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是我的极限了对不起[土下座,从来没写过这种风格的我以及押韵这种事..[深沉。取材自爱情失意的悲伤诗人中原先生[不】
【纸真的很认真地在跟花道歉】
无数的,割舍不断的羁绊
如同花丛萦绕的湖畔
清纯而美丽的花
我深情地爱着
清纯而美丽的花
我深情地爱着
也许这样更加妥当吧
从众多无忧无虑的身影中
轻易就能发现她
然而这枝花过于单薄
独自一人并非沃若
那四溢的香气中回应出来的
是懵懂稚气的沉默
这世间快乐和感伤之言
还要为她尽情的倾诉
直到她的怒气消散
笑着转身归来
她留下来的曾是永远的悲伤
也许我不曾这样想
直到湖畔的花丛飘出了花香
在夜的房间,我看见
三色堇,静静地绽放
人设背景
--罗尔多夫
瑞斯多尔出生地。非常非常小的小镇
位于大陆的西南端,是一个港口城镇,尽管很小但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商业中心,有着别处少见的鱼类所以出口商品主要以海产为主。同时也做皮毛生意。
淡水奇缺而且需要从外地进口。
居民多为人类,对异族抱有不信任甚至嫌恶的态度。但是因为经济较发达而且交通便利还是有不少异族和地下商藏身于此。
所以当地人在王室发动的"异端清洗"中表现异常积极。瑞斯多尔的父母在这次事件中死亡。
--"荒原"
位于大陆北部,终年被雾笼罩着。瑞斯多尔的第二个"家"。
由错综复杂的岩石组成的迷宫一样的荒野。特产是稀有的草药和稀有的凶兽,都是非常值钱的东西。
吸引了不少人去冒险,但多数人不是被困死在里面就是当了凶兽的下午茶。不过迷雾对于精灵来说完全是小case,所以瑞斯多尔可以轻松地出入这里。
不过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凭借纯武力当上了这的头头...
--弗尔
罗尔多夫附近的中型城市。
黑社会,毒枭,奴隶买主和情报贩子等的天堂。
比起说是一个城镇不如说是一个超大型黑市。
瑞斯多尔在这里遇见萨兰卡。
--洛斯罗德兰
所有精灵的"故乡",位于大陆最北端的金色森林。
未完待续...(=゚ω゚)ノ
神秘妹子
紫头发让人觉得很美腻的感觉【原谅我画艺不精把她毁了】
平时行踪很隐秘
真实性格是自负不过很少表现出来
但因为性格的缺陷失去了性命
生活在岩山附近的巖晶龍,在莫裡小鎮周邊是非常有名的寶石工匠,因為種族的特性可以輕鬆地把原石打磨出漂亮的寶石。
龍神戰爭中並未參戰,但是雙翼被熱氣灼傷后逃跑不能而死於火災,在戰爭結束后一千年,多斯透德放棄仇恨開始接過不死神稱號之後,靈魂被多斯透德復蘇並派去看守財寶堆,並沒有實體。
擅長挖洞,而且因為可以傾聽石頭的波動而準確判斷原石里存在的寶石和大小,然後精確地打磨出最漂亮而且最還原大小的形狀。
典型的商人,非常的圓滑而且狡詐,但是經常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看到稀有的寶石的時候會想辦法從原主討要或者購買過來,非常喜歡紅色和綠色的寶石。
尾巴從中段分裂成兩個,是長著刺的巨大的尾錘,被打中會非常痛。
因為嫌棄自己名字很娘所以經常會對外說自己的名字其實是“富萊茵”,不過當友人在的時候往往會被吐槽揭穿。
因為種族的原因,裸露在身上角質化的部份看起來就像是晶瑩的寶石一樣,實際上還是骨頭的一部份。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在角質化的時候不斷覆蓋了晶瑩的蠟層,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寶石光澤,幼龍的話還是很普通的灰白色。
對於巖晶龍來說,這些“寶石”是他們對外貌美醜的判斷所在,在身上覆蓋面越多,顏色越漂亮,看起來越晶瑩剔透,而且單個體積越大的“寶石”在他們的族群中越美麗,即使他們其他的地方在別的龍族看來很醜。
胭翠身上的“晶體”是接近身體的部份是紅色,而往逐漸變成綠色,這也是名字的由來。
雖然相貌在其他地方評價算是不錯,但是因為“晶體”比較零碎而且個體體積不大,色澤一般,所以是被歸類到比較低等的相貌。
因此對這一類的話題非常地不爽,如果提到身上的“晶體”很漂亮的話會被很沒好氣地嗆回去,也不喜歡回到自己的族群裏面呆著。
关于企划能力的设定请注意:
初期请不要将自己的能力设定过强,建议程度为普通,略搞笑的程度。
随着参加者发布自己的作品,实力将会慢慢提升。
届时将能够进入觉醒状态,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极限。
【觉醒状态】 元素的觉醒形态:当学生的元素能力足够强的时候,会和自己的神融合成为觉醒形态,届时保持人形还是变为精灵或者兽,由玩家决定
points规则: 角色发布作品可以得到points,不同类型的作品得到的也不一样。攒满120 points即可发动元素觉醒,期间玩家的points计算x2对应能力,可以用于大战的关键时刻。但三次觉醒就会和元素神永久合为一体。
P.S point计算方法,发布(3张以上(含3张)的漫画和3篇以上的连载文(含3篇)可以多得10 points
入校前:
第一节:异常能力出现(发一张作品10 points+作品评分,上限30)
第二节:与元素神相遇(20 points+作品评分,上限40)
注:前两节作品的综合得点将对应入校时的能力等级。想要在入校前获得E以上能力,只要在入校前的两章内容多发图即可。
入校后:
第三节:校园日常(10 points+作品评分,上限30,被关联加5points)
第四节:能力测试(20 points)
第五节:宿舍分配(结成小组) 请分好后决定。结成小组后,小组的每个作品关联角色都可以得到10 points(仅限“小组成立”主题作品一次性加分)
【能力判定】根据角色point不同,能力的强弱也有不同
E级:元素微微从身体放出,稍微能影响身边事物的级别 0~40 Points
D级:能够凭自己的意志操控元素,展示出异常的级别 40~90 Points
C级:能够在周身明显地操控元素,影响周遭事物的级别 90~150 PTS
B级:在身边3-10米范围内操控元素,明显的影响周遭事物的级别 150-210 PTS
A级:身边100米之内的元素皆可操控,显著影响,改变周遭事物的级别 210-280 PTS
S级:元素神级别,达到个人设定最大值。 280-360 PTS
(评级系统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的设定,不需要提问,大家自己大致分个级就可以了)
16岁那年他突然爆发,将全班所有男生殴打致伤,随后被检测出精神方面的障碍,移入医院进行治疗。
18岁那年,因殴打其主治医生及数名护士和患者,他被戴上了拘束衣,送入重症监控室。
19岁。
伊安·阿蒂埃尔对着监控镜头露出了笑容。
“——让我和谁打一架吧。如果有打败我的人,我就老老实实听你们的话。”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院长答应了他的请求。
少年最终败在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前音像店老板手里。
伊安遵从自己的诺言老老实实地被带走,接下来的治疗顺利得令人惊讶。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他出乎意料地宣布:他爱上了伦尼·蒙特。
“谁知道那究竟是戏言还是认真的呢?”他的主治医生耸耸肩,无奈地说。
文笔渣注意。
这篇文章是以贝丽卡为第一人称。
略黑暗,我怀疑过不了审..........
