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官方但是OOC就算我的【?】
虽然亚巴顿和米歇尔没怎么出现但是我还是不要脸的加了艾特。
——狼生故事之米歇尔委托:
再一次不要脸的在米歇尔这蹭到饭之后,也再一次的被问出了原本委托上写着的问题。
“你没有过去的故事吗?”
五长皱着眉,嘴里不停的咀嚼食物,思考着为什么这个人……或者说大部分人,会对自己的过去有兴趣。
可能他在狼人里面算年长的原因?总会让人觉得,活了那么久,又是一个习惯独自游行的混血狼人,总会有可以分享的故事。
“没有。”
思来想去,答案终究只有这一个。
五长真的没有可以什么分享的故事,就算有,也是无聊透底,或者根本给不出答案的故事。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地,准确的年龄,以及生日,在能回想起来的最初的记忆里,他就在一片很远,很寂静,荒芜一人,甚至几乎没有什么野兽的森林里。
他甚至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在森林里的,又是如何在那么小的时候在森林里活下来,一切都不明不白的,就连名字,也是在出了森林不久之后,学会的字里面,自己选了简单又不复杂的。
五长要庆幸作为狼族,幼年的年龄时间很短,虽然他那会根本搞不清时间的流逝,就连现在,也无法确实的说出自己到底多少岁,他很久以前,压根不知道年的交替,岁数的增长这一类的问题。
甚至他都是在出了森林很久之后,才在别人口中知道,自己是混血人狼,而不是狼人。
人狼,是变不成狼人的人。
变不成吧?肯定,毕竟记忆里没有体验过这种事,同时也是在那时候知道,自己其实意外的接近人类,至少寿命就是如此,两个矛盾的血脉在五长身上提现的很明确。
至少,到能在森林里捕捉猎物,以及走出森林的那段时间,五长觉得自己并没有超过10年。
他维持了这个样貌很长时间了。
也有人说,如果是人类的寿命,但是是狼的生长模式,五长会很突然的,一下子就进入中年期,然后再一下子的进入老年期,然后在短短的几年,可能一年时间内死去。
五长对此不感兴趣,他对生没有特别的渴望,哪天做任务要是翘辫子了,也不会在意,甚至说不出一句遗言,唯一有执着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食物。
因为他以前在森林,甚至刚出来那会,经常吃不饱,经常只能而一顿饱一顿的,以至于现在对食物以及有一股偏激的需求和热情。
他的过去就是那么无聊,且又充满不定性。
没有人会想听那么无聊的故事吧?
五长咀嚼着快吃完的食物,看着对面的红发青年再一次认命又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狼生故事之外表与年龄:
五长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受欢迎,或者说,长的好看。
从出了森林之后,五长就觉得没怎么见过可以称得上长的不太好的人,说关系远一点的有骑士团的成员们,个个也可以称得上俊男美女,近一点的有结时不久的两位临时队友。
高个,身材有力并且兼备前凸后翘以及腿长的巨魔酷姐。
睫毛长的可以盖住半边眼睛,身材十分好并且貌美的男吸血鬼。
总之,和任何人一起走在大街上,五长都不认为别人注视的会是自己。
五长对自己自我评价,按照普遍来说,不太好。邋遢,没钱,看似开朗,静下来的时候大多臭着脸,身高也不高,身材也是普通战士范围,腿也不长,勉强称得上是6-4身材比例。
而且年龄来说,又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狼,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五长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对任何询问的人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入中年期。
他又没遇到过第二只混血的人狼,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五长也从未对别人心动过,觉得大家都长的挺好看的,而且自认为是年纪较大的大叔了,不想找对象,不想耽误别人,鬼知道他会不会明天就进入中年期,然后就在十年内死去。
就比如现在,收到了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女孩子的情书,五长的第一反应也是转交。
女的就给亚巴顿,男的就给阿塔卡玛。
特别是女生的信,毕竟大白天的很难遇到晚上活动的亚巴顿,而且也目睹过不少这样的事,所以五长收到信之后,转手就塞给了亚巴顿。
亚巴顿拿着情书一阵沉默,看着面前的狼人,有点头痛。“我觉得这应该是给你的。”
“肯定是你的,少废话,要丢要拆看你。”
五长靠在房间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用鞋后跟踩着椅子的一部分,看的亚巴顿更加头痛了。
“不,是你的,你看。”
“你怎么那么固执。”
五长皱着眉,一眨眼情书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臭着脸看了一会信封,拆都没拆就直接丢在了火炉里。“爱看不看。”
亚巴顿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要是真的是你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下次对方问了我就拒绝。”五长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眨了眨眼睛。
有些无情,毕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亚巴顿这样想着,但是他又说不了什么,毕竟这也是五长自己的选择。
他不傻,一看封信用的蜡滴,他就想起对方是五长接过的一个任务的委托对象,而自己压根半句话都没和对方说过。
虽然他从来就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狼人对自己的评价那么低,不管是外貌还是择偶标准。
……虽然也不太高,至少出来外表之外,都很低。
亚巴顿看着火炉里的火焰,一会的功夫,五长已经进入了睡眠。
探石碑旧日回忆起,欲承仙秘境缘再续
顺序是这样的:最左边的是柳拂衣,我师弟,在他身旁的是林凤,我师弟的师弟,然后是我,大师姐,最后是谢景宣,我师弟的师弟的师弟。
故事的开始,我应该介绍一下诸位主角,但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解决——我们四人面前的这玩意,或许与近日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归虚秘境有关。秘境重启之事已是人尽皆知,五十年时光,对于修士来说算不得长,可也并非转瞬即逝。
五十年前,我那不靠谱的师父留下一封信,只身前往此地,随后再无消息,又或者说,最后传来的消息是秘境动荡,所有人飞升失败,而他下落不明。于是我四人一路打听消息至此,不说坎坷,但也颇多麻烦,按照往常,我早撂摊子离去,只是因为这个人师父,这才坚持下来,然附近除了这立于枯林之中的一块碑,再无其他。
石碑埋没春草,斜卧低枝,暮云荒凉,山鸟飞过,皆不作停留,颇有末路惊风雨之感。
师弟——最大的那一位——柳拂衣道,那碑上有字。
我自是知晓那石碑上的字,一眼便清晰,纵使风霜侵染,攥刻其中的字迹逐渐模糊,但不知为何,这首诗似是有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迫我看过去、强迫我记住它。
尘世纷扰修真途,欲飞升者炼凡躯。
弃却皮囊之重累,斩断世俗之情缕。
魂魄归真合太极,静照丹田蕴元气。
待至三花聚顶时,五气朝元飞升际。
道心恒守自然法,乘风御剑凌霄起。
按道理,或者,按照过去我挑灯通读的那些话本,又或者是道听途说来的传言,在我念完之后,理应有事发生,要么从天而降白衣飘飘的仙人,要么有光乍破,将我几人卷入漩涡之中。
什么意思?玩我呢?我怒目而视,转头看向林凤,用眼神示意他也来试试——你,上!
我从认识林凤起,便觉得和他意气相投,柳拂衣会以各式各样的聪明理由阻止我,谢景宣对我平日里做的那些事不屑一顾脑子里只想着切磋练刀,只有林凤和我玩到一起,不管是干坏事还是干好事,我总爱拉他一起,而他往往也欣然应允。
这石碑安然无恙不动如山,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虽不能对他做什么,但我师弟说不定可以啊!而且我有堂堂三个师弟,每一个都比我能打,这三人各司其职,我负责坐收渔利,我们四个岂不是天下无敌?
提到师弟,这里面还有一件不为外人道的事。我其实是我们四个中最年幼的那个,但偏偏我排行老大,是所有人的师姐,这倒不是有什么玄机奥妙在其中,只是当初我遇见柳拂衣,他出现在没过我整个人的芦苇中,蹲下来,温声询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上山时,我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问,我能不能当辈分最大的那个,他起先一愣,随后笑起来,回答我道,当然可以。我二师弟确实长得好看,尤其是笑起来,晓色云开,风烟俱净,好一个花动一山春色,现在想来,恐怕也有当时被这张脸和他手里的糕点蛊惑的缘故,这才不明不白地跟着他走了。
那个时候,柳拂衣和林凤都已经是师父的徒弟了,但对于我这个强行给自己抬咖的行为,所有人都没有不满,甚至会笑眯眯地叫我一声大师姐。尤其是林凤,我俩有一次偷偷留下山,带了几壶好酒回来,趁着夜色上山,许是山间的景色如梦似幻,云雾缭绕,万籁俱寂,我们在一处亭子里歇息,本想着带回去同柳拂衣分赃,最后还是没忍住,你一杯我一杯饮了个干干净净。时间过去太久,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已不清晰,但是我记得我们靠在一起,试图从空荡荡的酒壶里找出点酒来解馋,奈何最后未果,于是开始上言不接下语地聊起天,我和他讲我来到山上之前的事情,林凤和我讲他和师父的故事,末了他道,师姐,我今天好开心,我道,我也很开心。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熹微的晨光洒了进来,落在我二人手边——太阳出来了。其实我本思索着若此地不能称心如意便寻个日子溜出山门,定是在这一声声大师姐里迷了心窍,留到了现在。
后来谢景宣来了,他一开始用的名字是王朝朝,我听见这三个字,便知晓这是假名,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却用这样奇怪的名字,分明是文不对题。那之后没多久,谢景宣留了下来,成了我们的师弟,知晓我是大师姐的当天,他莫名其妙找到我,一声师姐刚开口,挥刀就要砍我,我大惊失色,此人竟有如此贼心,入门第二天就要手刃大师姐,难道在人间做散修的这些年没学过长幼尊卑、不懂得尊老爱幼?谢景宣的刀,是带了杀气的刀,因着毫无戾气,更显得纯粹,这样毫无杂念、一心向前的刀往往更可怕,天地良心,我一招都接不下来!最后还是因为我的尖叫声惊扰了山里的师父,在柳拂衣的解释下他才收起刀来。他在收刀的瞬间看了我一眼,我发誓,他虽一句话未说,但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我的不学无术。
我对林凤道,你上!林凤笑着凑过来,小声耳语,师姐,要不你踹一脚?
与此同时谢景宣跟着道,要不我来劈开?
你劈开和我踹有什么区别?我瞪他一眼,只觉得林凤的话很有道理,不如说是茅塞顿开——这玩意不给我面子,我又何必给它面子?我义愤填膺,拎起自己的裙摆,全然不顾身后柳拂衣未说完的一句“等”,一脚踢了上去。
如果在踢上去之前有人告诉我,在进入秘境时要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我必定会绕到谢景宣背后踹他一脚让他来干这件事。至于为什么踹的是谢景宣而非另外两人,当然是因为我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在成为修行者、跟着柳拂衣上山之前,我的日子被割裂成两段。因为身体不好,又是家中幼女,父亲母亲乃至于家族里其他人都对我极其宠爱,就算我想要摘星夺月,只怕也会想尽办法让我满足,现在想来,在这样溺爱的环境中成长,恐怕鲜有人能有一个好脾气。所以我也没能例外。仅仅一次的想法没被达成,我便赌气离家出走,等我再回家时,便只有将要燃尽的大火与断壁残垣上的一道模糊的身影。漆黑的,混沌的,快要熄灭的火花仿佛发出了尖叫,比风声更刺耳,那个人背对着我,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没有转头,整个人被深色的披风罩住,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不介意忆起这一天的场景,但不应该是这里,不应该是此时。但心里又隐约觉得,这或许是一种征兆,也许在这里,不仅仅是关于师父,我自己的那些事情也能找到答案。
vol.227【感情】《辞呈》
作者:舞舞纸
评论:随意
背景:请喜欢日料店甜点的朋友们务必看下这个视频,这是日料店里常见的南瓜挞: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Du41177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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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呈
店长:
展信佳。
现正式向您提出辞呈,辞去“南瓜挞”咖啡厅女仆一职。
自您收留我来,已有十余载,如今我不再是少女的年纪,扮演的女仆也无法再取悦到客人。继续留在店中,只会成为您的负担,所以我决定自行离开,不再给您增添烦恼。
我此番离去,绝非是对您、对您的书店有所怨言。忆起十多年来的种种,我对您只有感激。尽管您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着一个愚蠢、肤浅、自作聪明的商人,但我知道您的作为,实际上保护了我,保护了一个愚蠢肤浅的人绝对不可能去保护的东西。不过不可否认,您确实有点子自作聪明,您以为您拙劣的演技可以欺骗到我,这是我所见到的,您最愚蠢的一面了。
我简单说下,这十年来您在我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这样也可以让我的感激变得更加真诚。
十年前的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不但没有将父母的罪迁怒于我,还将我塑造成了一个自小就被苦难教育戕害的受害者。一般的孩子,十岁多半没有把字识全,但请不要忘了,我家曾是书店,我的父母是苦难的歌颂者,我开智很早,父母对我实施着严苛的教育,每天逼着我听说读写,十年前我已经记事,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伴随着新青年的觉醒,苦难之城变成了快乐之城。人们意识到人应当快乐地活着,歌颂苦难、赞誉牺牲……上一辈人的天经地义变成了有违人伦,那些载了错误思想的书本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违禁品。我家里堆满了违禁品,觉醒青年们将这些违禁品一件件地卸在我父母托着的木板上——他们歌颂苦难,让他们遭受苦难是对他们的尊重与祝福,让他们被知识压垮是对他们的成全和奖赏。
我的父母被祝福和奖赏压垮了身子,接着又被笔记和书信呼了当头一棒。觉醒青年们在书店里找到了了订货单和留言簿,按图索骥,像挖土豆一样挖出了一串错误思想的拥趸。骨折和瘫痪没能杀掉我的父母,但对友人和爱书之人的愧疚能。
如果不是您的收留和收购,一个无依无靠的十岁女孩如何长到今天呢?
