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四楼的那刻起,我就决定要帅帅的大干一场。
…
你好,我叫灰珉,万万没想到,我此刻正在和藤蔓小姐谈着人生。嘿,藤蔓小姐你今天的身材也很S哦。
…
慢着!不对!这怎么回事!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啊,虽然我对电子游戏情有独钟,但是如果真的让我体会一下当愚蠢勇士的感觉,果断还是算了吧。
但是!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天知道我的理解力会如此的“猪队友”。当初游戏让干什么,我完全没理解,于是就自认为非常帅气的选择了“YES”。于是就遇到了那个袜子看起来让人强迫症、一头绛紫色长发的妹子。
现在想想真是一抹泪啊。
啊,藤蔓好像在缩紧啊,原来藤蔓小姐这么爱我么。
不得不说,来到这里后,我遇到了三位可爱的队友,恩对,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他们可爱的性格一丝不漏的渲染了我,我仿佛觉得我整个人都高大上了,头也不疼腰也不酸了。
妈妈快看,我交到朋友了!还是三个!
…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难道这才是我的实在么!
喂,隔壁那位,你的姿势比我的好看啊,而且看起来省力不少呢,并且怎么看都觉得你和这个“蘑菇农家乐”的地方别有一番和谐般配感啊,是我的错觉么?其实我们就这样歇在这里,聊聊天,喝喝茶【不】也很休闲不是么。啊,呼吸着大自然的味道,和藤蔓小姐做做肢体运动,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唔啊,快看,有什么奇怪的生物过来了,白色的毛茸茸,迷途的小兔子一般,简直——哦抱歉我错了,我当然知道那是欲,拜托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将至愚蠢啊!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刀子都没法拿出来,谈什么帅帅的大干一场!
我身边的那孩子像是嗅到了什么一样,用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爆发力,狠狠的将自己独特的武器朝欲那张小白脸扔去。果然是亲的。
看着都疼啊!
不过他也总算注意到这边,但是为什么他也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们怎么不去领证啊!还有!我已经在你们心中成了这种地步了么!
突然摆脱藤蔓小姐还真是略不习惯,明明都快产生感情了讨厌。抱歉藤蔓小姐你不要留恋我,我对你没有爱。
既然下来了,小伙伴们也都聚齐了,那么可以出发了。
小蘑菇,小麻雀,小欲,小灰珉,恩看来大家都到齐了呢,表现的不错,现在我们排成一队,拉好前面小朋友的衣服,愉快的去找起碧姐姐玩吧,记得不要再走散了哟。
我渐渐的觉得,我回到了童年,我的心境也变得舒坦了,头也不疼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阳光向上了呢!看来要帅帅的大干一场了呢!
大夫,我要看病。
你好,我叫灰珉,万万没想到,我获得了吐槽技能。今天也吐的很开心哦。
…
慢着!我要吐槽技能干嘛啊喂!!
请各轮回小队中派一名队员至http://personalrrhwt.lofter.com/ 中留言
【你所身处的小队】-【选择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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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of Well
斯库尔德被称之泉||“你在深夜的歌声可以漂洋过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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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
贝雷特猛地睁眼,大口喘息着来让自己在噩梦的影响下保持平静。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与战场无关的梦里,糟糕的余味充斥着思绪。
窗外的月色已不是新月,月相缺圆,满月的光芒悬在半空。
“咯、……”
从喉头挤压出了痛苦的单音。
他蜷缩在床上,伸手探向自己的枕头下方。
在那里,这半个月来一直在他手中的那柄折刀安稳地躺着——
好了,你该怎么办呢?
他挣扎着起身,呼吸浑浊如同泥水,打开门迎接的是清早的空气。
四楼一直还是只有他一人,仿佛把空旷与孤独当成了定理写在了骨骼之中。
……钢琴声。
他能听见那个声音,从远处暧昧模糊地传来,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曲子——但他对古典乐的了解本就不多。
小树林里青草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叶子落了下来掉在身旁,他甚至能够听见响动。
脚步在落叶地上“枯沙”作响。
……这首曲子、是Thorn。
虽然他没有听过它却能够认出Thorn,Thorn并不开口,他的所有一切都用琴声表述,那就是他的言语,他的歌声。
“呜……”
意识还在不确定地摇晃着,仿佛他还在梦中,他用折刀在手臂上划出伤口,以此确定自己仍旧清醒。
图书馆靠近小树林一侧的窗户。
当初的他就是在这里听见了钢琴的声音。
视野越过窗台,在这里其实已经能过看到钢琴的影子,不过他甚少那样做。
但关于此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咬紧牙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吃下去的药似乎还在他胃里翻滚,药物的副作用——去他妈的药物副作用。
贝雷特深吸了一口气。
把眼前所有不确定的光景挥开他就能看见图书馆里的景象,从这里还要穿过几个书架,被层层叠叠掩盖的是钢琴的一角,黑色的琴身被精心保养,反射的光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堆在房间的一角。
他能看见弹琴人手指的动作,藏在琴身后纤长的手指不间断地游移飞舞,白色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移动,即便光影在他眼中模糊不清也依然能捕捉到那个身影。
“……Thorn。”
刺痛。
神经末梢如同电流划过般疼痛,思绪拼命地想要将它连接上大脑中的某些东西却只能空洞地放弃,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就算想要追寻也已经没有了指引。
.
——“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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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雷特一翻身跃进了屋内。
脚步尽可能的轻微,这样他可以不错失任何响动。
焦躁的钝痛感仍在烧灼着神经,可所有的痛苦与焦躁在双耳捕捉到琴声的刹那都彻底消弥。
黑夜被瞬间拉起,音符落上了他的刀刃,刀刃闪烁着冷光,而那冰冷逐渐被音符取代。
他已经能够看到Thorn了。
意识和幻想一并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了火花,连接不上情感的大脑条件反射地告诉他眼前的画面并不真实。
……“亡灵”。
声音正在冷冷地嘲笑。
躁期的鲜血正在不断流淌,叫嚷着要让他杀死所有敌人。
要知道在战场上他绝没有这样犹豫的空间,如果不是战死就是将敌人杀死。
钢琴流畅地转过了一个转音。
……可就算本能一直在叫嚣着是敌人就要立刻杀死,就算这样他也无法再往前挪动半分。
消灭活着的敌人是战场上最该做的事,但现在,他做不到。
他不认为是几年和平的生活抹消了他求胜的欲望,一个声音在他耳侧冰冷冷地开口:你在期望什么?
“——”
贝雷特闭上眼睛,颓然倚靠着书架坐下。
这种问题连同他自身一样荒诞可笑。
他任由自己沉浸在音乐声中。
不一会儿,音乐声停了,他听见脚步向他靠来,一只手拉住他的手,在掌心上书写。
——为什么不走门?
“气息”。
他所熟悉的气息。
“抱歉……”
——贝雷特?为什么哭了?
“没什么,这只不过……是药物的副作用罢了。”
他希望的只不过是呆在这里,仅此而已。
.
“Thorn,你有没有——”
这样说着的莫希尔德一靠近这里就被一个纸团砸中了脑袋。
——安静一点。
被举起的素描本上这样写着。
“……?”
莫希尔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就在钢琴边上,贝雷特靠着钢琴的脚,正安稳地睡着。
蹭标签!贝雷特和Thorn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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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of Well
斯库尔德被称之泉||“你在深夜的歌声可以漂洋过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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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Thorn。
“……你的名字吗?”
——你是谁?
“贝雷特……贝雷特·所罗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是图书馆。
“图书馆、吗?……抱歉,我迷路了。”
——我从来不会迷路。
“……这还真是厉害啊,哈哈。”
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好像他已经忘记不久前他还在树林的边缘瑟瑟发抖。
图书馆的一侧——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绕到这里,当然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架钢琴,在清早发出声响。
弹琴的少年看起来差不多与他同龄,他手中拿着A4素描本,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字迹工整清秀。
——为什么带着黑布?
少年……Thorn问。
贝雷特低头才发现莫希尔德医生给他的黑布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出来,是因为他在树林里睡着了的缘故吗?
“这个?……是医生交给我的。”
因为他直接从诊疗室离开了,所以这块黑布自然而然地留在他的口袋里。
Thorn没有追问,他又翻开了一页新的纸,笔触的痕迹“沙沙”地响起。
——下次带上它来吧。
“……?”为什么?