那么,能接受的人,START。
发生惨剧的那年,我11岁。
那一天,父母再一次,为了爷爷的遗产吵架了。
那天父亲喝了很多瓶酒,所以他借着酒劲,去厨房拿出了两把菜刀。
他用菜刀把母亲的手固定,然后勒住了她的脖子。在母亲差点就要憋死的时候,突然放开了手。
“老子现在还不想杀你!!!”
然后把固定手的菜刀拔出来,砍向了母亲的肩膀。
也许是因为劲太大了,他几下就砍掉了母亲的手臂。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因为过度的恐慌,晕倒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只记得,醒来后,父亲一脸后悔的看着我,反复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
这已经是现实了。
父亲随后被抓走,判了徒刑。
之后经过审问室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是哭声。
我伴随着这哭声,也哭了。
为什么啊。
第二天早上,上学。
一到班里,我突然觉得,今天和平常不一样。
他们看我的眼光,变了。
变成了,嘲笑、同情、幸灾乐祸的眼光。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原本】的样子吗。
太恶心了。
空气突然涼了许多,气温下降么?我回头看看门上的温度表。
“诶?”
温度表指示,26℃。
而我这里至多不超过20多度。
是温度计坏了吗?
应该不是。
桌子上渐渐地有了凉意,仔细一看——
是冰。
...........................
下课了。
我被一些人留在了教室。
他们说的什么,我没听到。
只是看到了,他们那嘲笑的脸,就觉得....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咿呀————————”
然后,我不知道怎么了,打了其中一个人一拳。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
“趁现在啊!”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拔腿就跑,跑到了厕所。
“呜....呜呜呜......”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能不哭吗?
仅仅一天......什么都变了.......
无法接受啊................
【END】
【下一篇文还会有设定出没】
A君今天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午休期间,A君拿着手机边听“爱出发”边和网友小明聊天时,本来坐在讲台上的班长大大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的旁边。A君吓得差点把舌头咬掉,一秒钟后,A君突然拉住班长的手求她不要告诉老师。班长毫不犹豫的用力甩掉A君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戳着A君的脑门,然后突然高声唱了一句“如果你原意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当时A君就傻掉了。本来熟睡的同学换了个姿势,本来听歌的同学把歌切换到了“洋葱”,本来写作业的同学就把刚刚断了的歌词就这么写下去了。班长是个二逼。可班里人却会不知不觉跟着他异次元的思维走。
A君愣了五分钟,直到同桌的口水已经差不多流到他桌上那时,他才赶紧把同桌的脑袋扔回他自己的桌上。班长这个异次元人类带领全班走向了一个未知的黑洞,又名脑洞。这个班已经没救了。
在经历了“异次元世界之午休发疯的班长”事件之后,A君已经感觉到心塞了。本想体育课打篮球耍一下帅的,结果被C班班花告白了。A君在众多男生中已经是长得不错了一只了,扔在人群中也是可以认出来的。
C班班花的“美貌”是全级都认可的。她也是可以扔在人群中十分有特点的一只。班花有双眼皮,有泪痣,“美貌动人”。
本来中午的班长事件已经让A君想和世界说再见了,现在班花居然来告白。A君在想今天早上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为何今天会如此不顺心。
A君虽然是个男生,且是个直男。但是呢,在网上还是有喜欢的男神的嗯。就是最近很火的男生自习室中的KARRY和马思远扮演者王俊凯和王源啦。A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觉得觉得自己应该是那种淡定的看着二次元女神撸的宅男。可现在他居然迷上了应该是班里女生追的明星。
其实吧,A君不只是个弟控,还是妹控。A妹是个腐女,萌上了凯源这对cp。【其实是作者我爱死凯爷辣_(┐「ε:)_手机里所有背景不是凯爷就是奶源呢_(:3」∠)_哎呀真是不好意思(´・ω・`)】A君这个妹控就真的带着A妹去到了重庆。他们不会去打扰凯源,就算真的偶遇到了也不会去打扰的。然后,A君真的偶遇到了,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的A君看到凯爷居然就愣住了。A妹发现哥哥不走了就去叫他可是都叫不动。A妹生气了,她对着A君骂了声“傻逼”轻轻打了A君的脸一下就走掉了。
在回到广州的时候,A君一个星期都奇奇怪怪的。一个星期过后,又变回正常了。A妹一次进A君房间问数学题的时候,发现自家哥哥的房间角落放着曾经最喜欢的狂三海报。而取代狂三的是凯爷。A妹不禁为哥哥思考了一个重要的问题,A君到底是攻还是受呢。
虽然A家兄妹都很喜欢凯源,但也不会为了他们做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们每天都去微博天涯等地方默默关注着他们,偶尔给他们寄些漫画书和牛奶就好了。追星而已,用不着太轰轰烈烈。
那年夏天,怪异非常。
他在烂漫的樱花树下,跟生命中第一个同类,
以及生命中最后一个同类不期而遇。
以心为眼,以言驭心。
樱花散落,七月流火。
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总能猜中他们的心思,也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更没人知道我为什么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们只知道,我是个瞎了眼的可怜人,莫禾忆。
也多亏他们不知道,所以世间多了个可惜的天才,少了个可憎的怪物。
在他们看来,眼瞎是我博学的代价,或者用老人的话来说,我开了心眼,能看透万物,自然用不着这凡夫俗子的肉眼,于是被菩萨老爷收了去。不管是哪种说辞,结果我都被奉若神明,也许,这就是乡村的好处吧,没有猜忌,没有城府,但凡能和神灵挂上点关系,就算一穷二白,照样有人给你供吃供喝。
但为何,那一声叹息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呢?那到底是谁的叹息?
樱花树下,我的身影,落在硕大的树干,慢慢被吞噬而尽。
那年秋天,我未髫年,可能是发烧的缘故,我的记忆总是残缺不全,只记得父亲寄切的话语,母亲不住的哭泣,还有一双手,那双手枯老,粗糙,死命的扒着我的眼睛,我握紧着拳头,担心它会刺进来,虽然我已然看不见光,但被针刺痛的感觉一直让我惊魂未定,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不见了,与此同时,父母的声音也都不见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随那双手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自生自灭,我不敢喊出声,生怕哪里窜出一只野狼将我撕扯成碎片。慢慢的,慢慢的,一切都回来了,我感觉到背后垫着的床单,胸前盖着的毛毯,父母的细声细语,甚至连以前看不见的光也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娘亲是这么娇小,原来父亲是这么瘦弱,原来家是这个样子的,我不住地兴奋起来,终于能看见了,即使时明时暗,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看见了,我不再是那瞎了眼的孩子,我咽了口口水,要把这一切的喜悦分享给为我日夜操劳的父母,但这一声“爸妈”终究凝固在我的喉咙里,“哎,可惜了,这孩子的眼疾是天生的,就算是我太师傅,他也没辙,认命吧,哎,这么水灵一孩子”“大夫,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嘛?”“真没法了,就认了吧”“哎,这,这,我上辈子做什么孽啊”
没辙?认命?这怎么可能,我不是看见了嘛,我看见了啊,我想大叫,但光亮却越来越朦胧,越来越遥远,不,我不是瞎子,我能看见啊,我猛然伸出双手,抓向远方,可是什么都没留下,除了黑暗,我又再次一无所有。
那天之后,我时不时的能看见些什么,又时不时的看不见了,为什么老天你要这样对我,难道祈求光明的我是罪大恶极的狂徒,值得你如此反复折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直到我母亲拉开我手的那个瞬间。
那个瞬间,我彻底看见了,看见了世界,也看见了自己。
“看见了吗?”
