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逖欧最终答应了陪拉薇妮亚和埃尔塔宁一同去参观神殿区时顺便给拉薇妮亚一位牧师朋友送早餐的提议,听说那位朋友一家全都是信仰珂旭的牧师,所以除了必须要一大清早起来来为他们做早餐外,人数和饭量的问题也促使盖逖欧答应了这一提议,想一想,两位女生可能会有些拿不动吧,虽然这即将意味着盖逖欧需要天未亮就起来帮忙一起准备早餐。
说实话,埃尔塔宁和盖逖欧自认为他们已经起的够早了,但实际情况却是拉薇妮亚在一夜未睡的情况下,已经准备好了大部分的早餐,所以剩下小部分的准备工作自然而然的就交给了埃尔塔宁和盖逖欧来完成。
早餐是培根和蘑菇奶油浓汤,对于忙活了一夜和大半天的拉薇妮亚他们而言,是相当可口且诱人的食物没错了。虽然不明说,但是口中疯狂分泌的唾液代表了一切。
埃尔塔宁正将煎的呲呲作响的培根放进准备好的盘子里时,一声疑似肚子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从三人的身后响起,是那位住在盖逖欧隔壁的雪精灵,他看起来相当饥饿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炉上沸腾的浓汤,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捧起就喝。
“噗,哈哈哈哈哈。”可能是那位雪精灵的表情过于专注且认真,成功的逗笑了拉薇妮亚,这让那位腼腆的雪精灵多多少少有了些不好意思,甚至于脸色也逐渐由苍白变得些许粉红,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抱歉……”
盖逖欧看着那位腼腆的雪精灵相当害羞的样子,说实话,感觉有些奇怪。毕竟,这位雪精灵甚至比盖逖欧还要高,人高马大的身形与他容易害羞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吧,盖逖欧思考着,家家都有本难见的经嘛。
埃尔塔宁可能是被纳尔害羞的样子可爱到,带着一抹微笑,举起正准备放入盘中的培根询问纳尔要不要来一份,明眼可见到那位雪精灵的喉结上下缓缓地移动了一下,顺着埃尔塔宁的话,拉薇妮亚提出了邀请,最终桌前除了准备早餐的三人组外又多了一位因为饥肠辘辘而留下的纳尔。
早餐的时间总是短暂且安逸的,除了中间由于纳尔的心急而导致的他被蘑菇奶油浓汤烫到而慌乱了一段时间外,当时的盖逖欧是相当嫌弃纳尔了一会儿,明明拿个勺子稍微吹一下再喝会更好,但看起来纳尔对于自己奈烫能力过于自信了。
收拾好一切后,盖逖欧和那位腼腆的雪精灵便充当了帮忙拿饭盒的工具人的身份,直到到了地方,纳尔与他们分别去往天文台为止。
盖逖欧站在埃尔塔宁身后,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些和自己母亲同样是牧师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母亲常年在外的原因,盖逖欧对牧师的职业不是很感冒,再加上母亲曾经由于在外冒险而出过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抢救的及时,现在的盖逖欧可能就是孤身一人了。
“老师,你为什么不回到深林城来呢?”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盖逖欧被身前埃尔塔宁的话语吸引回来,抬头看向那位被埃尔塔宁称为老师的女性,说实话,她现在看起来相当虚弱,如果不是拉薇妮亚用尽全力抱着她,他甚至怀疑这位女士能当场昏倒在地,也许是太饿了吧,盖逖欧心想着将手中的盒饭交给那位叫斯卡蒂的女性牧师。
盖逖欧见拉薇妮亚她们看起来像是要和她的朋友们聊很久的样子,就婉拒了一同进入神殿的建议,站在一群陌生人群前对盖逖欧已经是个挑战了,更别说是进入神殿里跟更多的陌生人接触。
盖逖欧站在神殿门口,无所事事的看着脚下的石子,思考着拉薇妮亚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多朋友的,埃尔塔宁见到她老师时看起来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是不是会有很多想跟老师说的话,如果这样的要不要自己先在神殿区内逛一逛,盖逖欧曾经从书上看到过女性朋友尤其是互相关系相当好的女性朋友之间的聊天大多都会耗费很长时间。
“虽然聊天内容大多都很无营养,但是她们总是能带着相当高的兴致一直聊下去,他们似乎有着无数个可以聊的话题,世间万物的一切都不可幸免的成为了他们拿来调侃的主角。”盖逖欧清楚的记着书上是这么写的。
在盖逖欧看来,时间对于生物是那么的宝贵,盖逖欧宁愿花一天的时间沉浸在书中,以此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知识。
然而那些女性却可以忽视时间的存在,一直聊到满意为止,这里的满意可能是花费一天的时间来满足的,所以对于盖逖欧而言,这是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至少短时间内盖逖欧不会理解这种做法的。
正当盖逖欧胡思乱想得起劲时,抬头间看到了出来的埃尔塔宁,说是老师看起来太虚弱了聊也聊不上几句,所以就选择出来到神殿区逛逛了。盖逖欧默许的点了点头。
出于对埃尔塔宁老师的好奇,盖逖欧在闲逛之余先开了口,“那位就是你提起过的老师吗?”“是的,她对我帮助很大。”埃尔塔宁的话语间包含着对老师的尊敬,她看向神殿的圆顶,也许是回忆了什么,露出了怀念的微笑。
“你知道吗?我学会的第一句精灵语和龙语就是珂旭。”
盖逖欧听到回答,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他侧着头放低眼神思索了一下,继续看向埃尔塔宁,表示自己在听。
“我说的最熟练的精灵语是有关珂旭的诗歌哪怕我是个沃玛兹教徒。”也许是信仰和所学的内容有些冲突,埃尔塔宁轻笑出声。
“如果你信仰珂旭,你一定是个合格的珂旭牧师。”盖逖欧十分认真的看着埃尔塔宁,并在脑中构想了一下如果埃尔塔宁是珂旭牧师的话,会是什么样子。面露凶相,眼含温柔,一头红发手拿大剑,开口是低沉的嗓音。我的天,刺激刺激,真刺激。
也许是盖逖欧的脸色过于一本正经了,埃尔塔宁收回了她的笑容,同是表情严肃地回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话毕,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搞得盖逖欧不知道作何反应。
埃尔塔宁摆了摆手,“我弟弟小时候还会用精灵语赞美太阳呢,这多亏了老师的耳濡目染,不过,他信仰兀烈卡卡。”
“兀烈卡卡?”在一个全是信仰沃玛兹的家庭里?盖逖欧相当疑惑的看着埃尔塔宁,重述了一遍这个词语。
埃尔塔宁点点头表示她没说错,“挺难以理解的是吧?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不过按照伊万自己的说法,他想要惩戒世间的罪恶,无论大小。”埃尔塔宁再次陷入回忆,“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我吧。”
“也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你吧。”盖逖欧曾从某些传说中见到过兀烈卡卡这位暴躁的神祗,有人说他走到与他姐姐极端对立面的理由正是因为他对自己姐姐强烈的保护欲。也许,伊万也是想保护埃尔塔宁才信仰的兀烈卡卡吧。
“说起来,你的母亲是牧师对吧?对于老师讲的生命流以及神术的相关使用方法你有什么见解吗?”许是走了许久,已经累了,埃尔塔宁找了个台阶坐下,“为了引导生命流而支付自己的信仰心,那么法师操纵自己的生命流是如何做到的呢?”埃尔塔宁抬头看向靠在一旁扶手上的盖逖欧。
“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这种事。”盖逖欧对上埃尔塔宁的望过来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或许我们可以回去问问切尔,他是一位法师。”盖逖欧向埃尔塔宁提议。
埃尔塔宁点了点头,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身后的土,“那么,我们早点回去吧,顺带买点食材,午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肉。”盖逖欧立马接道,在上午吃了埃尔塔宁做的培根后,盖逖欧不得不说,他可能有点上瘾,下次,也许得向埃尔塔宁请教请教这其中的奥秘了。
“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吃肉的。”埃尔塔宁显然很开心自己又多了一位喜欢吃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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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薇妮亚有个梦想,,只要她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欣赏到美丽的女性。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卡特琳娜的时候,母亲顿时忍俊不禁起来:“哎哎,你都在说什么傻话呢?想看漂亮的女生,照照镜子,或者看我不就行了?”
拉薇妮亚想要的不是这样,不是一个两个水妖精,她想要的,是更多的美少女。附近的瑞图宁神殿,是她见过最多美女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成为牧师需要接受姿容的考验,但也许因为那座神殿位于深林深处,居住在当中的人全都是精灵(众所周知,世界上并不存在天生丑陋不堪的精灵),所以才给了她这样的一种错觉。
自从离开了母亲的家之后,拉薇妮亚曾在好几个不同的地方短暂停留过一段时间。
当人类占了一座城市的绝大多数,长得不好看的女性就会比长得好看的多。不过长得难看并不是那些女子的错,拉薇妮亚对她们本身也并无什么偏见,倒是她们总是看她不顺眼,另她想要关心一下她们,都会被拒之门外。
不愿意靠近拉薇妮亚的女性,不仅只有那些长得丑的,甚至连她欣赏的那些美女,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包括她在菲薇艾诺遇到的精灵牧师也不例外,幸而她们信仰的是同一位女神,拉薇妮亚才能在听她讲经的时候趁机靠近,久而久之才算拥有了一个可以时不时欣赏一下的固定对象。
某天,拉薇妮亚把自己的烦恼告知了对方。女牧师歪歪头,沉思了一会:“或者您可以考虑观察一下其他女性,看她们是如何和其他女性相处的,再学着做。”,然后她又补充说道:“我只关心自己和女神的关系,从来没有为这样的事情而伤神过。”
拉薇妮亚刚开始进入苏古塔魔法学院的时候,无论是上学还是回家,都自己一个人,在教室里自习、去图书馆、用餐、购物甚至如厕都是独来独往。她从来不习惯找什么玩伴,那需要守很多规矩,还要迁就他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在课堂上,拉薇妮亚不仅可以欣赏拥有黑色长直发的人类哈娜老师,还能欣赏一下旁边的精灵伊莉莎,还能琢磨琢磨该给室友埃尔塔宁换个什么样的发型,才能让她的美貌可以更好地显露出来。
即使身边的美女不少,但拉薇妮亚却始终没有可以随时随地欣赏得到的朋友。她遵从牧师的建议,开始观察其他的女性,她惊讶地发现,她们总是手挽手走在校园的各处,甚至连女洗手间,都要三三两两地一起去,要等所有人都解决完了生理需求,才会一起离开。
女性们似乎总是充满了谈话的欲望,讨论的话题不外乎是晚上吃什么、某个男生长得多好看,或者是附近有什么特别适合打工的地方之类的。
拉薇妮亚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也不认为上洗手间的那一会儿,必须找个人陪自己聊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话题。不过如果非得这样才能找到女性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埃尔塔宁,你要上厕所吗?”拉薇妮亚拍了拍人类合租室友的胳膊。
“暂时还不用。”埃尔塔宁摇摇头。
“这样啊。”拉薇妮亚搔搔下巴:“可是我很想去。”
埃尔塔宁显然愣住了。
拉薇妮亚抬头仰望着她,用撒娇般的语气说:“你就陪我去嘛,下次你要去的时候,我也陪你去。关系好的女孩子都是一起上厕所的,我们住在一起都那么久了。”
拉薇妮亚扳扳手指,用自言自语的音量,数着两人成为对门室友的日子。
“好的,我们一起去吧。”埃尔塔宁说。
于是,两个人就成为了一起上下学和一起上厕所的伙伴。
两人走在一起,总要聊些什么,不然就不像是朋友了。
如果两人没办法成为菲诺 和薇洁娅那样的闺中密友——这对一个瑞图宁信徒来说,似乎不是一个恰当的目标——为了宗教正确,拉薇妮亚决定换一个。
如果能像拉薇妮亚在菲薇艾诺遇到的两位女牧师那样就很好。两个人一起冒险,遇到危险时守望相助,觉得无聊时聊聊诗歌、聊聊艺术,还有聊聊珂旭,除了最后一项之外,感觉都挺有意思的。何况,两人都是珂宁的杰作,你欣赏我的美貌,我也欣赏你的美貌,一起出现时就连外人都能同时欣赏到她们,简直就是完美的关系。
倘若有一天,拉薇妮亚和埃尔塔宁也能成为这样的朋友,她就能为对方设计发型和挑衣服了。
最初,寻找共同话题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顺利,拉薇妮亚曾经尝试让埃尔塔宁领略到欣赏美女的乐趣,但对方只是礼貌地听着,兴致也不高的样子。至于好看的男人,拉薇妮亚不知道埃尔塔宁是否感兴趣,她自己倒是毫无兴趣,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放弃了。
拉薇妮亚注意到,埃尔塔宁的眼睛总是盯着告示板上的招工信息,仿佛很缺钱的样子。母亲给的钱虽然还有不少,但和将要成为朋友的人一起前去打工,似乎也是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情。
打工和打工虽然都是打工,但有些工作就是比另外一些更加有趣,比如左上角这一个!
“你瞧,魔法试验场正在招工呢。”拉薇妮亚垫起了脚尖,指着一侧告示说:“我曾经想过要住在东北方那边,可惜没有适合我的房子。”
“你有侏儒或者猫妖精的熟人吗?”埃尔塔宁问。
“有个猫妖精。”拉薇妮亚回答道。看见埃尔塔宁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拉薇妮亚笑着摇摇头:“她住在菲薇艾诺附近,并没有跟着过来。”
“那你为什么想住在那边呢?”埃尔塔宁问。
拉薇妮亚用食指搔搔下巴:“因为可以随时见证到一些新奇古怪的事物的诞生啊!”
拉薇妮亚摇了摇埃尔塔宁的胳膊:“一起去嘛,又有钱赚,又好玩,我们还能一起杀时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棒的工作了!”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春分那天早上过后,拉薇妮亚和埃尔塔宁突然就成为了更加亲密的朋友,而不仅只是能够一起上洗手间的伙伴。
这对好朋友一起来到了魔法试验场,因为拉薇妮亚走路时总是习惯性东张西望,见到个漂亮一点的女孩子,就要停下来欣赏一会,直到埃尔塔宁催促,才慢吞吞地一步步往前挪,结果她们到的时候,其他同样来打工的人都已经来了。
拉薇妮亚很高兴可以看到同班的精灵伊莉莎,看到合租室友纳尔和同班同学锡里昂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都只是男人而已。她瞅了瞅锡里昂,在心里头更正了一下,一个男人和一个未成年少男。
一个男性侏儒从埃尔塔宁的后方走了过来,对众人挥挥手:“嘿,你们是来打工的吧。”
拉薇妮亚从头到脚打量着侏儒,想从他身上看到一些有趣的发明,可惜即使是这种喜欢捣鼓新发明的矮小种族,也不可能在身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就为了让一个闲得发慌的水妖精可以用来解闷。
同学们开始介绍自己,拉薇妮亚一面舔着嘴巴里的草莓干,一面数着侏儒管理员头顶上的头发。
拉薇妮亚曾经在瑞图宁教会无师自通了一项技能,纵然她的脑子里在想七想八,但永远能记得住人家说的话,也能在适当的时候提出问题或者作出回应——很少有人能分得出她到底是在全神贯注地听,还是正在走神。
侏儒管理员的一句话引起了拉薇妮亚的注意:“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其实是有不少石块的……所以虽然禁止了很多很多很多次,但还是有小孩子会跑进来,清理他们藏在各个角落里留下的东西也是你们要做的”
“我以为这里只有学院的教师和学生才能进入?”埃尔塔宁问。
侏儒管理员夸张地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要是真能禁止怎么还需要你们留意他们留下的东西?对吧?我说的有道理吧?”
