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企划书所说,打卡要求为产出一份与官方主线相关,且至少与其他一位场内角色或官方NPC有互动的投稿。没有完成打卡的角色将会被判定为“角色旷工过久被辞退”。
打卡投稿请归在“主线剧情”tag下的“第二章”子tag下,没有按照规则打上tag,或仅关联了自己的角色的作品无法算作打卡成功。
本章可以请假,但需在本章打卡死线后一周内补上打卡,否则依旧算作角色旷工过久被辞退。
以下为第二章未打卡/打卡无效导致被辞退的角色名单:
执行科:宋和
情报科:笑无颜、张铃铃、何诗怡
免灾科:启明、左筠、白戳、银娘
灵兽科:姚戎、朱瓷
后勤科:无
夜游神:无
说书人:无
如有错算、漏算的情况请上报企划组。
而我脑子里还在自动循环伊比利亚船歌……先保命了,再给点时间呜呜,这个和上次一样会删掉所以不用评论收藏谢谢!
“你还好吧?”她见那一袭红衣踉跄着往后退了去,便抓紧时间回头去瞧司马际的状态。她见对方毫发未损,也就松了口气,没再多追究刚才自己所见到的异常模样。“据说在噩梦被杀死不算稀罕,但沾了脏东西进来的梦还是小心为妙呀。”
“无妨,感激不尽。”司马际看起来也适时恢复了状态,重新捡起落地的兵刃。“方才史官落魄之处,还望包涵。”
“别在意,我搭救自己未过门的相公,天经地义。”
她如愿看到对方的动作滞了片刻。
“那么,您的言下之意是……?”
“……别让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嘛。”她眉毛抖了抖,转而抬头对上司马际的眼。“意思就是我接受你的求婚,挑个吉日良辰去扯证吧。”她说完往与司马际相对的方位踏出一步,同时挥拳出去,正好一击打在袭击者的下颌上;随即又曲起手臂,筋骨收紧,狠狠往对方腹部接了一肘。这东西来得真不是时候,她在心里暗自计较红衣不解风情——有那么一瞬间她捕捉到了司马际眼里闪过的情绪,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喜悦和热诚,同时清澈得令她心生一丝久违的怯意。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途经岳阳八百里洞庭,那汪如镜的湖水仿佛将整片碧落从万尺高处扯下。当时她畏光畏火,更畏惧湖泊忠实而无情展示出来的自己的样貌。当时她尖叫着,颤抖着,挣扎着向湖水另一侧伸手,既想彻底将眼前的东西撕个粉碎,又想索性就这样融于其中。
不过算了,她想,决定好了要做那就不退缩——一如以往。
她调整好姿态,在敌人吃痛弯腰的同时,紧跟着双手扣住对方肩膀,盘算着把对方掼在地上打断他的脊椎再随手补一刀这事儿就算结了——可下一秒火光就烧红了眼前一片。她听到司马际在唤自己的名字,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明明自己赶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击飞了那家伙的武器,可现在那把身缠火焰的长刀却被他悄无声息地重新握到了手里。
“刀?什么时候……”她没来得及继续思考,只发觉眼前白光闪烁,随即视野便忽然飞得老高,似乎自己是不知何时被打飞出去了——不对,不对,她想,就算没有痛觉,但她也没感觉到任何足以将自己跑出去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她只感觉到一身轻盈……
轻盈?
逢狄猛地意识到了现状,急忙丢掉了眼前不断升高的好风光,转而下腰后退,与对方拉开了距离。被击飞出去的只有自己的头颅——理解到这一点的同时,脖颈处灼烧带来的不适感也缠上了自己的感官,这使她不得不反省起自己的草率。现在地面上的那部分彻底失去了视野,她完全瞧不见敌人的动作,仅能通过皮肤和骨肉去感知。
罢了,有头无头差别也不大,只希望脖子断面别出现什么铁板烤肉尸油滋滋的效果。她最后抱怨了一句,便扔掉这些杂乱念想,控制起仍留在地面上的大部分躯壳,瞄准敌人的手腕再一记抬腿,那先前斩断自己脖颈的弯刀即刻脱手而出;她往后几步拉开距离,发现那柄灼热而锋利的武器很快在半空中失了轮廓,化作一团烈火回到持有人的手中。
是不是得喊司马际帮帮忙?她感知到司马际已经接近了自己和红衣,便打算构思一下如何在这种看不见听不清的情况下告诉对方自己会配合他的动作。不过她才打了个手势,就感觉自己的脑后被一对温暖的手掌托住了。她定睛一看,发现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的同事谷粱,于是她视线下挪——哦,对方骑着心爱的飞天扫地机呢。
不过为什么是扫地机?罢了罢了,总比事后指挥身子漫山遍野来找头好。她长舒一口气,抬眼正好和谷粱的视线对上,同时谷粱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接得好!”她见谷粱的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咧开嘴尽可能露出了轻松活泼的笑脸,“不过还得麻烦你把我丢回去……”
她话音未落,就意识到自己的头颅已经随着年轻人哇的一声惊呼,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地面坠落,夜风在她耳旁高歌。看来并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毕竟再怎么亲切只剩下一颗头还是会引起恐慌,周瞳就方便多了能自己飞回去——
不对司马际大概不会害怕吧。她的脑海里莫名闪过这么个念头,随即便咚一下撞到了某个人形的阻碍,并且将对方直接击打在地。扑面而来的杀意和血腥使她意识到谷粱不仅接得不错,投得也挺有水准,只可惜此刻无暇去夸。
她张开嘴,对着眼前的家伙用力一咬,随即血的味道灌满了她的口鼻,只可惜好像仅仅撕下对方一小块皮肉。似乎是脸或者脖颈的一部分,不过无所谓,往而不来非礼也。她嚼了几口觉得没什么好滋味,于是毫无留恋地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与此同时她操控自己的身体靠近,不费太多功夫分了家的脑袋和身子终于重聚了。
“逢狄小姐,您是否安好?”司马际的声音也从身侧传来,语调里带着诸多关切,三分释然,还有一丝惊讶。他果然没怕。
“虽然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给你看看也好。”逢狄捧起脑袋,朝司马际展露笑容,“那么彼此彼此,落魄之处,请多包涵。”
她听到一声令自己满意的“那是自然”,快乐地眨了眨眼,随即不太爱惜地抓着发梢将头颅高高拎起,沿着脖颈的断口往回那么一放,顺利地将断裂的两部分躯体接了回去。她内心雀跃,垫步上前重整架势,又顺势对着眼前重新燃起的赤色勾了勾手指:“那么,第二回合。”
这是兰莲花今天第二次觉得琴盒很碍事。
第一次是在班车上被人流挤下来的时候。虽然稍微起晚了导致只能赶上高峰最后一班班车,但是因为琴盒让自己变得更占地方而无法挤过人群只能被推下来,这琴盒就不该承担哪怕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当然事情的结果就是,被迫提前下车的自己,只能抱着琴盒四十五度仰天忧伤,顺便打开手机告诉徐行之他们今天自己可能到不了花神湖水库了——至少按时到是不可能了。
根据之前的报告,当下正是六扇门对结界进行……嗯,停机维护的时期。而这个时期出现的各类非正常死亡事件确实会让人不由得提起警惕。
今天前往花神湖预定的目的之一,也有在结界维护期间加强人员警戒,进行巡逻的意思。回去之后,兰莲花已经盘算好旁敲侧击问问领导,工作中到底迟到多久才会被计做旷工?
幸运的是,班车在花神湖的前一站就是红山动物园。在等待下一班班车到来的时候,兰莲花至少还有一点能打发时间的手段。
至于事后被问到“其实直接打个车来就好了嘛”,才发现自己的脑子似乎缺根弦啥的,这就是后话了。
而现在,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兰莲花宁可选择在车站干坐着,而不是在动物园里背着吉他和偶遇的六扇门同事们一起追着各种小动物乱跑。
相比于自己的笨手笨脚,颜烺的表现就利索多了。和平日里悠然自得的风水先生完全不一样,此时的颜烺散发出一种牙尖爪利野性气息。
看他一逮一个准的样子,兰莲花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在成精前颜烺他就是个业务熟练的小狼崽?
