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4年 秋 雅國東部】
梭倫將爐灰包好打開廚房後門,下雨了,也到了這種季節,馬上就要下雪了吧。他覺得有些煩躁,早上沒有多少客人又因為弄錯配方被店長責備,好不容易抽出空去談生意也沒有戲,忙半天一事無成,自己這幾年來似乎都是這個樣子。
他隱約聽到耳邊雨水背後的窸窣聲——和食物打交道也就得和這些臟東西並列而生,反正只要廚房保持乾淨他什麼都無所謂。
不對——梭倫倏地轉頭面向巷子,被余光裡閃過的人影嚇了一跳。巷子口有鐵欄,沒有鑰匙進不來,他想著是不是是從屋頂翻進來的,算計著是不是該離開跑回廚房鎖上門。
自己早上還在跟黑市的人打交道,這個時候倒怕起來了?他丟下麻袋,大聲喊道。“誰在那裡?”回應他的話的聲音再不是無法辨別的窸窣,而是實在的腳步,聽起來很輕,小小的,但對兒童來說又過於沉穩。梭倫順手手去提了一把放在門後的傘,用腳挪了門擋將門板固定住,自己小心翼翼地往巷子深處走去。
他感到一股淺淺的暖意,和火爐散發的燥熱不同,是更加柔軟濕潤的感覺,甚至有些粘稠,他忽然站住腳步。在廚房後門的光勾勒下原本在普通不過的磚牆上張開一道比黑夜更黑的裂口,周圍參差布列的是巨獸的牙,還在隨著不存在的呼吸起伏,滴淌的也是同樣漆黑的粘液。正往裂口裡跨的身影頓在原地,寬邊帽被水壓得低垂。
梭倫發覺自己竟然鬆了口氣,他認識這個輪廓。“古物……”那個標記著禁忌的名詞脫口而出,隨後才反應過來,匆促向前踏一步。“等等,別走!”
古物回頭,紫紅的瞳在黑暗中尤其顯眼,明明長得和人類一模一樣,卻毫不顧忌掩藏這一抹非人的痕跡——或許就是如此打算的,對方的長髮後是微笑。
三年前他試圖勾搭不該勾搭的人,被揍了一頓仍在郊外,坐在樹上吹短笛的就是面前的古物,那時他也是這麼笑,只是還少了些尷尬。那人緩慢地摘下帽子給梭倫行個浮誇的禮,在雨中顯得有些狼狽。“在下法倫提——”
“要不要進來?”
梭倫聽到自己這麼說也嚇了一跳,和古物交易是一回事,但是把古物請進家裡……他聽過的無數謠言故事在腦中瘋狂地轉,奪取記憶吸取生命將人的四肢活活剝下,神和人之間的存在,光是被教廷知道這件事就夠自己一死,或許還會遭受天譴。可是上次他沒事,這個古物當時坐在樹枝上隨意地點點帽簷,相同的台詞。自己把他當玩笑話,隨口說了句幫自己和黑市牽線如何,沒想到真的就成了,雖然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是願望實現,他至今沒發覺自己支付了什麼——或許根本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對方將帽子重新戴上,深夜大雨也不知道是在擋雨還是擋陽光。梭倫噗一聲笑出來,“進來吧,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感冒,但是濕透了總是很難受吧。”
名叫法倫提的古物有些遲疑但是還是慢慢走近光暈,和幾年前一樣一席黑衣,瘦長高挑,記憶中更貼近女性臉這個時候又分辨不出來了。灰髮濕潤後閃著銀光,抬頭瞄他一眼,紫紅的眼裡還包著層青藍,彷彿兩個人的瞳孔重疊在一起,在他面前站定了仍微笑著,身後的裂口慢慢地闔上,殘留的黑色粘液散開猶如在強光照射下逃竄的老鼠群。老鼠。他終日提防的害物被他請了進門。
“在這裡等一下。濕的衣服先放這裡我待會收。”他把法倫提留在邊,一邊鎖上門,小跑著去找毛巾。後者四周環望,滿臉好奇嗅著空氣,摘下帽子掛在旁邊掛鍋鏟的架子上。梭倫覺得自己緊張的快窒息,如果被店長發現了該如何解釋,他小跑上樓去自己那個窄小的閣樓裡找毛巾和洗衣籃。
回到廚房,乖乖等在那裡的古物身上卻從未淋過雨一般。他有些窘迫地笑。“也是,你們會魔法。”
“你做的麵包嗎?”
“雖然說是學徒,但該死的店長還什麼都不肯教,只能算是個打雜的……”梭倫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餓了?”
法倫提點點頭。
梭倫用手撐著下巴看面前的人開心地啃早上剩下的麵包,瞳孔展開成花形,臉上沒有的表情都寫在藏在裡面的那一層。法倫提從麵包後面抬起眼。“要許願嗎?”
“沒有。”他回答,“我以前許過願,不記得?”
“嘛,許過願的人有很多。”古物向後靠去,在椅子上盤起腿,“不要交易,那叫我進來做什麼?”
他愣住,沒想到對方那麼直白——對啊,本是以交易為生的古物,天真的是他自己。“就……那你在那個巷子裡做什麼,巷口是鎖的,這兩天店長總是抱怨後巷好像有人闖進來偷東西,不會就是你吧。”
這下換古物沉默了,抿起嘴瞳孔收成一個小點。“沒有偷東西!”他說,心虛地鼓起臉語氣也變得模糊。“借住幾天而已,而且那都是做壞的……”
“別擔心,這不是我的店我才不會介意。流浪街頭……我還以為古物有多了不起——覺得你看起來挺可憐才叫進來的,畢竟之前受過你的惠。”
“有願望就有代價,你的已經支付過了。”
“我不記得付過什麼就不算數。”梭倫換只手撐下巴,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敲擊木桌,燭光隨著敲擊顫動。他的心跳和指尖一樣急促,不斷重複著那個問題。做嗎?值得嗎?對方顯然是好說話的類型,但凡他始終不提交易就有機會全身而退。法倫提還在等他繼續說,也在細細打量自己的表情。“既然沒地方住不如住我這裡吧,雖然是閣樓,但總比後巷強。”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當然知道為什麼,剛剛牆上開的裂口就已經是答案,對方顯然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憑什麼要答應住在陌生人類的閣樓屋。梭倫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唐突可笑,可是想到幾年來的失敗,這或許是他最好的機會。“三年前起我就一直忘不了你——至少留下來過夜,不喜歡再走也不遲。而且……在這裡隨時想吃新鮮麵包都可以,不好嗎?”
“不是人類哦。”
“沒關係。”
“這是願望嗎?”
梭倫吞了口口水。“是。”
【古物在帝國土地上是憋屈啊,而且大家都知道古物不該追求,像FLT這種挺弱的遇到渡者都虛。要不然FLT在別的世界可以橫著走在光天化日下交易】
【Sor的形容詞是相當自我,他飄地很快,覺得自己“不會有事”】
【FLT我知道你想幹嘛,我只會為了麵包心動】
“反而是因为初次见面,所以才更没有背叛的意义。”
从选择间走出的梅户皐月和边银透都展示了空无一物的背包。一座十米的高台在两人的面前升起,皐月看向自己的手环,显示内容,「坠落者」。她即将需要从高台上自由落体,全凭边银的判断决定是否能平稳落地。
“是呢,没有感性绊脚,理性考虑的话合作才能最大化收益。”她将书包放到一旁,松开领带和扣子,做着简单的拉伸,“我反而相信你……”
“这种话就不必了。”边银打断了皐月的话尾,走到了控制台边,“只有完成一次合作才能建立起信任,而完成这次任务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你跳,我接,不做也得做。”
皐月的面孔舒展开来,一抹笑容浮现。她不经常笑,哪怕在亲近的人面前也不爱放松。但在边银的面前,她觉得正因为与他之间有意无意的距离感,才能让自己放心暴露不同的一面吧。
这不是信任,这只是因为知道“不会产生任何后果”,所以才会露出的笑容。她朝着这个陌生人轻轻弯起嘴角,这个陌生人不会因此而动摇分毫。看吧?笑着的人也不会更讨喜,也未必显得更加亲切、自信。这样就好了,她此时不是为取悦他人而笑,她想要为自己而笑。
皐月坐在高台底的台阶上,靠在墙壁上对边银点点头:“会做的,但请等我一会儿,我不想那么快的就离开这间房间。”
“有妥当的理由吗?”边银的手指在控制台边缘敲了一轮,他没有纵容皐月的理由。
“有两个与我一同行动的男生,柏原亮太和目取真帆,不知你对他们有没有印象。”
“姑且是知道。”
“我不想那么快回到他们身边。”皐月抬头望天,天花板的白还是那么刺眼,她闭上了眼睛。
视觉消失的虚无中,她听到边银短暂的沉默,好似在思考如何接话。她于是主动续上了解释,好让这场对话继续下去。
“甚至,如果能与他们此生不再相见更好……”
她睁开眼睛,看向边银那副凝重质疑着自己“死亡宣言”的表情,摇摇头。
“这不是爱或恨,所以,我不会为他们赴死。”
边银挑眉,没有皐月预料之中那么在意话题信息:“因为我不会告密,所以你选择向我倾诉?”
她颔首:“你确实没有这么做的意义吧?”
“是呢……要说我若有机会离开这里,是否会和他们再产生交集,答案是否定。”边银不置可否,别开眼神,给话题拐了个弯,“我也不想为为了八卦产生新的人际交往,导致更多资源消耗。如果条件允许,我会选择独居生活。理想的话可能是在一座无人岛上。”
“这是你的愿望吗?”皐月问。
“这是我的愿望。”边银答,“先前你说的,是你的愿望吗?”
