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战争已经缭绕在了这个城镇的上空,早餐与轰鸣混杂,睡梦与死亡共存,不过是日常而已。这栋房子里几乎没有任何人了,水电气都被完全停掉——这个可悲男人的一家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全部带走了,除了他自己。清洗掉这片地方的死神向下一个地方前进了,留下这尴尬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想死,但是这样也不能说是好好地活着,他只能许愿地下防空洞里的罐头能保存久一点,然后冰箱里还没变质的食物能在近几天里吃完。
在这样的情况里他遇到了那个少女,穿着白色长裙带着花边草帽的女孩子,站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手放在了帽檐侧扬起头——在看天空吗?后来他明白律只是在盯着天空掠过的机翼而已,她是那种会在恐怖电影里更喜欢看谁被干掉了的情节的女孩子,脑子不太好。不过当时的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招招手向对面提醒了这样站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事情。
那个姑娘便别过头看他,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感到了意外一样,随后又眯起眼睛对他抿嘴笑了起来。随后的几天她都会在这里来,随便干点什么,甚至带来了皮球玩起来或者坐在草坪上与家庭宠物犬嬉戏。没有人管她,难道是失去了家人的孩子吗?但是对方穿着和状态都不像是普通的难民。他还是太善良的一个人,不擅长把美丽与刺联系在一起。
那天他只是在窗口看着这个姑娘打发时间,听到了不远处有整齐的脚步声。当时的他心跳变快了一拍,不敢大喊出声的他甚至连比带画了让对方快点把气球放飞后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而那个腼腆的女孩子只是微笑——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并没有猜错。实在没有办法的他缩在了窗台边下,祈祷着不会被发现之类的事情。随后他听到了外面交谈的声音,听到了那个姑娘第一次开了口,说话声音如同歌唱一般优美,尾音微微上翘的带着笑意。他没有听到他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却只意识到了对方说了什么。
“没有呀。”姑娘的声音含着笑意,他能想象出声音主人的眸子微微弯起来。“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接着便是步子走远的声音。他不敢再做任何行动,只是盯着自己面前这片从窗外投进的黄昏的光,思绪被心脏快速的跳动给扰乱,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容得不像是受害者——明明复数的脚步声已经离去了,他却听到了有草被碾过的窸窣声靠近,自己面前的那片光被遮住了大部分,是一个纤细的人影。他扬起头,看到那个姑娘带着笑趴在他家的窗口,黄昏的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身上裹上一层蜜糖一般,那份甜蜜似乎更偏爱她上翘着的嘴角。那个姑娘对自己笑起来,下一句话却丝毫不见温柔惩罚,更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哈哈,他们真好骗。”律对他笑了起来,在这个城镇中没有丝毫掩盖自己喜悦的想法。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只是在轰轰作响着,却没有办法从人身上挪开视线。女性笑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了一样呼了口气,将视线投向了他家的里面。
“我说,让我先进去怎么样?”
律她是占领这座城镇的将军的女儿,这座小小王国的公主,于是这些废弃的建筑物就成为了公主的玩具屋。进到屋子里完全没有克制想法地跑来跑去,那双眸子闪着好奇的光,这座本应该没人的房子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几乎快要把他吓得心脏骤停了,只能拖着那个小姑奶奶对她说不要乱跑的。律挑挑眉,没有继续乱跑,只是拍开了他的手,再近距离地嗅嗅眼前的男人后捏起鼻子,说出了直白的嫌恶话。
……真的有这么糟糕吗,他至少还是有隔几天偷偷摸摸出去丢掉家里垃圾的。然后小姑娘就晃晃手指,说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又歪了歪头拍起手,像是找到了什么让人兴奋游戏一样地开口说:“那我来给你洗澡吧。”
律的行动力很强,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人能阻止她,即使她所做的事情是养一个应该被肃清的人。小姑娘的力气并不大,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被对方的话吓到几乎呆滞了数分钟吧——律提着较大的热水壶就过来了,然后催促着他带自己去浴室这样的地方。
浴室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好在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浴缸里积攒着灰尘,也许还有什么爬虫动物留下的痕迹——嘿,别在现在的情况下追求好的环境了,但是奢侈的公主还是先用小半壶热水浸润了浴缸,律倒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吃力,让他有些忍不住想去帮帮对方。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心中的感觉还是更要感动一点。塞好浴缸栓子,热水倒进了浴缸,并不是特别多,浅浅的大概只能没过人的脚背上方一点。但是热腾腾的水的确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了,他想要对对方表示感谢,却看着小姑娘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我说过我要帮你洗的啊?”
公主大人在废宅养了一只狗,这是她家里佣人的说法。那个喜欢冒险又控制欲极强的奇怪小丫头,时不时做点善事像是天使一样,时不时又像是地狱放出来的魔鬼把家里闹得底朝天——然后无论如何都是腼腆的笑着,这是她的常规表情,只有在她真的开心的时候,她会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笑得前俯后仰,恶趣味,无法理解,就像现在一样。
他感觉到有流水从自己背后淋过,然后有女孩子的手涂抹香皂的触觉——这似乎更要耻辱一点,律哼着歌,并没有抱着任何的杂念,也许她真的觉得自己在给宠物做清理吧。在律的手要滑向前面的时候,他总算是反驳了一下自己真的可以自己洗,然后就是小姑娘半带威胁和笑意的说如果自己说这里有人的话,很快他就会被发现了。
其实、其实,如果作为男人的话,体力一定是在女性上方的。他也许可以直接杀了这个小姑娘,不、不,如果只是杀了的话……他可以把这个小姑娘抓住,然后作为要挟的让那群土匪让自己离开,给自己买一个向东方的火车票,然后自己远走高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思考着,试图放下自己心中一点点的罪孽感好去做点坏事,对,如果只是单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的话,自己很轻而易举就能压制住……直到某人的手轻滑到了前面向下擦去。
……?!!!
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快乐笑声,这似乎更像是将男性的自尊放下脚下碾来碾去,她笑累了,只是清理了手上的泡沫说不玩了而已。小姑娘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没有防范之心却又恶劣之极。
这之后她每天来这里一次把一天的饭菜都送来,然后在这里度过一天的时间,律盘问了他很多事情,却绝口不提自己有些什么过去。奇妙的饲养关系,不过他的生活的确在对方帮助下得到了天大的改善。如果只是需要陪人玩的话,倒是可以……直到那天他正在房间里打盹,突然听到了外面有着鸣枪的声音。
律站在花园里,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急促的下了楼梯从窗户向人打了招呼,律转过头笑的,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的两只手趴在窗台上看着他,好像甚至翘了翘腿——看上去一副活泼样子的。那天的阳光真的太好了——因此他才会打盹休息到现在吧,一个甜美的梦,让他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的枪声或许是血腥味的原因——那个女人笑得灿烂,裙摆似乎还有些刚染上的红色,她晃腿的动作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有呻吟声从窗台下——从她的脚下传来。
“你会处理尸体吗?”律问他,也咧嘴对他笑了笑。
没办法,他想要进来,还威胁了如果我不让他进去的话,也就把我杀了之类的话。律这样解释着,她力气不大,拖动不了一个成年男人——但是即使这样,在草坪上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迹与拖痕。律歪着头看他拖走尸体,问他我们怎么处理尸体,要肢解掉嘛,好耶。他没有回答对方,反问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
——你其实每次来这里都带着枪吗?
律挑了一下眉,笑眯眯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猜猜看?
他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在当时被小姑娘当宠物狗洗澡的时候做点什么了,看着这张可爱的脸就放松警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们把他埋了?肢解了?还是怎么样?要吃掉吗?”
“你好恐怖啊,别这样好吗我害怕。”
“诶?但是要是被发现的话直接开枪被打死的是你哦,或许还会把你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哦。”
“但是你还是很恐怖了……就不能把他丢在哪里吗。”
他们最后打算把尸体给肢解后一部分埋掉,一部分又律去丢到其他的地方去。在肢解过程中律走在远远的地方——她的裙子不能再被弄脏了,上面的斑点已经够可疑了。女性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快乐地从屋子里翻出一桶洗衣服问他自己能不能先去把这部分血迹洗掉。
他正在和人类的膝盖关节作斗争,没有空理她,就挥了挥手由着律去了。而等他把这个人基本弄成大块后,他有些害怕的把人的脸对着地板放下——毕竟被看着还是恐怖的,站起来揉揉有些酸的手,才发现律现在都没下来。难不成那小姑奶奶还能从二楼跳走?虽然也有可能,然后找一大堆人来指认自己杀人?他因为这样的想法抖了抖,慌乱地从一楼上去,打开了浴室的门。
人还在吗?!
——而他看到的画面,是被他这一动作吓到的有些呆滞的小姑娘,女孩子把裙子脱下来了正泡在用盆子装好的水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的洗衣粉,泡沫顺着水蔓延到了他的脚下。律只穿了文胸与短裤,手里还玩着一捧泡沫,看着他来也没有介意,眯起眼睛把手上的泡沫吹走了后,少女咯咯笑出了声。
飞起来的泡泡上飘后又落下,并没有什么光源的被拉紧窗帘的浴室里并没有给它折射光芒的存在,并不漂亮,没有七彩的光泽,也没有轻盈的彩虹,只是有些泡沫,聚集在一起又被吹散,然后落在哪里消失掉或者集成块凝在哪里罢了。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廉价。但是律格外的开心,笑容落在了他的眼底。
……这孩子果然脑子不太对劲。
他将自己一瞬间的失神归结到了自己的大脑下了这样定义的消化而已,不过至少好像对自己还蛮好。但在下一秒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面色通红地合上了门。算了,既然人还在自己还是去处理尸体吧。
但是再怎么从草坪的痕迹来看,这个地方也许果然待不了多久了,律还好说,自己被发现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律在大半夜把他喊醒,然后把他领到了一辆车旁边。
小姑娘这样对他说。
“快上车吧,没有时间解释了。”
*主线和一些日常,都第三章了才发出来哭哭
拉里喜欢与沃格里夫待在一起。这并不是说他有多喜欢沃格里夫,而是因为与沃格里夫待在一起有许多好处。虽然看起来年长自己几岁,但沃格里夫比自己更像一个孩子。虽然尽可能模仿了孩子的言行,但拉里毕竟已经离真正的童年有一段距离,沃格里夫让他得以完善表演的细节,好骗过更多的人。
他当然不打算一直扮演十一岁的自己,毕竟列车上的聪明人不在少数。这对他来说只是游戏,只要觉得无趣随时都可以停下,而目前他还没有觉得无趣。
人们总是对孩子宽容。也许是因为考虑到他们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孩子们犯下的错误更容易得到赦免。有许多人容易对孩子心软,即便惹怒了他们,只要装作诚恳道歉的样子,对方也不会太过深究。如果拉上沃格里夫一起,便又多了一重保险——只要把事情推到沃格里夫身上就可以了。并不是想要嫁祸,而是这样太过容易识破的谎言总会让一次责难变成一场闹剧:是谁干的好事,拉里,又是你吧?不,是沃格里夫干的,先生!