“所以其实是表面禁止了,实际上没有禁止的意思吗?这可太好玩了。”拉薇妮亚表现得仿佛是个等着被好奇心杀死的猫妖精:“那些孩子会不会留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拉薇妮亚想起她的牧师朋友雅丽蒂亚似乎还没成年,同时也没有成为苏古塔魔法学院的学生,虽然管理员们看到她身上的牧师袍,估计也不会把她赶走,但这种仿佛违反了规定的行为,还是另她本能地兴奋起来了。
拉薇妮亚会想把雅丽蒂亚带来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如果法师们在试验新法术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有瑞图宁女神分外恩宠的牧师在,也能在她被法术直接击中或者受到波及之前带她离开,甚或是直接将危险解决掉,那她就能成天泡在这里看热闹了。
这个时候是没什么热闹可以看的,拉薇妮亚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自行找点儿什么乐子。
“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拉薇妮亚问。
“噢,这位小姐,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侏儒管理员的眼睛闪闪发光。
“想啊!”拉薇妮亚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看见同伴们大惊失色的样子,她心底里的小人儿已经忍不住捂住了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这个问题,取悦了诸如管理员,也愉悦了自己,甚至还能拖延一下正式开始打扫的时间,简直是一举三得。
一片混乱下,侏儒管理员甚至忘记要给众人提供扫除工具,别说他了,甚至连写作拉薇妮亚读作混乱源头的水妖精本人,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幸好同行的伊莉莎对工作这回事还上心,提醒了一下侏儒管理员,不然他们恐怕就要用手来清理垃圾了。
拉薇妮亚对这次恶作剧般的行动充满了骄傲,曾经有人说过:“比起宽恕者的信徒,你更像是信仰恶作剧山雀的人。”,对此她实在不敢苟同,就算是未成年的男性都是男性,不会因为性征比较不明显就比较有吸引力。
更何况,尽管拉薇妮亚自己是这样的性格,但她也知道,太爱搞恶作剧的话,是没办法受女孩子欢迎的。但她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想改也改不过来,不被美丽的夫人小姐围绕,就不被她们围绕吧,她可以自己采取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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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这片胡乱长着杂草,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堆叠着的空地前,纳尔并没有想到这个被称为魔法试验场的地方竟然是这样的。
自从昨日听到同住的室友提起了魔法试验场在招工,纳尔便对来魔法试验场一事充满了兴趣,甚至把早早就定下来要去的图书馆特殊阅览室预约也推迟了,就为了今天来此一探究竟。
只是眼前的此情此景似乎要让他失望了。
眼前这一大片的空地,不,称之为荒地都不为过的这么一个地方,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魔法试验场?除了名字外,这里似乎没有任何能魔法跟魔法拉上关系的地方。这里植被很少,几乎都是杂草,泥土大片大片地裸露在外,可以看到有些毫无遮挡暴露在阳光下的地方甚至有点干裂。大大小小的石块胡乱堆叠着,甚至能看到一些枯黄的叶子从一些比较稀疏的石缝中伸出。
只是据书上描述,这里平日是停留着名为【宇宙塔】的魔法塔,近日似乎是那塔离开了,所以管理人员才会找帮工来趁此机会把这场地清理一番,说是为了趁没有塔在此停留的时候做一些试验。大概是因为魔法塔离开了的缘故,本来就有点空旷的场地现在显得更空旷了。这样一想,又似乎觉得此地作为魔法试验场好像也说的过去,试验魔法的地方……万一是试验什么奇奇怪怪的、有巨大破坏力的魔法,那可不就得用这种空旷无人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在纳尔来到此地后,一名自称是管理员的侏儒给他们分发了打扫场地用的工具,然后同样来此地做帮工的几人便四散开去开始打扫各自的区域。
肩上的提斯卡尔乖乖的站着,但那圆圆的小脑袋却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四处张望。
一起来到此地的有俩位是同样来自魔法学院的同学,那俩人纳尔并不是十分熟识,毕竟不是在一个班级内,平时纳尔也很少去刻意接触其他人。此外还有纳尔的俩位室友——拉薇妮亚跟埃尔塔宁。她们俩人看到纳尔的时候也十分惊讶,似乎是没想到纳尔也会来此地,毕竟昨天谈论此事时纳尔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要来此的兴趣。只是那位管理员先生还在上头看着,俩人也不好过来找纳尔闲谈。
纳尔拿起那管理员给的扫把和桶,又把管理员另外分发的草籽袋子别在腰上,等会方便取用。
本来几人打算是分工合作,俩人清扫俩人撒籽之类的,只是谈论了半天,也没分好到底谁该去干什么,于是最后五人决定把地划分成了五个部分,每人负责一块。
平心而论,其实场地打算起来并不是很难,毕竟是空荡荡的一片荒地,场地上有些什么几乎一眼望去就基本清楚了。毕竟麻烦的是那些乱七八糟堆叠起来的石头,总是得一颗颗搬开来,再仔细清扫石缝里的脏污。而这石缝里藏着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什么零食的包装袋啊纸笔玩具的都还算是比较好的,有时候还会有一些不知道是孩子们因为不想吃而藏起来的吃食还是因为太想吃而特意藏起来的零食,那些食物似乎已经被遗忘在这里很久了,有些都已经开始腐烂发霉,散发出一阵阵酸臭味。
而最麻烦的,还是藏在石缝中的动物尸体。
那些动物也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有些看起来是被石头压死的,已经成了一滩肉泥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有些则看起来是被困在了石头之间无法离开,饿成了皮包骨。
这些动物尸体大多已经腐坏,在纳尔原先生活的深林城那种常年低温的地方可能腐烂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快,但是在苏古塔这种清凉舒适的地方,这些可怜的动物在死后很快就会开始发臭。
纳尔倒是不太介意这些,他也没有洁癖什么的,面对这些东西也不会觉得太过于难以接受。不过纳尔有点担心自己的俩位室友,俩位都是可爱迷人的女孩子,不知道看到这些东西会不会觉得接受不了?
纳尔回头看向自己的室友们,只见俩人都低着头,在认真的清理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另一边,那位名叫锡里昂的同学带来的一头大白狼倒是在欢快地撒欢。纳尔抿了抿唇,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清理着。
突然,原本一直待在肩上的提斯卡尔却飞了起来,在纳尔的头顶不停乱转。
纳尔抬头看了看在头顶打转的提斯卡尔,似乎是很不安的样子,可是纳尔环顾一周,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提斯卡尔怎么突然如此躁动?纳尔伸手从衣兜里掏出平时提斯卡尔最爱吃的粟米粒,试图安抚提斯卡尔。只是提斯卡尔对平常最最喜欢的粟米粒也毫无反应,依旧在纳尔的头顶盘旋。
这太奇怪了,平时提斯卡尔一直都乖巧聪慧的很,甚至能略懂人言,知道纳尔想让他干什么不想要他做什么。是不是这地方有什么古怪?纳尔突然想起来,似乎从来到此地开始,提斯卡尔就一副十分警觉的样子,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纳尔把手里提着的桶放下,拄着扫把又再认真环顾了四周一次,这次,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救……救命……”
一声呼救,声音十分微弱。纳尔听的不是很清楚,那声音很轻,轻到纳尔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只是再四处张望想要确认一下,那声音却又不见了。
纳尔摇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昨晚没睡好才出现了幻觉。
正低头准备再继续清扫场地,那声音又再次响起。
“救命……”
这次声音好像近了很多,但还是很轻。
纳尔抬头,看向一直在头顶乱转的提斯卡尔,“提斯卡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提斯卡尔恍若未闻,还在纳尔的头顶转。纳尔皱了皱眉头,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妙,就在他打算伸手试试看能不能把提斯卡尔提溜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拍上了纳尔的手肘处。
纳尔当下就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脑中闪过无数以前看过的、听过的神怪传说,什么无头骑士啊,漂浮恶灵之类的,顿时就感觉有点不好了。
就在纳尔准备出声做点什么的时候,后面那人说话了。
“纳尔这边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是室友拉薇妮亚的声音。
纳尔顿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他回过头,偷偷瞄了一眼拉薇妮亚,又再低头看向地面,“我好想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拉薇妮亚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纳尔,突然——
“什么?哎——纳尔说有人喊救命诶!”
其余打扫的三人听到拉薇妮亚的大喊声后也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过来。几人的视线一起集中在了纳尔身上,纳尔的脸顿时又再红了一个度。就在纳尔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救命……”
这次声音听起来更近了,似乎就在左边不远处。纳尔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刚才怎么看都没有留意到的一堆巨石堆。着堆巨石的块头很大,虽然场地里也有不少这样散落在地的大石块,但这几块似乎要比其他的石头来的更大块些,四五块的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小石山。而那个声音,似乎就是从这堆石头的间隙中传出。
之前一直在头顶盘旋的提斯卡尔突然落下来,飞到了纳尔的肩上站稳,而后又开始不停的扬着翅膀,似乎在示意纳尔上前查看。纳尔轻轻咬了咬下唇,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一个习惯,他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去查看那石堆。
身旁的拉薇妮亚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一般,还在看着纳尔,像是在等纳尔对他刚刚听到救命一事的后续,反倒是那边那只名叫伯伦希尔的,由锡里昂同学带来的大白狼好奇的凑了过来,也许是他也发现了什么。
那边伯伦希尔已经凑上石头堆旁四处嗅着什么,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急速晃动着,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纳尔回过头,看着拉薇妮亚的耳朵后方——面对这种娇艳欲滴的大美人目光真挚的直视,他是真的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他小声地开口对拉薇妮亚说,“我,我去那边看看。”说罢,也不等拉薇妮亚反应就急急转身走向那半人高的小石堆处。
看着纳尔走开的身影,拉薇妮亚挠了挠脸,这室友哪哪都好,就是真的太不经逗了——这才看了一眼就羞成这样。
纳尔已经走到了石堆附近,却见那石堆虽说是乱石随意堆砌而成,但仔细一看又让人觉得似乎是什么人按照某种规律刻意摆放成这样似的,下方四块大石虽形状各异,但却奇异地平稳架起最上方的一块大石,就像是有人用石头砌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一般。那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也是漆黑无比,若要看清里边恐怕就要凑上前去趴在那石缝之中往里看了。
伯伦希尔还在石堆旁转悠着,但是纳尔发现他最好的朋友,他最爱的宝贝,他最好的提斯卡尔现在正站在他的肩上,整只鸮的鸮身紧贴纳尔的头部,仔细感觉还能发现似乎是在颤抖着。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边纳尔还没想完,就见那边的伯伦希尔整个狼身向后拱起,尾巴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石堆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纳尔小声开口,有点不确定地试探着,“……有人吗?”
没有任何反应。
安静,无比的安静。
可是肩上提斯卡尔的颤抖,脚下伯伦希尔的炸毛,都让纳尔觉得这事情似乎没有表面上显示的这般平静。
纳尔又再次向那石堆走近了一步,只是这步子似乎迈得有些重了,那石堆微微晃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稳。而石堆摇晃不定的状态,似乎让石堆旁伯伦希尔显得更加紧张了。
伯伦希尔的毛炸的更厉害了,不止是尾巴,整个身子的毛都炸起了。
而肩上的提斯卡尔贴的更紧了,几乎整个身体都把力靠在了纳尔的头上,忽然,提斯卡尔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开始大叫不止,并且扬起一边的翅膀不停拍打着,看起来就像是在对纳尔做出什么预警。就在提斯卡尔开始发出唳叫时,脚下的伯伦希尔也开始咬住了纳尔的裤腿往后扯,想要把纳尔往后拖走,远离那石堆。
大约是因为忽然被咬住了衣服往后扯,纳尔往后大退了几步,有点没站稳,晃动几下就差点要摔倒——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大概是纳尔摔倒前,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了。
字数: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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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薇妮亚邀请自己一起去参观神殿顺便给一位朋友送早餐的时候,埃尔塔宁欣然接受了。听拉薇妮亚说她的朋友是瑞图宁的牧师,叫做雅丽蒂亚·白鼬。在来租房之前她一直是住在她的朋友家的。埃尔塔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感慨真是很巧,她的老师也姓白鼬,并且也是一位高等精灵,这个姓氏好像不太常见,目前为止除了老师,她还没见过别的信白鼬的人。或许在苏古塔这个姓氏比较常见呢。她还向拉薇开玩笑说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们注定会相识的缘分。”
尽管这个朋友和老师相同点如此之高,埃尔塔宁也只是觉得是什么非常难得的巧合,毕竟拉薇妮亚很早就说过,她的朋友叫做雅丽蒂亚。雅丽蒂亚一家好像都是珂旭的牧师所以才会需要在黎明的时候就为他们送早餐。因此埃尔塔宁和盖逖欧天还没亮就下楼帮忙准备早餐。尽管他们起的已经够早了,拉薇妮亚还是早已准备好了大半,甜品的部分几乎全部完工,剩下的部分就留着埃尔塔宁和盖逖欧来完成。还有很多需要准备。
埃尔塔宁刚煎好一份培根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咕——的一声。腼腆的雪精灵似乎没料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会起这么早,甜点的香气和煎肉的味道让他的肚子发出了十分诚实的声音。埃尔塔宁转过头发现纳尔正直勾勾的盯着还在咕嘟冒泡的奶油浓汤。在这位容易不好意思室友感到窘迫之前,埃尔塔宁率先问道:“要来一份吗?”她冲着纳尔笑了笑,“我还煎了些培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肉。”
拉薇妮亚端了一些甜点,“这还有一些多余的甜点,需要吗?”
纳尔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他盯着培根愣了愣,轻轻的点了点头。
埃尔塔宁发现了他的视线,很开心的为这位喜欢煎肉的雪精灵室友多添了两片培根。
我绝对不是偏心,埃尔塔宁心想,绝对不是因为他喜欢吃肉而且那么可爱,只是你看,他那么瘦弱应该多吃点。没错,就是这样。埃尔塔宁点了点头,好像自己的想法非常有道理似的。她身旁盛汤的盖逖欧看的莫名其妙,差点以为自己的好友困出什么毛病来。
在纳尔吃早餐的同时埃尔塔宁继续在厨房忙碌,还有很多需要准备。埃尔塔宁将差不多一汤匙的油在锅底抹匀,一手拿起一个鸡蛋,在锅边轻轻一磕,两根手指分别向两边一掰,两颗鸡蛋便完美的落入锅中,没有一点多余的蛋壳。埃尔塔宁不由得为自己精湛的打蛋技术感到自满。随着鸡蛋落入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蛋白渐渐凝固成型,等到蛋白的边缘有着微微的焦褐色时一个完美的太阳蛋就可以出锅了。
等大家都吃过早餐,并且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天已经快要亮了,送餐队伍朝着珂旭神殿走去。或许做的有点太多了,埃尔塔宁心想,我们看上去简直是要去摆摊卖吃的,希望拉薇妮亚的朋友能够喜欢。
直至黎明到来,拉薇妮亚迎接她的朋友时,埃尔塔宁才发现,眼前的是她的老师——月季·白鼬。
埃尔塔宁并没能和雅丽蒂亚交谈太久,她的老师显得过于虚弱,尽管有着一肚子的问题等着老师回答,但是很明显雅丽蒂亚需要好好的吃一顿早餐,而不是被人缠着问东问西。拉薇妮亚似乎准备留下照看雅丽蒂亚,埃尔塔宁则在扶着老师进了神殿之后就准备告辞,她选择和盖逖欧一起在神殿区逛逛。
“那位就是你提起过的老师吗?”盖逖欧问。在此之前他一直沉默寡言,虽然平时他也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但那毕竟那不是个适合开口询问的氛围。
“是的,她对我帮助很大。”埃尔塔宁看着神殿的圆顶有些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露出了怀念的微笑。“你知道吗?我学会的第一句精灵语和龙语就是珂旭。”
盖逖欧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回复,只是侧着脸看着埃尔塔宁,表明自己有在听。
“我说的最熟练的精灵语是有关珂旭的诗歌,哪怕我是个沃玛兹信徒。”想到这埃尔塔宁轻笑了一下。
“如果你信仰珂旭,你一定是个合格的珂旭牧师。”盖逖欧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埃尔塔宁无法分辨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
埃尔塔宁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表情严肃的回复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说完便放声大笑,让盖逖欧觉得莫名其妙。埃尔塔宁摆了摆手继续说:“我弟弟小时候还会用精灵语赞美太阳呢,这多亏了老师的耳濡目染。不过,他信仰兀烈卡卡。”
“兀烈卡卡?”盖逖欧显然非常疑惑,毕竟很难想象为什么在一个信仰沃玛兹的家庭会出现一个兀烈卡卡的信徒。
埃尔塔宁点点头。“挺难以理解的是吧?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不过按照伊万自己的说法,他想要惩戒世间的罪恶,无论大小。”她想起了伊万冲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天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埃尔塔宁,有那么一瞬间埃尔塔宁觉得自己在伊万的眼睛里看见了夏日最为晴朗的天空。“现在想想……或许时因为我吧。”
盖逖欧思考了一下说:“也许他是想用这种方法保护你吧。”
“可能是,尽管父母都很喜爱伊万,但是他和父母并不是很亲近。”埃尔塔宁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说起来,你的母亲是牧师对吧?对于老师讲的生命流以及神术的相关使用方法你有什么见解吗?”埃尔塔宁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从半夜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为了引导生命流而支付自己的信仰心,那么法师操纵自己的生命流是如何做到的呢?”她托着腮,看着身旁的盖逖欧。“是天赋吗?既然本源相同说不定有一天当所有人都能掌握操纵生命流的方法时所有人就都能使用法术了。”
“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种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回去问问切尔,他是一位法师。”盖逖欧提议。
埃尔塔宁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那么,我们早点回去吧。顺带买点食材,午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肉。”在吃了埃尔塔宁做的肉后逐渐上瘾的盖逖欧很快的回答道。
听到盖逖欧这么说,埃尔塔宁显然非常开心。“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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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薇妮亚使劲地提了提木质把手,多层食盒始终纹丝不动地呆在桌上。她眨了眨眼睛,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我们真的放了很多东西进去吗?”
于是,她拆开了包在食盒外头的那几层布,揭开盒盖,将放在最上层的蛋挞和巧克力可颂统统拿了出来,又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较小的食盒,将它们装了进去,最后拿了一块碎花布将小食盒包了起来。
折腾完了点心盒之后,拉薇妮亚又从水果篮里拿了些圣女果,装进多层食盒的顶层,再盖上盖子,用布将它重新包好。
“噢……天文台岂不是跟我们一样顺路?”拉薇妮亚邀请道:“纳尔呀,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顺便帮女士提一下东西展现你的绅士风度~怎么样?”