“那是我的愿望。”皐月用确定的语气回答。
“无论是和帆还是亮太,这场过家家的游戏都该结束了。”
也有过为难的时期,纠结意义,担心成败的时期,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动摇了。
帆赋予了她伪装和涵养,亮太赋予了她性和多巴胺。他们不求回报,让三角不断向她倾斜。直至那“稳固”的三角形如今已经成为濒临坍塌的高楼,将她浑身制住,无法动弹,还在不断的付出,或者说,施舍。
“对他们而言我并非必须的存在,而我,也不是无法舍弃他们。”
她从未想做那个需要他人豪掷千金博得一笑的美人,厌恶被人看作静坐就能赢得夸赞的花瓶。她不会否认自己利用了他们,在与帆和亮太相处时的快乐,但她的自私,也不允许忽视自己因此需要让步的尊严。
“维系我们关系的纽带无处可寻……就如你所说,无用的人际交往只会消耗不必要的资源。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为了向自己的挚友与恋人报恩,也为了自己崭新的未来。
她期待在毕业典礼那天朝自己的过去,这本集大成之作的人生第一章抬起酒杯,然后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
世界观:(城市待定)的水族馆里的展览柜水箱,水为海水(淡水物种存活不能)水族馆目前资金充足,水箱环境良好,食物由工作人员准备,正常状态下*无需自相残杀。水压未知,深海和浅海物种可以同时存在。
-时间:水箱有昼夜设定,以水族馆开馆闭馆时间决定。白天:9-19 夜晚:19-次日9 光线由人造太阳提供(LED灯管)
-基础设施:水箱周围为全玻璃结构,360度无死角供游客观看。内有建给动物们生活的水下建筑“城堡”。有餐厅,卧室,娱乐间,洗手间,舞厅等房间,部分为玻璃窗结构(无隐私)房间可私有可分享。植物作为水箱不可缺的生态系统一部分,在城堡中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如果愿意睡在地上也不会显得奇怪。城堡四周有礁石,供动物们探索,一切非水族馆登记的生物居住在礁石区。新设施也可以建设,水箱超大!
-物种:分为动物,植物,神话生物,人类。(分级只是只分工安排上,不存在高级对低级的歧视)
动物:城堡的使用者,地位按照自然法则排序(比如鲨鱼的等级会比比目鱼高)此种动物是否可以存在根据一般水族馆来决定(比如蓝鲸是不被允许的)两种动物上下等级无法决定的时候可以通过友好的对话来决定。表演类动物(比如海豚)每天白天要进行至少一次的对游客的表演活动。进出城堡和礁石自由。
植物:泛指一切不存在自主活动能力的生物(海葵/珊瑚/扇贝这些可以选择是做最低级的主还是最高级的仆)是城堡里的仆从,负责为城堡里的动物们提供愉快的居住环境。主要负责打扫卫生,简单的修理,娱乐表演的工作。做的不好不会被吃掉或辞退。除非工作需要否则不可以出城堡。
神话生物:(数量稀少,活动限定,一般玩家请尽量避免)生活在城堡外的礁石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水箱里但是被人类发现了的话就不妙了呢!因为未知所以不存在分级。
人类:水族馆的工作人员级别最高,可以下水与动植物进行互动,工作有投食,大型维修,治病,训练表演,导游等。游客可以参观,打钱资助项目,对水族馆进行反馈。
-衣着:虽然是海洋生物但是因为在人类的水箱所以要遵循人类基本着装原则(不能露点)服装风格可以存在文化差异。工作人员穿相应工作服,游客随意。
-道德:非人生物的话在生物本能的基础上附加人类原则,不同物种等级之间不存在歧视或互相残杀(出现直接被丢出水箱)(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审美是自由的。涩涩可以但要对方同意下,跨物种结婚可以生孩子不行,人类可以向动物单方面发起求婚or涩涩邀请。
请在一个水箱的天地里,认清自己的位置,完成自己的使命,并且度过幸福美好的一生吧!
Q&A
房间里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
房间内可以按照使用者喜好自行装修+重修,电器类仅限LED灯,输氧管,水质净化装置等水箱里会出现的电器(电视机游戏机手机是不存在的,请找一些比较原始的水下娱乐方式)工作人员可以在水箱内外增加新电器(比如水箱外的屏幕,水箱里的广播)
房间安排是怎么规则的?
一般来说是按照工作人员对动物行为习惯的认知来安排的。喜欢群居的动物会住在多人间,喜欢独处的会住单人间。但是动植物们可以在相处的过程中产生更进一步的感情,比如海豹和扇贝虽然一般来说不会有交集但是如果想要搬到一起也是可以的。虽然工作人员可能会觉得很不理解,但是没准会成为水族馆奇观而吸引来一批游客呢!
人与动物间的关系?
工作人员和表演类动物间可以语言互通,动物和植物间语言互通。在利己主义的基础上表演类动物可以为了利益选择自己的立场(比如为了每天能够多被工作人员摸摸头而去利用自己的地位要求小丑鱼在游客多的时间段里跳舞)。
什么情况下可以互相残杀?
一般来说,水族馆的动物是只吃工作人员投喂的食物就很满足的。但是在一些原本就是食物的动植物为了某些原因(个人追求,xp等)想要牺牲自己成为食物的情况下,自己的部分或者全部可以被其他动物吃掉。
非人类角色的拟人程度有什么要求?
可以完全是动植物原本的样子,或者部分拟人。以小丑鱼来举例,人类上半身+小丑鱼尾=小丑鱼头+人类四肢=小丑鱼。人鱼or鱼人要限定种类。
假水草或者一半鱼一半鸟的可以吗?
都不可以,暂不接受无机物或水陆双拼。
陆地生物可以来做客吗?
不可以,水族馆要防止不必要的细菌传染和可能造成的混乱,只有工作人员可以下水。
可以拥有魔法吗?
魔法是被禁止的,一些特有物种可以有特殊技能(比如章鱼喷墨)但是技能再强大也无法打乱食物链的金字塔。
可以用商业角色进行二创吗?
不可以。角色要完全原创哦!
那日雀翎覆灭在残阳下的火海,孔雀抛下戴了半生的面具,坦然步入自己的终局,雀羽被抛出火外摔得粉碎,她是笑着的,笑着歌颂自己作为三翎的骄傲。
“翎主!雀翎归家了。”
同源殊途,却又殊途同归。
黑鹰沉默看着一切,闭目不再看那只粉身碎骨的雀鸟,凤凰凝望着火舌,低身为雀羽敛尸。
“还要留着雀翎吗。”
“保留雀翎,废除翎主一职。”
这只是为了那只孔雀最后的骄傲,血战仍是她赢了,赢了自己。
自此三翎仅剩赤墨两翎,黑鹰终日瞭望沙场,却没想告别来得如此之快。
凤凰找上门来,希望自己可以帮他拖住燕王施压,好让翎主之位传于他人。
“这便是你想要的一切?事端尚未结束,你便想着脱离庇护再入深坑?”
“我不需庇护,”凤凰难得露出些疲惫,他抬眸起身点燃盏灯火,“所求仅此而已。”
屋中再度无声,案上却端放着一枚凤羽红玉。
“殿下说,他静候重逢。”
直到雨冲散了血,那身凤袍早已破损的不成样子,凤凰双目无神,钢箭几近穿透左肩,他的学生拔出刀,低身为教养他长大的先生合上眼。
燕王撇了眼便讥笑着撑伞离开,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能抢走,黑鹰一语不发,待到所有人走后才逐渐现身,将凤凰交给他的同僚。
“他做到了。”
他陷在成堆的海绵块里,露出口鼻大口喘气,身上几乎被冷汗浸湿,好像一个刚刚获救喘过气来的溺水的人。他睁大眼睛任由灯光垂直刺下,直到有人从池子边上探过头来他才记起眨眼。
八云慎抬手捂住眼睛,三池泽诡计得逞的笑容消失在黑暗中。
门把手被转动后发出零件间相摩擦的尖锐声音,随后门被推开,八云慎握着门把手从门后走出。他的视线向前方瞟了一眼而后收回到门上,他换了一只手抓住门前的把手将门轻轻关上,而从他的对面则传来门撞上门框的声音甚至掩盖了门锁嵌进门框里的凹槽的摩擦声。他转身向前露出笑容,“你好,三池同学。”
有着黑色短发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同样露出打招呼的笑容,三池泽停住脚步面对他,“这不是八云同学吗,哎哟,瞧我,现在是不是该叫八云学长了?”
“反正也不是在学校,你随意就好。”
“那我就叫你八云可以吗?你也叫我三池就行了。”
“好,三池。”
尽管才说过几句话但八云慎已经开始累了,他看不穿三池泽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休学之前慎和他打过几次照面,同为成绩靠前的人在公告栏前遇见时难免相互客套几句。那个带着全框眼镜,头发规矩地剪短的男生抬起头将欣赏的目光投向略高他些许的八云,用温和但友好坚定的语气祝贺他的成绩,他看得出那时对方的礼貌亲和不是假的,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学生双手插兜,站姿随意,视线时常向下盯着蹭着地面的脚尖或是四处毫无目的地游走,他似乎意识不到眼前站着一个正在同他对话的人。比起三池泽这幅样子似乎更像他的那个弟弟……等等,他的弟弟?
尽管这只是个猜想,但这段时间他们也无事可做,通道那边仍然空空荡荡没有要开始的意思,那这段时间还不如和对方叙个旧打探一下底细。他清楚地记得手表上显示的规则:有人背叛就必须要死一个人。既然要两人分别做出选择他也不指望能问出对方到底是合作还是背叛,他虽然并不想贪图那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但至少要活着出去,他还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他微微皱起眉头收起笑容,目光从三池身上移开,“自从你休学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没想到竟然会出那种事故,律也……”他的语调也变得有些低落。
他看似不经意地将眼珠转向三池,三池终于将目光收回到自己身上,尽管他只是从眼镜上方瞥了他一眼。
“你……叫了律后面的名字,你们很熟吗?”
“算是吧,虽然也是和你一样只是说过几句话那种程度。”
一声轻笑被对方从鼻子哼了出来,好像这句话是一句不错的笑话,“说过几句话啊——”对方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毕竟八云可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名人啊,一定和谁都说上过几句话吧?”
看来对方知道自己实际上和三池律连面都没怎么碰过,他换上一副谦和的微笑,“这可就不敢当了,只要性格好大家都会喜欢这个人的,我听说你休学前的人缘也不错,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是吗,可是性格好的优秀好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背叛者八云慎同学?”
八云慎立刻咬住下唇内侧才没有让自己的笑容消失殆尽,尽管他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了一些,“哈哈,听说就算是玩狼人杀那种程度也会被扯进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背叛者’的范围还真是广泛,你觉得呢?”
“不是吧,那也太冤了,”好在三池很给面子的跟着他的玩笑打了几声哈哈,“所以你这样的好孩子肯定选的是合作吧?”
“我想三池同学应该也是吧?”