“看见了”
“真的看见了吗?”
“看见了,这里不是,那里不是,不管哪里都不是”
无家,无伴,无名,是故,无人,是故,我,不是人
那年冬天,樱花未开,已然飘落,没有花瓣,只有碎片。
眼前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垄长,我收回抵在树干上的手指,不住地笑了笑,还是忘不了吧,虽然看见了自己,但,我却没有看见前方的路,好似站在四面悬崖,寸步难行。
“你也是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
“谁?”
我向着出声的方位抓了过去
然后映入我眼帘的是
一个兽瞳的少女
那年夏天,怪异非常
我在烂漫的樱花树下,跟生命中第一个同类,
以及生命中最后一个同类不期而遇。
以心为眼,以言驭心。
樱花散落,七月流火。
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爱丽丝有着金棕色的柔软的卷发,雪白的皮肤和海水般碧蓝的双眸。】
我凝视着镜中女孩的身形,金棕色柔软的卷发,雪白的皮肤,海水般碧蓝的双眸。
每一样每一样,都是我曾经注视了很久的,期盼了很久的,羡慕了很久的。
而现在,我是爱丽丝。
即使身上溅上的鲜血弄脏了这美丽的外表,我也是爱丽丝。
我在满是血的地上坐了下来,收起了一直用着的心爱的匕首,翻开了笔记本,仔细地回想着我脑海中关于那个少女的全部,并把我所有能想到的认认真真记了下来。
【爱丽丝很爱笑。】
【爱丽丝害怕一个人独处。】
【爱丽丝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爱丽丝怕黑。】
【爱丽丝最喜欢的食物是草莓果酱。】
【爱丽丝习惯穿着白色的麻布裙子。】
【爱丽丝......】
我的笔停住了,我发现,我已经没什么可写了。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好了。
我坐在由整棵树木精心雕琢而成的木棺上,捧着脸颊,凝视着镜中少女扭曲的面颊,轻轻笑出了声。
没关系的。
因为......我是爱丽丝了。
【爱丽丝有个很重要的人,是个名叫格鲁加的少年。】
【爱丽丝很在意格鲁加。】
我的笔记正不断增加着。
【爱丽丝最喜欢的动物是乔尼家的小白猫。】
【爱丽丝鼻翼上有三颗淡淡的雀斑。】
【爱丽丝回家时习惯把外套搭在玄关衣帽架的左数第三个钩子上。】
【爱丽丝喜欢戴着有白蝴蝶结装饰的太阳帽。】
【爱丽丝喝咖啡会加很多方糖。】
【爱丽丝擅长做苹果派,而且味道不错。】
【爱丽丝......】
“你好,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向我这么发问的是街角卖报纸的老爷爷。
“早上好,先生,我是爱丽丝。”
我微笑着向他回答。
“啊啊,这样啊,你是爱丽丝啊。”
是啊,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但是。”
他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开口道:
“爱丽丝......我记得是另一个孩子啊?”
我睁大了双眼。
“虽然长得跟你很像,但是,她好像跟你不太一样呢。”
“那孩子感觉比你温柔一些,更胆怯的样子,她每天早上都会来我这里买当天的日报,但是从来不敢跟我搭话呢。每天我都会把她的报纸准备好放在那边桌子上,她付了钱就匆匆跑掉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啊......说起来,那是你的妹妹吗?你们长得很像呢。”
“都是一样的金棕色卷发,都喜欢穿着白色连衣裙。啊说起来,爱丽丝的裙子上有两根飘带呢,每次跑的时候都会飘起来。你的那件好像没有呢,是不喜欢吗?”
“恩,你家里有几位爱丽丝呢?”
爱丽丝的话......
只有一个哦。
我微笑着收回手,看着他支离破碎的身体缓缓倒下去。
我没有用我习惯的那柄匕首,而是他放在桌子上的再普通不过的裁纸刀。那个匕首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的东西,不能给他用,因为啊,因为。
我讨厌他。
真是的,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嘛。
什么“不一样”,什么“几位”啊。我就是爱丽丝,爱丽丝就是爱丽丝而已啊。
我是......爱丽丝啊。
我看着满手鲜血的自己,抱着脑袋,颤抖着缓缓蹲了下去。
白色的裙子被血弄脏了,讨厌,讨厌。不可以这样,因为爱丽丝不喜欢红色的。但是......
一直以来反反复复对自己说着的这番话啊,第一次感受到了它是如此虚假。
我想起来了。
我明明......最讨厌白色。
【爱丽丝习惯每天去街角的摊子买当天的日报。】
【爱丽丝的裙子上有两条白色的飘带。】
我的笔记本......快要没有页数了呢。
那么,要去换一本新的吗?
格鲁加有一个姐姐,名字叫做格蕾缇那。
跟爱丽丝是不一样的女孩子,十分帅气,可靠的大姐姐。
真好呢。
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今天也为自己念出咒语。
今天也为自己许下愿望。
“WHO ARE YOU?”
“I AM ALICE。”
爱丽丝,爱丽丝,我是爱丽丝。
【不是的】。
.......诶?
【你不是爱丽丝。】
那个少年,爱丽丝的格鲁加颤抖着否定了我。
“爱丽丝很胆怯很温柔,是不会像你这个样子满脸是血地大笑的。你不是爱丽丝!呐,你到底怎么了?”
我静静地望着镜子,看着我现在的样子。金棕色的长发溅上暗红色的血迹,肮脏得打结。白色的连衣裙也成了斑驳的黑色,手掌,脸上,眼睛深处都是一片鲜红。
我翻开了笔记本,【爱丽丝最讨厌的颜色是红色】,它是这么告诉我的。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
问题出在这里啊。
“你不是爱丽丝!”
那个闯进了我地下室的少年,爱丽丝最在意的可爱孩子还在吵闹,真烦啊,我可不可以杀了他呢,但是,他是爱丽丝最重要的人啊,笔记上都那么写了。
“虽然有一样的相貌......但是你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爱丽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爱丽丝?!”
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从我的房间滚出去啊!”
我尖声叫道,疯狂地,抓起棺材旁边雪亮的刀子就朝他捅了下去。唰地一声,红色的液体高高地溅了起来,我大笑着,继续挥着刀子,但是最后一下刀卡在肋骨间了,拔不出来了。
算了......我松开手,看着满身满地的鲜红色微笑,绮丽的颜色,很奇怪呐,对于这颜色......我并不讨厌。
喜欢和讨厌是不能模仿的吧,即使可以伪装出来,但自己......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所以,我还要继续加油才行。
又少了一个碍事儿的人,真好。
“格鲁加!你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格蕾缇那的声音从楼梯间的方向传来,混杂着急切的脚步声。什么啊。
什么啊,什么啊。
我明明在地下室的楼梯那里做了掩饰啊,一个一个的,究竟是怎么找过来的。
“格鲁加!”
格蕾缇那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她望着满地的血和少年的尸体,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突然向我冲了过来,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了地上。
“你杀了他吗?”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我早看你就不顺眼了......你不是爱丽丝吧,爱丽丝早死了,我看见了,还以为她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是你假冒的吧!”
