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02库洛尼亚(Kuronia) ♀ 167cm 17岁
*猫
*假小子、乐天派
*“如果不看她穿着裙子的话还以为是个男的”(你给我无视最后一行)
*毫无少女感,大大咧咧一女的
*和甜橘是互怼关系损友,不过一般是库洛单方面对她开玩笑、恶作剧
*然后那只兔子夹在中间尴尬,时刻准备拉架
*会十分不“矜持”地叉腿坐
*姐姐是希洛尼亚,和她很多地方相反的白猫医生(就连颜色也一样)
*实际上我一开始是想画个猫男,真的
NO.194萤烛(Glowcandle)♀ 165cm 17岁
*萤火虫
*是个面瘫
*性格和她的弟弟相反
*冷冷的,话也很少
*但是一说话基本上能击中要害
*似乎没有什么笑话能戳中她的笑点
*那只蜻蜓搞的真没有意思啊~
*喜欢吃的是牛角面包、螺旋面、甜筒
*她的头饰、披风末端的珠子、袖口上的装饰、靴子上最下面的装饰会发出黄绿色的荧光
*当然当她使自己的尾巴显露出来的时候也是发光的
*关于那个蜡烛你别想多了,只是喜欢而已,喜欢它的光和热和在停电的时候可以照明
*偏向于独处
*独自坐在森林深处湖边的石头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寂静的时光(???)
*或者只是洗个脚(划掉)
*她的名字。。其实就是来自一场意外,意外就是把萤火虫这三个字写的太紧密了一些
NO.028克洛琳(Chloreen)♀ 163cm
*恶魔
*和克洛伊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名字像而已
*喜欢84消毒液的味道
*小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名字和氯气(chlorine)同音,对化学产生极大的兴趣(??)
*有一次拿醋来清除水垢结果导致那几天喝的水都是酸的
*和同班的弗罗伦丝、布里吉特、隔壁班的艾奥利特关系很好
*给朋友们定制了名字简写项链,她的是"Cl"
*弗罗伦丝吐槽:怎么这么巧成了氟氯溴…?我的F和艾奥利 的I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你和布里会是Cl和Br?
*当事人回答:氟碳硼碘哪里有氟氯溴碘看着顺眼?
弗罗伦丝:……
弗罗伦丝:你把它们当成普通的英文字母来看而不是元素
符号来看不好吗!!
『本群作者9月任务』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至四个词语作为核心,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作业于【9月30日晚21:00前】发布至Elf主页的相關合集中。
注:如未拥有Elf账号,可在【9月30日晚20:00前】将文档提交给鸫君或七郎,超时不候。
作业格式请参照原有作业(同人另需标注原作和cp)。超时未提交者将直接出狱。
关键词
1、烧毁(回音壁)
2、迁徙(雷七郎)
3、索多玛(琳艾)
4、瘟疫(浅间)
5、挑战☆特定关键词:
【精神病】(琳艾)
设定要求:
1.文中人物出现两种以上精神疾病
☞指定:阿萦
喜欢着雪天的兔子神明,与创世神一同创造了御坷崎,一个对她来说是天堂的地方
虽然是个已经能够创造世界的神明了,但是她的认知能力和思维模式只有一个5.6岁小孩那么高
话是这么说,但在某些方面她却比一些大人还要精明,她的世界在她的打理下一直都很和平,从没出过什么重大恶性事件
没什么生活自理能力,日常完全由她的神使(同时也是她的造物)雪兔*管理,几乎所有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后的人都会想“细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总会跑到泰泽彤去找时间之神玩(虽然更像是单方面的大人宠小孩),会在对方睡觉等他醒的期间在泰泽彤内到处溜达,在某次溜达的时候跑到了帕鲁斯的私人领地并在里面捡到了魍纳*
会时不时跑到御坷崎的下层*去游玩,与自己的造物们打成一片
目前雪兔和宠物魍纳一同生活中,虽然在旁人眼里他们可能更像是细雪的老父亲和笨蛋哥哥一样的存在
*细雪对雪兔的称呼是兔兔,魍纳则是汪汪
*一般世界都会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神明居住停留的地区,下层则是该世界的造物居住的地区(下层无法感知到上层)
*顺带大部分世界是分上下两层的,但也有像泰泽彤那样只有一层和莫尔格罗(物种起源之地) 分三层,但造物主和造物们一同生活的特例
【来自lofter】因为由ban内容且官方暂时没找到SW所以先在这里发一下。备份和备用。
我们给予了一个新单词,Planetation,中文星籍。顾名思义,一个人物的“星球籍贯"。
注意,以下列出的人物中有部分并不是该星球人种,但是因为出生地或者搬迁办理手续等拥有该星体籍贯。
联邦五大星体:
1. 莫戈兰行星 MOGEREN
天然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的行星,围绕一颗叫做巴别塔(这个可能是误传因为莫戈兰人喊它叫泊巴那)的恒星近距离旋转。环境温度较高,在一个很接近赤道的位置有一条南北线,南方温度较高,北方温度显著地低,大致原因是其因为卫星和巴别塔地作用一直保持一面更靠近巴别塔的情况。
莫戈兰行星拥有更大的重力加速度,所以盛产各种高强度矿物,其文明冶炼技术也最有名,是联邦武器和技术的领头。莫戈兰最有名的两大特产是:蓝钢(Haplopelma)和红芥(Riho),前者是已知强度最高的可利用金属,后者是世界顶级烟草。莫戈兰的标志是黑白色羽毛的莫戈兰神鹰。
莫戈兰人的毛发和其星球上的动物一样是著名的黑白两色相间的,但眼睛颜色却有蓝色和金色等。传说莫戈兰人中最早的颜料提炼就是来自于动物的眼睛。也因为重力的原因,莫戈兰人拥有更大的心脏和骨架,且肌肉强度是人类的1.8倍,有的可以徒手捏碎地球上的铁块。莫戈兰人在加入联邦建立前曾爆发了长达300多年的南北线大战,原因是南北线两方民族互相看不起且攻击对方。现在的莫戈兰人普遍性格温和,是很善良很温和的种族。
莫戈兰的标志是黑白色羽毛的莫戈兰神鹰。
已知莫戈兰星籍角色:道莲·莫格、多利亚·莫格、亚历山大·马博、银死神
2. 阿斯法人造行星/亚里亚星群 ASFER/ARIA
这里有个有趣的情况,亚里亚人来自于亚里亚星群,一个由一堆小行星组成的星群,他们融合了很多个种族,最后形成了一种利益至上、家族感浓厚、精于算计的种族。但是该小行星群非常不稳定,所以这些有钱的、自认为高贵的种族丢下他们的奴隶,建造了当时第一个人造行星,阿斯法行星。阿斯法是一个神奇的中空星球,除了中央能源部分以外内外均可以生活。阿斯法后来成为了很多联邦机构的驻扎地,奥克赛德总部就在阿斯法正面的不夜城。
亚里亚人有三个小心脏组成的“心脏组织”,血液是紫色的。他们的家族意识强大,而且很奇异地在一个家族中要么重男轻女要么众女轻男。亚里亚人最擅长管理和经济,很多又名的领导者和富翁都是亚里亚人。
阿斯法的标志是阿斯法星球上最长的跨海大桥,伊夫诺马思。
已知亚里亚星籍角色:巴巴洛夫·耶尔斯、辛德拉·耶尔斯、玛丽·玛莲娜、梅林·安塔农(虽然是地球人血统)、辛德拉、兰·福尔摩斯、雅煞·德
3. 凡塔斯双星/凡塔和塔斯 FANTAS/Fanta,Tass
(该星球现在隶属于瘟疫派)*
该称呼指的是两颗双子行星,凡塔和塔斯,两颗质量近似,轨道正好相对的绕九玛恒星旋转的行星。凡塔多为草原和平原,塔斯多为河流和山林。凡塔斯有13个月,每个月的名字是花的名字。
有资料显示凡塔在拥有凡塔斯文明之前还有过古代文明,但是不知名原因陨落了。凡塔斯人指的是凡塔和塔斯两颗星球上的人,他们互通且友好。这个人种很亲近植物。他们是有名的药物精炼技术掌握者。凡塔斯人被认为是最接近人类的种族,他们与人类的差别仅仅有他们较高的身高和更敏感的嗅觉。
凡塔斯现在为瘟疫派领区。因为在某年,塔斯被一颗小行星撞击,气候巨变且轨道改变,逐渐加速向凡塔撞去,凡塔斯人计算出这个撞击在200年内,同时,凡塔爆发了植物病毒,大量植物死去,于是凡塔斯人举家迁移离开了凡塔斯星系。然而他们离开大约20年后菲尼诗特公司就用虹桥传送把本部全部迁移到了凡塔星上,且制造了星球一周的稳定环阻止了两颗行星相撞。
当然对于联邦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菲尼诗特的位置,也因为以为凡塔斯行星必定毁灭而从未再观察过它。
凡塔斯双星的标志是两颗互相旋转的球体。
已知凡塔斯星籍角色:菲恩特·弦·撒、菲尼克斯·弦·撒、弗洛里亚·弦·飞、玛丽洛特·达·朗
4. 玛琳娜行星/地球 MARINNA
Yes,就是地球。但是地球在2120年经历了全球范围的大洪水,很多人逝去,很多新生命出现。洪水退去后,地球人不再拥有国家。有城市专门漂浮在水上,有地区专门在太空中飘荡。在联邦建立时,地球的名字也变成了玛琳娜,海洋的星球。
现在的地球人拥有23种性别、大大小小147个省份。北美洲大陆消失了很多,死海不再存在,澳大利亚不见了,南北极建造了控制地球自转的轴心点。地球人可以近距离使用太阳的能量并保持其燃烧。
玛琳娜行星以经贸和文化闻名联邦。
玛琳娜行星的标志是一圈缠绕的橄榄枝。
已知玛琳娜星籍角色:木兰婷、洛威、莉莉丝·巴娜、谢利·H、白求亚·索拉斯、许敏、克拉斯·爱德华、野村鸿
5. 赫科塔恒星 HOKTTA
一颗岩质行星,温度较高。赫科塔人拥有巨大身高和细长的四肢,有六对眼睛,其中五对沿着脊椎往下,一对和人类一样在头上,毛发一般是浅色。
比起其他几个星球,赫科塔文明集体信奉自己的神明,并认为加入联邦的成立是神明的指引。然而在联邦成立后不久赫科塔行星所围绕的恒星就死亡并变成了超新星,吞噬了行星。幸存的赫科塔人消失在繁杂的外星种族里。
赫科塔的标志就是一颗光芒万丈的星星。每年的联邦会议上遗存的赫科塔人并不会出现,只会用一枚旗帜代替他们的座位。