您将我连我家书店一同买下。
书店的书架被您重新扶起,您将架上的书换成了觉醒青年喜欢的彩色读物,您将半个书店改成咖啡厅,你让我穿上了连膝盖都盖不住的短裙,用最假的声音唤客人“主人”。
不得不说,这是我最不满的一点,你把我当洋娃娃打扮,还让我说蠢话,当我被客人调笑、骚扰的时候,当我被觉醒青年尊重、祝福的时候,你都没有站在我的这边。你就像一只皮皮虾,你不清醒、不进步,只是不想得罪你惹不起的人罢了。
这没什么不好的。
在快乐之城,追求快乐和回避苦难是绝对的正确,你只是做正确的事罢了。
而且相比你的优点,这些缺点并不足以让我厌恶你。
我在这里,再次,正式地,向您表示感谢。
感谢您留下了我家的书。
苦难之城的人背负着原罪,这里原本是思想犯的流放地,我们身上都流着思想犯的血。我家的书是思想犯和思想犯的后代写的书,它们记叙着有罪的思想,按进步青年的说法,是旧时代的大毒草。
有的毒草鼓励青年踏足未知险地,有的毒草鼓励青年质疑科学真理,有的毒草鼓励青年无私奉献,有的毒草鼓励青年为爱牺牲……这些毒草否定了物质的唯一性,将虚无缥缈的思想情感当做了生命的全部意义,最终只会得到一具残缺的身体、一个毫无意义的谎言。
我的父母因为贩卖这些书获罪,我家书店的客人因为在书信和留言中表达了对这些书本的喜爱获罪,把这些书留在书店——哪怕是书店上锁的仓库——也是非常危险的。
不知是不是您刻意安排,那天晚上您在吧台落下了钥匙,我则寻着灯光撞见了您偷偷看书的模样。
你知道我有多吃惊吗?
我真的没想到,在书店摆满卡通画和写真集,对赠品和工艺如数家珍,只会向客人推销哪本书哪个角色适合当妻子的您,居然会倚靠在仓库的书架上,流着泪读《真理亚》。
《真理亚》讲的可是试管婴儿和克隆技术成熟的时代,一名想要体验爱情、想要结城家庭、成为母亲的女性的故事啊。觉醒青年是反对生育的,觉醒青年将生育视为对女性的剥削。快乐之城里没有产科大夫,快乐之城里的所有人都将自己视为最后一代,毫无后顾之忧地挥霍着祖辈积累的财产。我没想到你会看《真理亚》看哭,毕竟我当时并不觉得您是会读书、会体验的人。
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是你故意做给我看的。
但不管那次是不是故意的,我都要承认,您在那之后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书友。
在愉快之城,不对他人读书指手画脚的,就已经足够优秀了。
我今天的辞职,您应该早已预料,或者说这本就是您一手安排的吧。
之前您指名我接待国外来的客人,特地吩咐了不能怠慢。您说这样的贵客可不能吃店里南瓜挞,让我带他去最好的点心店吃现烤的手工蛋糕。
他说他是书之国的旅行者,也是书之国的移民官。他邀请我到书之国,那是一个没有进步青年,只有爱书的人的国度,每本书都能在那里找到爱它的人,爱书的人也能在那里找到所爱的书。我的天,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呢,这可是我父母曾天天挂在嘴边,我家书店的宗旨理念啊。这位贵客希望购买苦难之城的书,他承诺会将书好好存放在一个照得到阳光的房子里,让它们可以被人捧在手中阅读。
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咖啡店女仆,书本的买卖我本无权过问,您能在卖书之前征求我的同意,我非常感激。我希望我家的书能有我们以外的读者,但卖书一事最终还是请店长定夺。
另外,您能将我作为一名爱书之人推荐给这位贵客,我感激不尽。我与他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书之国的签证,您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坐上了前往书之国的火车。
我将移居书之国,这也是我向您提出辞职的原因。
为感谢您这十年来的照顾,我附上两件饯别礼。
一是关于南瓜挞的。如果忘记把南瓜挞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话,可以放进烤箱150度热五分钟。
二是关于书之国的。我用我的签证保证您的人格,如果您对南瓜挞厌倦,或者对书之国有所向往,可以来书之国居住几日,签证已经为您申请下来。欢迎您来我的书店,如有需要,我可以为您准备女仆的装束^ _ ^
此致
敬礼!
您的书友xxx
xx年xx月xx日
珂莱特戴上手套,屏住呼吸,拿起匕首,锐利的锋刃割下一簇烟紫色的花穗。直到将那花朵包裹好收进腰包里,白发的精灵才长出一口气。这种植物的汁液可以用作她独门毒药的制作,但花期极短,又相当不起眼,她特意抽出了一整天的时间,也不过将将在第二日的晨光初起之时收集到了足够的量。
她撩开行动间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森林的边缘,莱奥赛斯特的城郊。天际泛起瑰丽的玫红色,宽阔的河流边芦苇丛生,一只青蓝色的蜻蜓从她眼前飞过,停在芦苇的花序之上。
这没怎么见过的小东西引起了珂莱特的兴趣,几个呼吸间,灵巧的精灵便轻轻跃到了河畔边,伸出纤白的手指,准备以手为笼,拢住这只艳色的昆虫。
木轮的吱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珂莱特一惊,蜻蜓从她还未合拢的双手间飞了出去,但生性内向的精灵少女已顾不得那只小虫,下意识地隐藏在了芦苇的掩映之中。
忙乱地躲好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珂莱特有些苦闷地抿了抿唇,不善交际的她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逃避行为陷入一些尴尬的社交境地……这个时候再出来说我只是路过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呢?年轻的精灵少女犹豫再三,还是留在了原地。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双手合十,暗暗地对到来者偷偷道歉。
来到河边的人群带着一辆木车,刚刚的声音便是车轮发出的声响,这支队伍安静极了,只偶尔传出些隐约的啜泣声。
珂莱特有些好奇,她悄悄探出头,打量起这支奇怪的队伍,却意外地瞧见了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伽林·法尔洛斯,日光先驱的德鲁伊站在目露悲伤的人群之中,戴着有些可怖的鹿的骨首,正和人们一起,从马车上卸下一艘小小的木舟。
珂莱特见不到他的脸,也并不清楚他为何在此,但好奇心让她挪不动脚步,伽林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呢?
和父母游历的途中,珂莱特也遇见过不少成为德鲁伊的同族,他们大多都在深林之中与自然动物为伴,但对其内部分支,珂莱特并不特别清楚,似乎他们时常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与自然的链接中如何保持自我,有些德鲁伊喜爱自己的动物形态胜过恢复原型,甚至于失去自我意识,遁入荒野。
那么伽林也是如此吗?珂莱特不知道,但并不妨碍她对此稍感忧虑。这时她见到了那一艘被搬下来的船,不由睁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了嘴,把惊呼咽了下去。
那是被香草和鲜花填满的小舟,植物们簇拥着平躺在船上的人——穿着白色衣衫,双目紧闭的孩子。
周围的哭声又大了些,精灵女孩望见那小舟上孩子苍白的嘴唇,没有呼吸起伏的胸膛,蓦然意识到——这是一场送葬。
鹿首的德鲁伊俯下身去,将那木舟推入水中,他折了一支芦草引燃,乳白色的烟气袅袅融化在空气里,那轻舟上花草间陈列的一排排白色蜡烛被逐一挑亮,如同白色的叶茎上绽出由光组成的花丛,烛火的味道混合着花木和露水的气味飘散开来。
玫瑰、百合、鼠尾草、迷迭香,还有栀子,馥郁的香气萦绕在珂莱特的鼻尖,她从那烛火之舟上挪开视线,望向河岸边的人群,那拭泪的是孩子的母亲吗?那红着眼睛、紧握着妻子肩膀的是孩子的父亲吗?那惶恐却又无措的是他的兄弟姊妹吗?
他还未领略这世界的美好和广大,便早早离别至亲,在这样的清晨去往冥河的彼岸……那样悲痛的场面让珂莱特也有些眼圈发红,她快速地眨了眨浅蓝色的眼睛,把那股泪意压下,看着伽林轻轻推动了那只小舟。
跳跃的焰光几乎融化在耀眼的晨曦之中,给那陷入永眠的孩子也镀上玫瑰色的金彩,它随着水波向河中行去,而伽林驻足于岸边。
红眼睛的德鲁伊开始念诵,他没有使用通用语,不同于平时讷于言语的印象,他的语调平稳,声音清朗,虽然受到面具的影响,听上去有些失真,但渐渐的,人群的悲声止息了,那妇人似乎也受到了安抚,只哀切地望着那水中的小舟。珂莱特并不清楚这语言的内容,只能暗自揣测:这是悼词,还是送别亡者的诗,亦或是特别的安魂曲?
诗篇将尽之时,木船也来到了河心,伽林低声念诵了某种咒语,精灵少女用卓绝的视力望见,船上的花草簌簌摇晃起来,连同燃烧的烛光也闪烁起来,翠色的苔藓生长,如同一张绒毯覆盖住了亡者,那艘晃晃悠悠的小舟,开始一点一点地沉没。
等到所有烛火都沉浸在了波光之中,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那最后一丝轻烟也消散在了日光里。
德鲁伊转过身来和人群道别,珂莱特霎时想起自己早该回去休息了,熬了一夜的疲倦感翻涌上来,让她小小地抽了一口气。
可眼前的芦苇丛突然被一只手拨开了。
“对对对、对、不起!”珂莱特差点原地跳起来,她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什么,又觉得只会越描越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伽林还没有拿下面具,她没法判断德鲁伊的表情,只能从鹿骨空洞的眼窝里见到他鲜红色的眼睛,锐利的、近乎于无机质的,和珂莱特曾经见过的那些德鲁伊一样——属于自然的、属于荒野的眼睛。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伽林似乎以为这件事吓到了她,解释道:“是关于进行河葬的日间委托。”
没有被认为是在偷看真是万幸……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的珂莱特羞赧地把目光投向河面,紧张地没话找话:“啊,是、是这样啊!伽林先生也会接这样的委托吗?”
“生命是一种……循环,体会它和帮助人们理解它也是一种修行。”这位常行于死的荒野上的旅人说道,清晨的寒意似乎还未从他的身上消散,珂莱特打了个冷战。
“或许需要。”伽林突然拿起了他的杖,精灵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什么?”