很少有人能拒绝一位水妖精的请求,何况纳尔本来就不擅长拒绝他人,他轻轻松松就提起了拉薇妮亚怎么使劲都拿不起来的盒子。
到了地方之后,纳尔把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埃尔塔宁,跟众人道别后,就独自前往了天文台。
春天的清晨有些冷,拉薇妮亚在珂旭神殿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她还需要多花点内心等待,她要等的人恐怕还在对着珂旭情话绵绵。
食物的香气从盒子里溢了出来,传入了拉薇妮亚鼻中,但她在没多久之前才把胃袋塞得满满当当,更多的食物香气非但无法激起她的食欲,甚至还让她有点想吐。
有位年轻的珂旭牧师打开了神殿的门扉,意味着祭祀活动的告一段落。
一位身穿绿色斗篷、头戴花环的小姑娘,在三名珂旭牧师的陪伴下,步出了神殿。
“饿了么?”在拉薇妮亚的带领下,苏古塔学院的三名学生齐声问道。
那几个珂旭牧师迟疑了一下,倒是那个穿着绿斗篷的少女走了过来。
拉薇妮亚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少女包裹在唱袖子里头的纤细胳膊:“日安,雅丽蒂亚。”,面对其余三人的态度就稍稍冷静了些许:“日安,斯卡蒂,日安,两位牧师先生。”
拉薇妮亚知道他们一个是布依波乌斯·白鼬,斯卡蒂白鼬的丈夫,雅丽蒂亚·白鼬的父亲。另外一位是幼猫·福玻斯,雅丽蒂亚的未婚夫,同时也是斯卡蒂精心栽培的学生——之所以用两位牧师先生来称呼他们,只是觉得没有称呼名字的必要
“日安。”雅丽蒂亚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甚至还有点干涩,但她的脸上洋溢着掩藏不住的快活,就像一只祸害了一整窝母鸡的狐狸。
“麻烦诸位了。”珂旭牧师当中,唯一的女性对众人点点头。
盖逖欧保持了一贯的沉默,埃尔塔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愣在了当场,甚至无暇去顾及斯卡蒂的招呼。
“你太客气了。先来吃点东西吧,我想大家都饿了。”拉薇妮亚捏了捏埃尔塔宁的手指,示意了一下最为年轻力壮的森精灵牧师:“埃尔,你快把东西递给幼猫牧师吧。”
幼猫从埃尔塔宁手中接过了沉甸甸的食盒。
“老师,你为什么不回到深林城来呢?”埃尔塔宁问。
雅丽蒂亚疑惑地望了埃尔塔宁一眼,眼睛不自觉地移向了自己的父母亲,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埃尔塔宁身上。她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年轻的人类女性。
埃尔塔宁低下头,注视着雅丽蒂亚深绿色的眼睛,那双令人联想到初春深林的眼眸专注地打量着她,但眼睛的主人始终没有开口。
“老师?”埃尔塔宁再次唤了雅丽蒂亚一声。
雅丽蒂亚的手覆上了胸前的春芽圣徽:“孩子,对魔法知识感兴趣吗?”,她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绝对算不上正常。
“当然,毕竟是您教授我知识的。”埃尔塔宁道。
“我已经没有知识可以教给你了。”雅丽蒂亚缓慢地眨了眨眼,眼帘半开半盒着:“我甚至没有机会上魔法学院。”
埃尔塔宁走近了雅丽蒂亚: “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有机会上学的。不要说魔法学院了,我连书都看不上几本。”
“如果你请求巴塞隆纳法师的话,他一样会帮助你的。”雅丽蒂亚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拉薇妮亚身上,压得柔弱的水妖精一个踉跄。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找到另外一个借力点:“抱歉了拉薇妮亚女士……”
埃尔塔宁伸手想抓住她的老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雅丽蒂亚的未婚夫也有着类似的反应,但在斯卡蒂和她的丈夫布依波乌斯的眼神警告下,还是缩回了手。
拉薇妮亚认为这个拥有可爱名字的强壮男人还真有点可怜,名为未婚夫,却连未婚妻的手都没有碰过,就更别说是拥抱、亲吻甚至更进一步了,然而,沃玛兹的雪精灵牧师瓦列莉亚(拉薇妮亚一直认为她对雅丽蒂亚怀抱着浓烈的爱意),却能抱着雅丽蒂亚睡觉(真的只是睡觉),人和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事实上,别说是瓦列莉亚了,甚至连拉薇妮亚都曾经拥抱过雅丽蒂亚不止一次(当然的,拥抱就只是拥抱而已),就是这样,雅丽蒂亚的家人都要担心拉薇妮亚会对他们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带来些什么不良影响,拉薇妮亚摇摇头,谁叫她是个魅力无边的水妖精呢?
斯卡蒂单手搀起了雅丽蒂亚,另一只手打开了拉薇妮亚手上提着的食盒,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个蛋挞,放到了女儿嘴边:“先吃甜点的确不合规矩,但顾不了这么多了。”
雅丽蒂亚就像小鸟啄食一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天一夜不断祷告,不会显得你比较虔诚。”斯卡蒂的表情变得更加愁苦。
“何况我不是只向未写之年最伟大的神祇祷告,就更加显得不虔诚了,对吧?斯卡蒂牧师。”雅丽蒂亚冷冷地说。
“我知道雅丽蒂亚一定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尤人胆敢对珂旭不敬,那个把人抓紧神殿,温柔滴劝告对方要向珂旭忏悔的人,肯定会是你。”拉薇妮亚说:“可是,你在讽刺斯卡蒂的时候,似乎也不小心讽刺了一下珂旭。”
雅丽蒂亚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显然惊得忘记了说话。
“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说未写之年最伟大的神祇,有种讽刺的意味吗?“拉薇妮亚握住了少女修长的手指。雅丽蒂亚的体温本来就比常人低,但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指摸起来比平时更加冰凉。但她没有继续研究——或者说把玩的机会,少女用力地把自己的手指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
雅丽蒂亚再次向埃尔塔宁伸出了手,眼神充满了请求。
埃尔塔宁握住了雅丽蒂亚的手,把她接了过来。
雅丽蒂亚虚弱地笑了笑:“你看,我并非无所不能。我除了……”
雅丽蒂亚瞧着自己的春芽圣徽,一时说不出话。
“老师?”埃尔塔宁拿了一个蛋挞,递到了雅丽蒂亚嘴边。
雅丽蒂亚摇摇头:“太干了。”
斯卡蒂望了拉薇妮亚一眼:“这些都是你特别为她准备的吧?”
拉薇妮亚点点头。
斯卡蒂把那个被雅丽蒂亚啃得只剩下三分之二的蛋挞放回到食盒内,然后关上了盖子。
埃尔塔宁瞟了一眼那个已经关上了的盒子,顺手就打算把手上多出来的蛋挞放进自己的嘴里,然而,雅丽蒂亚却先她一步在蛋挞上咬了一大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埃尔塔宁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把蛋挞递到了雅丽蒂亚的嘴边,让她吃。
雅丽蒂亚把剩下的部分都吃进了嘴里,明明是同一批点心,但埃尔塔宁递给她的这一个,看起来就是比斯卡蒂递给她的香。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布依波乌斯说:“你们要一起吗?每位弟兄姊妹都带了一道菜肴前来参与聚餐,你们也可以进来一起分享。”
拉薇妮亚欣然接受了邀请,但她的同学脸皮的厚度显然比不上她,就都婉拒了。
布依波乌斯从埃尔塔宁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女儿,拍拍她的背脊,眼中充满了宠溺。
拉薇妮亚虽然同样有个精灵爸爸,但她活了上百年,始终无法理解珂宁造物们的心态。雅丽蒂亚看起来除了有点精神不振之外,显然十分健康,倘若珂旭有这个需要,她肯定会像个标准的骑士对待领主大人的夫人般,随时为了对方的荣誉而战。
拉薇妮亚摇摇头,觉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被雅丽蒂亚那些动听的诗歌影响了。倘若雅丽蒂亚是骑士,珂旭是领主的夫人,他的配偶不就是……
何况雅丽蒂亚还真的效忠于她。
拉薇妮亚摇摇头,及时她看起来总是无所畏惧,但对神祇,还是得放尊重些,尤其还是在对方的神殿外头,就更加不应该放肆了。
斯卡蒂从盖逖欧手里接过了饭盒,就率先走进了神殿当中。
走到了众人聚餐的场所之后,拉薇妮亚就把里面只装着甜点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布依波乌斯扶着雅丽蒂亚, 在点心盒旁边的位置坐下。
雅丽蒂亚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那几件点心,又看了看其他的盒子:“我似乎闻到了蘑菇浓汤的味道。”
幼猫把属于雅丽蒂亚的那个多层食盒摆到了她的眼前,然后把食盒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条直线,供她取用。
今天显得特别情绪化的雅丽蒂亚,终于安静了下来。
拉薇妮亚坐在雅丽蒂亚旁边,将奶油浓汤放到了她的跟前,还贴心地把汤匙塞进了她的手里。
雅丽蒂亚的表情木呆呆的,似乎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未婚夫,看到对方用汤匙舀了一勺汤,她就跟着做,她的未婚夫把仍然留有余温的汤塞进嘴里,她也跟着做,看起来可真有意思。
苏古塔學院的学生带来的东西实在不算少,说是给雅丽蒂亚几人带的,但他们必须全都是大胃王,才能吃得下全部。这些东西虽然不可能那么快腐坏,但放久了风味恐怕就不可能那么好了,而雅丽蒂亚一向显得挑剔,东西放凉了她就可能不吃了。
瑞图宁的牧师不可能允许食物的浪费,当她的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拉薇妮亚小声地说:“多出来的部分,是雅丽蒂亚为教友们准备的。蛋挞和巧克力可颂是她送给大家的礼物,信徒之间的聚会不是都有个规矩,要让每一个人都为大家准备一种食物吗?煎培根、煎蘑菇和炒蛋可以视为一道菜肴,蘑菇浓汤算是另外一道,还有点儿圣女果,你们就不用再额外再多准备了。”
“真是贴心?”斯卡蒂的表情和语气,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她正在不高兴的错觉。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的丈夫布依波乌斯把煎蘑菇放到了她的嘴边,她似乎被这种过于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就都咽回了肚子。
斯卡蒂张开嘴,快速地吃掉了那块蘑菇,然后“啪——!”地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
这样的行为逗乐了雅丽蒂亚,她痴痴地笑了好一会,换来了斯卡蒂的一个白眼。
人们逐漸往餐桌走來,他們的手裡都从柜子里头拿了点东西,但绝大部分的东西都装在密封的盒子或者罐子里头,但不用说也知道肯定都是能吃进嘴里的。
制作美食是一种快乐,欣赏美丽的女性进食也是一种快乐。拉薇妮亚给自己选了一个好位置,无论是楚楚可怜的雅丽蒂亚,还是快要步入老年却仍然风韵犹存的斯卡蒂,都被她收入眼底。这对母女的容貌虽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但在用餐时的仪态都同样优雅,都一样赏心悦目 。
至于布依波乌斯和幼猫 这两位男性,拉薇妮亚撇撇嘴,就算长得再好看都是男人,除非他们掌握了用脚趾使用刀叉的能力,否则他们进食的过程就仅仅是进食而已,根本没有看的价值。
雅丽蒂亚从斯卡蒂的食盒里拿走了最后一个巧克力可颂,但她没多久之前,才吃光了拉薇妮亚特别为她准备的那两个。
苏古塔学院的学生们在每个餐盒里都放了三个巧克力可颂,斯卡蒂给自己留了一个,其余的都分享给了别人。
据拉薇妮亚所知,斯卡蒂对口腹之欲一向相当克制,尤其是甜点,黄澄澄、香喷喷的蛋挞连碰都不碰一下,其他信徒递给她的苹果派、水果挞和蛋糕,都被她礼貌地婉拒了,她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巧克力可颂,想必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甜点,
现在连唯一一次放纵的机会都遭到剥夺,人到中年的珂旭牧师也禁不住皱起了鼻子。
雅丽蒂亚快速地咬了一大口,拉薇妮亚不认为这个行为有什么用,很少有母亲介意吃孩子剩下来的食物,但在众目睽睽下,因为一个巧克力可颂,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吵架实在丢人,就算是没脸没皮的拉薇妮亚都做不来,因为女儿成为了薇洁娅牧师就感觉自己再也无法住在故乡的斯卡蒂就更做不来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拉薇妮亚和斯卡蒂似乎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
布依波乌斯刚好正在吃巧克力可颂,就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妻子。
斯卡蒂用闪电般的速度接了过来,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吃完了最后一口,就从自己的食盒里拿了一块煎培根,递给了丈夫。
早餐吃得有点多,拉薇妮亚至今还有一种饱到想吐的感觉,但眼看着别人吃东西(尤其雅丽蒂亚看起来吃得那么香),而且吵得松软滑嫩的炒蛋看着又那么诱人,拉薇妮亚就忍不住从口袋里头拿出了刀叉,叉起了一块塞进嘴里。
雅丽蒂亚把吃空了的餐盒收拾好,站起身来,细声细气地跟众人告别,就快步往外走。
拉薇妮亚追了上去,问她接下来的打算:“我要到女神的殿去祷告,今天因为春主,我已经怠慢了女神,作为牧师这就是一种失职。”
拉薇妮亚挽住了雅丽蒂亚的手臂:“珂旭本来就有未写之年最伟大的神祇这样的美称,我刚才……”
雅丽蒂亚拍拍拉薇妮亚的手背:“费心了,我也发现了自己用词上的不谨慎,正打算再祈祷时向女神寻求指引。”
拉薇妮亚不禁想象起了雅丽蒂亚跪在女神脚边,抱住了女神的腿,眼睛水汪汪滴问她:“下次如果我和珂旭的牧师吵架了,我应该如何称呼他,才不至于令人产生我讨厌他的错觉呢?”,然后因为这个画面过于生动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虽然未能成为女神的牧师,比起我,你对她的了解肯定更加深刻。”拉薇妮亚低下头:“不过我想女神也许会希望,你下次见到斯卡蒂的时候,不要故意惹她生气了。”
“我会向女神忏悔。”瑞图宁牧师说;“谢谢您,拉薇妮亚女士。”
两人一起走出了春主的殿,走向了属于春之女神的那一座。
拉薇妮亚常常觉得,雅丽蒂亚就像一条海豚,瑞图宁对她来说就是水,珂旭对她来说就是空气,一条海豚如果不浮上水面就会窒息而亡,但离开水太久同样无法生存,信仰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拉薇妮亚同样身为瑞图宁的信徒,她知道大量赞美女神的诗歌,熟悉女神的相关神话,能够背诵女神的教义,要遵守女神的教导对她来说也并非难事,但如果要她和女神建立水和水中游鱼般的亲密关系,着实又使她感到为难。
拉薇妮亚对建立并维持一切形式和种类的亲密关系都感到为难,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经营和同学之间的友谊。
也许该是向女神祷告,请她给予自己一些指引的时候了——拉薇妮亚心想。
水妖精的造物主曾经对瑞图宁相当嫉妒,拉薇妮亚的祖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创造出来的,可是,瑞图宁非但没有与她交恶,甚至还令她成为了自己的从神,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雅丽蒂亚也是,据她的母亲所说,她曾经对瑞图宁本人及其教义都颇为不以为然,如今,却为了瑞图宁而背离了珂旭,这简直就是奇迹。
如果拉薇妮亚能拥有瑞图宁一半的人格魅力,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亲密的女性朋友了。
拉薇妮亚叹了口气,跪在她身边的雅丽蒂亚顿时望了过来。
“你愿意带领我向女神祈祷吗?”拉薇妮亚问。
雅丽蒂亚回答说:“这事我的荣幸。”
我通常不写但这次写了的作者的话:
““ 是的,老师,我们不但去了神殿区转了一圈,我们甚至还找到了一个用信仰和神交换力量的牧师谈话——超额完成任务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也会觉得我们两很棒的吧?””
““我和她讨论了一下精灵语的运用。” ”
以前上学(不论是不是教会学校),都会像教会一样,让每位同学都带一道菜回来和同学分享。那些家长没空,或者分外不擅长做菜的,就会带糖果、薯片之类的零食回来,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我妈咪还特别擅长做卤鸡翅,每次东西都会被吃光光,其他人的妈咪做的鸡翅总是有盛夏的,我就会感到与有荣焉。
不过有两年去了天主教的教会,有个同学的爸爸是五星级酒店里投的主厨,他给孩子准备了好多精致的点心,我顿时觉得自己输了。不过那个孩子倒是很喜欢我妈咪做的鸡翅,大概还是别人家的饭特别香吧?
别问我为什么拉薇他们要准备几个不同的参合,并且把各种餐点都分成几份——那是因为我写的时候,都忘记教会有一人准备一道菜的习惯了。
目前该世界的法律组织的头儿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法律组织的,属于总部派遣过来管理带新人。该世界曾经在【黑暗时代】毁灭过一次,所以勇者试炼进行的世界观属于原世界重塑后的世界,因为资料在【黑暗时代】中有遗失,所以无法完美复原。
比如在各地博物馆缺失了毁灭前时代的大部分宝物,许多在展品一栏是空的,但是却标有名字。在世界强制力下所有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而不去怀疑,空无一物的展品展览则是原世界资料缺失的一个具体体现。
法律组织具体管理的主要是保管世界资料,根据世界的指示来控制天气和地表状态等一系列的分工操作,不过因为早期法律组织刚刚建立起来,不是所有人都很熟练,有时候不能百分百完成出现差错也是正常的情况。
而神明则负责管理每个人的命运系统,包括变数的调整监测,目前的黑暗神和光明神是自出生开始负责这个岗位的。同时也对下界有非常浓厚的探索兴趣。
法律组织人员诞生是随机的,从寿命到能力都具有随机性,不过存在普遍一个规律:能力强的寿命短,寿命长的能力一出生较弱,需要后期培养。不过寿命最短也有正常人类的寿命,能力最弱也有基本的学习能力。同时他们不存在“生长”的概念,外貌自出生后不会有变化。同时世界的住民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因为头儿并非本土法律组织人员,所以他可以被世界居民所看到。外来者/入侵者也一样可以被本土居民看到。
这种运作保证了法律组织内部对于任务指令执行是铁面无私的,但是也被头儿评价为“毫无人情味”的体系。
发现写了蛮多但是没传,总之存个档
*浮华企划完结约10年后
一.哥哥
李翼蝉没想到,自己与戎茸同行时,会被旁人错认成一对儿。
说这话的是个卖花的小女孩,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问戎茸要不要给自己的道侣买一束花。李翼蝉和戎茸皆是一愣,半晌才意识到是在说自己。
“他是我弟弟。”戎茸向小女孩解释。
“嗯,这是我哥。”李翼蝉点头。
虽然两人并不是小女孩口中说的道侣,但他们还是买了花,权当是照顾生意。那朵花被他们带回天寒,养在花瓶里,没几天就枯死了。
很显然,戎茸并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是真心实意把李翼蝉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并没存着半点不一样的心思。李翼蝉也只当戎茸是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亲人,本该如此。
可他偏偏就生出一些念头。
唉,不该!
李翼蝉每每想到便无比懊恼。如果长大成人就要伴随着这种烦恼,他情愿自己永远是那个只有十二岁,跟在戎茸后面乱跑的小孩。他今年十八岁,个头比戎茸还要高上一些,心思成熟许多,想要的东西也变了。
十二岁的李翼蝉想要哥哥。
李翼蝉记事起就在玄天宗修炼,玄天宗就是他的家,绒绒师兄是他最好的哥哥,但戎茸坚持要李翼蝉叫自己绒绒,李翼蝉原本乖巧听话,可有一天开始却怎么也不愿叫他绒绒,一定要叫他哥哥。死缠烂打之下,戎茸便也默许了他这种叫法,从此便真把自己当做李翼蝉的亲哥哥,对外人谈起李翼蝉时,语气里总有点身为兄长的骄傲。
当时的李翼蝉自然为此开心不已,他可从没想到未来的自己会为此烦恼。
十八岁的李翼蝉想要戎茸。
小的时候,戎茸曾经对他讲过自己未化形时,曾被一个小孩所救。那孩子给他起了名字,叫他绒绒,但等他想要报恩的时候,恩人已经去世了。李翼蝉听得心里难过,却不愿再叫他绒绒。他很久以后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坚持要对戎茸以兄弟相称,只是因为他不想去替代戎茸记忆里的恩人。
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戎茸的弟弟,现在他却想做戎茸的爱人,可谓是得寸进尺到极点了。
戎茸会怎么想呢?