联邦支持星体:
1. 沙浦娜依斯行星 SHAPENOIS
一个满是沙漠、水源稀少的行星,围绕其恒星旋转;全天大概是地球的29小时;人口平均年龄是地球人年龄的大概130岁;沙浦娜依斯崇尚河流和水为神明,姓氏来自于其出生地最近的水源的名字;他们用音乐作为文字交流;沙浦娜依斯人普遍有蓝色的眼睛和消瘦的身形,耐高温,性格老实。
已知沙浦娜依斯星籍角色有:莱克斯·布莱克特
2. 卡拉门卫星 KALAMON
沙浦娜依斯的一个卫星,但是上面也有文明。卡拉门人性格残暴且好战,在联邦收治沙浦娜依斯之前,卡拉门人曾一度从其母星侵犯沙浦娜依斯,结果因为搞不懂沙浦娜依斯人的交流方式而失败,反而被沙浦娜依斯征服了。卡拉们人往往肤色偏深,眼睛是金色或者红色。
3. 卡纹行星 COLVEN
一个雨林气候普遍的星球,覆盖茂密的森林。卡纹人长着类似鸟类的脸和羽毛,其性别在150岁前是女性,150岁后是男性。他们在树木中建立城市,且商贸繁盛。这个星球的全天大概是地球的12小时。人口平均年龄是地球人年龄的大概271岁。
已知卡纹星籍角色有:尤娜奴·马福·尤
4. 拉卡忒那行星 LA-CATENA
液体行星,只有星核是固体,在这个星球上的人全是液体状生物。鱼类对于他们是鸟类。这个星球没有环绕的发光恒星,所有的光来自于星核的燃烧。拉卡忒那行星上的人用发光的植物来编织文字。解药派的哈普耶制药本部也在这颗星球上。其全天大概是地球的23小时,人口平均年龄大概是地球人的80岁。
已知拉卡忒那星籍角色有:尼克
5. 瓦垄行星 WALLON
平原较多的行星,行星温度较低因为离其环绕恒星过远。这个行星上的人有一条长尾巴,还有标志性的大耳朵。他们的身高较矮,但是跑的很快。瓦垄有全世界最好的黄金冶炼技术,且一直和联邦很友好。
已知瓦垄星籍角色有:拉佬·阿格拉穆、冰凌
6. 尤德维拉行星 UDOVILLA
一个奇怪的不自转的星体,有科学家认为它是一颗巨大的小行星,且按照一个特有轨道缓慢移动。这颗星球的一边伴有一个小的燃烧恒星,所以只有一面有阳光。尤德维拉在联邦建立后400年内逐渐成为阳面供福贵人休闲娱乐、阴面建立巨大联邦监狱的奇特星体。
中立/废弃星体:*很多瘟疫派机构和团体隐蔽所以其隶属星球被认为是废弃,但其实暗藏玄机。
1. 维琅恒星 VLOON
一颗体型较小的恒星,对,燃烧中。伊雅尼克图书馆旧址,图书馆用科技悬浮在恒星表面将其覆盖,且借助其能源做很多事情。这颗星球后来在梅林掌权时期被解药派炸毁,形成了很大一片小行星群和依然濒死燃烧的星核。
2. 弗朗克恒星 FLUUNK
一颗气温特别低的恒星,据说其燃烧产生的火焰是奇异的近乎透明的低温火焰,所以全星球看上去是极低温的冰川状态。阿叙阿克拉公司所在地。拥有一些古老的低温物种。且藏着一些适应极低温的生物人种族。
已知的弗朗克星籍的角色有:法兰克·艾斯、温蒂·艾斯、火炬
3. 曼波尔行星 MANBORE
一颗岩质行星,火山特别多,常年高温难耐。曼波尔人是人类的分支,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大概在联邦建立时期)移居到此,在低温建筑中生存。但是后来曼波尔因为高温难耐临近爆炸被这些移民者抛弃。而这些离开的存在当中就有原先驻扎于此的菲尼诗特公司。
已知的曼波尔星籍的角色有:阿林奈尔·雪尔顿尼
4. 燕尾小行星 SWALLOW
一颗缓慢漂浮的小行星,因为经常路过发光恒星,居然萌发了文明。燕尾人有金棕色的头发和眼睛,往往热爱自由和金色的东西。他们认为每个燕尾人出生都会伴有一只“燕子”,到他们死亡的时候,燕尾人就会跟着自己的燕子一起飞走。
已知的燕尾星籍的角色有:伯里安·K
反对联邦星体:
1. 纽莫娜曼行星 NEUMONNAMON
一颗气温湿润的行星。原先住着很多巨人族,在那个时候这个星球叫做艾伯朗克Alberrunk。但是因为巨人族智商并不是很高处于原始阶段所以联邦没有插手其发展。但是在老生代时期,一些神经蠕虫家族的病理生物人发现了这颗星球的利用价值所以占领了这里。至此之后巨人脑成了这个星球的美食之一,而纽莫娜曼也在现生代正式宣告对联邦的敌对。
已知的纽莫娜曼星籍的角色有:尼斯拉达·N、纽拉·N、尼克森·N、拉维尼亚末朗、维多娜
2. 穆伯斯行星 MUBOS
一颗气候偏山地气候的高山较多的星球,有奇特的浮空岛景观。植被环绕。穆伯斯原先是联邦隶属行星,且穆伯斯人掌握着很好的制造生化芯片的技术。然而该星球在老生代爆发了不知来源的半植物半人传播病毒,很快毁灭了穆伯斯文明。该病毒在后来被称为植森病毒,Zhosen。穆伯斯人拥有三只眼睛,有一个眼睛平时用来闻东西。
老生代后期,瑞摩斯占领了穆伯斯行星。
已知的穆伯斯星籍的角色有:露易斯(存疑,明显她不是穆伯斯人,但是根据她的经历来看她确实在穆伯斯长大且生活)
3. 荷鲁斯星球 HERUS
以一颗荒凉的,全是逃难者的偏沙漠气候的被称为荷鲁斯的星球为最大行星、一颗娇小的恒星在中心组成的行星群。被认为是反联邦星球里最无立场的星体。因为它的居民常自己争吵不休,一部分人支持瘟疫派,而一部分人认为不要趟浑水,所以谁也不想支持。这个行星群上有很多各个族系的生物人聚居者。有一部分还认为自己属于某些别的星体文明星籍下,比如鹊桥星群一直把自己的星籍准确为玛琳娜-嫦娥省,其居住者都是这个星籍,所以许敏就来自那里。而一部分星球上只有一种种群的病理生物人,有的则混居了很多。
已知的荷鲁斯众星星籍(不包括认为自己属于其他星体文明隶属)的角色有:伯里·卡特、帕匹托·布莱克、艾罗拉(?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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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码: e6ya
*这阵太忙了!!七夕当天还加班,现在改篇前阵很满意的文来扯证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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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翼总是不由自主地拥抱亚伦·海因里希。
身着蓝白条纹睡衣的亚伦站在镜子前刷牙,棕色卷发胡乱翘着,与平时相比失了几分煞气。
翼打着哈欠走到恋人身边,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还蹭了蹭他的发旋。
“快洗漱。”棕发青年吐掉泡沫,不动声色。
“好。”
拥抱是渡边翼既定的晨起仪式。不过,别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做。
比如亚伦看书的时候。
比如亚伦轻抚爱宠Moon的时候。
比如亚伦面带潮红,紧咬下唇,躯体随他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情动的时候。
渡边翼第一次产生拥抱亚伦的愿望,是在二人初识后不久。
当时亚伦正在保养刀具,翼恰巧路过那个大厅。黑医坐在小凳上,背对翼的身影有些瘦弱。他仔仔细细地擦拭,刀刃闪烁锋芒。
恍过神来翼才发现自己在那呆站许久,他凝视那个伶仃的背影,抿住嘴唇。
与亚伦·海因里希的相遇确实使他的心产生了化学变化,并孕育出新的东西。后来他找熟人商量,才得知这种感觉叫做“共鸣”。
他想知道所谓“共鸣”到底是什么,为此他不得不与亚伦深入接触。
不过,最开始的亚伦拒绝与外人的一切亲密接触,尤其是肢体上的。当时的亚伦手握解剖刀,恶狠狠地瞪着翼咬牙切齿:“别靠近我。”
翼只得乖乖照做,但他仍旧时不时找机会与亚伦相处。在过道上打招呼、在能看见天空的废旧大楼里聊天、审问结束后再去找亚伦聊天……久而久之,翼后知后觉亚伦不像以前那么戒备,便试探着问道: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翼还记得亚伦挑了挑眉,与他对视的冰蓝色双眼偏离了几秒:“……你想干嘛?”
“只是抱抱。不行吗?”
“……三秒。”
翼抱了上去,面前的医生比他想得还要瘦小。按照约定,他迅速松开双手。
他与他对视。
这次,翼从他的眼中所见的不再是冰川,而是蓝色的火焰。
——“想什么呢,翼。”
靠在他身上的亚伦合上解剖书,湛蓝色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和亚伦以前的事。“
翼搂过恋人,轻吻他的泪痣。
【紫阳花】《一件不完美的谋杀案》【爱染→雪霏】
作者:魇
分组:紫阳花
CP:爱染→雪霏
文体:小说
标题:《一件不完美的谋杀案》
老陈不姓陈,但他执意要我这样称呼他。他天生老相,十三岁时我们一起上学,门卫大爷以为他是我家长,还暗自揣测我和他相貌差异过大,自行脑补出了五十五集的家庭伦理剧。老陈毕业后考了公务员,七转八调当了刑警,还是重案队的。我则是凭借学生时代积累下来的一点文字功底当了自由撰稿人,虽然收入不稳定但好歹乐在其中。如今我们都已经三十挂零,总算没了父子诅咒。我没事就会找老陈吃饭聊天,借机挖一些案件边角料加工成故事卖掉。老陈也算比较给面子,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给了我很多不错的思路。
某天老陈突然打来电话,要找我聊聊,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说去什么咖啡厅,来我家,订两份麻小一大份辣炒海蛎子,正是吃大闸蟹的季节正好也来上两斤。我刚买了一箱罗斯福十号,酒管够。老陈沉默了一阵,说,还是不了,正经事得正经说。
我们在咖啡馆见了面,老陈显得心不在焉。我点了他习惯喝的咖啡端过来,他只是喝了一口,继续沉默。我等了一阵,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先打开笔记本敲字。
“你知道最近那个案子吧?”我敲了两行字之后,老陈终于开口。
“哪个?”
