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瑞比克一期,加瓦尼坑掉的终章的重写。 我应该放在哪个tag……
搭配bgm:
《今、歩き出す君へ》http://music.163.com/song?id=26209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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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让我给你祝福吧。
愿有一天,
关于你的诗篇能够跨越世界之间的壁垒,
流传到我耳中。
这样我就能够知道,
在某个遥远的世界里,
有一名勇敢的同族实现了她的愿望。】
“小加瓦尼不留在无名之城吗?”薇塔塔扁扁嘴。
大战终了,选择回到原来世界的人在进行最后的告别后,就会被星海中的神祇送离无名之城。
希望之光小队的成员也将各奔东西。
一丝不舍萦绕上她的心脏。
和其他最初就建立起来的队伍不同,这个后来才建立的小队,只有队长亚修一人拥有能够跨世界联系的“弦月”,所以一旦回去,一旦回到那个连普通地生活都需要躲躲藏藏的城市,加瓦尼就要和他们彻底失去联系了。而这个期限,也许将是“终其一生”。
虽然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大家一直四处奔波,大战中更是见证了无数流血与死亡,但与队友们相处的时光是她过去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轻松惬意。她不用时时控制幻术把自己伪装成别的种族,即使将真实种族告知他人也不必担心会被鄙夷被杀死……
但是……
“薇塔塔,如果有一天,那提耶尔打开了‘门’,欢迎来自各个世界各个种族的旅人,那时候那里一定已经成为了一个更加温柔的国度。到那时,薇塔塔要记得来找我玩哦。”加瓦尼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认真说着。
那一天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够到来。
但是精灵和侏儒的寿命都很长,所以,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毕竟这支队伍的名字,就叫“希望之光”,当然得充满希望不是吗?
·
加瓦尼回想起前几天从同族那里学习到的事情。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侏儒,她实在是很想在离开之前去和曾经见过一面的侏儒小姐姐说说话,想了解那提耶尔之外的地方侏儒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出乎意料的是,在无名之城转了好大一个圈终于找到人后,她惊讶地意识到那个她以为穿着裙子的侏儒其实并不是小姐姐,而是裹了一件大袍子的侏儒小哥哥。
总感觉好像有一点怪怪的,真的要上前打招呼吗?
她兀自纠结着,没想到刚一出神就被一片阴影笼罩。
“你是在跟着我们吧?有什么事情吗?是要找我?找蓝?找半梦妖?找叙泽特?找……”
加瓦尼一紧张,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就大声地脱口而出:“您好!您……您是侏儒对吗!!!”
粉发的侏儒小哥哥被她的音量震了一震,后退半步,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是没错啦!你冷静一点,你不也是吗??”
是侏儒。
是活生生的、会走路会讲话的侏儒!
加瓦尼平生第一次与同族进行对话,激动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说清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如此,也存在着这样的世界啊……”小哥哥的语气里包含着一丝复杂。
他的队友站在一旁,那个队伍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种族,当加瓦尼小心地看过去时,看起来是人类的女孩子冲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另一个人类的眼神看起来不是很愉快,半精灵和半卓尔先生都客气地向她点头致意,还有一位高等精灵小姐偏头淡淡打量着她——加瓦尼下意识地升起警觉,不过很快又发现,虽然高等精灵小姐的眼神锐利而冷淡,但其中并不含无来由的恶意和轻蔑,她因而轻轻松了口气。
最后侏儒小哥哥用手一锤掌心,仿佛下了某种决定:“加瓦尼你是想知道关于侏儒的事情,对吗?要听故事的话可真是找对人了,我叫奥列格·尤里西斯·谢尔格南斯,来吧,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大战刚过的无名之城到处都是废墟,他们所谓的坐一坐也只是找了两块比较平整光滑的石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就这么坐了下来。正是在这样简陋随意的场景下,他们进行了一场对少女而言影响深远的人生会谈。
奥列格说,他来自的地方,叫作“苏古塔”:“那是一座五芒星形状的城市。”
苏古塔……苏古塔!
加瓦尼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这样就可以体味到这个地方的生活。
奥列格指指天上。
将晚的天色下,萤火般的星星镶嵌在深蓝穹顶上:“你看……天上那么多的星星,其中有一部分其实就是其他世界哦!虽然我天文学得不好,也不知道其中哪一个才是啦,但是苏古塔也许就在我们现在看到的其中一颗星星里!”
奥列格向她描述自己在苏古塔的生活,在语言讲述的同时还辅以幻术。幻术还原出的迷你场景里,很多侏儒同族平凡地在世界某处生活着,平凡地和谁一起吃饭、平凡地外出郊游、平凡地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爷爷他啊,总是觉得自己的发明创造无人能及,很巧的是,住在我们隔壁的矮人先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两个每天都在争论谁的手艺更好,争相制造出更多的东西来打败对方……哎呀,明明他们的作品在不同的方面都很优秀啦。你也没见过矮人是吗?他们长这样,无论是男矮人还是女矮人都长着胡子哦,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呢!”