——据说眼睛看不见时,对钢琴的声音会更加敏感。
贝雷特抬头,只见阳光从他的身后洒下,落在Thorn的发梢上,带起了细碎的、闪烁着的光允,让他一瞬间几乎移不目光。
但他仍是很快地垂下了头,轻轻地笑了出来。
“一定会的。”他说。
……一直到那之后很久,贝雷特仍会为这个清早而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那时的他病危去留心什么,亦并未在渴望什么——甚至那时的他一心只有放弃自己的所有,彻底地舍弃这个世界。
他没有在聆听,亦没有在寻找。
是那声音找到了他。
它漂洋过海,一如黑夜般将他笼罩,跨过痛苦之海、语言之海,将他带离了梦中的那个世界。
大概再没有什么——会比这些更不可思议的了吧。
他和Thorn,就这样相遇了。
.
“……贝雷特?”
“嗯?”
“你看起来……不,最近的心情如何?”
“心情?最近的确……平和了一些。”
“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算是……遇到了件不可思议的事吧。”
“愿意告诉我吗?”
“——”
“贝雷特?”
“抱歉……那件事,我还不想告诉任何人。”
.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他还无意分享。
有时候他无法去叙述一件事的开始与经过。
贝雷特蜷缩在图书馆的一角,空气里满是书本的味道,沉睡在纸张里的气息向外飘散游移到了四周,空气里满是某种安稳的气息,让他可以放心地停靠在这里。
新月——如果不是他又一次陷入了无底的痛苦漩涡他或许根本不会发觉时间,胃里的绞痛似乎蜿蜒到了全身。
“呜……”
所有的意识在眼底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剪影,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依然有五颜六色的电火花在黑暗中闪烁。
耳边似乎有音乐声在响。
贝雷特只觉得自己被各式各样的残影笼罩,但在那之中他唯一能看见Thorn的身影,仿佛有一次他从图书馆窗外看见的模样。
他模模糊糊地向着那身影靠了过去,脚步踉跄着差一点儿把自己绊倒。
然而他仍旧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他不想听见任何嘈杂混杂在钢琴声中。
“……你喜欢钢琴吗?”什么时候他曾经问道。
眼前是一片黑色,黑暗得看不到任何事物,可在那样的黑暗中他竟然感到了些许平静。
——我喜欢古典乐。
手指在他的掌心上留下了痕迹,他凭借触感意识到了对方正在那里,自己从掌心浮现,在脑海中成型。
“很棒的爱好。”贝雷特对他说。
——贝雷特喜欢什么样的音乐?
“我……”他迟疑,“下次、带给你听。”
……就这样定下了约定。
最后这个约定达成了吗?
他不知道,他并不清楚……对于事件与事情先后的顺序否一片模糊,锂盐破坏了身体内侧的平衡,他又一次发觉自己迷路,既站在四楼自己的病房,又站在一楼通往图书馆的拐角。
半分的冷笑从身体的深处挤压而出,如同那天刺入他掌心的尖锐刀刃。
……你在期待什么?
这种疑问足以摧毁郁期时的他,痛苦是没有来由的,他一步踏错就会直坠进黑色的深渊。
贝雷特只好抓住感官中唯一能够清晰觉察的乐声,逐步向着外头前行。
——早上好。
他忽然想起这是某个午后,他才方才习惯了带着黑布在诊疗室里接受询问,出门右转就能够去图书馆,他扶着墙,有些嫌麻烦地不愿将它取下。
“贝雷特?”然后他听见了声音……在问候前就听见了脚步声,以及笔记本翻页的声音,“早上好。”
看不见的双眼让感官更加敏感,他从记忆中搜寻到了声音的主人,他几天前曾经遇见过的病人。
“早上好,Azusa。”
然而眼下站在他眼前的不仅是Azusa一个人,传来的脚步与呼吸声都有两重——意识到这点让贝雷特微微紧绷起了身体。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贝雷特还没有来得及诧异自己战斗的本能没有发挥效用。
纤长的手指就已经开始在他的掌心写着些什么,指尖的碰触让颤栗感彻底地取代了有些失灵的战斗冲动。
——下午好,贝雷特。
触感与字迹。
能够一瞬间判断他人的“气息”。
“……Thorn?”
贝雷特发觉他有时侯会忘记Thorn和他一样是这间医院的病人……不,他从一开始就并不在意这件事。
虽然他也曾猜想过Thorn患有的是什么样的疾病,但最后他只能得出结论无论那是什么样的都没有意义。
Thorn就是Thorn。
……然后那个声音又一次浮现,带着冰冷的嘲讽。
你到底在渴望着些什么?
犹如一条鞭子狠狠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想起儿时曾经教导过他的那些人,他们叫他要冷静,要隐藏自己,对未来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作为士兵,他不需要有任何理想。
那些事已成为了他最神的梦魇,烙印在他的灵魂里变成了他下意识行为的准则。
冷静、隐藏、不看向未来。
但现在。
他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怀抱着某些期望,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又一声冷笑轻轻传来。
.
——反正,他迟早也会被亡灵替代。
Two of Well
薇儿丹蒂之泉||“我已尝试以自己的方式寻找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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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因为意识的模糊而动摇着。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所有晕眩的质感驱出脑海却没能成功,世界隔着水面,而他在水底。
……仿佛窒息一般。
手指轻颤着碰触着口袋里的折刀,刀柄是木质的,可他触上去时却感不到木头的温润,只有一片冰冷。
属于金属的冰冷。
仿佛仅仅是碰触就能够割伤自己般。
他握紧刀柄,反复握紧、而后再度松开。
——他从诊疗室逃了出来。
虽然或许旁人并不那样认为,但贝雷特自己却始终固执地觉得他是在逃跑。
他无法面对莫医生的面容,亦无法面对眼前的世界,这充斥着“亡灵”的世界让他感到了窒息。
坐在诊疗室里——他取下眼罩就看见房间的墙壁,围绕着他身周的墙,几乎一刹那令人无法呼吸。
他只想离开那个狭小的空间,把所有囚禁禁闭封闭的感觉都甩在身后。
想要呼吸——可现在困住他的窒息他的是这整个世界,它将他彻底围绕其中,遍寻找不到出路,没有任何自由。
挣扎也得不到解脱。
贝雷特沿着花园的路向前走去,地面上的花坛磕磕碰碰,不一会儿就被他踢倒了一个。
“喂。”
“……?”
谁?
他可以肯定那声音是在叫他,他很早就学会了分辨敌意对象的方法。
脚步停顿,他回身,站在那里的少年挑着眉看向他。
眉梢带着怒意,没来由的愤怒——至少贝雷特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惹恼了他。
“喂,你刚刚踢到的花盆是我放在那里的!”
“……哈?”
这些东西不是医院公有财产吗——
脑海中一刹那传来了回声。
但紧接着,声音停下,他忽地意识到这些事没有任何关联。
只不过是被眼前人迁怒了而已。
“给我道歉!……不对,在那之前先向花盆道歉!在医院里走路都不知道要看路的吗!……”
衣服上写着巨大“龟”字的少年用飞快的语速说道,连珠炮似的话语接连落了下来。
“……”
贝雷特找不到插口的余地。
他想眼前的少年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的答复而是宣泄自己的情感,他不认识这家伙,但他一定也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令人窒息。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一点!这可是基本礼仪啊!基本!……”
吵。
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他想要深深呼吸,但眼前的人没有给他留下间隙。
“你倒是说话啊你?别不开口啊!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对了你还没有道歉。……”
少年的情绪没来由地高涨,散发出的躁动感几乎也要把他点着。
贝雷特向后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啊?喂!”
“……吵。”
手指攒紧了折刀。
刀子在挥出的瞬间展开,接近刀柄的利刃划开了皮肤,鲜血瞬间流下,满手都是。
“很吵。”贝雷特说。
然而尽管他这样说,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怒意,倦怠感向外扩散蔓延,呼吸里仿佛被厌氧的细菌充满。
他只是想赶快离开这里。
剩下的所有——剩下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他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记忆也变得模糊,好像大脑里被人装进了铅块,运作起来沉重得让人叹息。
“呜。”他发出了轻微的呜咽。
脚步蹒跚地向前迈去,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什么地方,双腿只是机械性地执行着最初的命令,往某个他并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呼。”他靠在一棵树下,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眼底的光线似乎已经渐渐昏暗了下来,风里带着黄昏的气息,得知一天将尽让他稍微觉得好过了一些,晚风让呼吸顺畅了一些,他闭了闭眼,想起自己之前沿着小花园的道路行走。
——那个叫做BX的家伙……
这名字很怪,但病号服上就是那样写的,因为只想着离开,所以他直接把对方踹晕在地。
“……”
记忆清晰的同时自厌感又涌了上来,他靠着树干坐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
……太糟糕了。
天边有一轮残月逐渐地向地平线降下,再过几天他就无法在夜晚看到它了。
他都没有察觉——月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转变为了新月,他没有留心,而他的心绪依然忠实于时间的流动。
“啧。”对自己的厌恶加重了,贝雷特索性闭上眼睛,试着不去想更多的东西。
这片小树林很安静,就他所知平时来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他想他可以暂时在这里休憩而不被人注意。
沙。
“……?”