“就是那个富家小姐杀人的。”
“爱染。”
“对……”
老陈又不说话了,我只能看着他。“案子不是都破了吗?”
“对,破了。”
“那你愁什么,案情通报都放出来了。那叫啥来着,铁案,没法翻的那种。”
“是那家没搞事,真的要搞也能拖很久。大概是觉得丢脸就没有维护这个女孩吧。”老陈说,“其实我挺不理解的,我以为那种人——”他向上比划了一下,“那种人都是很护短的。”
“哪种人都是人,怎么做都正常。”
老陈再次沉默,我喝了口咖啡,继续敲字。
“我不理解的就是这里。”老陈说,“都是人,都有人类相通的优点和缺点,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杀人。”
“通报里不是说感情纠纷吗?”
老陈摇摇头,又点点头。“简单地说,爱染喜欢雪霏,然后就杀掉了雪霏喜欢的人和喜欢雪霏的人。”
“雪霏是谁?”我问,案情通报里只写了爱染因感情纠纷杀死了文青和贺新郎,我当时还以为是两个男人对富家女纠缠不休才导致她痛下杀手。“因爱生恨?不对,如果是这样她应该杀的是雪霏。”
“其实我没有觉得那个女孩有多爱雪霏。”老陈说,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审她的时候我在场,总感觉她的表现不像是大仇得报或者是别的什么,她只是很满足,非常满足。”
“满足?”
“满足,人生大圆满了,再没有什么遗憾了。”老陈说,“我太姥姥,一百零二岁生日那天,全家人都码齐,挨个给她磕头。她吃了两口蛋糕去床上躺着,然后就再也没起来。她脸上的表情……就是那副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一时不知说点什么,这形容着实有些诡异。
“爱染就是那样,没有被发现是行凶者时的气急败坏,没有要被执行极刑之前的惶恐不安,只是很满足。”老陈说,“要不是证据链完整,我简直都不信人是她杀的。”
“但是证据链很完整,确实是她把人杀了。”
“对,我们找到凶器和沾了血的衣服,她都留着呢,像是等着我们去发现一样。”
“那还是挺顺利的?”
“也没有。”老陈说,“我们先发现了文青的尸体,是雪霏报的案。我们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雪霏正在哭,爱染在她身边陪着。”
“文青和雪霏什么关系?”我问。
老陈拍了下脑袋,“雪霏和文青是情侣,目前正在同居。爱染是他们房东的表妹,之前陪表姐来收房租,认识了雪霏,然后互换了联系方式,聊得挺好,成了朋友。”
我决定先不问雪霏和贺新郎的关系,让老陈随便说。“然后呢?”
“当时我跟着去了现场,同事做笔录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两个女孩的反应。雪霏看起来很惊恐,也很伤心,她和男朋友的感情应该很好。爱染看起来很关心她,但显得冷静多了。我那时只是觉得这姑娘挺厉害,见过尸体还能如此淡定的人挺少见的。”
“尸体挺吓人的?”我问,如果案发现场看起来比较普通应该还好。
“有点儿。”老陈说,“尸体趴在厨房,喉咙上有个洞,血流得满地都是。后来法医出尸检结果,说要是没有骨头挡着,捅穿了也不是没可能。”
“凶器是细剑一类的东西?”我说,“匕首,大号改锥?”
“拆信刀。”老陈说,“爱染订做过一对拆信刀,送给雪霏一把,自己留了一把。她用送给雪霏的那把在她家杀了她男朋友。”
我哆嗦了一下。
“我们查了指纹,上面有爱染的,但并不能因此定爱染的罪。爱染说她经常出入雪霏和文青的出租房,时不时帮雪霏拆快递,留下任何痕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雪霏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时间呢?如果有作案时间也能推测出点什么来吧。”
“有,其实除了时间还有其他证据。”老陈说,“监控显示案发前和案发后爱染出入的服装发生了改变。”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还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段。”我说,“那这不是一下子就查出来了嘛。”
“对。”老陈说,像是刚意识到桌子上有咖啡似的拿起来灌了一口。“这时候爱染开始说,是文青趁雪霏不在家,对她动手动脚,她反抗时随手抓起拆信刀给文青来了一下,然后吓坏了,换了一套雪霏的衣服跑了。”
“她这么说也确实合情合理。”
老陈点点头,“然后我们这时候又接到报案,有人在演员贺新郎的家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我们去了现场,发现那伤口和文青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端着咖啡正在喝,差点呛着。
“法医的报告出来了,贺新郎的死亡时间在文青之前,但相隔不算很久。我们查了一下,他死亡当天在家里办了一个小型趴,爱染和雪霏都在场。爱染还是有作案时间。”
“并案了?”
“并案了,其实就是拿过去一起审爱染。她痛痛快快全撂了。”
我没法再喝咖啡了,紧盯着老陈。“为啥啊?”
“我不知道。”老沉说,“爱染只是交待她迷恋雪霏而对方毫无回应——这不废话吗,人家和男朋友处得好好的,只当你是富婆闺蜜。”
“那贺新郎——”
“雪霏追星,喜欢贺新郎。爱染知道之后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雪霏制造了和偶像见面的机会。没想到雪霏只是很满足看到偶像,很感谢爱染能给她机会,就没别的表示了。”
“人家能有什么表示。”我嘟囔着。“所以就是因为求而不得就痛下杀手?富人家的孩子我等贫民是真的不懂。”
“要是真的求不得我也能理解。因为离婚、分手甚至暗恋而杀人的案子我这些年也没少见。”老陈说,“问题是爱染的表情,听到我们说发现了贺新郎的尸体之后,她那满足劲儿就上来了,我总是恍惚地觉得又看到了我太姥姥。”
我没憋住,笑了一声。“这确实说不通。”
“所以啊我来找你。”老陈叹了口气,“你们码字儿的脑子活络,帮我分析分析,这姑娘脑子里转的都是什么想法?”
我抓耳挠腮想了一阵,“再给点线索呗警官,你这么说,我也只能想到求不得。”
老陈皱着眉,半天才憋出话来。“爱染似乎很在意‘完美’,但她作案手段也不咋地,真的是不禁查,最多能在作案动机上花点功夫争取个缓刑,但她也没在这方面做文章。”
我关上笔记本电脑,盯着上面被啃了一口的苹果标志,啜起咖啡。大半杯咖啡下肚,我组织好语言开了口。
“老陈,你说这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吗?”
“那自然没有,人无完人。”
“那如果把缺憾当做最后的拼图,整张画布岂不就完美了?”
老陈盯着我。
“一个富家女,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她的人生拼图应该是相当完美的。但正因为完美,所以不完美。”
“就是没吃过苦没挨过累?那她支教去呀?要不去趟索马里自愿被海盗绑架。”
“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不一样,我只是根据你给我的信息,推测出爱染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说,“爱染可能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一份畸形的爱,为此行凶而在所不惜——或者说行凶作恶也是她凑成‘完美’的拼图之一。她做了这些,人生便没了遗憾,就无比满足。”
老陈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她做了这些,雪霏也不可能因此而感激她,爱如果得不到回应……”他停住了,慢慢重新开口,“也就是说,爱染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种不完美,因为有了这样的不完美,她的人生就完美了。而因此迎来死亡,就是完美的终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具体怎样谁会知道呢?我们又不是爱染,也不追求完美。”
我们俩都不说话了,我盯着老陈的咖啡杯,他盯着我笔记本上的苹果标志。
“哎,这些能写吗?”我问老陈。
“换名,最多保留构架。爱染家里有钱有势的,这是为了你好。”老陈说,把剩的咖啡一饮而尽,“走,去你家,我买吃的,酒喝你的。”
作者:黑亦(小矮)
分组:紫阳花
CP:贺新郎x雪霏(莲与晚香玉)
文体:小说
标题:《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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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对所谓的表演没有兴趣。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若书中说到的一些事物,因为没接触过想象不到,那就去看以记录真实为目的的影像与照片。这场演出的票是别人硬塞给她的,说演员们都十分热门,身价高,一票难求,也不便宜。对价值的考量,唯一没有说演得怎么样。
阅读故事的她,是喜欢仅凭文字,自己去想象画面的。角色长什么样,没描述到的人格形象,用自己的思考与喜好去填补,那样形成的结果是最适合她的。出演的人,如何出演,都不如自己心中形象完美,对自己而言的完美。
——但那个人完美演出了她心中的那个角色。观众席中的她睁大双眼。她幼年时就喜欢上的这个角色,别人的理解总与她不同,觉得他的善意是空洞,他的本质是邪恶。正因无法接受别人对喜爱之物的恶评,她再不去看别人怎么讨论,怎么诠释。但这位演员唤醒了她的记忆,台词声调,一颦一笑,宛如梦境,如此真实。
原来见到喜爱的书面上的存在变得鲜活,是如此令人激动落泪。另一方面,从不主动去扩大社交圈的她,也终有一天遇到了和她理解一致的人。
不仅理解,还将那份理解完美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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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走入后台,她步伐总是缓慢,所以来迟了。贺背对着她,面对着几位女性。他们相谈甚欢,令雪一时忘记演出已经结束了,站在这里的是演员本人,而不是那个角色。
众人的欢笑声让她踌躇不前,一时去主动与人接触的冲动往回退。但又不想就此离去。她看着人的背影。
在谈话内容中没有任何预兆,那些女性也不想提醒贺,在争夺中再加一个对手。但贺忽然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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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能看出,她表象柔弱,但拨开柔软覆盖的丝绸,内里无比坚定。
与我截然相反,而同样令人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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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读书、思考甚多,但并不书写、主动将想法输出给他人。若打开话匣,她能讲很多,让人感到她外表的知性不是假的,而平静下藏着涌潮浪花。
从一个角色、一部戏剧,聊到其它作品,从喜剧聊到其它类型时,她的思维那么敏捷快速,贺都有点跟不上了。
"先吃饭吧?要凉了。"他说,若不制止,将人拉回现实,雪大概能讲到餐厅歇业。"那可太浪费了。"
坐在双人桌对面的雪一愣。"啊……对不起,"雪说,低头拿起餐具,"从没和人说过这么多……有些控制不住。"
对不起。没关系……不,非常有关系。
她拿起高脚酒杯。"你不应该喝太多吧?"贺说,"身体这么不好。"
她可从没说过自己身体状况。她瞥了对方一眼,笑容像是"这很容易看出来的"的样子。"没到一杯酒都不能喝完的程度。"她说,反而将剩下一半酒水一饮而尽。
若她最开始和人一起走入餐厅时就有一丝想法,现在便被酒精推动放大。脑中规矩的影响被淡化,反正从未触碰过,也不知道跨越它们会有什么坏处。
她就不可以像常人一样拥有什么吗?既然对方已经主动走近到她身旁,就不能再近一点,将手牵在一起吗?