李翼蝉在深夜里睁着眼睛想。要是戎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会怎么想?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对他存着不可言说的龌龊心事的时候,会困惑吗,会害怕吗,会疏远他吗?兄弟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李翼蝉翻了个身。他看着睡在他旁边的戎茸,叹了口气。他们外出历练,为了省些银两,总是住在一间客房。如果戎茸知道了,他还敢跟自己像今日这般同床共枕吗?
戎茸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睁开了眼睛。他看向李翼蝉,神情恍然,似乎还在梦里。
“睡不着吗?”
“嗯。”李翼蝉轻声说。
戎茸便把他揽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李翼蝉的背,轻声念一首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李翼蝉有点哭笑不得。哎,算了,谁叫他是做弟弟的呢。他不再胡思乱想,在戎茸的怀里安稳地睡着了。
二.喝酒
喝酒这事是李翼蝉提出来的。他提着一坛烧刀子,包了些下酒菜,找到戎茸,要他陪自己喝酒。戎茸自然不会拒绝,跟着李翼蝉随便找了个屋顶,搬了一张小桌上去。
“怎么突然想喝酒?”戎茸问。
李翼蝉给两人的酒杯各自倒满:“就是听说这酒不错,特意买来喝。”
戎茸不疑有他,与李翼蝉碰杯,可李翼蝉倒是真的心怀鬼胎。他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感觉有一团火在肚子里乱窜。
几杯酒下肚,他也生出一点微不足道的醉意,可他偏偏要装作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眯起眼睛摇头晃脑。
“哥……”李翼蝉装醉,想去抓戎茸的胳膊,结果却抓了个空。再仔细一看,身旁坐的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一只软绵绵的紫貂。
紫貂用力眨巴眼睛,眼神迷茫,努力挪动短短的四肢往李翼蝉身边爬,却脚下一软,翻倒在地,露出柔软的腹部。李翼蝉忍不住揉了一把,小动物发出咕哝声,两只前爪抓住了他的手,闭着眼睛用头轻轻蹭了两下。
李翼蝉快哭了。这跟他计划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本想装作酩酊大醉,把自己那点心思告诉戎茸,也好排解这段时间心中的郁结。如果戎茸肯接受便再好不过,如果不能,他也可以把那些当作是酒后的胡话一笑置之。结果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装醉,戎茸就提前一步醉得不省人事,现在躺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
李翼蝉只好自己一个人一边摸貂一边喝闷酒。他想,不该让戎茸喝酒的,但又想,自己怎么知道戎茸酒量这么差?他平时从来都不喝的。
也就是自己邀请,戎茸才会陪他喝酒。想到这里李翼蝉又有了几分得意。他抱起戎茸,收起酒菜,轻巧地跳下屋顶,回房把貂安置在塌上,自己则躺在旁边。
只能下次再说了,李翼蝉遗憾地叹息。
酒精终归还是起了作用,李翼蝉做了一场大梦。他梦见红色的喜烛铺满天寒门的每一个角落,人人向他贺喜,说他要于今日成亲。新娘子在房里等好久啦!前来贺喜的宾客说。他心跳入擂鼓,拨开人群踏进洞房,果真看到戎茸坐在那里。
哥,不对,戎茸,我要跟你成亲了吗?李翼蝉激动地问。
但戎茸却摇了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你说什么胡话呢,新娘还没到呢。李翼蝉再仔细看,戎茸果真没有穿着喜服,便惶恐起来:那我要与谁成亲?除了你,我还会与谁成亲?
戎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若是不喜欢人家,直说便是。凡人的一生太短,别耽搁人家。戎茸说完便站起身,只几步便迈到门口,却被李翼蝉一把拉住。
我不喜欢那个什么新娘,哥,我从来想要的就只有你。
他用力抱住戎茸,去吻他的额头,吻他的嘴唇,戎茸不给他任何回应,李翼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他抱着的并不是戎茸,而是自己的欲望。
于是李翼蝉脱下欲望的外衣,抚摸欲望光滑的脊背,去亲吻欲望的胸口,在欲望身上倾泻自己的欲望,直到梦境如同水中花一般破碎。
他睁开眼睛,身旁空无一人。戎茸已经变回人形,坐在桌前,紧皱着眉头喝茶。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戎茸一副十分恼火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很快他又换成平时的语气,有些关切地询问道:“你刚才翻来覆去的,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那究竟能否算是一场噩梦?李翼蝉想起梦中那些荒唐景象,最终还是笑着回答他:
“是啊,这可真是一场噩梦。”
*浮华企划时间线内
一.求知
某个冬日的下午,做完了功课练完了剑,李翼蝉和戎茸窝在房间里吃干果。李翼蝉倚在床头,边吃瓜子边摸貂。戎茸躺在李翼蝉肚子上,咔嚓咔嚓地啃着坚果。李翼蝉揉了一把戎茸的耳朵,却看到戎茸腹部的绒毛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李翼蝉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并且不懂就问。他指着那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戎茸看他一眼,变回了人型。
“哦,这个啊,我们貂交配用的。可以跟母貂生小孩。你不是也有吗?”戎茸指了指李翼蝉的下体。
“咦,我的也是吗?我只知道这是用来尿尿的,还能用来生小孩?怎么生?”李翼蝉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惊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裆。
“我不知道你们人要怎么生,我只知道貂的事。”
“给我讲讲!”李翼蝉急于学习新知识。
戎茸并不觉得讲起这事有什么羞耻。本来嘛,对动物来说,繁衍生息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便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对李翼蝉讲了。貂嘛,没有人那么多花样,一般都是提枪就上,但这也让李翼蝉震惊不已。
“绒绒你懂得真多!”他真心实意地夸赞对方,又问,“那,那你有没有交配过?”
戎茸心思单纯,被这么问了也并不觉得不好意思。他摇了摇头:“我忙着修炼,哪有工夫做这个。”
李翼蝉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心想,戎茸修炼成人实属不易,生儿育女那么麻烦,大概是没心思耗在这上头。他又想,这貂既然如此,人大概也差不多,都是用自己的那玩意干活,不过自己还小,估计就算是过个三年五载,这小东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们谁也没意识到刚刚发生的对话有多诡异,一会儿就把什么交配繁殖抛之脑后,悠哉悠哉地吃东西去了。
多年以后,李翼蝉总算长到了能和戎茸光着身子打架的年纪。在他们真情实感地进行了一番肉体交流之后,李翼蝉突然想起这桩儿时往事,便问戎茸:“说起来,这些还是你教我怎么做的。有没有觉得有点后悔?”
戎茸先是有点迷茫地看着他,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受害貂戎茸如此说。
二.练剑
李翼蝉跟着戎茸蹑手蹑脚走进一间空着的客房。他们关上房门,把门闩插好,确认不会有人突然进来,然后两人坐下来,郑重其事地翻开一本书。
书的封皮上写着《广木剑法》,是两人上次在灯会的一个摊子上买到的。摊贩说这是不外传的武林绝学,看二位小兄弟骨骼惊奇才破例倾囊相授(售)。反正也不贵,戎茸便掏钱买下了,摊贩见他们如此爽快,高兴得不得了,又神神秘秘告诉两人,这本秘籍的内容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
戎茸听不出其中门道,李翼蝉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好奇心却占了上风,这广木剑法闻所未闻,是不是很厉害?
两人从灯会回来,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倒不是说指望自己看完秘籍实力便一飞冲天,毕竟修炼路漫漫,稳扎稳打才是正道,况且天寒门的剑法也高深莫测,一心二用不可取,两人并没打算修炼这个莫名其妙的广木剑法。
可是看看总是可以的。
所以戎茸和李翼蝉便按照那个摊贩所说,悄悄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研究剑法去了。
两人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男一女,两人躺在榻上,女人从男人背后抱住他。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戎茸和李翼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迷惑不解。
“他们在练剑吗?怎么没拿剑?”李翼蝉问。
戎茸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样能练剑吗?”
李翼蝉想了想:“要不,我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两人看图上男女的动作,并没有什么难以模仿的地方,比平常练剑要简单许多。戎茸顺势躺在塌上,李翼蝉一手拿着剑谱,照着上面把自己的手脚摆到该摆的地方去。
他们这诡异的动作保持了一会儿,李翼蝉只觉得暖和许多,又去问戎茸有什么感觉。戎茸摇头,两人便坐起来,脑袋凑到一起去看剑谱。
“这真的是在练剑吗?”李翼蝉又问。
戎茸再度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而且他们都没穿衣服。”李翼蝉指出。
“可能是在吸收天地灵气。”戎茸合理猜测。
李翼蝉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这次男人穿上了衣服,而女人则裸着两条腿,面对面跨坐在男人大腿上。
“他们又不拿剑。”李翼蝉渐渐觉得自己受骗了。
“要试试吗?”戎茸问他。
于是李翼蝉学着图里的样子,坐在戎茸腿上,手环着戎茸的脖子。他感觉有点别扭,这哪里像练剑呢?
戎茸用手托住他的腰,让他坐得更稳一点。这么坐着肯定不算练剑,两人脸对脸,对视着摇摇头,他们肯定是受骗了。
剩下的剑谱也不必去翻了,反正不过是两个人光着身子抱来抱去,没意思得很,还不如去看天寒门的剑谱。他们本想去找那个摊贩,要他把银子退回,可灯会早就结束了,到哪里去找?两人心中懊恼,决定从此再也不相信什么武林绝学的鬼话。
两人把剑谱随手一丢,便去练武场练剑去了。李翼蝉舞着剑,心里总算畅快许多,刚刚那都是什么东西,这才是练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重新捡回那本“剑谱”翻看的一天。那时,他将感叹,这所谓的“绝世武学”,竟然不是徒有其名。
三.初雪
天气逐渐转凉,山上的空气一天比一天来得寒冷。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在温暖的室内多待一刻都是好的,早起练功这件事变得异常困难。
李翼蝉练功原本还算积极,但最近几日总是要三番五次地叫才肯起床,仿佛一只需要冬眠的小动物,不肯从自己的窝里钻出来。他往往是半闭着眼睛换上外袍,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睡着的样子。换好衣服戎茸就把李翼蝉拉去洗脸,冷水一激,小孩也清醒了,却还是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看着戎茸。
戎茸知道他不高兴,这时会说些好话哄他,比如早功结束就带他去后山打鸟,或者让他摸摸爪子什么的,都是些李翼蝉听了会眼前一亮的话。于是小孩得了好处,也就不在意早起的事了。
等这一天的功课结束,两人得了空闲,便来到后山,捡树枝生起一堆火。两个人围着火堆坐下,李翼蝉打开自己的小布包,稀里哗啦掉出一大堆坚果蜜饯,都是他平时攒下来的,这让他更像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戎茸则拿出一个更大一点的包,取出四个红薯和一袋栗子。
李翼蝉欢呼起来。烤红薯!烤栗子!他最近时常念叨着想吃,没想到戎茸真的找来了!他兴奋地搓搓手,迫不及待地等着红薯烤熟。等待红薯烤熟的间隙,两个人一边吃着蜜饯,一边聊一些琐事。说是琐事,不过就是李翼蝉肚子里馋虫作祟,滔滔不绝地跟戎茸讲起自己这也想吃,那也想吃,连天上的月亮都想吃。戎茸听得直皱眉,红薯和栗子好买,天上的月亮要怎么摘?
红薯烤好,又放在一旁凉了片刻,总算是可以吃了。李翼蝉剥下外皮,金黄色的红薯甜香扑鼻,他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大口。当然,也没忘了夸赞戎茸手艺好。
这个,也没什么困难的……戎茸说,似乎是对于这样的夸奖有些意外。
他们慢吞吞地吃完了烤红薯,又从火堆里扒出栗子来吃。烤熟的栗子仁也是金黄色的,吃到嘴里又香又甜。李翼蝉吃着栗子,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吃饱喝足,李翼蝉觉得全身暖烘烘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站起身来,转头对戎茸说:“哥,我要练剑!”
戎茸去看他的腰间,那里并没有佩剑。李翼蝉笑笑,从火中抽出一根尚在燃烧的树枝,就这样练起了剑招。几个招式下来,树枝上的火便熄灭了,李翼蝉却浑然不觉,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好像真把手中的小树枝当成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样。
练到最后一式,李翼蝉正要收剑,却觉得鼻尖一凉。他抬头看向天空,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不由得兴奋地大喊:
“下雪了!下雪了!”
他把树枝随手丢在一边,跑去拉戎茸的胳膊:“哥,快看,下雪了!”
戎茸便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点点头:“嗯,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
*校园师生pa
李翼蝉骑着自行车,车轮压过路边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响声。风把他宽大的校服吹得鼓鼓囊囊,好像下一刻就要飞到天上去一样。
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一个人影,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用力蹬了两下,骑到那人前头去,大喊了一声:
“哥!”
戎茸听到他的声音,愣了片刻,先是对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在学校要叫我老师。”
李翼蝉跳下车,推着车子走在戎茸身边。他用手比划一下:“可我们还没到学校呢,你看,还有这——么远。”
戎茸一时语塞:“呃……总之在学校的时候不能这么叫。”
李翼蝉用力点头:“我知道,要是让其他人觉得你偏袒我就不好了,不过如果不在学校,就想怎么叫都行对吧?”
戎茸是李翼蝉的老师,教生物课,同时也是他邻居家的孩子,李翼蝉还小的时候,总是跟在戎茸后面哥哥哥哥地叫,却没想到对方长大后成为了自己的老师。
“也不是想怎么叫都行。”
“那老师希望我叫你什么?绒绒哥?绒哥?或者……绒绒?”李翼蝉刻意加重了“绒绒”两个字。
戎茸轻轻咳了一声:“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哥就好。”
李翼蝉偏过头笑:“好呀,不过……戎老师,我们快到学校了。”
生物课是第五节,正是午餐前饥肠辘辘的时候。李翼蝉早饭只吃了一个白煮蛋和两片面包,肚子咕咕直叫,从桌子下面悄悄掏干脆面出来偷吃。他小心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宽大的袖口作为掩护,把干脆面一点点塞进嘴里,再用臼齿一点一点慢慢把干脆面磨碎。戎茸站在讲台上,正在讲植物生长激素,配图里的瓜果蔬菜看起来分外诱人。
李翼蝉用右手挡住脸,不让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自己在偷吃东西。戎茸的视线几次投向他这里,但又很快移开了。大概是没发现,李翼蝉有点得意。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作业是本章习题,书后和练习册都做,”戎茸顿了顿,又看向李翼蝉,“还有,李翼蝉,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又在偷吃东西,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班级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李翼蝉乖顺地点了点头。
下课铃响,学生们一窝蜂涌出教室。李翼蝉走到教室门口,跟着戎茸一同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老师们大多都吃午饭去了,只有零星几个还留在这里。戎茸拉开椅子,让李翼蝉站在一边。
“知道错了吗?”戎茸问。
“知道了。”李翼蝉像个乖孩子一样点头。
“下次还敢不敢在课堂上吃东西了?”
“不敢了。”
李翼蝉抬头看了看,办公室内仅剩的几个老师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便压低了声音:“可是,哥,我是真的很饿,”
戎茸重重叹了口气,一副拿李翼蝉没办法的样子。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块牛奶糖,塞给李翼蝉:“你以后要是觉得饿,就吃这个,别吃干脆面了。”
李翼蝉接过糖,塞了一块到嘴里,又递给戎茸一块。浓郁的奶香味在他舌尖扩散开,他美滋滋地想,这糖可比干脆面好吃多了。
*骨科演员pa
一.飞机(蝉12岁)
李翼蝉不喜欢坐飞机。
虽说工作需要,他总是一年到头到处飞,但他还是不喜欢坐飞机。就连去夏威夷度假,一想到要坐飞机一个来回,他就有点提不起劲。
“为什么我们不能坐火车去夏威夷?”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嘟囔。火车是他为数不多的不会犯晕的交通工具。
戎茸早就习惯了,随口答道:“现在开始修铁路,十年后也许就建成了。”
“那就十年后再去嘛。”李翼蝉耷拉着脑袋,把雪貂颈枕塞进双肩包。他自然没真的打算把这趟夏威夷之旅推到十年后,只是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
“上了飞机之后吃点药睡一觉,很快就到了。”戎茸安抚他。
“那好吧。”李翼蝉看着被颈枕撑得鼓鼓的背包,思考了一下,拿了一些东西出去,随后满意地拉上拉链。
虽然坐飞机很不愉快,但夏威夷之旅还是值得期待的。
等他们上了飞机之后,李翼蝉吃了两片晕车药,套上雪貂颈枕,又戴上一副小熊猫图案的眼罩。最好能在起飞之前睡着,一觉睡到夏威夷,李翼蝉想着,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十分钟后他知道自己失败了。睡觉就是这样,越是想要快点入睡,越是睡不着。飞机就要起飞了,李翼蝉总不能让它停下,只能默默忍耐克。
“睡着了?”身旁的戎茸轻声问他。
“没。”李翼蝉很郁闷地小声说。
在一片黑暗中,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温暖又让人安心。
“害怕的话就抓着我。”
“嗯。”
李翼蝉突然觉得起飞也不那么可怕了。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航程已经过半了,戎茸在看电影,见他醒了,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李翼蝉说要喝可乐,被驳回,换成雪碧,再度被驳回。
“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可我好几天都没喝了。”李翼蝉作委屈状。
戎茸屈服了:“就一杯啊。”
李翼蝉眉开眼笑。他哥真的是很好对付的一个哥。
他们随便聊了两句,李翼蝉觉得是时候了,便说:“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戎茸皱眉。
“我把作业本从包里拿出去了。”李翼蝉说。
他才不想在度假的时候也做作业!度假就应该有个度假的样子!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晚交作业,工作那么忙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嘛。现在他们已经在飞机上了,就算戎茸想飞回去拿也做不到,李翼蝉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戎茸却一点都没有惊讶:“我检查行李的时候把你的作业又装好了。”
李翼蝉哭丧着脸:“怎么这样!”