“现在的三池泽也算是好学生吗?八云同学真温柔耶。”
忽然他们的谈话被从通道另一边传来的轰鸣打断,开阔的场地在这巨大的声响后又回归了平静,十米高的跳台和一座控制台出现在场地上,同时两人的手环发出提示音,当他们抬起手腕新的规则被手环投影在他们眼前。
坠落者……从那个十米高的地方背对着倒下来?!疯了吧!从踏进这个房间以来就总是被牵着鼻子走,八云慎前后磨着后槽牙,牙齿之间产生的摩擦声震动着他的骨头传导进他的耳中,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用尽理由从家里逃出来,结果又在这里像个玩具一样被那个广播室摆弄,真他妈倒死霉了!
“看起来我要在你跳下来之前按下那个控制台上的按钮好让你别摔个头破血流。”投影从三池泽的手环上消失,他的视线透过镜片投向八云,但是八云已经没有了同他开玩笑的心情。
“……看来三池同学很乐在其中啊。”
“别板着脸嘛,多相信我一些,毕竟八云同学的小命正被我捏在手里哦,”八云的肩膀被三池揽过,他的背也因此被压下,这让他很不舒服,“记得把好学生的面具也带好,刚才的表情管理失控咯。”
他立刻甩开三池的手,但对方只是推了下眼镜朝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控制台,“过会儿见了。”
妈的,该死的四眼。
从跳台边缘看下去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渺小了许多,他将手按在胸前但胸腔里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连带着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冷汗不停地从他的皮肤上沁出,强烈的不安袭击了他竟让他动弹不得。他深呼吸几口气才迈动犹如千钧重的脚步背转身体,尽管这里是个密闭空间但他似乎仍然能感觉到背后似乎被流动的空气裹挟要将他拽下高台。
“好啦,”从手环里传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我这边已经准备好啦,快跳下来吧。”
要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听那语气好像只是让八云下来吃顿早饭。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闭上眼睛将重心后移带着他的身体向后仰倒坠落下去,风声灌满了他的耳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光使他的眼球感到刺痛。
打火机喷出的火苗舔舐着香烟的一端将白色的卷纸和里面的烟草变黑,当八云慎松开摁着打火机按钮的手火苗立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在香烟上闪烁的火星,他藏在没有开灯的吸烟室里,光线被磨砂玻璃变得柔和模糊地照亮他稍微褪去金色的发梢,他深吸一口,但不等尼古丁灌满他的肺被唐突打开的吸烟室的门和响起的男声让他呛住。
“抓到好学生违纪咯。”
八云捂住嘴咳得惊天动地,甚至眼角都溢出了些许生理盐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过气来得及看向来人,“是你啊,”他的声音因为呛咳变得沙哑,“都结束了……咳!都结束了还找我干嘛?”
“只是路过,怎么,已经彻底不当好学生了?”
“那我为什么非要等别人都睡了才过来,”他摆了摆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在空中留下烟雾的划痕,“没什么事快走,反正以后的游戏也不会遇到了。”
“好好好,那就晚安了,八云同学。”
吸烟室的磨砂玻璃上映出三池泽的身影,他在弥漫的烟雾中向前移动最终消失不见。八云慎再次将烟嘴放在唇间。
A. 03车乘务室(后厨)(10+1)
【相川缝的尸体状况】尸体被发现时,相川缝紧贴在正对出餐口的墙壁,左眼被箭矢穿刺,胸口至腹部被大面积剖开,体内内脏器官全部遗失并被填满棉花。(星谷盖乐世、伏木永梦)
【被剖腹的黑猫玩偶】落在相川缝身边的黑猫玩偶,身体部分被剖开一道破口,其中的棉花基本被掏空,破口附近沾有血迹。(星谷盖乐世)
【刺身盘】放置在后厨出餐口前,天平造型的刺身盘。两边的盘子中的分别放置了一颗心脏和一只被包裹在保鲜膜中的右手。(澹台长山)
【箭】在后厨被发现的箭共有两支,其中一支刺穿了相川缝的左眼,另一支则落在出餐口附近的地面,尖部沾有血迹。(弓长碎星)
【沾有血迹的毛巾】一块掉落在地面上的厨房毛巾,半边浸在地面血泊之中,另一边留有大片血渍。(伏木永梦)
【乘务室(后厨)】03车二楼用作后厨的乘务室。乘务室内部酷似回转寿司后厨的房间,设有料理台、食材冰柜、炊具、蓄水池、洗碗机等厨房常见用品,可在此制作刺身、寿司等餐点通过出餐口向外出餐。(澹台长山)
【出餐口(后厨)】连接瞭望台回转寿司吧台区域的低矮出餐口,目测高度不足20厘米。将食物放置到厨房一侧的回转寿司履带上后,将会自动从出餐口送往瞭望台的回转寿司长桌上,在出餐口旁边的桌子上有用于操控回转寿司履带的控制板。 (澹台长山)
【案板】放在料理台上的案板上有一条被切开的蓝鳍金枪鱼,鱼腹内被掏空内脏。案板旁有一柄沾有血迹的24cm长刺身用柳叶刀。(安贝尔)
【刺身刀架】放在料理台上的刺身刀架上有数把锐利刺身用柳叶刀,刺身刀均按刀身长短依次横放,最短的在最上方,每种型号的刺身刀仅有一把。现在最下方的刀架空缺。(安贝尔)
【地面血迹】后厨地面上留有各类血迹,除相川缝尸体下方的积水状血泊外,在尸体及出餐口之间的地面上有诸多滴落状血迹,该类血迹在回转寿司履带附近的地面上较为频繁。(里安娜)
(洞察)【地面血迹+】除去地面残留的血迹外,还有以尸体为中心散布各处的血脚印,通过与自身对比发现脚印尺码居中,无法借此判断脚印拥有者的性别。此外,脚印主要以尸体及出餐口两点为中心散乱分布。(里安娜)
B.祭典舞台(6+2)
【祭典舞台】宽阔的和风舞台,其外形仿照京都祗园八坂神社舞殿建造,外围同样悬挂有上百盏提灯。舞台剧目全自动上演,有《须佐之男降伏八岐大蛇》、《伊邪那美与伊邪那岐》、《射杀白鬼仁》等。参选者只需通过电子车票终端连线舞台控制系统,即可选择剧目,等待机械自动演出。(百木野鹰)
【夜长梦多的尸体状况】尸体被发现时,夜长梦多的尸体残骸被道具天沼矛插在舞台一侧,天沼矛贯穿其胸口。尸体双臂及胯以下部分均被切断,双臂切面平整。尸体下方有大量已干涸的血迹。(未来序曲)
【断线的灯笼】尸体周围、以及舞台的东、北,面向道路的两侧所悬挂的提灯被砍断绳索,一部分落在紧邻舞台的道路上,另一部分则落在舞台内东、北两侧。(度会惠知)
【天沼矛】剧目《伊邪那美与伊邪那岐》所使用的道具。矛头开过刃,十分锋利,矛身长约2米,由木柄制成,先端由钢线与舞台天顶的机关相连。木柄上有一处不规则的缺损痕迹。(未来序曲)
【金鱼与金鱼池】距离尸体约两米开外的舞台正中,倒扣有一破碎的玻璃金鱼池。金鱼池长约1.5米,宽约0.5米。在舞台的东北面至中央破碎鱼池的区域附近,均有金鱼尸体散布。部分金鱼尸体有烧焦痕迹。(张咪喜、度会惠知)
【剧目介绍宣传册】在舞台附近的架子上放有上演剧目简介以及看点。看点相关的内容大致为:
《伊邪那美与伊邪那岐》:复数天沼矛将从天而降,还原双神搅拌海水创造岛屿的宏伟过程!
《须佐之男降服八岐大蛇》:八头八尾的八岐大蛇每一张口都将喷出业火,带给观众须佐之男在此穷途末路中斩杀妖魔为民除害的惊险视觉体验!