贺吃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东西,在她看来,依然每个细微动作都那样好看,好像他还在表演,永远都在表演。
用餐结束后,她已走得有些晃,并非故意地朝走在旁边的人一摇,靠在人肩膀上,被扶住腰间。
"我就说过了。"她听贺说。
她的脸不知在为何事发热发红。
但贺扶着她坐上出租车,一路送她回家,直到交给打开家门的她的父母,才松开手。
接触的用力,轻得像不愿深入。她早晨醒来时,全都记得,因酒精有些丧失边界的,整晚的感受与想法。若他不愿意,又为什么要主动邀请?
她茫然地望向窗外。心中最开始的印象,开始变得复杂而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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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吗?"
在他身下,躺在床面上,衣物散开,泛红的皮肤起伏呼吸,笑容淡雅而滴落水露。"拜托,我可不是玻璃制品。"
雪甚至抬起双手去捧住他的脸,让他更加无法挪开。
"将全部的真实的你都展现给我吧,我想知道。"
可那种东西,他也有些忘却。如果被她一直牵引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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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有约了。"
还是后台那一片区域,雪还是不远地站在那里,见贺不久前曾扶着她的手,现在抱着另一位女性的肩膀。
她张嘴,说不出话。
是她私自在心里美化了人家形象。
贺轻浮地笑着。"只会一直聊你喜欢的事情,完全不顾别人。而且看起来就经不起折腾。你很差劲,也很无聊。"
"可是……"雪说。可是,有什么可是的?明明他们就像命定一样有相同的理解——只是巧合罢了。
"你早点离开吧,"贺说,背对着她招了招手,带着今晚的女伴离去了,讨好几句人家的不满。
在深入之前,尽早脱身吧。
这就是真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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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表演是这样复杂又全心为观众服务的事情,"雪说,"抱歉,我居然一直把它看得毫无意义。"
"人总会有不了解就讨厌的东西,"贺说,"你现在已经改变了态度,就是好事。"
手里拿着他写满注解、翻阅得有些破了的剧本,雪抬起头来看他。她曾经对阅读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没有兴趣,毕竟总活在什么都抓不住的世界里。但现在,世界为她展露出美好又真实的一角。
"我也想演戏。"她说,"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都好——让我试试吧。"
"那也需要花很多时间精力来练习。你能承受吗?"
"当然可以。只是试一下而已,我又不打算成为专业演员。"她说。
但只要是交到手上的事情,她就会全力去做。"不用担心……一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她说,一直那样说,然后与他交流到很晚,趴在桌上睡着,让人只能无奈地拨弄一下她的发丝。
甚至一直隐瞒状况,大概是希望隐瞒到演出结束。
即使在演出开始前倒在了后台的地面上,伸手扶住摆在一旁的道具,但已没法爬起来了。
"呜……不能这样啊。我的身体……再坚持一会就好……"
"够了。"贺说,挂断了急救电话,蹲下扶她。"已经让人去宣布演出因故中止了。"
"……对不起。"
躺在担架床上,戴了呼吸器,在被送入手术室之前,站在一旁的贺见她张唇,无声地说。
对不起。是因为破坏了演出吧。是因为忘了摸清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因为不合理的要求。因为将你拉到我身旁。
"我们无能为力了。"医生说。
果然一开始就不该走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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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从无比真实的梦中醒来。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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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再也没有走入后台,但依然去观看贺的每场演出。
世人公认这部戏剧里他的角色罪大恶极,她见他高声歌唱,却感到恶人正在悲伤。
那依然与她读剧本时心中的形象完美贴切。不是巧合。不仅一处理解,处处都能互相理解。命运是真实存在的,但并无力量将人拉到一起。
反而用力推离。
讲完一大段台词,角色向观众席横扫一眼。那视线不会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但在每个人看来,都是自己被注意到了。
她就想要这个。希望有一瞬间,真实虚假不重要的对视。自己到底是在看角色还是本人,又看到了什么?剥离了一切设定,只是在被那个存在吸引着,而又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
她闭眼时,又流下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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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众注意不到的地方,贺瞥了她一眼。
她的存在也永远醒目。在她的双手轻抚下融化的心,再也无法恢复全然冷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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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为了他人好,他就可以演。他最擅长了,对吧。
那是怪哉街上的某座宅邸。是充斥着机关与混沌,彼世的最年长者与其家眷所在的魔屋。
在这座宅邸的深处,黑王爷的藏书阁静立于此。表面上毫不起眼的木质建筑,踏入其间后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这里的主人擅长使用幻术,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自然是能够轻易做到。
在藏书阁内部,视野所及之处无不是书本和卷轴。从写着邪道方术的人皮秘典,再到古时皇帝家珍藏的的舆图卷轴......这里充满了真理、知识、术式和咒语。倘若是昔日的贤人来到此处,必将会被震撼到语无伦次吧——不,不对,可能连声音都无法发出。这里是静谧的藏书阁,即使是虫子间的私语也是被禁止的。
被允许发出声音的,只有藏书阁之主黑王爷与其侍者桃流。
“有多久没有去到现世了呢……”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一边翻越着手中的书本,一边以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声,如同喃喃自语般向身侧的侍者️提问道。
“一千八百九十二年了。”女侍者桃流平静地回答道,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在刚才,她本想抬手打呵欠,但却因少年突然的发问而停下来。
“真不愧是桃流女史!连这个也记得很清楚——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其实是您老糊涂了。”王爷的话,让桃流有些不悦。年龄对她而言也只是数字罢了。身为侍者,她只能以话语作为反击。
“唉,你讲话还是这么不可爱。”似乎在叹气一般,可少年却在微笑。他静静地翻过一页书,继续说道:“世界的尽头,吾等追求的无上境哟。今宵的故事还尚未迎来终结。桃流,你也听到了吧,从现世的都城传来的躁动之声。”
“非常可惜,我无法听到现世的任何声音。”侍者纯粹的眼睛里不带一丝谎言,她只是如机械般道出事实,“但是,从喻白闻所给的情报来看,现世确实会出现变故。”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王爷,那可将是浩劫哦。”
“哎,没错,确实是浩劫。不过我也厌倦了彼世这异样的天空。诚然,和九位太太一起在宅邸里生活确实很有趣啦——但也会腻啊。”
王爷,以少年身姿现世的年长者,稍微吐露了一点自己的真实想法。然后,将摊开的书本置于膝上,再将话题逼至核心:“那家伙已经回归了。祂可是个比我还棘手的人物。”
“您终于承认自己很棘手了。这一点给喻白闻他们添了很多麻烦呢。”桃流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揶揄着。无论是谁,她都缺乏恭敬的态度。
但王爷丝毫不在意。与其说是对此习以为常,还不如说是对晚辈的纵容:“哈哈,桃流,你可别光说我。跟那家伙比,我带来的麻烦可算少的了。”
“哎呀哎呀。”
“祂的名字是欧普斯库里塔斯......光是记住这个名字就很麻烦啊。你知道么?”
“自异界而来,万千混沌之主,极乐净土之王,倘若以双目直视其本体就会当场毙命的欧普斯库里塔斯......吗。”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桃流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但声音却有些动摇。
“没错的,桃流。他是有备而来,连棋子都已经布下了。”
“您要采取行动吗,王爷?”
“明智的吾等只要静观其变就好——虽然这么说,但有合适的时机来煽风点火也不错。”他露出了率真的笑容,这与王爷少年人的外表相符。
但这背后隐藏了什么,桃流也没有想法去知晓。身为侍者,她只需要知道该知道的东西就行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即使违反了这四条准则也没有关系,只要装作不知道就行了,不过——
“您真正的目的,是回到现世去吗。”几乎连词句也没有经过斟酌,桃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连视线也变得如刀剑般锐利。
“聪明的桃流,你是正确的。我比任何人都期待着颠覆。”
“这一切都是为了无上境之荣光呀。”
少年的笑容还是不变,在刹那间,桃流仿佛看到了仁慈的神明和虚伪的圣人——她自动将后者忽略,因为身为侍者的自己只需要向王爷献上忠诚,不需要质疑和否定。
接着——
啪。是合上书本的声音。一切化为完全的寂静与黑暗。
小彩蛋:
发生在临时部门里的对话。
“哦呀,赵小姐来了,相亲还顺利吗?”
“你这家伙......起码也得叫我赵先生吧,不要忘了我比你高一级!”
“唉,又拿职位来压人了。是被甩了吗赵小姐?不要伤心,好的对象还有很多哦。”
“闭嘴......”
“赵小姐去参加相亲了吗?请让我听听看!”
“呃…小邱,怎么连你也这样啊!”