德鲁伊敲击了树干,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珂莱特下意识接住了它。
一个成熟的苹果。
“那么我离开了,再见。”戴着鹿头骨面具的伽林对她颔首,向着莱奥赛斯特的方向离去了。
大概,这也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珂莱特嗅了嗅苹果,决定回去睡一觉再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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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请问彩虹豆的召唤物可以是指定数量内的一群还是只能是一个个体?召唤物的大小是只能维持原型大小还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更改大小?
A:按照职业2和技能设定来判断。只要不是一刀9999或者人海战术的龙傲天,合理即可
传言,在这片土地仍被称为▇▇▇▇王国的时代,曾有一个专属于皇室的花园,世人因其华美的宫殿、丰富的植被和优美的风光,将其称作为庭院。而在这庭院之中,青葱绿林的阴影下,则蛰伏着一朵神智初开的红色五瓣花。
红花贪婪,它以人类的血肉为食,用世间珍宝将自己粉饰,无数英豪进入庭院,企图斩魔物、夺财宝、扬名立万,而他们最后的结局,竟都是诡异的死在了庭院的入口处,尸体排成一条队列化为树木,身上开出与那魔物相同的红色花朵,宛如一棵被精心雕塑的人体盆栽。
***
他们一行人在焦木的残骸中前进,并不时用手中镰刀清除焦黄枯萎的拦路野草。
这场人为大火足足烧了▇天▇夜,这火是如此巨大,沸腾向上的滚滚浓烟无处不在,肆意蒸熏着庭院周边的一切,仿佛一片永不散去的乌云。不过,幸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庭院已被火焰吞噬,烟雾散去,只剩下昔日凉亭被熏黑的断壁残垣与无尽的黑色灰烬作伴。
为了确保庭院被彻底烧毁,他们在过去的▇天里一直守在外围,不放过任何一个从庭院中出来的活物。而庭院也延续了它一贯安宁的氛围,即使沐浴在火海中也没有任何鸟叫虫鸣和野生动物出逃,这几乎违反常理的寂静曾一度让他们感到不安,不过,当他们看到如今庭院残破的景象时,这不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这就烧干净了吗?”有人问。
这疑问显然对于纵火者来说是一种羞辱,行人中为首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说:“我不可能失手。不管是里面的花妖还是树木都被我点燃,它们注定难逃一死。”
传说在血腥之夜过后,几个大贵族带着所有财富躲进了偏远而封闭的皇家庭院,在这避世之地静候东山再起的时日。不少野心家、窃贼和佣兵前往庭院寻找遗世财宝,却没有一个人能从庭院出来,所有生命仿佛都被一张饕餮巨口吞噬。
▇年后的现在,庭院已成为不可说的恐怖之地,但作为知情人之一,男人知道破解传闻的方法:只要把庭院里的那朵花烧死,庭院就将连同它埋藏的财宝一同重归人类所有。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他表示想要参观庭院时,花热情地接待了他这位故人,作为回报,他在花化形为人类向他介绍庭院时用火轰击了它的头颅,在上面留下一个狰狞的巨洞。他仍记得在他点燃这副轰然倒地的躯体时,有些透明液体从头颅的创口处流淌而下,在光线下反射出如凝结血液般的深红色。真是个骇人的怪物!
男人一边在废墟中前行,一边回味着这阴险的诡计,因为他知道他能完成这个壮举全因他辜负了花妖的信任。虽然他们之间也曾有过愉快相处的时光,但显然现在憎恶超越了往日的情谊,所以花不得不死。
很快,法师的灵感让男人不由得放缓了前进的脚步。越往前走,四周越是格外寂静,就好像他们进入了一个独立的区域,这里被神秘的屏障隔绝了所有的感官,他不再能感知到灰烬发出的余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捉摸的潮湿气味,烧焦的树木与植被也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一片仿佛迷宫的蕨类树木森林缓缓在他眼前呈现。
他们巨大的枝干相互交错、遮蔽,阳光透过绿叶在地上投射出一片又一片阴影。这正是他记忆中几天前庭院的景象。
在某颗树木展现的奇异根部中,更是仿佛有生命般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红色花蕾,五片厚重的舌状花瓣轻轻地向外舒展卷曲,露出隐藏于其中之物。
一颗硕大无比的红色眼珠。
红花似乎发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僵硬、清晰、雌雄莫辨,正是他所熟悉的——
“你的感知变钝了。”那声音说道,“所以我在此警告你:如果你再往前走,我就像宰了你的同伙那样宰了你。”
男人回头望向他的同伴,或者说,曾经是同伴的东西。跟随男人而来的人群停在不远处,他们前进的动作和惊恐的神情被定格,艳丽的红色小花从他们的五官间隙间悄然盛放,宛若一簇被精心打理的人体盆栽。只需要看一眼,男人就知道他们的血肉已经被作为养分吞食干净,如今残存于此的,只有那副脆弱的皮囊罢了。
男人说:“你花化的能力又强大了不少。”
那声音答:“同一件事做上千百次也会熟练的,像你们一样想要从我手中夺回庭院的人太多了。”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举起法杖,咏唱出火球砸向他面前的五瓣花。然而法师的动作在庭院的守护者看来实在太过笨拙、破绽百出,弱小得近乎可笑,它当时为什么会被这招击中、并在它的*人类皮囊*上留下如此大的残缺呢。
瞄准准确无误,火焰击中了树干根部,但男人听到从燃烧的空气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仿佛在发出疑问:那是花阴魂不散的声音。
“最后一次警告,按照你来时的路回去吧。难道你真的想为一个灭亡的王国付出生命吗?”
烟雾散去后,红色花朵依然毫发无伤,仍旧用那颗红色的眼珠凝视着男人。
即使早就知道花已进化成超乎想象的模样,但在它的奇术面前,男人仍感到一阵诡异的寒意,恐惧、愤怒、困惑和惊讶交替出现在他的心头。
放任这有神智的花栖息御花园,它的枝蔓迟早会遍布整个▇▇▇▇,直至统领整个国家,而▇▇▇▇将不复存在,这是对王国的侮辱和背叛,如果人类可以预防的话,就应该不惜代价阻止它。
于是他说:“像你这样的怪物怎么能明白故土掌握在敌人手里的感觉!不除掉你,▇▇▇▇只能成为历史的尘埃!你霸占了▇▇▇▇的土地,吃光所有来庭院的人,你已经阻拦我们前进了。”
“敌人?我?”男人在这僵硬的语调中听出了不可置信的感情,他们双方都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矛盾是永远不可能调和的了。
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层薄薄的面纱似乎在男人的所有感官上编织起来,他的思想开始变得迟钝,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花已经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雷。这和过去的时光没有什么不同,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我只守护我的家园。而你,庭院曾经的贵客,我们一如既往在庭院相遇,为何你要拿瞬息万变的外部世界来苛责我这一成不变的庭院?”
不知不觉间,痛苦和愤怒从男人的脸上慢慢褪去,仿佛被逐渐来临的睡意所抹除了。记忆的最后,他只看到在自己身上盛开的红色花朵,和远处永远翠绿青葱的植被密林。男人摇摇晃晃地摔倒了,一动不动地躺着,成为了花丛的一份子。
庭院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就像一片重回寂静的绿色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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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故事和衔尾大人的老登有一点关联,他俩是老乡,具体怎么个老乡法还在编(你
原本为了融入人类社会,花化身是纯人类形态的皮囊,但是被近距离轰了一发火球上半张脸没了,剩下的又被点燃了烧剩个一点点
凑合用吧自己又不会修还能换了咋地(掉鳄鱼眼泪
要过年了么,仲秋提前准备些腊肉。晚上队正说要来看流浪猫……幸好住处虽然狭小但胜在整洁,但还是得和奉离说一声。
做吃的她其实不算擅长,照顾大小姐的时候全靠厨娘。但非要和赶制冬衣比起来,那还是做吃的容易些。
如果有自己的小院子就好了,不用这样和衣服们挤在一起晾晒。她这样想道。但回头看看,正是因为镇安司的官服遮挡,麻雀们看不到自己来了,所以才心安理得地继续偷啄腊肉。腊肉本就是多做了一块给他们的,白天是鸟雀,夜晚是野猫,分配合理,如果多拿,就被暴打。
被谁暴打,仲秋不知道,只奇怪怎么大家如此有序,一次一口,彬彬有礼。
前阵子回温,来的小鸟更多了,乍一看以为春至,其实还有得熬。仲秋把官服抽出来,灰色的外衫不庇佑麻雀,该去守护百姓了。她看一看天,鸟雀呼晴,觉得阳光很好,实在适合晒被褥。
她路上买了两个烧饼,真正到镇安司时,还没到她换班的点,但听到门口有吵闹。她走过去看,见曹石拎起个小孩,正摩挲下巴那没刮干净的胡茬,难保不是昨晚又通宵了:“小徐兄弟为什么喜欢来镇安司摘桂花?”
徐止挣开曹石,猫一样蹲在墙头,振振有词:“此地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德俱尊,四季平安,没人来偷,无人敢抢,连桂花都开得很茂盛。”他停一停,回头看到仲秋,问:“镇安司的绿树是对公众开放的吧?”
仲秋愣一下,却看向曹石:“仲秋不知,要问前辈。”
前辈。徐止嚼一嚼,这老家伙要是着急点,年纪可以做你爹。仲秋思考了一下,说,可是小白你好像只比我大一年。曹石问,要红包吗?徐止尾巴上的毛竖起来:……给多少啊让我多个长辈。曹石认真想想,塞给他二十一文。
这边长亭出来了,看到仲秋分自己一半午餐,刚闻着味道就说,长乐坊的?仲秋点点头。长亭说,有劳你绕路。仲秋摆摆手,没有的事,我刚好去找连珠。
两个人换班,没让徐止蹲到要蹲到人,出来个小狗头。小狗头问:“金离今日不当值,小白你找他什么事?”
徐止说,我想让他给我画个年年有鱼贴家里。曹石说,我也可以写个“快长快大”给你。徐止想了想,把纸递给他。
既然守株待鱼失败了,徐止和拾肆一路往回走。还没到一半呢,天降暴雨,他们看到两条长辫脑袋往前跑,头上扎得凌乱但结实,居然没给晃散。至于袖子,长得能唱戏,抱着木盒又抱着猫,往上一盖,自成雨伞。
徐止在屋檐底下,看拾肆想也不想冲过去送伞,又淋着雨跑回来,道:“我可没说要让你蹭我的伞。”
拾肆愣了愣,小怯而大勇:“要不你现在说一下……?”