《射杀白鬼仁》:每一次演剧中狙击手都会从截然不同、意想不到的方位展开设计,重现首领射杀事件的冲击与震撼!(月见里弥生)
(交涉)【舞台控制系统】询问拉斐尔关于电子车票终端连线的舞台控制系统情报后,拉斐尔将参选者带至舞台布景深处的操作台。操作台装载有一舞台控制系统,控制系统中搭载了各个演出剧目的角色登场及动作编排指令。除既定的数个剧目外,也可以通过系统新建剧目,进行自定义编排。(月见里弥生)
【延伸的滴落血迹】从舞台夜长梦多的尸体处开始,有滴落状血迹不断向大路方向延伸,最终至摊位区域外围通路,随后戛然而止。(张咪喜)
(洞察)【舞台角落的子弹】在舞台角落,掉落了一枚尖端略微发生形变的子弹。观察舞台布置以及道具枪械后,可以确认子弹是从斜后方立柱上段、由被其他布景半遮掩的轨道狙击枪射出的。(百木野鹰)
C.张咪咪游乐园及度假区(5+2)
【祭典摊位】为纪念首领大选顺利举行,乘务员特别在张咪咪游乐园内开辟出一片区域,举办祭典活动。而事件发生后的现在,捞金鱼摊位和祭典舞台被破坏,现场一片凌乱。其中,捞金鱼摊位的金鱼池不翼而飞,在从捞金鱼摊位至祭典舞台的通路上,每隔数十米便可见已经干瘪的金鱼尸体。(水喰镜)
【奇形怪状的代步车】停泊在祭典摊位附近的停车场,由铁井胜明利用游乐园内的数台观光车改造而成、形状各异的代步车。这些车辆均被加上了独特的功能,比如烤肉车、四人麻将车、斗地主车、老虎机车等,所有车辆限乘1人。(水喰镜)
【车站旁的代步车】铁井胜明利用游乐园内的观光车改造而成,形状奇特的代步车。停在车站旁的有切贝果车和烤串车一共两辆,其中切贝果车的车身和刀片上都沾有干涸血迹。(水喰镜)
【夜长梦多的双腿】两条断肢切面均十分平整。关于出现的过程,根据度会惠知证言,在尸体广播响起的约40分前,她第一次目击断肢时,断肢位于01号海滨别墅外墙的房梁上。然而,在列车再度途径别墅时,断肢出现在了别墅正门前、刚好被门前灯光照射到的地方。
【别墅门前的血迹】01号别墅门前、及至门前大路的方向有零星的滴落状血迹,血迹延伸成直线状。
(洞察)【别墅房梁】复古木屋风格的别墅正门上方、有一用于支撑外伸屋顶的网格状房梁。在其中一长方形的方格短边处,靠近镂空中心的边缘有沾一些血迹。此外,房梁正下方的外墙处挂有一盏门前灯。(萩原悟)
(灵感)【别墅房梁+】站在远处观察大腿尸体现场,用手粗略比较了房梁网格空隙和断肢的长度,发现两者长度十分相近。(神宫寺都)
D.方舟号及事件整理(6+1)
【夜长梦多的尸体发现经过】
搜索04车期间,度会惠知注意到方舟号在经过别墅区时别墅房梁阴影内有异物。21时30分左右,方舟号重新经过别墅区时,04车搜查组在窗外海滨别墅前发现夜长梦多的双腿。
22时左右,伏木永梦、安贝尔、里安娜在03车乘务室(后厨)内发现夜长梦多的右手。
22时30分左右,04车搜查组一同前往祭典区搜查,在祭典舞台上发现夜长梦多的躯干部分。(东野东)
【相川缝的尸体发现经过】
22时左右,伏木永梦、安贝尔、里安娜在03车瞭望台的回转寿司桌上发现相川缝的内脏。
22是05分左右,三人在03车乘务室(后厨)发现相川缝的身体部分。(东野东)
【第五日晚的舞台事故】
据东野东、度会惠知、相川缝证言,第五日晚三人观看舞台表演时发生了意外。舞台表演并未准时演出,在东野东及度会惠知上台查看时,剧目突然开演,两人被围困在舞台上,相川缝则在场外焦急寻找解救方法。不久后,铁井胜明突然冲来,举着金鱼池用力砸向舞台,嘴中满是粗鄙之语。二人从金鱼池死里逃生,也意外借此机会从舞台机关中脱身。相川缝则也在之后设法脱身。(多渊洋子)
【03车搜查组的证言】
据弓长碎星、东野东、安贝尔证言,由于03车内房间较多,四人分散搜查车厢。在东野东与弓长碎星一同来到二楼瞭望台,各自进行搜查时,东野东注意到瞭望台回转寿司长桌处的出餐口不断有鱼类内脏送到回转寿司履带上。他向出餐口探头张望,不慎被从漆黑的出餐口内伸出的长刀刺中肩膀。随后听见东野东悲鸣的弓长碎星反击,之后出餐口内传来一声闷响。但急于为东野东治疗伤口的两人选择和同样在二楼听到动静的安贝尔一起离开,前往医疗车。(东野东)
【瞭望台与回转寿司履带】瞭望台中央有三条长桌与墙面围成方型,在长桌中心环绕有一圈回转寿司履带,其中一侧履带穿过出餐口没入墙内。现在履带正自动运转,上有盛放在寿司盘上的脏器,以及直接摆放在履带上的鱼类内脏。二者均带有新鲜血迹。仔细搜寻瞭望台一侧的出餐口及长桌附近,并没有找到履带的控制台或控制面板。(狩鸣夏央)
【出餐口(瞭望台)】连接后厨的低矮出餐口,目测高度不足20厘米。弯下腰从出餐口仔细窥探,可以隐约看到后厨的冰箱、操作台等设备,但因出餐口狭小,视野受限,只可看清位于正对侧的相川缝尸体。此外,出餐口附近溅有些许血迹。(狩鸣夏央)
(灵感)【第五日的晚归之人】众调查者一同回忆第五日晚发车前的目击状况,在数人有限的观察、记忆中,在晚八点之后才回到方舟号的有东野东、度会惠知、相川缝,以及邻近发车时分方才惊险上车的铁井胜明。(多渊洋子)
剧情言弹:
(共通)【夜长梦多的左手】例会裁决开场时,在夜长梦多的座位上发现的左手。手臂内侧有占面较大、形状独特的伤痕,可初步判断为利器所为,且已有些许开始愈合的迹象。同时,左手断面平整、血液干涸,且多处浮现尸斑。
【三日前的梦境】三日前,多渊洋子和格里兹的梦境中都出现了夜长梦多,同时,二人均在梦境中看到夜长梦多的手臂上有部分标志。因在是梦境所见、记忆并不明晰,当时格里兹无法确认梦境中的记号与现实有何联系,只是将其当做杂谈告知铁井胜明。
【第五日晚的舞台事故+】经过东野东和度会惠知仔细回忆后,第五日晚三人观看舞台表演时发生的意外细节逐渐还原。在东野东及度会惠知上台查看后,由于演出效果的火焰意外将两人包围在舞台中心无法移动,相川缝在场外焦急寻找解救方法。此时舞台机关屡次启动,舞台上盈满烟雾,视野不清。其中,度会惠知发现天沼矛机关有发动的迹象。东野东带度会惠知躲避之后大声呼救,却引来铁井胜明举着金鱼池用力砸向舞台,金鱼池穿过火焰和天沼矛机关,最后险些击中舞台上的两人,但也意外熄灭大火。东野东看到铁井胜明气势汹汹地冲上舞台,立即攀爬上屋檐砍断灯笼线,让灯笼落向铁井胜明制造妨碍,并和度会惠知借此机会从舞台脱身。
【岛屿的轮廓】因在前几日进行过野外勘察后而眺望过岛屿全貌,将岛屿轮廓抽象再抽象后,东野东灵感到,夜长梦多手臂上雕刻的纹章酷似现在众人身处的岛屿,且眼珠的位置正巧对应岛屿最高峰,上下眼睑的位置正巧对应两处断崖。
【似曾相识的米字标志】安贝尔通过灵感将米字标志和英国国旗联系起来,两条斜纹则像是被改画为兵器。若如此解读,安贝尔发现自己有在高中时期见过类似标志的记忆,而该类似标志的创造者正是当年的同期好友、如今的调查机关天门会长。
为方便各位玩家进行世界观的统一,二章开始,玩家们创作的活动和中小事件将通过官方公告写入。(自由报名)
在现实时间9月25日将发布中盘事件统计。(事件申请截止于9月24日23点59分)
想要在二章时间线内发起玩家个人活动,请联系企划主。(例:古血xx家族聚会,工会猎人慰灵会,纳塔城竣工宴,教会维和游行)需要简单写清时间场景事件和参与规定。
*中小事件或会对下一章走向产生影响,企划组会根据参与投稿剧情判断。
*官方会根据平衡性协助修改。
日记的形式,谈谈了诶里克森对米路通缉令的看法。
Ooc在我
今天是12月31日,距离离开铃兰内湖已经有些时日了。
本以为到源头查看,一路闯到了铃兰湖内都没有发现什么。
反倒是回程的时候,湖骸遗留下的液体和圣母像溢出的液体相似。
教会和此次事件逃不开关系,即使迟钝的我也察觉到此事,但是这几周却安静的异常。
除了,米路的通缉令。
听说是在湖骸入侵期间,趁乱带着名为珍珠的圣女逃离的。
这个孩子事情略有耳闻,他是已故[圣女]米娜的弟弟 ,一年前米娜用自己最后的愿望交换了用于治疗疫病的良药。
而医治的病人就是现在教会猎人米路。
米娜,印象中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孩子, 曾经还给大家送了自己编制的花环。
印象只停留在此了……我没有勇气对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我帮不了他们什么的。即使是米娜送予的花环也没有收下,我无法帮助他们逃离死亡的命运,也不应该收获他们的好意。
米路的通缉令,我只能将它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
如果不去追他们,他们也无法得到善终。背叛的溃烂会一点点吞噬那个孩子身体,直到死亡。
而我能做的事情是什么?把他从逃离的希望中带回绝望,还是将他杀死在爱人面前?再把绝望的圣女带回断头台上?
让所有圣女明白,逃跑只是徒劳无功,只会白白浪费重要之人性命。
我做不到,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希望发生。
……
明天就是新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仿佛明天只是往常一样的日子,如果只是平常的日子就好了。
游戏中心,听着像高中生课余三五成群去敲太鼓的那种电子街机厅;前面加上囚徒二字后,则显得土气了许多。一行人乘上由纯白河流所托起的纸船,河水比起被染成白色,更像褪去光线装饰呈现出了某种本质。一路上,透都在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
游戏机制很简单,空白的房间比预想中还要无聊。透揣测着出题人的意图,走出选择间,发现同组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
是经常共同行动的那三分之一啊……确实是有这么个人。由于对校园名人的兴趣是负数,透的印象很浅,一时间也就想到这些。像每一个想要压低自己存在感的人那样,通常情况下,透在获取必要信息之外并不会过多打量一个人,尤其是梅户皋月这样的美少女。但此刻,他正强迫自己盯着对方的眼睛。这是再孤僻的男高中生都能想到的方法。
他在等她先开口,皋月心领神会。
“我选的是合作,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犹豫的。背叛看似对积分有利,却要切切实实亲手杀死一个人。我没有什么非得建立在别人生命上不可的愿望,所以能活下来就够了。”
透松了一口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拉开背包拉链,开口朝下做了个往外倒的动作,示意自己手里并没有武器,“我是真的不愿跟人发展成……杀与被杀那种奇怪的关系,未免有些太熟了。”
皋月点点头,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也给透展示了空包的内部。“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快些过关吧。我刚刚看了下手环,上面写着‘坠落者’。也就是说,接下来需要我登上这个高台,然后背对着倒下,对吧?”
透低头看了眼手环,上面果然写着“保护者”几个字。为什么这个角色会分配给自己?他用能表现出的最坚定的样子答应着,同时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
一个站在高台上的人不太可能有什么威胁。除非她身上藏了东西,准备从高台上掷向他……倘若真是如此,那八成也躲不掉,还是先做好眼前该做的事吧。透感到自己有些紧张,往裤子上擦了两把手心的汗,以免按下控制钮的时候会打滑。他当然会按的,而且是疯狂地按。
透担心的是,万一自己按下了按钮,防护装置却没出现,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背负人命了?他也不知道这突然的想法从何而来,或许是对人的不信任已经蔓延到人造物——科技产品上了吧。每次家中的老冰箱在炎炎夏日坏掉,都会加剧他的不安全感。
透郑重地按下按钮,说好的海绵池稳妥地出现在了下方。他压住声音里的紧张,努力加大音量喊道:“可以了!”皋月像被击中翅膀的飞鸟应声倒下。
“成功了哦!”皋月爬起时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表示自己毫发无损。
“好诚恳……”透还有少许惊魂未定,“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装死吓吓人再起身呢。”
“不会有事的啦,十米高才三层楼左右,”皋月比划着,“顶多是废掉一两条胳膊腿。”
“那样的话,要靠自己实现愿望,就会变得更困难了吧。”
“原来是在考虑这个吗!”皋月直白地惊讶道,“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透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较为温和的措辞。
“我觉得地球上的人口已经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有朝一日能够在无人岛独自生活……当然,是物资充足、设施齐备的那种。钱够多的话,应该可以办到吧!”