某一天,我在睡梦中见到了神明。
神明以纤细的少女身躯现世。赤裸的淡紫色肌肤和银白色秀发,在祂周身缭绕的云气中若隐若现。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暗示“祂不是人类”这一事实罢了。
神明自言在宇宙诞生之时,祂便游荡于群星之间,回应不同星球上生灵的期待,并吞食献予祂的一切祭品。
数千年前,祂自天空的尽头降临到这颗星球的圣河。人类称祂为“阿迦奢”。祂对这里十分中意,就理所当然成为了圣河的神。
那么异域的神怎么会来到我自己的梦境呢?神明并没有接着讲下去,而是将那金色双眸的视线移到我的身上,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得到了我的眷顾,我将为你无偿实现一个愿望。”
于是我低下头,开始思考。
“来吧,说出你的愿望。”
接着我抬起头,直视着神明的眼睛:“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吃了多少人。”
“一千零一个哦。”
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神明笑咪咪地答道。
我发出了叹息声:“是吗。啊,就算只有一个也太多了。”
“所以,这就是你被囚禁于这双手臂的原因吧。”
坐在高处的神明一言不发。
啊啊,被我说中了啊。从见到祂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到异样——祂的外表是如此的圣洁无瑕,但人类血肉的味道却迟迟不散去。
“......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大人们说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努力地斟酌着言辞。我觉得这样子讲大概不会冒犯到祂,也不会显得我软弱可欺。
“你很聪明啊,并没有表面那样木讷老实。你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我很中意。”
神明阿迦奢的笑容没有消失。牙齿,让人联想到海里的食人鲛。但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作为给你的格外奖励,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过去吧。”祂继续讲着,似乎认为我会欢喜的接受般,打了个响指。下一秒,神明阿迦奢周身汇集起无数幻影与烟雾,宛若开天辟地的景象般。刹那间,我来到了异域的圣河。
“我有数百万个名字,但是唯一能与人类发声器官兼容的,就是圣河的人民为我取的‘阿迦奢’。”
神明轻轻挥手,数万信众凭空落地。他们双膝跪地,双掌合十,一副虔诚敬畏的样子,口中喃喃着祈祷渴求的话语;异域的乐器奏起,那是自彼方而来的仙宫之音;眩目的光芒,来自于祭坛之上的金银财宝。在我看来,这个场面十分瑰丽壮观,比皮影好看太多。
“唯有献上祭品,愿望才得以实现。”
波光粼粼的圣河水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个硕大无朋的黑影。由丝绸包覆着的什么东西,被投入了水中。随后,那个黑影冲出水面,祂的美丽不可名状,巨大的体型也震撼人心。当我发觉那露出水面的仅仅只是祂躯体的一部分后,祂就再度沉进水中,不见踪影。
“那就是我!”阿迦奢的语气兴奋起来,显得很得意。人类血肉的味道却愈发强烈。
“被扔到水里的是什么?”我提问道。
“是祭品。是一个新鲜味美的人类。”
“是自愿的吗?”
“我哪会管这么多啊。”
“也对。”我安静地闭上了嘴。我应该早点意识到那是人类。
吃人的神明不是神明,是怪物。我的师父这么讲,我很同意。
“但是某一天......”依旧是在圣河,但景象早已不同。黑云压城,紫电轰鸣,一名青年身着红袍,与面前狰狞的巨物(那应该还是阿迦奢)对峙着,面无惧色。他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太多了,太多了。你是外来的邪秽之物,利用人类的愚昧被尊奉为神明。那些祭品的代价,就用你的自由来偿还吧。”
说罢,‘圣河之神’巨大的身躯便凭空消失,空留无数的尖啸与哀嚎。
“只有在新世界到来之时,你才有回归自由的机会。且让我看看你的耐心吧。”
自那以后,神明就被囚禁于漆黑的石头之中。经历了千年的传承后,那块石头被打造成了一双手臂。
阿迦奢过去的回放便戛然而止。一切化为云烟,仅剩祂与我二人立于梦境之中。
静默了许久后,阿迦奢再度开口道:“来许愿吧,黄山越。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是原来的手臂,还是死去之人的再生,或者回归过去的幸福生活,我也都能办到。”
“你只会给我再造个虚幻的梦罢了。”我摇了摇头,“然后你会拿走你想要的自由。”
“所以你——”
“我要跟你作个约定。”我直接打断了祂的话。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你吃了一千零一个人,那我就要用这双手拯救一千零一个人。”
“到那时,我就会给你自由。”
这其实是个赌约。我在赌,祂会不会对人类产生兴趣,会不会因为人类而改变。
非人之物乐意同人类交谈,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阿迦奢或许和我之前所见过的家伙不同,祂是异类。祂不会拒绝的,因为在这个约定之中,利益的天平向祂倾斜。
于是,我理想中的回答果然在耳边响起:
“好啊。我就当陪你玩玩吧。拯救一千零一个人的性命——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道路。”
“是吗。我其实不太在意这种事情。”
“当我看到你这么大的小孩说出那种话,我会觉得他们做作又虚伪。但你自然得可怕,还真是另一个极端呀。”阿迦奢打量着我,就像是在估算某种宝物的价值一样。
“喔。”我点了点头。被叫作小孩并非我本意,我讨厌这个称呼。但阿迦奢身上人类的血肉味道似乎有所减轻。
我与神明相遇并达成约定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我与祂一起所经历的一切,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作者:艾连
分组:并蒂莲
CP:文青x雪霏
标题:药灵
正文: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雪霏慢慢地低声背着口诀,两根手指模仿双腿,在桌上的皮筋之间不甚熟练地跳动。昨天父亲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一起来的妹妹教了她这个新游戏,但她只玩了一会儿,就累得站不住,只好被小丫头翠柳扶回去了。大概也扫了妹妹的兴……下回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
总是这样,雪霏已经习惯了。她七八岁大病了一场,从那时起就在吃药,不能跑,不能跳,没人陪不能出门,甚至不能久站。父亲不常在家,同龄的孩子嫌麻烦,都不爱和她玩,翠柳也总有活要做,她平时干得最多的还是一个人在屋里看书。
这会儿书房的窗户关得紧紧的,室内生起暖炉,烤得她有点头晕。窗户纸外面传来厨娘赵阿姨的声音:“姑娘,吃药了!”
跳动的手指停下,从皮筋间抽身出来。雪霏打开窗户喊道:“就来了!”
隆冬的烈风吹进来,她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正在隔壁的翠柳听见这一声,赶快走过来把窗户关上了,转身给暖炉添了点炭,对雪霏说:“这会儿风大,我去拿药吧?姑娘可别着凉了。”
雪霏跳下椅子说:“没事。”翠柳于是又忙不迭地给她拿来斗篷披上,才让她去了厨房。她在厨房吃了药,又被赵阿姨拉住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一边看,一边叹气,最后抓着她的手说:“要不是这身病,这么大的姑娘都该开始谈婚论嫁了……也不知道老爷找的那个……”
雪霏的脸刷地红了,小声说:“阿姨别开玩笑了。”
赵阿姨止住话头,拍拍她的肩:“快回去吧,当心点。”
她回到书房,打开门,然后结结实实吓了一跳:里面有个男人。
他个子不高,顶着一头有点杂乱的黑发,正从书架跟前转过来。
雪霏又惊讶又疑惑,好久才想起来该怎么说话似的:“你是?”
“该怎么跟你说呢……”男人挠了挠头发,似乎跟她不相上下地困惑,自言自语道。雪霏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说:“是家父找的人吗?”
男人张了张嘴,迟疑道:“啊——不是。”
雪霏赶忙道歉:“那真是唐突了……”耳朵又红了一片。
对方却毫无察觉,目光滑过书架,终于聚焦起来,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嗯……你应该知道‘万物有灵,日久生精怪’的说法吧?不仅是山泽草木,鸟兽鱼虫,普通的物件也一样。尤其是常年有人的住所,不要说琴棋笔砚这些风雅物,就连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也是能生灵的……”
他的声音平稳极了,听上去又似乎含笑,雪霏一时出了神。
“……我嘛,就是药灵。”
“药?”雪霏愣住了,“我的药?”
“唔,不相信吗?”
雪霏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是……”
“其实你说得不太对,药灵是由药方生的灵,你的药只是给了我实体。”男人从书架边朝雪霏走了两步,刚才娓娓道来的从容语气渐渐消失了,开始显得有些拘谨,“药灵无家,药成于此就居于此,所以——我已经拜访过令尊——可能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了。就住在隔壁的客房……”
他语无伦次起来,雪霏却没有在意。这些话这么异想天开,她好像应该怀疑的,但她最先感觉到的,只有一股柔和轻快的、泉水一般的新鲜。这感觉像膨胀的气球,迅速充满了她的全身,让她好像要飘到云上去了。她咬了一下下唇,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兴奋:“你要住在这儿?”
“对,是,”男人垂下眼睛,也没有注意到雪霏的语气,“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只要家父同意。”
男人看上去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就好。在下文青,居留多有叨扰,还请雪霏姑娘见谅。”
雪霏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竟也完全不惊讶,好像本该如此。她感觉胸口砰砰地响,浅笑着说:“文先生客气了。”
“刚刚不请自来,是听令尊说家中藏书都在此屋,”文青转过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唐本草》,恢复了那种自然的态度,“能借我看一看吗?”