他也是难得能把徐止说无语的狗。
“有些时候也不用非得路见不平。”徐止道。“我有一次见宫里的奇珍异兽跑出来,是条大虫,城里不多见,都到朱雀街了才被人发现。”
拾肆问,后来呢?徐止说,被一个身有奇力的女子路过拍晕带回去了,我建议你们镇安司去给这位姓罗的女子安排一份工作。拾肆说,你怎么知道的?徐止说,刚才你去送伞的纸无书说的。
狗想了想,交换些自己的生活:“喔,小白,我最近和雨哥学刀,上次他教了我一招保命的,很好用。”徐止道:“时雨啊,时雨也上次教我,说,短刀特别短,长刀特别长。”
拾肆听得愣了一下,问,雨哥真这么说?徐止说,我骗你的。
但时雨人如其名,刀急如快弦,弦上雨翻飞,见马作的卢,斩夜中恶鬼,谁临了被那双眼瞧一下,阎罗殿也来得近一些。镇安司不少这种人,但也十分正常,毕竟打击罪恶,有些时候自己也要长得足够罪恶,分出外勤内务。
你就不适合出外勤。徐止笃定。拾肆问,那谁适合?周貅兄?徐止说,出外勤也不是每次都要这样用力,我看不如蒋平吧。
“蒋平赌术也许不太好,但刀特别快,酒也特别能喝。上次她被人出老千吧,还把店里喝了个空,老板要她赔钱,扣了她的刀。”
拾肆听到这里,心居然提到嗓子眼: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徐止说,是啊,店都给人砸了。拾肆抿了抿嘴,问,呃,蒋平姐不会被镇安司给踢出去吧。徐止说,当然不会,因为那店里的酒馋了水,否则她怎么口齿清晰,反客为主,倒过来威胁店主每月给她送一坛,否则小店不保。
徐止过一会儿又想,要真是好酒,怕那老板才是真的性命不保。
蒋平抽刀时猝不及防,那一手起式比剑眉英目更漂亮,谁着了道,会后知后觉其实若是拿坛酒和她交朋友,并不算贵。徐止念及此,转头对拾肆正色道:你还小,不要学她。
拾肆就说,我学不来。但任平哥也许可以和蒋平姐喝个酒。徐止说,双平局是吧,俩月俸禄,一决高下。
雨还在下,说是立春,却没有任何回温的气息,凉意一层一层的,催得脖颈寒风漏,雨帘如瀑落。徐止的伞和他的店差不多,里面黑来外面黑,但好在足够大。他说,还是和你打伞好啊,曹公那个头跟我打伞,迎面就是大雨洗脸。
拾肆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说自己矮,还是在说他俩关系不错,但既然徐止说和自己打伞好,那就是后者。他尾巴甩了甩,又和小猫凑得近了一点。
徐止问,你没伞么?拾肆说,这不是刚送出去,而且我没有和小白一起打过伞呀。徐止那缺德嘴终于打算闭一会儿,还没琢磨出什么好话,拾肆又说,明年也想和小白一起打伞。徐止憋了半天,耳朵都憋红了,说,行。
他又说,我要买点儿水果,今晚去仲秋那儿很热闹,你去吗?拾肆想起来有好吃的,但很犹豫,又问,小白去吗?小白说不去,停了一会儿,听见雨声在风里滚过一圈又一圈,又开了口:“但你下次可以来我家。”
他居然放狗回猫窝!拾肆立刻答应,摇摇尾巴,说,那下次我也带你去见我们老大。徐止想着那个凶神恶煞的脑袋,说,不了吧,除了太和观在任何地方见到他都不太平安的样子。
“你还去太和观啦?”
徐止说,去了的,半路碰到些熟人,那地方也很适合开摊问诊,请初一大夫和迟兄,初一坐到初七,横幅一决高下,看谁开的药最多最准。拾肆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家伙居然没有被人套麻袋打一顿。正想着呢,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卢坊主店里,徐止说,你一会儿跟小红姐去仲秋家吃饭吧,我也要回去了。
拾肆问,那你回哪里啊?徐止想了想,觉得年夜饭要吃顿大的,说可能回一个姓海的贼窝吧,约了人喝酒来着。拾肆很认真地担心,问,你不会约通缉犯吃饭吧。徐止也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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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骑士团 二月黑夜委托
·正剧写不出来又堂堂摸了舞会还债,结果还是在写流水账
·擅自借用企友,虽然写得比较少但也响应了,不合适请和我说!如果有设定或时间线上的差错就当是平行时空吧(擦汗
·写得不太满意但也不知道怎么改了,暂且先存个档,后续……不存在吧……
·ooc都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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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白发精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黑夜中,身形如晚风般飘忽不定。刚完成一项干净利落的刺杀任务,珂莱特却毫无放松的心情,尽管怀中只多了一张几乎毫无重量的纸,她却仿佛背负千钧重量。
这次的委托算不上困难,在蹲守一个日夜后,她便寻到目标放松休息的一刹那,用早已备好的小刀一击致命。当得手的刺客准备离开这间不复温暖的临时小屋时,目光被木桌上一封打开的信件吸引了。一张精致的卡片从里面掉出一角,镀金的边缘在油灯下闪闪发光。
“圣瓦伦汀·德·卡托兹·费弗里耶伯爵的邀请函……”她小心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无人靠近后,用布条包裹住自己的手指,拾起轻飘飘的小卡,读着上面的内容。
这封装饰华丽的邀请函来自恰克城的城主,而这件盛事也在近几天传遍了莱奥塞斯特的大街小巷。珂莱特听说过这位伯爵,即使在精灵族群中,费弗里耶这个姓氏也小有名气,传言这个家族以煤炭生意起家,财产传到圣瓦伦汀这一代已是富可敌国。不久前,伯爵本人亲自现身,发布消息说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却并没有对目的多加解释,引来众多猜测。宴会的受邀者大多为各界有名之人,能够收到邀请函,本身便是对其身份地位的一种背书。无论是作为暗影领航的刺客,还是作为独自旅行的冒险者,珂莱特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几声乌鸦的啼叫穿过半开的窗户,带着森森寒意,打断了她飘飞的思绪。尽管本能告诉年轻的精灵,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不善交际的她,但她心中已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这或许会是一次探险的绝佳机会,她边想着,将卡片收入怀中,这才从窗台旁一跃而下。
邀请函上写的是正装出席,这让平日着装都以方便为主的珂莱特犯了愁。无论如何,先回公会才是正事。
天边泛起一抹白,眼看将要到日出之时。珂莱特站在骑士团门口,抬眼静静凝视太阳的升起。无论见过多少次,她仍会被这股蓬勃的朝气所震撼,晨光将浓重的黑暗稀释开,又带来崭新的灼目光辉。
虽说尚早,公会却一如往常忙碌地运转着,仿佛永不停歇。顺利地交付委托并领取赏金后,她在一张长桌旁捕捉到眼熟的身影,便走过去,小声地打了个招呼。“日安,菲尔。”
被称为菲尔的女孩回过头,看清来者后轻快地回应,“是珂莱特呀!早上好!”她的身上还带着少许乡野的味道,一头红发间夹带着几颗谷粒。大概是刚喂完心爱的小马吧,珂莱特想。
“要过来一起吃早餐吗?”骑士朝她露出有点过于灿烂的笑容,“我正在和拉弗讨论圣……圣那什么伯爵的晚宴呢!”
“费弗里耶伯爵。”旁边坐着的男人接过话。珂莱特也朝他点头致意,拉开一张空椅子坐下,对这位教会自己射箭技巧的游侠始终心怀感激。只是拉弗罗格面前摆放的酒杯让她不由得产生一个猜测,恐怕他与早起的菲尔不同,是在吧台喝了整晚的酒……
“据说今早伯爵又派人发出一百份邀请函,可我一张都没收到,好想去咧。”菲尔有点垂头丧气,抓起一块南瓜派往嘴里塞。
“其实,我这里有一张。”珂莱特从怀中摸出那张已被自己体温捂热的卡片,放在桌上,展示给两人看。
“天哪,你有邀请函!”红发女孩立刻挺直了背,兴奋地凑近打量,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真希望我也能被邀请。”
“让珂莱特带你一起去不就好了。”拉弗罗格不知何时又变魔术般将酒杯斟满了,边小口啜饮边说,“舞会正好需要双人结伴。”
“这不是给我的……”珂莱特喃喃说,但更多的是被这个计划的突然性打得措手不及。
“有入场券就足够了,没人会在意其他。”游侠慢条斯理地回复,“你意下如何?觉得勉强的话,就当作是教你的回报吧。”
精灵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对这场晚宴有十足的向往,自己确实准备动身前往,多一位骑士一同行动似乎也比一个人更加安全。她缓慢地点了点头,还在消化过量的信息时,菲尔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太好了!我要穿男装参加,”人类女孩笑着说,拿过一块肉酱馅饼,嘴里的食物让声音显得含糊不清,“因为我已经和我的马练习过男士舞步了。而且,这样也能更好地掩人耳目嘛。”她兴致勃勃地冲着珂莱特眨眼。
而后者已经呆愣在椅子上了。
舞步,珂莱特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她不会跳舞,连最基本的节拍也没有学过,族里不乏热爱歌舞的精灵,可她绝对算不上其中一员。而对于与马共舞的菲尔,她也抱有相近的忧虑。简单吃过一份蔬菜沙拉后,她便在正厅的公告栏前无助地游走,祈祷能发现一张舞蹈速成的宣传单。事与愿违,珂莱特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更加不巧的是,她转身时一头撞在了宽厚的胸膛上。
“副会长先生!非常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她吃痛地轻轻叫了一声,伸手扶住险些滑落的护目镜。为什么每次和利泽特先生见面都是这样濒临摔倒的局面呢?
“没关系。有受伤吗?”金发青年温和地笑着,绅士地扶住她肩膀,以让她保持平衡。
珂莱特摇摇头,目光在肩头的手上停留了一秒,见对方有些尴尬地想要将手收回,意识到对方是误会了,连忙找补道,“请问,副会长先生会跳舞吗?”
像是听到了完全预料之外的问话,利泽特也愣了愣,“会是会一点……珂莱特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那么,可以请副会长先生教我几个简单的舞步吗?”珂莱特仰起脸,用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鼓起勇气,诚恳地问。
虽说答应了对方有问题可以找自己帮忙,但利泽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眼下,在公会的一间宽敞的空房里,人类和精灵面对面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不知从何找来的老式收音机随着旋钮的调试,流出了舒缓的旋律。
利泽特一手扶着少女的腰,一手牵着她的手,从最简单的三拍步开始教授。他念着拍子引导,耐心地调整节奏,以让显得有些笨拙的珂莱特适应。“试着感受韵律,不必太注重脚下。”他叮嘱,身体随音乐轻轻摇晃。
太阳逐渐转移到更高处的天空。不多时,整个房间就被温暖的阳光填满,屋内回荡着两人清脆的脚步声。珂莱特逐渐掌握了听从节奏的指导,放松身体,让动作更加流畅自然。一旦进入状态,本就体态轻盈的精灵学得很快,她甚至能尝试着在副会长的引领下轻巧地转个圈。
这份和谐持续着,直到她被利泽特轻轻踩了一下。
“对不起!”金发青年慌忙停下道歉,“其实,我并不太会跳舞……”
“不、我才是,非常麻烦副会长先生了!”珂莱特闻言睁大双眼,显得极为吃惊,“可您跳得非常好,也教会我很多。我想,接下来我能自行练习了……如果再遇到困难,还能来找副会长先生吗?”她嗫嚅着加了一句。
“当然可以。”骑士笑了笑,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并没有帮助太多,只是给你一个推动。是你自己的决心使你进步的。无论是在舞池还是生活中,都要勇敢地迈出步伐。”
年轻的精灵似懂非懂,将这句话囫囵吞进腹中,行礼目送利泽特离开。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夜幕又再次取代白天。珂莱特俯下身,揉了揉酸痛的脚腕,重新走进正厅中,迎面撞见了从外归来的菲尔。红发女孩不知何时已换上一身考究的西装,两点银袖扣在腕处一闪,手上还托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珂莉!”她一见精灵就兴奋地喊道,“快来,这是送给你的。拉弗帮我挑了好久咧。”
练习了几乎一整天的珂莱特仍在回忆着新学的技能,懵懵懂懂地伸手接过来,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精美的礼服裙,面料轻盈,色彩柔和,闪着淡淡的光泽,似是将星光点缀其上。
“好漂亮的裙子……”饶是见惯了美丽的精灵也被这件礼物震得轻轻吸气,“但、但我怎能接受这么珍贵的礼物……”
菲尔笑着摇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珂莉是我的朋友呀!换上试试吧,好期待一起参加舞会呢。”
白发精灵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裙角,感受到织物如水般在手中流过,露出了害羞而感激的笑容,“谢谢你,菲尔。”
当她换好裙子走出来时,立刻发现其上饱含的心意。经过精挑细选的颜色与她完美相称,裙摆随动作轻轻飘动,如同舒展的羽翼。菲尔显得十分开心。
“我就知道它非常适合你!还有这个,也送给你。”红发女孩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较小的首饰盒,打开后取出了一枚羽毛形状的饰品,郑重地别在她胸前。
“我也有一份小礼物想送给菲尔。”珂莱特低头看了看,轻轻拉过她垂下的手,牵着她来到骑士团正厅中一块安静的角落空地上,“这是我向副会长利泽特先生学的舞步,稍微做了一些更改,让它更适合菲尔给我的印象……”
目睹全程却被晾在一旁、抱着两个空盒子的拉弗罗格耸耸肩,自顾自朝吧台走去了。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费弗里耶伯爵的晚宴被安排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城堡离莱奥塞斯特并不远,但也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菲尔和珂莱特约好在骑士团门口碰头。人类女孩身上是英气的男装,一头红发向后妥善地梳去,熟识特米特家族的人或许会从中看出家中长男的影子;精灵少女则穿着优雅的礼裙,脸颊微微发红,有些局促地把自己困在低跟鞋里。
“请。”菲尔绅士地伸出右臂,让珂莱特挽着自己的手,就此前往赴宴。
尽管收获了众多路人的注目礼,两人还是顺利来到城堡前。厚重繁复的雕花大门完全敞开,鲜红如血的地毯铺出一条极长的路,两侧装点着形态各异的大理石雕塑,俨然是一块极富情调的前庭草坪。
在侍卫的例行检查后,一位儒雅的家仆对珂莱特所持的邀请函进行确认,随即做了个指引的手势,请她们跟随前往宴会厅。
“真的像拉弗说的那样。”菲尔小声咕哝一句,珂莱特在心中默默赞同。
厅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支形吊灯从天花板垂下,照亮了整个大堂。乐池里的琴手们在拉着一支悠扬的小曲,音乐在空中回荡。宾客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交谈,饮用穿梭于人群中的侍者递上的酒水,或是优雅地翩翩起舞。有人朝新入场的这对组合投来打量的目光,其中情绪不乏羡慕。
这场晚宴正如莱奥塞斯特的居民们猜测那般,来者大多是身份显赫之人。短短几分钟,菲尔便辨认出数位来自其他城邦的贵族,甚至有不远万里前来与会的他国使节。骑士女孩在受封时多少学过一些社交礼仪,领着从未见过这样场面而十分拘束的珂莱特,友好而谨慎地加入闲聊。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敲击声,嘈杂的宴会厅迅速安静下来,几乎所有目光都投向沿着旋转楼梯缓缓走下的一位高贵男士——费弗里耶伯爵本人。伯爵身穿一件剪裁合身的燕尾服,温和地挥手,示意大家不必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当他的视线与菲尔和珂莱特相遇时,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朝两人的方向举了举。
菲尔心中一紧,依照指示缓步走到伯爵身边。
“欢迎,欢迎两位来到我的城堡。据我所知,今晚会有一些特殊的宾客前来拜访。请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看待这场晚宴的?”