可就在那样的想法落下时细微的响动从树林的一侧传来。
树枝和枯叶折断的声音,脚步踏在土地上的声音,布料磨擦枝干的声音……
“感觉会有怪物……没有怪物也会有医生……”
——人声。
声音发着紧。
“他、他们会来杀了我的,逆。”
在害怕。
那样的情绪他曾经万分了解,后来在时光中逐渐被抹去。
但他还从未遇见会像这样惊恐的人,犹如整个世界都在威胁自身,将存在消抹。
“呜……”思绪让胃一阵绞痛,他这才意识到这一整天他什么都没有吃,胃发出的抗议先前都被彻底地无视。
“谁?!”
惊叫声响起,不辨男女的尖锐声音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神经。
“啧……!”
躁动感一下子从深处涌出,他猛地起身,边上小路上穿着洋装的少女一把抱紧了怀中的小熊,灰色眼里满是惊恐。
“你是谁……想做什么?!”
——他明明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她的意思。
刚刚松懈下来的心情差一点儿就被拨向了另一个极端却又很快回落,他迈前一步,少女就向后退一步,瑟瑟发抖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娇弱。
女孩子?
贝雷特凭直觉察觉到了些许微妙,但这样的事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他对这事并不产生兴趣——他对所有事都渐渐失去了兴趣。
“我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他说。
“你们都会伤害我!会杀了我!所有人都一样!”
“咯——”
刀子被刺入了脸侧的树干中。
尖锐的刀锋反射着光芒。
他看向她,目光渐渐冰冷,凝固如同未干的石油。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痛苦……”他问,沉淀在黑色眼里的是最深的深渊,就算想向上浮也到不了尽头,“……为什么、不去死呢?”
刀子深深扎进了树干中。
贝雷特望进对方眼中,看见那双透彻的灰色眼里蓄积了泪水。
他凭直觉发觉认知上有着微妙的差异,可那种事情――无所谓了。
很多事情都在渐渐变得没有所谓。
“我并不打算伤害你。”他说。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刚才缓过来的药效似乎恢复了作用,意识摇摆不定,在天平的两端走着极端。
“你骗人!”少女向后退去,更加抱紧了手中的小熊,“你一定会杀了我……”
她的脊背靠上树干,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够给予她支撑。
――仿佛被困在海中孤岛。
握着小刀的手忪了又紧。
胃好像更难受了。
“为什么会那样认为?”
“所有的人都是那样!他们都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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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畏惧的其实并不是眼前的她,自始至终她与之对抗的都是整个世界。
……他们是一样的。
就这点上而言。
可是,他们所对抗的世界并不相同,贝雷特并不恐惧,他手中握着的是刀而不是无力反抗的小熊玩偶,尽管他们都在逃离,却是在追寻着不同的“自由”。
他忽然间感到了倦怠。
如同新月来临的晚上般,一瞬间把所有的“意义”与“动力”都抛进了垃圾堆,点火,焚烧。
握着折刀的手松开了,他退后。
少女立刻向着树林深处冲出,叫着什么人的名字躲进了树丛之后。
他把刀子从树干中拔出,看了眼刀刃上的木屑,笑了。
“……哈。”
极尽嘲笑。
对自己。
指尖上刚才刻出的伤口已经止血,他吮吸着干涸的血块,而后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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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片小树林里原本有着怎样的住客,贝雷特最后都没有理睬。
医院里的树林原本不大,可他不断在树荫的影子里徘徊,总觉得眼前的道路怎么样也无法走出。
但好歹这里的风还算通畅。
通畅的风让窒息感有些消散,他终于得以再度安定下来,席地而眠。
――睡着的时候似乎又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起来像过去的战场,但他明白这并不是现实,也不觉得这里是梦。
他不断在那里行走,找不到方向地徘徊,一低头脚底已经被不知谁留下的刀子割伤,身后一路是血。
可他不觉得疼,也就任由满地的刀子割烂了他的双脚,沿着血路继续向前。
前头是没有尽头的道路,一直如是,大概直到他走到死亡的深渊,这条路也不会有尽头。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死亡都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贝雷特在醒来后一瞬间如此觉得,冷汗顺着脊背淌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能颤抖地坐在树林里,抱着自己不住颤抖。
……他的世界,也在被大海包围着。
无处可去、 无路可逃,就算他再怎么竭尽全力,也已没有自由可以给他争取。
这就是他的现实,他的现在。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了声音。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绵延着传到了他的所在,虽不浑厚,却足够悠扬。
“是钢琴……吗?”
他不知不觉被那样的声音吸引。
脚步忽然又再度恢复了力量,他咬紧牙,把虚弱与疲惫都压回身体内侧,跟随着声音向前走。
旋律伴随着一个柔和的转音展开,随着他的脚步而变得越发清晰,他听不懂古典音乐,他甚至从未去聆听那样的乐曲。
可只有这一次,它的每一个音符都凿进了他的心底,一寸寸地为他勾画出了前行的道路。
贝雷特跌坐在某个窗台下。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道路与方向都早已迷失,他只听见钢琴声从那里传来,所以,他就来到了这里。
乐章推演。
钢琴的键被流畅地摁下,甚至能让人想见黑白键交错时刹那的舞动。
他如同负伤般坐在窗外轻声喘息,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乐声之中。
忽地。
乐声停下。
贝雷特困惑地睁眼,一张纸突然被从窗口伸下,探到了他的眼前。
——你是谁?
纸张的主人如此问道。
One of Well
兀儿德之泉||“旷野无人,旷野无边无涯无日无月,我已不在人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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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那场车祸吧。”
“车祸……?”
“对,就是之前……你来医院前遭遇的那场。”
“那件事、吗?但是我只受了一点轻伤,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没有人……带你去看过吗?”
“……我认没有必要。”
“这样啊……”她在遗憾。
为什么?
“贝雷特。”
“嗯?”
“下次要记得带这块黑布……不,平时最好把它带上身上,好吗?”
“……?”
“你不愿意吗?”
“不……并不是。”
他只是不能理解。
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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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物角遇上的医生。
身高甚至还不及他——让他在一瞬间错以为是女高中生的心理医生。
黑色的猫“喵喵”叫着,因为她的到来而一下子从他手边跃开,留下了柔软毛发正在指间的些微印象。
“……啊。”
“你是贝雷特吧?”女高中生般的医生战战兢兢地说道。
没有工作牌,在医院里所有身穿白大褂的人都被默认为医生,他在一刹那的震惊后理所当然地那样想着。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找他。
“来当我的病人吧!”她说。
一瞬间贝雷特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这句问话没有征兆并突如其来,女医生眨了眨眼,意志坚定地看向他。
——心理医生首先不能让病人有所不安。
“倒是、没有问题……”
反正他一直没有主治的医生,亡者们先后混进了他的世界,最后没能留下些什么。
“太好了!”这句话让对方的面容上瞬间闪烁出了光芒,她的眼睛熠熠生辉,像他见过的那些真正崇敬着未来的人,“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
——兀儿德之泉一定不会束缚住这样的人。
他心想,忽然对眼前矮个子的女医生产生了微妙的好感。
“只希望你不要被带走啊……”他轻声说道,“被‘亡灵’。”
视野突然又转变回了开门的瞬间,不连续的记忆与思维交错在一起成了平行的时空。
他站在那里,呆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怎么了,贝雷特?”莫希尔德露出明朗的微笑看向他,“有事找我吗?”
寒意顺着脚尖跃上脊背,他摇摇头,笑了。
“不。”他说道,“我只不过是碰巧经过而已。”
“你觉得‘亡灵’正在取代你身边的人吗?”
“不是‘觉得’,它们已经在那里了。”
“所以……你不信任其他人吗?”
“……嗯。”
“那么,你信任我吗?”