雪霏很快发现,他生活起居和常人殊无异处,对吃穿住也没有多少要求,最大的兴趣似乎只有读书。若说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就是在卧房里搭了一个煎药的小炉子,还有晴天的中午一定要搬把躺椅到后门边上,在太阳下小睡。
雪霏问他:“你怎么不去院子里呢?那边宽敞多了。”
文青靠在躺椅上,闻言睁开了一边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大概看到是雪霏,马上又眯起来。雪霏以为他不想回答了,正准备走,文青却出声说:“我的身体是附在药上的,不过只有按方子配好的药才算数……新鲜的药渣也算。离得太远不行,太久也不行。”
他说到这里,雪霏已经明白了——厨房每天的药渣都往后门倒,院子里是见不到的。她想了想,就回屋子去找翠柳。
第二天,雪霏起了大早。她换好衣服,一进院子,聪贵已经在打扫了。雪霏忙叫:“聪贵!别扫,那是我让翠柳撒的。”
聪贵犹豫了:“这……”
她快步走过去,把扫帚拿走了:“没事,你回去歇吧,天也太冷了。”
聪贵含糊地应声。
等到日上三竿,文青才从客房里出来。他走到外面,看见平素整洁的院子里到处是药渣,先是一怔,才恍然想起昨天的话。
雪霏躲在柱子后,看见他嘴角轻轻弯了弯,好像在回味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前夜的美梦。
她装作是刚刚走出来,心里装着一只雀跃的小鸟,高兴地对文青说:“这下你可以到院子里午睡啦。”
谁知文青作了个揖:“姑娘的好意心领了,只是药渣有病气,撒在前院,恐怕要被家里人沾去。还是让聪贵扫了吧……”
小鸟不跳了……一下蒸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雪霏好像只是稍微睁大了眼睛,然后避开文青的视线,茫然地说:“那,我去……我让翠柳去找他。”
文青看着雪霏走开,喃喃了一声:“哎呀……”
下午他午睡过,像往常一样到书房去。雪霏已经在里面了,见他进来,立刻放下书,对着空气说:“啊呀,我想起来翠柳叫了裁缝,要找我量体呢。”说完就走了出去,看都没看文青一眼。
文青挠挠头,也走出去。他回到客房,写了一张方子给聪贵,请他明天上街时顺便去趟药铺。等裁缝走了,他又去问翠柳,雪霏要做的新衣是什么料子,喜欢搭什么样的小挂件,最后要了一块合适的边角料。
第二天雪霏一天都待在卧室里,看她养的一缸金鱼吐泡泡。快到晚饭时,翠柳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香囊:“姑娘,给你的!”
雪霏看到香囊花色配的正是新衣料子,眉眼已经舒展开来,接过来闻了闻,一股清甜味直入肺腑,不禁赞叹:“这里面是什么香料?闻着真舒服。”
翠柳说:“那你可要去问文先生。”
雪霏吃了一惊:“文先生?”
“是啊,他说这是安神的草药,特地给姑娘配的——还问了我半天用什么样式料子呢。要我说,文先生那么个人,看着怪马虎的,自己的扣子都扣不清楚,难为他这么细心了。”
雪霏表情柔软下来,把香囊收进衣柜里。隔天早上她碰到文青,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文先生早。”文青终于等到她一句话,弯起眼睛,也若无其事道:“雪霏姑娘早。”
到开春,文青已经对这里很熟了。他还是在后门边午睡,雪霏也没有再问过他。只是春日气候湿润起来,阴天也多了,没有太阳的时候他是不睡午觉的。
雪霏的病在春夏总是加重,这年也不例外。一天她吃过晚饭,就觉得昏昏沉沉,被翠柳赶去休息了。文青一向喜欢夜读,这天却什么也看不进去,终于还是走到雪霏的卧室门口,对端着水盆出来的翠柳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翠柳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敢动手动脚,我打死你。”
她叫来另一个小丫头,把水盆递给她,跟文青一起进了屋。
过了好久文青才出来,差不多是小跑着到客房,没多久就拿着一些药送到厨房。等到药煮好,他又跟回了雪霏的卧室,看着她喝下去。夜晚实在是难熬,文青听着雪霏时不时哀哀地叫,在屋里走来走去,两只手神经质地搓着袖口,感觉那里快要磨破了。
鸡鸣时分,雪霏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向翠柳要水喝。翠柳喜出望外,对文青小声说:“文先生,你的药管用!”以前碰上这样的情形,雪霏还从没这么快醒来过。文青只是说:“让她润润嗓子就好,别喝太多。”但也终于不折磨他的袖口了。雪霏由翠柳陪着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后不久又昏睡过去。
这一场病折腾了两三天,雪霏就能下地了。她碰到文青,连连道谢:“听翠柳说,你帮了不少忙呢。”
“都是应该的,”文青生硬地推辞了两句,“你们肯收留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雪霏觉得他有点古怪,按捺住疑问,状似好奇地问:“文先生懂医术?你以前倒是没有提起过。”
文青好像很为难:“这个嘛……我是药灵,又喜欢看这些书,多少懂得一点。”
“那文先生知道,这是什么症候吗?”
“咳!……我还没弄清楚……”
雪霏心思一转,又问:“文先生过去寄居的人家,也有这样的病吗?既然你到我们家来,想必是前一位的病好了……是怎么好的?”
文青忧愁地在心里叹气,说:“也是这样的病,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好的。”他本来打算就说到这里,可看着雪霏急切的疑问神情,只好接着说:“因为……病愈药停,对药灵来说,就相当于转世投胎,前生事是记不得的。”
“那你怎么记得他的病呢?”雪霏质问。
“因为他的病没有好……我也只记得他一个。”文青说,“他们家世代行医,妙手回春,载誉一方。可惜……怀璧其罪,有人想要拉拢他,事情不成,就给家里的孩子下了毒。那位医师没能解毒,但用这方药保住了孩子的命。拉拢他的人气急败坏,没过多久,就罗织罪名,把他们家灭门了。”
雪霏睁大了眼睛,看到文青的脸上好像有一闪而过的沉痛。
文青摇摇头:“不该跟你说这个的……文某是丧家之犬,对新人念旧人,实在是失礼。”
雪霏看他逃也似的往外走,脱口问道:“你真是药灵吗?”
文青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然后快步走了。
雪霏心乱如麻,控制不住地想:这是真事,还是他胡编出来的呢?前一个病人是中了毒,那我是怎么回事?他若不是药灵,怎么会知道这些?可他若是药灵,自己的病好了,岂不就会把自己忘了……她再碰到文青时,总想问问这些事,却总也问不出口。
清明那天没有雨,却也阴云遍布。中午雪霏看到文青没有搬躺椅,独自往后门走去,一会儿,就有烟气吹着纸灰从墙后升起来。她看着纸灰沉沉浮浮,不禁想:你真是无家的精灵吗?又在祭奠谁呢?她觉得胸口疼痛,眼睛干涩,欲哭而无泪。
之后很长时间,文青还像以前一样,空闲时就看书煮药。开春雪霏病过那一场后,文青就经常开些额外的方子,让厨房做给雪霏吃。往年夏季,她都要病好几次,这一年却平平顺顺。翠柳对文青客气多了,他和雪霏共处一室时,也不怎么在边上看着了。
七月半一过,暑气开始退去,盛夏飞快地流逝。这天文青来到书房,脸上有鲜见的外露的喜色,见了雪霏就说:“我找到了……我找到解药了,一试便知……”
雪霏没回过神:“什么?”
“你的病要好了!我这就让厨房去做……”文青像个找不着北的人,刚进门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不过,吃了这服药以后,可能会少津、少汗、少泪,要多喝水……”
雪霏拦住他:“你说我的病要好了?”
文青点头。
“那你呢?”
他脸上的喜色消失了,犹豫起来:“那……自然是……”
雪霏脸上露出一点难以置信,半天说不出话。
文青补救似的说:“也不会马上走,原来那服药还得吃一段时间……得先试试看……”
“我不要了,”雪霏打断他,“这病也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别说孩子话,”文青着急起来,“哪有人愿意生病呢?”
雪霏盯着他,梦呓一般轻轻说:“是你想走了吗?”
文青神色震惊,闭上嘴,好一会儿才看向她:“我只是想要你好。”
雪霏心想,这话像是一句表白……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给她听呢?她怎么高兴得起来呢?他想叫文青别走,可是一张嘴就换了一句:“我好了,你就能忘了我了,是吗?”她不知不觉地流下眼泪。
文青慌了,连忙说:“不……不会忘了你的……”
雪霏哭得更厉害了:“你走吧……”
文青生怕她再说什么,失魂落魄地出去了。雪霏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又悔又愧。翠柳把煮好的药给她时,她又绝不肯再提那几句话,只好默默喝掉。
文青知道她肯吃药,好像稍微放心了些,就不再找机会和她说话,即使同在书房,也只是各自看书。
以后雪霏除了每天下午的药,隔两天还要在早上吃一次文青开的药。她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好起来,却为此更恹恹不乐。他真的会走吗?就像他来时那样,毫无痕迹地消失?雪霏日日夜夜地想这件事,觉都没有睡好。她偷偷跑进厨房,拿一些药渣藏在卧室和书房,都很快就被翠柳发现、清理掉了。下雨天,她会有出去淋雨的冲动……只要她还病着,他是不是就会留下来呢?她和文青对坐时,这些念头长久地徘徊在她的脑子里,几乎把文青的面孔都挤出去了。恍惚间她说了一句什么话,文青就从书中抬起头,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呀。”
他用的是无奈而含笑的语气,雪霏却觉得抑制不住的哀伤从脚跟开始上涌,一直漫过她的口鼻耳目。她不想哭,好像眼泪是有定数的,如果哭得多了,病好的那一天就会提前到来……可眼泪就像更漏里的细沙流水,坚决无情地、连绵地淌下来。
文青沉默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窗外散进来的光给他打下一个模糊温柔的影子,覆盖在雪霏的身上。他抬起手,似乎要和谁拥抱,最后只落在雪霏的背上拍了拍。
秋风起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中午雪霏路过厨房,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进去到处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直到下午吃药,一入口,她才惊觉是药味变了……然后打破了一个碗。
喝完药她匆匆忙忙地去找文青,他正在客房收拾行李。文青见她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没话找话说:“雪霏姑娘,你来得正好,我……我有几本书借得太久,跟我自己的书混起来了,正发愁呢。”
雪霏呆呆地走进去。文青来了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进这间客房。桌上乱糟糟地堆着书,旁边的炉子上有黑烟的痕迹,地上和架子上到处都是药,包好的、散开的药材和煮过的药渣散发出熏人的气味,还有一些像药方一样的纸从中间露出来。
文青似乎有些尴尬地笑笑:“这些我一会儿自己收拾,你帮我挑挑书就行了。”
雪霏好像没听见,直直地走向文青,站在咫尺之外:“你要走了?”她的声音滞涩,听上去简直不像自己的。
文青说:“啊,是,你的病好了嘛。换了这服药再吃一段时间,就可以停了……”
雪霏想,自己的病应该确实是好了……否则怎么还没有哭呢?
然而文青注视着她的脸,表情和过去每一次雪霏流泪时一模一样。他甚至抬起右手,用食指在她脸上本来应该流下眼泪的地方蹭了蹭。
雪霏觉得她是在梦里……也许现在,她就在睡梦中恸哭而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已经失去眼泪和别的什么了。可她还是全身都开始颤抖,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了:“你……去哪儿呢?”