“早点写完就可以早点安心去玩。你哪里不会我教你。”戎茸平静地说。
“……”李翼蝉决定每一道题都要戎茸教他。自己玩不成,戎茸也别想去!但他又想到戎茸可能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顿时觉得十分泄气。
找个机会把作业本扔进海里吧……
他脑子里转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气鼓鼓地喝下一大口雪碧。
李翼蝉日记节选:
xx年xx月xx日
……
我们终于来到海边啦!沙滩上人可真多,大家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泳衣,还有人穿着草裙,真是热闹!
因为作业没有写完,我只能拿着作业本来海滩上写。我跟哥哥一起坐在沙滩椅上,正在写作业的时候,突然一个海浪打来,把我的作业卷走了!我哭了起来,不能写作业了,老师责罚我怎么办呢?
哥哥突然朝着海面跑去,只见他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拼命向前游去,我担心极了,大声喊哥哥要他回来,哥哥的身影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没过多一会,他就拿着一个湿漉漉的本子回来了。
哥哥把作业递到我的手里:“拿着吧,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去吹干了之后我们继续写。”
我看着哥哥湿漉漉的头发,又看着湿漉漉的作业,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我的哥哥对我真好,为了让他的辛苦不白费,我一定要把作业写完!
戎茸评语:故事编的不错,但没发生过的事不能叫做日记,重写。
二.酒后(蝉成年后)
凌晨十二点半,戎茸的手机响了,是李翼蝉打来的。
“哥……”
戎茸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你在哪?”
“没,没事,我在家,我很好,哈哈……”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戎茸皱着眉头抓起外套,边穿衣服边对着电话说:“你在家里乖乖待着,我马上过去。”
他出门找了辆出租车,直奔李翼蝉的家。李翼蝉住的地方离这里有段距离,他自己挑的地方,一成年就搬出去了。戎茸其实不怎么放心,但小孩总要独立,他自然要表示支持。虽然如此,他还是希望李翼蝉住的离自己近些,这样也方便互相照应。但李翼蝉早在一开始就自己决定好了一切,没有留下任何戎茸插手的余地。
不得不说,戎茸心里有些复杂,但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出租车载着他一路飞奔,总算到了李翼蝉家门口。他给李翼蝉发了条微信,在门口的花盆里摸索备用钥匙的时候,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李翼蝉脸红得像只烧熟了的大虾,冲着戎茸傻笑:“哥你怎么真来了,哥……”
“出什么事了?”戎茸看着客厅茶几上散落的啤酒罐子,又皱眉。李翼蝉不太能喝酒,平时也没有喝酒的习惯,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买醉。
“什么都没有,我可好了。”李翼蝉猛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啤酒要喝,被戎茸眼疾手快一把抢过。
“别喝了,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戎茸看着李翼蝉通红的眼圈,有点心疼,“跟我说说,有事别憋在心里。我是你哥,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李翼蝉不说话了。他往戎茸旁边凑了凑,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声平缓,让戎茸一度以为他睡着了。
正当戎茸犹豫着要不要把李翼蝉叫醒让他回床上睡的时候,李翼蝉突然开口了。
“哥,我是个变态。”他的语气平静异常,根本不像喝醉了的人。戎茸吓了一跳,追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我喜欢男人。”李翼蝉说。戎茸察觉到他吸了一下鼻子,低头一看,小孩果然在哭。他递两张纸巾过去:“喜欢男人算不得变态。同性恋没什么的。”
“那喜欢自己的亲生哥哥,算不算变态?”
李翼蝉用泛红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神情像是准备接收死刑判决的犯人。戎茸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的。他对李翼蝉的教育出了什么错吗?是自己过于娇惯他,让他太依赖自己了?他对弟弟的疼爱有超出亲情范畴吗?如果自己没有出错,那弟弟又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李翼蝉读懂了戎茸的沉默,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他抹了一把脸,拉开家门跑了出去。
戎茸急忙去追,却连个人影也没看见。他急得要命,李翼蝉醉得厉害,半夜出门遇到危险可怎么办!他打李翼蝉的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又在附近找了一圈,哪也找不见李翼蝉的人影。
都是我的错,他想,如果弟弟真出了什么意外,全都是我的错。
他第十次拨打李翼蝉的电话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你在哪?”他焦急地问。
“在家……”小孩的声音在一片嘈杂水声中听得不太真切,但戎茸总算是放下心来。他后知后觉地开始生气,这死孩子,我找得那么辛苦,你却先回家了?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小混蛋。
他打开小混蛋的家门,浴室里水声响成一片,戎茸走进去看,发现李翼蝉在浴缸里睡着了。
把迷迷糊糊的李翼蝉从浴缸里捞出来费了戎茸不少劲。李翼蝉看着瘦弱,但手长脚长,摆弄起来也不轻松。戎茸花了半天才给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又给他套上睡衣。李翼蝉软成一滩任他摆布,反而给戎茸增加了很大难度。小混蛋,戎茸在心里暗骂,折腾你哥这么好玩吗?但看到李翼蝉半闭着眼睛安静乖巧的样子,他又没办法跟他生气。
他大概明白李翼蝉喝醉的理由了,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唉,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揉揉眉心,又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出错了?这样是不行的,李翼蝉不应该喜欢自己,他们是亲兄弟,这有悖人伦……
折腾了这么久,他终于把李翼蝉扔上了床。戎茸给小孩盖好被子,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不料却被李翼蝉一把勾住脖子,在嘴唇上啄了一口。
这小子果然在装睡!戎茸差点要去揪他耳朵,但最终只是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李翼蝉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戎茸拿他毫无办法,心想着等他醒了再跟他算账。他折腾了一晚上,现在睡意一下子涌上来,便草草换了衣服躺下睡了。
戎茸醒来的时候李翼蝉已经不在床上了,他走出房间,李翼蝉正把早餐端上餐桌。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起床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
“……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啊……我好像是喝醉了,”李翼蝉挠挠头,“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戎茸本想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该怎么跟李翼蝉提起这件事?
“没事,”戎茸摇摇头,“下次别再一个人喝酒了。”
“嘿嘿,好,下次我想喝酒的时候会叫上你的。”
“最好还是别喝酒,对身体不好。”
下次再跟他讲吧,戎茸想。他坐下来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没注意到对面李翼蝉一闪而过的落寞眼神。
他踩着梯子去够书架最顶层积着灰的笔记本——随后被他冷落了太久的那本笔记本糊了一脸灰作为报复,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其实他也许并不需要这本笔记本,以他的记忆力来说他曾写下的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专门地再去求证就记得清清楚楚。更不用提还有人在帮他复习。
他去触摸泛黄的书页上自己写下的名字——
“诺里斯·伦纳斯”。
第一次被询问是占卜课老师冲来问他谁又偷吃了奶油饼干。
第二次是好像被这人揍了一顿的家伙,询问诺里斯有什么弱点。
回答是他是个穷鬼,以及成绩不好。想要报复的话建议直接跳过“揍回去”这个选项,你会死得很惨的。
第三次是这回,一个模糊的问题——诺里斯·伦纳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喜欢用详细的信息来揣测他人,这些信息好像是一张网,鲜明地织出一个陌生人。他喜欢陌生人,因为对熟人的判断难免会带上主观印象。而他发现了他对诺里斯的印象好像反而被网缠住了,变得有点固定过头,像一具雕塑。
脾气不好的流氓,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但他的笔记本上也记载着这个家伙曾经对着他养的独角仙自言自语。上次揍人是因为那个被揍的蠢蛋骚扰女孩子。
看起来和传闻不太一样。他喜欢未知与求证——所以他做了一个有点大胆的决定。
“我可以买你一个吻吗?”
“我同意了。”
“毕竟除了你之外,也没人敢向我要东西了。”
……传闻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出问题,但他的信息库需要更新了。他果断地撕下那两张写着“诺里斯·伦纳斯”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堆。
接下来的可以记在脑子里了。重新认识一下,诺里斯学长。
"Livlille。”
“啊!到!!”
“你来和大家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
“果然还是离开家乡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教室里就已经哄笑成一团。是啊,对大家来说,家乡什么都有,为什么要专门跑到外面去吃苦受罪呢?可是,从出生到死去,都安逸地待在这个笼子里,也太无聊了!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所以在长大后,我越过边境,踏上了格拉威尔德的领土。
刚开始真的糟糕透了。找不到工作,因为正义感帮别人出头却被说多管闲事,好不容易攒的钱一不小心就被偷走了一大半…
或许,一开始错的是我吧?如果一直待在家乡,就没有这些烦人的事情了。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啊啊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敲打着我的脑袋。好不容易才说服父母从家乡出来,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退缩,我要向大家证明,我也要对得起我小时候以及现在的理想。
我可是Livlille嘛!
最后,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现在我成为了格拉威尔德邮局的信使,我可以每天都跑到不同的地方看到不同的风景。我还交到了很多的朋友,就比如Apple。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呢!
所以啊,这也是我所拥有的小小而充实的幸福。
又来了,自从祖父离开后,不断在循环的噩梦。
我在燃烧中的废墟里漫无目的地跑着。为什么要跑?我不明白,但在这场梦中我只会用腿一直奔跑——就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着我。
对此,我也没有勇气往身后看去。
……也许,身后什么都没有吧,要不要试着去看看?这次,抱着侥幸的心理,我停下脚步向后看去————
我看到了“我”。
也就是说,我在被“我”追着,在这场梦中。
虽然瞳色、发色不同,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就是“我”啊。
我必须跑起来。即使这不是怪物,我还是要跑——出于人类天生的危机感和求生欲。
可实际上,我没有跑起来,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无法感知双腿的存在了。
就这样,我被“我”扼住了脖子。
“………………”
“我”说了些什么吗?但我那时已经听不清了。
我是、死掉了?
到此我从梦中醒来。
1925年4月30日,魔女之夜,月全食。
夜晚,艾维从打工的中餐馆下班,她两手插着衣服的口袋,哼着小曲迈着步子从中餐馆门口走了出去。
今晚似乎有些凉,风嗖嗖地吹着,穿短裤光着的腿感受着一阵阵风带来的寒意。
街上的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艾维路过听到了一些,果然是报纸上也在说的月全食。只不过艾维对这些毫无兴趣。什么日食月食啊,再惊奇也不能当饭吃对吧,有空研究这个还不如想一下怎么多搞点钱,有钱好歹还能饱餐一顿呢!她自顾自地想着,穿梭在唐人街的人群之中。
在唐人街的某处,一老字号中医药店今天早早打烊了。不同于往日的是,药店附近似乎多了一个谜一样的黑影到处转悠着。
艾维路过这附近,心想着快点离开。确实这里人太少了,路灯的数量也比繁华地带的少上许多。
走着走着,她像是踩到了绳子一样的东西,艾维抬起脚,想换个地方走,谁知一个黑影渐渐伏起身来。
“呀!!!这是什么!!”
“啊!!!谁踩我!!!”
那个黑影伏起身来,圆而大的耳朵,摇摆着的细长的尾巴……
“这……什……这么大的老鼠……”艾维瞪直了眼。
“等等等——先说明,我不是老鼠!!”
“啊啊啊!!有老鼠!!!!”
艾维掏出了衣服里用剩余报纸卷成的棍子对眼前的不明物体一顿狂抽。
——————————————————————
“我确实地了解到你的难处了,但恕我拒绝,我并不能帮你什么,先生。”
“诶~~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长着老鼠耳朵尾巴的少年在艾维身旁扭动着。
“那么…你会洗衣服吗?”
“不会!”
“刷碗呢?”
“不会!”
“卖报纸?”
“不会!”
“……?那你到底会啥?先生,恕我直言,这大街上都是人,随便盘一个人都行,怎么非得是我呢?”
“可是,我在这街上呆了一天了,除了你,我没见过别的人了。”
“胡说!你看那边不是人?你该不会是在这睡了一天吧?”
“哦……哦!好像是……嗯,我是在这睡了一天了,那么,既然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幸运路人,就不能再考虑下帮帮我么?……”
“NO!”艾维说完转头就走。
“等等!等等啊!”鼠耳少年拦住坚持不懈地拦住她,“你先别走,听我说——”
他拦住艾维后说完话后,又立刻跑去另一个路人附近,对他做鬼脸并用粗话辱骂了路人几句,但眼前的路人像看不到他似的,毫无反应。
“这下你懂了吗?其他人好像看不到我。”
艾维叹了一口气,没打算说什么,只一个转身过去。她有预感鼠耳少年又要拦下她,转过身后立刻撒腿就跑。
艾维跑得飞快,而那个少年也紧追不舍。
“我叫梵德雷!!是这里中医药店里的一个老鼠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但我也想变回去啊!!”
“在这里一个人不仅很无聊!!现在变成人还要吃饭了!!我一个人搞不好会死的啊!!”
“有缘人的少年啊!!救救我8!! ”
“少年!!救救我啊!我想堂堂正正地消失,也不想饿死啊——”
“就算你不想,我也救不了你啊!”艾维最后喊出一句话,便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跑的同时感觉身后紧追着的人渐渐停下了脚步。
——————————————————
终于逃过追杀般的陌生人请求,艾维回到家早早地洗完澡躺上床了。
此时却不得不回忆起了被纠缠上的那一刻。
“可以帮我找出我的身世吗?……我知道或许这很麻烦!……但是请收留我吧!!……我可以帮你做事情!拜托了!”
黑夜里,鼠耳少年慢慢吞吞得说出这句话。路灯昏暗,艾维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这个场景,又是黑夜,那时候艾维心里只觉得渗人。
艾维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听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魔女之夜的事情的,狗屁不通,丝毫没有科学道理。但鼠耳确实像是真的一样,尾巴也像是有知觉的,也许还真的不是假东西。关键是,别的路人好像还真的看不到他。艾维挠挠头,拉起被子一把盖过头。
或许是今天工作太累了!要不是幻觉,就是没清醒的时候昏昏迷迷做的梦!
但如果是真的又会怎么样……?难道那个老鼠耳朵就会像往常在贫民街里看到的那样……腐烂在垃圾堆里吗?别的不说,饥饿的感觉是很痛苦的,艾维深知这种痛苦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没有能力赚钱,也没法弄到吃的,那下场只有……
想着这些,艾维渐渐睡去…
————————————————————
第二天.傍晚。
今天傍晚,艾维像往常那样要到唐人街的中餐馆去打工。
一路上,她左看右看,一副生怕担心昨晚的奇怪东西又突然跳出来的样子。
走到中药店附近,她环视四周,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没走过中药店,忽然身后霎地跑过去了什么东西一样,艾维受到惊吓立刻转回身去看——只见昨日那只鼠耳少年呆呆地站在自己身后,脸上鼻涕眼泪一起嗒嗒地往下掉。
“你回来了!你是来收留我的吧!恩人!”
“?!胡说什么呢,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梵德雷哇哇地大哭起来,艾维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喏,给你。”艾维在怀里掏出一块用纸巾包着东西,打开纸巾,一块有点干瘪的面包出现在纸巾中间。
“什么?”梵德雷接过硬邦邦的面包。
“吃的,放进嘴里吃。别都这个都要我教你吧?!”
“呜呜呜……谢谢恩人!!”显然这块面包是从早上留到现在的,不过虽然硬了,但味道还是香的,梵德雷拿过面包便开始啃食起来。“那么少年你是要收留我吗?!”
“你先闭嘴!”
“哦!”
“我叫艾维。”
“哦,艾维。”
“那我走了,我还要打工呢。”
“什么?!那我呢,你不是要收留我了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走开!”