珂莱特与菲尔交换了一下眼神,努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柔声地回答,“能够参与恰克城城主举办的盛宴,我们非常荣幸。伯爵阁下的城堡十分美丽。”
伯爵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笑容变得更加和蔼,“那么,两位年轻人,请尽情享受今晚吧。我的城堡中有许多奇妙之处等待你们去发现。”
费弗里耶伯爵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了。菲尔眨了眨眼,又耸耸肩,“这位伯爵大人还挺好咧。要去跳舞吗,珂莉?”
仿佛听到了菲尔的话一般,乐队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拉奏一支舞曲。在悠扬的音乐与柔和的灯光的鼓励下,越来越多人纷纷步入舞池,但菲尔和珂莱特都注意到了两个即使在人群中也略显突出的人类——同样不知用何种方式进入城堡的肯和希瑟。
这是对看起来不太合拍的舞伴。肯穿着合身的西装,神色认真,每一个步子都精准地踏在节拍上;希瑟则身着一袭长裙,动作充满了自由随性,似是将内心世界融入舞蹈中。两人风格近乎截然不同,却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创造出全新独特的舞步。
珂莱特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寻两人的名字。“肯先生?希瑟小姐?”
两位人类的视线投过来。希瑟立刻绽放出热情的笑容,而肯则礼貌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哎呀,你们也在!太好了,每个人都应该尽情享受舞蹈带来的乐趣。”
肯闻言也放松了些,“是的,我相信舞蹈是一种美妙的交流方式。”
“我们正要跳舞呢。”菲尔牵过珂莱特的手,感觉到精灵手心在微微出汗,安抚性地握了握,与两位一同步入舞池。
“好累……”纵使身为刺客的珂莱特早已习惯飞檐走壁,却从未想过交谊舞竟也会如此消耗体力。一曲终了,她礼貌地告别肯与希瑟,坐在一张扶手椅上休息。菲尔去哪了呢?她的目光四处搜寻那头耀眼的红发。不多时,她就找到了。
菲尔·特米特正在人群中心独自舞蹈。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那是骑士的一招一式化成的独有姿势与步伐。珂莱特见过菲尔骑马冲锋,也见过菲尔拿着长枪穿刺,这些原本朴实无华的攻击手段被红发女孩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展现出来,在众多轻盈优美的舞者中,显得格外沉稳大气。
“太美了……”珂莱特全神贯注地看着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般的菲尔,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感叹出声。
身着制服的女孩似乎心有灵犀般,停下原本的动作,朝她所坐的扶手椅缓步走来。白发精灵心跳不觉间悄悄加快,看着人在面前单膝跪地,右手轻柔地托起自己的一只手,“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荣幸与您共舞一曲呢?”
“当然。”珂莱特只觉得脸颊更加发烫,一股从外向内的力气注入全身,又站起身来,随菲尔重回舞池中央。
连跳三支舞曲后,饶是体力惊人的骑士也累得气喘吁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从人群中穿梭而出。“去喝点什么吧,”正这么商量着,就在餐桌旁发现了意外的熟人。
“百灵!”菲尔小声呼到,珂莱特也认出了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正是公会里日光先驱的百灵。也许是因为今晚装束各异的来宾不少,百灵并没有引起太多喧哗。此时,她正托着一只银碟子,飞快拿取摆出的各式食物。
“呀!晚上好!你们必须尝尝这里的烤肉,简直是人间美味!”百灵说着,用叉子戳起一块仍冒着热气的烤肉。她的餐盘早已堆成一座小山,从烤得喷香的肉食到色彩缤纷的点心,无一不是小狐狸看上的。显然她准备饱餐一顿。
看着无忧无虑的百灵,珂莱特也不由得恢复了些许精神。“看来你很享受今晚的宴会呀。”菲尔伸出手,摸了摸她顺滑的蓝发。
百灵眨着清澈的双眼,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如果菲尔和珂莱特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悄悄把骨头从肉里剔掉哦!”
此时此刻大概不是最适合探险的时机。骑士与刺客相视一笑,欣然加入百灵的美食大计,决心先将肚子填饱。剩余的事,等晚宴后再从长计议吧。
一段记忆。
(Side L)
最开始是山的北麓。猎人抬起头,风带给她讯息:“它”来了。靠近内陆的山脚温暖,气味会更久地停留。猎人在这里驻足,识别和记忆。不会有错,是“那种野兽”。她检查血液零星凝结的地方。捕食痕迹被藏的很好,抑或只是“它”太过饥饿,珍惜地吃净了那只小型哺乳类动物的每一丝血肉。猎人沿着血腥飘散的方向前行。
往高处走,风会把气味吹得淡薄。但好在才刚刚日落,那个东西无法在阳光下行动,也必定不会离开太久。猎人断定“它”不会离开植被茂密的区域,否则不易躲藏;在山顶,狂风会使夜间的温度骤降至危害生存,野生动物的数量也会减少,不利于下一次进食。无论何种方面考量,继续在森林中躲藏都是最好的选择。或许“它”自认为聪颖,森林中气味纷杂,也许能将自己的踪迹也掩盖。但这一次“它”仍未意识到,没有一种动物的味道与“它”相近,而猎人熟知这片森林里的每一个物种。
“它”已经在她箭下逃脱过两次。外祖父说,猎人的生命中一定会出一个无法制服的对手,或强大或狡猾,它会是你的一生之敌。你要花费一生去同它搏斗,直到你们中的一个先迎来死亡。她想这就是她一生的敌人。
第一次闻到“它”时,猎人只看到自己沾满血迹的空陷阱。她本应捕获一头红狐,但现在那里只剩一些脏污的毛发。外祖父站在她身边,她仔细嗅闻夺走她猎物的东西留下的味道。泥土的味道,针叶的味道,远处积雪的味道,鼬和松鼠的味道。还有一个,与这一切都不相融,如此陌生,她从未见过。那是什么?外祖父说,那是……一种野兽。
一种野兽。猎人感受着。竟有一种野兽,与自然的气味如此无法调和,如此突兀地存在在那里,像一缕无处安放的游魂。它不该来这里,猎人想。我要捉住它。
她向森林深处追去。
(Side K)
他已经很小心不让灌木刮破自己的衣角,或是在泥土上留下过重的足迹,但那个女人的气息依然索命鬼般阴魂不散。吸血鬼的步伐很轻,轻到不会惊动最警觉的飞鸟,身体却沉重得快要忍不住倒下。
饥饿和高度紧绷的神经让他眩晕。作为捕食者他一直以来活得可谓憋屈,但这并不是说就能因此习惯处于被猎杀的位置。这种感觉很可怕:吸血鬼并不畏惧那个那个女人,人类如此脆弱、几乎不堪一击,倘若放下那些在同族眼中非常可笑的坚持,也绝无可能放着她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狈。但他不愿杀死对方。起初吸血鬼也曾经尝试给她吃点苦头,让她知难而退;然而这女人比想象中能打得多,体能和精神也强韧得可怕,反而愈发穷追不舍了。他如芒在背,隐隐从脊髓深处感到躁动不安。某种斗争本能逆反般被激发,似乎只要一个思维松懈的瞬间,自己手上已经是猎人被捏碎的颈骨。儿童般纤细的脖子软塌塌地搭在他的虎口。吸血鬼甩甩头,极力遏制那种冲动。那对血牙却本能地生长,将口腔黏膜划出很多细小的伤口。血渗出来。但很可惜,那冷冰冰的液体毫无味道,也自然不能为自己补充体力。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向。人类的猎人极少会选择在夜晚进入森林,那会成为他们的坟场;可是数个日夜,她从不在夜晚停止追踪。如果不是足够信赖自己的嗅觉,吸血鬼差点要怀疑她到底是什么物种。
躲藏和追逐持续已有几年,吸血鬼甚至从未同猎人面对面地见过。当然,他们若曾处于彼此能够看清样貌的距离内,恐怕也不会还在逃亡和追逐。唯有一次吸血鬼在黎明的高处远远地瞧见她的头顶。那头金发浅得透明,几乎和寒冷的晨光融为一体,换做人类来看,会怀疑自己只是走眼也说不定。吸血鬼不想杀死她,但也还未想过死。他不觉得活着有什么更多意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很快便躲回藏身处。太阳和猎人一样是他的死敌。他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惹上了猎人,值得这样搏命般的追杀,但亦从未自她身上感到恨意。这种体验让人觉得新奇又莫名其妙,以至于他也无法对猎人产生什么由衷的杀意。
那就......继续逃吧。吸血鬼已逃脱过两次,只要继续往南......越过群山。没有猎人会在陌生的土地上坚持追踪。
命运前夜 指命运般相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84704/)的前夜✌
虽然没有出现名字但还是关联了利兹酱,总之是克雷格和多洛初遇的故事。
说白了就是吸血鬼倒霉经历大赏。
含有很微量的G向描写。
克雷格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是在冬天。当时他待在北方,星空璀璨,闪烁的光芒落在雪地上,夜晚十分明亮。更幽暗的日子才更合衬吸血鬼,但克雷格喜欢那种静谧。月光之下,只有雪挤压时的咯吱声,一路往南。
他要躲一个猎人,已经躲了好几年。对方并不专职铲除吸血鬼,克雷格从追逐的信息中感受不到任何明确的针对,但猎人十分执着。他原以为多回避一阵子对方就会放弃,但无论怎样迂回、隐匿,甚至在村镇中伪装成人类,猎人都会很快循着风追上他,林中的追逐战有时会持续数月。克雷格不想杀了她,只能尝试离开对方的领地。猎人应该是人类,他只需要忍耐一百年。
于是,越过山脉地区后,积雪逐渐变浅,猎人的气息也越来越淡。或许是终于成功了,克雷格却高兴不起来。为了不留下更多痕迹,他放弃在沿途捕猎,现在已经陷入饥渴的边缘。而在山丘之后,是一片坡度缓和的丘陵,那里有牧羊人的村庄。吸血鬼清晰地意识到,如果不想沦落到被本能支配、袭击人类的程度,他必须要尽早进行狩猎。然而,附近几乎见不到什么魔物和野兽。最终他只得决定对羊下手,总好过伤害牧民本身。
傍晚落下一场昏沉的暮雪,羊群行动缓慢,在牧羊犬的催促下也步履蹒跚,还有一些沉迷于雪下刚发掘出来的嫩根。克雷格远远观察,选择拖走一只落在队尾、半瞎又瘸腿的老羊。但等他拖着山羊来到林间空地,扯下羊首的瞬间,克雷格忽地感到脖颈中也像灌了风似的,视野突然撞向地面。他滚了两圈才停下。睁开眼时,两具无头尸体瘫在视线的不远处,其中一具还是他自己的。
这要不了吸血鬼的命,但克雷格很快意识到,身体的断面遍布细密的刺痛感,有种麻痹、如同变质的血一般的浓重苦味。这是诅咒。他与身体的联系被强制切断,完全无法如往日一般操控。恐怕,即便他动得起来,伤口也不会愈合。诅咒的施行者强烈地希望他与遭窃的羊落入同等境地。
——是谁做的?克雷格知道有些牧民会请村中智妇、抑或路过的巫师为家畜施咒,但那都是些简单的驱兽咒,对吸血鬼起不了作用。这种程度的诅咒怎么看都是小有能耐的法师所为,恐怕是一时兴起吧,克雷格有些想叹气。因为不喜欢杀人,他原本就不是很有力量的吸血鬼,就碰上这么麻烦的咒语。即使施咒者就在附近,多半也会等到早上才出门寻查,而雪又渐渐停了,更没法指望它们把自己埋起来。只等天亮,吸血鬼就会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但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克雷格就察觉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响。咯吱咯吱。积雪被轻轻踩踏,有人出来了。也许是牧民在寻找迷失的羊,听脚步,应该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克雷格比较希望她回去。一具被扯断脖子的羊尸,多少好过再加一个断头的男人。临死还要成为他人的恐怖回忆,即使是吸血鬼也有些敬谢不敏。
然而女孩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咯吱咯吱。他听到脚步声平稳地踏过林地边缘,提灯在交错的树干后时明时灭。克雷格尝试闭上眼,但有人跪在他面前,拂开他脸上薄薄的积雪,女孩将提灯高举,明亮的灯光射得他眼后一片橙红,就像早已被他遗忘的日光。
“回答我,你是什么?”