“意外地跟我有点像呢。”
猜到她会这么说,透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平日里,他肯定会对这种固定的对话流程感到不耐烦,不过涉及到“只能许一次的愿望”这样要紧的话题,就算是他也会好奇的。
“不过我想避开的不完全是人,而是‘过去’。”
“也包含那两人么?”透试探着问,“刚刚也看到你们在一起。”
“是啊,不过希望你不要告诉他们哦。”皋月微笑着说。
“跟我说这些好吗?我嘴巴很不严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选进来吧。”似乎是因为心情好转,透觉得自己的话也稍微多了些。
“既然一同选择了合作,看来你跟我已经有过生死之交了呢。”皋月用“你跟我”而不是“我们”这个说法,让透感到格外的满意。
“合作又不代表我信任你,”他接道,“不过这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因为,我迟早会抵达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透歪着头想了想,话语中还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最后,他终于也挤出了一句交代,好让这场交易更为公平。
“对了,如果能从这场游戏中活着出去的话,还是请你装作从未认识过我吧。”
“一个人从十米高度摔在硬地面上的死亡率是多少?”回到房间后,透小声询问手环。
“正在为您计算——约为90%。”
啊啊——她果然说谎了!不过比起被同龄人安慰的不爽,透更多感到猜想得证的舒适。几乎同时,他便释怀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反正,今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How are you》
组合:林芝/崔汉奎
时间线:1期活动-bbq聚会
备注:尝试了一个很啰嗦的新写法,有点烂烂的。
——
崔汉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脚下的泥土松软黏润,有一股显著的自然风景中惯有的青草香。不同于他们所居住的迪O尼风城堡大门处绵软的云层地板,这是源于真实森林中的土地。窸窣的阳光匆匆扫过衣角,又被枝条拽去轻抚树间的花骨朵们了。
林芝的眼神越过层层树林的遮掩,落到篱丛藤条所拦断的那个远处的背影上。那是一个宽阔的背影。如果他们身处的是一场rpg游戏,而特性又可以用数值表达的话,崔汉奎的体型等级应该会很漂亮,各种意义上的漂亮。
林芝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词对于一名充满阳刚之气的警长而言实在矫柔得令人不适,所以决定改为使用“很正”作为她的第一个形容词。有点口语化,但是一针见血。
是的,这名男性的外形不可否认地出彩。这也解释了他们二人此时走在一道的背后原因的背后原因。若非直接吸引到林芝目光的外形与气质,她向他搭话的几率会在任何天使可见的范畴内降低。而如果她没有在寻找食物的竞赛前向孤身一人的他搭话,他们也不会在红白长衣的丘比特一章落定之下成为所谓的预定情侣。
这个过程听上去曲折,实则不过是十几分钟里发生的故事。而途中涉及的对话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笔者可以在此完全复刻雕像之耳的记录:
女声:“嗨。我看其他人已经出发了。”
沉默。走动声。沉默。
女声:“我是林芝,可以叫我Lin。”
男声:“崔,崔汉奎。”
女声:“啊,韩国人?”
男声:“美国籍。”
女声:“呀,看来我们都是亚裔。我从其他完成任务的队伍里要来了点吃的,你要来点吗?”
男声:“谢谢。”
摩擦声。盘子互相敲击的声音。
很长的沉默。咀嚼声。
女声:“话说回来,你也没队友吧。有兴趣和我组队吗?”
男声:“啊……好。”
一位丘比特听到这里气愤地暂停了录音:这不是一点恋爱气氛都没有吗!但另一位拍拍祂的肩膀,为祂指向了这个场景的画面版本:
高挑的女性向健硕的男性步步逼近,崔先生的脸(从雕像的角度看去)涨得通红,不留痕迹地向后退却。然而一面正是为了解决这类情况的墙在这片恋爱第一界域中自动生成。林小姐对于诡异的气氛浑然不觉,用自来熟的语气频频搭话,在崔先生耳中却像是最严峻的攻击。以至于她顺理成章地提出当前要务时,他当机的大脑直接运行了内置自动回复程序,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人带盘子被打算对任务速战速决的林芝带到认证处了。
摒去对话内容不提,就这互动气场说是纯情高中人的暧昧期也没有问题。于是认证公章顺利落下,林芝和她选的新队友径直踏上了森林探险的步伐。
于是显然易见,他们颇为尴尬的初见故事揭露出了这段关系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在生命危机下对于二人熟人关系建立的迫切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实际交流发展的矛盾。而解决问题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让崔先生暂时放下他迷人的腼腆。
腼腆也是她在心里挑选的第二个形容词。在组队之后他们闲谈了几句,而崔汉奎面对她时的紧张有目共睹。她少见地察觉到了他的寡言并非出于冷淡而是来自于羞怯。
而林芝其人,虽然看上去在社交关系中往往处于主动,但在恋爱方面是与崔汉奎半斤八两的臭名昭著——简单来说,她对每个人的感觉都别无二致。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出众或是普通,在她眼里都只有同样一层分类依据:能陪她喝的和不能的。这个脑子里只有酒精和音乐的女人对世间万物都带着一种奇妙的包容,要说她在交友倾向上有任何偏好的话,或许只有零星一条:她会格外照顾不被人关注的人。她喜欢用一个冷不丁的笑话带着说话最少的人进入谈话,或者逗某个不敢在会议中提议的人开口。
于是她决定与崔汉奎组队的行为得到了解答——崔汉奎是一个不愿得到太多注意的人,尤其是女人的注意。他费尽心机来躲避一切与女人的交往,殊不知这正撞上了林小姐的枪口。
在转过第三道被藤条笼罩的岔路后,林芝突然喊了一声:“啊,那里!”
那个远处的背影停下了步伐。崔汉奎回头看她。她指了指树上:“上面有个西瓜形状的家伙。”
天堂特产西瓜树的枝叶在微风里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来自更高的地方的细碎低语。
他们分别试着够了够,又掰了几条枝条作工具,都没有成效。
无奈之下她问:“你能抬我上去吗?”崔队皱眉:“没有梯子什么能借吗?”林芝四处望了望说:“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
——是有的,但不可能借给你们啦。丘比特语。
被崔警官一咬牙干脆架上去的林芝很干脆地摘下了西瓜并平稳落地,完全没有理解对方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正如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仍然记得被扛上脊背时肢体相贴的触感与男性独有的与泥土同质的气味。这种感觉很熟悉,她仿佛在多年前就见过这束从树顶巅峰穿过的圣洁光辉,以及这位会抵抗自己的羞怯将她抬起的男人。
为什么她会穿过云巅熙熙攘攘等待组队的人群,向躲避着喧扰的一位男性走去呢?林芝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如果她被要求回答,或许会说道:“我感觉与他一见如故。”
安心感。她捧着西瓜与他并肩归途,在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个形容词。
end.
他们在乱世中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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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剪错请私信。
*其中有主动联系希望剪卡的玩家。
*虽未备注盒饭,有其他玩家互动,而本人本月未投稿的场内玩家,已自动算入一次盒饭,没有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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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
约书亚·埃尔维斯
Elijah Ananke
奥尼
【教会猎人】
勒奈
桑姆
鲁格纳萨多
【猎人】
米奥
Damon
伊碧斯
格雷特·兰登
塞缪尔·香农(Savyca)
【古老血族】
雷诺特
伯尼图斯·威尔逊
Celester
叶
Anbis
哈秋
Jacob
【嗜血血族】
金·波德瑞德
维罗妮卡·赫胥黎
卡娜莉亚·赫胥黎
安雅·格洛佛
兰斯·德尔菲诺
西格
瑞贝卡
弗拉蒙·厄恩帕特
莱蒂缇亚
格涅格
gertrud·Lowe
娜斯塔西娅·彼得洛夫斯卡娅
【残月血族】
伊莱恩·舒伊斯特
艾玛
克莱因·格莱希尔
叶塔尼亚
【圣女】
莉贝尔哈特·莱特布恩
莉莉Lilly
【普通人】
阿纳斯塔西娅
玛纳西·德·吕奈尔
从阿尔提湖泊往东出发,走入森林,运气好可以发现一座古堡,古堡被高大的树木所包围,外墙上覆盖满了藤蔓,也因此,见过这座古堡的老人称其为绿森堡。“那座荒废坍塌了的绿森堡。”人们这样说着,没人对这座看起来废弃的古堡产生兴趣,但如今,这个坐落于森林深处的古堡久违的迎来了一位客人。
绿森堡不论是周围的环境还是古堡内部都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感觉,哪怕是消去了魔法制造出来的破败坍塌感,这种阴森感依旧存在,甚至存在感更强,然而这种感觉确实血族所喜爱的。
树木繁盛,茂密的叶片遮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这令城堡周围昏暗一片,正常的人类需要照明工具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色,但是血族却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由行动。坎摘下戴着的兜帽,漫步于森林中,心情颇为不错。
“很高兴你能喜欢这里。”艾维斯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梅兰莎太容易搞出事故,我想你这里会是很好的聚会之地。”坎轻巧的跳到树枝上,摘了片叶子把玩着。“不过跟一位差点炸了菲尼克斯堡的血族一起住了这么久,还真是辛苦。”
“她毕竟是带给我新生的母亲大人,放任不管心理就过不去。不过现在她已经收敛很多了。”
“到凉亭里坐坐吧,维奥拉最近研究出了一款血酒,来尝尝看。”
“你那个小子嗣吗?爱好烹饪的血族还真是少见。”
“她还做出了血族能吃的小饼干跟小糕点,我第一次见到那些东西都惊到了,真是神奇的天赋。”
凉亭距离古堡并不远,旁边有着一条小溪,溪流声,树叶的沙沙声,鸟鸣声在这里交汇,演奏出属于大自然的乐章。
坎跟艾维斯并不是今天第一批来到这里的血族,可以看到亭子里还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装有鲜红液体的高脚杯,金色的长发松松挽于脑后,她斜斜的靠坐在哪里,带着一丝慵懒感。
“真是好久没有同族来我这里做客了。”梅兰莎举起酒杯向两人示意。“过来坐,维奥拉做出来的食物真不错,尝尝看。”
“如果你没有那么频繁的搞出爆炸事件,总会有同族来的。”
“但是我必须要练习魔法。”血色蝴蝶于梅兰莎指尖凝聚,飞起,随即伴随着不算大的‘砰’的一声,炸出血色烟花消失不见。
“真是美丽的魔法。”坎于梅兰莎对面落座,艾维斯帮他倒了一杯酒。坎轻抿一口酒液,细细品尝。“非常棒的滋味,这里的血仆质量很高。”
“这都要归功于艾维斯,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在管,真是优秀的孩子。”梅兰莎轻笑。
“母亲大人当甩手掌柜我有什么办法。”艾维斯露出无奈之色。
“你们的关系真好。”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甩了甩头,猫儿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摆动,看的梅兰莎很是心痒,想要上去揉几下。就在她伸出手想要将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在座的三个血族同时感到了什么,看向远处。几只蝙蝠飞了过来,带来了信件。
三封相同的信件落于桌上,信件的内容也很简单。血月之夜,血族大会。
“血族大会啊,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开始改变了呢~”
※如果大家都没有出事!也没有圣女制度的故事。
※本质私设,起因是阿尔文先生说二丫是家里第一个买房子的,一款勤奋持家的女强人。
......文不咋地被拉来的人是恁多,已经不好意思打西比先生了,叫大家来就看这种玩意儿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1.