路上,少女愤愤地迈开了步伐走进里街,没有人能看到,少女的背后还跟着一个啃着面包、长着老鼠耳朵尾巴的少年。
【魔法】
——魔法是不可思议的产物,也是神奇的产物。
最基础的魔法分成九类
<光>
<暗>
<火>
<水>
<木>
<土>
<金>
<风>
<雷>
高等魔法分成四类
<时间>
<空间>
<仪式>
<封印>
魔法会根据血统的遗传而进行偏差,纯种的魔法属性在血统遗传中也会进行分支,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对魔法属性是水的夫妇生出来的孩子是冰和雪。
虽然说普通的魔法也可以使用,但是最初的九大魔法可以使用相应的分支。水可以使用冰和雪,风可以使用雨,光可以使用灯
魔法是万能的,但是也有相应的克制以及弱
<水>:克火 弱雷 木
<火>:克水 弱风 土
<土>:克水 弱风 木 火
<木>:克土 弱水 雷
<风>:克木 弱土 水
<雷>:克土 弱风 土
<光>:克暗
<暗>: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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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专业>
推荐:火 水 风 雷 暗
<知识专业>
推荐:光
<治愈专业>
推荐:光 木 水
<探索专业>
推荐:光 木 土 水
<构建专业>
推荐:土 水 火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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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魔法最适应的语言是古语言——当然各个属性都是不一样的。
<暗>:魔族语言
<水><雷>:人鱼语
<木><风>:精灵语
<火><雷>:龙语
<土><木>:矮人语
<光>:古语言
【奥托瑞森】
全名:奥托瑞森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简称奥托瑞森。
坐落在大陆边境,由多个国家共同合力建造的魔法学校
学校坐落在尔巴山谷旁边,依着法莱海域,旁边有着特莱罗亚镇,和大陆隔着茂密的福西特尔森林。这整一块区域全部归属于奥托瑞森学校,因为学校内宿舍数量不足,所以部分学生住在镇子上。镇子上大多数都是不会使用魔法的,温和的普通人类
~学院~
学校招募11~18岁的学生来到学校进行9年制教育,分成1~3年级的初院,4~6年级的中院和以及7 8 9年级的高院*(此处为简称),根据学生年龄和资质不同安排的年级
整个学年分成3部分,放假市场大概占1/3年。
12~次年2月,冬假
2~6月 上半学年
7~8月 夏假
9~12月 下半学年
其中每年的3月19日是校庆,维持半个月的庆典。并且在冬假前会有维持半个月左右的’冬日盛宴周’
每个人的魔法属性都是不同的,有着偏差的,所以只在魔法的大范围框架上对学生的专业进行区分
<战斗>
主要学习如何抵抗外敌,魔法进行战斗,保护自己
<治疗>
主要学习如何用魔法治疗他人
<探索>
主要学习如何运用特定的魔法进行特定的事情,包括炼金系学生
<构建>
主要学习运用属性魔法构建社会,创造物品
<知识>
主要学习专门的魔法领域知识,如何合理的创造新的魔法,构建魔法框架
每个学生都必须要参加一门专门的专业学习,当然还可以选报多门
学校拥有不同的魔法社团以及不同的选修课,选修课挂着相应的学分,如果学分不够的话也无法升级。
<魔物的培育与饲养>
<炼金术入门>
<料理课>*因为太多学生报考,所以在此解释:料理包括自己创造食材和烹饪工具
<艺术与文学鉴赏>
<物理学>
<天文和星象学>
<古文字以及古历史>
<骑术>
<几何以及高等数学>
<哲学>
~招生~
向着整个世界开放,招生只挑选95%的精英,以及5%的差生——‘如何突破人类固有的,被认为的极限’一直是学术界讨论和争议的,所以奥托瑞森会在每年100~150名学生里面通过’随机抽取’魔法,挑选天资差于常人,甚至是没有魔力的人进入学校进行学习研究。当然,每年的数目是有所改变的。
想要升到相应的年级必须接受相应的考试,否则就会留级。留级过长时间甚至会被逐出学校,但是从建校以来并没有那样的例子
学生除了每3个月一次的排名考试外并无其他考试,因为学习力和领悟的不同,每个学生对于每一年级应该学到的知识掌握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但在强制性学习完一个年级的知识后的2个月内必须参加升级考试
字数:3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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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塔宁与拉薇妮亚作为朋友的开始是一起结伴去厕所,尽管埃尔塔宁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结伴去厕所,但根据拉薇妮亚所说关系好的同性朋友都会这么干,因此从未有过女性朋友的埃尔塔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非常必要的环节。
在春分从神殿区回来之后,在喷泉前看到告示上的任务之后,两人便约好了一起去魔法试验场工作。试验场比埃尔塔宁想象中要更大一些,因为停留的宇宙塔的离开,这里显得非常空旷。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草和碎石,说实在的,这里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埃尔塔宁很巧的发现到场的几乎都是认识的人,同班的锡里昂和伊莉莎以及自己的另一位室友纳尔。埃尔塔宁第一时间就看到锡里昂身边的伯伦希尔,能和巨大毛绒绒一起工作的喜悦让埃尔塔宁的嘴角止不住上扬。以至于在和锡里昂打招呼时,大部分时间也是盯着他身边的伯伦希尔。尽管平时也能撸切尔先生的魔宠麦格森太太,但在场的可是一只巨大的冰原狼!这种机会可不是很常见。
就在埃尔塔宁犹豫着如何开口问问锡里昂能不能抱抱伯伦希尔时身后传了一名男性的声音,“嘿,你们是来打工的吧。”
埃尔塔宁回过头并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她将视线向下移动,发现那里站着一位侏儒。他四下打量了一眼,这个举动让埃尔塔宁有些紧张,这就像是打工面试的时候一样。不过很快这位侏儒先生就移开了视线,然后搬了块石头站在上面继续说到:“你们好,我是这里的管理员。”
同班的锡里昂率先打了招呼。“你好,管理员先生,我是锡里昂·暹罗德。”
埃尔塔宁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埃尔塔宁·菲尔德。”
“你好,我是伊莉莎·雪风。”尽管这位侏儒先生站在了石头上,伊莉莎还是要稍稍低头才能够对上他的视线。
另一位雪精灵纳尔显得有些局促,仅仅是行礼之后便站在了一旁。埃尔塔宁经常觉得,她这位雪精灵室友实在是有些害羞过头。相反身旁的拉薇妮亚就要兴奋的多了,十分热情的打了招呼。
“嗯嗯,今年的孩子都很有礼貌。”他点着头。
“那么管理员先生,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锡里昂询问到。
“好的,现在我们来说说工作的事,首先你们看到的这片地区就是魔法试验场,平时没有塔的时候我们都在这里做试验,……”
埃尔塔宁是头一次见到侏儒,不得不说他们就像书上说的一样,非常的唠叨,锡里昂看上去也要忍不住跟着侏儒先生话痨起来,好在伊莉莎阻止了他,并没能给他发言的机会。
“……总之,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洒点水,不让扬尘飘到别的地方去,顺便再种点草,让以后来试验的人有点草。”
“为什么要种草?实验需要草坪吗?”锡里昂率先提问。“空地上种草的任务是种下种子就行了?还是需要它长出来?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德鲁伊……”
埃尔塔宁偏头看了看锡里昂,明明是个精灵但是意外的话痨啊,感觉和管理员先生会很聊得来。
拉薇妮亚紧接着问到:“你们是在研究拔草的方法吗?”
“种下种子就好了,毕竟有的人就是偏好自然生长的草。以及,是的,提到关于植物的魔法,因为和神术相当有关,因而也是部分人感兴趣的课题,……”这位侏儒先生看上去又要唠叨下去,不过好在他想起还要继续讲解工作任务。“另外,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其实是有不少石块的……所以虽然禁止了很多很多很多次,但还是有小孩子会跑进来,清理他们藏在各个角落里留下的东西也是你们要做的”
“我以为这里只有学院的教室和学生才能进入?”埃尔塔宁问道。
管理员先生显然对此非常无奈,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要是真能禁止怎么还需要你们留意他们留下的东西?对吧?我说的有道理吧?”
“所以其实是表面禁止了,实际上没有禁止的意思吗?这可太好玩了。”拉薇妮亚非常兴奋。“那些孩子会不会留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埃尔塔宁看了看身旁的拉薇妮亚,她看上去就像是想把什么有趣的东西带回家一样。“那么清理出来的东西之后需要交给您吗?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呢?”
“一般的垃圾自己处理就好了。”
“也就是说也可能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埃尔塔宁觉得打扫期间应该更加小心一些,毕竟这里是魔法试验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法师留下的奇怪而且危险的试验品。
拉薇妮亚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睛顿时闪亮亮,“不一般的垃圾。”
我早该知道拉薇妮亚不会是想老老实实工作的人,埃尔塔宁想。我敢肯定,拉薇妮亚绝不是因为缺钱才来工作的,绝不。只是因为好玩。。
“比如有法术残留的垃圾?”伊莉莎问道。
管理员先生点了点头。“毕竟是魔法试验场,说不准啊。”
“好的,什么东西在需要上交的范畴呢? ”埃尔塔宁敢打包票,纳尔是她见过最乖巧且容易害羞的雪精灵了,没有之一。挺可爱的。埃尔塔宁没忍住多看了纳尔几眼。
“如果我们遇见了什么拿不准该怎么处理的东西,可以拿给您来看看吗?”
“自己判断,如果处理不来,可以叫我。”比起之前的唠叨,对于这个问题管理员先生倒是很简洁的回答了锡里昂。
说实在的,在埃尔塔宁看来锡里昂总是像个模仿大人语气的小孩子,毕竟锡里昂实在是太年轻了,埃尔塔宁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弟弟伊万小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伊万总是热衷于办成一个成熟的大人。按照他的说法,这证明他很成熟了,可以保护他的姐姐。埃尔塔宁总会揉揉伊万的脑袋,说着等他长高了再说。不过没两年伊万就和埃尔塔宁一样高了。
就在埃尔塔宁陷入回忆的时候拉薇妮亚突然向管理员先生问道:“怎么称呼你呢?”
“噢,这位小姐,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这位侏儒的语气很明显透露着一丝愉悦。
这句话让全场所有人都慌了一下神,伊莉莎很明显的露出了,完了,他要报至少二十分钟名字的表情。
然而没等别人阻止拉薇妮亚以同样愉悦甚至更胜一筹的声音回答道:“想啊!”
纳尔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在埃尔塔宁赶在管理员先生开始报他的名字之前阻止了这桩惨案。
“我想或许我们尽快打扫比较好?毕竟试验场这么大,肯定需要很长时间。”
“噢……好吧。”管理员先生似乎非常失望的样子。但是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拉薇妮亚露出了非常可惜的表情。
“我会在试验场外面待着,你们有需要来找我就行。”
“那么麻烦您了管理员先生,我们要开始打扫了您就在外面等待吧。”埃尔塔宁为了防止身边的熊孩子拉薇妮亚又提出什么作死的问题,几乎是推搡着这位侏儒先生向前走,完全忘记自己还没拿到清扫工具的事。
好在伊莉莎还惦记着他们两手空空的事实,提醒了管理员先生一声。
“哦对,这边这边。”管理员将众人带领到工具前并分发了草籽后总算是离开了。纳尔将草籽仔细检查了一下,向着管理员点了点头。拉薇妮亚很开心的向管理员挥手道别,埃尔塔宁觉得这位水妖精小姐绝对在想着什么时候问问管理员名字的事情。反观在场的三位精灵,他们和水妖精的差别简直太大了。埃尔塔宁都要怀疑是不是所有的水妖精都像拉薇妮亚一样,如此活泼,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们或许可以分配一下工作?”埃尔塔宁看向其他人。“一部分负责清扫,一部分负责种草这样?”
纳尔看向埃尔,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答:“我都可以。”
埃尔塔宁向纳尔笑了笑又问道:“那么其他人呢?”
“我觉得先全部清理干净再种草吧,分成两步。”锡里昂提议,他身旁的伯伦希尔十分配合的嗷了一声表示附议。
伊莉莎补充道:“效率而论五个人五条平行线清扫比较好。”
“好主意,那么我们开始吧。”
尽管打扫途中,由于伯伦希尔这只巨大的狼型扫地机在到处乱蹿,时不时有扬尘从一个人打扫的位置被扫向另一个人处理的位置,埃尔塔宁也毫无怨言。要问为什么——那可是一只巨大的毛绒绒诶!毛绒绒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她一定是这么想的。除去这个因素,以及埃尔塔宁因为总是盯着伯伦希尔看而略显缓慢的打扫进度外,整体而言都非常顺利。
不过大家很快就意识到,真正让这里难以打扫的不是场地本身,而是在其上零散分布的石头,尤其是石头的角落里,有时侯压着一些孩子藏起来的吃食,有时侯则有一两只动物的尸体。埃尔塔宁不得不将心思从那个四处乱窜的巨大毛绒绒身上收回来,细心地打扫石头缝隙。
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伯伦希尔发出吼叫声,它正站在纳尔的身边,冲着一堆石头堆成的小山不停的吼叫,并且看着锡里昂的方向,以示他尽快过来。很快大家便都聚集在这座小山边上,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听见了,在石头的缝隙中传出了微弱的呼救声……
【勇者】在这个世界里被认为是可以改变世界命运的人,被这个世界的法律组织称呼为“变数”。初代勇者是创世神用他世界的材料捏造出来的,因此初代勇者拥有脱离世界强制力的力量,成为了这个世界不老不死的存在。简单粗暴来讲就是小说里有主角光环的家伙。从四代开始通过勇者试炼来进行变数力量的传承,在一代到三代的时候通过血缘关系传承。
【变数】简单来讲就是有主角光环,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扭转世界线。通常来讲一个世界只有一个变数,但是这个世界很特殊,有两个变数。而且变数的概念只适用于由创世神世界里神明所创造的世界。
【法律组织】严格来说是创世神世界的衍生世界,负责维护创世神们所创造世界的稳态,包括世界线修复和世界毁灭后的重建和时间倒带一类的工作,不过不同世界的法律组织规定会不同。比如不同世界的选拔人才方式不同,以及工作分工不同等等。但是统一和总部有关联,有的时候会由总部调拨人才去培养新人或者接济一下,法律组织之间会有联系,也是为了防止其他世界的人擅自闯入造成世界线紊乱。
【外神】不同于创世神世界,是由概念中诞生或者是世界夹缝之间诞生的生命体。都具有一定的创造能力,但是个体之间能力差别巨大。这个称呼是法律组织定下的,同时不同的外神也给予了不同的称呼来进行监测。这些家伙也是会对世界稳态有威胁的人。
【外来者/入侵者】来自其他世界的住民,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来到别的世界进行活动。目的各有不同,威胁度也不一样。如果是科技程度高的世界来到程度低的世界会造成世界势力失衡,类似这种威胁程度会很高。
【勇者试炼】从四代开始定下规矩,在年幼时期通过洗礼来获取试炼资格。(通过会有印记,印记分光明神和黑暗神两种,代表其中一位神明的青睐)通过完成初代勇者伙伴后人的任务来集齐印章,再进入一个神秘地点进行精神上的锻炼,成功后会获得神明赠予的披风。(披风也分光明神和黑暗神两种,同时赋予的力量也有差异)
【神明】这个世界的神明一般指代光明神和黑暗神,而不是创世神。实际上创世神只是人们口头传诵的一位人物,一度被认为只是传说。获得宗教崇拜的是光明神和黑暗神两位,存在宗教对立。而实际上神明只是作为法律组织的一个分支,负责管理部分世界线的任务。与法律组织那边联系很少(因为联络手段很难,除非有大事通常不会联络),可以说两边都不清楚各自的工作状况,互不干扰,完成任务即可。
【黑暗时代】创世神世界里的一次人为灾害,造成了多个世界陨落和多个世界的重建。以后有机会再讲,这个和故事关联不太大。
这个世界是由创世神世界里的一位神明塑造的,所以存在法律组织和变数两个概念。但是也有非创世神而是由外神创造或者自主形成的世界,总之不同世界差别很大。
15133
【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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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雅丽蒂亚和牛奶布丁
在寻找曾经去过绚烂的学姐这件事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三月份了。切尔终于又和拉薇妮亚提起了她的牧师朋友那件事,彼时这个模样完美的水精灵正在搅着一锅内容十分可疑的糊糊,切尔觉得她大概和那只皮可西可以比一下黑暗料理的功力。
“她还在,还好你迟了几天找她,仲春日的祈祷过去之后她可是整整缓了两天才过来。”拉薇妮亚看也不看手中的搅拌器,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让那锅不明物体变得更加可疑了。
“她是珂旭的牧师?”听到仲春日的祈祷之后切尔本能地把拉薇妮亚口中的牧师和珂旭联系在了一起,他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这个极度热爱自由、相信漂亮姑娘是生命一部分的水妖精会和一个出名死板的珂旭牧师是朋友——这点上他已经在自己没成年的妹妹身上体会很多次了。
“不,她是瑞图宁的牧师,只是她们家的空气都珂旭浓度过高而已。”拉薇妮亚耸耸肩,把手中的锅子放下,摸出一个细密的筛网来,“她的父母和未婚夫都是珂旭的牧师,她家只有她的哥哥不是珂旭信徒,我在那里做客的时候感觉背后都被珂旭的目光盯着似的。”
切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她怎么成为瑞图宁的牧师的?”
“个人选择咯,要讲故事那就要讲好多天了。”拉薇妮亚将锅里的半流体朝筛网倒了下去,“简单说就是少女有一颗背叛家族的叛逆之心,她又碰巧很喜欢瑞图宁女神而已。”
切尔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个味儿,不再就这个问题往下问:“她叫什么名字?”
“雅丽蒂亚。”拉薇妮亚完成了过滤工作,看着筛网上留下的一堆固体皱起了眉头。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两个精灵一起等在了白鼬家在苏古塔居住的豪宅内,坐在会客厅等待着那位小小姐现身。
天还没亮,切尔忍不住打起了呵欠——前一天晚上看书晚了,他只冥想了大概三小时左右,而麦格森太太还没起床。他膝盖上放着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这是他之前就托时常在暗月城工作的小科兹摩带来的,据说是来自瓷器之城“琅嬛”的特产之一。而拉薇妮亚提着一个不大的食盒,里面的东西前一天就被她冰在了一盆冷水里,今天早上又神神秘秘地装了进去,切尔也没看到里面放的是什么。
“说起来,雅丽蒂亚家是为什么搬到苏古塔来的?”为了抑制住自己的倦意,切尔索性和拉薇妮亚聊起了天,据说这位瑞图宁的牧师小姐喜欢等待太阳升起,他们只能在日出之前跑来等候。
拉薇妮亚似乎之前走得有些脚痛,不停地换着两只脚的着力点:“似乎是她们家的老太太想要换个环境,这里是她舅舅的房子,不过她不太想说具体情况的模样,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那倒是。”切尔看着窗外一轮红日缓缓地从云海中升起,静静地等着那个一直只活在拉薇妮亚描述中的女孩露面。
太阳失去红色,变得金光四射的时候,雅丽蒂亚·白鼬终于结束了她的祈祷和整理,出现了会客厅另一端的门口。
“雅丽蒂亚!我给你带了牛奶布丁!”拉薇妮亚在这位牧师开口之前就兴奋地打开了食盒,白色的半凝固甜点在里面微微颤动着。
“谢谢你,拉薇妮亚女士——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深褐色长发的少女款款地从门口走到两个法师面前,颇有贵族淑女风度地向切尔和拉薇妮亚略一躬身,切尔连忙站起来回礼,并将手中的点心递给这个瑞图宁的牧师,向她说明来意。
既然要做麻烦他人的事情,那么礼数就要先做全,这是他的礼仪老师给他上的第一课。
雅丽蒂亚微微侧着头认真听他说完请求,了然地点了点头,一双初春树林那样的深绿色眸子盯着切尔:“谢谢您的礼物,您想要看什么样的神术呢?”
“由于艾丹导师提到了奥术与神术的干涉关系,在‘生命之流’模型上,也许我们将会得到不一样的思索和全新的构建。”切尔在膝盖上交叉起手指,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雅丽蒂亚,思想已经完全进入了学术讨论模式,“在我的猜测里,有可能新的奥术模型会从神术的原理出发构建也说不定,所以我想让您先介绍一下,在您的施法过程中,感觉最为接近所谓‘生命之流’的神术是哪些。”
“毫无疑问,如果让我来评价女神赐予我的能力,最接近生命之流的我将会选择呼唤神祇加护的‘神能’神术。”雅丽蒂亚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接着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对于我们牧师而言,最强力的盾牌和武器,都是祷告——在命悬一线之间,女神回应了我的祈祷,她将她的力量暂时地赐予我……生命之流的象征即为神祇,我的祈祷引来了她的注视,在那一瞬间,我感到女神与我同在,女神——生命之流,将我层层包裹,在那一刻我便是生命之流的化身。”
“只是这种高级的神术,显然不是能够用来作观察实验的示范使用的。”切尔听完她的叙述微微皱眉,看着高等精灵少女端起半满的茶杯放在嘴边,“如果退而求其次,用一个不那么惊扰神明的神术,您会选择哪个神术?”