“……”
无法回答。
他什么都、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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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作答无法回答的事有太多。
曾有什么人告诉过他面对心理医生时最为重要的是相互信赖。
只有相信对方,他才能给予你帮助——
最基本的关联缺失。
他有些蹒跚地走下了楼梯,黑布被塞在口袋里,外头的空气仿佛从更遥远的彼方面传来。
贝雷特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想他身在旷野,而旷野无人,旷野无边无涯无日无月,他已不在人世。
这里,说到底什么都没有。
One of Well
兀儿德之泉||“旷野无人,旷野无边无涯无日无月,我已不在人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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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期。
郁期。
轻躁期。
月相循环往复。
时间不断向前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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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躁期的日子总会比其它好过一点,却也差不了多少。
安定之流对他而言是个荒诞不经的梦想,一如既往。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清早总会在不安定的梦里醒来,梦里杂乱无章地充斥着一些漂浮不定的妄想,像海水中的泡沫,一个破灭另外一个又出现。
所幸404这个病房现在还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空气让情绪得以稍稍沉淀。
“呼……”
呼、吸。
梦境的质感似乎还残留在体内,一寸一寸粘稠着内里的黏膜,夏日的汗水般模糊不清。
……呼、吸。
洗漱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一遍又一遍地把冷水拍打到脸上。
今天是几号了?
对时间的感知也已经模糊到了一定地步,他有时甚至把握不住自己情绪的变化。
这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可得知这点不能带来任何宽慰。
他闭上眼睛,黑暗就像是把他彻底围绕。
但他等会儿还要去医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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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记得按时吃药哦?”
新近成为他主治的那位医生说。
矮个子的女医生抬起头用认真的语调说道,她把黑色的布带交给了他。
“下次把这个带上。”她说。
他还记得有不少人为他看过病,他的药方一直在变。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过去与现在的记忆混淆在一起认知不清,可“记忆”这一名词本身就指代着过往的事物。
思绪也因此变得混乱不堪,从一个点连接向另一个点,不连续,没有尽头,没有路线。
“停用碳酸锂了吗?”
他听见对话从一楼的办公室里传来,断断续续,在脑海中自行完善。
“嗯,看了下病史……换卡马西平。”
主治他的莫希尔德医生。
“但是停用锂……复发风险。”
并不知晓的男声。
“嗯,我知道源前辈……我会小心的。”
贝雷特站在一楼的走廊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不明白因由,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在这里。
他有这里的钥匙,医生说他如果有事可以来找她聊天;他知道这间办公室有三个医生,他熟悉的、他认识的、他陌生的,没有一位是男性。
“咔哒”,门锁开启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进入了紧张状态。
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是不认识的男女。
.
“贝雷特?感觉还好吗?”
“……嗯。”
“放松,不要紧张……蒙上眼睛很不习惯吗?”
“有点。”
“因为看不到?”
“……嗯。”
“没事的,这里不会有任何伤害你的事。”
“……”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
面对未知状况时的不知所措。
人都是如此,他也是,他从未身在医院,他从未置身于类似的环境。
这里并非战场——事实上若是战场,他或许能够更好地应对。
“呼……”
贝雷特向下走。
时间与世界在这里相互断续,望进泉水能看到过往。
他觉得他已身在旷野,从那里遥望什么人也看不到。
“我没见过你。”
小花园里的女生对她说道,她穿着深色的卫衣,他花了些时间才辨认出她的性别。
少女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想了想,露出了微笑。
“我是新来的。”他说。
……他是所有场合的新来者。
他所在的,已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贝雷特跟着那少女,他看见她胸前的名牌,淳华。
仿佛带着自己的韵律。
她拿着扫帚在花园里走走停停,落叶在她脚下聚集成堆,沙沙作响。
“为什么要扫地?”
“因为看着太脏,不喜欢。”
“哦。”他曾听说过这样的病症,不能忍受一丝污浊。
“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生病了。”
“是哦。”
既然住在医院又有谁是健康的?
这里聚集了各式各样古怪的病人,他曾听过的他不曾听过的,旷野深处,到处都是未知的野草。
——这里不就身处于旷野之中吗?无边无际。
“我和另外一些人共用身体。”少女说。
她说话时冷彻得如同夏日里的凉水,一下子浇下把他的所有思绪扯离原先的间隙,落进新的空隙里。
微笑一下子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亡灵’。”他吐出了那个词。
“哈,或许是吧。”她露出一抹冷笑。
霎时间起了风,扫帚下的落叶向远处飞去,落进了虚空。
她目送着那落叶远去,再回头时目光忽然就已经不像是方才的她。
“你去过动物角吗?”她忽然问。
像是话题突如其来地发生了转变,又像是缺失了中间章节的两个片段在脑海中无缝相连。
“我们都很喜欢动物角。”她扬起一抹笑容,带着几抹晦暗不明的情愫,“你应该去去看。”
.
“那么,我们来聊聊?”
“嗯。”
“你入院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
“在我之前没有人当过你的主治医生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亡灵”,可他没说。
“唔,没事,我们可以来聊聊别的……最近有什么特别让你在意的事发生吗?”
有。
可他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
他向上走。
那是在郁期最为痛苦的时间段前就已发生的事。
往上走——天台似乎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死亡也是。
七楼的楼层挺高,至少比他曾经居住的平房屋顶靠谱。
贝雷特推开了通往屋顶的门。
——然后少女的身影就那样落进了他眼中。
站在天台的银发少女随着开门声转身,裙摆在白日的风下舞动,一转圈,渲开了一片炫目的色彩。
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她的身后就是蓝色的天空,深邃的颜色一直融化进旷野深处。
“啧……”
他咬了咬牙。
少女银灰色的眼眸有种落雪的质感,她注视着他,问:“……谁?”
电流瞬间掠过脑海,沉睡已久的记忆细胞被银灰色的电流激起,再度活跃起来。
——他忽然发现那也是个雪天。
后院里入冬后最初的那几场雪之一,既没有什么特殊亦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
只是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雪。
故乡并没有雪——直到来到这个国度他才第一次看见了雪:
白色,却并非想象中的纯白。
有些冷,却并不是不可忍耐的范畴。
寄宿家庭的夫妇把围巾绕上了他的脖颈,对他说“和他们一起去玩吧”,就算他早已经过了玩耍的年纪。
院子里更小的孩子正打着雪仗,未免被殃及他从旁边绕开,沿着篱笆的边缘缓缓行走。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女孩。
站在篱墙外,银灰色的发与眼融进了飘落的飞雪,手指搭在篱笆上,冻得发白。
比他小上少许的女孩。
望向院里的目光因飞雪而模糊不清。
“你……”他走向那女孩,“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女孩发出了小小的惊叹,视线的方向转变,银灰色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我、我只是……看看……”
声音越说越小。
贝雷特颦眉,放弃了聆听。
“你看起来很冷。”他说着,手指轻轻碰触着女孩搭在篱笆上的手。
……指尖相触。
冰冷的触感让他轻轻打了个寒颤,女孩银灰色的眼睛向下、落在了他的手腕。
“有伤。”
“啊……嗯……”
“……爸爸妈妈,也打你吗?”
“不,他们不会……”
——事实上那些伤来自他自身,而他并未忽略话语中关键的“也”。
时至今日贝雷特也说不清那个瞬间他诞生了怎样的心情,究竟是同情还是某种意味上的同病相怜,所有的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可考。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做出了决定。
“这个给你。”他把围巾解下,越过篱笆披上了女孩的肩,“这样就不会冷了。”
指尖似乎依然残留着冰冷与暖意,雪一直在下,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头。
“——喂,贝雷特!”
一个雪球猛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贝雷特下意识地缩肩,用尽全力才压抑住了转身立刻冲向攻击来向的冲动。
他转过身,同一寄养家庭的孩子正冲他挥手,“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咦?”他刚想说出那女孩的事,却在转身的瞬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细雪仍然不断地下着,他握了握拳,忽然觉得那女孩就像她的发色与瞳色般,消失在了雪中。
——他从未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重逢。
头顶的天空蓝得不可思议,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他离开地面,而那少女用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她,那双眼睛与几年前的双眼渐渐重叠。
“你、是……”
面容无法连接上情感。
他觉得冷,仿佛再度置身于寒冷的冬日。
名牌上写着“Ruin”。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日雪中少女的姓名。
“我们见过的。”他试着说道,也在试着唤醒自己的情绪。
“……过、吗?”从少女的口中发出了不成音的单节,话语在脑海中径自完善,难以理解、他居然能以这样的方式理解话语。
“嗯……”
少女搜寻着她的记忆。
“想起来了。”然后她说道,“前几天在医生那里,对吧?”
