
时觉得这样的一个晚上,几乎就像回到了之前的任何一个晚上,他还黏着哥哥,他还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落差,就没有落空的感觉
就好像在脑海里无数次想象着失去,却远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
正是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
既然已经满足的话,就是时候让一切停滞成永恒
时翻开被子站起来,甩了甩已经不再那么长的头发
真讨厌,早知道就在剪头发之前出去玩了,不管怎么都觉得长发比较可爱吧,想着白了睡得死猪一样的哥哥一眼
然后拉开纸门走了出去
就算是再深的夜晚,温泉水也不会变凉
一只手腕泡在里面没有一会就泛起粉色,另一只手掏出小刀,用牙齿咬着拉开刀刃
用刀柄轻轻接触了一下水下的手腕,时几乎能摸到下面流动活跃的血液
仿佛皮肤愈薄,生命于其下蠢蠢欲动
在一切都停止之前的那么一瞬间,时的脑海中最后浮现出一个明黄色的物体,随着迷梦氤氲的水汽摇摇晃晃
那么就先再见了哥哥
至于小黄鸭,回去买给我就好了
你不和我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直到今天吃完了早饭,奈奈子才发现问题的严峻性。
因为昨天的疏忽,奈奈子错把下个月的生活费花光了。冰箱里的食材最多能活过周三,而自己的父亲出远门去参加学术会议,母亲则因为重患已经说好最近基本不会回家。怎样能让自己活下来,这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钱包里的798円翻来覆去都是798円没多也没少,最多能买几份减价再减价的便当。奈奈子觉得这世界上绝对没有比自己更惨的爱豆了。哪怕CD销量还算不错但当初和经纪公司(成员为A子的爹娘)约好是年末统一发薪,而且如果去蹭饭一定会被A子问起——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买了太多动画DVD才才一贫如洗的吧。
就在这时奈奈子突然想到了法子,忍不住大喊一声得救了,弄得风铃兽一脸(球?)不解的从书房探出脑袋看看究竟。
于是经过了电车巴士还有步行,奈奈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一家和果子屋。
奈奈子认识这家店也有些时日了。最初只是无意中发现的,然后就发现他家的点心的确比自家周边店铺和自己胃口。因为些机缘那位年过五十的店主和奈奈子成了忘年交,于是奈奈子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虽然花钱次数还是比较少啦毕竟和果子好贵。店主阿姨总开玩笑说奈奈子你没事儿多来玩啊打个零工也行的,而奈奈子今天刚好也是想到了这句话才过来的。
顺便说下,奈奈子没有去找附近的咖啡店当小时工的原因有三:一是奈奈子一直倾心于这店里的制服,深色和服配白围裙实在是有爱;二是和果子一般都很贵所以店里的工钱应该也不低;三则是自己好歹是个艺人呀要去个没什么人关注音乐节目的地方才比较好。
虽然应该没人能认出自己的吧?奈奈子如此想着推开了门。
“哎这不是电视上的那个小姑娘么?‘青春黑喂狗♪’小姑娘!”
喂喂喂导演这戏份不对啊为什么我面前有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姨知道青春黑喂狗!
听到嘈杂声一边的店主阿姨也回过了头,“奈—酱么这不是!好久没来了呢。”
“不对对对对阿姨这个老阿姨认出我我我了啊剧情不对啊!”
“你直播那天我有跟自己老街坊挨个宣传我们家奈—酱上电视了呀哈哈哈。”
为什么最近身边的人都有一种很会传销的感觉呢,少女奈奈子由衷的烦恼着。
说明了来意之后一向好说话的店主阿姨立刻答应了奈奈子这种突兀的要求。奈奈子终于换上了心仪的装扮,也和店主阿姨谈好了打工的工资,开始乐颠颠的当起了店里的看板娘——就是到门口招揽生意。
附近的街坊邻居大多是五六十岁的年长者,平时也很少看到年轻孩子在这片儿出没,对奈奈子的出现表现出来绝对高的积极性。而这主要体现在今天来店里的顾客增多了不少。店主阿姨眼看着销量节节攀升,一闲下来就说要给奈奈子加薪。奈奈子嘴上说着不必要心里却想阿姨你能多给多少就给多少啊千万不要停!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奈奈子眼看着一把钞票就能到手心里不知道有多美,甚至乐颠颠的唱起了歌。
[啪嗒。]
奈奈子突然听到这么一声赶忙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团看起来有些粘稠的蓝色物体趴在眼前。那一小团随风微微颤动,说不定是哪个客人不小心弄掉摔坏了的和果子?啊真可惜啊这么好看的宝蓝色。奈奈子正这么想着,就看到那一团“和果子”晃动的更加剧烈,然后就露出了一张脸。
“……”
“……”
一人一团默默对视了数秒,奈奈子突然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要么叫人要么打过去总归不该是一直看着啊。正当奈奈子决定做点儿什么的时候,脑袋里却回想起某个人的话来:
[姐姐这就是数码兽啦。]
[又不是口X妖怪所以一定是数码兽!]
恩就是那个让自己在这儿打工的罪魁祸首的话。
不想还好,这么一回忆奈奈子到真把眼前的一团和昨天见到的一团对应了起来——虽然是不一样的团。
“难道……你是数码兽?”
那一团小东西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数码兽啦——数、码、兽。”
这一次那一团小东西回应了奈奈子,嘴里念叨着恩恩的点了点头。
原来数码兽也有可以与人类交流的呀,这就和动画里面一样了呢。奈奈子一脸“我懂啦”的表情如此想着,又开始思考数码兽吃不吃东西的问题,赶忙又问了句“你饿了没?”
然后在听到“饿”的答复后飞快的进屋顺了几个自己喜欢的点心出来,而永远不知道那时候这一小团在说的话。
“饿、恩、恩恩、不饿、应该不饿。”
等奈奈子投食完毕的时候店主阿姨已经准备收摊了,阿姨付给奈奈子的工钱严重比预先说过的少,理由是因为扣除了奈奈子吃掉的和果子的钱(明明是那个蓝小团吃的啊!)。所以当奈奈子步行巴士然后电车最后终于到家之后,手头只比早上多了一千円。
刚出道的爱豆就饿死在家,会不会给11区造成一定的恐慌呢(你想多了!),如此想着的奈奈子干笑几声,心想还是赶紧去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是听到了声音的风铃兽从里屋飘了出来,下面信笺上则缠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信封,而里面则装着一张星期三飞往南国某岛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