雅丽蒂亚抿了一口红茶,深以为然地跟着点了点头:“‘不可试探神,不可窥视神’,切尔先生,您有很好的信仰之心——恕我唐突,您信仰的是哪一位神明?我认为信仰不同的神明,大概感受到的生命之流也有所不同。”
“作为一个追逐着未知与根源的研究者,我自然信仰着神言拉玛大人。”切尔挑了下眉毛,“但我并不是牧师,因此很遗憾,我并无法借助这位隐秘之神的力量——就算真的是拉玛大人的牧师,他们对于借助他的力量这件事,也似乎并没有什么非常大的兴趣,也许是神职不同的缘故吧。”
雅丽蒂亚的表情似乎有些遗憾,将话题转回到了神术上:“我作为女神的牧师,总是认为能够某种意义上借助到她的力量是荣誉的一部分。如果选择另一个接近生命之流的神术,我自然会选择女神的神授之力涌泉,这种能力将会让地面涌出来自女神的泉水。”
“那么如果方便的话,就拜托您为我演示一下这个神术了。”切尔看了眼外面的太阳,估算了下现在的时间。
大概半小时之后,白鼬家的几个仆人、雅丽蒂亚的母亲斯卡蒂牧师、还有切尔和雅丽蒂亚一起站在这栋贵族豪宅后院的一个角落里,他们中间是一汪刚刚从地底涌出的清泉。至于拉薇妮亚,她在切尔和雅丽蒂亚进行理论探讨的过程中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雅丽蒂亚干脆把她安排在了客房休息一会。
“这就是‘涌泉’了。”结束祈祷的雅丽蒂亚对着切尔点点头。
切尔早就站在一边用一支自来水笔将这个过程记录了下来——这支笔也是小科兹摩带给他的,据说是暗月城某个侏儒的改进版,修正了上一版本容易漏水的毛病——现在正在思考这个神术过程中雅丽蒂亚是如何利用“生命之流”的。看到瑞图宁的牧师结束祈祷,他便合上了笔的盖子,对她道了谢,又追加了一个问题:“您在施展神术的过程中,能够感受到生命之力的流动吗?如果能够感受到,那又是种什么感觉?”
“那是种生命之流随着泉水从地底涌出的感觉,仿佛瀑布落下时濛濛的水雾,又像是白云岩的水池里游动的金鱼。”雅丽蒂亚露出神往的神情,“那种借由神的手引导生命之流的感觉就像是阳光,而神祇就是太阳——‘我看到了太阳,即便没看到我也知道它就在那。知道太阳在那——就意味着一个完整的生命。’清泉涌出的时候,我感受到光芒仿佛绽放了,它随着生命之流,随着泉水渗透了这片大地的一切。”
在切尔能够将她这段奇妙的比喻消化之前,雅丽蒂亚的母亲先开口了。这个脸上微微的皱纹都带着严肃的中年精灵用一种复杂的口气教训了她的女儿一句:“雅丽蒂亚,我希望你如果有时间,可以想想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決定。”
切尔听到这句话之后决定关闭自己的感受器官,用自己闹市读书的能力去研究这位瑞图宁牧师的一大段形容,而不去理会这家人内部的家务矛盾。
|10|试吃启事
少有的,在“太阳”塔区勉学路42号,这幢带花园的三层独栋的餐厅里,六个住客竟然在不是用餐时间的时候齐齐的聚集到了一起。
“大家听我说,我有一个重大咨询要发表。”水妖精拉薇妮亚脸上带着忍不住的得意,两手按在一张似乎是从广场告示板上揭下来的纸上。
“什么事?我都把今天的加班给推了。”埃尔塔宁半是抱怨半是好奇地发言,最近她被拉薇妮亚影响得也学会开玩笑了。
拉薇妮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都是狗!”
剩下五个人脑袋上同时冒出了问号。
“咳咳,言归正传,我在城市广场看到了这个。”水妖精好像发现自己的玩笑没被另外几个人接上,只好拿开了挡着宣传单的手,“甜品店的试吃启事,虽然没有字全是画。”
切尔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张启事,他平时不在书房就在图书馆,只有很少的时间会在城市里的其他地方度过,所以自然没机会看到类似的宣传单——这让他反思起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个完全不同于菲薇艾诺的城市。
“真的都是画诶……还是张地图。”艾姆瑞德趴在拉薇妮亚手上,这张宣传单的大小可以做她的被子了。
从地图上大概可以看出来,这似乎是家正准备开始试营业的甜品店,和很多其他的甜品店一样都开在“调节”塔区内,告示上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征集试吃员去尝试这位店主的新作甜点。
“我们有六个人,作为试吃员应该足够了。”拉薇妮亚两眼闪闪发光,而埃尔塔宁也马上表示同意——有报酬又能吃到甜点,这样的事情谁不愿意呢?
切尔和盖逖欧也都相继同意了,而纳尔因为强烈的社交拒绝倾向被善解人意地原谅了,只有皮可西苦着一张脸:“我去不了,周末是餐馆最忙的时候……想要不被炒就绝不能请假。”
最后除了艾姆瑞德和纳尔之外,四人都定好了去这家甜品店的日程,将三月的第一个周六给空了出来。
切·拉卡路亚借着初升的日光给院子里种植的材料植物浇水的时候,正好看到隔壁的人类老太太挽着篮子从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
“啊,欧芮儿婆婆,您早呀。”切尔微笑抬手,习惯性地对这位住在自己隔壁的老人打了个招呼。
在年龄上甚至还没有光辉家最小的儿子大的老婆婆对着这个相当清爽帅气的高等精灵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呀,像你这么勤快的年轻人在苏古塔可不多见——他们都是书呆子,只知道待在房间里看书,年轻人就应该多接触一下阳光才好,想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
切尔一边干活一边微笑着听这个老太太唠叨,几乎每次他这样和这位空巢多年的老人遇见,她都会叨叨一番她那几年前去世的老伴,而深知她过得相当孤独的切尔也愿意听她每天这么唠一会儿——举手之劳就能做到的好事,他从来不拒绝做一下。
“……说起来,小琳好像从菲薇艾诺回来了,你好像也是从菲薇艾诺来的吧?”叨叨了半晌的老太太忽然想起了别的事,举起左手的食指,“琳蒂斯她好像去那边学了两年的甜点,那个孩子从小就喜欢做那些东西——不对,那时候我和她的模样也差不开多少,她应该还那么年轻吧,我现在都是个糟老婆子了,啊哈哈哈。”
切尔收起手上空了的喷壶:“哪有,您现在的模样才应该说有时间留下的气质,这些东西在我们身上可要几百年才能体现出来呢。那位做甜点的小姐也真的很用心,菲薇艾诺的甜点是我这么多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下午茶点心。”
作为一个在绿林故都长大的精灵,他对于自己家乡的甜点有一种从骨子里培养出来的自豪感。
“是呀,她的梦想一直都是开一家甜品店,现在大概终于能如愿了。”老太太用手挡着太阳看了一眼,“哎呀,都这个时间了,我得去准备午饭了——今天我的女儿回来看我,得准备些好吃的才行。”
和老太太道别之后,切尔将浇水培土的工具收进铁皮小桶里,从房子的后门回了被他当做工具间的小仓库里。
|11|甜品店与草药与派
时间过得很快,甜品试吃这件事很快就被列在了“今日日程”的表格里,切尔本着一个准商人的本能带上了足够的金币,给闹着要跟去吃零食的麦格森太太梳了毛——她正处于春天的换毛季,这段时间她被切尔赶到了院子里的小屋子去,以防她的猫毛飞得满屋都是。
四人按照启事时间来到这家尚未开门的甜品店时,苏古塔的大钟刚刚敲响九声,太阳从天空斜斜地将两男两女四个学生的影子拉长。
这间店铺的店面在切尔看来绝不算大,如果让他来评判,甚至有些过小了。白色的招牌上甚至还没有加上店名,门外用原木色和白色的木架做了装饰,一些札兰亚常见的攀援植物在上面缠绕着,从外面看来窗明几净,一阵陌生但好闻的点心香味从里面飘出来,显然店主无论是对这家小店还是对手上的甜品都十分的用心。
虽然十分用心,但还是过于朴素了,作为一家甜品店完全可以再高档一些,切尔在内心这样评判,而这个跟着家中亲族去过无数主打下午茶的甜品店的高等精灵完全是有这个资格做评价的。
“打扰了,有人吗?”拉薇妮亚伸手摇动门口的黄铜铃铛,之后推开了同样用木质白色网格装饰的大门。
切尔从水妖精的背后沿着门口望进去,有位穿着绿色衣裙的黑发精灵正坐在门口附近的椅子上,就算之前没人在她的腰板也挺得笔直,像是被老师面试之前的切尔那样,全身上下都透着紧张两个字。她听到门口的铃铛声全身一个激灵,马上便朝门口扭过了头。
拉薇妮亚露出看到漂亮姑娘时特有的愉悦笑容:“你好吗?我们是约好了来试吃甜点的人。”
“小姐您好,是您发出的试吃委托吗?”切尔只好在她背后半鞠一躬,补上了拉薇妮亚完全缺失的礼仪,“我想我们应该按时赴约了。”
这位店主立刻露出笑容来——就算是笑容,也带着一股紧张的气味:“你们就是接受委托的人吗,欢迎光临——你们很准时,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吧!”
话没说完,她就跑去了后厨,似乎是要往外端什么试吃的点心。
你甚至没来得及介绍一下自己,或者认识一下试吃者们……切尔在心里笑了一声,随手拉开靠窗座位上一把白色的靠背椅坐下。
几人都坐定的时候,绿衣的黑发精灵也把点心给端了出来,而麦格森太太早就在挠切尔的裤脚了。那是个规模不小的果酱派,编织得精致好看的网格派皮在上面紧紧覆盖着,表面大概因为满满涂抹的蛋液而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黄油和奶酪的味道从上面阵阵飘出,无论从卖相还是香味看来,作为商品是没有问题的。
拉薇妮亚发出不知是真是假的惊叹:“哇,好漂亮的派。”
“试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埃尔塔宁拿出自己准备的纸笔,“比如记录味道和想法之类的?”
“在这之前,请问小姐怎么称呼呢?”切尔提醒了一下这个绿衣精灵,她的紧张从他们进门开始就没有消失过一点。
绿衣精灵愣了一下,脸微微红了起来:“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你们叫我琳蒂斯就可以了。几位该怎么称呼?”
切尔忽然想起前几天与欧芮儿婆婆的对话,她提起的那个曾经和她同龄的女孩,似乎就叫作琳蒂斯。
“请问有红茶吗?”相互认识过之后,拉薇妮亚一边提出要求一边拿起餐刀切开金黄色的派,切尔闻着里面传来的有些陌生的味道忽然觉得一阵危机感袭来,提出自己的要求:“清水也可以,毕竟甜品的品尝中需要清理掉口腔中的其他味道。”
其实是因为如果有什么奇怪的问题,清水是最容易把味道去掉的饮料,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可以的话我也要清水,谢谢。”埃尔塔宁认真地拿着纸笔,似乎真的准备记录试吃的心得,“需要记录吗?”
“请各位告诉我试吃的感想就可以了,如果您可能的话也非常感谢您的想法,为了制作新的派我还在尝试不同的材料和配比——有红茶,请稍等。”琳蒂斯放下两把餐刀之后急急忙忙地回答了埃尔塔宁的问题,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后厨,似乎是沏茶去了。
切尔露出真情实感的笑容来,对着琳蒂斯的背影提高了声音:“好的,琳蒂斯小姐,麻烦您了,请不用着急,我们有时间。”
盖逖欧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这个沉默的雪精灵正盯着这个金黄色的看起来很诱人的派,不知心里在琢磨什么。
“给我吃!给我吃一口!”麦格森太太在桌子下面不停扯着切尔的裤腿,结果在切尔来得及自己吃一口之前,先从手中的派里切了一小块给这只心急火燎的小猫。
店主小姐从后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个壶,放在桌上之后又拿了四个玻璃杯。
“我难道是唯一的红茶党吗?”拉薇妮亚从壶里给自己倒了热腾腾的红茶,放在鼻子前面嗅了起来。
埃尔塔宁一脸的认真:“红茶的酸甜味道有可能会影响甜品的味道。”
拉薇妮亚完全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继续就派的问题问了下去:“请问这款是什么派?闻起来很香。”
琳蒂斯仍然有些紧张,似乎对自己的创作不太自信:“我在试着用一些草药来做辅料,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符合大众的口味,所以才想请各位来协助试吃。”
切尔听到草药的时候已经拿着手中那块派闻了闻——刚才那种奇怪的、带着果酱甜味的陌生气味并不是他的错觉,这里面的确有种说不清楚的奇异味道。他说不太清楚,只能点点头:“草药啊,是很不错的想法。”
而拉薇妮亚并没有吃派,只是缠着琳蒂斯继续追问:“什么样的草药呢?有美颜功能吗?”
你这哪像来试吃,简直是来泡姑娘的。切尔一边腹诽,一边开始了自己的试吃工作。本着一个研究者的谨慎小心,他在保证自己可以同时吃到派皮和内馅的基础上咬了一小口,一股奇怪的刺激性味道从果酱的味道里涌了出来,完全盖过了果酱的甜味和表皮的香味。那种复杂的感觉在他嘴里倒是久久没有散去——在“留香”这点上,这款甜品倒是做得十分成功,只不过留下的不止是香。他有些奇怪,麦格森太太居然什么都没反应,心灵连接里安安静静,就像她的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
切尔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盖逖欧嚼着嘴里的派皱起了眉头,眼神似乎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水杯,而埃尔塔宁沉吟一阵之后提出了另一个柔性建议:“或许……可以做成咸口的点心?”
拉薇妮亚这才咬了一小口手里的派,还欲盖弥彰地多说了一句:“我在减肥。”
“嗯……琳蒂斯小姐,您用了什么草药?”切尔喝了口水冲掉嘴里奇怪的味道,又思索了一阵措辞,“以及您用这种草药制作甜点,是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呢?”
琳蒂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失望:“是相当常见的奥尼尔草,它经常被用来作为护肤产品的材料之一……也就是说,不是很合口味吗?”
确实是常见的草药,就算切尔自己的后院里也有这种植物的种植,只是他从没想过这种植物可以食用。
水妖精放下手中的派:“我不喜欢味道太过浓烈的食物。”
“草药的味道过于激烈,我建议用量减少到只有最淡的味道,之后增加果酱的用量。”切尔按自己的食用经验给出了建议,但他自己也完全没有下过厨,所以这个建议也是他的极限了——他现在更担心自己的魔宠,时不时将目光往桌子下面投过去,只看到麦格森太太的尾巴以一种缓慢但又规律的速度扫来扫去,他才放下心来。
也许是由于工作这个名头,雪精灵罕见地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少加一点,味道会好很多。”
“我觉得这种味道或许咸口会好一点。”埃尔塔宁露出她那种特有的冷静,“和果酱在一起稍微有些怪异。”
切尔接上埃尔塔宁的建议:“如果改成咸口,也许可以和肉类一起制作成馅饼,但大概就不再属于甜品的范畴了。”
拉薇妮亚倒是毫不客气,催起了下一道甜品:“接下来还有别的吗?”
“谢谢各位的意见——我还有一种口味想请各位试试,请稍等片刻。”琳蒂斯听着这些想法两眼发光,手上往笔记本里记录着,对桌旁的四个人点了点头算是致谢,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曲奇放在桌上,“先吃着这些曲奇吧,这是用普通方式制作的黄油曲奇——有原味、绿茶味和巧克力味,有些还带着果干和坚果碎——我再去沏些茶,请稍等片刻。”
拉薇妮亚揭开盒盖的时候,琳蒂斯已经返回茶水间了。
|12|食材小偷
切尔伸手把麦格森太太从桌子下面拽了出来,这只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安静,让他有点担心是不是吃东西吃坏了。这只魔宠被他拽出来的时候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反抗,只是两只蓝色的眼睛缓慢地一眨一眨,最后用一种有点奇怪的音调回答了切尔:“……干啥,别耽误我入定。”
“你没事吧?”切尔伸手揉她的脑袋,“别再吃个派吃坏了,我看你跟傻了一样。”
麦格森太太两眼发直:“我只是在想,我是谁,谁是我,为什么我是猫而你是精灵,这个世界从哪里来,而我又要到哪里去……”
切尔一时语塞:“你这只猫比拉玛的牧师想得还多……”
当店主把散发着香味的红茶再次端上来时,麦格森太太已经被拉薇妮亚抱在腿上撸毛摸肚皮了。切尔趁琳蒂斯还没回来的时候,将自己和隔壁的欧芮儿婆婆的聊天告诉了几个室友,就“菲薇艾诺甜品”的特点发表了一番评论。这只猫很快从那种奇怪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在美女的按摩之下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音。之后琳蒂斯便匆匆忙忙地又往后厨走了,似乎着急去做下一款甜品。
“利用草药制作甜品倒是一个很新颖的尝试……但最好把拥有刺激性味道的草药排在甜品制作的菜谱之外,那些草药用来调制饮料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切尔喝了口红茶,看着坐在对面的盖逖欧,“我记得你也是从菲薇艾诺来的?至少刚才的那道派,完全不能算作菲薇艾诺甜品,我是这么认为的。”
盖逖欧轻轻点头,似乎是在表示赞同。
拉薇妮亚将小杯里的牛奶倒进红茶里面:“如果是玫瑰或者薰衣草之类的草药,用来制作甜品倒是还蛮适合的。”
埃尔塔宁似乎正想开口,后厨却传来了一声惊叫,听起来像是店主琳蒂斯小姐。
“琳蒂斯小姐?”切尔站起来,借着自己的身高往后厨看去,试图看到什么端倪。而其他三人反应更快,已经先他一步往后厨赶去了,被拉薇妮亚扔在地上的麦格森太太不满地发出了喵的一声。
瞬间变得拥挤起来的厨房里,几人看到琳蒂斯正对着一张空空如也的材料台发呆。材料台上的面粉和材料残渣都证明上面曾经放着不少材料,似乎有草药和奶酪的碎屑,可是现在它们都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准备好的材料……不见了。”琳蒂斯的语气听起来相当难以置信,“谁会对这么多食材感兴趣?”
盖逖欧挑起一边的眉毛:“小偷?”