这时沃格里夫会摇头,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解释,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一旁看着。
谁又忍心责怪沃格里夫呢?大人们只好把矛头转向拉里:你这小骗子,又想拿沃格里夫当挡箭牌!听到这话,拉里就顺势往沃格里夫身后一躲,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嘛,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明明是他一个人的错,却要用“我们”,就像沃格里夫也参与其中了一样。
等把大人们应付过去,拉里就带着沃格里夫去餐车吃甜品,巧克力总是能让人忘掉许多不愉快,餐车的巧克力喷泉向来广受欢迎,尤其是孩子们的。为了让沃格里夫也参与到自己的恶作剧里,拉里决定把巧克力喷泉作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想不想吃到其他口味的巧克力喷泉?拉里问沃格里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于是他们分头在餐车里搜索材料,又钻到桌子下面去给巧克力喷泉加料。反正倒一点果汁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当然,不能少了最关键的东西。拉里拿出一瓶葡萄酒,还没等他打开软木塞,乘务员小姐便神兵天降一般,用那柄长叉子把他从桌子下面勾走了。
搞什么鬼,拉里,又是你?还有沃格里夫,你怎么也跟着拉里胡来了?瞧瞧你们把巧克力喷泉搞成什么样了!雾鸣叉着腰训话,罚他们在车上做义务劳动。生前就够忙碌了,死后还要义务劳动,拉里深感人生不易,决定趁人不注意开溜。
等到他估计着雾鸣走了,才探头探脑地回到餐车。他在洗碗池那里看到围着围裙站在小凳子上刷盘子的沃格里夫,差点笑出声。
“我来帮你刷吧!”他跑过去,踮着脚扒在水池边上,假装热心帮忙的样子,其实早就看到所剩无几的脏盘子。沃格里夫看了他一眼,从凳子上下来,又想把围裙解下来,结果手在身后乱摸一气,也没把绳结给解开。拉里绕到他背后看,只见系在腰上的绳子分明打了个死结。
“怎么系成这样?”
沃格里夫指向一旁的监工魏宇:“他帮我 穿的。”
“手法好烂。”拉里不客气地说。
魏宇早就拿了另一条围裙在手里:“怎么样,拉里小朋友,需要我帮忙吗?”
“才不要呢!”拉里吐舌头。他自己穿好围裙,调整好过于宽大的部分,在身后打了个利落的结。然后他站在那张凳子上,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他转过头,看向魏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没有……更高的凳子了吗?”
当小孩并不全是好事,拉里在魏宇的笑声里咬牙切齿地想。
说老实话,拉里在艾尔芬号上的日子过得不差。不用工作就有吃有喝,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行,甚至生前做不了的事也可以。用小孩子的身份真是方便行事,虽然作为一个孩子,拉里调皮捣蛋了点,但认真跟孩子过不去的人并不是很多——意思是,还是有那么几个。
“让我躲躲!”
拉里一溜烟钻进王荆的桌子下面,屏息等着夏夕月从他们旁边走过。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别招惹那个女人为妙。等她走了,拉里从桌子下面探出头来,一屁股坐在王荆对面。
“这是在干什么?”王荆摸不着头脑,拉里摆了摆手,没打算告诉他。“没什么没什么,你在吃什么?分我一点!”
他不由分说地从对方的盘子里拿走一块松饼。王荆并不生气:“你喜欢吃这个吗?喜欢的话我多给你拿一点儿。”
也没有很喜欢吃,只是喜欢抢你的而已。拉里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很得意地想。
王荆这个人,真的很好骗。只是随便编了个故事,他就真的上当了,对自己是不知哪里来的山寨小王子深信不疑。更有意思的是,这人还把他准备的道具玫瑰给搞坏了。假模假式地大哭一场之后,王荆对自己可谓是有求必应,虽然在这里并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要他帮忙,不过有个人可以供自己差遣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时间一久,拉里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正当他准备去找点别的乐子的时候,王荆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样,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乘务员说,你根本不是外星人!”
“就算是乘务员,也有不知道的事吧?”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
“我没有啊,大哥哥不相信我了吗?”
“你不要再骗我了!”
“明明大哥哥弄坏了我最心爱的东西,事到如今却想抵赖吗?”
王荆说不过拉里,气得把手里的玫瑰又咔嚓一折,抓过拉里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拉里吓了一大跳。这家伙会咬人!虽然并不怎么疼,但他的手腕上出现了清晰可见的两排牙印,可见王荆恨意之深。
拉里只好委屈巴巴地抓着王荆的衣袖:“大哥哥你别生气嘛,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王荆余怒未消:“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他看看手里的玫瑰,又说:“我,我还以为我真的杀人了呢!”
拉里差点就笑出声了。王荆这样的人,怎么会戴上了红色丝带?他甚至怀疑过王荆早就看穿了,只是陪他演戏,但现在看他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多半是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拉里可不想再跟王荆结下什么仇怨,害他在车厢里东躲西藏的人不能再多了。
“那,那我这次不骗你了,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
“真的不骗我了?”
“真的。”拉里笃定地说,认真地盯着王荆的眼睛。虽然,肯定,他还是要撒谎的。
他拉着王荆来到车厢最后一节,坐在那棵挂满了丝带的树下。
不管尝试多少次,白色的丝带都会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变成红色,虽然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但拉里不免还是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逃不掉。他自嘲地想。
“让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呢?”
我死掉的时候,距离我十二岁的生日还有几个月。我没想过自己会死,更想不到自己死后会下地狱,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我保证,我只是个普通小孩儿,我不扯谎。我有爸爸,妈妈,不过他们都不跟我在一起。我十岁那年被送到外公家里,跟他一起生活。我外公是个不喜欢说话的怪老头儿,平时总是窝在他的书房里,用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书。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坐在院子里的安乐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溜进他的书房,找一本书来看。我喜欢看童话故事,也喜欢冒险小说,我跟我的朋友们经常扮作故事里的角色冒险,用废弃的房子当我们的秘密基地,那真的很有趣。
我在新学校很快交到了好朋友,跟我最要好的是丹尼尔和海伦,我们常常一起玩。你知道海绵宝宝吗?我们都喜欢那个动画,总是一起扮成里面的角色,在被我们称作比基尼海滩的河边一起玩。丹尼尔总是自称海绵鲍勃,他常常拿着虫网假装自己在抓水母。海伦喜欢松鼠珊迪,她给自己做了个头盔,只要有人想把它摘下来她就会大叫。而我当然是龙虾拉里,虽然我没有肌肉,也不会游泳,但我在脖子上挂了一个哨子,在丹尼尔和海伦表演溺水的时候就吹响它。
我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仔细想想,一切都是从报纸上的那则新闻开始的。在离我们这里不远的镇上,发生了几起针对儿童的犯罪事件。虽然凶手依然在逃这件事令人很不安,但谁也不觉得他会跑到自己的镇子上来吧?父母们也只是叮嘱自己家里的孩子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而已,至于我的外公,他一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埋头读他的书。
大家都快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我们镇上来了两个外地人。一个是独眼乞丐,看起来有点傻,大家都叫他老约翰。老约翰不太会讲话,平时总能看见他佝偻着身子到处要吃的,有的人家心肠好一些,会给他一点面包,有的就像撵狗一样把他赶出门去。有些小孩喜欢欺负他,往他身上吐口水扔石头,他也只是默默地走开。
另一个外地人是个年轻的男人,他是个流浪艺人,总是穿着鲜艳的衣服走在街上,靠着在街头表演杂耍过活。他会变很多魔术,随时都能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来。他自称安东尼,我们都叫他安东尼哥哥。我们都很喜欢他,尤其是海伦,她一见到安东尼哥哥就脸红到耳朵根,连话也说不出来,跟平时那个到处跑来跑去,比男生还要会打架的海伦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丹尼尔似乎不太喜欢安东尼哥哥,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丹尼尔一直喜欢海伦,所以看到海伦跟安东尼哥哥说话,他就会很生气。但安东尼哥哥给他变魔术的时候,他也会露出一副很雀跃的表情,只不过事后不承认而已。
虽然来了两个外地人,我们的生活也发生没多大变化,我们依旧每天上学,玩耍,回家看动画,直到有一天,米勒叔叔家女儿的尸体被冲到了河岸上。
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河里了吧?可是大人们都说那是凶杀案,是在尸体上发现了什么吗?他们都不想让小孩子知道这些,只是一个劲儿地叮嘱我们注意安全。犯人一直没抓到,可是又有孩子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这次是个男孩子,我记得他是二年级的,他的尸体被扔在麦田里,就在稻草人的下面。大家都吓坏了,连外公都一反常态地不许我出去玩了。我在家里无所事事,在外公的房间里读各种各样的小说。
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迷上了侦探小说,大侦探波洛,福尔摩斯,马普尔小姐,这些聪明人真是令人着迷。我注意到,外公的书房里真的有许多侦探小说,比其他的书都多得多,而且这些书都翻得很旧,像是被反复看了许多遍一样。外公一定也是个推理小说迷!我兴冲冲地跟外公说了我的推理。外公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对我说,我的推理完全正确。外公头一次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我,我感到高兴极了。
我想当一个侦探,像福尔摩斯那样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抓到坏人的大侦探。我意识到,这里不是正好有一个案子等着我来破吗?只要我能抓到杀掉两个孩子的凶手,我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大侦探啦!
我没花多少时间就锁定了凶手,肯定是那个独眼老约翰做的,他平时看起来并不危险,可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呢?他的真面目肯定就是那个专杀小孩的杀人魔,前段时间我还看到那个死掉的男生对他吐口水,肯定是因为老约翰对他怀恨在心,才把他杀了的。
我立刻就去了警察局,把我的推理对警察们说了,可他们对我不屑一顾,根本就只把我当小孩子看。丹尼尔也觉得我是在胡说,他说凶手一定是安东尼哥哥,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我们两个还因此打了一架。安东尼哥哥怎么会杀人呢,他对我们那么好。
可是直到这时,我们两个都没能想到,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自己的朋友。
海伦死了,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大人们又说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把海伦推了下来,却又不肯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这样认定。我和丹尼尔难过极了,海伦的葬礼过后,丹尼尔找到我,说他想出了抓到凶手的办法了。
“现在小孩子们出门都要大人陪同了,那么只要我成为落单的那一个,凶手就会对我下手吧!”丹尼尔对我大喊,“只要我来当诱饵就好了吧!”
“可是那样太危险了,要是你也被杀了怎么办?”我反对他这个鲁莽的计划,可是丹尼尔完全不听我说的话。
“你这个胆小鬼!难道就让我看着海伦白白去死吗?我一定要抓到凶手,让他去下地狱!拉里,你必须帮我!”丹尼尔抓着我的衣领对我大吼,我吓坏了,只能答应他。
隔天,丹尼尔便离家出走了。
他的父母以为丹尼尔也遭到了毒手,直接报了警。警察来了,连丹尼尔的影子都没找到,我告诉他们,丹尼尔可能去邻镇了,但谁也不知道,丹尼尔是跑到山里藏起来了。丹尼尔叮嘱我,如果有其他大人来打听他的下落,就把秘密基地的位置告诉他们。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我又拗不过他,海伦死了之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我很害怕,只想着等真正的凶手被抓起来之后,丹尼尔就会恢复正常了吧。
结果除了警察和丹尼尔的父母,只有一个人来问我丹尼尔的下落。
“好几天没看到丹尼尔了,他去哪了?”
安东尼哥哥笑眯眯地问我。我记得丹尼尔的叮嘱,对他说丹尼尔可能跑去我们的秘密基地了,安东尼哥哥拍拍我的头,递给我一颗糖。
“给好孩子的糖果。”
丹尼尔说,他在秘密基地设了陷阱,只要有人过去就会被陷阱抓住,我们只要叫警察就行了。要是安东尼哥哥被抓了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又说:“那边……很危险,不要去比较好。”
安东尼哥哥还是笑眯眯的,他拍了拍胸脯,向我保证,他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我还是很不安,那天晚上,我偷偷拿走了外公的小刀,自己一个人去秘密基地那里看看情况。我掀开破旧的地毯,从地板下的活板门走进通道里。我听见有人在呼救,赶快跑了过去,果然是安东尼哥哥!他被绑了起来,嘴里也被人塞了东西,我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一边问他:“没事吧?”