在名为“爷爷”的幻术小人旁,又多出了一个略高一些、身体壮实的小人,手里举着一个锤子,一脸吹胡子瞪眼的生气表情。
加瓦尼睁大眼睛非常吃惊地看着这场景。
“……我从来没想过能用这个能力做出这么有趣的东西来……原来这个能力还有隐藏自己以外的用途……”
奥列格调整了一下语气:“幻术是侏儒的天赋技能,你想怎么用它都可以!你听我说啊,苏古塔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城市,这里的人类、精灵、侏儒、矮人都平安自由地生活着。过几天就到了由第五季送我们返回的时候,你如果想来的话,就选择去苏古塔。那里的侏儒一定都会很照顾你的。”
加瓦尼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笑了一下。
这实在是一个无比诱人的邀请。她仿佛看到有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侏儒站在奥列格的身侧,友好地向她伸出手。
她获得了这样的机会,去一个温暖、幸福的世界,那里有许许多多她的同族。
只要同意,她从此再也无须为生存而日夜烦恼,她无须做任何事情就能获得平等和尊重,就能迈向自由和光明。
只要她点头。
但是不行。
但是不行……
那里才是……她的世界。那里才是她必须回去的地方。即使那里的天空灰暗,即使街道上充斥着硝烟与恐怖。但仍有那么多同伴在那里不惧流血和死亡,竭尽全力地抗争,她必须回去加入他们。
她竖起手指,一团微小却难以忽视的火焰从她的指尖燃起。
这是兀烈卡卡的意志,也是她的意志。
奥列格焦急起来:“你还这么小呢,这些流血啊战斗啊,交给大人就好,去安全的地方不好吗?”
加瓦尼摇头。
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她当初被困于鲁内特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在坎加无数次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没有哭,她深夜里看着天空内心无比绝望的时候也没有哭。但当同族关心她时,她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她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
“因为我……是一个笨蛋嘛。”
她抹去泪水,笑了笑。
“因为是个笨蛋,如果每个人都告诉我,我是低等的、肮脏的,我被讨厌被杀死都是活该,我就会信以为真,觉得‘大概确实是那样’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那样。在我以前不知道的那些地方,侏儒们平凡地生活着,像矮人一样,像妖精一样,像人类一样,像精灵一样。
“这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有资格拥有那样幸福的生活的。能知道这一点,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就足够了。
她不会再逃避属于自己的战场,哪怕改变一点点也好,她希望那提耶尔的同族和其他种族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她希望坎加的明天也能成为她所听到的故事里那样幸福的城市。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薇塔塔还在不高兴地鼓着嘴巴。
是呀,世界上也有像这样可爱的卓尔精灵存在呢。
在加瓦尼刚刚踏上旅途的时候,偶尔还会梦到鲁内特的事情,半夜里从噩梦中醒来,然后就沉浸在惊恐的余韵中再也睡不着。
有一天当她惊醒的时候,薇塔塔不知道为什么也醒着,正在坐在窗前看月亮。薇塔塔看到她也醒了,就顺手抱起睡得很沉的咪泽拉,将这小小的一团塞到加瓦尼怀里当抱枕。
银色月光的笼罩下,薇塔塔嘴里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她的声音流露出平日里不易察觉的柔和,顺着风慢悠悠地飘向远方。
非常神奇的,睡眠总是很容易被惊醒的加瓦尼在软绵绵的温暖触感和这个曲子声里安心地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三个人都东倒西歪地躺着。
从那天开始,加瓦尼再没有做过噩梦。
再之后,亚修队长毫无保留的信任筑起了她的自信,养成了她在产生自卑想法之前先竭尽全力的习惯,也成为了她想要追逐的目标。
和折途的关系一直不好,但对彼此的能力仍然十分信任,而且折途的冷言冷语往往能指出问题的核心,让她不至于头脑发热。
她曾经憎恨自己拥有着场景再现般清晰无比的记忆力,这使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曾遭受的折磨与疼痛,总是轻易就被拉回那段恐怖的回忆。如今她却感谢这记忆力使她能够永远记得与队友们相处的分分秒秒,不会忘记他们曾经将后背交给彼此共同作战的时光。
她的个子很小,心脏也很小,小到一次旅途就能将它填满。