“这就难说了——我好像和你说过,药成于此,药灵才会居于此。我怎么知道后面是谁呢?……好了,好了……”文青轻轻抱住雪霏,安慰地摸摸她的头,等她喘匀了气,才接着说,“能和你相逢一场,已经是幸事,再贪多求全,就是妄念了……来去都是天命,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下来的。”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放开手去架子上找东西,给雪霏拿来了一个新的香囊:“原先那个时间长了,想来气味淡了……换一个吧。”
雪霏接过来,感到一阵心慌。她有无数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你要去哪?会给我写信吗?我怎么才能再找到你呢?可她似乎突然失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眨眼之间,文青就收拾完了屋子,拎着他的行李站在门口。客房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有人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他似乎有些悲伤地微笑了一下,对雪霏说:“那,雪霏姑娘,就此别过了。”
雪霏心里大喊:“不要!”可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远,耳边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纷杂……
然后她意识到那是雨声。
她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的秋雨,刚刚的那一阵心慌好像还没有过去,撞得她五脏六腑都难受。她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穿,跑向客房——
已经没有人了。干干净净,连那个格格不入的炉子都拆了,就和她梦里刚刚见到过的一样……那真的是个梦吗?
她走回卧室,不由自主地去开衣柜。里面有一个香囊,但显然是新的,绑口的绳子还系着一个小纸卷。雪霏把纸拆下来打开,是一句话:“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她瞪着那几个字,想要流泪,却真的流不出来了……她该相信这是一个装作安慰的诀别吗?还是说,写下它的人忘记了这句文章的出处,只是想告诉她,自己之前说的一切都是谎话呢?
*韩愈《祭十二郎文》
姓名:唐小渡
性别:女
性向:异性
年龄:19
生日:8.26
爱好:音乐、绘画
食物:关东煮、奶茶、甜品
性格:随和友善,乐于助人。和不熟的人不太会讲话,略微有社交恐惧症,但和朋友一起玩时会很活泼。看起来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会变得比较强横。因天生缺乏安全感,非常缺乏自信心,所以不大能对他人敞开心扉。
声音:普普通通的少女音
外貌:湖蓝色的蓬松短发长度至脖颈处,头顶扎着两个小团子,上戴两紫罗兰色蝴蝶结,耳发较长垂至肩部。呈绛紫色的双眸,左眼下发有个红色的心形印记。身穿藏青色水手服,褶裙长度刚好到膝盖以上,下穿黑色袜子不过膝。
身世:出生于普通家庭,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曾是珠宝店老板,但后因各种原因而店铺倒闭,家里曾长时间靠着过去的积蓄和亲戚资助度日,好在生活不算太拮据。她因此很不愿意提及父母的工作问题,每次问起时只是搪塞而过。19岁时独自去了外乡,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一是想锻炼自己的胆量和社交能力,二是不想再给家里增加压力,让自己成长一些。
备注:①很好说话,但是有时候会非常执拗,谁劝都不听的那种。
②非常渴望交朋友,但是交心的好友几乎没有,也总是感觉没有人能理解自己。
③经常自我怀疑,真实的内心比较负能量
作者:伊西多
分组:紫阳花
CP:文青x贺新郎(荷与晚香玉)
文体:小说
标题:《寥落雨》
正文:
脚底仍是湿冷,一如心底。湿衣搁上桌子,拎起来时领口摞了重重水气,吊在挂衣钩上。窗外雨声繁华。
走过街头,不觉得自己存在。身体切实熟悉如手指,心灵与身体隔膜如伞布内外。集市上人喊:下雨了!虾便宜卖了!他盯着苍青白奋力伸屈的虾,此刻他脑中的橘红蜷曲的虾与盆中呆子融合,胸腔中打转的心回到起点,记起自己的名字:贺新郎。贺。新。郎。与红相配,红得喜庆倦怠。
古人结婚也用青庐,而今不如古,一代不如一代!他撑一把紫、橙红与白交织的木柄伞,回望街头,无所思,无所止,灰淡的天空下一个华丽的贺新郎,修长整饬如骑士,鬓若裁,眉若画,窄窄的衣服把一条街穿成了剧场,男主角翘首企望,笑涡旋开,散尽如香。
门不是被打开的,应该是“被撞开”,但是,没有人的步子能收得比专业演员贺新郎更快。他大摇大摆,从容优游,眼光仿佛不经意地放在主人身上。
主人文青用中指轻轻抬了抬眼镜,从睫毛下扫视了贺新郎一眼。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还像平常一样穿着老头衫和大裤衩,膝头放着笔电,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个西瓜和一把勺子,贺新郎一看就说:“文青,我们的70s青年怎么也不正儿八经吃午饭啦?这样可没法好好的教育我啊。”
“恐怕不止要教育你,还得喂饱你。”文青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注意用词,更没有注意贺新郎嘴边加深的笑。“怎么搞的啊,浑身都湿透了,快一点,去洗洗——我去给你找几件衣服来。”
“方便拿要露得多的,能秀腹肌的吗?”
“没有那种衣服。”文青一口回绝,疑惑地问道:“你今天约了姑娘?”
“没有,但是想让你饱饱眼福,顺便听你夸我几句。”
文青眨了眨眼睛,这是他翻白眼的替代物。“对我开屏有那么好玩么?好了,快去洗澡。”他攥住贺新郎的手腕,将这个高个子的英俊男人推进了洗澡间。
贺新郎笑着弯腰蜷起身子,他来的路上适逢落雨,虽然势头不大,但也被淋了好一会儿,如今好像只挨冻的小狗。文青竟连羞愤的样子都不肯给他看一下,他想着,虽然“羞恼”这两个字和文青放在一起都显违和,但……难道那不会相当可爱么?
贺新郎褪下湿得最厉害的鞋袜,窄脚裤子和马甲,裸露出漂亮的肌肉。熟练地调到一个最舒适的温度,热水浇淋。先随意冲洗一下脖子,而后是肩背、肚腹、大腿、小腿,最后轻车熟路地握住早已翘得老高的玩意儿,撸动起来。
这事儿已不是头一次。之前他在文青也曾借用过洗澡间,起先讶异于自己的勃起,现在则放肆享受。他捻动马眼,将前列腺液和水抹遍整根红头涨脑的家伙,它愈发热切地蹭着他的手心,在他咬牙颤抖、回忆过往的时候……
海洋,雨水,河流。长久地一动不动地蹲,脚都麻木无知觉,勉强提动大腿,甦醒的脚钝痛在血管里,爆裂于一粒粒鞋底的小砂子上。风太大,不欲开伞,只好聊胜于无地立起未系带的伞,伞布呼啦啦地拍在脸上,雨滴啪嗒嗒地打在鬓边。紧紧蜷着,卷曲为一颗虾米,头颈肩背尽数湿透,痛苦与寒冷,与不分明的难以忍耐的感觉,日后回想起来接近于欲望,扎根脚底在小腿抽枝。被满足的欲望等同于幸福,未被满足的等同于欲望的肥料。然而谁能比得过无欲之人幸福?
有人幸福得令别人欲哭无泪,无地自容,他不是无欲之人,只是小男孩攥着一瓶泡泡水,气味爽鼻又暧昧。每次只吹出一个泡泡,站在原地欣赏赞叹,虹彩美丽,拢在手心里,即使碎裂,好歹触到,占有,说不定得到了一掌干涸的泡泡水也心甘。别人是一连串吹的小孩,笑着拍掌,每一个都花色炫靓,捏住这个,丢了那个,风飘飘然卷走大多,犹呆立原地,想像个鸭子般追回也嫌太迟。改不了这毛病,或者木已成舟,只好只笑,佯装骄傲,做白日梦,梦里有接连自己飞到手心的泡泡。不能全部捉住,就一个也不捉,宁可忍受贪婪,也要姿态好看。
起先他真会装样。指肚撂在嘴唇上,对着佳人喃喃低语,下垂的眼角也沾染笑意与星火。距离这样近,他的眼睛太美,活在那里该是多么快乐。狂蜂浪蝶忽略不了他,灼焦的翅膀横陈在桌子上床上,他冷眼旁观翅膀碎裂,泡泡飞舞,没有欲望的人是何等幸福!幸福得虚假,像天上星,只供给人几万年前的星光。
文青正在挑拣衣服。热夏租期已结,但秋日仿佛比夏季更热,虽然下过了雨,太阳还是要把人晒干,他找出一件料子很亲肤的本白无袖背心,四角内裤,想了想究竟不愿把俊美的贺新郎打扮成一个手里欠把蒲扇的大爷,从柜子底抽出一条毛边牛仔短裤,走过去敲敲门道:“好了吗?”
门内自渎的贺新郎骇然,要知道他脑中想象的正是跪在他脚底的文青,苍白的脸潮红着,嘴唇微张,这声音来得实在太是时候,他弓腰,精液射在虚空中文青的方框眼镜上。
“没——没有。”他尽量压抑自己声音中的餍足,高声回答,同时快速用水流将精液冲散。“阿青,你这么着急干嘛啊?这才几分钟就对我思之如狂了吗?”
文青又眨了眨眼睛。“衣服我给你挂到门口上了,饭在厨房,西瓜从冰箱里拿出来凉着。我先去打个电话。”
贺新郎擦干身体,大剌剌在门外套上衣服,因为文青并不在这儿,甚觉可惜。厨房里是酸汤饺子和笋干烧五花肉,还有一碗蒜泥,可能是因为昨天他和文青提到过想吃点辣而爽口的。贺新郎微微一笑,很愉悦地舀了一碗饺子,用笋干和肉蘸蒜泥吃。隔壁的文青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也许是他的学生?“嗯嗯,我知道了。”
“是学生么?”贺新郎问他。文青摇摇头,说:“不是。”在他对面坐下来,也舀了一碗酸汤饺子。
“好吃吗?”
“美味。”贺新郎笑道,“阿青,你真是贤妻良母,很像我前任女朋友。”
“好吃就多吃点。”文青不理会他,“你太瘦,而且不肯好好吃饭。”他顺手从旁边薅起一把干净的勺子,往贺新郎盘里堆起一座笋干和肉垒成的小山。
“阿青,阿青,别加了!”贺新郎拦截不迭,认命地吁口气,继续往嘴里塞东西。“我倒很情愿被你的饺子噎死,但不想被脂肪和蛋白质撑死,而且要是我真死了,你岂不是要伤心吗?”