“丹尼尔这小鬼,我被他给袭击了,”安东尼哥哥揉着手腕,懊恼地说,“他还说要去报警,应该是把我当成杀人犯了。”
“在警察来之前快跑吧,被抓住了就不好了!”我急切地抓着他的手,想带他逃跑。
“拉里,你真是个好孩子,”安东尼哥哥笑着说,“如果你不来的话就好了。”
“什么意思?”我错愕地看着他,突然之间我被他扑倒在地上,他的双腿跨坐在我身上,一只手去解他的裤腰带。
“我没想到,我真被丹尼尔给摆了一道,”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了,而是对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本想找机会享用他的,没想到是你先送上门来。”
我突然意识到他想对我做什么了。我强忍着恶心,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安东尼哥哥,我不会反抗的,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我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示意他低下头来,我要在他耳边说话。
他果然俯下身来,我靠近他的耳边,假意说话,趁机将手里握着的小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飞溅的血液让我的眼前一片赤红,我只感觉到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提起,将我的头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在那样的剧痛中,我失去了意识。
安东尼哥哥用他最后的力气杀死了我。我是个如此脆弱的孩子,只是被撞了几下头就死掉了。赶来的丹尼尔只看到我们两个的尸体,他又失去了一个朋友,有好几个星期都一直哭个不停。
那之后,真的就没再发生过孩子死去的事了。
谁能想到那样和善,有趣,又温柔的安东尼哥哥会是这样的人呢?都是因为我没有去怀疑过他,海伦才会死,明明丹尼尔都抓到他了,我却做了多余的事,差点让他跑掉了。
还好我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换,弥补了我犯下的错误。我杀了安东尼,所以我才得到了这条红丝带,但我不后悔。但还好我救了丹尼尔,救了其他的孩子,所以,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不会后悔。
拉里讲完,转头去看王荆的表情。他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但这次他明显不再那么毫无保留地信任,而是问:“这次该不会……还是骗我的吧?”
啊,真不好意思,还是骗你的。拉里的内心毫无波动,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对方:“当然不是,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说谎!”
王荆的表情迅速转变为百分百的信赖。
“你真是个好孩子!”他由衷地表扬拉里,“为了自己的朋友牺牲生命,真了不起啊!”
拉里看着他,没来由地冒出这么个念头:这么好骗的人,要是自己活着的时候遇到他就好了。
* 路人视角注意,叙述中有大量路人角的主观臆测因此不建议作为设定参考,当小故事随便看看就好,提前感谢阅读><(字数4096)
* 若有与企划冲突的地方则以企划设定为准,把这篇当作平行世界即可(虽然我觉得我已经努力把可能会冲突的地方压到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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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崇尚效率至上的我会将宝贵周末的上午——即是十六分之一的休息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侦探游戏上,饶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路过房间门口时也同样流露出讶异的神情。
“你……这是……”
我从一地狼藉中爬起身,没有摘掉防粉尘口罩的打算:“找点东西。”
“这样啊。”
弟弟点点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看他把耳机环在脖颈上的样子,应该是打游戏中途出来倒水吧。这人但凡要是能对学习上点心、不那么玩物丧志,也不至于连私校的入学考试都过不了。
不过,正是因为弟弟没能考上我的母校,才能在眼下这个时刻给予我还原真相的一块重要碎片。虽然说穿了是虚度光阴的行为,但能顺利找到想要的结果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翻开学校统一定制的纪念册——不是我的,是弟弟的——不难从整齐罗列的胸像照里辨出几张眉眼熟悉的面容。
看起来,和我就读同一所初中的同学里大部分人都升入弟弟所在的学校。那个家伙也不例外。
就让我用最简便的方式说明吧,首先要从几小时前的偶遇说起。
我自年幼时就参加了少年球队,潜移默化地养成了每日早起慢跑的爱好。这一点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后也没有改变,只因大学与寝室都坐落于熙攘的城中没有合适的环境,我将训练的地点改在了健身房内。难得长周末回趟老家,我又恢复了过去的习惯——虽说另一主要诱因是母亲交给我的购物清单。
完成晨练项目后,我依照嘱托去超市采购清单上罗列的物品。我认为积极响应他人的请求是保证人与人之间能够长久相处的重要因素之一,绝不是屈服于因阁楼玻璃第三次被父亲一杆球打破而濒临暴走边缘的更年期妇女的淫威。总而言之,当我提着购物袋踏上回程的路时,已经差不多过了九点。
或许是因为长周末,不少家庭选择外出旅游或是野营渡过假期,前院的门口已经预先安放好了周一统一回收的垃圾。而在几个垃圾桶开外的距离,一片乌泱泱的什么东西正朝着我的方向靠近……
啊,我的措辞太不严谨了,让我换个说法吧:是狗。
是的,狗。我家也养了两条狗,名字分别叫作佐伊和奥古斯塔,两只都是猎犬。名义上这似乎是我和弟弟共同的狗,但不爱动弹的弟弟几乎无法指望,从以前开始就只有我在帮忙照顾。在我离家之后,双亲则在宠物俱乐部的推荐下就近雇佣职业保姆代为遛狗,以消耗兄弟俩仿佛永远也用不完的过剩精力……前一日我询问父亲时,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同样,我也问到了保姆的工作时间,并不难和眼前的状况对上。只是没想到原来所谓的“遛群狗”是这么壮观的场景。
社区除了主路之外其余都没有修建行人专用的步行道,一直以来行人都是贴着车道的边缘行走的。那位保姆注意到我远远地向他走来,很快拉住牵引绳,指挥狗群移动到车道的另一端。我在那群狗里认出了佐伊与奥古斯塔,显然他们也注意到了我。
我很高兴阔别一年他们仍然对我如此亲昵,一时忘记了当下的处境——我是说,提着两个装满采购品的小号编织袋的状况,而且不幸的是这个编织袋和兄弟俩专门用来盛放零食的袋子一模一样。
佐伊和奥古斯塔都是聪明的孩子,而这份智慧如今也不过是用于构筑通往欲望的台阶。可怜的遛狗人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突然冲出队伍的二人……呃、狗,还是大型狗,拽得一个趔趄。
他的反应很快,运气却很差。为了尽快控制佐伊与奥古斯塔、同样也是为了保持平衡不摔倒在地,那位遛狗人稳住重心连忙后退几步,偏偏后脑又撞上了篮板……话说回来在回收垃圾桶里摆放废弃的童用篮球架也是够少见的,我刚刚就想这么说了。
正当我踌躇着是否应该上前帮个忙——毕竟也是我这边惹出来的事端,那位遛狗人却执着地履行着他自己的补救方案……也就是屈膝侧腰扭着身子试图躲开篮球架继续退后。这时篮网刚好落在了他的头上,顺势拨开了覆在他脸前的刘海。
一直以来我的记忆力都很出色,同时也具备着相应的好奇心与行动力,所以学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我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能力会在怎样都好的无聊琐事上也发挥作用,回到家之后我便向父亲打听那位保姆的事。
“你说诺亚啊……哦,姓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好像不怎么常见。我记得他好像跟你弟弟是一个学校的来着,以前闲聊的时候提到过。”
若是能得知全名就再好不过了,但目前的信息量也不差。我趁着帮忙收拾阁楼的机会顺便整理旧物,把自己初中与弟弟高中的纪念册分别找了出来。纪念册里刊载着全部学生的照片,排列则按照姓氏的字母顺序。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那家伙的模样,而且因为一些原因,初中的三本纪念册大概率会使用同一张照片——也就是他最初入学时拍的那张。
“有了……果然是叫诺亚。姓氏是……K……唔……”
确实是个不常见的姓氏,相片中的五官特征则完美诠释了缘由。我翻开弟弟高中的第一本纪念册,这一年和我同龄的诺亚应该会在十二年级的分类下找到。由于已经得知了姓氏,我很快翻到了展示着厚重到完全覆盖面部的刘海的人像的那一页。
——完全对上了。
五官、瞳色、额上的疤痕、不常见的姓名,除了身形的变化程度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形容以外,其他特征基本都与我惧怕的答案完全吻合……
不对,我才没有害怕。说来说去,当初那并不是我的错。
再重申一次,我的记忆力很好。但是对于六年前的事件,我有许多细节都不曾知晓,更遑论“记得”。
那天我正抱着笔记赶往三层的理科教室。踩上楼梯的时候,楼下传来喧哗打闹的声音。虽说当时我也只有七年级而已,但我对自己的人生——至少是学生时代的部分——已经初步规划完毕,完全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也无心顾及“不需要”的其他。我正打算无视那些无聊的噪声,却被从下面跑上来的人喊住了。
“喂,接着!”
喊住我的人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与我隶属同球队的旧友,因为这层原因我们的关系在他人眼里比较密切——这个“他人”里包括了他,显然不包括我。我从没觉得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趣味低级的傻子有什么值得结交的,但若仅仅因为这些就单方面拒绝与他来往也十分愚蠢。
所以,我接住了他丢来的东西。那是一本线圈笔记本,握在手里我才发现这本笔记本异常的薄,显然是因为被使用者撕掉大半的缘故,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
我的朋友——姑且这么称呼吧——在传递笔记的期间早已小跑着绕过我,两三步跨到几级台阶之上,然后笑着拍了下手:
“嗨!传过来!给我!”
这个游戏我和佐伊它们也玩过,但我可不是这种白痴养的狗。我略过他和其他起哄的人,视线四处巡视一圈:
“谁的?”
没有人回答。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打算就这样把本子随便丢给他们谁,好让我从这场傻到极点的闹剧中尽快脱身。而这时:
“是……我的。”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我微微俯下身将脑袋探出去,正对上一双水色的眸。一二层之间的楼梯上一个亚洲脸孔的瘦小男生正努力扒着栏杆朝我的方向窥视,在他面前则有两个橄榄球队的大块头挡住了去路。原来如此。
说来惭愧,我不太关心班上的事,只和固定几人保持着必要的人际关系。亚洲脸的孩子我没怎么接触过,只隐隐记得成绩还算可以,连名字叫作诺亚都不曾留意到。我又看了一眼我的朋友,直觉告诉我这傻子拿人笔记绝不会是为了考前突击。
“给你。”
我将捏着笔记本的手伸进楼梯的缝隙之间,然后松开了手掌,顺利的话只凭重力作用就能绕开其他障碍物归原主。
——但是我误算了两件事。
那天是春末夏初,正是学校空调冷暖气的交替之时,气候凉爽宜人,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走道里的窗户难得敞开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事隔多年再回过头想起那日,我才后知后觉地猜到这种可能性。而当时,我只能眼看着下坠的笔记本莫名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事情如果单纯只是这样就好了。
同样盯着下坠的笔记本不只有我而已。我强烈怀疑其他人也被我突然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才导致当亚洲脸的孩子用目光追着失而复得的物什下意识向后挪动脚步,却没人反应过来、及时抓住一脚踏空的他。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毕竟能文能武样样精通的我唯一的弱点就是晕血,脑子里完全没有留下诺亚摔下楼梯之后的具体印象。从事发之后学校拆除楼梯口的花坛的行为来看,恐怕这才是使那个可怜孩子头破血流的真凶。
然而,我是一个责任感强烈、品学兼优的正直少年,多少认为事故发生自己该做出一些表示。本打算等伤患复学就去慰问一下以示关心,未曾想最终只等来了班主任宣布那家伙不会再回学校的通知。
我不太能理解诺亚闭门不出的理由,无论怎么算、从哪方面算,结果都是非常划不来的选项。或许诺亚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我一时想象不到。而自从弟弟显露出喜欢宅在家里的一面之后,我则彻底把当年那个闭门不出的孩子算作了懦弱贪图安逸、目光短浅的笨蛋,活该落得当初几乎四面楚歌的境地……又怎会料到今时今日再次会面?
我没来得及在诺亚来访前整顿好思绪。门铃响过三声,我才想起父亲半小时前为了讨好气头上的母亲谄媚地主动邀她出门逛街,而弟弟……恐怕他的耳朵是装饰用道具。
“马上!!!”
为防止对方与我错过,我先是在窗口喊了一声才匆匆赶下楼。打开家门时诺亚正蹲在奥古斯塔面前替它整理项圈,我忽然注意到兄弟俩的毛色比之前看起来更光亮了些,身上也传来了我不太熟悉的香皂味……要说有几分落寞也是难免的。
“呃,您是……?”