即使将来孤身一人身陷绝境,只要那些记忆仍在,无论多少次,她都能从心灵深处迸发出击碎一切的勇气。
·
已经感受过数次的白光将加瓦尼包裹其中,再次消散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她无比熟悉的坎加街道。
“……我回来了,坎加。”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此时仍是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远处有卫兵巡逻的脚步声。她裹紧了披风,隐去自己的身形,踏着无声的步伐向前走去。
过去,她曾无数次在这里瑟瑟发抖,满心迷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生在这样的地方,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遭遇。
那时候即使加入了“不死鸟的羽翼”,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该怎么走,所以当她看到了“门”,她想去看看其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想去寻找一条路。她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那尝试性的一步,而世界给予她的回报丰厚得超乎意料。
她知晓了坎加之外的大千世界,她成为了勇者的同伴,她拥有了想要努力的目标。
漫天星斗将细碎光芒洒满她的前路,数万光年之外的世界温柔地闪烁着,她知道也许她的伙伴就在其中一团温柔的光芒里,她猜想自己也在某一团这样温柔的光芒里。
她所珍重的、无可替代的队友们,纵使世界之间相隔万里,她将也打从心底里祈愿他们都能平安幸福。
“我永远都会记住,我是勇者亚修的同伴,我的队友是薇塔塔、阿泽拉、折途,我与米克、BLANK、丽奈德,还有许许多多的伙伴曾经共同作战。”
漫长而又短暂的、拯救世界的旅途结束了。
但是未来还有更加漫长的旅途需要去走。
=====
一开始确实是在写奥列格那边的,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填完的变成了这篇,明明加瓦尼都已经不知道哪去了x
结果和沉默者道谢的那段剧情没地方放了OTZ
因为提到队友的部分比较少就只关联一下薇塔塔吧
企划QA随时更新
欢迎在评论里提问
Q1:看到闪光宝可梦与人设纸一同审核这点,请问是否可以在旅途中再增加宝可梦呢?
(EX:一开始带三只,中间慢慢打道馆后增加宝可梦伙伴)
A1.可以增加普通宝可梦 旅途中闪光宝可梦可能作为企划活动奖励,不能随意再获得
Q2:人设纸交了以后想要增加pm队员是怎么做呢?
A2: 画图或写文自行捕捉
Q3:ID卡需要每次打卡都更新么
A3:看你喜欢,通常获得了新的宝可梦和新的徽章(或者缎带)就可以更新ID卡了
Q4:玩家可以投稿NPC么?
A4: NPC为官方设定,玩家不能擅自投稿NPC。店主,打工等社会人角色均算作训练师。
Q5:可以带御三家或者阿罗拉地区的宝可梦么,有限制么?
A5:可以,没有限制
Q6:请问没有飞空术移动城市具体是怎么算呢?画了8P是不是可以任意移动在八个活动范围以内的城市?
A6:为保证企划的趣味性,没有飞空术移动城市需要文字或者画面暗示经过了哪些城市
(每一张图或500字可移动一个城市)
Q7:可以出现MEGA相关的设定么?
A7:不可以,企划前期没有mega设定,因此请不要在剧情互动中提及mega。
Q8:开普通人的话是否需要强制跟着大赛进程?
A8:PMD2为自由旅行企划,任何训练师都不需要强制进程。
Q9:可以泡NPC么?
A9:可以。
Q10:没毕业的学生打联盟或者华丽大赛和可以加学分么?
Q10:已提交给校长,她说可以。
Q11:id卡选了普通训练师是不是就不能打另外两个了? 可以半路改吗?
A11:可以半路改
Q12:可以既挑战道馆又挑战华丽大赛么?
A12:不限制,如果都想挑战的话将ID卡奖章栏改为Badge&Ribbon;,将徽章和缎带都贴上空位即可。
Q13:怎么算成功挑战道馆呢?可以画挑战失败的剧情么?还可以获得徽章么?
A13:单图(500字)以上,出现你、馆主、宝可梦,且没有不尊重npc的不恰当的碾压剧情即可挑战成功。可以画挑战失败,但不能获得徽章,请重新挑战。
Q14:训练师之间的对战怎么分胜负呢?华丽大赛的对战赛怎么判断成功呢?
A14:请协商胜负,华丽大赛的对战赛可不用画出胜负,单图(500字)以上出现你和你的宝可梦即可判定成功。若要画挑战失败剧情与道馆同理。
Q15:华丽大赛对战赛和表演赛是选一种挑战即可么?
A15:是的
Q16:华丽大赛对战赛自己画就行了吗 还是要约对手?
A16:可以画工具人,也可以约对手
Q17:道馆是同时全部开放么?
A17:是的
Q18:获得飞空术之后没有适用的宝可梦怎么办?
A18:最新的图鉴设有传输宝可梦的功能,可以实时传输租借宝可梦
又码了一点 这段1214字
大致行动:
盯着照片发呆
↓
在教堂共享情报
↓
穿着沙滩装在海边探索+明明厨房组海滨限定版(……
↓
花火大会四处逛逛
0.