刹那间所有可能与希冀都被打回原型,贝雷特站在那里,似乎隔了很久——又似乎不过转瞬——
他扬起了笑容,一如他面对所有人。
一如他面对“亡灵”。
“嗯。”他说,“是啊。”
没有什么值得纪念……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贝雷特在半夜偷偷溜下楼,外头的天空既有月亦有星,不是满月,亦非新月。
——他有一楼的办公室钥匙。
他知道Ruin归那叫琳的医生治疗,他也知道琳医生和莫医生使用同一间办公室。
病历不难找。
那上面记载了医生访问到的少女的家族史与病史,过往的她。
看似美满实则暴力不断的家庭。
在变故后漂泊街头的经历。
最后被带到这个医院……
记忆障碍。
会将两段不相关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形成完全新的“记忆”。
“哈……”
他坐在黑暗的办公室里,轻笑出声。
阿尔忒弥斯之月||“否则就坐在这幽冥里梦想空虚的帝国”(下)
.
因为袭击医生,贝雷特被关进了小黑屋。
这里只有简单的桌椅,没有窗,把灯暗下来就是漆黑一片。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
黑暗到足以让情绪沉淀下来。
虚无到足以让人无法保持清醒。
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睡在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安稳,却反而因而没有梦。
“啧……”
然而即便醒来他能看到的也只有与梦境相同的漆黑,血液在血管中躁动,他捏了捏拳,仿佛能够听见心跳的声响。
“……哈。”
无趣的心跳声。
反正它迟早会停止,他想起子弹贯穿过心脏时溅出的血液,他每一次回想总能想起额外的细节。
令人——生厌——
一如眼前这狭小的空降。
贝雷特在黑暗中起身,房间里的陈设他早在一进来时就已经记清——反正也没有多少东西,一如他此时此刻能够看到世界的样貌。
门在椅子背后四步的地方。
他走了三步半。
抬腿。
正蹬。
——他的双脚是以杀人为目的训练的。
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在黑暗中带出了回声,颤抖着将空气振动。
足底发麻。
但他没有停下。
金属门的震动让耳朵里满是某种嗡鸣,幸好四楼的病人并不多,办公室里看样子也没有医生。
“哐当”。
门与门框发出了分裂的声响。
关住的门锁无法承受撞击的力量,锁与墙体分离,门向外打开,外头的光线瞬间溢满房间。
“……什么啊。”
原来今天、是满月吗?
“哼……”他勾起唇角发出轻笑,庇佑这月色的女神是一位猎手,弯起的弓从来没有射不中的时刻,“猎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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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杀死的和应该杀死的,是什么?
.
“还以为是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原来是你啊?”
声音自一侧传来。
他似乎曾听过那声音,但却在微妙的细节处有所不同。
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
从走廊一侧走来的人穿着绿色的洛丽塔风短裙,亚麻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出口的话语无意属于少年的嗓音。
“……橘和也?”
但是不对。
少年的面容上凝结着张扬的笑容,并不像小动物,反而——
如同捕食中的幼兽。
“哟,又碰面了——可惜,猜错了!”
“铛”,护网传来巨大的震颤,少年猛地砸向铁丝网,沿着走廊向他冲来。
裙摆飞舞着。
——反光。
刀子?
他下意识做出反应,比起退后更进一步向前,膝盖向上撞击,与刀柄相互撞击带出疼痛。
但刀子仍然划过了大腿,撕裂的疼痛伴随着血色,他“啧”了一声飞身退开,压低重心警惕地看向对方。
“你、是谁?”
月光洒落。
“和也……不对。”站在月光下的蓝眼少年扯开嘴角,尖锐如刀,“我叫做和介。”
橘和介。
刀光在不大的走廊上划动。
对方拥有武器,压倒性的不利。
——然而比起这些他有更在意的事。
“这家伙……”扫腿,“是亡灵吗……?!”
“亡灵?不对——”蓝色的眼镜反射着月光,“都说了我是和介。”
穿着女装的蓝眸少年一个箭步追逼到他的身侧,小刀将将掠过他的肩头。
“……喂,不许接近和也!”
“哈……!”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他无意反驳,并非没有意义,只是从骨子里带出了一股执拗什么都不想说。
……反正、只要战斗就好了。
足背撞上对方的手肘,方才破门而出的双脚一片疼痛,然而疼痛不足以使他清醒,他在那里,血液仿佛随着月光而烧灼。
走廊上的月光格外明亮。
——和介有自己的好憎,那么、他呢?
思绪就在这样的月光下逐渐弥散。
他在这里做些什么?
这里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道路被封死在医院的高墙之中,陷落在幽冥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
外头的月光一片皎白,明月之下,看不到星光。
然后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即便半月之后的他未必能够理解此时此刻的自己。
贝雷特盯着自称“和介”的少年,扬起微笑。
——无论你是不是那些亡者。
“去死好了。”他说。
阿尔忒弥斯之月||“否则就坐在这幽冥里梦想空虚的帝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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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半个月后的贝雷特并不一定能理解半个月前的自己。
他坐在医院四楼属于自己的病房里,手腕上的伤痕已经变得愈加丑陋——那里曾经有写划痕,刀子或者其它,最近又添上了新的痕迹,每个过一个月它看起来就会有新的模样。
双相情感障碍,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半个月后的他再看见这样的伤口,宛若窒息一样的痛苦似乎仍旧残留在气管深处。
——可是他依旧无法理解。
就像满月时的月色,未必能够理解新月时无光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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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雷特似乎又做梦了。
这天晚上他一闭眼就又置身在了遥远的战场,他手里握着和年幼身躯差不多大小的枪支费力地在废墟间行走,找寻着一个又一个隐蔽点藏身而后把枪架起。
枪的后坐力总是很大,孩子的肩骨被撞得生疼,他咬咬牙把疼痛忍下,从隐蔽的窗口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片残垣断壁。
——战争。
那是场内战,政府与反政府武装一直从恐怖袭击发展到冲突到最后全面战争,累积多年的矛盾彻底爆发。
不过所有的因由其实都与他无关,从出生起他的生活就已被笼罩在战争的阴霾之下,他闻得到硝烟的味道,鼻腔里满是鲜血的锈味和腐尸的气息,废墟的尘埃一层又一层厚重地压过梦里的天空。
战争一直持续到了两年前,这个国家彻底解体,原本的国土一分为二被邻国掌控,没过多久就被彻底吞并。
而那时的他早已离开了战场——
不。
这么说大概不对。
梦中的他仍在那里徘徊,事实上,无论他想怎样伪饰。
他其实一直都未曾离开过那里。
.
他从四楼向下走。
身侧阴影深深浅浅地切割着他的视野。
台阶有一般隐藏在影子中,向下的视线被半遮掩,但不足带来妨碍。
——要留心影子。
脑海中的声音说道。
那是从遥远而来没有底的声音,烙印在他身体里总在这样的时候出现。
他挑起眉,他知道影子里总是会藏身着不好的东西。
血液在血管里躁动,只有蓝白条纹的衣袖提醒他这里不在战场。
不需要堤防可能的伏兵。
——但这里有亡灵。
那声音尖锐地嘲笑着。
贝雷特“啧”了一声,把它当作本能无尽的喧嚣。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亡灵。
但凡是他身边的人,不知不觉中都会被替代。
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就只能在这里等待着空虚帝国的破灭崩塌。
死亡和鲜血都在他身体里沸腾,脑海中画面一遍遍闪回过往的岁月,战场,硝烟,鲜血和死亡。
楼梯忽然之间就到了尽头。
花园的道路向前延伸——可以看到反射着阳光的水面,粼粼的光芒让才从阴影中离开的双眼略微眯起。
.
“闭嘴!”
怒吼声一下子驱散了落在眼底刺眼的光,他微微皱眉,偏头,假山的影子落入眼中。
灰黑色的石制假山——点缀在流水草地中看起来也真像那么一回事。
……然而假的毕竟是假的。
但站在那的少年的身影却是“真实”的。
棕发少年满脸不耐,绿色的眼睛在过强的阳光下微微眯起,从眼角到眉梢满是躁动的情绪。
“你太吵了。”他“啧”了一声,傲慢地将其它所有世界与意见都排除在了他的世界外。
那里其实只有他自己。
少年停了一会儿,似乎在聆听什么,紧接着他扬起眉,恶劣的情绪抵达了顶点。
他抬脚猛地踹向最近的花盆,被巨大力道冲击的陶瓷盆一下子飞了出去,砸落地面。
“砰”。
一声巨响。
“什——”
瞳孔猛然收缩。
战场于此刻降临他的世界,一瞬间所有的记忆与影响再度回到他的脑海。
——这里没有胜负。
这里只有生死。
他径直抓起了身边最近的花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砸去。
“砰”!