面对素未谋面的人,诺亚小心翼翼地提问。回过神来,我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做了自我介绍,只得懊悔自己的嘴快。明明装作其他不认识的人就好了!六年过去,不仅仅是诺亚,我的外貌比起当年也有些变化,这下倒是不打自招。
眼见着诺亚陷入沉思,我却无法从他厚重的刘海下窥得神情,不禁焦躁起来。我无法忍受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又糟糕的立场上,索性心一横。
“那个,之前的事情……抱歉哪。”
“啊……”诺亚停顿片刻,突然被提起陈年往事,感到尴尬也是难免的。我给足了对方耐心,等他慢慢组织好语言。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底是已经鼓起勇气回归社会的家伙,光这一点就比有些人强上不少。尽管我从迟疑的语气中读到几分逞强,但亏欠的对象如此洒脱总不是坏事。我长舒一口气,从他手里接过佐伊与奥古斯塔的牵引绳: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诺亚礼貌地笑了笑:“也谢谢你的关心。”
他蹲下身,再次摸了摸佐伊的脖子和奥古斯塔的脑袋——那是它们最舒服的位置——算是道别,然后也与我招了招手。这算是顺利和解了吧?不由我多想,暌违半日的狗兄弟已经争先恐后地想要把半个身子扑上我的大腿,迫使我把其他琐事丢在了脑后。
虽说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协调的感觉,不过听父亲说周一保姆也会前来接狗,到那时再问也不迟。
然而,周一诺亚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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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了大学时期的一些事,沈如冬是非双胞胎的亲哥和室友双向暗恋,大如夏一个学年。
提到的“那个东西”不涉及神秘学相关。
有些超出预料,却又下意识认为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只是难以接受,且并不容忍。就像临湖的树,哪怕落叶时常规规矩矩飘落满地,经风一吹刮离原轨铺在水面,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沈如冬独步时常认为如夏的心中匿着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她迟早会做出出格的事。他想。可劝阻结果总以失败告终。他并不是对妹妹的这种做法无动于衷,当他试图靠近沈如夏难以估摸的内心,总会感到一种提着灯迷路在浓雾中的茫然,自然未果。
总给他添麻烦的妹妹偶尔会破天荒邀他喝一杯,沈如冬思量半晌方才应允。红酒香洌,他浅啜一口,一侧首看见沈如夏对着半摞罐头比划得正欢。时间在酒盏锡罐间飘飘悠悠地过,沈如冬趁着醉意数落妹妹,带出一句你这小孩难道没有理想吗。沈如夏看看他,笑着说我没天赋,语调平常好似在谈论天气。沈如冬一愣,大脑似乎一时清醒不少。
雪停时才下午三点。
前两天才结束了期末最后一科,轮轴转的一众人几乎是在图书馆和寝室之间跑来跑去,这时才好不容易歇下来。室友迅速收拾好寝室,摘了眼镜往桌上一搁,双手扒着桌上小书架最高那层木沿,盯着沈如夏的眼神鬼鬼祟祟。那眼神在空气里过于突兀,沈如夏写字的手不着痕迹顿了顿,挽回险些一笔写岔开去的局面,她深吸口气放下钢笔,沿着视线投来的轨迹望回去。
“有事直说。”
“我们去打雪仗吧!叫上你哥一起。”
这句式听着过于欢脱,像海绵宝宝拉着派大星抓水母的画面。可室友才是比较像派大星的那个。沈如夏想着,脑内浮现出哥哥笑得灿烂的脸。她懒得应付室友的软磨硬泡,干脆往衣架上捞了件风衣,任着对方把自己拽下楼去。
从侧门出去前室友已经捎上了恰好赶来的沈如冬,两人皆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就差当着沈如夏的面明目张胆计划怎么把她往雪里摁。沈如夏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被怂恿下来这件事就是他们串通好的。
他们去的是偏门出去不远处的一片小广场,周围立了圈矮石凳,车开不进来,也没什么人涉足,这使得整片空地都为厚实的积雪所覆,室友嗷了一声踩入雪中打破这片宁静,沈如冬也跃跃欲试加入雪地搞破坏大队,兴致勃勃的样子使沈如夏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二位的真实年龄——她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玩雪,出来的主要目的单纯是为了透气,此时看那两人如此欢脱,沈如夏下意识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心底空荡荡的,就像被挖空的苹果,最后还是吐出一句。
“你们秀恩爱别带上我啊。”
清冷平淡的叙述句慢悠悠散在空气里,室友正捏着雪球往沈如冬身上砸,胳膊挥到一半停在空中,红着脸把雪球飞向了沈如夏的方向。
这之后他们寻思着堆个雪人,也不知哪来的兴致,非要弄个与众不同的造型。几个人围着一堆雪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堆个苹果。沈如夏在屋檐下看檐角的冰挂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余光瞥见那个巨大无比的雪苹果。
沈如夏看见苹果被咬出一个大洞,就在正中心的位置,爬满了蛀虫。她一贯的觉得某些东西是缺失的,风经过树和墙壁的空隙,穿过地面和雪团之间,一路呼啸的跑过来,最后拍在她快要坏掉的身体上,嘎吱嘎吱响。
“别这样嘛,这不是难得的放飞一下自我。”
沈如冬摘了手套,拍着雪团的表面让其更结实些,间或一不小心戳了个洞,只能懊恼地捏一团新雪补上。室友索性盯着雪团左戳右戳,捣乱的意图不能再明显,沈如冬拍开她的手,又回头看沈如夏。
“下雪天也是有很多乐趣的,你看这么一大片,还能去隔壁超市买点果酱现场做刨冰。”
“请便吧。吃出问题我会考虑帮忙急救的。”
室友看着沈如冬灿烂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配合挂在发尾的一丁点不小心粘上去的雪,手里还半搂着那颗大大的雪苹果,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的……沙雕。
“别憋笑了。”沈如冬戳戳室友,招手示意她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小声嘟囔,“你说小夏是不是缺心眼啊?” 室友哭笑不得,拿胳膊肘捅他:“你第一天认识她吗,她缺心眼不是早就被咱们公认了。”
但显然达成共识并不会阻挡塑料队友情的真情体现,沈如冬后知后觉意识到室友冷不丁往他领口塞的那一大坨是捏严实的雪块时,已经在后者的狂笑声里哀嚎着跳了起来。军绿色外套的帽子掀起来,他捂着冷到够呛的脖子龇牙咧嘴,心一横干脆没出息地高喊出声。
“沈如夏,你管管你室友!!!”
“你不行啊冬哥!你看看人家小夏西装外边就套一风衣,也没见他冷到哪里去,哪像你裹这么厚实。”
三个人闹腾了半个下午,两个负责玩一个负责看,直到天边涂上层亮橘色,该挨的雪球都挨了,该滑倒的也如其余人所愿摔得四仰八叉,这才意犹未尽般消停下来。沈如冬搓了搓冻红的手,一路小跑去隔壁便利店买热饮。临走时沈如夏去了趟便利店,碰巧室友嘴馋想吃零食。室友抱了袋薯片,视线落在沈如夏手里拿着的两大包暖手宝上。
“小夏,没想到你这么怕冷啊……?”
“没有。”沈如夏纠正她,“我只是夏天出生的,和冬天八字不合。”
室友:???你出生的时候明明是秋天好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店往食堂的地方去,后面传来一声喊,音色很是熟悉。
“小夏,我有事和你说。”
事情无非是做哥哥的觉得妹妹最近几年的状况很怪,多方开导也没什么结果。沈如夏左耳听右耳出,她突然想起家里的某样东西可以填补上那个“空洞”。那是很神奇的东西,他们会消失不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哪些地方制造出了如此荒凉的东西。无论什么生命都无法扎根,就连鸟儿都不从天上飞过,倾注多少血与泪水,转瞬间就被吸入地心混入土壤,连一丝湿气都不留下过,朝着致死的漩涡,缓慢但不可避免的接近着。彼时沈如夏不知道这个决定的错误在何处,父母起名给她如夏,是希望她的人生如夏花般璀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执拗空洞。
他们沿着人工湖畔一前一后地走,夕阳把冰面照得金红,也把沈如夏茶褐色的发染上一层桔色。沈如夏双手插在衣袋里慢悠悠地跟着兄长,疑惑地开口喊一声哥。怎么了,前面那人头也不回应了一声。沈如夏说,没什么。
*共2417字
*感谢愿意借我华哥正月的yhls,好搭档姜可老师以及生生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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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东京又迎来了一个多雨的初秋。
翻滚的黑云压低天空,不一会闷雷响起,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掉在月垢无华的伞上。水珠顺着伞布滑落,与他脚下溅起的水花混在一起。
无华路过一家位于街口的电器铺,来到这便意味着目的地近在咫尺。无华不作停留,转身拐进小路。
“等等,无华——我跟不上了——”
即便是下雨的日子,矢吹正月依然背着他的吉他盒。不过,这次他还提着一个黑色网状的包。
这是临行前月垢无华让他拿着的东西,他也不清楚其用途。但只要是无华说的他都相信。
被打湿的金色发丝黏在正月的额上,令他有点不舒服。身上的衣物和吉他盒也多少沾了雨,在路人眼中他显得格外狼狈,但他无暇顾及。
正月加紧脚步跟在几米开外的长发男人后边。两人在小巷中兜兜转转,最终进入一片住宅区。正月看见无华在某栋二层住房的后院停下,随后他仰头喊道:“小黑!过来!“
“小黑”?那是什么?
正月心存疑惑,站在无华身旁气喘吁吁。届时他听见某处传来猫叫,正月抬头环顾四周,却被什么东西扑了个正着,手中的伞也飞了出去。他向后踉跄两步,提起扑在他脸上的,有着温度的活物——那是一只黑猫,而黑猫发出不满的气音,抬起爪子朝正月的脸挠去。
“啊!好痛!”
“你在干什么,快把小黑装进包里。”无华面无表情。
“它它它挠我但我没钱打疫苗了!怎么办无华呜呜呜呜!”
“喵——!”
见纠缠起来的一猫与一傻子,无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眼前的住宅,轻声说道:
“小黑我就带走了,再见。”
1.
四堵墙,厚重的格栏铁门,一盏昏暗的顶灯,以及墙角里水管滴水的滴答声构成了他眼前的一切。
这曾是他司空见惯的光景。
他垂下头,手掌上没了茧子,原本的西装也变成有些破烂的T恤和中裤。他撩起T恤下摆,腹间的伤疤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而摸索口袋,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黑暗中响起硬物在地上滑动的声音。他转过身,警惕地退后几步。
啪嗒。
那东西撞在他的鞋尖上停下,擦得锃亮的金属外壳闪烁着锋芒。
他捡起那杆枪。
“这是最后一课了,渡边。”
他脑中忽然回响起高跟鞋踏在地上的有力声响,和女性冷冽的嗓音。与此同时失重感袭击了他,伴随轰隆轰隆的巨响,整个房间不可抑制地开始坠落。
他咬着牙举起枪,对准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顶灯。
“——你知道该怎么做。”
女性的语气如同发令的军官一样铿锵有力,且决绝。
他握住颤抖的手腕,食指指腹扣上扳机。
“——你必须这么做。”
咔哒。
枪膛里发出闷响。
2.
渡边凉司猛地睁眼,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正躺在床上,全然没了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
凉司起身打量一番自己,现在的他确实是43岁时的模样。他摸了摸大衣内侧的口袋,那杆枪静静地躺在里面。
凉司转而观察四周,从天花板的纹路和地板材质来看,他身处一个木屋。壁炉里静静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打造得朴素而细致的木制陈设,柔和的日光自窗户投射入室,为本就舒适的小屋添上几分娴静的气氛。
这在凉司心头蒙上一层疑惑的阴云。他扭过头,一道屏风置于床侧,把屋内的空间隔成两半。直觉告诉他有别人在屏风对面。
凉司屏息凝神,他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沙漠之鹰并藏在被褥下方。对面的人似乎犹豫不定,屋里只有柴火一点点燃烧的声音。
过了一会,凉司听见对侧的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踏在地板上的脚步也很轻盈,来者兴许是一位女性。当对方来到他床边,浮在凉司心头的阴霾却多了几分。
“你好,我是黎悦。”蓝发少女撩过垂在肩上的卷发,冲他甜美地一笑。
“您好,黎悦小姐。”出于礼貌,凉司也回以微笑,“我是渡边。”
说着他下了床,并向她微微行礼。黎悦只是笑着冲他摆摆手,随后便径自回到屏风那侧,与凉司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他抽回被褥下的手枪并拆开弹匣,里面果然没了子弹。凉司啐了一声,还是把枪插在腰间,垂眸思索。
她看起来像个来自中国的普通姑娘,与“那个世界”应该没有瓜葛。通常来说道上的人不可能派一个嘴笨的家伙来审讯他,更何况这个小屋住起来异常舒适,与他设想的相差甚远。
而且……
——失去意识前的那幅光景里,不存在这样一个显眼的姑娘。
“要出去走走吗,黎悦小姐?”