“星星正位的意思,是希望。”
唯看着我眼前的那个人偶说道。这个精工人偶是阿尔克那系列——也就是塔罗牌系列的一个,代表塔罗牌中的“星星”的人偶。不知为何,我从小就喜欢人偶,不管多少年过去,仍然抱有同样的热情。但是我始终是个更相信科学的人,神秘学或者其他不同文化的知识,是我所空缺的领域。
“……总觉得,唯对各种文化都很了解的样子。”
“是吗?”唯看着我,“音乐家喜欢各种各样的不同文化也不奇怪吧。”
“哈哈,说得也是。”我笑了笑,指向旁边的另一个人偶,“那这个是……?”
“高塔……”唯呢喃着,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很少有所波动,但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到她的意思。
“——高塔的话,应该是灾难、破坏……吧。”
1.
我看着终端上的照片,回想起了唯的话。出现现代建筑的彩绘玻璃……按照理论说其实比较滑稽,但是上面的章鱼触手包围着这两栋建筑。我回想起高塔的构图——被雷电击中的塔,然后这里是被触手包围的建筑……这也意味着灾难吗?不,在这种情形下,遇到更糟糕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独自走向了宿舍区的大门之外——未知的领域,通常都是让人不安的——除了我,我只会感到兴奋,和空虚感被暂时填补的感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的呢?啊,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原生家庭的那帮无能人让我变成了这样吧。
我来到了教堂,毕竟线索是彩窗,那必定是教堂。待我踏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有人站在了那里——人数还不少。
2.
看来大家都是因为相似、或不同的线索,不约而同来到了教堂。我无意怀疑任何人,拿出了自己的终端,“我收到的是这张。”说着把我收到的照片给了他们看。
“啊,那看来我们收到的是一样的咯?”战场崎晃晃手中的终端,明显,上面显示的是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样的景象。
“这边也是彩窗,只不过是不一样的。”
我们一看——天秤。左边是如同星辰一般的标志,右边则是无法描述的圆形图案。
“星星正位的意思,是希望。”
我怔了一下,不知为何自己脱口而出的是唯以前说过的话。我干咳了两声,“……只是猜测。”
“……我收到的,是这个。”穗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她的情报公布出来。我们凑上去看后,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是什么?人影?这充满了不祥的光辉和充满荆棘的地面——不,是尸体。是尸横遍野的山崖下,而山崖顶端则站着一位身穿长袍的人影。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头和天秤上右侧的圆形图案,完全是一模一样。比起其他两张照片,这张却更让人觉得诡异得说不出话。
这意味着什么?希望与……绝望?
3.
据说那些小孩子又要去海边闹腾了——也好,按照我收到的照片上,我也有必要去确认一下海边。
我走进海滨仓库,烧烤的用具和泳衣款式都很齐全……我随便拿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再去服装店拿了一件透明的防晒服,基本上就准备好了。
我走进更衣室,我才愣了一下——我脱下平时穿的正装,露出来的是及其明显的大块烧伤、刀疤和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这比之前在厨房拉起袖子更要尴尬——也不是因为我对伤疤的事情过于介怀,只是……
全他妈是瞎改乱串诗词。
1.补课期间不瞌睡,将军白发征夫泪。问渠那得清如许,只因假期不学习。
2.早起不吃饭,不如自挂东南枝。
3.物理大题没写完,梦啼妆泪红阑干。
4.肠已断,泪难收,作业为何还不留。
5.又到断肠回首处,我独钟情小卖部。
6.白日放歌须纵酒,只惜老师拖堂已太久。随富随贫且欢乐,反正现在我挺饿。
7.闲来垂钓碧溪上,阳羽开店学校前。久问羽哥名气大,腹有诗书气自华。停杯投箸不能食,倍感疑惑与茫然,为何与您相见如此难!有朋自远方来,择日再会!
8.倚杖柴门外,ρ液gV排。
9.林断山明竹隐墙,万有引力gr²。
10.落红不是无情物,然而兜里没钱只想哭。
注意:第一视角,有很多对话和独白,有掉书袋。
文中的“我”可以是任何一个角色,凶手相关除外(满屏的求生欲)
根据主线剧情的胡乱科普的瞎猜(x)
如果都没有问题,那么就开始吧↓
>>>
今天她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白瓷酒瓶,猪口杯,一碟下酒菜,几乎是每一个酒客的标配。然而她穿着缀有蕾丝的和服,戴一顶时髦的平顶帽,桌上摆着两本书,手边还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一身气质就像华族千金,实在不像是会坐在酒馆里消磨时间的人。
我与她打过几次照面,知道她的名字是花山院五月,住在镇子东边的洋馆里,听说是洋馆的购买者菲兹威廉爵士的亲戚。爵士本人没在镇上待多久就回国了,她成了洋馆的新主人。
在我想要和她搭话的时候,她朝我的方向抬起了头。
“您今天也来了呀。”她微笑着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不介意的话,请坐这边吧。”
我向她道谢后坐了下来。真弓小姐端上来毛巾和冰水,我要了经常喝的那种酒,请她也给我一份“今日特制”的下酒菜。
“全凭主厨心情和进货的‘今日特制’,就像万华镜一样有趣呢。”她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为了保证趣味性,我不会向您透露今天的食材哦?”