碎裂的声响。
“哈——?”
远处站在假山旁的少年扭头向这里看来,阳光切下了剪影靠着灰黑色的石块模糊不清。
——没有砸中。
不过无所谓。
抛掷不过是本能的威吓而这看样子对对方无效,脚步一下子迈开,通常人在听到声音后会在0.3秒内做出反应。
这0.3秒时间他能冲出多远呢。
“搞什么鬼?!”穿着病号服的少年狠狠说道,贝雷特其实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名牌。
下踢。
被挡住了。
少年抬起的手臂生生接下了他的攻击,耳际能听到碎裂的声响,剧痛下少年依然站立让他感到了些微的错愕。
但是,这也无所谓了。
战舞的第二个动作已经蕴含在最初的动作里。
原本前压的重心瞬间后移,单手撑地飞身踢出。
名牌快速晃过眼前。
“啊……”
贝雷特发出轻叹。
视野这时才恢复正常,他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战场。
而是站在医院之中。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撞到假山昏了过去,他站在原地,一片错愕。
——类似的情况不是不曾有过。
他在一瞬间又回到了战场,所有的条件反射与行为动作都再度复苏。
病号服上写着罗彬,601。
不认识的少年。
“——”燥热的血液稍稍平息.
“呃、那个……”
“……?”
他忽地发觉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在。
这么说来,最初听到的声音的确是在对话的样子——
“谢、谢谢你帮了我……”
……男孩子。
从名牌上来看和刚刚昏倒的少年住在同一间病房,有着亚麻色头发、看起来像小动物一样的男孩。
“不……我……”
并不是有意的。
只是时间与记忆都被拨回了战场。
男孩望着他,贝雷特注视着他胸口的名牌。
“和也……是吗?”
“嗯!”
“你和他是舍友?”
“嗯……”
“……刚刚是怎么了?”
“那个……”蓝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看起来更像小动物了,“罗彬他、有时侯脾气不好……”
“……”
贝雷特猜想那或许不是寻常的脾气不好,橘和也依然在看着他,似乎等待他做出什么决定。
——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会被亡者们追上的哦?
脑海里的声音一个激灵,他握了握拳,俯身扛起地面上的罗彬。
“我带他去办公室。”他说。
一楼的医生办公室有个熟悉的身影。
推开门时她才刚刚放下了手中的红线。
“怎么了?”琳看向门口的少年,挑眉。
贝雷特丢下了肩头的罗彬。
“伤患。”他说。
“这种伤患我们医院不治。”美丽的红褐色眼眸略微眯起,盯住了黑发少年,“倒是——是你打伤的吗?”
“嗯。”
“……最近有医生评估过你的暴力风险吗?”她站起身走向门口。
站在门外的贝雷特瞬间僵起了身体。
脚步接近。
穿白大褂的身影靠近了他,劲动脉里的血液随心跳不断流淌。
“比起他来说,现在的你更需要治疗吧?”
贝雷特猛地退步,重心后倾,一抬腿一计边腿几乎甩向眼前医生的颈侧。
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双方都是。
“抱歉。”贝雷特舒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可不想和你接近——‘亡灵’。”
门铃
奇妙物语
这是一个搬进新家的男人的故事。
「哎呀,新家真是令人舒心啊。」
收拾完新家,男人倒在沙发上这么想着。
时间是晚上十点。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男人想着,问道。
「谁啊!」
没有人回答。
男人疑惑着去开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
「真奇怪啊。」
男人嘟哝一句。
第二天的晚上十点,门铃再度响起。
「叮咚--」
男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
「叮咚--」
「谁啊?」
男人依旧疑惑,却不敢像昨天一样随便回答。
第三天的晚上十点,男人紧张地盯着门的方向。
「叮咚--」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三声,停下了。
男人突然想起,他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男人决定弄清楚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第四天的时候,男人请人在门上装了猫眼。
晚上十点前的一分钟,男人等在门口。
「叮咚--」
十点一到,门铃准时响了起来。
男人赶忙凑到猫眼上看,走廊上空无一人。
男人一阵发毛。
「叮咚--」
「难道是小孩在恶作剧?」
男人这么想到,大喊一声。
「再恶作剧就要揍你了!小鬼!」
「叮咚--」
「我干脆把门铃的电池卸了算了。」
男人这么想着,将门铃的后盖卸了下来。
里面一节电池都没有。
男人终于想起,因为是新装的防盗门还想起来要装电池。
「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男子失神的时候。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疯狂地响起。
剧终
(人工:其实是老早之前想到的梗,一直拖到前天才开始写,然后忽然想到今天是七夕,就打算再磨蹭一天到今天再发,算是七夕贺,正好快写完的时候又发现Elf开了这个七夕秀恩爱()的活动,于是就也参一脚吧XD
顺便OOC应该……挺严重的……用跟自己性格不一样的人物就容易各种拿不准orz……)
站在人流涌动的商场大厅,抬头望着贯穿中央天井从九层高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金斯特发出了一声感叹。
“原来商场里面就是这样啊,”他指着悬在头顶的吊灯,“这个我喜欢,比家里的大。就把这个买下来吧?要是放不下,就把房子加高,加到能放下为止。”
看到周围的人们投来惊讶的目光,跟在他身后的钱隐叹了口气,一面低声劝自己的雇主在公共场合要保持低调,一面礼貌地将他推向了旁边的店铺。
“老板,你真的没进过商场吗?”看着走在前面的金斯特一脸新鲜地在店铺里看这看那,钱隐不禁问。
“没有啊,”金斯特放下手中的一条领带,干脆地回答,“以前没钱的时候,穿的用的都只能买最便宜的地摊货,现在的衣服都是订制的,也不用自己来商场买啊。”
也是这么回事,钱隐在心里默默地感叹。
“我说,你觉得那个灯怎么样,”金斯特似乎还在惦记着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回过头看着钱隐,“我觉着挺好看的,又大又气派。”
又听到了“大就是好”这个带着十足暴发户气息的理论,钱隐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表现在嘴上:“要是安上那个吊灯,就得把房子加高到九层,住在九层的高塔上多不方便。”
“那我还住底下三层,上面空着不就得了。”
“上面的六层空得时间太长,会长出鬼来的。”
“没事啊,”金斯特眨巴着戴了美瞳的大眼睛,“我不怕。”
“好吧……”钱隐叹了口气,“我怕。”
“早说嘛,”金斯特笑着拍了拍钱隐的肩,“既然你怕鬼,那就不安了!你看我多善解人意。”
钱隐微笑着,感谢着老板的厚爱,心里想着,这样的老板在生意场上真的不会轻易受骗吗?