“说起来,狼精来动物园的话,看到自己的同类会想些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更何况这个问题要问出口也挺失礼的……
在兰莲花走神的一瞬间,一只猴子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在她来得及尖叫出声前就溜之大吉。
洛伽蓝的窘迫倒是和兰莲花差不多。隶属于后勤科的美少女实习生想必在大学里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几只小动物一跑就能把人弄得手忙脚乱。
当然,闭着眼睛双手在半空中乱挥大概是抓不到什么的。虽然背着吉他满地乱跑伸手乱抓的自己大概也抓不到罢……
兰莲花记得自己是在长颈鹿的展区碰到她的。看起来洛伽蓝确实很喜欢长颈鹿,当时她望向那温顺大个子的眼,仿佛一对释放着高能电波的脉冲星。
说起来兰莲花自己倒是也很喜欢长颈鹿,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种动物有一种可以打破第四面墙的力量。
结果,还没来得及和同事打招呼,外面的骚乱就来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满地乱窜,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几乎全体出动,虽然冲在队伍最前的六扇门的颜烺……
至于毕昇什么时候出现在现场,兰莲花也不太清楚。虽然看起来是爱赶潮流的年轻态,但对于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妖怪”,兰莲花总觉得人家一定藏着什么。
毕竟活了这么久,他见过的鬼大概比自己见过的人还要多吧……
比起来帮忙,毕昇现在这副和平常无异的随意样子,倒是像来看热闹的路人一样。也或许是在漫长的妖生当中,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实在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总之,最后还是由动物园的管理员们平息了这次事态。没有危险的大家伙或者珍奇的小家伙逃走真是万幸。
稍后,在动物园的休息室里。
“你说,会不会因为是什么超自然的原因,才让这些小家伙们这么……嗯……”兰莲花觉得自己大脑忽然短路了,就是找不到一个词来描述稍早前的情景。
她提问的对象是颜烺。毕竟成精了再怎么说也还是动物嘛……如果说在座的六扇门同僚能从小动物的表现里看出什么端倪,也就是他了吧?
“不像是。”,风水先生回到了日常一脸从容的样子,“既不怒,也不忧,反倒是感觉挺乐呵的。”
事后的调查也表明,这次事情纯粹是个意外,和灵异啊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倒是让兰莲花松了一口气。
这次事情给她的教训是:下次不要只定一个闹钟了。
打卡一下
对不起秋叔和君帅哥,提到的太少了我就先不响应了555555如果需要响应的话我之后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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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刘达熊还时常会梦见高中的那段岁月。
梦中的场景是极其平凡的一天。没什么校园活动,也没有新的八卦和灵异事件的传闻,他就只是坐在教室里,看着面孔模糊的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白色的粉笔画出断续的线条,内容他分辨不清,甚至不清楚这节课到底上的是什么科目。窗外有树的影子在摇晃,四季常青,南京又极少下雪,这一眼丝毫看不出季节的分别。一切都如此遥远,像有一层灰霾然包裹着他;他昏昏欲睡,然而当他略垂下眼,瞟见前座同学的背影,脑袋里忽然就清晰地浮现出一些事情。
前面那位忘了名字的同学,他想考上南京大学的文学系。坐在后面的那个,虽然不熟,但记得他是想当医学生的来着。我的同桌,我自然了解得清楚,他是要考浙○大学的计算机系。往座位前面数两位,那是个成绩很好的家伙,全班都知道他想去上海的○旦。坐他旁边的那位就不是读书的料了,不过事到如今,老师也都随他去;据说他是认真地想去○东方,将来当个厨子。再往左边数的那位,虽然成绩不好,但之前听他说起过,是想考去自己老家的一所大学。同桌那个……
他的班级不大,就三十几个人。他数着数着,一个个地排列过去,几乎对每个人的志愿都有些了解。往左一排、往后一个、再往后面那位……他们都想去哪里?好像背英语书上的单词似的,他一个个想过去,最后到了单词表的末尾,他自己的名字就横在那里。
他自己,想去哪里?梦里的刘达熊答不出来,而这张表并没有一列用手遮住的中文释义。然后他总在努力思考答案的时候醒来;一睁眼,心跳很快,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床头柜上的手机滴滴地响,于是他拿起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内容。
“秋霓蝶”三个字赫然打在屏幕上。他有些慌乱地坐起来,清清嗓子,想让自己听起来不像是刚刚醒来,接着才按下接听的按键:“喂,秋小姐。”
“熊先生,早上好。”对面的声音平平淡淡,背景里还有些嘈杂的声响,听起来像在室外,“你今天在哪里呀?”
刘达熊挠挠自己睡乱的头发,迟钝地将大脑唤醒。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啊……我今天约了人,想去打听一下最近酒店死人的事情。”
他说的熟人,是他在还没加入六扇门的时候认识的。那阵子他刚刚退役,经战友介绍,时常到鼓楼医院接些住院部的护工工作,至今还同那里的一些医生和护士保持着联系。听秋霓蝶在对面发出了一个疑问音,他解释道:“那几位死者都有脏器疾病史。我认识一位内科大夫;就这件事,我想去咨询一下他的看法。”
“原来如此。”秋霓蝶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两个稍远些的声音。其中一个是秋崇,刘达熊认得出来,至于另一个,大概是秋崇的熟人。秋霓蝶顿了顿,再继续问道:“那熊先生在哪个医院呀?”
刘达熊忍住一口叹气,坦白说:“鼓楼医院。”话音刚落,军人的直觉就叫他生出一股微妙的预感。接着,秋霓蝶就快活地回应道:“咦,我们也在鼓楼医院。熊先生,你在哪个位置?”
刘达熊一下子哽住了。秋霓蝶对他实在太过热情,又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他至今都不知怎么应付,每次跟她在一块都紧张得很,更不用说这回,人家父亲秋崇还在旁边。他吞口唾沫,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才刚出发呢。你们先忙你们的就好……”
“那熊先生到了给我打电话哦。”秋霓蝶答得毫不犹豫,“刚好还有另一位局里的先生也来这边调查呢,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这、这样。”还有外人在,总不会跟我贴太近了吧?刘达熊是这么想的,所以略松了口气,随口追问道:“是哪位?”
“是爸爸的朋友,叫君决明先生。”秋霓蝶说着,突然语气一转,提高音调,“哎呀,好软好软……”
她听起来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只是这个语调叫刘达熊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中浮现出被对方一双咸猪手在身上乱摸的记忆,羞愧得他至今还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控制不住地想象了一番电话那头,秋霓蝶正说出“好软”这两个字的场面,一时无言:不相识的君决明先生,听起来你也惨遭秋小姐的毒手,阿弥陀佛。
“那、那我先挂了。”他闭了闭眼,把自己从悲哀的情绪中拔出来,毕竟他这趟去鼓楼医院是有工作要办的。
“嗯,一会儿见,熊先生!”对比起他的无奈,秋霓蝶显然充满活力,心情愉快。
(全文784字)
雾雨蒙蒙。
从这个石碑到那个石碑,从那个香炉到这个香炉,白季夏行走在墓园里,在他经过的墓碑上,灰尘与落叶都消失不见,只留着几朵白色的茉莉。
还好,还好,今年没有认识的人入住这里,白季夏的思绪飘忽不定,游走在过去的时光里。
这个孩子是退休之后寿终正寝,那边一家子都是六扇门的职员,只是入职时间完全不同,分别继承着长辈的遗志......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梦游般的思绪。
“白先生?您是来扫墓的吗?”
白季夏回过头,看见自己所熟悉的那只夜游神——钟翼,正抱着一束白菊,站在他的身后。
“嗯,我来扫墓,小猫咪也是吗?”
“是,我替母亲来看望一位故人。”
“钟玥...她身体还好吗?”
当白季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钟翼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母亲她...住院了,可能是不适应气温变化......”
“...过几天我会去看望她。”
钟翼呼了口气,氤氲的白色转瞬间便消逝,“嗯,谢谢您。”
白季夏的嘴角再度带上礼貌的的微笑,只是这次的微笑里有着难以抹去的悲伤。
“嗯,小猫咪要看望的故人是哪位?我对这里挺熟悉的......”
钟翼四周看了看,径直走到白季夏身边,看向那个刚刚被先生用法术打扫干净的墓碑前,“就是这位。”
“哦,是他......”白季夏跟着钟翼一起蹲下身,把几朵茉莉放在小猫咪的花束旁,“阿玥还记着那些事......”
钟翼听着先生自言自语,张了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白季夏发现了他的心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他是在一场任务里殉职的,燃烧自己不多的修为,给一整个小队留下逃脱的时间,自己差点没法进轮回。”
“看报告里的描述,你母亲当时离得最近,本来能带着他一起出去,却被他一把推向出口。”
钟翼沉默着,他听过不少来自上一辈的故事,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但是他从先生的声音里听出了遗憾。
非常,非常深重的遗憾。
忽然,白季夏转过头,看向沉默的小猫咪,“钟翼,有时间的话,能陪我走完这里吗?”