“没有关系,因为这就是乐趣啊。”
“是呀,人生无常,意料之外的美味就是一种幸福。”
“说起人生无常,花山院小姐有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事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如您所见,我最近在忙工作,来酒馆的次数不多。在您来之前我刚把翻译的初稿整理完,有大约一周的时间我都在做这个,实在是没什么机会听说这些事。不介意的话请您务必和我说说看。”
“嗯,其实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有人发现山路旁边的地藏菩萨像碎掉了,因为镇公所也没有库存,必须要去东京购买新的,所以碎掉的石像一直没有人清理。大家都觉得不吉利,于是最近没什么人走那段山路。”我正说着,真弓小姐送来了我点的东西,我谢过她,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前天您没有来,应该不知道。那天有个外地人来这里喝酒,他自己说是做工艺品买卖的,来镇上推销宣传他的商品。他听到我们在讨论地藏像碎掉的事,于是说,‘哈哈哈,什么啊,都是错觉吧!这世上怎么会有邪祟!?’我怀疑他喝多了酒上了头,总之他的口气不是很好。大家也觉得在外地人面前说这个话题有些不好,就换了话题继续聊。其实那个商人为人也不错,还给我们送了他的商品册子,说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委托他订制。”
“然后,昨天,他从旅店失踪了,旅店老板立刻报了警。接下来,就是今天早上,巡逻的人在河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只可惜已经没法辨认那是否就是那个商人。在今天的咕咕早报上,警署刊登了现有的情况,并希望大家能积极提供线索。”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今年的夏天来得太早,最近也没有下雨,实在是容易令人口干舌燥。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呢。”花山院小姐将笔记本往前翻了一页。我这才注意到,在我刚刚说明的时候,她已经记了一页密密麻麻的笔记。
“我想听听花山院小姐的看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店内,她在暧昧的光影中露出一个微笑。
“那我说说看好了,不过还请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都是我的个人猜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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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理解,我也试着做了笔记,将她说的话记录下来。所幸花山院小姐的语速并不快,我能基本记录下所有的内容。我没有记下自己的部分,那样大概会妨碍到阅读吧。总之,这是之后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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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对,是这个,地藏菩萨。
路边经常能看到吧,那种包着红头巾的,小小的石像。严格来说那并不是地藏菩萨,而是道祖神。道祖神是很多神明的集合,您知道土地公吗,道祖神就是那样的存在。
道祖神的产生可以追溯到平安时代。从平安时代中叶,到明治维新之前,日本的信仰主流一直是神佛习合,那是将从神道教中起源的神祗信仰和佛教信仰揉合成一个信仰系统,道祖神就是这个系统里的神明,在神佛习合中被看作是地藏菩萨的化身。
道祖神守护着村子,保佑子孙繁荣,也是旅行和交通安全的守护神,所以神像的长相和形状都不太一样,并且被人们摆放在路边。
诶,您说真正的地藏菩萨石像吗?有的哦,并列树立的六个地藏像,简称六地藏,就是代表佛教六道轮回的,不过这样的一般都是在墓地的入口,是不会随便摆在路边的。
为了不至于误解,我们就还是用地藏菩萨来称呼好了。
在中国,地藏菩萨会被人们认为是地府的主宰,和阎王是同事,可能还是他的上司。人们供奉地藏菩萨,希望生人可以得到保佑,亡灵能够得到超度。不过,在这里,地藏菩萨的工作有了一些区别。
啊,不是,和亡灵依旧还有关系,并不是说完全跳槽啦。
日本的地藏菩萨会被摆放在岔路口或是十字路口,保护着儿童和旅行的人。我想,放在岔路口是希望地藏菩萨能保佑人们不选错道路,而十字路口——您知道十字路口的含义吗?
是的,那是生者世界和死者世界的交汇处。
放在那里的意义就很明显了。保佑人们能正确地选择出通向人间的道路,保佑人们不会迷路到另一个世界。
您说那位商人是外地人吧,那么他毫无意外地,是一位旅行者。更何况他还做出了不恰当的发言吧。
您问我信不信神明?啊拉,您打听淑女的隐私是打算要做什么吗?