在商场里上上下下地体验了自动扶梯,又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之后,金斯特终于回过头,一脸窘迫地告诉钱隐,自己找不到路了。
钱隐没有吱声。他并不是第一次进商场的暴发户,他知道哪里有下楼的扶梯,但他觉得金斯特不知所措的样子十分有趣,所以并不打算把扶梯的位置告诉他,而是准备继续观察他的表情。
似乎是认为在商场里找人问路有失身份,金斯特并没有向别人求助,徒劳地又转了几圈后,他转过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钱隐说:“我知道一个出去的办法。”
钱隐忍住笑,装作也急于脱困的样子问自己的老板想出的办法是什么。
“其实我以前也来过商场,”金斯特回答,“不过不是这一边,是后面上货的那部分——走员工通道把一箱一箱的衣服搬上来,放在店面后头的仓库里。那个仓库有几个门,里面中一个通着店面的柜台,还有一个是通试衣间的。”
钱隐想起确实每家店铺的换衣间中都有一间侧面带着一个上了锁的小门,只要打开那扇小门,就可以穿过仓库,从背后的员工通道离开商场。想到这里,他不禁佩服起了老板那十数年打工生活中积累下的丰富经验。
拉着金斯特进了附近一家店面的试衣间,钱隐嘱咐老板转过身把试衣间的门锁上,就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掏出钥匙,用挂在钥匙链上的工具撬开了试衣间侧面小门上的锁。
将金斯特请进他熟悉的仓库之后,钱隐打开试衣间的门锁,跟在老板身后走进了侧面的小门。
跟着金斯特在整齐摆放着货物的仓库里左拐右拐,钱隐很快就看到了宽阔的上货楼梯。两个人沿着楼梯下楼,到达了商场背面的地下停车场。
绕过停在楼梯口附近的汽车,两个人穿过停车场,沿着斜坡朝上方透出光亮的地方走去。钱隐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从汽车上往下卸货的工人。
“小钱,”即将跨过光与影的交界线时,走在前面的金斯特忽然说,“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后面呢?虽然我是你老板,这样看起来比较有面子,不过其实并排走也可……”
先前一直与金斯特保持着一步距离的钱隐快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金斯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抓住他的手,把他从阳光中拽回来,在停车场的阴影里吻了他。
姓名:钱隐(化名)
性别:男
国籍:中国
年龄:27岁
身高:182cm
体重:待定
发色:黑
瞳色:灰
职业:前私家侦探,已辞职,现任金斯特的私人礼仪教师
爱好:大概是装逼()
相关人物:雇主兼伴侣 金斯特
不知道真实的姓名与年龄,几乎除了性别和性高潮以外都是虚假的男人。
担任金斯特的礼仪教师之前是私家侦探,不过一般也就是做些调查丈夫出轨之类的工作,虽然有一定的变装技术,平时也随身带着各种侦探需要用的小工具,但实际很少用上。
因为侦探的工作,几种常用的外语都会一些,差不多是可以日常交流的程度。
同样因为特殊的工作性质,稍微会一点散打和擒拿术,力气未必很大,但反应十分灵敏迅捷。
在一次伪装任务中意外被金斯特聘为私人礼仪教师,本人也觉得这个工作既轻松又安逸,就辞去原职,接受了新的工作,名字也沿用了先前任务中的化名“钱隐”。
对外公布的资料里其实没有多少真实内容(前一份工作属于未公布信息)。
很爱装,可谓人生无处不装逼,在人前装,人后也装,已经装到了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地步。底线大概是被人看穿伪装,不过伪装技术很好,至今还没被人拆穿过。
性格有点腹黑,但意外地是甜党。
作为私人雇佣的家庭教师,很受金斯特信任,目前与身为老板的金斯特交往中。
最不在乎的东西大概是钱,除了定期去超市买食物和日用品以外身上从来不带钱,以前做侦探时的工资并不算低,被金斯特雇佣后的薪水也不是小数,但本人并不在意,匿名在市郊开了一家儿童福利院“钱算啥儿童之家”,工作得到的报酬除生活必须以外都捐给了这家福利院。
第一周过去了。
在第二周的第一天,就那样介入了。
介入第一个故事的两人。
AA方NPC:Gred,异能:土(大地)。
G方NPC:白淼,异能:水。
一位是AA方创始人之一,一位是G方军事总督,怀着不同的心情来到了这个城市……为了利益?为了任务?为了磨练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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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开放NPC互动。
○参与故事的npc可以和参与故事的参企者一同互动,不再是只出现于回忆杀里了!
●与NPC互动有1点固定的额外互动末日点数。
- 2.开放NPC活动。
○NPC每日 抽 取 地点进行探索,寻找主线线索。
●当参企者与NPC处于同一地点时,NPC可以给参企者提供帮助(比如帮忙打怪,根据已知线索推理等)。
○NPC可以发起小活动。
当NPC处于警戒地区时,可以征集2名本势力里的成员,与NPC一同打怪。
结果由企划主告知,过程随参与者补全,形式为画/写。
●参加npc发起的活动者,可以在本次故事里获得额外物资或者本次主线故事完结的额外分数奖励。
- 3.当参企者任务失败时,主线剧情的完成由NPC接手。
○在最后总结时,完成任务的人员会变成NPC。
并且参企者失去通关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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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方的NPC性格恶劣,喜欢撒谎,小心被耍。
G方的NPC看似天真,但一旦踩雷必死无疑,多加小心。
两者的异能能力强大,但不一定会真的会在危机时刻给予你帮助。
只有放松警惕的人,才会死于无知中。
祝,任务顺利。
No.4
"诗人说,在夜晚的星光中
你来寻找你摘下的花儿吧…"
他喉头哽咽着,因此那语句变得破碎无力,泪水从浅蓝色的眸子里洒出,哀叹着那主人悲惨的命运,但随即笑容疯狂的占据了表情的主导权.
手枪上膛的声音在耳膜里清楚的回荡,厄科在缝隙中游走,传播着残酷的葬曲.他能感受到,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爱伦坡那燃着鲜血般烈火的陷坑,甚至地面摩擦他脚掌时粗糙的触感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有时候触觉就是那么现实.
"还说他看见白色的奥菲利娅
躺在她的长纱巾中漂浮,像一朵大百合花."
就在硝烟灼烧到他皮肤的瞬间之前近乎尖叫着念完了那首《奥菲利娅》,笑容被死亡瞬间忽然醒悟到对地狱的恐惧撕扯成为格拉斯哥的笑脸.
这是泪水的咸味还是从血管中潺潺流出的血液的咸味?我亲爱的?
——-Shall we be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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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就像从烟斗中吸入然后经过鼻腔喷出的一口烟雾,无关紧要且短暂.
“那么爱依做个自我介绍吧!爱依的名字是爱依,你们叫我爱依就可以了.”
在光芒之中看到的模糊剪影,只有发尾能看见些许鲜艳粉颜色的痕迹.
别去思索这些,浪漫的精髓便是它的不确定性.Clarence透过左眼的单片眼镜端详着面前的少女,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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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用左手用刀比较顺手,他咽下了刚刚喝下的味道平淡的白水,银质的餐具随着手腕翻动的线条旋转,最终刀尖插在了那块七分熟的牛排上.
这是[复活]之后的第二天.
——没有苦艾酒和烟草的,第二天.
他从那个吵吵嚷嚷的爱依小姐嘴里得知,这样的日子要一直延续到他被杀,或者他把其他人杀光的那天.
简直是炼狱,好想自杀.
“不要玩餐具啦,Clarence!”一边棕色头发的少女这么说着,夹在刘海上的黄色细条发卡随着她身体因呼吸晃动的频率而摇晃着.
思绪被拉回了现实,Clarence耸耸肩做出一个顺从的表情,随后将注意力移到快要冷掉的牛排上.
刀叉在盘子上摩擦出的声音带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那个……爱依好像说有三天时间来熟悉队友……“一直坐在桌边没有说话的浅粉色头发少女抬起了头,磕磕绊绊勉强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吐出了半句话,浅红色从她的脖子蔓延到耳朵.“既然第一天都了解了各自的名字…那么我们今天就来了解的…更加深入…吧?比如来到这里之前的…喜好什么的…………”
对于Hira,Clarence的理解只有昨天晚餐时激昂的只有一句的演讲和不愿提起的名字,而灰柏嘉…估计是拿着扳手还一本正经的人种吧…
不过如果想活下去,光靠这点理解的话估计会在一开始就被扳手绊倒然后吵起来然后被别人秒杀掉,团灭,大概.
“那么由提议者先开始,m’lady?”Clarence带上了他已经编过号的[见到年轻且羞赧的美丽女士搭讪时必要的柔和笑容]第三套,他偏过脑袋,将角度调整到能清楚看到Hira的方位,几卷姜红色的头发因为头颅的转动而掉到了鼻梁上.
“……?”她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迷茫的望着他,在过了差不多一秒的大眼瞪小眼(还佩戴着单片眼镜)之后少女终于醒悟了现状.不过对于那样一个提起名字都会近乎崩溃的人…讨论[重生]之前的生活或许是个馊主意.
“我……是Hira.”
“喜欢…西式甜点……”
简短但几乎可以算上漫长的介绍,在坐下之后Hira的脸几乎已经憋得通红,灰柏嘉和Clarence已经了然她不愿提及过去,便没有继续追问什么.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最好自己去琢磨.
“我叫灰柏嘉.”
“是个水管工!我觉得我二十一岁之后就会变得有用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根本就是在搞笑吧辉柏嘉….
最终短暂的循环轮到了终点,[在对付各式各样应酬时必要的礼貌笑容]第五套摆上了脸,稍微清了清喉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用左眼的单片眼镜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端详了坐着的两人.
“Clarence Gunter.”
“我的最爱……容我提起那名字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失态…”
他将尾音拉的故意有些下坠,眼神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闪躲,在说出这句时音量也适当的减小以引起听者的好奇心.
“…Ice cream.”
“……哈哈哈哈哈哈哈滚啦你!”