克雷格不受控制地睁开眼、转动眼球,望向她背光的脸。光芒直直刺入眼底,他说:“我是个吸血鬼。”
“这样啊,怪不得。那你为什么选了老约翰?我是说你杀的那头羊。”
“丢失老羊对牧民来说损失比较小。”
女孩笑了起来,听上去比克雷格猜的还要年轻。她放下提灯,吸血鬼眼前还是一片晕黑。克雷格忍不住问她:“你就是施咒者?”
“是呀,”女孩说,“我做得很好吧?”她稍稍趴下来,搓乱克雷格的头发,“你做得也很好。你一到附近,我就发现你了。所以我给几只老羊都施了咒,想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你偷了别的羊,我会把你的四肢也砍下来,如果你诱骗村民给你开门,你现在肯定只剩下碎块。”
她的亲昵没有一丝虚假,但克雷格在那种纯净中感知到某种异常。他记得更早的时候,一些地区将这些孩子,天生就具有某种魔法天赋——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的婴孩——称呼为魔女。现在看来或许不无道理。只是溺死她们依旧算不上个好主意。
女孩没有被溺死,还长到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见克雷格不说话,她挪到羊尸旁,捧起羊头对他说:“我还会这个呢!”克雷格没有看清她手上的动作,只知道女孩将头颅放回原本的位置,没一会,山羊便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身,睁开浑浊的眼睛,将头靠在女孩的手上。
“你看!”她语带炫耀。
“亡灵术。”克雷格了然,终于感到一阵无奈的虚无。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她又希望自己做什么?
他忍不住问出来,女孩四肢着地爬回他身边,像只灵巧的野兽。“抱歉,我没想过。”她举起克雷格的头,将他举到脸前仔细观看,于是吸血鬼也总算看清了她。女孩裹着头巾,披着厚厚的羊毛披风,垂到胸前的两条三股辫看不清颜色,只有眼睛在月光下显现出明确的金。女孩左看右看,时不时晃一下,好像他的头是某种新奇的玩具。山羊被吸引着踱步而来,一口衔住克雷格的头发。
“约翰,这个不能吃!”女孩一把夺过,顺势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将头颅抱紧、收入怀中,用厚实的披风挡住。克雷格听见她自言自语着“算了、先回去”之类的话,又俯身一次,大概是要捡起提灯。山羊跟在她身后,同时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走了一会,女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布料下摇了摇他的脑袋。“你的身体还能长出来吧?我实在搬不动。”克雷格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只是若没有血液供应,他大概只能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了。“你是我抓到的,所以之后都归我了,”女孩说道,“就算长不出来也要忍耐。”又过了一会,她停下,顿了顿,才用更为认真的语气说:“我刚才想过了。”接着她重新走起来,边走边描述:“我外婆有条狗。它会听她说话,让它去取什么东西都取得回来,看到我让尸体站起来也还是会蹭我的手。你能做这些吗?”
她没有等克雷格回答,只是重新说了一次:“但你是我抓到的,所以就算做不到也要听我的话。”克雷格在她怀里往下瞥去,斗篷与身体的缝隙间,隐隐地能够看到地上的雪。今夜一定十分晴朗,因为雪面正在闪闪发光。
“你得从记住我的名字开始,”他听到女孩继续说,“我叫多洛普莱特。”
虽然我是官方但是OOC了就算我的【?】
——初遇:
再次呼吸的时候,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非常刺骨的痛,但是亚巴顿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深吸一口气已经用掉了所有的体力,在睁开眼睛之前,首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醒了?”还没等亚巴顿回答,声音就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果然还活着,吸血鬼这个种族生命力可真旺盛。”
亚巴顿感觉到脖子的皮肤被一针一针的快速穿过,被用线拉在一起缝合着,非常的痛,一针一针穿过皮肤的刺痛感,也随着时间慢慢的,习惯了这个痛感,才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之中,慢慢的有了颜色,聚焦在了一张完全没有见过的脸上。
看到自己醒来,那人抬了抬眉,手里缝合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说话,亚巴顿只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狼人,是没见过的狼人。
意识有点恍惚,什么也思考不了,也没有力气,任由着狼人缝合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为什么?自己躺在哪?在室外吗?为什么?为什么脖子会受伤,为什么狼人要治疗自己?
满脑子的疑问,但是得不出任何答案,在缝合快结束的时候,亚巴顿发现了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理由的心慌以及愤怒,在狼人了一句疑问式的“应该缝完了吧?”之后,张开了眼睛。
是在室外,晚上,以及闻到了泥土的味道,亚巴顿给自己的疑问得到了解答,然后再一次看到了狼人,自己的头靠着对方的小腿中间,狼人低下头,用尖锐的牙齿咬断了多余的线,略微有点刺刺的头发拂在亚巴顿的脸上。
亚巴顿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任何话。
狼人依旧低头看着自己,只是姿势改成了一个更加散漫的动作,一只手撑着下巴弯着腰,微侧着视线。“我在思考,是直接把你丢下,还是把你扛着,丢到最近的城市的医所门口。”
狼人恶略的笑了起来,一颗尖锐的狼牙十分的显眼:“我又在想,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也有三十多公里,而且这是吸血鬼的地盘,你受了致死的伤,但是没被订上十字架,说明也是吸血鬼干的,我插这一手,也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
“虽然我什么也不怕,也难得善心大发的做了一件”好事。“”
亚巴顿听着他说完,依旧无法转动的脑神经,只能轻轻的眨眼,用口腔微弱的呼吸着,但是他听明白了两点,一是自己受了致死的伤害,二是他救了自己。
明明想不起来任何事,但是没理由的,巨大的悲伤和愤怒的感觉袭来,复杂的情绪让亚巴顿不知不觉的皱起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许久,他张开口,沙哑着喉咙,对狼人说:“……谢,谢……”
狼人挑了眉,收起了恶略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亚巴顿。
在亚巴顿昏迷之前,他隐约看到了狼人再一次露出笑容,随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从泥土里拉了起来,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之后的某一天:
狼人心情不太好。
自从组队以来,亚巴顿很快就发现,五长是个外热内冷的家伙,仔细看也能发现,那毛绒绒的大尾巴也几乎不会晃动。
看起来很开朗的人,其实自己呆着的时候几乎不会笑,眼神本来就像是在瞪人一样,不笑得时候直接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得气场。
五长坐在房间里的沙发,几乎半个身体都埋在座椅里,一副别惹我的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示着心情不好。
亚巴顿有点头痛,他在思考狼人为什么心情不好,是自己做了些什么还是他今天还没有去吃饭?
“你怎么了?”
“没事。”狼人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你没关系。”
解释了,但是显得更加生疏了。
亚巴顿想让五长心情好点,毕竟他讨厌沉默的气氛,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口袋里的钱也不足以让五长在高级一点的餐厅尽情吃个够。
然后他选择坐在五长身边,在沙发的另一端。
五长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空气中始终蔓延着厚重的沉默感。
亚巴顿思考着,渐渐头开始痛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五长的大尾巴晃动了起来,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转头看向五长,五长撑着下巴,脸上不知道何时恢复了原本的表情,带着一丝轻松又嘲讽的笑容。
亚巴顿眨眨眼,问:“你心情好点了?”“嗯。”五长回答了,但是没有解释任何理由。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狼人,亚巴顿这样思考着。
一点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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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设定
主题为灵异悬疑的剧情企划。
每章节以指定剧本的形式,指定参演人员还原剧本,且做出选择。
章节发布形式为企划组发布文本,参演人员商议剧情演绎,以自己的形式还原剧本内容,只要求指定情节一致,其余可自由发挥。
每章节所有成员都要做出选择,最终是全员存活,还是全员死亡,还是……全由参演人员的选择来决定。
企划内的【选项】参考N+C《SWEET POOL》的【理智/本能】模式。
选项为【红色】【灰色】【黑色】。
根据选项的累计值来决定结局,二周目后达成真相线的解锁,但能否进入真相结局依旧靠参演人员的抉择。
遵守规则,完成剧本,找出隐藏在剧本中的线索。
是生是死,全由参演人员决定。
那是希瑟获得本部房间不久后的事。
牧师没有太多行李,她在神殿房间中借用的笔纸也是作为配套设施提供给入住者的,因此,她没费多少时间就将东西收拾好,直接打包送来了公会。
肯在公会东翼的宿舍区一楼和她打了个招面,二人聊过几句,很快决定了接下来的活动。他们来到公会西侧的区域。这里有一片空地,呈长方形,四周放着些箱子作为临时的分隔栏干;箱子是分门别类放好的,里头装了些标准制式的武器,都未开刃,作为练习的道具;箱子外靠着盾牌、弓、箭等不便收容的武器,场地内还竖着箭靶:这里是一个简易的演武场。
“就按平常的来……好像不行啊,”肯想起二人擅长的武器,“要不还是各自练习?”