尤尔娅·马尔蒂跟父亲说,她买了一间房子。
利冬当时正在看小说,闻言只是敷衍地“啊”了一声,他本身也是贵族出身,从小接触的金银珠宝买十几栋房子都是轻松,再加上成为教会猎人的这么多年来,主要是靠着教会的贴补过日子,主打一个混吃等死再加上住公房。他还没有打算收手不薅教会羊毛的打算,所以即使女儿跟他说这些也意义不大,反应相当平淡。
尤尔娅倒不介意,她相当了解父亲,所以只是从怀里抽出了鞭子。
“哎呀!”利冬立刻变了口吻,“我女儿真厉害,了不得,怎么这么厉害!真是勤俭持家,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
尤尔娅把鞭子抽出来、捏在手里轻轻晃动,闻言只是微笑,看起来非常温柔体贴:“您在说什么?我没有给您留房间。”
“?”
“毕竟您不是在教会生活吗?想来也不需要吧。”
这下可糟了,对于利冬而言,他可以不要,但不可以没有。登时房间内喧闹起来,不知岁数的不成熟血族开始闹腾,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家门不幸,辛辛苦苦养的女儿不孝顺啊!他以后养老该何去何从!
尤尔娅面无表情看着他闹腾,最后只是默默把书拿远点,贴心折上页数后放好。她叹着气说:“左手边第一间屋子,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装饰。”
眼泪瞬间销声匿迹:“可是我还没打算……”
“我知道,”尤尔娅回答,“可我总得给您留个家啊。您是我的父亲,无论您来不来,您都应该有一个房间。”
2.
自古房子都不是容易得到的东西。
和贵族不同,尤尔娅·马尔蒂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孤女,既没有足够的资金底气,也没有足够漫长的生命去攒钱,猎人虽然是高收益高风险的刀尖舔血职业,来钱已经很快,但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买下大宅子的。
那么尤尔娅·马尔蒂名下的房产究竟是哪里来的?
这一个要多亏于尤尔娅自身勤俭持家,她对于物欲并不强烈,珍珠宝石也不是必要不可,所以攒下一笔钱是理所当然。而最大的原因,还是要感谢她有一个有钱的老板。
嗯,直接报尤裡卡大名就好。
尤裡卡先生作为残月血族,相当有钱,上可以什么行李都不带全靠买,下住豪宅买东西眼都不眨。在尤尔娅三月如一日地要求三倍工资的情况下,可以说那间宅子一多半都是尤裡卡的金钱铸就。
对此尤裡卡倒是无所谓,他对钱实在没有任何观念可言,所以听尤尔娅难得雀跃介绍的时候,明显脸上写着“啊?就这吗”,但出于礼貌与生命安全着想,还是迎合了两声,并且给予了一些装修建议。
“尤裡卡先生,您觉得鸭绒还是鹅绒比较好呢?”
“鹅绒吧……”
“没想到您喜欢这样的,那我攒够装修费后会帮您装修的。”
“等一下?”
尤裡卡抬头看去,白发的猎人眨眨眼:“怎么了?不好意思,我还没有那么多钱,所以装修估计还要段时间。难道您等不及了吗?”
血族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关我什么事?”
“……这是您的房间啊?”
“为什么会有我的房间啊?!”
“为什么没有?”尤尔娅明显流露出惊讶,“如果有需要要住进来的话,还是自己喜欢的装潢会比较好吧?”
他们完全说不到一个点上,尤裡卡只是匪夷所思:“你给你那些妹妹父亲留房间我还能理解,关我什么事啊?”
“因为您是我重要的朋友啊。”
尤尔娅颇为理所当然回答:“嗯……如果您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短暂的沉默后,尤裡卡明显还是无法理解,不过他凝视着对方金色的瞳仁,最后只是说:“不用了,不过……”
“非要的话,那就多放点书吧。”
“啊,那是当然。”
“诗集之类的就算了。”
“我知道的。”
3.
“所以呢,我买了房子呀。”
如果在办公室找不到阿尔文,那在花圃中多半是一抓一个准。尤尔娅难得情绪外露地向对方报告,声音非常轻快:“父亲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再加上一间武器储存室,然后呢……除了仓库之外其余我想装修成客房。”
“你真了不起,”阿尔文可不像利冬那样,而是对于她表示肯定,“应当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到底攒到了足够的钱。不过我也没有精力去照顾花园,所以最多只是开辟一个小小的花圃吧。”
“那不也挺好的吗?我看你也挺忙碌,”阿尔文回答,因为尤尔娅经常回来看看,所以他知道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相当努力,不然也没办法这么快买下房产,“养花虽然对身体颇有好处,不过经常不回来的话也是麻烦。”
“说的是啊,阿尔文先生不介意吗?”
“介意是指?”
“偶尔也要来看看吧,”尤尔娅非常自然地说,“和玛歌修女还有西比迪亚先生一起来住住、做做客。”
阿尔文顿了一下:“你还给我们留了房间吗?”
“当然了,我已经跟玛歌修女说了。啊,自然是你们愿意的情况下。”
尤尔娅自然地说:“管理事务也很累,我希望三位稍微休息一下。尤其是玛歌修女,教育姑娘们一定很辛苦吧,”她笑着说,“指不准什么时候又有哭哭啼啼的小家伙要跟姐姐一起睡了。”
他们一起想起了那个红头发的少年,不过现在应该说是青年,生得很高了。虽然他现在已经相当帅气,但想起以前的事情,两位长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呢……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让玛歌修女生气,”尤尔娅笑着说,“不过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好好休息一下。虽然玛歌修女并没有答应我的提议,只是让我把钱用在别的方面上……不过她并没有拒绝就是了。”
“倒也是她的风格。”
“西比迪亚先生就……只是说不用就走了。不过有机会的话。”
“那确实,有机会的话,怎么样也得去看看。”
“所以您是答应啦?”
看着长大的姑娘向来沉稳,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从未被伤害过、不需要纠结与痛苦的天真狡黠来。如果她不曾经历绝望,恐怕将一直这样带有被他们宠爱的亲近与依赖,仿佛一只无论何时都会回来、落在教会屋檐的信鸽。
“那还是等我退休再说吧。”
阿尔文并没有答应,而是一边浇花,一边如玛歌一样,模棱两可但是带有笑意地回答。
4.
“我准备了你的房间,到时候和小珍珠一起去我家住吧?”
对于自己童年的友人,尤尔娅的语气更加开朗自然,她靠在米娜的肩膀上,不带敬语地说话:“这可是我自己买下来的房子。”
“你真厉害。”米娜适时夸奖,她轻轻拍拍友人的头顶,温声微笑。
而一边的珍珠本来在看远方的安纳托与米路,闻言有点惊讶地眨眨眼,似乎没想到还有自己。
“谢谢。”
她们两人的声音很像,清脆而温柔,也同样听得见很远的声音,外表却是截然不同的。珍珠笑起来时更加显得纤细,手指放在尤尔娅的肩膀上,捻下一枚花瓣。
“不过没有米路的份吗?”
“他自己肯定有办法吧。”尤尔娅故意说着促狭弟弟的话,倚靠着米娜、就这样伸出手轻轻调整白发少女发顶上绚烂的花环。
“况且有你的话,还需要额外准备他的房间吗?”
珍珠明显脸红起来,因为肌肤很白而格外明显,米娜轻轻拍拍尤尔娅示意不要再逗她,于是尤尔娅搂着珍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三位女性静静地晒着太阳,青草地上散开很长的秀发。在这个时候,红与白交织在一起,又显得有些相似了。
她们在这边说得开心,米路难免忍不住时不时偷偷看来,结果自然是被安纳托一下子砸了脑袋。
“喂!很疼啊!”
“让你这么不专心。”
安纳托回道:“不想练了就早说,心都飘了。”
“我只是好奇她们在说什么而已!”
“还能说什么?尤尔娅买了房子的事情呗,她今天还问我要什么样的房间。”
“?”
“……你不知道?”
“她没有跟我说。”
米路也已经是长得很高的青年,跟着安纳托训练许久之后、看起来相当帅气可靠,只有在提及姐姐时才会露出一点孩子气来。他明显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有点赌气,更加心不在焉了。
安纳托没办法,只能暂停下来:“算了,过去休息一下吧。”
他捡起木剑,看着米路一溜烟跑过去,飞扬的红发像是阳光或者火焰,声音同样明亮:“尔娅姐姐!你买了房子为什么不跟我说?什么,为什么没有我的房间!”
安纳托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啊。
他一边看着闹作一团的身影,一边向着他们走去。
“好了好了,别闹了!”