这次换凉司走到对方床边,向她致以笑容。
3.
令凉司没想到的是还有不少人落得与他相同的境地,陌生的人们聚在村落中讨论着什么。他默默退到人群边缘,摸出烟盒与打火机,再好好扫视一通。当凉司的视线掠过那个大名鼎鼎的尼洛·加斯特伊兹,他禁不住锁起眉头。且不论这一切是不是他的阴谋,把一般人牵扯进来不像他的作风。
凉司抬起头,呼出的烟气蒙住头顶的太阳,与天空自成一色。
人群开始缓缓移动,他把烟按灭在便携烟蒂袋中,跟在最后方。
适才人群聚集的地方是村落中的广场,广场旁的欧式建筑则囊括了餐厅、活动室、书房等功能。比起书房书架上放着的英语恋爱小说,凉司更在意离村落有些距离的两栋洋馆——可能在那里会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他心说。
接着大部队又进入环绕村落的森林,一棵棵松柏树高耸入云,清新的空气淌进每个人的心坎,偶有几声鸟啼鸣啭。加上小径里莫名的人类足迹和拖拽痕迹,以及一位青年自述“看到了奇异的生物在飞”——这让凉司更加坚信自己此刻不在日本境内。
然而这趟大费周章的搜索之行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长着翅膀的女性说的什么“神明”、“审判”、“伊甸”、“表演”听上去更是莫名其妙。而在有人质疑前那位女性便不见了,独留众人在洁白无瑕的剧场前面面相觑。
凉司跟着大部队回到木屋集落,却一眼瞄见一个粉色的身影。粉长发的女性显然也注意到他,绽开灿烂的笑容。
“啊!凉司先生!”
她的声音不算小,加上她小步地向他跑来,这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凉司的大脑却嗡地一声当了机。
——装修精致的猫咖里,被黑暗侵袭的、摇摇欲坠的视野中映出满脸焦急的粉发女性,和揣着急救箱赶来的店员。
以及某个刻意压低鸭舌帽,匆匆离开的男性。
“——凉司?凉司先生!”
女性温暖的声音把他唤回现实。
凉司眨眨眼,雨宫由里奈就站在他的面前,双手不安地在胸前交十,浅青色的眸中映着他黑色的倒影。
“抱歉,由里n……雨宫小姐。稍微发了下呆。”
凉司默默撇开视线,余光掠过她唇边的笑容。
灰色的云层散去,太阳放出淡淡的光芒。
初次探索篇,标题意义不明。
紫薯2263。
意识消散的速度如此迅速,以至于雨潇潇还未来得及思索“草,我要死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醒来之后的雨潇潇对此作了一番反思,认为这是惯性思维的危害,显然被车撞和死亡并不是完全挂钩的,事实上也有被车撞了之后安然无恙的案例发生。
虽然但是,被车撞了之后会被传送到某个陌生的屋子里,这也并非符合常理的。
正常来说,如果被车撞了没有死,一般醒来不都该在医院吗?
雨潇潇环顾四周,以他并不丰富的人生经验,他判断这里并不是医院。
不会有医院会在病房准备火炉吧。
把快不行的病人直接丢进火炉当燃料之类的。
在面对未知状况的时候,雨潇潇脑海里经常冒出这样的玩笑,用以缓解内心的慌张。
他是一直生活于常理之中的人,即使爱好志怪幻想,但从未相信过那些是真实的。
当前的状况让他无所适从。
屋内整齐摆放着的生活用品说明这是有人打理来供人居住的,在本应有人的地方却没有人,这更让雨潇潇内心增添了一丝不安。
并非没有人。
房间是用一张帘幕隔开的,此时传来的对面的脚步声。
潇潇吓得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一路往门口走去,逐渐离开了帘幕的遮蔽范围,脚步声的主人现身了。
是有着一头粉红色头发的小巧女生。
她穿着白色卫衣,兜帽遮住了面庞,潇潇只是通过走路姿势与垂下的长发来判断那是个女孩子。
“她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吗?”潇潇想。
眼下她正打算出门的样子。
“请问!”潇潇出声问道。
对方停下了脚步,似乎也愣了一下。
“是你救了我吗?”
对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向了门外作为回答,随后就一步跨出了屋外。
出门就能找到原因的意思吗?
潇潇这么想着,也跟着出了门。
“嘎吱。”
脚下的声响让潇潇吃了一惊,居然是雪。
潇潇记得自己醒过来之前的地方还是夏天。
我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了?
潇潇感到疑惑。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刚才呆的屋子并不是唯一一间,周围有许多类似的木屋,三三两两形成了聚落。看来像一个村庄。
他站在远处窥探了一下其他木屋的构造,和自己住的完全一致,与其说这是村庄,不如说是个乡村风格的大型旅馆。
视野尽头是一片森林,哪里都是。
思索期间,潇潇看到小个子女生已经走出去很远,于是他也加紧了脚步。
前行了没多久,雨潇潇发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大致数了数,估摸有三四十人,这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他仍然保持着和别人的距离,尽量保持自己低调,也不和别人主动交谈,只是静静观察着。
有活跃开朗的人已经开始做着自我介绍,有人在询问这里是哪里,甚至还有人在这里碰到了熟人。
看来所有人都摸不清楚现在是啥情况。
过了一会,有闲不住脚的人提议到视野所及的一间洋房去看看,一部分人同意了,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在原地留下来堆雪人,真是优哉游哉。
潇潇原本打算跟着一起去洋房看看,但他注意到之前和自己在一个房间的小个子女生正慢慢往森林走去。
出于担心与好奇,潇潇边咀嚼着现有收集到的讯息边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们从相貌就能看出来自不同地方,口音也是,但神奇的是不管他们说了怎样的语言,雨潇潇却发现自己全都能理解。
雨潇潇认为这样的情况有三种。
一,雨潇潇在做梦。
二,雨潇潇被车撞了之后穿越到了二次元。
三,雨潇潇死了,或许灵魂之间的交流没有语言隔阂。
按常理,第一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但现状并不匹配。
如果说这是梦境,雨潇潇应当想要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但这并没有发生。
而第二种怎么想也太过于异想天开。
第三种呢?雨潇潇不敢下判断。
并非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死亡,而是不敢确信,真的有死亡之后的世界吗?
灵魂不过是意识,意识在肉体的毁灭之后便会随之消散。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知的,而这认知现在遭受了动摇。
可若说自己已经死了,室外空气中包含的植物气息也过于真实了。
雨潇潇又推敲了一会,觉得还有第四种可能。
即自己已经死了,却又被某种神秘力量复活了。
按照这种发展,他们等会应该能找到一个黑球,被要求和其他人一起穿上黑胶衣服去和外星人作战。
恰在这时,去洋房探索的一些人回来了,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穿着白色卫衣的小个子女生,亦或只是单纯想要探索,有人喊道,“我们去森林看看吧!”
森林与平地的接壤处有一条相对较宽的小道,大家纷纷选择沿着这条路前进。
小路上有着各类动物的脚印,以及……人类的鞋印。
如果不是有人在这之前已经探索过了森林,说明这个地方除了摸不清状况的一群人,还有其他原住民居住。
当雨潇潇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觉得这似乎是无用信息,毕竟房子都有了怎么可能没有人。
然而这其中其实是有一个逻辑断层的,有房子的地方不一定有人,人类可能很久之前就离开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这也无关紧要了。
潇潇继续观察着地面,他看出那里除了人和动物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种非自然的拖拽痕迹,这让潇潇原本消失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潇潇甚至不敢说那一定是生物。
他抬起头,又看到之前的小个子女生离开小路往森林深处去了。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潇潇继续带着担忧尾随了上去,并在沿路折下树枝留作记号。
在未知的地方作出远离人群的举动是要冒风险的,何况这还是不知会有什么东西出没的森林,再者说,原本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很奇怪了。
胡思乱想着,潇潇一路跟随。
小个子女生也没有回头,仿佛不知道潇潇跟在身后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听不到人群的嘈杂声,潇潇的裤子与外衣上已经挂了不少不知名植物的枝条与种子,那名女生也一样。
但她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继续前行了一会,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动物,只是周围越来越发寂静。
潇潇觉得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喂!”
他大声冲前面的白卫衣喊道。
“回去罢!”
他有些怀疑那女生会不会听他的劝告。
让人惊喜地,她回头了。
女孩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嵌在白皙的皮肤上,她浅浅笑着,算是对潇潇的回应。
天空渐渐蒙上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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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于都市之下的怪物来自哪里?或冥界,或魔域,或异次元,或镜像对立,随便你怎么称呼。
血淋淋的无头鬼,三头七肢的噬人幻兽,库拉肯,魑魅魍魉……
你看见了什么?