在这里进行一些时间顺序的归档: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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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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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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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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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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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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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番外和同事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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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要求:求知
一阵剧烈晃动以后,地宫坍塌了一段,向外走的路被堵死了。
“我们死定了。”希尔哭哭啼啼地说。“我刚刚看到瑞伊尔导师他们被埋住了。就在前面呜呜呜……”她瘫坐下来,非常伤心。传导电流的狂蛇软塌塌的趴在她身后,和他们一起等着腐烂。
“有谁能救救我吗?救命......”希尔双手捂着脸把头埋进膝盖,不停地抽泣着。
地宫里还有第二个人。
“吧嗒,吧嗒。”李阳走到她身边蹲下,不慌不忙地从背包里拿出来两块巧克力,拍了拍希尔的肩膀:“诺,先吃点东西吧。我看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希尔抬起哭花了的脸询问:“谁?谁会来救我们?”她撕开包裹巧克力的那层塑料纸,扔到一边。把板结的黑褐色硬块吃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阳。
李阳安慰她说:“你看。”他伸出右手指了指她屁股后面紧紧贴在墙边的那根黑乎乎又粗又笨的电线。
“跟着它找到休息室,我就有办法联络到外面。”
“怎么联络?”希尔的眼睛像在野外看见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
李阳把希尔从阴凉潮湿的地上拉起来,她的手湿腻腻的。李阳温暖润滑的大手握住它,让希尔微微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脸红。
“跟我来。”李阳说。他们沿着电线向隧道更深处走,挂在隧道两旁的灯火摇曳着翩翩起舞,在两人背后拉出一道道奇形怪状的影子。
“我们现在去休息室,地宫的大厅有工作组带来的电话机。它被安装在休息室里。”李阳开口给希尔打气。
“只要我们找到电话机,就能和留在外面的人通话!”希尔欢呼着说。
两人继续向前走,听到好消息,希尔明显变得精神起来,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可是好景不长,隧道两旁的灯光遗憾地闪烁了几个瞬间,坚定地、长久的熄灭了。黑暗变成一只巨大的怪兽将他们吞噬。周围安静的可怕,李阳听见希尔又开始抽鼻子。
“我们完了。”希儿说。“没有电、找到休息室也没用。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说话。”
“该怎么办……”
脚步停下,李阳没有说话。他把希尔拉进怀里,希尔抱住了他,一米六几的个子刚好头埋进他胸口。不一会儿,胸口的T恤变得湿哒哒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有了定计。
“没事,说不定只是暂时性断电。”他用手掌摸了摸希尔柔软的头发。女孩依旧趴在他胸口。
“我的背包里有手电筒,我们应该沿着线缆继续走。”
“……”
李阳继续开口:“我们先去休息室找电话机,试试能不能用。电话机的电缆被外皮包裹的很厚,很结实,一般不会轻易损坏。等找到了电话机,我试着维修线路,我们还是能出去的。”
胸口有了动静,很微弱的声音:“你真的会维修吗?”
“我可不会维修……”李阳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但他转瞬抛之脑后。
李阳把手伸到背包的夹层里抽出手电筒:“我父亲是电力局的中级技师。小的时候他经常做一些用电启动的小玩具给我玩儿。关于基础的零线火线知识我还是知道的。”
李阳的话给希尔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抬起头用自己衬衫的袖子擦了擦脸,又抽了下鼻子,说:“那我们快走吧,说不定休息室还有电。”
“是的,”李阳附和了一句。
“咔哒。”李阳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环境。狭窄的通道,空气充满湿润的土腥味儿,地上满是不规则有大有小的碎石。身边带着个拖油瓶,自己背包里的零食还剩下干脆面、花生和几块巧克力。
但他们要活下去。
“希尔,”李阳低头呼唤说,“握住我的手。一会儿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
“好。”希尔紧紧握住李阳的右手。
李阳没再说话,他紧了紧背包的系带,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走吧。”他说。
两人沿着乌漆嘛黑的通道继续往里走。依靠手电筒明亮的光躲避脚边凌乱的碎石、笨重的线缆和血肉模糊的人体。
“这玩意儿可不能叫她看见……”
于是到了某些关键路段,李阳会伸手捂住希尔的眼睛,叫她闭上眼不要看。
李阳的提醒卓有成效,希尔大概也明白李阳为什么不让她看的原因。一路上乖乖听从李阳的吩咐,什么都没有看,也没有说。
两人沉默着走完通往休息室的这段路。
休息室倚靠在地宫较宽敞的大厅角落。用安全坚固的高强度材料搭建,是他们探索小队的仓库和临时补给点。李阳和导师在休息室一起打牌聊天的时候,有人曾用电话机联络外面让再送些香烟和酒。李阳好奇的问过他的导师:“探索队不是不让送这些东西进来么?”
导师哈哈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说:“小阳,地下探索是枯燥的、麻木的。你知道,潘达尔人有殉葬习俗。越是身份高贵,陪葬品的数目也就越多。到目前为止,我们才挖到整个墓葬群的三分之一。连高品级武官的殉葬室都没挖到。以我们现在的进度,想彻底开发这里起码还得三个月的进度。你说,三个月不见天日,他们休息下来不抽烟喝酒还能干什么?谈恋爱吗?”
导师促狭地向女实习生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现在应该考虑生存。”李阳从回忆里抽出意识。
他把手电筒的光打到休息室的方向,万幸,这里并没有受到地宫坍塌的影响。它屹然站立在废石堆和挖掘机械的残骸中,像个沉默寡言的卫士。
看到它没事,李阳和希尔都微微放心了不少。
两人腾挪着上前,打开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最里面摆着一张双层上下铺床、一张木质圆桌摆在房间的正中央。上面摆着探索队员乱七八糟的杂物。靠近窗户的地方放了一张写字桌,电话机就静静地卧在上面。
“电话机!”希尔欢呼着冲了过去。
李阳也精神一振,跟在希尔后面走上前。
希尔手拿电话机的听筒,满心期待地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安静,电话机里一片安静,能听见希尔忧郁的呼吸声。
“这儿是个休养的好地方。物资充足,温饱和休息不成问题。”李阳环视周围,大桶的矿泉水、压缩饼干、蔬菜包和挂面整齐的码在房子的东北角。旁边不远的地方放了一个小型的酒精炉。平时导师经常带着他在那开小灶。
“但是现在,得先安抚下希尔。”李阳回头看向希尔,她一动不动,仿佛化身为阿尔忒弥斯的石像,气氛僵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希尔,”李阳开口赶走沉默的怪兽。“一路走过来我有些累了。屋子里有床、有水、有食物,足够我们撑到探索队的救援。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如何?”
希尔默默地把手里的听筒放回原位。想了一会说:“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说完不等李阳回应就走到床边潦草地把被子拉开,钻了进去。
李阳并没在意。
李阳走到床前,希尔的床上隆起一个大包。她把自己牢牢地蒙在被子里面。李阳摇了摇头,爬上床的上铺。翻身,调整好睡姿。
“我也该睡了。”李阳想。“我需要睡眠。”
他闭上眼,立马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安稳,没有做梦。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电话铃的响声,希尔激动地大喊的声音。
他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四月四日,是清明节,同时也是鬼市开启的日子。
鬼市每年只对外开放三天,到了开启时,用柳叶擦拭双眼,便可去到鬼市。看着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与茶叶,苍尘决定趁着这次鬼市开启去一次,虽然现在科技发达,酒跟茶叶网购就能买到,但终究不如鬼市那两家店的味道好。
‘也可以看看各种材料,说不定能够想出新口味的咖啡。’
跟小花妖打了招呼,得知他要去鬼市,小花妖列了一大串清单出来让他帮忙采购,虽然她也很想去,但是为了帮苍尘这个甩手掌柜看店,实在是没时间。想想当时小花妖幽怨的表情,苍尘在心里忏悔了三秒。
外出寻找柳叶时,意外的碰到了同事,免灾科的吴坛,虽然苍尘对她有阴影,但在互相看到的情况下,不打招呼过于失礼。至于阴影,则是出于差点被吃掉的恐惧。
吴坛与会炸厨房的苍尘不同,她由于嘴刁,厨艺很好,对吃的不会马虎,苍尘有一次以本体形态在树上休息,便被她抓了去,还听到她说什么还没吃过鹰这样的话,当时就被吓得炸毛逃跑,然后对吴坛则能躲就躲,不过这次,躲不开了。
“呦,苍尘!你也来找柳叶啊,准备去鬼市吗?”
“嗯,是,被小花妖拜托带东西回去。”
“那太好了,一起去吧!”
“啊,咦……咦?????”