END
……
尤尔娅·马尔蒂惊醒过来。
她醒得太早,天都未曾破晓。房间里相当安静,连一声鸟鸣都听不见。因为刚刚醒来,她看起来有些迷茫,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攒够钱款后,她刚刚付了看中房子的定金,此时正因为赶不回猎人工会附近、随便在旅馆定了一间房子。
房子的相关文书资料还装在手提箱里,尤尔娅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含下去。天气有些冷,所以杯里的水意外冰得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没有点灯,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见不到一丝红、白,亦或者阳光。
她慢慢地吐气,似乎终于醒了过来。于是白发的修女孤身一人站立着,又捏着杯子蹲了下来。
落下了眼泪。
感谢各位玩家第一章的投稿。
A结局【纳塔城黎明】选择数量为56,B结局【污秽的彼岸】选择数量为38。
第一章结局为【纳塔城黎明】。
纳塔城,迎来了那些为它而战的人们所期望的光明——
可恶,插画有字数限制,只能分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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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天气晴朗;月光明亮,将天幕映照无遗,少有的云絮聚成灰黑色的团块,在那暗蓝的海下蠕动着前行;远方的杉木投下朦胧阴影,虽说星光黯淡,不过晴朗冬夜那份带着静谧的寒意也算得上是某种享受……
起弓,搭箭——
“这样美好的夜晚,最适合清算……”
正满脸挑剔的血族突然滞住动作,丢下怀中的月鼠就地翻滚——
“……果然,还是让他发现了啊。”
伊莱法缇放下仍瞄准着那个方向的长弓,闭上眼轻抚过心口。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小伊莱?”
几只月鼠自栅栏背后蹿出,倏忽之间便失却了踪影。他睫羽垂落,异色的眼眸悄然闪动,似是思恋,似是憎恶。最终,他开了口,却只是说:
“以血还血。”
“就凭这些低劣的血,也想和我做交易?”
他那……血缘上的生父——斯凯茵.塞拉墨狄斯,一如既往地沾染着如腐木一般的傲慢,但他注定得不到誓约的馈赠,用纵情声色一词形容于他,也得道一声委婉。他的视线在伊莱法缇的面容上打量了几圈,最终却落在心口。一抹难称矜持的微笑自他的唇角缓缓绽开。
“嘛……大不了买几只还回来。”
“抱歉……月鼠从不外售。”
伊莱法缇紧抿着唇,似是极力隐藏着某些即将冲破他的眼眸乃至于胸膛的情绪。第二发箭矢搭上弓弦,直指向对面血族的头颅。
“想打架?”
斯凯茵露出了个有些好笑的表情,拍打衣袍拂去先前沾染的月鼠绒毛。在伊莱法缇拉弓的那刹便率先蹬步冲向对方,压低身形以掌为刃横劈向子嗣的腹部。
“就算是难吃的饭,吃完了也确实该运动一下。”
“身为您确实承认的后代……您认为我的力量会弱于您多少?”
‘尽管去捕,去捉,去撕扯那月光罢。’
伊莱法缇似乎是在收弓闪躲的瞬间露出了极浅的微笑。
‘你可见那白银眼眸光辉闪耀,洞悉无遗?’
“……随便玩玩的话,可是会死的。”
警告,于银矢刺向胸膛的瞬间落在了斯凯茵的耳畔。
“哈?才没有承认。”
他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哼,扭转手腕扣住了伊莱法缇的左臂,绷紧的肌肉爆发出足以压制猎物的力量,逼迫箭矢一寸寸按向他的腹部,以至于直至划破衣物,触及表皮。
“也是……虽然您给予了真名,但我甚至不记得它有几个音节。”
亮银的锋刃终于彻底地触及肉体,被撕裂的或许并不只是身体的表皮,还有伊莱法缇冷静自持的表象。他的唇角弯起与亲族相似的,嗜血的弧度,优雅中带着几分讽刺。
“……您不会真的认为,我的力量会弱于您这种沉醉酒色的家伙吧?”
“哎呀,听上去被人看不起了呢。”
斯凯茵仿佛未收到丝毫挑衅一般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却在下一秒紧握住伊莱法缇的手臂,重重地将他掀起砸向地面,踏上一脚令人难以起身。
“纵情声色……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哈……这么一看果然没错。”
伊莱法缇可以起身,但他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见他就地翻滚躲开踏步,随即便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任由湿润泥土污损斗篷。血红的眼眸注视着他的亲族,犹如凝视月光,如痴如醉。
“用无所谓的放纵掩饰像玻璃一样精致又易碎的内在……这样的您,真是令人无法拒绝……”
斯凯茵的微笑消失了,听见对方那股自认了解的语气,他的脑门上几乎要暴出青筋。伊莱法缇算准了他不会在泥土地上为这种事和人扭打在一起,有恃无恐盯着对方。
“……自以为是的家伙!冲这点就不可能是我的后代!”
嗜血血族一时语塞,皱着眉抱臂在边上走来走去。
“那就更好了不是吗——?”
伊莱法缇见他暂且忘却了先前的冲突,便用长弓撑着地面起身拍干净斗篷。见对方恼怒模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火上浇油似地补充了。
“不是后代的话……在一起也不用顾及什么了吧?”
“…………你再说一遍?”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沉默良久,斯凯茵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他仅有的一点点理智,试探性地开口。
“我是很认真地在追求您,塞拉先生。”
伊莱法缇微笑着,斯凯茵却不敢肯定他的话语真假……没人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哈??和吃饭只能吃月鼠的家伙?!”
他张了张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驳回了伊莱法缇的请求。
“太穷了……才不要!!”
“穷……?”
伊莱法缇的神情从辨不清真假的微笑慢慢化作真心实意的诧异,他同样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对方,双手抱胸显现出几分不爽。
“不喝人血是为了遵循残月的传统,平时也得找机会改善改善口味……”
“况且真要论财富的话,您有几片领地?几座庄园?实在不行……农场也可以算数。”
“……哎?”
斯凯茵愣住了,他似乎是被这一串咄咄逼人的提问唬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移开视线掩饰一般拨弄头发。
“领地什么的………当,当然有啊!庄园也……农场也……都有啊!”
“那这不是很合适吗?”
熟悉的微笑又一次爬上了伊莱法缇的脸颊,他抱起身旁探出脑袋的一只月鼠,仰头观望了那轮已然行至顶峰的弯月。
“抓紧时间,我亲爱的塞拉先生……您不会想拖到太阳升起才走吧?”
“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需要去品味。”
“什,什么?”
斯凯茵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困惑,他下意识地走近一步。高树的阴影自脚面攀上膝盖,他的脚步顿住了,仿佛受惊的蟋蟀一般僵立在原地。
“去旅行,我亲爱的。”
“那,那也可以……”
或许是那真心实意的微笑太具有迷惑性,又或许是银白倒影中的血色太过瘆人,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林地阴影之中的,他的子嗣。
伊莱法缇侧立着,看向远方的河流,他说——
“来吧,到黑暗中来。”
他回过头,微笑着向爱人伸出手来——
“走吧,到黑暗中去。”
附——冬装介绍
【异教徒】
有的人激进叛逆,有的人固执己见。
开创,还是等待?答案近在眼前。
“为了科雷塔,为了那些正陷于苦痛之中的人民……”
“——来吧,残月从不畏惧挑战。”
本来只是在补充设定,但是写嗨了,突然就想,写篇文算了(x
第一次正经写文,希望能看的开心——
(也许有错字扫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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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托看来,与梅耳珀弥妮的第一次相遇,算得上是她漫长血族生命中最难堪的一段往事。
xoxo年x月o日,拉维镇果园旁的森林深处。
在地下室里埋头苦干一个月的研究终于迎来了结束,曼托成功用多个结果验证了自己的假说的正确性。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眼前刚完成记录的研究手稿,长呼了一口气。
曼托慢慢收回支撑身体的力量,让其随着重力向后倾倒,落在了木椅的靠背上。老旧的木头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房间重新回归无声,真正的没有一丝声音。毕竟作为这狭小空间里唯一生物的曼托既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跳。
这可能真的算得上是震耳欲聋的寂静了,她心想着。
仰靠着放空了一会儿,这片刻的休息好像又给曼托补充了所有的能量。她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但是我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曼托不知道,但是身体里突然涌出的无穷的力量让她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是跟着本能行动。
她坐起了身,站了起来,朝着通往地上的楼梯大步迈去。被冲昏头脑的曼托忘记了确认时钟,也许她瞥了一眼,但这不重要。
推开地下室门的那一瞬间,曼托的眼前闪过了一丝金色,她的血族本能在那一刻选择了后退。木门因失去支撑而砸在地面上沉重的闷响,和曼托滚下楼梯发出的撞击声在下一秒同时响起。
曼托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颤抖着伸手捻起鬓发,映入眼帘的是烧焦的发丝。这个糊味,她并不陌生,这是被太阳刺伤的味道。
一个月的高度集中使曼托选择性忽略了一些奇怪的噪音,比如狂躁的风声,树干倒塌的声音,什么东西被重物砸断的声音,以及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而这些噪音,都来自她的头顶。
曼托慢慢地坐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向了房间角落的储物柜,并从最顶端取下了一个表面覆盖满灰尘的木箱子。她先是拿着木箱子左右晃了晃,又上下颠了颠。房间还是很安静。沉默片刻后,曼托屏息掀开了木箱的盖子,里面赫然躺着的,是三枚已经生了锈的铜币。
今天的曼托,收获了一份重大的研究成果,一栋被树砸断房梁的屋子,以及一个贫困潦倒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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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人的相遇在曼托眼中是不堪回首,那么在梅耳珀弥妮心里就是一个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这是梅耳珀弥妮第一次成功甩掉父亲强行安排的碍事仆从,自己能够一个人在夜色里随心行动。父亲大人的关心实在是太过了,梅耳珀弥妮想,她自由地穿梭在洒满月光的森林里。
突然梅耳珀弥妮身侧的黑暗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她被吓得一踉跄,停住了脚步。
面前的是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蓝发女子,她身材高挑,肤色苍白,上半张脸被发丝遮掩的阴影中透着一丝红光。
梅耳珀弥妮隐约瞟到,这个女人刚刚伸出手时,指甲是尖锐的血色。看着这位仿佛会出现在恐怖童谣,被用来恐吓小孩的女性,梅耳珀弥妮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梅耳珀弥妮戒备地问道。这个时间点森林还会有人游荡?
对面的女人喃喃低语了几句,梅耳珀弥妮并没有听清。女人反常的举动彻底激起了梅耳珀弥妮的疑心,她慢慢的把右手移到了腰间的剑上。
“这位……看……吗?”过于小的声音使得梅耳珀弥妮接受到的信息断断续续的,她不禁问:“什么?”