大姐姐,告诉过你小心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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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平常熟知和居住的现代都市外,一直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次元,它与人类所在的现实世界仅相隔一层无法跨越的单面镜,里面滋长的怪物一直伺机而动,虎视眈眈另外一个次元。
不知何时开始,隔绝两个世界的“分界面”力量变得不稳定,开始出现坐标随机的能量波动,能量波动产生次元裂口,次元裂口打开通道,通道允许两个世界的住民穿越原有世界。遗憾的是,目前尚未有官方记录确实曾经有人跨过裂缝后活着回来的证据,因此无人得知彼岸到底是何物何貌。
活在现代的普通人极大部分都不知道另一个次元的存在,国家、媒体、所有机构全部都隐去次元裂口以及异次元访客的存在,唯独一个组织专职负责管理。
尽管正式部门从没任何公开承认的声明,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互联网上关于异次元访客的猜测和文章随处可见,许多人都声称自己曾经遇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细心寻找甚至还特意有粉丝群众和资料搜集,大做文章,编撰故事,任意臆想,冠上神鬼异闻、都市传说之名。
有一句话一直都这么流传着: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直视不可直视之物。
请小心你的左右侧,说不定此时此刻,正有位“访客”匍匐你的肩头,流出腐烂恶臭酸液的肢体纠缠着你,思考该如何享受牠的猎物。
记得,不要扭过头直视“访客”的存在,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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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观名词解释:
【分界面】:将固有世界和虚像世界分隔开来的一道屏障。说是一道屏障,其实充斥于大气中,宛如磁场,平常无法被肉眼或者任何仪器检测出来,但能量出现异常波动时,即可经由特殊的机器检测出异动坐标。
【固有世界】:即为人类居住的世界。
【虚像世界】:被分界面隔开的另外一异位次元,内里的形态物质构成统统不知晓,曾经有摄像仪穿入虚像世界,被损毁前最后传来的数秒影像中,拍下了疑似火山的土黄圆盘喷出暗红液体。
【界裂缝】:分界面能量波动时产生的次元裂口,生成的形状与大小与维持时常均随机不定,出现规律不定,但目前并没有出现过在渺无人烟的地方记录。界裂缝普通人肉眼不可见,偶尔会有电子设备的电波受界裂缝影响而失灵,动物似乎偶然也能受到感应。人类想要观察到界裂缝,似乎只有天生突变、后期特殊训练,或确实接触过界裂缝和虚异访客三个途径。界裂缝一旦曾经出现,那么同样坐标再次出现界裂缝的几率会以几何级数增加。
【虚异访客】:用以称呼穿过界裂缝而来的虚像世界的住民。近义词大概就是坊间常用的怪、魔、神、鬼、妖、兽等,外貌形态智慧力量各不一,分为直接现界与凭依现界两种。如同界裂缝一样,凡人肉眼不可见虚异访客,但上述三种途径同样能看见虚异访客,还有一种是将死之人——成为虚异访客目标的人。
【直接现界】:虚异访客的真实本体能够直接在固有世界实现具象化。一些神话传说的生物例如人鱼独角兽库拉肯等形象,或许就是古人机缘巧合见过直接现界的虚异访客而留下的创作臆想。
【凭依现界】:需要通过寄生在固有世界的物体实现具象化的虚异访客。虚异访客的真实本体无法直接在固有世界实现具象化,或其本体就是一种能量体、意识体、没有摸得着的身躯。死物和生物均有可能被寄生,如果是生物被寄生,宿主会变得疯癫失去理智,一段时间后死亡。
【PHANTOM幻影】:全称Pan-Human Anti-Necro Technology and Officiate Management,泛人类抗死灵技术与执行管理处,简称Phantom“幻影”。藏于各国机构暗影下的秘密组织,也是唯一负责一切与虚像世界、界裂缝和虚异访客等有关事务的机构。
“幻影”分为技术、执行及行政三个主力部门,技术部门日常监测世界各地妖区和发展探测虚像世界的可能科技,而执行部门则负责派遣旗下猎异人调查及排除虚异访客,最后,行政部调解一切现有纷争,维持“幻影”的隐秘与势力。
【Raven Circus渡鸦马戏团】:幻影旗下一支科学团队。简称“渡鸦”,表面上是巡游世界各地的马戏团,实际由许多科学家领头组成,专责研究对抗虚异访客的技术,手上掌握了许多过往虚异访客的资料和各种标本。
【妖区】:幻影给于曾经出现过界裂缝的地区的辨别称呼。幻影为有记录以来出现过界裂缝的地区加以妖区二字识别归档,地区大小根据界裂缝与虚异访客活动级数判断。目前为止全球约有千个妖区,而且仍然新增中。每个妖区都有各自的数字编号。
【猎异人】:狩猎虚异访客的人。隶属幻影旗下执行部组织,基本上由一些有特殊能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类组成,内部通常戏称彼此为猎人。有长期驻守某些妖区的猎异人,也有随时听命前往突发界裂缝调查的猎异人。如有必要与入侵的虚异访客战斗,战斗前需要展开棱镜屏障隔绝普通人类,战斗完事后也必须利用记忆消除电棍消除任何在场普通人类的记忆。
【棱镜屏障】:猎异人们在与虚异访客战斗前必须先行使用的道具。幻影旗下研发团队开发出的战斗用品之一,使用后能够在短时间内复制周遭景物并产生一模一样的异空间,为猎异人们提供战斗场地,以免他们在战斗时破坏城市,又或者被普通人类目睹虚异访客。使用前是普通的方块状装饰品,有不同大小和不同颜色可供选择,以便应对不同场合。
【记忆消除电棍】:猎异人们在战斗后有可能使用的道具。幻影旗下研发团队开发出的战斗用品之一,对准人类后颈使用后,能消除人类在短时间内的记忆并使其昏迷,多用于各种被无辜卷入虚异访客相关事件中的普通人类。和棱镜屏障一样,有不同大小和不同颜色可供选择。
【匿踪晶片】:猎异人们在行动时用来隐藏身影的道具。幻影旗下研发团队开发出的战斗用品之一,使用后会在周遭产生反射屏障,方便猎异人执行各种任务。晶片通常会安装在猎异人的饰物上,不过偶有猎异人忘记启动晶片便在大楼间窜来窜去,险些自身就要成为都市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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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角色简介
米歇尔·H.斯帕希(Michelle H Sipahi)
男,17岁,167cm
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少年,身穿黑色兜帽的宽松大外套,右眼和双臂被一种迷之黑色物质感染,能从中幻化出比人还高的巨大黑色镰刀作为武器。穿越后掉落至妖区编号I-126区域,随后遇上驻守该区域的猎异人赤星翔子与赤星辉夜,在对方带领下逐渐适应在异世界战斗一事,辅助两位猎异人日常巡逻,并被赤星翔子隐瞒存在,幻影部门并未得知其详细资料。
性格单纯,却能敏锐地察觉到他人心情,对常识似乎有一定程度的缺乏,时常用敬语礼貌说话。
在异世界被判定为能力者(有潜质成为猎异人/拥有异能的人类),但寄生在身上的迷之黑色物质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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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赛尔(Azazel)
男,?岁,183cm
自称和米歇尔一同穿越过来,但身份背景均成迷的男人。头上长有双角,右角断裂,背后左边单只蝠翼,武器主要为火系魔法。穿越后掉落至妖区编号I-126区域,随后遇上驻守该区域的两位猎异人,于是随同两位猎异人和一同穿越的米歇尔行动。
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城府极深,极其擅长诱惑人心,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家伙,喜爱捉弄米歇尔。
在异世界被判定为虚异访客,但本人自称是恶魔,在战斗时似乎从未使出过全力,真正实力应该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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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星翔(あかぼし しょう)
女,19岁,165cm
驻守妖区编号I-126区域的猎异人,红色长发,白红主调的巫女服外披上有白色兜帽的斗篷,武器是由一个个三角形拼凑而成的漆黑弯镰。因为得悉城市最近的谣传而调查,随后逮到闹出谣言的米歇尔和阿扎赛尔,决定让他们留在I-126区域接受自己的教导,顺便寻找让他们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并向幻影部门隐瞒了两人的存在。
性格偏沉默寡言,能干实事绝不废话,其实有点脱线和不太坦率,对自己成为猎异人的原因闭口不谈,每天都在懊恼该怎么教育堂弟。
是幻影部门麾下猎异人组织的成员之一,被派遣到妖区I-126驻守已有三年,能算是米歇尔和阿扎赛尔的接引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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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星辉夜(あかぼし かくや)
男,16岁,168cm
驻守妖区编号I-126区域的实习猎异人,(相貌待定),武器是两把形状奇特的环首刀。作为赤星翔子的副手而和对方一同行动,作为猎异人来说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需要学习,换言之,他拥有不一般的进步空间。
性格天然又开朗,总是大咧咧地模样,被米歇尔崇拜为“热血少年漫男主角”,并收获昵称“小辉(かっちゃん)”,唯有和他的堂姐一样,对过往不太愿意提起,非常重视自己的堂姐。
是幻影部门麾下猎异人组织的成员之一,被派遣到妖区I-126驻守已有三年,期间一直都是作为副手的身份跟随堂姐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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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拉·C.柯莱克斯(Michaela C Corax)
女,20岁,170cm
表面上是“渡鸦马戏团”的驯兽师,实际为幻影旗下“渡鸦”的科研人员。米歇尔的姐姐,弥迦的妹妹,在得知“米歇尔”仍然在生后非常惊讶,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穿越过来”的,另一个世界的米歇尔。尽管如此,她也一直视米歇尔为“米歇尔”,为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如同玻璃一样的少女,聪慧又美丽,具有成为猎异人的潜质,战斗测试数据均非常优秀,但最终选择了成为一名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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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千荼(そめ ゼント)
男,20岁,180cm
已灭亡之国“东月”的遗孤王储。是赤星翔子和赤星辉夜的儿时玩伴,能力者之一,能够召唤出复数的刀剑,并操纵其进行远程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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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男,27岁,179cm
一间私人心理诊所的主诊心理医生。曾使用化名“杰克”,是一位能力者而不自知,拥有操控他人精神的能力,是“开膛手杰克”事件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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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迦·H.斯帕希(Micah H Sipahi)
男,23岁,175cm
米歇尔及米凯拉的兄长,在“米歇尔”死亡后发疯,企图自杀身亡,机缘巧合下掉入界裂缝,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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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利达纳斯·伊斯卡利奥忒(Julidanas Yskariot)
男,?岁,181cm
幻影猎异人部门驻守I区的监督官。外貌姣好,棕红卷发,身形高挑,打扮成神父的年轻男子。性格高傲清冷,但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与凯诺梅格是旧识,有一段渊源。
武器是手上一本巨大厚重的纯黑之书,传说能直接敲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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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诺梅格·那菲斯诺特(Kainomeg Nephisinod)
男,?岁,182cm
幻影猎异人部门驻守I区的前监督官。白发,左眼戴有眼罩,穿着酒保服,看上去像个邋邋遢遢的大叔,后来成为了赤星辉夜的师父帮助其修行。是个不折不扣的烟鬼、赌鬼、酒鬼,自称最爱的是红发美人。
武器是由十字架变成的巨剑,传说剑中封印着一只虚异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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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来社雅(からいと みやび)
女,22岁,162cm
外貌停留了在女高中生时期,能自由自在穿越时空的神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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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柯罗(Chloris)
男,?岁,177cm
与“时间”定下契约的黑发青年。作为时间的代理人穿梭世界之间,也是莱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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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烛(Riley)
女,?岁,150cm
与“空间”定下契约的白发少女。作为空间的代理人穿梭世界之间,也是帝柯罗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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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提亚(RA` Tia)
雄性,(待定)岁,225cm
直接现界的虚异访客。身材高大,深蓝身体上覆有结晶化的赤红外骨骼,是虚异访客中罕见地能与人类沟通的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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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艾尔(Gu`El)
雄性,(待定)岁,181cm~10m
能变身成火龙的亚人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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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紫薯1309
雨潇潇不姓雨,也不叫潇潇。
雨潇潇只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而已。
“故人惜别石板桥,君心难忘赠步摇。眉锁浓愁不见泪,风萧萧也雨潇潇。”
他从自己写的诗里取了自己的名字。
雨潇潇认为自己是个浪漫主义的人,或者说他希望自己是个浪漫主义的人。
因为他自己的人生选择,只能以乏味两个字来形容。
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再是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建筑工程师。
他的人生就像一只蚂蚁,一切只是遵循蚁后的命令。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按部就班地前进就行了。
倘若挣扎,名为爱的蛛网就会越捆越紧,勒住面庞,手心,大腿,屁股。
身体上的痛苦可以很快忘却,内心的痛苦却会一直徘徊。
他想要逃,一直在逃,却永远逃不掉。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想要逃了。
雨潇潇发现小时候的自己由于思想与阅历的限制,并没有彻底地思考过这一困境,一味地逃跑,却从来没有面对它。
现在,他总算可以正视这一问题了——原生家庭的苦难。
雨潇潇的外公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从小锦衣玉食,上的私塾,在当时已算是一个文化人。然而变故突生——尽管那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伟大的解放——外公家中拥有的一切,转瞬烟消云散。生活的巨大落差,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变得乖戾,而他的妻子,也就是雨潇潇的外婆,更是加剧了这一状况。她反复不断地训斥外公无能,抱怨自己为何加入了这样的家庭。潇潇的妈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了。于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每天都要在自己父母无止境的争吵下生活,直到弟弟出生了。外公外婆为了照顾他们的宝贝儿子,就把妈妈送到了妈妈的奶奶家生活。而潇潇的妈妈在向潇潇讲述自己这段回忆时形容和外太婆在一起的日子是“小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重男轻女的外公外婆为了省钱给弟弟读书,在妈妈上学到小学毕业便要她辍了学。才十四岁,妈妈就开始出去打工了。吃过怎样的苦,受过怎样的累,遭过怎样的罪,潇潇不得而知,潇潇只知道从那时起,妈妈就暗下决心,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苦难。
这却是潇潇另一种苦难的开端。
潇潇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坚强,勤劳,美丽的女性。可同时,她也是一个严厉,刁蛮,不近人情的母亲。
尖叫,呵斥,责骂,否定,巴掌,棍棒。
潇潇对于童年的记忆里甚至没有一句真心的表扬,或许是因为痛苦太多,将那些少有的温暖悉数淹没。
潇潇知道妈妈希望他不要重蹈自己童年的覆辙,但妈妈不知道这已经让潇潇卷入了另一苦难的旋涡。
时至如今,已经工作的潇潇即使不再和妈妈共同生活,还时常会在梦里梦到自己被训斥的场景,醒来时满心酸楚,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只好默默苦笑,“怎么又是这个梦”。
这种苦难是一种毒液,它会蔓延一个人的全身,持续人的一生,乃至于下一代。
潇潇决定战胜它。
战胜痛苦需要耐心与时间,也需要爱与原谅。
在潇潇还小的时候,他还不懂原谅。
那时和妈妈吵完架,妈妈总是泪流满面,潇潇很不解,委屈的明明是我才对。
现在想来,也许妈妈内心还是那个被包围在外公外婆的争吵声中的小女孩,当生活中的状况失去了控制,她就会回到那个残破,贫苦,充满悲伤的家。
她哭得很伤心,就像很多年前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原来并不只是潇潇一个人无法逃离。
自那时起,潇潇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人,遭受着类似相同的苦难。
赤月历2020年4月24日,星期五,晚上11点30分,暴雨。
昆虫合众国的某咖啡店已经没有客人了,在这家咖啡店兼职的工蜂049正打算下班,她是最后一个走的,正打算关店锁门。
这时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白发挑染黑皮女高中生走进来了。
“我想在这里工作”他说。
049看了他一下,想直接说你可以明天来找我们店长问一下,但是现在现在天气很晚了还蛮冷的,感冒了可不好,而且这孩子看起来就像富家子弟,万一他生病了家长找来就不太好。
“你进来换个衣服暖一下身子然后再说吧。”
049带他进店了,给了他毛巾和备用的员工服让他进更衣室,然后去装了杯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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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完衣服出来了,啊,果然是男孩子,049心里想,现在的男高中生都流行女装吗?