不等苍尘想着怎么逃跑,就被捉走了。
女人的逛街天赋简直无敌,哪怕是很可怕的女人也一样,苍尘在心里感慨着。吴坛带着苍尘几乎转遍了整个鬼市,特色小吃吃了个遍,入手了几样有趣的小玩意,托她的福,苍尘自己找到了些感兴趣的材料,也几乎买齐了小花妖清单上的物品,只差最后一样,黄泉酒。
黄泉酒,见故人,饮罢,得见已故的思念之人。
苍尘能想到小花妖想见谁,他也想见一见,那位把小花妖当妹妹,把他当朋友的人类。
“我要去买黄泉酒,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酒的兴趣不大,不过可以去看看。”
一副文人打扮的酒铺老板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见到来人打了声招呼。
以香火换取了黄泉酒,又以数十年的修为换取了诸如增强目力,加快伤势恢复速度这类的特殊功能的酒,这次鬼市之行圆满结束。
一人一妖离开鬼市时天已蒙蒙亮,路上出现了少许行人,在吴坛表示不需要送她,且苍尘对她的实力也有信心的情况下,他们在鬼市外告别,返回各自家中。
端起黄泉酒,不知,那人如今是否还在黄泉中。
【假面舞會】第四期報名已經截止,各位參加活動的成員請根據給出的題目創作,創作完成後請將活動作品私Q發給【獄卒】雷七郎,由管理員使用管理號匿名發佈。除了壓線提交的作品,為避免成員們根據完成時間推測作者,管理員會在提交作品達到一定量時分批次發佈。
作品一經發佈就代表開始作者推測,猜作者沒有開始時間限制。
作者推測結束時間為6月5日(若踩線作者過多可能會適當延遲,但不會超過6月10日)
為避免參與作者因踩線導致無人猜測(進而獲得勝利),勝者獎池自選順序增加一條判定規則:
【在被猜/被猜出等數據皆相同的前提下,先發表的作品優先(*同一批發表的作品之間沒有先後順序)】
【本次活動題目】
基礎世界觀設定》》(1與2必須同時滿足)
1,故事的主要發生地要求符合“山”這一形象概念,“故事發生地”的定義包括a.故事發生現場 b.作為第一目標概念(比如向作為目標的某座山進發,但必須注意目標概念應該明確,必須能確實地體現出“山”是第一目的)。“山”作為形象概念的定義為,符合“山”這個漢字作為地理名字的一般含義(如祁連山),或用於形容一種地形外觀特征(如垃圾山),沒有其它設定限制。
2,故事中必須出現一種可以與主人公(或之一)溝通的“鳥”,“鳥”可以是生物定義上的鳥類,也可以是鳥類形態的任何事物,“溝通”的形式不限制必須使用主人公(或之一)的語言,參與者可以自由設定。
說明:只要符合基本世界觀設定,可以自由創作相關細節,沒有特別設定上的細節規定。
【第四期報名成員名單】
【一招】淺間(已轉讀者)
【二招】香無妄
【五招】伊西多(已轉讀者)、江櫞、漢尼、販賣機
【六招】落水(已轉牢頭)
【七招】夜雨、月溪明、阿千、暮夜、格子、四戎
【八招】輕拍拍、烤魚、巫念桃、塵聆、蜂銀、巴瓏
【大獎】(未定)
【勝者獎池】(歡迎各位成員們提供獎品,獎池更新截止時間為活動結束時間)
1,为你写一首诗(由于个人水平的限制,属于广义的、标准低一点的那种民间诗歌)(from【牢頭】落水)
2(有的話將於回復中更新)
*给格友咣咣磕头,不知道写什么结果只写了很少的部分,不好意思响应……
许天明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好。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慧,于是家人对他的要求也水涨船高。一开始,他还能跟得上汹涌上涨的水势,到后来就只能在水中痛苦地挣扎。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大学四年级的某一天,许天明罕见地给我发了许多消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许久没联络,他从不主动联系我,我也打算放弃这段年少懵懂的感情,但收到他的消息,我还是很高兴。
许天明告诉我,最近他在准备考研,却难以集中精力复习。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无论是同学还是朋友,似乎都在朝着未来前进,只有他看不到未来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父母,只要完成不了那些殷切的期待,父母便指责他没有尽力,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因为爱他,可他们爱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会爱一个聪明优秀,能时刻拿出去炫耀的儿子,而不会爱这个自私懦弱,卑微懒惰的许天明。他时常感觉到孤单和痛苦,但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因为谁会爱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呢?
他的话语是如此沉重,让我真想不顾一切,立刻买一张机票,飞到他的身边去,但我不能。临近期末,我也有自己的学业要忙,只能尽量安慰他,告诉他,无论如何,我永远都是他的朋友,感到痛苦的时候,他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
许天明隔了好久才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那个晚上,曾经被我抛之脑后的渴望又重新回到我身上。我想要陪在许天明身边,想要去爱他,保护他,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以为时间会冲淡感情,但那些情绪再度袭来的时候,比从前还要强烈,只是我一直视而不见。我再也没办法忽视他们,所以我决定放手一搏。
我和许天明约定,等考研结束之后,就一起去海边旅行,好好放松一下身心。我打算在这次旅行里把一切都向他坦白,告诉他,我已经喜欢他很久了,他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无论他是否足够好,我都爱他。
我想,也许他会害怕,会愤怒,会觉得恶心,不再和我来往,也许他会疑惑,会迷茫,最后选择疏远逃避,也许他会不屑一顾,把这一切当做一场玩笑,也许他早就有了爱慕的人,不能回应我的感情,还有可能,会欣然接受我的感情,但可能性不高。我似乎想好了一切可能,但我唯独没想到,我没能活到告白的那天。
讲道理,这谁想得到啊?卡车从我的身上碾过去的时候,我只来得及这样想。
对于死人来说,一切都是奢望。能够和许天明再相见本身已经是奇迹,我又怎么可能奢求更多。只是和许天明相处越久,越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平时再理智,也不能免俗。我本应只和许天明做普通同事,即便再进一步,也只能在朋友这条线外止步。
在我的预期里,本来不包括和许天明住在一起这种选项,但他最近情绪实在是低落,我便提出在他家陪他一段时间。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只能说服自己,好朋友住在一起也并不罕见,况且我只是临时住在这里,等过段时间许天明心情好了,我再搬出去便是,谁能想到这一住就住了这么久。
我在许天明家住的这段时间,发现他的生活习惯还真是有够糟糕。日常点外卖,习惯性熬夜,如此种种,不胜枚举。我有心让他过上健康一点的生活,除了日常下厨做饭,也常常叮嘱他早睡,然而许天明阳奉阴违,十二点钟把灯一关,仍然躺在床上玩手机。问我怎么知道?我当时隐身站在他床头,十分努力地忍住抢走他手机的冲动。
管的太多,总归有些越界的嫌疑,因此大部分时间我都由他去。
有天晚上两点钟,许天明还没睡,站在客厅里都能看到房门下面露出蓝莹莹的光。我敲了敲门,提醒他早点睡,许天明说了声好,然后又多熬了一个小时。
隔天上班的时候,许天明很显然有些没精打采。我问他昨晚做什么了,其实是明知故问。昨天晚上,他整理了近期的死亡事件,试图从中找到内在联系,但由于数据量实在太过庞大,暂时还一无所获。这不是情报科安排给他的日常工作,完全是许天明的自作主张。
“没什么,一些工作上的事,”许天明有点心虚,又补了一句,“我今天肯定早点睡。”
“午休的时候睡会儿吧,你瞧你眼圈黑的。”我指着许天明眼底的乌青说。
许天明听我这么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好像这样就能把黑眼圈揉没一样。
“工作认真是好事,别把身体给搞垮了。”我劝他。
“没事,我身体挺好的。我只是想着,上次的事……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许天明的语气有点低沉,我知道他说的“上次的事”是什么。高中生因为恶鬼作祟连续自杀的事件才刚告一段落,许天明嘴上不说,其实还在为那件事烦心。
“那也别太勉强自己了。”
许天明摇了摇头:“我必须得做。这里个个都是能人异士,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我不多做些什么,根本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机的提示音恰巧在此时响起,有工作上的事需要我去处理,我便拍了拍许天明的肩膀以表安慰,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当天晚上许天明仍旧整理资料到十一点,在我的提醒之下勉强十二点上床睡觉。他的辛苦工作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三月刚过,新的案件跟着四月的脚步款款走来,南京市内多起酒店死亡事件连成一张大网,隐约有些山雨欲来的味道。
“死了四个人,”许天明苦笑,“都是在酒店离世,和器官有关系。这样的关联,如果我能早些发现的话……”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揍他一拳,看看能不能治好他这什么都往身上大包大揽的毛病。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问题,”许天明看向我,神色黯然,“但就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想累了就歇歇,等工作结束了,我们去吃点好的。”我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看大众点评。
“反正又是刷我的花呗。”许天明无情吐槽,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精神。
情报科已经根据现有情报给出了可靠的分析,确认了其中最有嫌疑的两个地点,不过仍然需要对其他地点进行排查。我们两个人,还有免灾科的吴坛和区麟一起去了一家假日酒店,调查因肺部疾病死在酒店的死者。虽然是来查案,我们却不是警察,只能乖乖作为普通客人登记入住。
……虽然这里面有两个都不能算是普通客人。
区麟和我一样是鬼魂,他死的比我早几年,可以说是鬼界前辈,吴坛姐扎得一手好纸人,对于我们鬼来说,相当于集印钞机和百货商场于一体的角色。我暗自想,这个调查组的阴气真的蛮重,偏偏许天明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到了前台,许天明和吴坛拿出身份证,飘在我旁边的区麟表情并不好看,我一下子就理解了个中缘由。他能够把不快的情绪写在脸上,老实说让我有点羡慕,不过我立刻就意识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彼此,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