“这位小姐,你需要看病吗?”终于放大的音量让梅耳珀弥妮终于听清了女人的话语,但她产生了更多的困惑:看病?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女人看着梅耳珀弥妮明显防备且不解的神情,慌乱地解释道:“我没钱……啊不对,我需要修房子……不是不是,我是附近的医生,需要钱,所以出来问问过路的人,你是第一个,我还不太习惯,所以……啊,我叫曼托,不是坏人。”
梅耳珀弥妮并不是很相信这段说辞,但她也不打算深究了。她慢慢往后退,一边说:“很抱歉听到你这样的遭遇,不过我目前也没有问诊的需求,就先……”
一只手猛然伸出抓住了梅耳珀弥妮的手腕,果然没看错,锐利的长指甲,和鲜艳的红色。
曼托猛地靠近,近得梅耳珀弥妮甚至能闻到她斗篷上那股布料混着木头的霉味:“没有需求也不要紧!现在不是有那种……什么检查,对!健康检查!价格什么的也完全不要紧!你是第一个所以会很便宜的!”
梅耳珀弥妮努力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对方越来越用力,尖锐的指甲甚至刺得梅耳珀弥妮开始感到疼痛。“放开我!”她喊着,“你这是强买强卖!”
“没关系,你,你先去我的诊所就知道了!”曼托拖着梅耳珀弥妮开始往她的住所前进。那股蛮力不得让梅耳珀弥妮质疑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人类,联想起之前的所有一切,她脱口而出:
“你难道是血族?!”
听到这话的曼托,整个身体都僵了僵,手上的力量不由得放松。她含糊地回答着:“没,没有啊,血族什么的,我不知道啊哈哈哈……”
梅耳珀弥妮顺势用力抽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了曼托的兜帽,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对尖耳。按血族的算法,不比父亲大人年轻多少。
梅耳珀弥妮后退了几步。曼托迅速拉上兜帽,回过头,正准备开口时,梅耳珀弥妮打断了她:“你不用担心,我也是血族,”她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对虽然不明显但仍能看出弧度的耳朵,“既然你是血族,那我可以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不是通过父亲大人介绍的血族,梅耳珀弥妮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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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以后,两人开始熟络起来。
倒不如说是梅耳珀弥妮单方面的频繁到访。曼托对梅耳珀弥妮的到来并不欢迎,毕竟她对不是实验对象的人都没有耐心和兴趣。
不过此时的梅耳珀弥妮可以说得上是曼托的第一资金来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曼托不得已接受了家里会经常出现一位客人的现实。还在这位客人的要求下,被迫学会了泡茶、布置餐桌等与研究毫不相关,也毫无益处的技能。
虽然她泡的茶并不好喝,但梅耳珀弥妮还是乐此不疲地给曼托带来名贵茶叶,并热衷于各种口味的茶在曼托手下只能被泡成的那个奇怪味道。
梅耳珀弥妮经常和曼托谈论她的生活,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自己的个人演讲会。梅耳珀弥妮说到的,有些是庄园里的人和事,有些是她在贵族舞会时见到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关于“父亲大人”。大多也都是些关于“父亲大人”过度关心的烦恼,和对“父亲大人”的崇拜。
曼托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根本来说,她并不想和非研究对象产生任何关联。可这也阻挡不了梅耳珀弥妮的好奇心。
梅耳珀弥妮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曼托,并会对她观察到的现象进行提问,像一个天真又烦人的年幼学生。曼托一开始并不会理会她,但梅耳珀弥妮貌似是一个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的人,她会持续提问,如果得到生气和敷衍,她则会在沉默几分钟后又锲而不舍地继续发问。曼托没了法子,只好或多或少回应几句。而得到答案的梅耳珀弥妮看着曼托忍无可忍但又不得不忍的表情总会开心地大笑好一会儿。有时候曼托都不知道梅耳珀弥妮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问出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然后得到她憋着气的回答,最后再憋笑或是放声大笑。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曼托愤愤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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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流逝着,虽然不情愿,但曼托还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然而变化还是到来了。
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起,梅耳珀弥妮的动作开始规整,笑声开始收敛。她好像不再是一个乡野间的野丫头。现在的梅耳珀弥妮,像是一个从贵族家庭里出生、成长的小姐。她不再歪七八扭地倒在椅子里,而是双腿并拢、脚掌轻柔地落在地上。肩背挺直,仪态端正,笑不露齿,连拿着茶杯的手都显得那么优雅。
她还是会说起自己的事。曼托从梅耳珀弥妮的言语中拼凑出她心中“父亲大人”的形象:一个温柔、强大、对女儿又宽容又严厉的贵族血族。上一次的聚会中,没有好好学习贵族礼仪的梅耳珀弥妮让“父亲大人”成为了全场的笑柄。为了不让“父亲大人”失望,她开始努力学习贵族礼仪。说起这个“父亲大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都变柔和了,曼托想着。
曼托并不在乎这种转变,不如说变得文静的梅耳珀弥妮反而帮了她大忙,不用去分神回答她那些有的没的的问题,研究效率都提高了。
但再当曼托察觉到梅耳珀弥妮的变化时,梅耳珀弥妮已经变得沉默不言了。顶多,会说起一句天气,或是评价一句茶的味道。她坐在那里,简直就像个精致的瓷人偶一样。
曼托认为自己并没有对梅耳珀弥妮产生兴趣,但她偶尔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梅耳珀弥妮身上,并时不时的在这沉寂的空气中思绪放空。在梅耳珀弥妮到来之前,无声的环境已经陪伴了她几百个日夜。
我并没有什么感受,这种空气对我来说已经很平常了,曼托这么认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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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冬季的夜晚,也是梅耳珀弥妮一般会拜访曼托诊所的日子。
雪花随着呼啸的风撒在地上、树木上,刺骨的寒冷阻拦了人们外出的脚步。
由于内外温度的巨大落差,窗子的玻璃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让窗外本就不清晰的夜景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按理来说,血族不会有冷热的感受,也不会困扰于远低于身体的温度,所以没有在屋内生火点燃壁炉的必要。
所以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曼托一边费力地将干燥的柴火添入壁炉内,好让火燃得更旺,一边为自己行为默默生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个臭小孩老是说什么就算没有感觉,也要有仪式感这样的鬼话!曼托发泄似地将最后一块柴火用力扔进了壁炉,又被扑出来的灰烬扬了一脸,看着灰扑扑的自己,她更生气了。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频率比起平时好像慢了一些。但正在气头上的曼托不想管这些,她大步迈去拉开了门,硬邦邦地落下一句:“进来吧。”便走向了试验台。
曼托背对着门,手上虽然动作着,但心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那边。
梅耳珀弥妮进入了房间,她的动作比起平时好像显得迟缓很多。她拖着脚步,连身上的大衣都没有脱下,就缓缓坐在了她常坐的位置上。
不知为什么,曼托感觉今天的梅耳珀弥妮有些过于反常了,她这段时间都很奇怪。但是今天尤其不对劲,一言不发,呼吸也十分混乱。
过了一会儿,曼托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研究正进入了关键时刻,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什么。
在极度的集中里,她突然被一声急促但又戛然而止的吸气声打断了。紧接着是一声液体滴在地上的啪嗒声。曼托认为自己应该马上收回注意力,但她还是回头看了。
梅耳珀弥妮垂着头,肩头紧缩着,并没有声音,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曼托的幻觉。曼托回过头,紧捏着双手。“啪嗒”,又是一声,曼托绷紧了身体,她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应该做点什么。
僵硬了一会儿,随着第三次响起的“啪嗒”声,她伸出了手,向着面前,按顺序应该这时倒入的溶液。
实验进行着。梅耳珀弥妮的哭声开始压抑不住,像破碎的玻璃球,怎么抑制体内膨胀的东西,都只有随着炸裂的下场。她开始小声啜泣,撑在大腿上的双手折了起来,紧紧捂住了不断有泪水滑下的脸,失去支撑的上身开始向下滑。
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那个人背对着她,手上的动作好像并没有因为外物干扰一样,做着应该做的工作。
哭声慢慢放大,她不再克制自己,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犹如一个刚认识这个世界的新生儿,梅耳珀弥妮号哭着,像要把心中所有东西呕出来一般放声嚎啕着。
她的上半身弓起,紧紧贴着大腿,蜷缩着,抗拒着。本是捂着脸的双手伸了出来,交叉着,抓在两边的臂膀上,那么用力,手指的骨节与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如此的倾尽全力,如此的无处依靠。
曼托的身体还是那么绷紧,此刻的她十分清醒,脑子里全是实验的步骤与要点,耳朵里梅耳珀弥妮上一秒的哭声和这一秒的哭声不停地在回荡。
她心里东西有翻涌,但曼托将这些归于了对实验将有结果的兴奋和紧张,她仍没有停下。
房间内,一边是充满悲怆和痛苦的号哭声,一边是干脆的玻璃瓶之间碰撞的清脆声,时不时夹杂着羽毛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一面是感性,一面是理性,本应该充满矛盾的场景,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真是滑稽的场景,曼托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哭声渐渐地停了,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宣告着实验结束的玻璃瓶碰到桌面的声音也响起。
室内又归于平静,只能隐隐听到窗外的风雪声。
就这样,两人都无声地定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我应该记录实验结果了,曼托这么想着。但她并没有动,明明是应该很激动的时刻,可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压抑?
“‘梅耳珀弥妮’这个名字,好听吗?”突然响起的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曼托进一步的思考。
“梅耳珀弥妮”,其他地区神话中悲剧女神的名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曼托有暗自怀疑过取名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张口却是另一番话:“好不好听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听习惯了。”
沉默又弥漫在这个房间里,也不知道提问者是满意这个回答,还是有其他想法。不满意的话,又要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吧。
许久,梅耳珀弥妮开口了:“今天来,并没有带什么礼物,下次再来,我会带家里厨师做的血点心的。”说完,她也没有等曼托的回应,便离开了诊所。
曼托还是僵在原地,片刻,她走向了内屋。即将迈入门内时,她停了下来,又转身回到刚才的地方。面对着刚才梅耳珀弥妮坐过的地方,看着桌上并没有动的茶点,她弯下身,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
“……难吃。”曼托咽下了这块点心,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