“非常谢谢你!你好,我是巨富贵,我是巨颚叉角锹形虫,我想在这里工作。”男孩主动开口了,还蛮有礼貌的。
“嗯,我叫049,我是蜜蜂,我是这里兼职的,你想在这工作?你多大了?”虽然049已经猜出他多大了,还是问问,不过这名字是真的接地气啊。。
“我26岁了!”男孩认真的说。
??????放屁吧你,16岁还差不多,不过049没有揭穿他。
“为什么想在这工作?”
“我想成为有用的人!我不想再受父母的控制了!”
果然是小孩啊,就一句话就暴露身份了,他是离家出走的吧,049在想要不要偷偷报警。
“我不行了啊啊啊我要气死了,我爸妈非要我和那个绿茶结婚,完全没有问过我的意愿,而且那个绿茶是个变态,我居然看见她在抱着我爸的衣服猛吸还说好喜欢好喜欢。”
049还什么都没问,男孩开始自己说起来了,看来是压抑了很久,但是这话里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发生什么了?”
“那个臭绿茶说要和我结婚,你以为她喜欢我?不是,她喜欢我爸,而且还是恋物癖,喜欢收集我爸的衣服。我和我爸妈说了这事他们还不信,说我骗他们,还说那绿茶多好一女孩子。”男孩说着说着眼底有点红了。
太惨了,但是049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是安慰他?蜜蜂王国没有父母的概念,049不知道普通生物的父母是不是都这样的?
“所以,让我在这工作吧,我不想回家了,他们根本就不爱我,我才读高二啊!可是我已经被规划了结婚对象,以及以后要生三个孩子!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我就是一个为了家族联姻的傀儡。”男孩很激动。
虽然但是。
“但是我们这工作不收未成年人啊。”虽然很惨。
“我说了我26。。啊?”男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然后不说话了。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你父母会担心的。”听完了男孩的故事,049虽然觉得很他可怜,但是她管不了,这是别人家里事。
“他们担心我?怕是我死了他们都不管,哦,不对,他们才不会让我死,因为我要为他们传宗接代呢呵,也是,我就这点价值了。”
传宗接代?她可是连传宗接代的资格都没有,049想。
“走了,我要关店了。”049开始关灯。
“你好无情啊!我看你一开始还给我衣服给我热水怕我着凉,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我?好人?我不是好人。”怕你着凉是怕你生病了你的富豪父母来找我麻烦。
“哦,那你是坏人,一开始的好意是装的。”
“不,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我只是个得过且过的的烂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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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穿着雨衣撑着伞打算走路回蜜蜂王国的采蜜蜂基地。男孩一直跟着。
“你打算去哪啊?这暴雨天走路都困难”男孩说,他也穿着雨衣撑着伞,但是他拿伞都不熟练。
“我回蜜蜂王国。”049淡淡说。
“等?等一下?你这是出国啊?你走着出国?”男孩好像很惊讶。
“这里离边界又不是很远,就走个40分钟吧。”
“等等等等,走路40分钟?会死人的吧?打个直升飞机不好吗?一会就到了。”
(049的世界打直升飞机是和打车一样方便的,而且完全免疫雷电风暴雨)
“我没钱啊。”有钱谁想在暴雨里走回去。
“唉,这样吧!我有钱,我出钱叫直升飞机,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049不想答应的,但是现在疯狂闪电打雷,感觉这样一直走不是很好,而且这孩子想口香糖一样,黏死了。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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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049还是带巨富贵回蜂蜜王国的采蜜蜂基地了。
“哇,等等,这里是军营吧?你是军人?”男孩有些好奇。
“嗯。”049和守门人交代了巨富贵的事,然后就放行了。
“不是,我可以进去?这里一般不是机密的地方吗?而且你不是咖啡店员工吗?”
“这里不是中心,只是外环,平时士兵的朋友都可以来这见朋友和住宿。”
“这样啊?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那为什么你在咖啡店打工?你们允许外出打工?”第一次接触他没见过的东西,他好像忘记了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变得兴奋起来了。
“我是采蜜蜂,和你电视上看到的军人还是不太一样的,我拥有自由去往任何地方的权力,至于为什么打工,没钱。”果然是小孩呢,一下子就恢复元气,049想。
049是打算今晚让他在这住一晚的,也不担心他会赖着不走,因为刚才过境的时候是要身份识别的,现在他家长应该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他在这里了,不过他家长居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个很神奇。
然后她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一条陌生的短信
(犬子今晚麻烦你照顾了,谢谢你给他提供干燥的衣服和热水,明天我会派人来你接他的。)
行吧,这是他一直被监控着啊,这家长控制欲真强。真惨,估计他还不知道。
这里就是049和巨富贵认识的过程了,接下来也不用写了,第二条早上巨富贵被架着绑回去了。
049现在19岁,然后在30岁的时候发生重大变故,30岁的049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战士了,然后当时她带了一个刚成年的小工蜂去采蜜,这个小工蜂和050长的很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比较暴躁,自尊心强。因为这个小工蜂太冲动,049说了她两句她就记仇不高兴了。然后回程总部突然发任务,说秘密信件半路被抢了,信件上的GPS定位显示离她们不远,总部希望她们能尽快行动抢回信件。
049看了看地图发现那里是地蛛的巢穴,感觉不太妙,特别是带着小工蜂,而且天渐渐黑了,地蛛是白天睡觉晚上行动的,是少数的人类形态还白天不出现的种族。而且毒性非常强,现在进入地蛛巢穴简直是去送。
虽然信件很急,但是049还是打算早上再行动,早上偷偷潜入进去把信件偷出来。她拉着小工蜂在地蛛巢穴旁边搭了个小帐篷,然后和小工蜂说了作战计划,就是明天早上的时候让她在地蛛巢穴外面放风。小工蜂太暴躁了,完全沉不住气,让她一起去潜入怕是两人都出不来了。当然这话049没有说。
然后没想到小工蜂居然乖乖答应了,然后她还主动说来煮今晚的晚餐。她拿出之前她们一起采的野菜然后配合之前带的压缩鸡肉,炖了一锅野菜鸡肉汤。还主动盛了一碗汤给049,说先让前辈尝尝味道。这暴躁老妹突然变乖,049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接过汤就喝了下去,味道不错,就整碗喝完了。
然后喝完汤的049突然觉得好困好困,她意识到了这臭小孩给汤里加料了,但是没一会已经没法抵抗的沉沉睡去。
。。
然后049醒了,天刚刚亮,小工蜂不在身边,她感觉非常不妙,这臭小孩肯定是自己进去地蛛巢穴了。她快速跑进地蛛巢穴,里面乱七八糟,充满着战斗的痕迹,墙壁上到处都是蜘蛛网。049慌的不行,再忘里面走,发现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地蛛夫妻,整个巢穴就这两个人。049一开始以为这个巢穴里起码有5个人,如果只有两个人她都可以强行突破了。
然后,再往里走,推开巢穴里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发现了
已经被肢.解完了,各个肢体被蛛丝缠好挂在天花板上的,小工蜂。
049瞬间就崩溃了,整个人摔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流,她再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自己的失误让队员死去了。
外面听到声音的地蛛夫妻醒来了,没等他们行动,049给丢了5个手榴弹给炸死了。然后因为地蛛巢穴在地下的,被她这一炸
快塌了,她拿走了小工蜂的狗牌,从地蛛夫妻身上搜出了被炸毁了一半的秘密信件,跑出去了。
最好的朋友050因为自己的失误被蜘蛛所杀,现在连自己的后辈也因为自己的失误被蜘蛛所杀。(虽然这次的事件大部分的责任在小工蜂身上,但是049还是归为是自己的失误)
然后这次的事件让049有点精神失常,上面的人认为她已经没法继续呆前线了也没法采蜜了,就让她退出了,不用出任务了,就做做整理文件的工作了,然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直过下去了。(不排除后面还有转折点,但是我目前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正常的工蜂退二线的年龄是35岁)
在今天半夜,049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就看到了刚刚执行完任务来她基地报告情况的黄蜂工蜂团体(杀人蜂小队)。
黄蜂里的工蜂。049这是第一次看见黄蜂,和蜜蜂们不同,感觉黄蜂们特别凶,而且她们和雄蜂和雌蜂说话也肆无忌惮,她们直接称呼雄蜂长官的名字。而且她们配有隐形迷彩,据说这东西不单视觉和监控看不见,而且红外线热成像也没用。
哇隐形迷彩,要是她有这个东西就好了,049这样想。不过这种级别的装备怎么可能能分发给她。
杀人蜂小队是蜜蜂王国精心培养的杀人机器,黄蜂的特性使她们浑身剧毒。她们不负责采蜜,她们只负责杀人。
杀人蜂小队围着桌子坐下来,一边向雄蜂报道完成任务的细节,一边说她们肚子饿,吵着要吃肉。049因为十分的好奇,就躲在一边默默看着她们,这可是半夜诶?
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就寝了,难道要为了她们专门起床做吃的?
结果就真的有工作人员给她们做了一桌子的菜。
049蛮无语的,而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黄蜂小队里的一个板寸女说了一句话“喂,那边的小孩,别光看着啊,过来一起吃肉。”
049吓了一跳,黄蜂们是背对着她的,而且她自认为自己很隐秘了,结果被发现了??049在犹豫的要不要过去,怎么讲,不说别的半夜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事,雄蜂长官在那,铁定要挨骂了。
“别怕嘛过来吃,队长都叫你了。”黑皮女说,原来那个板寸女是队长吗?
049还是不过来,队长觉得这个蜜蜂也太胆小了吧这么怕她们,然后想想敢这样尾随偷窥她们这行为可不胆小,她看了一下雄蜂,感觉应该是这个男人的问题。
“喂,小六,我们请小孩吃顿宵夜没有问题吧?”队长对着雄蜂说。
雄蜂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远处的049叹了口气,说没问题。
雄蜂长官,代号X6。他其实带049很长时间了,在他还不是长官的时候,他就在带着049训练,这么算算已经4年了吧,也是看着049长大的,他感觉自己都像049的父亲了(虽然他只比049大10岁)。不过这么多年了这孩子还是蛮怕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终049还是颤颤巍巍的过来了。队长给049倒了一杯蜂蜜牛奶,“来尝尝海底的食人鱼花的甜。”
049:???海底的花???食人鱼花??