由于之前的记忆都暧昧模糊的关系,肯并不了解自己擅长的战斗方式,只是选择了持握起来更有熟悉感的匕首。由于不希望在战斗时仅仅只站在后方,希瑟习得了长剑的使用技巧,并在旅途中使用长剑协同其他队友击退过劫财的盗匪。匕首对长剑,任何一个对武器有所嗜好的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笑起来,但二人已经来到演武场,立时离开或许有些扫兴,一番极快的考虑之后,肯提出了这样一个折衷的建议。
希瑟摇了摇头,从箱子中拿出一柄手斧,说:“试试各自没那么熟悉的武器吧。”
说完,她又提出一把短剑,将剑柄的那一方递给盗贼。
简短热身过后,两人摆开架势。
出于种种原因,盗贼并不擅长(或者说不喜欢)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作为先出手的一方,牧师似乎也了解他的这一点,因此,希瑟前跨几步,顺势劈斩过来。肯没有硬碰上去,他以右腿为中轴,侧身避过了这一击,接着模仿着希瑟用长剑的姿势,用短剑阻拦下希瑟向上的钩挂。钩挂是一种用手斧控制敌方的方式,纵使武器没有开刃,这一动作也可以用斧带住对手的膝弯,将人扯翻在地。
希瑟用斧尚不熟练,起势挥砍较精通者慢且吃力,她清楚自己的缺点,干脆后撤一步,退出短剑的攻击范围。
他们开始第二轮对峙。
或许是肯自己的一种礼仪,这一次是盗贼主动发起攻击。短剑比起匕首更长,使用方法也有着相似之处,正是由于长度,肯无法像握着冰锥一样去持握短剑,且因为现在他用匕首,盗贼手中的短剑更多被用来挥击而不是刺击。在手斧的劈砍过后,肯抓住了希瑟出现空当的一瞬攻击,却被牧师用斧柄挡住。
肯见一击不成,也果断放弃进攻,退回到安全距离。
二人将全部注意投入到锻炼中,并未发现演武场旁边的走廊下站着的精灵。精灵或许是为了练习弓箭而来,见自己惯常练习的场地已有先客,她并未上前或立刻离开,而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在一旁观察起来。
“你觉得哪方会获胜呢?”是旁边传来的声音。
作为刺客,珂莱特在利泽特出声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她并未立刻回答副会长的提问,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说:“如果之后也是这样,大概会是斧手获胜……”
这样,指的是肯在关键时刻的犹豫。
珂莱特那属于精灵的眼睛清楚地捕捉到演武场中二人的一举一动,而她的经验让她能分析出持短剑的那一方每个动作的意图。
又是一阵对峙。
沙沙,沙沙。
是风吹动草叶的声音。
珂莱特浅淡的蓝色眼瞳轻易捉到了一阵自低处起的闪光——
肯持握匕首屈膝向前,自下刺向希瑟腹部。
是精灵刺客很熟悉的动作,轻巧、妥当,刺出的刀刃不会卡在肋骨里,这样的一刺往往凝聚了刺杀者多年的练习,是杀人的技巧。
但果然……
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
珂莱特伸出手。
几个瞬息之间,肯在攻击的最后退缩,被这一击刺激到条件性反击的希瑟将肯手中的短剑击飞,短剑径直向一旁的珂莱特袭去,利泽特上前一步试图护住精灵——而精灵伸出手,像拈花一样顺着势头化解了短剑的袭击。
“实在抱歉,您没有受伤吧?”
先跑来的是丢下手斧的牧师,手斧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响声惊醒怔愣中的盗贼,他也急忙过来。
珂莱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勤于练习是件好事,”利泽特看着差点犯下错误的二人,眼中是认真的意味,“但也要注意状况。”
“是我失态了,”希瑟反省:“我到后来有些热气上脑,没有注意到周围。”
利泽特摇摇头,正色道:“不止是这样——肯,之前来进行任务结算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勉强,顺其自然就好。”
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去为人做些什么,不用害怕自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与联系。
原来如此,高大的人族青年在那时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不安。
肯先是为自己不周全的考虑道歉,接着,他看着向自己递出剑柄的精灵:“对不起……还有多谢。”
珂莱特点点头,她用那双如湖水一般的淡蓝眼睛盯着肯看了片刻,轻声说:“我先失陪了……可以试试换手。”
接着,精灵离开了。
一旁,利泽特和希瑟的交流也正好结束。副会长在叮嘱一声注意安全后就往库房走去了,或许是按照自己往常的习惯去确认仓库里物品的库存了吧。肯和希瑟站在场地旁边,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在屈膝向上刺出那一剑之后,肯才开始恐慌: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样的技术,而希瑟今日并未穿甲。恐慌带来犹豫,他的势头变缓,剑刃递出的速度变慢,对于自己行为的害怕让他的右手不能牢固地握住武器,这才让希瑟将短剑磕脱手。
“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希瑟打破沉默,“但如果你是一个善恶不分的犯罪者,我已经把你扭送监狱了。”
“…………”
“再来对练一次吧,”肯提议,“或许用别的流派战斗,我能安心一点。而且……”
“而且?”
“不能让别人给我的建议白费啊。”
听到这句话,希瑟回到场地上,再次摆好架势:“尽管来试试!”
这一次,是肯发起攻击,他仍是依照匕首的用法,以挥击为主,辅以刺击。攻击被希瑟挡下,面对接下来的刺击,希瑟照旧用斧柄格挡。趁着希瑟收回的动作,肯没有如往常一样后退,而是向前一步,趁着跨步的时机将短剑从右手换至左手攻向希瑟。正如珂莱特所观察的,牧师过于在意左侧的空挡而忽略了对于自己右臂和脖颈的防守,肯攻击的动作快过希瑟回防的速度,他的短剑直奔希瑟的脖颈而去——
“等等,等等,停,先把手放开。”
希瑟的左手钳住肯持剑的左腕,事实上,熟练的手斧使用者在一只手持斧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会握住匕首或短剑,希瑟达不到那样的熟练度,但用手攻击还是不成问题。
“我赢了。”希瑟干脆利落地说。
“嗯。”
肯痛快承认。他举起右手,向希瑟展示自己手中的东西:“但我也没输。”
在盗贼的手心,牧师佩戴的神徽正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芒。
Tbc.
擅自互动了妹宝和副会长,妹宝真是好善良的一个妹宝呜呜
如果有不妥请联系删改——
【游戏名称】《寻仙录》
【出品方】神都风行工作室
【所属品类】全息拟真游戏|单机|不可联机
【分级】18+
【登陆界面】
载入时浮现一句与仙神相关的随机诗词,随后进入登录场景。
——游戏默认——
背景为一处山脚下,一条漫长石阶一路延伸至不可见的天际,悠远大气。
——乐乐仙途DLC——
大体地形没有改变,植被换成桃花林,彩色的绸带悬挂在树枝上,一派节日的欢快氛围。
【游戏内系统界面】
1)个人界面
在此显示玩家数据,主要包括:姓名、生日、门派、寿元、灵根、境界、生命、灵力、特质、技能、神通等。
2)背包
由于追求真实,背包格很少,且只能存放可手持的小型物品。
3)设置
包括但不限于五感、痛觉等设定。
4)成就
达成条件即可获得相应的成就奖励,多数成就内容非固定,而是根据玩家行动即时生成。
5)商城
可以使用天命点数购买商品。
6)人际
显示与玩家相关的人际关系,只显示玩家碰过面的人物。
【游戏货币】
天命点数。仅可用于系统游戏商城。
【好感度设定】
※玩家角色成年(女15男20)前只开放绿花。
——绿花(代表亲友向好感,上限100%,下限-100%)——
-100%~-60% 深恶痛疾(仇恨)
-60%~0% 冷眼相待(厌恶)
0% 素不相识(不认识)
1%~20% 今雨新知(认识的熟人)
20%~40% 同音共律(普通朋友)
40%~60% 芝兰之交(关系好的朋友)
60%~80% 高山流水(关系深厚的死党)
80%~90% 金兰之友(一生的挚友)
90%~100% 死生不二(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粉花(代表爱情向好感,上限100%,下限0%)——
0% 素不相识(不认识或没有当成恋爱发展对象)
1%~20% 情窦初开(些许朦胧好感)
20%~40% 怦然心动(明确的好感)
40%~60% 情有独钟(确定的喜欢)
60%~80% 魂牵梦萦(深深的喜欢)
80%~90% 琴心相挑(浓烈的爱)
90%~100% 至死靡它(至死不渝的爱)
【好感度细则】
※数值与其相对应的意义仅供参考,同样的数值对不同性格的NPC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粉花90%的海王可能轻易抛弃玩家,绿花15%的忠义之士也可能为玩家出生入死。
※好感度呈保守显示,只显示长期确定的数值,不显示一时波动的数值;只会低于真实好感,不会高于真实好感。
——特殊情况:失忆——
失忆状态下,NPC之前的好感度清零,再次碰面后视情况可能部分或全部恢复。
——特殊情况:幻境——
凡是对意识有影响的幻境,NPC进入其中后,对玩家的好感度锁定在进入幻境之前的数值;直到离开幻境之后解锁并更新。
——特殊规则:认知/心态——
好感度的显示和NPC本人的认知/心态有关,这种情况通常出现在粉花部分。在此列出两种常见情况:
1.当NPC完全(注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玩家存在好感时,好感度不予显示或显示数值很低;
2.当NPC不打算表达出爱慕之意,或者认为自己与玩家没有未来时,好感度不予显示或显示数值很低。
同样的,当认知/心态产生变化后,好感度数值也会随之变化。
※未完待续。
“把这些资料放到这房间就可以了吗?”
“对的,辛苦你了,克拉里小姐。”
淡紫发女性将最后一叠资料放到木箱中,骑士团的老文员检查了遍被旧文件填满当当的几个木箱后舒出一口气,便招呼精灵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小饼干递了过去。
“哇!谢谢你!”克拉里爽快的接过饼干塞进口袋,老文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背手看向脚下的木箱,情不自禁感慨起来:“不知不觉中就积累了这么多啊.....”
光影骑士团内部的装修工作接近尾声,克拉里白天闲得没事干,窝在公会里读书时见出入公会的架势,也自告奋勇要帮把手。在这段时间里经常去帮忙干杂活,譬如钻进影子给修理天花板的工匠递工具、给装窗户的递水、帮忙购入缺少的材料这类事情。虽然都是些跑腿的杂活,但擅长到处快速移动的精灵对此十分得心应手。
她刚刚帮忙采购完在公会里闲逛时,见一名人类文员正对着一个打开的房间烦恼沉思,便直接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这些资料是?”搬完那些资料又腾出一间空房后,克拉里才好奇起自己搬了些什么东西。
“你可以看看,不是什么机密资料....是大概三十年份的通缉令和委托书。”
话音未落,好奇的精灵已经在木箱旁蹲下翻阅起来,文员在内心感慨了句“年轻人真有活力”又嘱咐道:“不要翻乱了喔。”
“我知道我知道!”克拉里兴致勃勃地翻着资料,几乎是每张都想看一遍,一边还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哇,这个家伙一脸无害的样子但悬赏金好高....这家伙的脸色好差喔,话说回来画通缉令的人画画技术可真好.....这张.....”
不知翻到第几十张了,克拉里突然停下了动作,盯着手里的牛皮纸通缉令思考起来。老文员好奇这活泼姑娘怎么突然就不吱声了,便凑了过去。
“怎么了?这张....喔,我想起来了,是大概三十年前的通缉犯。”通缉令上是一名男性精灵,大半张脸被兜帽遮的严严实实,但仅凭轮廓也让人觉得他面容姣好,嘴角还有一颗痣。“他啊,是一个叫做‘时之蔷薇’杀手组织的首席杀手,外号是‘赤影’,暗杀了好几个有名的商人和贵族,一时间闹得城里都不得安生。”
克拉里聚精会神地听着,视线就烙在通缉令那张脸上,老文员也不感到意外,她记得那时候这通缉令贴在公会招募板和路边时,有不少人都停下来就为仔细看眼上面的人。
“不过,‘时之蔷薇’在那之后不久就被捣毁了,但唯独没抓到‘赤影’本人。”
“他去哪里了呢?”
“谁知道呢?那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之后也没有他行凶的迹象,通缉令也就扯了下来。”老文员尝试努力回忆几十年前的事情:“我想想....那时前往讨伐他们的公会成员其实是找到了他的,但在现场出了些意外。”
见克拉里一脸认真的听着,老文员清清嗓子,换上了讲故事的口调:“他们拼尽全力和杀手们殊死搏斗,最终,在两个伙伴重伤性命堪忧的状态下,终于制服了那一群杀手,但是,突然间一阵困意席卷了他们的后脑勺,他们和杀手们一齐在据点里倒了下来,直接睡了过去。”
“然后呢然后呢!”
“醒来之后....他们发现首席杀手不见了踪影,其他杀手全部被捆上了结实的锁链,甚至濒死的伙伴也得到了救治。”
“哇哦,还有这种神奇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公会成员再三调查,也没得出到底是谁救了‘赤影’的结论,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老文员看向淡紫发的年轻精灵,蓦地一怔,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年轻精灵的面庞和通缉令上的轮廓有些相似之处,嘴唇的形状和旁边位置几乎一样的痣,用影子的精灵,销声匿迹的三十年.....