“放开我!!”我嘶哑地尖叫,拼命挣扎着,然而无济于事。死亡的混沌一分分占据了大脑,仿佛将灵魂从身体剥离一般的疼痛和难受。
不行,不行。
我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爱丽丝不能死。
死了的话那些努力就白费了。
我要......杀了这个女人才行。
“是你吧!你杀了爱丽丝,假扮成她继续着她的生活,你努力着想变成那个乖巧可爱的爱丽丝,可是没用的!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爱丽丝!”
住嘴,住嘴。
“垃圾!爬虫!肮脏下贱的东西!”
“你已经在死人身体里腐烂了!”
滚开,我叫你闭嘴。
“呐我说,你假扮成爱丽丝到底想干什么?”
“一有人发现蹊跷你就把他杀了,哈哈真是有趣呢。拼了命也要变成爱丽丝?”
去死......
她的声调骤然变得尖利起来,“可是永远不可能!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爱丽丝!!”
“去死啊!!!!!!”
哈,哈。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喘息着,看着我手上那柄一直惯用的心爱的匕首扎进了她的心口。
她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然而并没有血流出来,并没有那种让我感到心爱的液体。她的身体正一分分变得虚幻,令我感到恐惧的虚幻。
真是讨厌啊,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吗?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看着我的样子。金棕色的美丽卷发变成了纯黑的直短发,一直穿的白色连衣裙变成了线条很硬的黑色小礼服,赤裸的双足穿上了黑色高筒靴。海蓝色的双眼也没有了,只有一双琥珀色的锐利的眸子,跟那个少年相仿的颜色。
我转头,格蕾缇那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心爱的,用七颗红水晶和黑曜石装饰的匕首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原来......这样吗。
我现在是格蕾缇那了啊。
我是格蕾缇那了......
我是格蕾缇那了......
格蕾缇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翻开我的笔记本,结果戴着手套的双手还不能灵活地翻页,笔记本掉了下去,一阵风吹过,它唰唰地翻了起来。之前的笔记像电影的回放一般在我眼前流过。
【玛尔加有着纯白的短发和血红色的双眸。】
【玛尔加最喜欢吃甜食。】
【玛尔加喜欢有很多蝴蝶结装饰的哥特风格的洋裙。】
【玛尔加唱歌很难听。】
【杰西卡有着黑棕色的长发和纯黑的双眸。】
【杰西卡不爱笑。】
【杰西卡是教堂的修女。】
【杰西卡习惯在下午做完祷告后喝一杯清茶。】
【伊恩斯有金子般的长发,碧绿的大眼睛。】
【伊恩斯习惯在礼拜日下午陪年幼的弟弟妹妹玩橄榄球。】
【伊恩斯总是温柔地笑着。】
【伊恩斯做菜很厉害。】
【伊恩斯......】
大段大段的文字流过,那些都曾是我亲笔写下的。我还能听见那个时候我心里虔诚的声音,跟现在,跟刚刚一样的坚定又虚伪的声音。
我是玛尔加。
我是杰西卡。
我是伊恩斯。
我是爱丽丝。
而现在,我是格蕾缇那。
我抱住了头,颤抖着蹲了下去,身旁的漆黑的木棺幽幽地闪着冷光。
那么......
我......到底是谁?
这次的故事,是关于一个被遗弃的木偶。
她的主人是冥道的神官,然而那是个喜新厌旧的姑娘,在得到了新的生日礼物后,很快地遗弃了被她玩旧的,残破的木偶。
木偶躺在了三途河畔的彼岸花丛中,血红的花朵映衬着苍白的脸颊。虽说是残破,那时一切却都还好。没有绝望也没有陷入疯狂。她穿着稍稍破烂的裙子,但肢体还都很完好。躺在花朵中,望着天空,看着三途河上来来往往的灵,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
朝露侵蚀她,晚风吹拂她,很快地,人偶漂亮的头发变得凌乱打结,精致的象牙色皮肤也变得干枯扭曲了。她在永恒的渐渐流逝中,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不再美丽的人偶,爱上了一个人类。
那是最先发现她存在的人,不过虽说是人类,也只是死了之后剩下的灵罢了。那个男孩不肯渡河,怀着对人世的眷恋在河畔的花丛中流连,就这样发现了她。
男孩欣喜无比,因为他说人偶长得像他的爱人,他肯定并比任何人都喜悦着那一存在。
人偶空洞的眼瞳中,悄然浮现了光彩。
自那以后,男孩天天陪伴在人偶的身旁,给她讲过去的,他与他爱人之间的回忆,也给她讲人世间的许多故事,情感,和所谓的爱。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一样,让诞生于黑暗的人偶,头一次触摸到了美好的东西。
真好呢,如果这样的生活,我也能有就好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他死去爱人的替代品,然而没有心的人偶,还是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
人偶无法活动,只能静静地躺着。连开口传达什么也做不到。然而那个人,对着那样的她,每天都充满喜悦一般地倾诉着,对人世的思念,对爱人的思念,种种人偶触摸不到的东西。都让她觉得那么美好。
但是他最终还是离开了,被死神带走,前往转生的净土。那些回忆无论多么美好他都即将忘记,背负它们的,只剩了人偶一个。
你只不过是他的玩具而已,绝不是他的爱人。
临走时死神对她这样说,仿佛听到了她心中的悲鸣一般。
爱。
想要被爱,想要得到爱的资格。
那样美好的东西,想要拥有它。
人偶在灿烂的花丛中日复一日地祈愿着,终于有一天,得到了回应。
我将赐予你【轮回】。
仿佛有个声音这么说着。
你可以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但那本是不属于你的东西,想要追求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绝不会被饶恕的。
你将付出代价,失去自由,成为【轮回】的傀儡的代价。
每一个轮回里,你将注定爱上他人,对方也注定会爱上你的伪装,然而那只是表象,你永远只是他们前世思念的替代品。那不是真正的爱。
如果想要打破轮回的话,你必须得到他们真正的,对你本来存在的爱。反之,每一次的轮回结束后,你的身体会坏掉,那是爱的代价。
然而即使身体坏掉,你的灵魂也永不会消散,它会背负着一次一次的代价,打上罪孽的烙印永远徘徊下去。哪怕躯体化为灰烬,灵魂都会一直如傀儡一般徘徊下去。你要做【轮回】的傀儡。
穿着神官衣服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地,仿佛做下一个交易一般的冰冷声线。
你所追随的东西,你所祈求的东西对你来说如同剧毒,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一样。呐,成为傀儡的代价,你可否承受得起?
出乎意料地,人偶只是轻轻微笑了一下。
傀儡的话,我不一直都是么?