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我想。
我再去看许天明,他看起来很不自在,嘴唇微微蠕动,好像在念叨什么。用膝盖猜都知道,他肯定念的是“为了工作为了工作为了工作”,对他来说,和女性同事开同一间房绝对是件尴尬的事,但吴坛对此并不在意,许天明就只能有样学样。
我们按部就班地查了死者居住的房间,因为曾经有人死在这里,房间的清洁做得异常仔细,所以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收工之后四个人去附近的商业区大吃一顿,调查就这么平平无奇地结束了。六扇门的工作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居多,只要有事就必然是大事。
晚上回家之后许天明说自己累了,早早睡下,但凌晨两点半,仍然有蓝光从他的门缝里偷溜出来。
我默不作声地飘进他的房间,他仍然在整理那些可疑的死亡事件,时不时困倦地揉一揉眼睛。后来他哈欠连连,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我拿来毛毯给他盖上,看到他因熟睡而放松的神情,我突然有种不想离开的念头。
于是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直到天明。
『本群作者5月任务』Vol.206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个词语作为核心,围绕该词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
【关键词+出题人】
1.黄金(白伯欢)
2.通电(不落虚)
3.琉璃盏(尘聆)
4.花茶(夏获无)
截止时间:5月31日21:00
格式复制:见群相册
作业要求:作业发布至Elf(尚未成功注册ELF账号的成员请继续尝试,下旬仍未注册成功可让管理員代发)。
作者:巴珑
评论要求:随意
一些废话文学。慎。
艾妲睁开眼睛,这是第三次被饿醒。当初要是把胃也换掉就好了,她没来由地笑起来,算了,我怕痛,一定熬不过手术和适应期。她考虑了一遍手术过程,连换成仿生内脏之后会产生的人际交往变化都过了一轮。她放弃了幻想,还是来一瓶威士忌吧,什么能比得上酒精带给人的快乐呢。也许还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饱餐一顿最令人愉快,当初要是把胃也换掉就好了……这种无意义的循环思考占据了她脑袋,一道光线从头顶的气窗掠过。
她仍保持醒来的姿势,手臂被拆卸后,她分不清是饥饿还是疼痛在折磨她。她无牵无挂,唯一的嗜好就是酒精,就身体的感觉推算,大致上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除了拆除她的机械手臂和不给饭吃,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谈判,没有任何提示。连对方的意图都无法知晓,眼看着只能饿死了。
艾妲•艾恩斯,维修师,小时候因事故失去双臂,嗜好饮酒,有执业执照,被不明身份的歹徒绑架,然后,饿死了。英年二十四岁。想到这里,艾妲哆嗦了一下,并没有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她翻了个身,试图坐起来。墙角的摄像头告诉她,有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也可能没有,毕竟她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一直监视她有什么意思呢?加上没有人来跟她接触,八成是一些懒惰的歹徒。
气窗的那道光线八成是天亮前月光被收起的闭光。拆去她的机械义肢,可能是反对仿生技术的人士,却什么都不干,只是不给饭吃,也没打算让她活,低效而怠惰。这段时间都没有上报日程,应该没关系吧。希望摄像头的后面,有人帮她上报了。不过,歹徒应该不会上报行程吧。她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
维克托还好吗?那个浑浑噩噩的仿生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可怜的孩子。如今维修点的装置原封不动,他应当仍能度过一段安稳时光,只是需要自助操作。祝他好运,希望他不要冲动去抽烟了。当初里德带他来的时候,曾说这孩子很特别,让她照顾他。她期待地打开他的大脑,发现只是一些模糊混沌的记忆,人也不太机灵的样子……也许里德他们又在做什么她不太理解的事情。反正以她的脑回路,也不太容易想明白那群老头的思路。她再次笑了起来。
人不吃东西能活老长时间,但是不喝水活不了多久,但是艾妲不喝酒可能马上就一命呜呼了。我恨拖地、执业考核和关节润滑、可我最恨强行戒酒!想到这里,她又笑不出来了。
为了减少能量消耗,她尽量放空脑袋,要是能让心跳也减慢些就好了……她再次睡去了。还是梦里好,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会有。
艾妲看到两军交火,流弹四溅。人群四散逃命,小女孩也混在其中。她跟着几个伙伴奔逃。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城内。人群中出现一个男人,艾妲不认得他,但他抽烟的样子令她似曾相识。他对着大家说了什么,然后在机器上输入了什么。然后群众开始冷静下来。他站在高处,依旧在指挥,但是时不时的抽烟动作始终不像一个领导者。艾妲笑了笑。这时她看到那个男人回头看向了艾妲,眼神锐利直接,嘴角挂着浅笑。后者突然往下坠落。脚底空空,心脏开始往上抽离,手臂也开始脱离身体……
一阵空白,艾妲感到呼吸恢复了。只是身体无法动弹。眼前两只血肉手臂,被混在残破的机械义肢中,被一个庞然大物一块儿吞掉了。她听到一个声音说,把我的胃换掉吧,这样就不会被饿死,也不怕酒精伤身了。对了,最好把我的痛觉神经也去掉,这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要有威士忌,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但是,只要你能接受对你神经的刺激,酒瘾也是能治好的哦。另一个愉快的声音提示说。
梦里多好呀,不怕喝不到酒,不怕饿肚子,也不用怕被痛醒。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会有。
作者:贩卖机
“从前一阵开始,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伊开始讲述。
窗外一片漆黑。蝉鸣声早已停止,只有空调运转发出的微小声响证明着听觉的存在。出于节能环保的理由,这个小区的路灯通常在午夜零点准时关闭。而当下这段零点之后,天亮之前的时间。一般被称为凌晨。
这是一场开始于某个凌晨,即将结尾的百物语。
地点则是在伊客厅的地板上。
伊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听,很明显地,他们几个人讲的故事大多都是从书上、网上看来的平凡怪谈,伊甚至能模糊的记起其中几篇流传过广的原文片段。
中间用来计数的纸上写着九十九。接下来该是最后一个故事。
是时候用足够真实的故事来结束今晚的百物语座谈会了。
“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伊缓缓开口。
昏暗的光照在她脸上。
那来自他们为营造百物语气氛特地带来的蜡烛。只要不失火烧掉伊家的地毯,她便懒得在意。
“从三月底开始,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从一片漆黑开始。
我躺在黑暗中自己的卧室里,什么都看不见,心里却清楚地知道是躺在我自己安稳熟悉的床上。
“砰”
某处传来声响,那是有人用手掌拍击房门的声音。
“砰”
一下,又是一下,缓慢而有规律。我在门里害怕的发着抖。每一声拍击都像是危险的信号。我似乎能感觉到门在一次次拍击中的微微颤动。
我想我应当找些东西把门挡住。我跳下床,四周一片漆黑,我在这样的黑暗中摸索着,小心翼翼的前行。然后,客厅中央的小凳被我不小心踢倒,发出很大的声响。
我醒了。
周围一切正常,外面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我第一天的梦。”
这故事的开头太过平常,身边的五人表情毫无波澜。
贰喝光最后一口可乐,摇晃着空罐子强烈要求伊再来一罐;小伞和阿伍打哈欠;思思正神游天外。没有人提出疑问但也没有人要伊停下来。
于是伊便继续讲下去。
“第二个梦的开头与前一次一样,还是从一片漆黑的卧室开始。同样地,从门那边传来拍门的声音。我跳下床,摸索着穿上拖鞋。靠着家具隐隐约约的影子,手脚摸索着一点点小心地前进。这次,我回避开了客厅中央的小凳,平安地到达了门口。
该用什么抵住门呢?我想到的当然是那个鞋柜。我试着抬了抬鞋柜,不错,重量正合适。我慢慢抬起它,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拍门声停止了。”
伞和思思的注意力回到了伊这边。阿伍却还是有一些困倦的样子,提不起劲。陆则正在小心翼翼地替换快烧完的蜡烛。
伊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敢动作,轻手轻脚地贴到门上,试图听到门外的动静。
“砰”拍门声再次响起。
也许是耳朵贴在门上的缘故,这次的声音更加急切。“砰砰砰——”拍门声越来越急,似乎是许多只手不断的拍击在门上。声音越来越响,我似乎能感觉到门在不停的拍击下发出的颤抖。
在几乎震破耳膜的拍打声中,我醒了。与前一次一样,什么异常都没有。”
陆专心于伊的讲述,甚至忘记手中正在燃烧的蜡烛。烛蜡滴在地毯上,凝成一大块白色的蜡痕。
伊下意识皱了皱眉,心内开始计算地毯清理的价格。
“有一次,我也试着通过猫眼去看门外的情况,只是楼道里一片漆黑,无论拍门声多重,楼道的声控应急灯都没有亮起。也有一次,我坐在门后默不作声,等待着拍门声自己停止。直到……拍门声从缓慢变的急切,越来越急,最后甚至像是有什么在另一边不断地撞门,门被撞得不断抖动。
每一次,我都在不停止的拍门声中醒来。
直到……”
贰早就忘了可乐的事情,专注地听着伊的讲述,阿伍也已经不再哈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那一次,我试图从家里逃出去。我住在二楼,阳台跟隔壁单元的邻居只隔着一堵不到一米的矮墙。虽然有些危险,但踩着栏杆爬到隔壁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拉开阳台的门,外面没有风,正对着阳台的几栋楼没有一点灯光。站在阳台的栏杆上,手紧紧抓着墙的两侧,我的心突突直跳。我往下看去,绿化带的草坪与绿篱小树统统只剩下一片黑色,即使我知道它们应该就在那里。
我向外迈出一步,将身体的重心挪到属于邻居的那一半墙面。然后——”
思思不引人注意地吸了口气。
“又一次的,我醒来了。”
“一次又一次地,我试图逃离那扇门和门的另一边。也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梦。每一晚都是如此。直到有一次,我居然想打开那扇门。
既然他们一直在敲门,那么我为什么不开门呢?