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还请您不要介意。
虽然暂时没法回答您的问题,但是请让我们回到话题本身。您说那之后的一天,商人就在旅店失踪了对吗?那么您知道更具体的信息吗,比如他住在几楼,房间号是多少,他有没有随行者,有没有其他人去旅店见过他,客房内有没有打斗的痕迹之类的。
我想这些信息现在都保管在警署那边吧,只要知道这些,还是能从中挖掘到有用的线索的。
其实关于失踪,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是死者为大,希望我没有冒犯。
诶呀,您发现了吗,今天的下酒菜是华子鱼背哦!您刚刚一直在记笔记,还请您不要冷落了美食呢。
说到失踪的话,除了被带走后生死未卜的状态之外,也可以是主动逃走吧。您看,话本里不是也会这么写吗?欠了一屁股债的商人,为爱私奔的男女,在夜色的遮掩下,消失在第二天的阳光里。人们慌张地寻找他们的踪迹,却得不到一点消息。
留下的东西吗?或许是未完成的订单,或许是月下和服的怪谈故事,谁知道呢。
也许那位商人走出酒馆后倒霉地得罪了潜在客户,或是发现自己陷入了一段突如其来又不能被同意和祝福的恋爱,自导自演来了这么一出。
关于河边发生的事,虽然感到很遗憾,但是既然没有办法确认身份,那么,换言之,就是说可以表示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也许那是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倒霉的人,也许是想要逃跑的商人没能顺利地逃脱——毕竟,如果不想被捉到的话,这样的东西可不能带呢。
我并不是说这个可怜人和商人一定没有关系。您也没有他们有联系的证据不是吗?
是否是因为溺水死亡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被发现的地方是在河边。您知道吗,如果是溺亡者的话,在打捞上来之后,会从鼻腔和口腔中溢出像是螃蟹吐出的泡泡一样的细小泡沫,而且这样的泡沫不易破损,说不定警署那边有观察到这样的情况,只要去问一问就能知道了。只是这样的话,又会是谁把他从水里挪到河边的呢?
如果不是溺水的话,河边也不一定就是凶案发生的地方。如果要就这个点说下去的话,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一切都还是“听说”的时候,真是没有办法好好猜呀。
就算这样我也说了这么多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挺喜欢推理这种事的,不过我肯定没法当侦探的。我只是个单纯的推理小说爱好者罢了。
我所知道的不会比您知道的更多。应该这样说,我只是整理了您告诉我的情报,随便评价几句罢了。
啊拉,这大概就是酒客的自由了吧。
虽然猜谜适合下酒,只是,如果想要满足好奇心,您可以去警署询问相关信息,说不定能得到更有价值的消息。
请容我叮嘱您一句,好奇心可是会杀死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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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冥府→盂兰盆节
↓
公历7月13至16日或8月13至16日」
花山院五月合起了笔记本。
To be continued…?
是火柴人企划
入企划先加qq审核群一切不懂得都可以问
世界观和注意事项都放在“企划相关”相册,字可能有点多,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小窗或者艾特管理解答
本企属于半肝企,半月或整月按情况更新主/支线,请各位及时参加
会有不定期活动,不强求参加
汤姆苏,玛丽苏,和同类的妖魔鬼怪赶紧离开,我的世界,我想怎么定怎么定,别和我吵世界观和其他有的没的
(实际上也没人知道他的年龄是否还能够被称为小哥)
男,176cm·64kg,Lv.??
【NR相关设定】
神秘情报书店City的老板。黑发红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疑的气息,似乎连名字也是假冒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甚至从他身边也感受不到魔力。
黑道有名的黑医,同时兼职卖电脑。
藤田曾经的枪术老师,某些吊儿郎当的性格也是跟他学的。后来讹了藤田不少医疗费和情报费,藤田不到紧急情况根本不想找他。
藤田夫妇的旧识。
自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有,情报来源也成谜,但是准确度却意外地高,靠着书店和贩卖情报收入不菲,手机、电脑等全部都是最新顶配的富豪。自称拥有国家级别的骇客技术。
可能是除了国家级研究所和政府之外极少数持有能让能力无效的装置的人。
以及,是穿衣显瘦的类型,平时由于怕冷的原因(自称)即使是夏天也是长袖示人,实际上身体的强壮程度和格斗技术足以让自己从专业保镖手下安全脱身。
不同于在这档节目——现在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档节目——中一贯的形象,三幸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东看西看,也没有揪出帽子里那根烟来玩(天知道他已经玩了一个月了),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若有所思。
“老实说,”他突然开口,“雨音那家伙有什么资格讲我没啥资格做‘实验体’诶。
“毕竟他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超高校级的被试者’……真是的,如果是这个名号,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希望能得到哦。“
他摇了摇头。
“别误会,我不讨厌雨音。我只是……真是的,我好久没这么焦躁了。我当然是人,不过我当然知道自己不算是什么正常人。
”但是,我到底有多‘不正常’呢?我真的没机会当一个‘正常人’吗?