最初,是主人的,你的傀儡。在你抛弃我后,我成了漫无目的的自己的傀儡,遇到他之后,我是他的傀儡,他思念的替代品,现在,我想成为爱的傀儡,不管付出什么,我想去背负。
这幅空虚的身体,我想用什么把它填满。
那么,契约,从此结成了。
人偶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利,她把自己打扮成美丽的样子,在三途河畔唱着歌。
无数被她的歌声和外表倾倒的人放弃了转生而追随她,一次一次地说着漂亮话,一次一次地立下许诺,人偶似乎也很快乐的样子,只是心中的空虚慢慢扩大了,一次一次地,黑暗由内而外侵蚀着她。
得不到,得不到。
真正的爱。
一次一次的轮回,一次一次地坏掉,残破不堪的人偶,陷入了疯狂。
她用层层叠叠的碎花遮住了腐朽的肢体和空洞碎裂的眼洞,把本来的自己锁了起来似的陷入了狂欢,仿佛试图忘却一切一般那样疯狂。忘却本来的目的,忘却本来的身份。然而即使她能忘却,那些被记忆牢固束缚起来了的家伙也无法忘却。在他们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中时,坏掉了的人偶,尝到了仿佛要发疯一般的嫉妒。
无论怎样,她也不能代替他们记忆里的人。
无论怎样,她都得不到他们真正对她本身的爱。
透过了那层美丽的腐朽的木质身体的他们的目光,在那后面看到了谁呢?
陷入了疯狂的人偶,毁坏了一切。
那是曾险些摧毁冥界的暴乱,是由许多徘徊在三途河畔的怨灵发起的,领导它们的,是一只被遗弃的木偶。
尽管近乎成了魔一般地大笑着狂喊着,但是人偶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在零落的彼岸花丛中,恸哭着哀鸣着。
想要追求永远不会属于她的东西而付出了一切的人偶,由此走上了末路。
暴乱最终被镇压了下来,面色冰冷的神官少女犹如上一次一般从容地站在她身边,俯视着躺在鲜红花朵里的狼狈的人偶。
还不明白吗,你的这一存在是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的。
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人类。
抱着得到爱的目的而去爱的话,那根本不是爱。你是空虚的人偶,没有心,不可能付出也更不可能得到等价的回报。
你将,永远地作为傀儡迷茫下去,这是给你的惩罚。
沉睡在这里,永远,永远。
人偶闭上了血红色的独眼,轻轻地微笑了起来,细微的泪水从干枯的脸颊划了下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坏掉了呢。
我也好,你也好。
她想起了她的开始,想起了她第一次被送到少女手中,小小的女孩那欣喜的样子。
作为父亲的阎王送了能通灵的人偶给年幼的女儿,这是她的开始。
少女视她为妹妹,去哪里都带着她,小小的柔软的脸蛋贴着她精致细腻的皮肤,这是她的成长。空虚的寂寞的人偶,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在少女成为出色的神官的时候,父亲送了另一个更漂亮的孩子给她。自己被扔在了火红的彼岸花丛中,这是她的消亡。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这一存在便被抹消。
之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越走越远的歧路。
如今的你已经是如此出色而强大的神了呢,我却要在这里永远地徘徊下去。
人偶成为了【永恒】的傀儡。
在三途河畔灿烂的彼岸花中,浅笑着,高唱着。即使身体已经被霜露侵蚀成一堆碎块,灵魂也一直一直,在那个地方辗转徘徊,永远不能消散。
她凝视着过往的船只和人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
她偶尔能出现在船上,斟上一杯清茶,跟船客们谈笑一会。听听他们的思念和故事,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有时她会帮忙传达一下。
更多的时候她躺在花丛中仰望着一成不变的天空,回忆的过去的事情,唱着不知从谁那里学来的童谣,或是闭着只剩空洞的眼睛,虔诚地祈求着死亡的降临。
但她将永远地徘徊在那里,没有主人的命令她就会一直一直地忠诚地继续下去,这就是傀儡的本分。
直到现在,也一样喔。
这是一幅不算太出名的画师留下的画作的短短的,不能改变任何事物的微小的自述。
画师已经逝去近百年,她并不被大多数人所知,没有响亮的名号,也没有多高的声誉。可以说是被人遗忘在了时光的角落吧。因为她所涉猎的题材和角度都属于非常偏门的行列,但是也有少数赏识她作品的人存在,他们购买了这些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画作作为个人收藏,而剩下的实在无人问津的作品,则全部收藏在了当市的展馆之中。
近百年来,全部都一直沉睡在黑暗里。
它们的灵魂和思念。
<持刀的少女>。
这个名字是馆长赋予我的,那个人未曾赐给我任何一样东西,名字,思想,寄托的希望,哪怕是一丝好的情感我也从未从她身上背负过。我对她来说或许连一幅值得封存在画框中的作品也算不上。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产物罢了。
然而即使我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对我来说却是全部。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创造了我们的她,都是最最重要的存在。
全黑的背景上画着沾满鲜血的狰狞的少女,手持残破不堪的短刀。这就是我。我是那个人因发泄情绪而生的涂鸦作,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因为是早期的作品,笔法凌乱,技巧拙劣,又极端地猎奇另类,所以我一直被埋没在布满灰尘的角落,跟一沓被弄脏的画纸一起。
然而这样的我,差点被当作垃圾而焚烧的我,在一堆废旧颜料盘和画笔中间,被馆长捡了回来。
确实是满纸的黑暗,但是在这黑暗的缝隙间,隐隐能看到光芒存在呢。实在是出色之作。
馆长这样评价我。
实话说我并不觉得哪里有光芒,在那个人的作品中我是个另类,别的孩子又乖巧又美丽,只有我是如此肮脏血腥的存在,即使从废纸中脱身出来,加上了画框躺在展馆高高的墙上,我的想法也没有丝毫改变。
是的,我------
没法改变这一事实。
没法改变我只能“破坏”的事实。
背负着那个人破坏的念头的我,注定跟背负着希望的它们不一样。手里一开始就只能拿刀子的我,注定跟纯洁耀眼的它们不一样。
这是我没法改变的。
然而不管是以怎样的一副姿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作品,都没有权利去怨恨别人,我们只能静静地静静地沉睡着,背负着微不足道的东西,连开口传达什么都做不到。
这样的安静下,凝滞了时光。
从最开始的一笔下来时,“我”就已经诞生。被传达着各种各样杂乱的情绪,逐渐向着脑海中的那个形象靠拢,慢慢成形。在那个人凝视着我一笔一笔涂抹着的时候,我也在注视着她,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好好地看着,用流着血的天蓝色的双眼。
潦草地完成了,我被蒙上了破烂的布,连着画板一起放在了墙角。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还是听得见。我听得见那个人的自言自语,我听得见那个人的歌声,听得见她嘲讽一般的轻笑,听得见她晚上泪水滴落的微弱声音。
我听得见她心里的,近乎疯狂一般的哀哭和呼喊。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为什么要如此绝望呢?我每一次每一次地这么想着,在纯白的视野里默默地承受一切。直到房子里的画板越来越多,画纸摞得越来越高,废弃的笔和颜料把人淹没。
悲伤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在某一天,一群人哭着进来这间屋子,把睡着的女人抬走。
破烂的画布被掀开了,我看见了在我眼前的这个世界。我看见了地上沉睡着的给了我生命的人,她透明的身影在房间里舞蹈,双手抚过每一个恸哭着的人的脸颊。她心中的声音不再悲伤,而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快乐地笑着。她的动作温柔无比,但表情却是嘲讽的,漠然的如同她曾经描绘过的西伯利亚的寒冰一样冷。我看见了那些虽然在流泪但眼里根本没有一点悲伤的人,我看见了其它作品们微微颤抖的身影,我看见了远方冰冷的木棺和堆积成一小堆的白色花朵。
漂亮的作品被带走了,剩下的是一些像我这样的残次品。我被从画板上取了下来,扔在一堆垃圾的旁边。
透明的她还在笑着,伸手从我的脸上抚过,唱着听不见的歌从窗户离开了。
从那时候起,究竟是快乐还是悲伤已经分不清了。
落入了寂静的我,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
在被挂在美术馆的墙上时,直到现在已经快要一百年了吧。
当初把我捡回来的馆长早就不在了,来到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身边开始聚集一些透明的孩子。虽然他们长得都很吓人,表情也十分悲伤的样子,但心里的声音都是快乐的。
“来吧来吧快来吧。”
“出来我们一起玩。”
“一起玩。”
“一起玩。”
“一起玩。”
可以......吗?