很奇怪吧?但那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像平常一样的,走向大门。
大约是知道我这次将会打开门的缘故,拍击声逐渐变得平缓起来。
我握住门把手,然后——”
所有人的饮料都已经喝光,到了该拿出新的冷饮的时候了。伊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烛光走向冰箱。
她握住冰箱门把手。
“然后呢?”伞终于忍不住问到。
“然后…”
她手中握着的,既是冰箱门把手也是房门的把手。眼前所见既清晰又模糊
“……然后,你们就进来了。”
……
伊从梦中醒来,外面传来手掌拍击房门的声音。四周一片漆黑。
枕边的手机突然亮起。
【一条新信息】
&*伊%%>*)百物语@)@##来¥……
发送人:???
备注:大概可能也许又是怪谈。关于夏天夜晚梦和百物语。
大约是想讲主角在梦里参加了一场百物语。并且成为了最后讲第一百个故事的人。于是百物语结束。醒来的主角被百物语缠上啦。类似这样的玩意。
说实话这个月的四个关键词都没什么想法。最后还是选择写一如既往的没头没尾乱七八糟怪谈。_(:3」∠)_而且还是卡死线冲。
游戏真好玩~
下次还敢。
评论要求:求知/笑语
文:鹤野
评论:无
“你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坐在桌子后,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我想寻找真相。”陈陶站在门边,他衣衫单薄,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得像是囫囵画着五官的白纸。他的手用力地抓着门,仿佛任何一根手指松懈一瞬就会倒下去。
他挂在门上,吃力地、为难地发问:“我可以进来吗?”陈陶吞咽着口水,干巴巴地补充道:“……老师。”
“当然可以,请进。”男人放下杯子,但没有起身,他看着陈陶走进来,站在桌子前,惨白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四面过于干净的墙挤压着房间中央的桌子,陈陶站在桌子前面,站在男人的目光中,突兀得就像扎进白纸的黑色图钉。
沉默延续了几秒,陈陶问:“我可以坐下吗?我有点头晕。”
男人说:“你当然可以坐下。”他指着墙边突兀出现的凳子说:“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于是陈陶把凳子从墙边拖过来,凳子腿在瓷砖地板上抓出刺耳声响。他坐下,然后抬起眼睛和男人对视,后者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陶。”
“陈陶,你好,你叫我张老师就行了。”张老师从一边的书堆里抓出一个笔记本,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钢笔:“你刚才说,你想寻找真相,什么真相?”
“我想知道苏理是怎么死的。”陈陶说得很平静,沉重的死从他苍白干裂的嘴唇里流畅地掉出来,就好像这个句子早已在他唇齿边雕琢了无数遍——他像是无动于衷,但他垂下了目光,注视着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眼睛里空空荡荡。
张老师神色平静,他既没有露出严肃又为难的表情,说话也不显得磕磕绊绊、顾左右而言他,他只是转了转手腕,用钢笔轻轻地敲着桌子,“苏理有心脏病,一个人待在宿舍的时候病发,等到室友发现时已经晚了。”
“我记得他那天没有去上晚修,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
“苏理经常旷课不上晚修,老师们都习惯了,况且你们现在是初三冲刺阶段,应该好好复习。”张老师语气淡淡的,“陈陶,你也要注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应该更多地关注自己的学习。”
“但是我觉得很不安,如果这不是个意外?”陈陶揪紧了衣角,颤抖着嘴唇说:“如果是有人故意把他锁在宿舍呢……”
张老师看了他一会,坐正了身子,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好吧,小陈同学。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陈陶低着头,任由字句脱口而出,就好像这个答案在他喉咙里滚了无数次。
“我理解你的难过,但那又如何?医生都无法让他起死回生,朋友更不能。”张老师停顿了一下:“陈陶,你成绩好,受欢迎,家庭环境也不错,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他看着陈陶语重心长地说,“你和苏理是不一样的,你不需要这么在意别人的生死。”
陈陶不说话了,唇齿间的字句像是突然卡住,他微微瞪着眼睛,颤抖着嘴唇像是饱受心灵的谴责,他单薄的衬衣盖在嶙峋的骨架上,在冷风里毫无生气地摇动。他未说出的话语仿佛鱼刺卡在狭窄的喉口,让他想要咳嗽,想要呕吐。
张老师放缓了语气,轻轻将他从深渊里往上拔:“我这样说是有点刻薄,但我也是为你好,陈陶,你不能总是沉浸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让本不是你的过错惩罚你。”男人双手交叉,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很难过,你的朋友、你的家长都在担心你,你得向前看。”
陈陶低着头,突然打断了张老师的话:“他们也是这么说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爸爸和妈妈,老师和同学,你们都这么说。”
“爸爸妈妈告诉我,我只要专注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我的同学告诉我,我是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想要的东西,爸妈都会给我,我想做的事情,我的朋友们都会陪我一起做。”
“我好像,什么都能得到。”
陈陶抬起头,看着张老师。
“可是苏理,只是因为他有心脏病,因为他永远只穿同一双鞋,他就是坏学生吗?”他迷茫又困惑地发问,像是问他自己又像是在问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他是坏学生?为什么他们说,我不应该和苏理说话呢?”
他的眼睛里空空荡荡:“张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说不会再让苏理来打扰我,这是什么意思?”
“张老师,张老师,”陈陶看着男人,眼神近乎哀求,“你能不能告诉我?”
陈陶死死盯着男人,却连他眼睛中的情绪都看不清楚,张老师的脸在一片死寂中逐渐扁平、模糊,如同一个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逐渐破碎了融进惨白的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冲进来,一对夫妻被簇拥着围住了他,陈陶听见他们在呼喊:“儿子?儿子?你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没事了,爸爸妈妈来了——”
陈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得到了父母安慰的少年轻松了不少,那种恐惧的、颤抖的姿态从他的骨骼里消失了,他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办公室惨白的墙一点点崩碎,他在扭曲的影像中被白色的床单捧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空间翻转,直到那床单将他轻轻地放在病床上。
这里不是办公室,是一间设施齐全的病房。
“张老师呢?”他坐起来茫然四顾,寻找那个坐在桌子后的模糊身影,父母皱起眉头,担心地说:“哪有什么张老师?儿子,你是不是做梦了?”