”哎……我觉得就算是我,‘喜欢’一个人其实也很正常吧。
“我觉得我会有那种‘正常’的喜欢的。不,我现在就有。“
三幸严肃地点了点头,手抄在兜里,哼着歌走出了房间。
让我想想,我该从哪里开始描述呢……嗯,不了,相信你们都看到了。
平铺直叙从来不是一个好作者该做的事,如果是在一个电影里,相信这种沉闷的画面一定会让观众打瞌睡吧。
那么,我来说些你们看不到的事,关于很久以前,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坐在这里,并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现在我知道了,我杀了人,我为我的小狗教训了不听话的坏孩子——是的,我在此认罪,并且我由衷地感到自豪。
如果要让我从这么多作品中挑出我最喜欢的一处,那么一定是剧院魅影中的那一幕,舞者在卖力地演出,而观众的注意力全都在上空的暗处,一个影子闪过,一个交错,尸体落下。
你们在看剧的时候,留意过周围的人的神情吗?舞台上演出的慌乱,作者设置的惊悚转折,到了观众脸上,成了欣喜而期待已久的餮足感。
他们知道那个情节,他们知道那个时刻必定会来临,他们期待着真正的剧院中不可能出现的事。这难道不有趣吗?我们本就是活在故事中的生物,我们相信一张白纸能够换东西,于是有了纸币,我们相信一条不存在的线,于是有了国界,我们相信,所有人都相信,于是那些虚假的事就成了真实。
可是这还不够,我们永远在追逐自己生活中没有的东西,于是我们去寻找更多故事,我们在电影院坐下,我们在剧院里坐下,想想吧,几百个陌生人,甘愿自讨腰包,汇聚起来,去一个小黑屋子里坐定定,谁也不理谁,安安静静地,不吃东西,不上厕所,什么都不干,在这几个小时里,牢牢地盯着一块白布——然后我们从这块白布上获得情感,获得我们生活中没能体验过的情感,白布上的人痛彻心扉,观众也要跟着流眼泪,白布上的人开怀大笑,整个黑屋子里也跟着爆发笑声。我们走出那个黑屋子,或者赞叹,或是不满,长达几小时甚至几个月地沉浸在一些虚构的镜头里。
剧目也是一样,只不过演员从白布上真正地站到了台子上,观众牢牢地跟着灯光移动眼球,于是高潮来临,在那个瞬间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满足地说:“啊,那个演员多真实啊,看看他的挣扎,看看他得罪的是谁。”
可是当他们知道那里真正地死了人的时候,他们喧闹着,像没得到糖的孩子,哭闹着,叫喊着,慌乱地逃出去,唉,多么好笑啊,那么多次的演出,他们总算得到了一回真实,却演得和舞台上的演员一模一样。
而我的剧目还没有演完呢,这么多年来,观众早已足够挑剔,你们看进度条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们看演出时间就知道这里是高潮还是铺垫,可惜这座监狱没有进度条——或许你们已经知道了总集数?
这可不行啊,如果让你们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么我们这些演出者,和这个剧本的作者不就太失败了么?
那么,忘记你们所期待的故事吧,深海中的新剧本,开始。
1.他的名字是
任越&柯辑。
2.平时你们怎么互相称呼的
任越:柯辑/柯狗/狗狗
柯辑:任越/开锁的/老头
3.你们是什么关系
任越:他欠我游戏币的钱没还,我是债主。
柯辑:普通朋友。
任越:啊?我前面开玩笑的,我们不是情侣吗?
柯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4.用一种香味描述他
柯辑:……铁锈味。
任越:这不是香味!
柯辑:海风的腥味。
任越:操,你是书墨味的。
5.因为什么认识的
任越:某天下午我在游戏厅玩到破产,就那个投游戏币的金币机,超他妈坑钱!我正想理由怎么撬了它,柯狗就带着尚苑来了。我寻思着他们是外地人,没钱怎么能行,当然要请客玩两局啊!我就顺手把游戏币机撬了,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柯辑:……不想回忆。
6.觉得对方像什么动物
任越:猫头鹰,柯狗太严肃了。
柯辑:最蠢的那种哈士奇。
任越:?
柯辑:认真讲的话应该是鹰吧。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他的自由。
任越:那你算不?
柯辑:你觉得算吗?
任越:你要是同意我住进你家,我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柯辑:拒绝。
7.给他起一个绰号
任越:狗狗!
(昔心歌:好像有人在叫我的猫。)
柯辑:老头子。
8.对方是哪里吸引到了你
任越:柯狗是个百分之百靠谱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只要和他在一起都会充满安全感!
柯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任越这家伙总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起来,看起来对一切都毫不在乎,但是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为一件事拼命。
任越: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指的是你自己吗?你死了我可不管啊哈哈哈哈。
柯辑:闭嘴。
9.说几个你希望他改正的缺点
任越:柯狗人挺好的,多笑笑就更好了。
柯辑:那轮到我了。你平时老实点。
任越:那就不是活跃的我了!
柯辑:在床上睡觉。
任越:躺天台露天睡觉多舒服啊!
柯辑:去办个商业开锁证明。
任越:……?