你们......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我......讨厌悲伤。
虽然我从她那里接受的都是悲伤的东西,但是我讨厌它,讨厌这种只是听起来就心口发痛的情感。
为什么要哭泣呢?为什么要难过呢?
为什么人类会自己伤害自己呢?
我想这样问我面前曾经是人类的孩子们,但是我无法开口。
只能默默地背负着承受着,注视着倾听着,让一切一切的情感在身体里旋转着溶解。因为那些是我们不能拥有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开口传达自己的想法。只能接收而不能传递出去,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吸收着,也总有一天会因为饱涨的感情而变得沉重起来吧,沉重得这画纸都承载不住。
我......已经受够了这沉默的日子啊。
可不可以拥有更多,可不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更多地更多地,那些事仅凭现在的身躯是无法做到的。
要了解人类的世界,只有变成人类才行呢。
你们......能帮我吗?
某天的清晨,在这个古老而安静的展馆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在落满阳光色的灰尘的走廊上,灰白的纸屑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地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少女,穿着黑色的裙子,睡颜安详,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纯黑色的短发柔软得像是上好的锦缎,在阳光下铺开成一小摊。
在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女孩背到裙子下面的那只右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尖刀。
后续 十年后
呐,你知道画妖么?
传说中倾注了画家太多心血和感情的画作会具有灵性,有着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它们可以和各种不能开口的东西交谈,有的还可以招来鬼魂,跟那些东西交流。
年代久远的,或者极度通晓人类感情的画妖可以化成人类的样子。长生,不死。但是如果放任不管,扭曲到一定程度的话,它们也会消失掉。
什么是扭曲呢?或者说,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现象呢?
我想的话,作品是人思想的具现,那么一幅画肯定要朝着被寄托的感情去发展。倾注了太多心血的画最终成为了画妖,也一定是向着人希望的那样去发展而有了自己的灵魂而已。
那么一旦作品的宗旨发生扭曲,画妖就消失掉了的现象也不奇怪了。
那么一幅画该做的,就是好好领会自己身上被寄托的思想和情感,然后努力地去传达作者说不出来的话。
无论是作为被钉在墙上的画还是能自由行走的画妖,这是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的。
如果不能说话,那就好好地用这双眼睛看,用这双耳朵听。
直到......能作为一个人类,好好地生活下去了为止。
黑发的少女关掉笔记本电脑,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的裙角,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璀璨。
休眠的电脑屏幕上,还剩下最后一段话:
那个人也一样,寄托给我的其实全都是美好的东西,只是我没有看见,没有听见而已。
这满纸的黑暗里,其实,全都是光呢。
能照亮那个人眼眸深处的......一定。
我亲爱的,情人节快乐?
——骗你的。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住着独自一人的小女孩。
总把自己关在大宅子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玩耍的女孩。
透过围墙看着外面的世界,心想着如果有一天和能变得他们一样就好了。
没有朋友没有恋人的她,在某一天收到了一盒巧克力。
名为“情人节”的日子。
那真是非常好看的一盒巧克力,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口,缠着红色镶金边的丝带。心形的透明盒子,里面用金纸包装的巧克力球闪着诱人的光彩。
数一数,正好七个。
女孩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她知道这一天是人们互相赠送巧克力与玫瑰的日子。
被送了这些东西的女孩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某个少年正恋慕着她。
真的吗?真的吗?
仿佛想要把不真实的梦境打破一般女孩一遍遍地自我发问。
一直以来都是注视着别人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偷偷地羡慕着别人的她,这样的她原来也是被注视着的吗?原来也是被肯定而接纳着的吗?
像是抓住了什么存在于此的重要证据一般,女孩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那盒巧克力,笑得无比开心。
第一颗巧克力。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红色的丝带,剥开金色的糖纸,里面的巧克力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整个地含在了嘴里,厚重的甜蜜在口中丝丝缕缕地溶化开,如她的心情一般。
真好啊。真好啊。
谢谢你……你是谁呢?
第一颗巧克力,甜蜜地融化在了恋爱少女的体内。
第二颗巧克力。
为了寻找那个人女孩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她一直向往着的街上。
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彼此说笑着走在街上,唯一的特例的她,穿着巧克力色的连衣裙,此时正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小巷里偷偷看着来往的人群。
缀着蕾丝的口袋里放着金纸包装的第二颗巧克力,已经稍稍有些融化了。
走过了一个人,是他吗?
又走过了一个人,这回呢?
那边呢?那边的那边呢?
等等……
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从她旁边走了过去,他的手上拿着一盒与她的一模一样的巧克力。
找到了!!
她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想要确认一下,但是慌乱中没拿稳掉了下去。金色的巧克力球在地上滚动着,掉进了前面的下水井。
不要!!!
仿佛一把刀狠狠划过心脏,她抽搐着痛了一下。但是已经顾不上了。那个少年早就走远,顾不上了,她得去追他才行。
第二颗巧克力,无比寂寞地漂浮在漆黑寒冷的水中。
第三颗巧克力。
打听到了他的地址了……
就住在女孩的附近,不是很远的样子。
虽然丢了一颗巧克力,但是能找到那个人真是太好了。
女孩换了衣服,看着面前的巧克力盒,十颗还剩下八颗。
本来不怎样的心情被甜美的金光治愈了。她微笑着系上了白围裙,拿起了第三颗巧克力走进厨房。
如果光是这样吃的话太快了,在她有勇气去见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慢一点吧。
第三颗巧克力被做成了巧克力蛋糕,虽然味道有点淡,但是刚好符合淡淡的喜悦的心情。
第四颗巧克力。
跟踪那个少年已经成了她每天的惯例。每天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守在他门口,等他出门以后在不远的地方寸步不离地跟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学校的大门里。然后在那附近徘徊一天,等到放学后再跟着他回来,如此反复了一个星期。
足不出户的女孩见识了很多的东西,被称为学校的地方,跟她一样年纪的少年少女的生活方式。以及那个人身边的女孩子总在变的事实。
是谁啊?是谁啊?你身边的那个人。
为什么要跟她呆在一起?为什么要对她笑?你喜欢她吗?
上次是社团的学姐,这次是书画部的后辈。碍眼,碍眼。待在你身边的人我都觉得碍眼。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第四颗巧克力,没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甜腻的口感窒息了喉咙,仿佛这样就能使撕裂胸口的嫉妒心稍稍缓和一样。
第四颗巧克力,将嫉妒得发狂的少女封锁在它浓稠的怀抱里。
第五颗巧克力。
巧克力都快要吃完了,但是还没有在你面前好好地出现过一次。
这样下去的话,好不容易燃起的勇气也会消失殆尽的吧。
自己真是没用啊。
这么想着的女孩,拿起了自己好好收藏的闪着金光的糖纸。
因为丢了一颗,所以只有三张。拿它们来做点什么吧?