原来是梦。他恍惚地点点头,原来是梦。他释然地笑了笑,感到一阵飘飘然的轻松,盘旋着脑海中的古怪情绪在父母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消散不见了,沉重的压力突然从他身上移开,似乎让过于突然的轻松感也成为了一种微妙的负担。
“没事了,儿子,你好好休息,病好了之后就带你去旅游。”女人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发,男人用宽厚的手掌拍着他的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病床忙来忙去,陈陶安静地吞咽母亲喂来的鸡汤,最后乖乖躺下任由父亲替他盖好被子。医生退了出去,而父母也要继续投身到忙碌的工作中,陈陶看着他们满是不舍的脸,古怪的字句又一点一点拼凑在舌尖,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句话,如同明知故犯的瘾君子。
“可是真相是什么呢?”
“真相?”父母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对夫妻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最后又让自己的眼角眉梢强硬地挂起温和与轻快,像是安抚一般轻飘飘地说:
“真相重要吗?”
作者:筑堡人
评论要求:求知/笑语
“你有信心帮我穿好盔甲吗?”姐姐问。
尼克不答,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此刻的姐姐。军库里没有女士盔甲,尼克还未成年,身材与姐姐相仿,盔甲正好合适。
此时的女孩像只锡茶壶那样闪闪发光,尼克打量圆鼓鼓的正面胸铠,用指节敲击金属表面,传来硬邦邦的回声,“还好这两年你都没什么成长。”
怀疑话里有话,米娅怒视少年,但这时打闹是不合时宜的,“你觉得他怎么想的?”
“载入史册。”尼克蹲下,手掌从小腿窝后方绕出,抻开紧紧裹住小腿的胫甲,扣紧蜗壳。他在骑战课上多次穿戴全板甲重铠,但给别人穿还是第一次。尼克发觉这确实是一件能消磨时间,舒缓紧张的工作。
两名侍女从未干过这活计,只好反复检查头发是否盘紧,以便把公主尊贵的脑袋赛进头盔。
“这样说你的父亲合适吗?”米娅说。
“是我们的父亲,公主大人。”尼克和气地说道,“不想载入史册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给一条龙喂奶是什么感觉。”尼克试探着开口。
“它们不喝奶。”女孩在头盔下闷声闷气说道,“也几乎不吃任何食物,生牛肉、活猪,还有能飞的鸡,能想到的都试过了。”
尼克听说过几十个版本的屠龙传说,但历史上真正的屠龙,却只留下吉光片羽,几乎不为外人知晓。
每条龙都像是沉入海底的巨鲸,血液、脏器、甚至骨粉都蕴含魔力,经过龙血武装的龙骑兵,往往意味着数十年后一个新帝国的诞生。
他们的父亲尼古拉二世,武勋、治理堪称举世无双,却也没能完成屠龙的壮举,反倒是攻打邻国赛利卡时,被献上一条幼龙。
历史上第一次,人们发现对龙的了解是如此有限。
“几乎?”尼克狐疑道。
“它唯一吃下去的东西,是一条驯龙师的右手。”迟疑片刻,米娅说道,“听说他们正在物色适合的囚犯给它喂吃的。”
“适合的囚犯,是指身体健康,肥瘦相间吗?”尼克沉默,然后尖酸地指出,“不论它有多奇特,也还是只畜生。”
“但却是最强大的畜生。”姐姐平静地说。
“老师说,它被一个老猎人捡到,养成猎狗那么大,直到养不下去才献给赛利卡公爵。”姐姐说道,“你相信吗?”
“现实是,要么我们因为使用饿死的方式屠龙而载入史册。”尼克绕着姐姐转完一圈,对盔甲的防御力表示满意,“要么成为第一个饲养神话的国家,然后同样被载入史册。”
“尼克,不必担心我。”米娅说道,“如果亲和对小龙无效,老师和士兵们会保护我。”
“我对付过比它更大的,记得吗。”尼克将小臂插入圆盾的臂环,压在桌上抽紧皮绳固定,笑着向姐姐伸出手,女骑士只剩下一对亮晶晶的眼睛还裸露在外。
“来吧,我们的女骑士。”尼克说道。
火把哔啵燃烧,燎过花岗砌石,在甬道墙壁上留下漆黑的火焰纹理。甬道以轻微地斜向下旋转斜切,不时路过向壁外深凹的炮位,月光从狭小的箭眼透入,仿佛行走于巨兽体内。
尼克意识到这里是城堡的军事区域,执勤的士兵此刻都已调走,整片城堡附近被清空,尽可能杜绝与龙有关的一切只言片语飞出这座石堡。他在此生活了四年,却从没进到城堡底部的幽深空间。
作为一名合格的皇帝私生子,尼克原本不必要接触这些,相比威严壮硕的父亲,尼克更像歌剧演员出身的母亲,比同龄人更纤弱、敏感,姐姐则完全继承了母亲遗留的容貌与歌喉,以及属于她独特天赋。
只是因为姐姐,尼克才有见证一切的机会。尼克侧头,发现姐姐也在看他,她眨了眨眼,尼克立即读懂了。
有我在,她说
带路的士兵不需要进入最终的场地,率先停下,步伐回声随即消失。
火油的味道猛烈地冲入鼻孔,尼克从姐姐身边站出。一处点亮着数百盏油灯,有着圆形穹顶的地底大厅在眼前豁然展开,月光从顶部阔大的天井洒落,比烛光更亮。
尼克环视四周,七条甬道的出口在此汇聚,看不到有除了他和姐姐之外的人,但他清楚地知道至少有两支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远远藏匿,随时准备救援,龙是很警觉的。
起初尼克什么也没瞧见,因为那只畜生一身黑皮,这样的距离下不容易看清,但当它发现尼克和米娅移动起来时,数百点烛光便在它的鳞皮表面流动,像一团纠缠的巨蟒。
尼克倒吸一口气,首次意识到,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头动物都与他以往见过的一切生物存在本质区别。
上次看到它时,体型还只与一条罗威纳犬相仿。两周后的今天,它长高了一英尺,头部高过米娅,一对竖瞳冷得像是冰块。仿佛它们的生长并不依靠外界食物,而是通过呼吸从空气中汲取养分。
仅仅是数十米外的一瞥,尼克就发现,幼龙正飞速接近成年体,他终于知道为何历史上极少发现幼龙,并非幼龙的数量更稀少,而是龙的成长速度远超常人理解。
姐姐要面对的并非血肉之躯,尼克想喊住她,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然而女孩没有回头,向广场中心径直走去。
尼克不清楚成年龙究竟能长到多大,他看到黝黑的鳞皮下,粗大的肌肉蠕动,像马那样打了个响鼻,尼克想到,被那样巨大的非人瞳孔如此集中注视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整个场面中唯一还在活动的东西只有身穿盔甲的米娅。
随着靠近,女孩身上的盔甲开始咔咔作响,最初尼克以为米娅在发抖,几秒后他才通过抖动的剧烈程度判断,盔甲本身在振动。
尼克从腰间拔出刺剑时,米娅在原地停下,金属头盔阻隔了亲和的渗透,她单手摘下头盔。
与此同时,被困于中心处的巨龙终于做出反应,蝙蝠一般的翼爪支撑着身体试图匍匐爬起,却被铁制锁具钉穿双翼,被几经加固的巨大球形铁笼拘束着动弹不得。
即使尼克也并不了解姐姐的能力本质:坠落的飞鸟,狩猎时奔袭而死的死马,枯萎却再度绽放的藤蔓。
这份能力能否同样运用于人类……
黑龙缓慢而集中地扫视大厅内部,视线锁定在唯一靠近的人类,本能察觉危的来临。起身施力时,铁索如琴弦般嘎嘣响弹。
姐姐从容地向前踏步,几乎与龙首贴靠在一起,单臂抬起时,一圈情感的涟漪以米娅为中心向外辐射,温柔如母亲的乳头。
尼克熟悉亲和发动时的心灵震荡,却未从姐姐那里感受过这种体验,他咬紧牙齿,顶着令他神志模糊的情感悸动,继续凝视姐姐。
半大的幼龙已经停下挣扎,竖瞳仍旧看着米娅,但目光中的攻击性已经被抹去了,取而代之地是某种奇怪的眼神。
龙没有复杂的面部肌肉群,然而此刻龙的‘表情’却让他想到,这畜生或许是有智慧的,那是名为依恋的情感。
就在此时,风声出现了,呜呜回荡在整个地底大厅中,正越来越响。地底大厅中,不知何时光源只剩下点点烛光。
尼克抬头,宽阔的龙翼扰动了月光,让透明的天窗不时被遮蔽,时明时暗,龙爪深深地抠入岩石,整座城堡为之震动,灰尘顺着天井飘洒下来。
尼克抛下长剑,向广场中心撒足狂奔,大得能吞下他的巨龙瞳孔从头顶一闪而逝,阴冷蚀骨。
注视下,龙母仰头张开了长满细密雪白如象牙的巨嘴,颖长的脖颈里,一团淡蓝色的雾气极速凝聚,龙肺在一个呼吸间被上万升空气灌满。
“射击!”震耳的咆哮声中,尼克看到自己的父亲,尼古拉三世现身在天井侧壁的露台,越位而出,配剑直指龙母。
弩具机簧锵声大作,数十根黑影从各处隐蔽的射位攒刺而出,撕裂空气,玻璃拱顶轰然碎裂,千万片利刃碎片淅沥反射月光洒落,仿佛击碎了月亮。
士兵的叫喊甚至盖过了巨龙可怕的呼吸声,柔韧龙鳞弹开大部分弩箭,剩下数根钢矛却从鳞片缝隙处没入半截。
黑龙近乎未察觉,将粗壮无匹的脖颈长驱直入,龙首抵住至人声最鼎沸的涵洞,毫不犹豫地喷吐。