埃尔塔宁的问题更加具体:“上一次见到材料是什么时候?”
“刚刚将派端给你们的时候材料还在。”琳蒂斯回答,似乎有些慌乱。
“没关系,请冷静一下……”切尔想缓解一下这个小店主的紧张情绪,开了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让我们看一下这个‘犯罪现场’。”
拉薇妮亚则毫不放过机会地拍了拍这个姑娘的手背:“你还有后备食材吗?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埃尔塔宁四处环顾了一下:“这家店有后门吗?”
高等精灵低头看着料理台上的残渣,这些食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搬运走了,从大理石的桌面上一直延续到地面,之后他和寻找线索的雪精灵碰上了眼神——确实有这么一个或是一伙“食材小偷”,在这个厨房里犯下了“盗窃罪”。
“面粉之类的材料当然还有,但是准备的草药全都被偷走了。”琳蒂斯打开食材柜子看了看,似乎确认了常规材料还都在,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扇木门,“后门是有的,食材的进出都通过那扇门,但是它应该是锁上的。”
“能在区区几分钟的时间内将食材偷走……”切尔看向厨房的窗户,虽然它是打开的,但这个大小似乎并不可能让人形生物通过——更何况,那些家伙也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他沉默着想到了皮克西棕妖精之类的小型智慧生物,在他的知识范畴里,只有这些小妖精才会做出类似的行为。
盖逖欧用手指了指从料理台一直延伸到外面的碎屑痕迹:“跟着那个可能会找到些什么吧。”
那些食材的碎屑一路指向了看上去像是碗橱柜的柜子后面——简直像是在给大家指路。
拉薇妮亚仍然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贼人说不定是对你的那些草药感兴趣呢,介意告诉我们是什么种类的草药吗?”
切尔没再理会水妖精的天马行空,只是看着那个个头不小的橱柜撸起袖子:“琳蒂斯小姐,介意我把橱柜挪开吗?”
“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草药,虽然也有那个计划但是还暂时没有开始。”琳蒂斯还是一筹莫展的模样,对切尔点点头,“劳驾您移开了,这个柜子还挺沉的,请小心些。”
几人合力把相当沉重的碗橱柜推开了,这个放了不少餐具的柜子里虽然传来了些金属碰撞声,总算也没有发生什么盘子碗摔落一地的惨剧——而碗橱柜后面,有一个还没到切尔膝盖的洞口,食材的碎屑一路进了这里,而这个大洞只是黑黢黢的似乎在嘲笑他们。
“喔……这洞口通向哪儿呢。”高等精灵露出玩味的微笑来,只是他自己并没注意到这个表情。
看到这个洞口,琳蒂斯看起来也相当惊讶:“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儿有个洞。”
“这里有蜡烛吗?”水妖精发问。
“哪用得着蜡烛。”切尔伸手拍拍麦格森夫人的头:“劳驾你啦,去看看。”
“那晚上我要牛肉干当零食。”小猫对主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切尔推了这只馋猫的屁股一下:“都给你吃,快去。”
拉薇妮亚发出一声叹息:“对呢,猫能在夜间视物。哎呀,能成为法师的人真是幸福呢。”
高等精灵借着魔宠的视线看到了这个洞穴里的状况,它似乎通往地下,而且分支众多,看起来就像是大号的老鼠洞。而食材的碎屑不知为何在每个路口都多多少少有些分布,麦格森太太站在每一个路口都要犹豫半天,直到切尔告诉她直接往前走才往下个路口探索。
等到这只小猫从洞里钻回来,这群人还是除了“下面是个有很多分支的地洞”以外一无所知。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麦格森太太看着切尔有点失望的目光打了个呵欠,“我只是只还没长大的猫而已。”
切尔伸手捏住她的嘴:“我只是在想这是什么……巨大老鼠空间?”
拉薇妮亚听了切尔的语言转播:“可惜我们没带皮可西。”
盖逖欧嘴里蹦出一个单词:“群居?”
“……说得对,如果艾姆瑞德在就好了。”切尔叹了口气,回头问店主小姐,“琳蒂斯小姐,你认识妖精或皮克西吗?或者可以使用自然变身的德鲁伊也可以,我想我们需要一支小小冒险队。”
“非常抱歉,我并不认识——顺便,能请各位明天再来一趟吗?我会准备好两天份的报酬。”琳蒂斯的表情相当沮丧,“我现在想去重新筹集材料,也顺便将这件事报告给治安官,可能会很花时间,我想在今天市场关门之前买到需要的药草。”
拉薇妮亚和店主相反,两眼甚至闪闪发光:“我们不妨买好草药,然后在这边等待贼人再次上门,然后抓住它?我想那一定很有意思。”
盖逖欧一脸疑惑地看着水妖精:“在这里过夜吗?”
拉薇妮亚在地面上转了下脚尖:“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刚开学,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帮帮这个姐姐嘛。”
埃尔塔宁说了另一个提案:“或许可以分头行动?说不定这个小偷还会再出来”
“各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也会准备好相应的报酬。”琳蒂斯似乎有点着急,语速比刚才快了很多,“不过我准备去买食材了,如果各位愿意帮忙的话,劳驾市场关门时分再来吧。”
切尔看了这个小店主一眼:“好吧,那等到关门的时候我们会再来。”
然后他顿了一下,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一句鼓励。
“没关系,您的草药甜品是一个开创性的创新,我相信经过实验之后一定可以在苏古塔大卖的。”
切·拉卡路亚·光辉不常鼓励人,他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在挑他人的毛病。虽然在周围人看来他宽容善良、彬彬有礼,是个颇有贵族风度的富商后代,实际上富家子弟所有的缺点他也一样没有落下,其中就包括不由自主的苛刻这一项。
“你不能这样”,被父亲多次这样说过之后,他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苛刻的方式,其中就有适时的鼓励这一样,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有没有用。
|13|棕妖精
图书塔里,切·拉卡路亚和盖逖欧·艾斯尔特两个精灵正搬着两本巨大的本地生物图鉴翻阅查询。他们已经看了整整一个小时还多,甚至已经开始感到有些头晕,那些字母和图片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地在切尔眼睛里面跳舞。
“没有找到。”他扭头去看雪精灵,“你那边呢?”
盖逖欧同样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找到类似的生物。
“难道真的是巨大的老鼠?”切尔开始从记忆里寻找类似的生物,首先他就排除了皮克西,这群小东西虽然喜欢恶作剧,但绝对无法忍受住在黑暗无光的地底生活。
盖逖欧仍然默默地摇头,似乎表示他也一筹莫展。
高等精灵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年轻人少见的因为看书有些头痛:“30cm左右的生物……会偷盗东西,有一定智慧,还会建立洞穴网的生物……难道是魔法生物吗?难不成真是皮可西?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植物……”
两个年轻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切尔干脆破罐破摔地走到放着大本图鉴的书架前面,将苏古塔本地的妖精图鉴给抽了下来开始查找——死马当作活马医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太阳变成红色的时候,四个人再次聚集到了这家以白色和绿色为主题色的甜品店门口,带着或许有了也或许没有的答案。没过多久,拎着大包小包的店主琳蒂斯也回来了。
“琳蒂斯小姐,我去查过书了。”切尔迎着琳蒂斯走上去,对她点了点头,“目前唯一能够找到的有嫌疑的生物是棕妖精,但也不是能够非常确认的。”
他最终在妖精图鉴上找到了棕妖精的条目——这种似乎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小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单论在借宿的人家打洞居住的行为,确实很像是棕妖精的所作所为,但据说他们只会挑选那些真正对他们友善的人家居住,如果是棕妖精的话,琳蒂斯的小店甚至不知道这些妖精的存在,显然不能算是“真正友善”的地方。而且像这样偷窃食材的棕妖精似乎也并不多见,他们只能算是这次的“嫌疑犯”选项之一。
“棕……妖精?”琳蒂斯一边开门一边皱起眉头,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说是传说故事里,会偷偷帮助人的那种?比如那个有名的鞋匠的故事……”
埃尔塔宁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真的有这种生物。”
琳蒂斯已经打开了甜品店的大门,将食材放在餐桌上收拾着:“我也只是听说过相关的传说呢……如果真的是棕妖精的话,它们拿走我的草药难道其实没什么恶意吗?”
“正是那种妖精,从大小和喜欢打洞的习性而言都很符合,”高等精灵开始他习惯性的长篇大论,“只不过他们总是只寄居在对他们真正抱有善意的人家中,看样子琳蒂斯小姐并不知道这种生物,所以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留一些诱饵在外面,我会让麦格森夫人暗中观察,如果有什么生物出来,她就可以抓住犯人。至于偷走了你的草药这件事,如果是棕妖精的所作所为,我想大概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也许他们需要草药。毕竟,这间店面里比草药值钱的东西多得去了。”
水妖精顺着切尔的话问了下去:“你被偷走的草药有什么功效呢?他们说不定真有需要。”
“并没什么贵重的草药……除了一些其他的年轻女孩喜欢的草药,就是一些对皮肉伤恢复有好处的之类的……”琳蒂斯露出恍然的表情,“这么说的话,也许它们之中有不小心受伤的?”
“也许确实是因为他们有受伤的同伴。”切尔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他们,但是要先告诉他们,盗窃是不好的行为。”
“不管是不是这样,感谢切尔先生您的调查……”琳蒂斯这么说着,拎着被分拣好的食材进了后厨,和几人的距离已经有些远,切尔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了。
而几秒之后,四个学生却又听到后厨传来了她的惊叫。
“又怎么了?”高等精灵有点愣住,而其他三人又重复了早上的行动,前前后后朝后厨跑过去了。
之后他们和琳蒂斯一样愣住了——材料台上摆着一个已经做好的派,表皮金黄,黄油和奶酪的淡淡香味散发出来,薄薄的派皮里隐约露出深色的果酱,外表就看得人食指大动。
“……看起来真的是棕妖精啊。”半晌,切尔发出一句苍白无力的感叹。
“是谢礼吗?”埃尔塔宁问。
拉薇妮亚的表现有些夸张:“这是你给我们的惊喜吗?”她伸手去握琳蒂斯的手,似乎想要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惊讶,却被琳蒂斯轻轻松松绕开了。
“不……我也不知道。”琳蒂斯快步靠近那个派,“闻起来味道很好,虽然好像有点冷了。”
切尔看着这个满脑子只有姑娘的水妖精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总是露出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这明显是那些小东西们做的……不管是不是棕妖精。”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应该可以尝尝看。”琳有些好奇地伸出了手,派虽然已经冷了,但切开还是很容易,她拿起一块端详了一下。
“我可以尝一口吗?”拉薇妮亚也跟着拿起了派。
“请吧,这也许就是那些小家伙的善意呢?”琳蒂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小小地在上面咬了一口,“确实应该是用了我的药草,但是确实比我之前做的更好。”
切尔看着两位女士尝试这个“棕妖精派”,自己也拿了一块起来:“这是修鞋匠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了吗,甜品店老板的版本?那琳蒂斯小姐一定能做出更好吃的甜品了。”
他咬了一口,这个派和早上的试吃派似乎用了不同的药草,不那么刺激,但也没有甜味,虽然有种淡淡的涩味,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果酱过重的甜味,像是普通甜点里用到的柠檬皮。虽然已经凉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疑似出自棕妖精之手的派,味道相当不错。
剩下两人也陆续拿起了派,埃尔塔宁和上午一样细细的品尝着味道:“如果能见到棕妖精,或许可以请教一下制作方法。”
“他们可能就是想给你一点新的灵感呢。”拉薇妮亚吃了一口之后眼睛开始发亮,接着一口接一口地吃了下去,嘴里的话都有些模糊不清,“你产生什么有趣的新想法了吗?”
“这个真的很好吃,我觉得可以当做店铺的招牌了。”切尔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上的半块,将剩下的一小半塞给了正在挠着他裤腿的麦格森太太,“或许我们可以给棕妖精们也留一些谢礼……他们喜欢什么来着?”
埃尔塔宁的蓝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被什么感动了:“如果能制作的话,绝对会大卖的”
“能吃得出来是怎么制作的嘛?”水妖精意犹未尽地擦着自己的嘴角,“我们也为他们准备一个派吧。”
“我想对于琳蒂斯小姐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她对草药的熟悉程度应该比我们更深。”高等精灵丝毫没有怀疑店主的水平,在他看来不炸厨房的人厨艺都远强于他——在这点上那只皮可西也是一样的,“至于谢礼,我觉得可以放几瓶牛奶在桌上,再附上一张感谢的纸条……他们认识文字吗?”
根据图鉴上的介绍,棕妖精们最喜欢的食物是牛奶,而有一部分棕妖精能认识通用语,至于甜品店的这些疑似棕妖精他也不能确认了。
“我知道它们用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希望能和它们沟通一下。”琳蒂斯果然不负众望,“如果它们愿意的话,我也想和它们友好相处。”
拉薇妮亚两手一拍:“不如我们制作些牛奶布丁送给他们吧。”
切尔想起她给那位牧师小姐带去的甜食,忍不住露出会心的微笑:“牛奶布丁也许也是不错的想法。”
埃尔塔宁似乎也想起了同样的甜食,眼睛里仿佛装了星星:“哦!牛奶布丁,谁不喜欢呢?”
“书上有说他们使用什么语言吗?”水妖精扭头盯着切尔,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百科全书”四个字来。高等精灵不禁失笑,摊开手回答她的问题:“有些棕妖精会用通用语,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虽然这么说很无趣,到现在这些神秘的小客人到底是不是棕妖精还要打个问号。”
“所以是要做好牛奶布丁,引诱他们出来吗?”盖逖欧倒是一副很确定棕妖精存在的模样,也许这个表面上看起来相当寡言的雪精灵意外的是个童话传说的热爱者,只是引诱这个词怎么听都像是设下了陷阱等着智力不高的野兔上门。
拉薇妮亚意有所指地问出另一个问题:“这里谁写的字最漂亮呢?”
接着埃尔塔宁非常有默契地看向了切尔。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写这封信的,高等精灵哭笑不得:“放一些牛奶布丁感谢他们,再附上一封表示想要和他们沟通的信件?至于谁写信的问题,我觉得琳蒂斯小姐亲自写信会更加显得有诚意。”
“您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准备给它们的信——牛奶布丁的材料也应该有现成的……”琳蒂斯说着在那个巨大的橱柜里翻找起来,一样样拿出牛奶布丁需要的材料来。
水妖精的小心思被揭穿,一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们今天晚上可以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来临吗?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的身影呢。”
“但我们等在这里,他们并不一定会出现。”切尔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想象,“我们也帮琳蒂斯小姐一起做吧,我不擅长厨房里的事情,给大家做点杂活大概比较合适。”
“我们躲起来一点点。”水妖精贼心不死。
“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敏感多了。”切尔把她扯回料理台前面,毫无疑问,制作牛奶布丁的主角一定是拉薇妮亚。
切尔一直很纳闷拉薇妮亚手中的那些可疑的糊糊到底是如何变成光滑白嫩的布丁的,但就算近距离看了她做甜点的过程,他仍然无法理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比魔法还魔法的事情。
这不魔法!
当牛奶布丁的甜味在厨房里飘散出来的时候,琳蒂斯也带着封好的信回来了,她手中的信封意外的和整间店面也相当合拍,微微发黄的纸张和上面隐约的花草纹路、淡绿色的封口火漆,都在无声叙说着写信人的审美。
拉薇妮亚毫无疑问地做多了布丁,在麦格森太太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拿出了六个给自己,剩下的排成了一小堆放在料理台上,还画上了巧克力色的笑脸——不久前那里还放着那些小客人做的派。琳蒂斯点燃了带着花香味道的蜡烛,昏黄的光很快充满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用牛奶布丁贿赂过之后,麦格森太太爽快地答应了当做猫型警铃的委托,趴在橱柜顶端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毛色雪白的前爪。
“因为是第一次给妖精写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体,”琳蒂斯坐在点燃了吊灯的甜品店大厅里,脸蛋红红的,看起来有些紧张和害羞,“也谢谢各位今天帮了我这么多。”
高等精灵尽可能地宽慰着这个性格比她的年纪看起来更小的小店主:“没关系,那些小家伙非常友善,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
“妖精都是一些亲切的小东西。”水妖精点点头,似乎和妖精打过很不少的交道。
五个人各揣心思地坐在大厅里等着那些小客人出现,甜品店柜台上的八音盒被琳蒂斯旋了几圈,正在缓缓地播放着清泉般的单音小曲。
没过多久,麦格森太太的声音在切尔的脑中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她的声音慵懒又满足,听惯了她尖叫的切尔竟然一时有点不适应,“是棕妖精,你没猜错。”
高等精灵站起身来:“看起来那些小家伙们出现了。”
切尔可以借助麦格森太太的视野,剩下的几人就轮流从钥匙孔里悄悄看过去——有三个棕色皮肤的小妖精正围着布丁坐在料理台上,他们戴着歪歪扭扭的灰色帽子,有一只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边嗅着放在一边的牛奶布丁,一边似乎正在读着琳蒂斯留下的信。
不知道琳蒂斯小姐有没有告诉他们擅自拿走东西是不对的,高等精灵心想。
这件小小的趣事很快便过去了,虽然得到了些对于普通人而言不算低的报酬,但在高等精灵看来,比起这几个硬币,他得到的真正报酬是真的见到了传说的“棕妖精”这种妖精类智慧生物。至于切尔想要帮助这个小店主提高名声的合作邀请都被她一一婉拒,他也只能以后用时常来打扰这件事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了。
后院里的奥尼尔草快要开花了,切尔又趁着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去给它们浇水——这些植物不能被怠慢一点,一旦没有定时定点的浇水、施肥、松土,它们就会给种植者脸色看,用来做实验的效果也会差很多。
之后他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挽着篮子回来的欧芮儿婆婆,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前段时间舒展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婆婆早呀,今天您看起来特别精神,就像少女一样。”切尔微笑着抬起一只手,算是和邻居婆婆打了招呼。
“哎呀,你这孩子还是嘴甜,真讨厌。”老太太也笑着摆摆手,“最近偶尔会去小琳的店里坐坐——你知道吗,据说她的店里有棕妖精帮忙,现在生意可好啦。”
高等精灵浇水的手停了一下,露出笑容来:“是吗?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我有空一定会去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