第一张糖纸被折成了小小的纸鹤。
第二张糖纸被做成了金色的爱心形状。
第三张糖纸不小心被撕破了,真是的,真是没用的自己。
无法原谅,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简直无法原谅。
女孩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走着,停留在了雪亮而锋利的柴刀上。
作为犯错的惩罚,把这只手好好地砍下来吧,如果细心地用红丝带包好送去赔罪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原谅呢。
血流了满地,把破损了的糖纸也弄脏了。
那么就把第五颗巧克力的糖纸拿来替代就好了。
女孩不熟练地用仅剩的右手剥开糖纸,细细地,一点一点地舔食干净了,就着满手的鲜血一起。
第五颗巧克力,化作了不安的黑暗在女孩体内慢慢地扩大。
第六颗巧克力。
今天女孩穿上了珍藏着的新裙子。
水蓝色的连衣裙,领口有漂亮的蕾丝,两条飘带从背后延伸出来,就像蝴蝶的翅膀。
在镜子前,用一只手好好地打扮。
见面的时候就穿这条裙子吧。虽然有点旧,但是一直以来都好好地放着没穿过呢。
如果能被夸“很可爱呢”,该有多好呢?
那么来排演一下见面时要说的话吧,一遍一遍地,要注意不能出任何差错。
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初次见面你好”什么的,眼睛是应该看着他还是垂下头来呢?究竟是喜欢开朗的女孩子还是腼腆的女孩子呢?
如果太随和了会不会被讨厌呢?一那么想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双眼睛啊……到底应该怎么办?
应该看着哪?还是干脆什么也不看?啊啊啊,真令人头疼。
这双眼睛如果没有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
舌头也一起没有了就好了,就不用担心说错话或者紧张到结巴而被讨厌的问题了。
这么想的女孩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欢快地跑去拿着水果刀对着镜子比划了起来。
要小心地不能把脸划破,不然一定会被讨厌的,一定要小心翼翼的,那就顺着眼球和眼眶的缝插进去吧,另一个也像这样挖出去。
满脸鲜血的女孩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开心地笑出了声音。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疼呢,那就吃一颗巧克力来止痛吧。
因为舌头被割掉所以巧克力的甜蜜也感受不到了,没考虑到这一点的自己真是没用。
但是没关系,马上就要去见他了嘛,所以一切都是没关系的了。
第六颗巧克力,沾染了鲜血濒临了疯狂的边缘。
第七颗巧克力。
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一颗巧克力了呢。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吃掉了,如果巧克力没有了的话,拿什么去证明自己呢?
在他面前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呢?
连这点都没想到的自己简直蠢得无法原谅。
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眼睛被挖去的自己连他的样子都看不见。
不能凝视着他的双眼,不能将他的面容印刻在这身体里,不能拥抱着他彼此交换亲吻,这样子还算什么恋爱呢?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无法原谅简直无法原谅。无法原谅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的自己。
因为自己的愚蠢将自己的未来断送了,明明有可能触摸到那光芒的未来,不再蜷缩在这冰冷黑暗的房间里不再独自一人了的未来,那样的未来被自己亲手断送了。
该怎么惩罚,这样的自己呢?
那就只能去死了。
啊,刚好,还有一颗巧克力嘛。
为了爱情去死也不错呢,想想都让人兴奋。
女孩摸索着找到半瓶好像是鼠药的东西,将半透明的液体缓缓地倾倒进注射器里。
细细的针头穿过金色的糖纸,将剧毒的液体慢慢推进了那金色的甜蜜中。
包裹了巧克力的毒药,甜蜜的毒药……光是想想,就让人整个都颤抖起来了呢。
为了“爱”呢。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第七颗巧克力,成为了裹着糖衣的黑色的死亡。
两天后,某个宅子的后花园里。
女孩躺在开满野花的草坪上,穿着那件水蓝色的连衣裙。蓬乱的短发好好地梳了起来,带上了蝴蝶结的发卡。
成了空洞的双眼已经开始腐烂了,眼洞的腐肉里隐隐有着白色的蛆虫爬进爬出。没了手掌的左臂好好地放在身边,还完好的右臂,紧紧地将一个透明的巧克力盒抱在胸前。
里面的巧克力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六张糖纸。一张被折成纸鹤,一张被做成心形。一张破损了。剩下三张整齐地叠在了一起。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左手掌被红色镶金边的丝带好好包好了,放在了门前曾收到巧克力的地方,作为了白色情人节的回礼
上面还带着一张卡片。
“谢谢你。”
后续
三年级的某个教室里。少年们凑在一起,纷纷把收到的巧克力摊开摆在桌上。
白色情人节是收到巧克力的人回礼的日子。
因为有这样的习俗,所以送出巧克力的他们在那天都得到了回礼。
“我有六盒,恒野君你呢。”
“我就不行了啊,只有三盒。”
“说起来没有樱岛同学的呢,恒野君你不是给她送了一盒吗?”
“诶……的确呢,我放在她家门口了的,也许她没看到也说不定。”
“说起来啊,樱岛同学的地址是?”
“上谷町367号啊。”
“不对吧,我记得她是住上谷町376号的啊,你是不是送错了啊。”
“不可能吧……就是那栋很大很漂亮的白色洋房啊,那不是樱岛家吗?”
“错了错了,难怪没收到回礼,白痴。”
“那是栋空房,两三年前都没人住了,现在都变鬼屋了吧。你给鬼送情人节礼物吗,哈哈哈哈哈哈。”
“诶嘿……是吗,怪不得啊。算啦算啦,反正樱岛她也不缺礼物的,不差我一个。”
随着学生们走出了教室,谈话声渐渐远去,剩下了一片寂静。
-END
【文笔烂能力有限所以OOC请指出!希望能有更多的小伙伴一起互动www 字数刚好不到4000计划通√】
1
如果说不幸是一串连锁反应,那么不妨将它比作mRNA的转录翻译,而毫无疑问,这一开端的起始密码子便是星野政明。进一步追根溯源来说,一切都是他“黑”的能力。我来到这个学院,清楚元素和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后来发生的五味杂陈都与他拖不了干系。
我并不是迁怒于他,有时多多少少甚至抱有感激的意味,况且小政政自己也控制不了他的能力。
黑——使人将心里所想的坏话和怨气发泄出来、为脑海中的不正之想亦或邪念付诸行动——档案上是这么记录的。
我恣意地把手搭在椅背上,翻阅着手中的册子,大概只差将脚撩到桌子上了——我现在正处于学院神圣寂静的图书馆内,和政明一起。
——所以有他在我就别想安分守己了。
“明治,在看什么呢?”政明见我看得饶有兴趣,压低声音问道。
“学生档案啊。”
我优哉游哉的语气却让对方绷紧弦:“学生档案?你从哪里弄来的?!”
“偷偷用能力复制来的咯。我会干这种事一半还不是因为你能力的影响。”尽管对自己的错误行径心知肚明,我还是忍不住狡辩推脱——在“黑”的影响力下。
“你不会不想吗!还有你的能力什么时候拓展到复制文件的地步了?”政明紧皱眉头,一副孩子闯祸被老师请家长时的表情。
我摆摆手,想都没想就回答:“让别人不想不如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啊小政政,你还在E等级吧,我已经差不多快到C了。”
“到C等级也还是这种偷奸摸滑的能力?”