“队长你这就没意思了,倒啥牛奶呢?上酒啊!!”黑皮女说。
“你个臭妹妹说啥呢?脑子糊了屎是吗?小孩喝什么酒?”队长打了黑皮女头一下。
额,黄蜂们是这样交流的吗??还有我已经19了早成年了,049默默想。不过她不讨厌牛奶,就喝了一口,嗯,蛮好喝的,甜甜的味道带一点点咸味,她喜欢这个味道。
“小孩,来尝尝这个牛肉,煮的非常好吃。”看起来比较温和文静的黄蜂给她夹了一块肉,不过她右眼和双手都是义肢。
“谢谢前辈。”049吃了一口牛肉,发现真的好吃。
049还想多吃一点自己主动去夹牛肉,但是一想到雄蜂长官在这,又僵住了。
队长看了看,猛的揉了一下049的头,叫她别乱想,想吃啥就自己夹,别客气。
“喂,小六,你可真不受年轻女孩的欢迎啊。”黑皮女调侃道。
“他这样整天板着脸,哪个女孩会喜欢他。”之前一直在埋头吃东西的双马尾女突然开口说话了。
杀人蜂小队一共四个人:板寸女(队长),黑皮女,义肢女,双马尾女。对于正常队伍来说这人数是少了,但是她们平时工作以暗杀为主,人数不宜多。
“我不是,我没有。”雄蜂叹气。
然后他们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049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宵夜非常的好吃,而且黄蜂们都是好人,之前居然会觉得她们不好相处。
希望有一天能和她们并肩作战,049想。
049和蝎子是不认识的,虽然是一个世界观的。
我想了一下,如果有剧情的话。在三叶虫神教(邪教)事件就认识了。
049独自执行采蜜任务到了海边,海边密林有很多特别多花蜜很甜的花。然而049远远就看见密林里三叶虫神教的人在举行可怕的仪式,049根本不敢进去,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打算等他们举办完仪式再潜入进去。
而蝎子和同事络新妇(螯肢亚门蛛形纲)在送快递。住在海里的中华鲎(螯肢亚门肢口纲)订了螯肢亚门重工的产品-机械心脏。机械心脏是非常宝贵的东西,而且中华鲎是螯肢亚门重工的前员工,现在退休了,蝎子和同事就本着看望老前辈的想法两人亲自送机械心脏到他手上。
蝎子和络新妇两个顶级捕食者一到海边当然感觉到了旁边密林那有邪教在举行仪式。但是她们不在乎,在她们看来这些人对她们无法造成威胁。她们直接无视邪教,搭好潜艇去海底了。
049在远远看着这一幕,感叹不愧是大蝎子和大蜘蛛啊,好莽啊。也是,密林里的邪教小虫子们一起上都打不过她们啊。049其实希望他们发生冲突的,这样自己好捡漏。可惜了,只能慢慢等那些家伙举办完仪式走了。
而三叶虫神教的人,感觉被冒犯了,明明他们在举办珍贵的仪式,那个蝎子和蜘蛛居然敢侵入他们的海滩(那个海滩当然不是他们的,只是他们认为是他们的)咽不下这口气,打算把她们两个绑去教会总部,杀了献祭给真祖。
另一边,海底,豪华的水下别墅-中华鲎的家。蝎子和络新妇把机械心脏交货之后,被中华鲎留下吃午餐,他做了一桌子的海鲜大餐,蝎子在大吃特吃,连吞了10条生海鱼。。。。然后不舒服了拉肚子到虚脱,躺在客房里休息。络新妇对自己饿死鬼一样的同事十分无语,你吃就吃吧还吃坏身体了。。。
下午是还要上班的,络新妇替蝎子向公司请假了,要蝎子好好休息。自己先回去上班了,她不是螯肢亚门重工的保安(蝎子是保安)她是技术人员,负责剧毒生化武器的研发,每天忙的要死,哪有保安这么闲。
蝎子就在老前辈中华鲎的别墅里休息,而中华鲎抓了个药方在煎中药,打算给蝎子喝。
络新妇自己一个人上岸之后,就感觉远处密林里的邪教人在紧盯着自己,她狠狠的瞪回去。这一瞪把邪教人们吓到了,他们本来打算一起上绑了那个蜘蛛的,然后都怂了,他们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惹这个毒妇。他们把目标对准了蝎子,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她们没有一起上岸,但是那个蝎子没有这个毒妇可怕(起码外表看起来)。
(其实络新妇的毒性没有蝎子高,可惜他们不知道)
049在远处看着他们都看的打瞌睡了,想着这帮邪教人一时间也不会结束事情,找了个安全隐秘的角落补一下觉。
天黑了,049被远处的声音吵醒,她想着这又怎么了,然后就看着来了两个三叶虫神教的高级成员,看衣服就知道,两个都是螳螂,但是感觉精神有点异常。
这时候,蝎子乘着备用潜艇上了岸,她喝了中药又睡了一觉好了一点了,打算回家了。然后她一上来就被邪教人包围了。049在远处看了这种情况有点心慌, 两个螳螂加一大堆杂兵,就算是蝎子也蛮难应付的吧。
然后蝎子就和邪教人打起来了,就算是身体虚脱,对付起小虫子们还是柔韧有余,没一会,30几个杂兵就全部被蝎子打倒了,还剩两个螳螂。049看了现在这种情况稍微安心一下了,蝎子这个物种果然很强啊。
然而蝎子对付起两个螳螂就非常吃力了。两个螳螂比起其他螳螂,更加的暴躁,每次攻击蝎子都是以杀死她的目的攻击的,渐渐的,蝎子处于下风了。
049观察了两螳螂很长时间了,总感觉怪怪的,然后她突然想到了,这两个螳螂是不是被铁线虫寄生了!很不妙啊,她得帮那个蝎子,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现身,她出去肯定就是死,她这么弱,螳螂一只手就可以掐死她。。。而且她今天是来采蜜的不是来救人什么的。
蝎子已经力不从心了,一个不留心被螳螂抓着头发恨恨砸在岩石上。看着就很痛,脑袋流了好多血,一直看着蝎子被挨打的049真的忍不住了,如果她再不帮忙这么多年读军校,这么多年所学的正义那都是假的。
049她深深的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螳螂的,她举起步枪先是对着螳螂们扫射,吸引注意,然后快跑到蝎子的身边,朝螳螂那边扔了烟雾弹和手榴弹,拉起蝎子转身就跑,蝎子虽然头很痛,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于是跟着049跑。
这里就是049认识蝎子的过程了。
只是这里的故事,049和蝎子没跑多远,就遇到了三叶虫神教的一个副主教,货真价实的三叶虫,三叶虫作为灭绝又重生了的物种,多少有点超能力,这位副主教会一点精神控制,049和蝎子两人在他面前直接无法动弹了,然后被绑回三叶虫神教教会。(蝎子其实是可以避免精神控制的(蝎子可以通过空气震动感知敌人的动作,包括精神控制。在对方发动技能之前攻击对方打断就好,可惜这时候的蝎子虚脱头又痛))
这里写的是049认识蝎子的故事。而她两被绑到邪教之后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的设定里蜜蜂王国普通的工蜂一辈子都没法离开蜜蜂王国,她们没有外出的权力,她们只是工具。而作为采蜜蜂的工蜂也是工具人,但是她们可以随意外出走遍世界各地。通常都是由军校的雄蜂从15岁的小工蜂里挑选觉得看起来资质可以的送进培训。(049被选中的原因是冷静内向)小工蜂每天训练如何采蜜,还有体能训练,每天跑3000米,N个仰卧起坐啊引体向上啊等等,还有格斗技和枪械训练等等。049其实身体素质不如其他人好,非常害怕体能训练,因为很累,相比起来射击训练就没有这么累人,所以049特别擅长用枪械。然后训练时间3年,到18岁的时候有个结业考试,这个考试通过了就是采蜜蜂了以后可以自由出入蜜蜂王国,考试失败了就打去做其他工作,一辈子无法再看到外面的世界。
考试的内容是雄蜂让小工蜂们吃饱喝足之后,个个带上眼罩耳塞,随机丢进世界地图的任何一个角落,7天内回到蜜蜂王国就是考试及格。雄蜂们在小工蜂体内植入了GPS,然后给戴的手表可以通话。意思就是撑不住了或者回不来可以打电话求救,就有人来救她回家,但是考试就失败了。
小工蜂们就身上一套普通的衣服,一个手表,其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队友,就是荒野求生。049被丢去了靠近极地的地方,冷的要死,可以说是最坏开局了。
其他的工蜂,044被丢去沙漠了,作为蜜蜂自带磁场导航,她能找到出路,但连续几天徒步沙漠又没有任何吃的喝的,最终渴死了。045丢去热带丛林,她特别幸运,而且能说会道,还和当地甲虫啊蜻蜓亚人交了朋友,一路吃喝回来了,还带了一车子的丛林野生特产()。046被丢去贫民窟了,杀了一大堆人才出来了(差点被卖去做妓女)在最后一天快到0点才终于回来了。047被丢去海上孤岛了,周围荒无人烟,但是居然自制了木筏划回来了,回来大病一场。048丢去海滩了,本来是很好的开局,但是那快地方是邪教的地盘。也是千辛万苦才出来了。
而050也被丢到极地附近的地方。不过旁边就是废弃的军事基地。这里雄蜂们蛮偏心的,因为这批工蜂050资质是最好的,他们不想她任务失败,只能在不违反考试规则的情况下给一点点便利。
050一落地就立刻去废弃基地搜了衣服啊武器等等带上,因为又冷又不安全,不过她没有搜到食物,但是也算装备齐全的出门了。然后第三天,050走进贫瘠的寒冷平原的时候看见了靠在枯树底下冻的缩成一团的049。
050分了一半的衣服武器给049,总之049是暂时活了过来。
然后两人就靠着自身的导航往蜜蜂王国的方向走。一开始两人还能聊天,比较是好友,但是她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水到是有很多,这里到处都是小池塘。
这个贫瘠的平原什么都没有,她们第5天了都还没走出这个平原,5天没有吃东西,饿的已经神智不清了。049想放弃了,想叫救援了因为这样下去感觉会饿死了。050则一直叫她坚持,如果现在放弃了只能一辈子待在名为蜜蜂王国的牢笼中了。
她想和049以后一起成为采蜜蜂,然后装备齐全食物充足的两人一起来这里去更北的地方看北极光。
在050不断的鼓励下,049坚持了下去,然后第6天清晨,她们走出了平原,看见了村庄。
她们把手枪和狙击步枪和身上所有的武器给了一户村民,交换到了食物和一些钱。她们吃饱喝足以后就坐上村民的车去往小城镇,然后立刻转车去旁边有机场的城市。
第6天晚上11点,她们到了机场。买了机票。从那个地方飞到蜜蜂王国需要11个小时,早上6点的飞机。总之终于在第7天的夜晚赶到了蜜蜂王国,两人都成功的考试及格。(关于身份证这一点,这个世界可以用血液作为身份识别,DNA识别,所以没带身份证也不是什么大事)
帝王炎,26岁,蝎子亚人,品种黑粗尾蝎,现在在螯肢亚门重工当保安。
近视1000度,因为这是蝎子亚人基因的问题(现实的黑粗尾蝎视力接近瞎子),她出生就近视500度了,然后慢慢恶化。但是作为代价她可以通过空气颤动感知敌人的位置,意思就是即使她瞎了,也能瞬间感知你的位置,然后秒杀。
非常非常强,远程和近战都精通,比049和蛛蜂都强,右小腿是义肢,螯肢亚门重工的科技发达到早就可以替换机械眼球了,在现代高科技下蝎子亚人的视力基因缺陷根本不算什么,但她为了给断腿装义肢已经花完大半的积蓄,根本没钱弄眼睛。
蝎子尾巴也是机械的,这个是公司免费给的。
喜欢吃烤蝗虫,打算以后退休了开烤蝗虫店。先这样,以后再补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