但他那时愚蠢的没有想到几天后鲜血漫过他脚踝时笑容闪烁的有多悲哀.
-The second day of 露火.-
-TO BE CONTINUE-
嘎吱——踏上木楼梯的每一级都会轻微发出让人不安的声音。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住所了……」
狭隘的空间——虽然对那时候小小的她而言没有什么特别。
「这里有老板和老板娘……」
楼下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和欢呼声。
「……他们会帮忙照顾你……」
不熟悉的单词接连而至。
「……知道了吗?」
眼前是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直到女人唤了那个难以从她口中听见的名字——「亚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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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了几年,她还只有十岁出头。某天早上,她如往常一样伴随着嘎吱声下楼,看见的却不是老板和老板娘忙碌的身影。老板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她,而老板娘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看老板又看看她。
她沉默不语。首先打破这个场面的是老板娘,「那个,亚兰达你听我——」「亚兰达啊,」老板低沉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压制了老板娘的声音。「你妈死了。店里说是昨晚被一个喝醉酒的客人打死的。」
「是吗,母亲她……」死了。那句「母亲」连她说出口也会微微迟疑,多么生疏的称呼啊,仿佛她叫的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个永远不在她身边的女人,那个不知在服务哪个客人的时候怀上她的女人,那个连她的名字也不多唤的女人。是啊,这就是她的母亲,亲到连她死了她也不感伤心。
「她不在,就没人帮你付食宿费了。」老板锋利的眼神直视着她深橘色的瞳孔,说出了她这一生也不会忘的那句话。「所以,想活着就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就这样,她开始了她人生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酒场里打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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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兰达慢慢睁开眼睛,有点不安,直到视线在极近的木造天花板上对焦才冷静下来。
「是梦啊……」这个梦全都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的记忆,虽然没有让她不快的内容,但再一次感受那种心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收拾好心情,她下楼去帮忙准备。酒场在下午开业,到凌晨才会打烊。早上到午后的时段,都是准备开店的时间,准确来说,也是亚兰达的自由时间。所以,在店里不忙的时候,她都会出去打工或是参加一些比赛赚奖金。
至于她会参加的比赛,那就肯定是飞镖比赛了。在酒场工作,其实也没有那么忙,加上小时候客人们见她这么小,都会拉着她聊聊天什么的。慢慢地,她训练出的除了好酒量之外,那就是她的飞镖技术了。
天赋和努力,据客人们的话,她是两样都有的。小时候的她虽然力量不大,只能在较近的距离挑战,但她的眼力还有安定感已经让一些人对她有所期待。当然还是会有人怀疑,这么小的小孩,这么近的距离,丢得准有什么好说。但是随着她的成长,彻底地封上了那些人的嘴巴。
酒场就是她的家,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练习,加上每天都在看别人怎么玩,从中学习,有一天,人们惊讶地发现,酒场里再也没有人能赢过她。自此,「亚兰达」这个名字也成为酒场的一个话题,有慕名来挑战的人,也有来看热闹的人,总之对于酒场的生意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个晚上也一样,笑容在她洋溢着自信的脸绽开,她又轻松赢了挑战者。「很厉害嘛,亚兰达!」「罗米叔叔,你回来啦?」已经射过飞镖的她恢复成扑克脸,语气平静,和她心中的惊喜完全不一样。
「是啊,这么久不见又变漂亮了!」罗米叔叔是在外地工作的矿工,在亚兰达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店里的常客,只是这限于他在镇里的时候。而对于在店里工作又无父无母的亚兰达,他总会经常给予鼓励。事实上,不止他是这样,店里的常客很多都看着她长大,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这孩子话不多,也永远是一号脸,但大家对她的喜爱还是不减。
所以,对于亚兰达来说,酒场的客人们都是很重要的,而老板和老板娘更是。虽然老板非常严厉,但总会在她的饭里偷偷加菜,或是在她累的时候故意给她轻松的工作。对于她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家人。
哐啷——巨响在酒场一角响起,只见老板抓住一个小伙子的衣领,把他撞向桌子,「你这小子,我这个酒场可不是让你来捣乱的!」看来又是有人醉酒闹事了吧,亚兰达轻叹一口气,这种事让老板来处理就好了。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敢来老板的地方捣乱!」罗米叔叔这么说。「嗯,是呢。」
会来酒场的谁不知道老板的名字,虽然老板没有闯出过什么大名堂,但酒场里复杂的人多的是,有不少出来混的都愿意结交老板这个重情重义的朋友。所以,倒是从来没有人敢来捣乱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这样的烂酒场居然敢嫌弃我!?」门外突然传来丧心病狂的笑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火红的炙热。
「大家快逃!!」等亚兰达意识到的时候,建造成木屋的酒场和那些木桌子木椅子都陷入了火海之中,她本能地逃跑,甚至打算追上放火的人时,她的理智制止了她。她咬咬牙,「现在当务之急是灭火,」转身跑去打水。
因为那群人是在大家的眼前放的火,所以客人很快就疏散了,并没有伤亡。但是整体都是木头的酒场损毁得非常严重,恐怕一时三刻也不能营业了。而亚兰达的容身之所也就没有了。
「亚兰达,」叫她的是老板娘,「我们打算暂时搬到镇上的旅馆,妳也一起吧,要是不够钱我们可以帮助你。」心有所想,但口中回答的是:「好的。」
她知道是谁干的,为首的人大笑时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容貌,是今天在酒场闹事的人。至于他的身份……在这样的小镇里,加上她在酒场里建立的关系,不可能连个人也找不到。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做……
哔哔哔哔——紧凑的铃声打扰了她的沉思。「喂?」她接通了电话。
「我说,你想要200万吗——」无机质的声音传来。钱?她看了一眼体无完肤的酒场。是的,她需要。
「我这里有个任务——」暗杀?她没试过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到。只是……她不起波澜的瞳孔中有了层阴霾,如果这次证明了自己有杀人的胆量……
那么,下一次死的就会是那群人——
【次日清晨,亚兰达留下一张纸条和近乎所有积蓄在旅馆,踏上了通向恐怖深渊的路。】
旭日初升,阳光洒落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今天也是非常和平的一天。
姓名:初冬
性别:男
身高:168cm
体重:48kg
年龄:19岁
国籍:秋国
性格:容易害羞,内向,与别人搭话时容易紧张,有点怯懦,不擅长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但和他人相比,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事,是个十分坦率的家伙,天然系,是个聪明的孩子。有种书呆子的不谙世事,在说话时会用“那个...”做开头,实际上是在思考措辞。
背景:出身富商家庭,家庭生活和乐融融,有三个姐姐,身为幼子从小被呵护长大,不知柴米油盐贵,长大后也没有关心过这些,使用物品的原则是一切从简,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货是个土豪。
从小向往着绘师,但却没有一丝这方面的天赋,后来在父母的建议和支持下成为一名器匠,专攻载体的制作,目前的人生追求是收集各种稀有的载体材料,为此不惜缠着绘师跋山涉水跟随。也会一些简单的取色笔的维修和墨水的制作。
长相:(人设图是机油Stooze画的,与设定有出入请勿介意)橄榄绿色的头发长到耳朵以下,露出耳朵,发尾微微往外翘,显得蓬松柔软,碧绿色的下垂眼总是因为笑意而眯起,有一口整齐的白牙却总是抿着嘴。长得稍显年幼,白白嫩嫩,脸上总是泛着红晕。在男孩子里也算是矮小的,身材纤细得如同女孩,平时总是一副弱气的样子,对此本人表示十分介意。与小小的体型不同的是,初冬十分擅长运动,耐力和体力都极好。
衣着:偏森林系的颜色搭配,以简单舒适为主,通常穿着是有花边衬衫+窄腿裤+驼色大头马丁靴,长短视需求而定,材质多种多样,亚麻棉布纱绢都有,出于家人(母亲及姐姐们)的爱好领口总是系着大蝴蝶结。总是单肩背着一个亚麻色的斜跨小包,里面装满了器匠所需的各种工具,指尖常常缠着绷带,据本人解释是因为做工时经常弄伤手指。
工具:防身用的是一柄蝉翼刀,削铁如泥,但初冬总想着用它来削材料。除此之外就是各类器匠用具,如上述所说放在小包里。
世界之书:一本外壳为绿色的便签本,巴掌大小,厚厚一本。纸张为木本色,封面上贴了一片树叶叶脉就当是装饰了,搭配一只羽毛笔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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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设定,因为各种原因,我码了三遍,简直累cry。
求小伙伴求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