就到这里吧。老人停下了思考,从口袋里又掏出糖果递给克拉里。“好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孩子,还是带你看点更好玩的东西吧,我的办公处有本记录了骑士团近几十年的趣事轶事的册子,不如来看看这玩意。”
“好,我要看,谢谢您!”克拉里瞬间来了兴致,把手里的通缉令塞回木箱中,老文员让她出了门,转头又看了眼房间里多年积累下来的资料,在内心感慨万分后,再次锁上了门。
干完一天的杂活又听满了八卦后,克拉里在晚饭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在莱奥塞斯特的住处——城市角落隐僻处的一处小楼的最顶层。刚进城一年多的她自然没有负担的起这房子的能力,这地方是她偶然遇到的有钱主顾作为委托报酬借她住的,房租不是金币,而是一个月接一次对方给的委托完成后就可以“续租”。
如果住进公会宿舍的这边的房子还要不要续租?这个问题她还在思考,毕竟这位主顾也不知道是哪来那么多钱,对方这样雇着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自己对钱其实也没那么多需求,不如哪天心血来潮就不干了吧。克拉里躺在座位上思考间,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拍打窗户的声音,她起身过去打开窗户,一只黑色的乌鸦停在了窗沿,刚刚正是它在用嘴敲打窗户。这只乌鸦的翅膀上的羽毛油光润滑,有种漂亮的淡蓝色眼睛,克拉里撑着脸等它开口。
“今晚的目标在城区北部的地下黑市出没,有空吗?要的是这位朋友身上的一件东西。”使魔乌鸦发出了低沉的女声,克拉里思考片刻,起身将匕首放到腰间。“好嘞,有空的,咱们现在出发?”
乌鸦没再多说什么,进了房间停在精灵的肩头,她伸了个懒腰,穿上外套推开房门,外边的街道已经被夜色盈满,唯有路灯为路过的行人提供光亮。半精灵活动了下身子,向着阴影中走去,很快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葛雷西亚王位更迭倒计时……
……倒也没那么快就是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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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蒙受天赐恩典的葛雷西亚人来说,在空中飞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特权。依靠自身的魔力徜徉于广阔的空域,已经是刻印在他们身体里的本能。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可以飞行,就绝对不会选择用双脚踏足大地。无法飞行,只能委身于大地的葛雷西亚人,会被他人看作残废,甚至是受诅咒之人。
而在这样的葛雷西亚境内,唯有在一个地方,所有人都必须收敛起羽翼,改为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自己走过的距离。
那就是葛雷西亚政治与权力的中心——王宫翡碧宫。
此刻,正有一个曼妙的身影走在翡碧宫通往谒见室的长廊上。
身着笔挺的近卫骑士团制服,一头红色长卷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脑后。随着前进而飘扬在风中的黑色制式披肩,内衬却是彰显着主人性格的鲜红。
年轻的近卫骑士——佩露露·格兰斯特,正迈着稳健又张扬的步子前行着。
虽然几年前就已经举行过成人礼,但以恩典之民的寿命来说,她还年轻得很。
正处于一个以“少年”来说不太恰当,以“青年”之称又略嫌为时尚早的微妙年纪,从那张圆脸上故作严肃又带着几分青涩的表情里也可见一斑。
但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守卫在长廊两侧的士兵们没一个敢在她经过时多瞥上两眼。
因为她正是这个国家里地位仅次于王族的大贵族,格兰斯特公爵家的公女。
在葛雷西亚漫长的历史中,你能找到无数冠以格兰斯特姓氏的高官、王妃、亲王。现任格兰斯特公爵菲利克斯,也担任着葛雷西亚宰相这一重任。
而作为公爵的独生女,佩露露自然也从小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仅如此,她和塞蕾斯蒂亚女王的独子,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埃克雷尔王子年纪相仿。经常出入王宫的她和王子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很多人眼中,她早已被视为未来的王子妃。
可就是这样一位拥有得天独厚身份的大小姐,却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刚一成年就主动跑去加入了近卫骑士团……虽然那里确实是很多贵族少爷小姐镶金的好去处,但格兰斯特家的公女殿下可不需要这种履历。为此,佩露露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几乎等同于离家出走般住进了近卫骑士团的宿舍。
……不过也有传闻说,他们父女闹掰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女王陛下近年力推的新政。
作为保守派代表的宰相,其亲生女儿却选择支持革新的王室……坊间早有这样的传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佩露露自己的耳朵里。
她甚至能够猜出那些躲在层层帷幕后面,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的男仆侍女们正在八卦些什么。
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看着就来气。
佩露露暗自咋舌。
她确实支持塞蕾斯蒂亚陛下的决定,但并不是因为她是什么革新派。
而且要说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那当属……
“您来了,佩露露殿下。”
两个侍卫推开谒见室厚重的大门,一个令人不快的声音随之传出。
高挑的银发男子正等在门后,见到佩露露出现便恭谨地低下了头。
虽然再三告诫过自己不要轻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佩露露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还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但她好歹还是等到侍卫重又关紧大门,才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叫我。”她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一样,毫不客气地开口,“现在的我只是近卫骑士团麾下的一介见习骑士,不是什么公爵家的公女。你身为葛雷西亚高等事务官,却向一个小小的见习骑士低头,这成何体统,拉塞特大人!”
最后的“大人”两字,她咬得格外用力。
可葛雷西亚的高等事务官——拉塞特·伦却只是淡淡一笑。
“那么格兰斯特卿,请问见习骑士可以用这种口气对高等事务官说话吗?”
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佩露露又羞又恼,一张圆脸都涨得通红。
可没等她发作,拉塞特事务官立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欠身指向身后红毯铺就的道路。
“陛下在等您了,请这边走。”
这次他也不等佩露露回应,便率先迈开步子。佩露露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狠狠一跺脚,气鼓鼓地跟了上去。
虽然是陛下和殿下的主意,但我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平民!
没错,拉塞特·伦是平民出身。
作为最早一批受到女王新政恩惠的人,这个聪明能干的男人很快就脱颖而出,被拔擢为女王身边的四位高等事务官之一,更是葛雷西亚有史以来第一位平民出身的事务官。
尽管他的晋升令保守派的贵族们大为不满,但他入宫以来始终谨小慎微,对贵族们更是恭敬有加,搞得贵族们想挑他的刺也无从下手。
但对喜欢光明磊落行事的佩露露来说,这种态度正是她最为不齿的。
虽然埃克雷尔殿下也曾私下向自己解释过,可无论如何自己就是对这个精明的男人喜欢不起来。
而且尽管只是自己的感觉,佩露露总觉得拉塞特心怀什么不好的心思。
谁知道他为了爬到这个地位都做过什么,为了进一步出人头地又能做出什么。
如果不是陛下和殿下都看好他的才能,我才不想和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男人一起共事!
佩露露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走在前面的拉塞特身上。
“在这里开小差可不太好啊,佩露露殿下。”
你看,他又用那种揶揄的口气跟我说话!他根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贵族,阴险男!
不过毕竟是自己不看路在先,佩露露还是老实地低下头。
“十分抱歉,拉塞特大人。”
似乎是对自己竟然主动低头认错感到不可思议,拉塞特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常见的神色。
但他立刻就整理好了表情,在抬手敲响身边那道门前,他又多看了佩露露一眼。
“您准备好了吧,格兰斯特卿?”
佩露露收敛起情绪,把注意力从拉塞特身上转移开,点了点头。
于是拉塞特这才敲了敲门,在等到一声柔和的“请进”后,慢慢推开了那扇精致的木门。
“佩露露,好久不见。”
在看到斜倚在沙发上的塞蕾斯蒂亚女王的瞬间,佩露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苦涩与哀怜混杂的情绪。
佩露露自幼丧母,父亲又忙于工作鲜少顾得上她,是塞蕾斯蒂亚把她接到王宫,让她担任王子的侍读,悉心照料着年幼的她。
对佩露露而言,塞蕾斯蒂亚是更甚于母亲的存在。
可是这样一位温柔慈祥的女王,却因为国事日渐消瘦。
那双以前常为自己和埃克雷尔殿下遮风挡雨的宽大羽翼,如今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佩露露不太懂那些复杂的政事,但她实在不想看到母亲一样的女王陛下变得这么憔悴。以恩典之民的寿命来说,陛下明明还正处壮年,那虚弱的样子却仿佛随时会一命归西。
“陛下……”
看着已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仍然对自己露出柔和微笑的塞蕾斯蒂亚,佩露露不禁觉得眼角一酸。
“难得见面,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塞蕾斯蒂亚向她招了招手,“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女王用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着佩露露鲜艳的红发,也像是看着爱女一样满眼柔情。
“佩露露,你长大了。我听说你刚刚通过了近卫骑士团的晋升试炼?我很期待过几天的授勋仪式哦。”
“陛下,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保护陛下……和殿下。”
听到“殿下”两字,塞蕾斯蒂亚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确实,你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在剑术上,就连埃克雷尔也没赢过你。”
“那、那是因为殿下从不认真与我交手……”
佩露露有些害羞地嗫嚅着。
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时光,塞蕾斯蒂亚脸上的气色也恢复了些。
“陛下。”
可偏偏就有不懂察言观色的家伙,非要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佩露露几乎都要忘记拉塞特也在房内了。想到自己刚才就在他面前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她忍不住回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拉塞特装作没有看到少女的窘迫,轻声催促着:“陛下,该说正事了。”
塞蕾斯蒂亚叹了一口气,像是累了一样闭上了双眼,任自己沉入背后的靠垫山。
“佩露露,如你所见,我时日不多了。”
“陛下!”
塞蕾斯蒂亚抬起手,制止了佩露露关切的声音。
“没关系,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这是必须由葛雷西亚王族背负的命运。”
佩露露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选择静静地听下去。
“如果可以,我是希望能在我这一代解决一切的,看来还是办不到了。”塞蕾斯蒂亚睁开眼,眼角隐约可见一丝泪光,“结果还是得让埃克雷尔接过这个重担……”
王子埃克雷尔已经离开葛雷西亚好几年了,王室表面上声称他是去游历各国增长见识,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个“懦弱”的王子,从自己的使命中“逃走”了。
“陛下,请不要在意那些无知之人!我比谁都清楚,殿下他……那个温柔的殿下怎么会抛下您,独自逃走呢?”
“温柔……没错,他是个温柔的孩子。如果不是作为王子出生,一定会更加幸福吧。”塞蕾斯蒂亚摇了摇头,“所以那个时候,我把他赶走了。”
无视佩露露惊讶的眼神,女王继续说了下去:“作为一个母亲,我什么都没能给他。可是事到如今,我也……这个葛雷西亚也只能依靠他了。”
塞蕾斯蒂亚抬起手,拉塞特便默默上前,递给佩露露一枚蓝色的水晶吊坠。
“佩露露,请你找到我的儿子,带他回来。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知道该做什么。”
用一双颤抖的手,塞蕾斯蒂亚把那枚水晶吊坠挂在了佩露露的脖子上。
“还有,请代我守护他。”
“陛下……!”佩露露两眼一热,捧起了塞蕾斯蒂亚瘦削的双手,“即使拼上这条性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埃克雷尔殿下的!”
像是因为佩露露的回答而如释重负,又像是这段交谈耗尽了她的力气,塞蕾斯蒂亚眼中的神采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佩露露……”最后,她气若游丝地嘱托,“如果你们没能及时赶回来,请替我向他道歉……”
“把一切都推给了你,实在很抱歉。”
“佩露露殿下。”
按照塞蕾斯蒂亚的命令,拉塞特将佩露露原路送回。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来到谒见室门口,拉塞特才终于开口。
“我知道。”佩露露擦了擦眼角,将情绪深藏于心底,“我不会让别人看出端倪的。”
拉塞特没再多说什么,打了个响指,谒见室的大门便从外面慢慢开启。
“拉塞特大人。”佩露露没有回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陛下就拜托你了。”
没有等到回应,她便头也不回地踏步向前。
一如来时高昂着头的傲然身姿,但重任在肩的少女已然成长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