文青这下真的在眨眼睛了。“多吃点,”他慢慢说,“把你嘴塞住。”
贺新郎一下子想到了浴室,潮红的脸,方框眼镜的镜片上流淌白色的精液。嘴里的饺子噎住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把饺子咽了下去。对面的文青推给他一杯茶。“慢点吃。”他说,“以前也没见你吃相这么凶猛。”
他们见面时总是要吃东西,可能是延续了初次见面于餐厅的传统。文青闷头吃饭,独立于席上欢笑祝酒的各位,正要去夹硕果仅存的一个团团的狮子头,忽然听到有人拍手叫道:“大明星,总算来了!”
文青一向不关心什么流行风尚,也因此,他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有双秀美轻佻的眼,神态带几分似笑非笑。桌上的人骚动起来,视线中心的美人却径直走到文青身边,说:“麻烦啦,让一下。”文青向旁边挪了挪,贺新郎拖来把椅子,刚一坐下,就迅速夹走了那个狮子头,还笑盈盈地说:“味道真不错哩,早知道老郑你这么有品味,”他目光扫了一圈桌边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文青身上,“我就早点来了!”
熟悉起来是之后的事。当晚贺新郎喝得微醺,言笑晏晏,和桌上每一个人碰杯。到最后轮到文青,他摆手道:“我酒量不好。”
贺新郎却一定要他喝。文青不堪其扰,只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手撑住桌子。贺新郎已经坐了下来,撩起眼皮,笑着望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文青身子晃了晃,倒在他身上。贺新郎又惊又好笑,拍了拍他,说:“这位……”转头问道:“他叫什么来着?”得到回答后继续叫道:“文青。文青!你酒量真够可以的,哈哈,抱……”话犹未了,文青的手扒住他肩头,几乎把贺新郎从椅子上压下来。他勉强支持着挺身,和贺新郎面对面,方框眼镜后眼神呆呆的。贺新郎觉得心中一跳,嘴里才接上那个“歉”字,文青哇的一声,把饭菜全吐在了贺新郎华丽的衬衫上。
做了朋友之后,文青总结对贺新郎的印象,是:“漂亮。高傲。轻浮。像只蝴蝶。”贺新郎托着下巴懒洋洋说:“阿青,你那时候和我才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说我轻浮呢?而且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怎么好意思说我漂亮高傲呢?”
贺新郎确实觉得文青漂亮,他听到文青不喝酒时,想:“逼这个杏仁眼喝酒试试看。”文青抬起眼看他时,他不禁注意到那浓长的眼睫。他没办法换衣服,只好提前走开,顺带带走了还在昏睡的文青,给他留了电话号码,叫他请自己吃饭。文青做了火腿芝士焗土豆,请他来自己家里,贺新郎给他买了很好的茶叶,自那以后,他们渐渐的成了朋友。永远都只是这两人吃饭,贺新郎当时交了位女友,文青只知道她叫雪霏,是个多病的女子,不久后,贺新郎也和她分手了。
现在,他俩仍旧面对面吃饭,蒜泥快蘸完了,盘里只剩几块笋干,贺新郎连盆底一点酸汤也喝得干干净净。他笑道:“下次去我家吃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文青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有点直直地盯着盘里孤零零的饺子。他的手指又细又白,骨节分明。他嫌弃贺新郎瘦,其实自己才是瘦的那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做点蔬菜吧。”他说,忽然转头听了听窗外,说:“下雨了?”
“确实。”贺新郎瞧了瞧外面,笑道:“我得走了,今天下午打算看看我的剧本,别留我,在你身边,我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呢。”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文青身边时顺势拎走他肩上搭着的过大的外套,“不介意我拿走你的衣服吧。”
“拿走,记得好好地扣扣子。”文青吃掉最后一个饺子,说:“门口那儿有把伞,别忘了带上。”
紫色底子的伞上面描绘了大朵的雏菊和郁金香,是不可折叠的木柄伞。“真漂亮。”贺新郎把它拿在手里,撑开转了一圈。他转头对文青笑道:“明天见了。”
文青点点头,说:“再见。”
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今天看到的他,是限量版的他。而且说不定明天还有更好的。更好的朋友形象。贺新郎握住门把手,感到倦怠又希冀。
他以脚跟为圆心,转过身来说:“阿青……”文青正好也出口道:“贺……”两人同时住口,又同时张口道:“你先说吧。”“我先说。”
贺新郎的嘴边浮现出浅淡笑影。“那就我先说咯。”他拉长声音,飞速在脑海中措辞,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最笨拙的话语:“吃完饭一起出去玩儿怎么样?我最近很想和你到鬼屋冒一下险。你要和我说什么话呢?”
“可以出去玩。”文青回答,“我想说……贺,你了解女孩子,告诉我,她们喜欢什么戒指?”
我不会叫每一个人去看黄昏的海,所以你对我也未免太冷淡了。何况这对我来讲也很特别啊。我从来没有叫谁去看过太阳雨,看过这么大的团栾的夕阳,酡红得和那晚你的脸一样。但你知道么?我爱你的冷淡。
我犹豫过一会儿。我喜欢雪霏的温情、和平,她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既是水又是杯皿,盛满了似水柔情。她比你要爱我多了,喂,你爱我么?但我所祈求的并不是别人的爱啊,这种东西,勾勾手指不就应有尽有吗?
除了你之外我别无所求。但我不会永远爱你的。天幕上的紫色在模糊的交界线上洇染,与碧清的无边的海只遇会了这么一次,我所求的只是这个而已。然而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在这一点上,有时候我还真不大相信自己呢。
我曾经对自己说,我永远不会真心实意地爱上哪一个人。爱的真实与否,我当时以为我自己看得明白,搞得清楚。我们无法直视太阳……除了这海上的夕阳。
贺新郎把伞又转动了一圈。“爱染。”他掀动嘴唇,念出这个名字。“你女朋友。或者说,你未婚妻。阿青,”他笑道,“你瞒得真是密不透风——”嘴唇微微上钩,他似怒非怒地一笑。“一个月后要回国了……这么样的金屋藏娇,是个怎样的美人儿啊?”
文青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翻了几翻,递给他看。
是一个美人,长眉连娟,媚眼如丝,小巧巧的鼻子,黑发掩映着红唇露出一个淡而不可忽视的笑。贺新郎见过无数个女人,在她们当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窈窕。踏着一双红色高跟尖头的长靴,皮肤不算顶白,胜在气质、神态。他的手指搁在她眼睛上,想道: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时候。
他将手机还了回去。他对文青说,不要素圈,不要碎钻,最好不要钻石,换用更打眼的宝石。色泽浓丽,光彩照人的。
说话时,贺新郎感觉自己的下体又有抬头的趋势。面对这么一个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的男人!“你认真考虑过么,阿青?你是认真的?你知道结婚代表着什么?你觉得她就是你一生的故事?你何必不告诉我呢?”这些话吐出口,变成了红宝石、欧泊石、金绿宝石、亚历山大石。他想起浴室里的欢愉,潺潺的水声犹如落雨。从西边起,烟灰色的云卷了上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紫色。
“阿青。”走之前他笑道,“这都几点了?你占用了我看剧本的时间,我也想刁难刁难你。”
“我有一个朋友。就叫他H吧。他爱上了他的朋友,假设——”
“这个朋友是你么?”
心脏訇然作响,贺新郎都未发觉自己何时欣慰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禁不住地要笑,一边死死按捺住自己不安分的嘴角。“你凭什么这么想呢?”
“你有时候有点儿孩子气。”文青慢慢地说。“你因为我没有和你说爱染的事觉得不舒服,我看得出来。贺。我这一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除了这个,你这么骄傲的人为了他,H,问了我,你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那种为了赌气屈就的人。贺,这么说挺不好意思,但……”他抬起眼睛说,“我总是会为你开心的。”
贺新郎想道:我比他懂得爱情吗?我们不懂得生活照旧要生活,生活比爱情复杂多了。
整个夏天雨水寥寥。而现在,樱桃树鲜绿的叶子发黄,蝉高栖枝头嘶叫。秋天的气味在发酵,雨声颤动如琴。那湿冷的声音,湿冷了我的心。
反正季节是无穷无止的。说不定你在几千几万年前就醒来又睡去了。贺新郎站在浴室中间,漠然地撸动阴茎,射在镜子上。他把全身擦干,把毛巾丢在衣架上。
在楼下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拿走了文青的唯一一把伞,而那个人又因为突然意识到,或者只是莫名其妙,追下来找他。他希望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淋透了,淋到感冒发烧。他想看到他只穿着拖鞋和睡衣,站在雨中的样子:脚底浸湿了,被沙砾硌得苦痛。他随手捻起镜子上的一点精液,抹在唇上慢慢舔舐。假如面前是他该多好啊!假如自己是他,那也不错。
但是贺新郎知道事情不会到这为止。
他所需要的只是想想。
最近开始有一个梦想,想出一本小说。
其实是想做一部有意思的游戏,但是就目前情况而言,我成不了策划,这能当程序媛。所以就想想把这个想法记录下来等以后哪天有机会....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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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来自未来/过去的陌生人,
当你捡到这个文本的时候,你已经开启了一段即将再现的传奇,而你就是主人公。来吧!写下你的名字,签订...”
啪,读到这儿赛希德普合上了书。
“什么东西?我在魔法书屋淘来的二手《炼金术大全》翻开怎么是个这玩意儿?果然是便宜没好货吧。唉,我还是去蹭蹭小安吉的课比较靠谱啊。”
此时正值午间,放在往常现在已经是赛希德普的午休时间了。闲散的睡个午觉,一觉睡到晚饭的那种,吃过晚饭在宿舍读读小说或者打打游戏。虽说自己是个女巫,但30世纪人类欣欣向荣的世界,发明的那些虚拟现实的游戏真的是让人爱不释手。
游戏可真是太好玩了,好玩到自己也想做出这么感人的游戏。但着眼于当下,应该先想好自己是接着读女巫大学,还是接手母亲的小诊所。
(2020.8.24先写到这里,每天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