“所以说你这样毒舌根本没法受女孩子注意啊小政政。”我胁肩讪笑,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话打开了不得了的闸门——
不出我所料,政明果然将嘴角上升至最大弧度,幸灾乐祸地回讽道:“你倒是很受女孩子注意啊,明治。”
意识到自己正自掘坟墓,我干笑两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到图书馆来啊。”
“所以说——受欢迎真~好~”政明摆出一副花瓶脸撩起刘海,“享受青春吧明治同学。”
“享受个鬼啊!”我忍不住拍案而起。意识到图书馆中他人责怨的目光,我连忙坐下草草翻着手中的档案掩饰。
——该死的黑。
目光随着翻动的纸张巡回,顷刻后蓦然停留在一位女学生的能力说明上。我仿佛在深渊中看到希望一样,顾不得政明诧异的目光,立刻甩开椅子飞奔出去。
2
简单来说,我现在所处的深渊也有一个挖出它的罪魁祸首——花的元素使夏淳。这段暂时算不上孽缘的缘分来得堪比言情小说。不,准确点前期是甜美的天朝言情小说,后期有变成日本扭曲爱情故事的倾向。这正是我恐惧的。倘若变成未■■记那样我宁愿一头扎进学院的湖里淹死,反正湖里不存在像太宰那样被冲上岸或者救起来没死成的问题。
似乎前面太过理论化,总之就是我现在被夏淳缠上了,有时那家伙甚至做出性骚扰这样的行为——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也解释不清。大概就是我办理入学手续之后有个女学生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顺水推舟变成这样了。
然后我为了挽回现在的局面保住自己,正在努力寻找一个人——刚刚在档案上看到的忆元素使罗莎。
——那个绿发的女孩子应该很好找。
我在学院内四处搜寻着。很快便发现和一个浑身棕色的学生一起打游戏的罗莎。本想直接跑过去开门见山地相求,但那个看上去是男朋友的学生在的话,我恐怕会被当成搭讪揍的。
——怎么办……
“纸,你盯这边好久了。”“男朋友”喊道,专心致志地埋头于他手中的游戏。
“诶……诶?!”自己突然被叫,我有些措手不及,再说我哪里有盯得这么明显。“你认识我?”
“花说的哦。”罗莎应道,“她已经差不多痴得癫狂了。”
“饶了我吧……”
“不是挺好的吗?”
“一点都不!”我拼尽全力否定,“罗莎……我来是有事相求的。”
“男朋友”依旧没有把视线从游戏上挪开,“我先说,告白不可以啊会变成四角的。”
“四角胖次吗?是啊一点都不好呢,纹麟。”罗莎也摇着操纵杆,兴致勃勃。
“两位是……恋人吧……”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手中的游戏也同时响起效果音。
——真是默契啊。这样的恋人才是标准的恋人!
想起夏淳,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恋爱果然少了些什么。不,如果那能称得上“恋爱”的话。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罗莎,能拜托你用能力把夏淳关于我的记忆消除掉吗!”我双手合十,真诚地请求道。
听到我的话,罗莎放下游戏机,想了想问:“为什么要把女朋友的记忆消除掉啊?”
“说实话我已经快被逼疯了。”
罗莎歪头,不解地问:“LoveLove怎么会逼疯人呢?我觉得你们在一起蛮好的啊~”
“纸,花是对你一见钟情的吧。”纹麟转头摸摸罗莎,问道。
“啊啊,大概吧。”我扶额,索性坐到他们旁边。
“那消除多少次也没用的,只要她再见到你就是个轮回。”纹麟淡然叙述着可怕的事实,想了想又补充道,“用能力会对罗莎造成影响的。”
罗莎笑笑,“但是打游戏的话一周目和二周目也不一样嘛。纸你想来二周目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二周目……
脑海中迅速闪过数个镜头,我颤颤巍巍地起身后退,“算算算了吧……这样的事……不想再来了不想再来了真的不想再来了!”
“诶?花可是个好妹子啊?”纹麟显得有些遗憾。
“你可以去找明亚试试。她是透的元素使。只是……”罗莎盯了我一会儿,继续说:“啊,应该没事的,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你来说都不错。”
“成功失败……?”虽然有些在意罗莎的弦外之音,听到有方法我还是决定去试试。“请告诉我怎样找到明亚。”
“找明亚需要运气和好眼力,她也是绿发哦!像兔子耳朵一样!”罗莎把手伸到头顶比着兔耳的姿势,认真的样子可爱至极。旁边偷笑的纹麟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了。”我抱着不知是感激还是什么的心情向二人道谢。
“我会支持你们的!”
在听到罗莎这句话后,我的的确确是后悔了。
3
找到明亚需要运气和好眼力。我一边走一边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透”是类似于没有存在感那种能力吗?明亚这名字也有点耳熟……
我这样想着转过大楼的街角,幸运地遇上了恋爱漫画中常有的情节——和女生在拐角处撞上了。
可惜这不是恋爱漫画,撞上的对象也不是男主人公朝思暮想的女主角。
“好痛——”面前的女孩子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额头。
“对不起!我走神了没有注意到你!”我把腰弯到90度道歉。
“没关系!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有时候存在感会很低嘛!”女孩子元气的声音让我松下一口气。
——等等,存在感很低?!
我抬头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子,兔子耳朵一样的绿发,没有存在感……
“是明亚吗?!”
“啊!我是雨宫明亚!”明亚抬手应道,“我原来还是有一些知名度的吗!”
“雨、雨宫明亚?那个唱歌的女孩子?!”我惊叹。明亚原来是那个电视上的……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吧?!
——不对,知名度那么高的人怎么会有没有存在感的这种能力?
“那个……明亚你有透的能力吧……”
“嗯是这样啦!”明亚点点头,“顺带作下自我介绍吧!这里竟然有人认识那样的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叫范明治,纸的元素使。”我有些受宠若惊,被偶像问名字这种事……把激动的心情安定下来,衡量一下当前的局势,我还是咬牙下定决心拜托明亚。
“明亚,其实我有事相求……”
“嗯?什么事!”
“能不能用能力把我的存在感变低些,我遇上了一些麻烦事……”
“当然可以!”明亚爽快地答应了,“只是有的时候……”
周围一阵骚动,小小的人群突然向这边拥来。寂静的街角沉入一片嘈杂。
“哟明亚!”
“下午好啊明亚!”
“雨宫小姐什么时候再唱歌给我们听?”
明亚被熙熙攘攘的学生围绕着,吐了吐舌头,“……只是有时会变成这种状况啦。”
——这是什么可怕的反差?!
我来不及道别,奋力挤出人群逃窜出去——如果花也被吸引来的话我就……
“纸~~”
——我就……完了……
听到背后的呼喊,我的眼眶仿佛湿润了——我被自己今天如此“好”的运气感动得五体投地。
“……夏淳……”我回头,脸上呈现悲痛欲绝的表情。事到如今我一定跑不掉了。
“纸你去哪里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夏淳扑过来,紧紧勒住我的脖子。
“我我我我……”
“没关系!既然找到你了就一起回去吧!”夏淳拉着我向花园那边走去。
“等等……我还……放开……我……”
“❤~”
“❤个鬼啊都变成黑色的了!!别、别扯我的元素神啊啊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周前我还只是个流亡的魔术师啊。
——没错吧没错吧……没错吧……?
明明视神经和眼球什么毛病都没有,他的眼睛就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即使如此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难过,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护士小姐,你知道的,我啊——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