甬道相互联通,片刻前尼克站立的地方,片刻后涌出深蓝色的息焰。海量的热能被从空气中剥离,武士们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在原地僵硬,临死前失足从井壁摔落,尸体碎块撑破了甲胄的关节缝隙,断面的裂纹光滑,像精亮的黑色水晶。
尼克此前见过的最大动物是野象,龙母体型十数倍于前者,却比狐狸更狡黠,更多的箭矢如雨落下,虽然无法彻底规避攻击,但也不在原地停留,不时爬至穹顶外围的塔尖,消灭居高临下的箭哨,构筑城堡本体的坚硬花岗岩在利爪下石屑纷飞,露出白色的新鲜断茬。
月光下,黑色巨龙贴伏于城堡表面,身体收缩成团,翅膀挥洒便将箭矢磕飞,难以像第一次射击那样刺伤躯干。
“瞄准脑袋!”尼克听到父亲的吼叫。
白色冻气漂浮在地表,尼克冷得牙齿磕碰,并肩站在姐姐身边,玻璃的碎片、冰凉的尸块、细密的石屑叮当在圆盾上敲响。
幼龙双眼闭合,已经睡着,尼克咬牙站稳,单手抱住时微微一沉,立即发现姐姐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坚强有力,鼻血从她的脸上淌下。
幽蓝的焰火在天井外闪动,尼克不知道外面究竟有藏匿了多少士兵,看着上面的男人,无法原谅他让姐姐在这场伏击战中担任的角色。
更多还活着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支援了过来。
“殿下!快离开这里!”士兵提醒,目光却看着米娅。
水兵的耳朵掉了,伤口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露出根部的软骨和耳洞,闪烁着光泽,神经都已经坏死,这部分身体的确与冰块无异了。
“他需要我,带我上去。”姐姐柔声说。为了你,她想。
“上去你会死的。”尼克拉住她,却被几名士兵隐约拦住离开的道路。
“为我祈祷吧。”姐姐说。
新的情绪场将尼克笼罩,前所未有的强度,瓦解了他的意志,理智告诉他,他需要拉起姐姐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邻国的围攻,驯龙,皇帝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然而身体却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亲和也能直接作用于人类,尼克想到。
她只是希望你能活下来。另一个声音说。
姐姐在瓦砾中站稳身体,沿着天井内壁螺旋上升的阶梯,向上缓缓步行。
威严的龙息,惨叫与尸体,城堡在颤抖。
尼克捡起一柄被龙息洗过的长枪,掌心立即与金属枪身粘在一起。他仰头,龙母已经被姐姐释放的力场干扰,同时也看见了正在靠近广场中心的他。
尼克加速奔跑,巨龙看懂了他的企图,一团蓝色太阳在头顶汇聚。尼克听见他的名字被许多人喊出。
或许我只是因为亲和才做出这样的事。这念头一闪而逝。
那样也没关系。尼克跃起。
哪怕一次也好,我也希望能保护你。压上体重,锋利的枪头堂堂正正刺入幼龙的左眼,充满弹性的手感。
这样也算是屠龙了吧。尼克微笑。
「我是一个预知者,但我只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五秒。所以我讨厌这个能力。
就算我感觉到生活即将发生的闹剧,短暂的五秒并不足以让我改变自己存在的时间线,甚至让我加倍痛苦……」
壶九目光一顿,胡乱地把草稿纸塞到口袋里。
晚上似乎要下雨了,她望着灰蒙蒙的窗外六七只盘旋在校园中庭花园的绿色蜻蜓,逐渐伏下身子。“没有带伞啊……如果是电影里的预知者,那全校只有我一个人能撑着伞回家”
思考没有办法证明一切。就像她没有力气地趴在最后一排的桌上,即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老师喊到名字,也无法回答出她已经悄悄看过一遍的问题。
“壶九?你来回答这一问!”
“在!”她已经听到背后的同学们哄堂大笑的声音,拍桌子的声音,起哄的声音,噪音成为每个张开的嘴伸出的一条线在她的背后扭动着、纠缠着。
“我觉得……这个问题……呃……”她心虚地低着头,盯着转着笔的手指。
“哦,看来壶九并没有认真听这节课,看来……”
“只能让她站一节课才能好好听我讲话了。”乘着老师刻意拖长的语气,她在脑海中自顾自地接上这句话。
“只能让她站一节课才能好好听我讲话了。”老师得意地看着她,点了下一个幸运儿继续回答问题。壶九用手借力撑着桌子,却没想后座的男生准备用力推桌子,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保证膝盖伸直微小的空间就已经被占据了。她屈着膝盖,靠双手撑在座位上,头无力地垂下来。
她跟着大脑自动播放的声音念道:“壶九,你为什么站都站不直?”她对自己冷漠的声音感到迷惑。到底这些话是谁说的,难道是我在刻意伤害自己吗?
数学老师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她努力扳直自己被木板凳死死卡住的膝盖,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低声的笑。
她顶着雨水一路跑回家,水流淌过的地面不再粗糙坚硬,膝盖后的几道红痕仍然隐隐作痛,溅起的水花在脚下飞腾着。浅灰色的校服顶在头顶被雨敲打成深灰色家最后的一座石拱桥,壶九隐约想起以前看到过石洞下有两只躲雨的夜鹭在憩息。
转了三圈钥匙打开大门,转了三圈钥匙打开小门。她在地毯剁了五六脚,蹭掉脚底的雨水。拾起一双拖鞋穿上。不需要预知,她的家里照常烟雾缭绕。而母亲就藏在烟雾的最深处。
“咚——”她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五秒后又吓了一跳。
“九,你回家啦!”母亲穿着睡衣趴在门旁边笑着看她。手上的香还没有灭。“我在找张阿姨和你叔叔爷爷聊天。”
“没事啊,你们聊。”她低着头没有看母亲一眼。
“张阿姨说,今年她们那边又有一个新夏令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虽然说上次去的那个夏令营没有效果,但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母亲晃晃手机,黑色的屏幕传出一个低沉的女声,“再试试吧小九,成了来张阿姨这打工。”
“不用了,不用了。”她脱下外套,拎着包溜到了房间里。
壶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对母亲卧室方向吼了一句“妈,记得把香灭了。”说完她把耳朵贴紧木门,隔着门母亲和张阿姨的声音似乎飘到很远的山谷里——
“唉,这小孩就是倔,没事的张大仙,我肯定凑好钱把她送过去。您都说了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浪费呀,唉。”张阿姨的声音像家里的一团迷雾,模糊不清,隔了一团纱在耳边直挠不停。
她背靠着门,望着自己没有开灯的房间,膝盖弯曲处瘙痒不已的伤口反复提醒她今天发生的一切。她一面听着门后的窃窃私语,一面摊开校服口袋里的纸,盯着白天看到的字,接着往下读——
「我没办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我究竟是活在这提前的五秒,还是这落后的五秒。我只是把事情提前经历了一遍呢?还是同时存在于两个并存的世界呢?」
门把手突然吱呀一声,像指甲刮擦在黑板的声音一样刺耳。母亲微笑着站在门后:“九,你在门口干什么?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妈妈帮你煮点药。”
一个纸团滚到了角落。
“不用啊妈妈,我就是在捡垃圾。”壶九压抑着干呕捡起纸团,扶着门站了起来。
“哪来的垃圾,今天我也没有扫到啊?给妈妈看看。”母亲看到她露出为难的神色,一把抓走了纸团,摊开读起上面的字,“这是谁写给你的?”
“啊……我不知道,路上捡到的。”壶九慌乱地说。
“这字可真丑,不会是哪个男同学给你的暗号吧。”母亲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可能啊!母亲。我知道的,爸爸他……不喜欢这样。”她刻意露出笑容。
“你知道就好。”母亲把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走进了烟雾消散的客厅,“来吃饭吧。”
壶九从垃圾桶里掏出纸团,看着最后一行缓缓出现的字,轻轻地念了出来:
“下一个我一定能活过这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