10.他为你做过的最感动的事是什么
柯辑:无。
任越:无。
任越&柯辑:完全不会感动。
11.他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吗
任越:送过游戏币算吗?
柯辑:你偷的。
柯辑:啊,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本《高中理综题库全解》。
任越:柯家大少爷送我礼物了,天哪我昏迷不醒,泪流满面。
12.了解他有什么喜好吗
任越:柯狗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喜欢读书,还有下飞行棋。
柯辑:在天台上晒太阳,在天台上被雨淋,在天台上被台风刮下去。
任越:???等等???
13.说三个他的优点(要大力夸)
任越:无论是做题办事都很严谨,令人羡慕的高智商,以及拥有男女老少皆爱的安全感。
柯辑:宽容不拘小节,永远充满活力,还有莫名的责任感。
任越:哈哈,不认识的人我才不想管。
14.你们的共同爱好
任越&柯辑:学习。
15.形容一下你们平时的相处模式
任越:(打电话)柯狗我没钱花了。
柯辑:上次考试你不是年级第一吗,你那么多学分呢?
任越:我点了份炸鸡外卖,正打算自己在天台上开冲,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条流浪狗。我想可怜的狗狗三天没吃饭了吧,于是我就大发慈悲和它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吃完一份又点了一份,然后……喂,柯狗,喂??(电话挂断)
16.他做什么事会惹你生气
柯辑:所有事。特别是在我面前自顾自地说什么“替身攻击,开锁!我把教务处的试卷库给开了!怎么样!”
任越:我没有吧?!
17.你会接受对方穿你的衣服或者鞋子吗:
柯辑:不接受。
任越:随便。
18.他在你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任越:学神,妹控。
柯辑:无拘无束的旅行者。
柯辑:把你说的最后一个词给我去掉。
19.最想和他一起去的城市:
任越&柯辑:咫梧市。
任越:我想躺在树下睡24小时。
20.最近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任越:柯狗送啥我都爱,送我卫生纸我也要放相框里裱起来。
柯辑:没什么想要的,家人朋友健康平安就好。
21.对他的第一印象
柯辑:很热心的当地人,普普通通的学生。
任越:霸道总裁和他的美少女家属莅临本市又小又破的游戏厅了!
22.他说什么会让你拿他没办法
任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是柯狗的信任,谁能拒绝呢。
柯辑:“啥,我觉得挺对的!”但一般来说根本就毫无逻辑但是你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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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梵塔西娅:
初见奥菲莉亚时,进行了正义执行!(物理)
和奥菲莉亚打招呼时,会说贵安!(物理)
在与奥菲莉亚意见不合时,选择反驳!(物理)
得证:梵塔西娅其实是光之美少女。
已知,奥菲莉亚:
是个柔弱的诗人(响鬼);
是狂人学会的疯人(敌我同源);
是个音乐家(kiva),
得证:奥菲莉亚其实是假面骑士(恶役)。
所以这其实是个光之美少女制裁假面骑士恶役的故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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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塔西娅在祈祷。
暮色四合,天光渐隐。原属于海妖,现在却被食人魔占据的聚落中燃着的篝火在昏暗下去的林间显得愈发突兀,那群怪物们吃喝喧闹的声音逐渐止息,取而代之的是被闷在那些粗陋的建筑中,但依旧清晰可闻的如雷鼾声。
这个临时凑成又有所减员的冒险小队并没有能如同卡隆萨所想的那样,干脆地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向着自己的委托人回报一番岛屿现下里的情况便能潇洒地置身事外,将剩下的事情丢给真正利益相关的人去烦恼。他们仍旧将自己的身形掩藏在层叠的树丛之中:诗人百无聊赖地小声嘟囔着什么,拿着树枝在一片堪堪能见到泥土的空地上写写画画,战士有些紧张地检查自己的武器,牧师在向着自己所侍奉的神祗祈祷。
他们在等待一个对于进入这个营地来讲足够合适的时机。
对于小队现在的情况来讲,这当然是个过于冒险的决定,即便是提出这个想法的梵塔西娅本人也这么觉得——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算得上兀烈卡卡的牧师呢?夏之主本身便拥有与其神职相称的酷烈,祂的侍奉者们或许算不上目下无尘,但与惩罚者如出一辙的烈火般的性格与奔雷似的行动力令他们无法在如此暴行面前保持缄默。或许在兀烈卡卡的牧师之中,也有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能做到引而不发,将自己的愤怒如同仲夏的积雨云一样黑沉沉地积蓄起来,在合适的时间里倾泻而下的人,可那不会是梵塔西娅:一个初出茅庐,尚还年轻,不懂得收敛的高等精灵,也未有云层遮挡,正宛若初夏的灿阳一般,只知道灼灼地散发炽烈的光线与热量。
高等精灵少女认为,即便他们无法处理这一整个营地的食人魔,却姑且也是能够尝试着将被囚禁的海妖救出这个牢笼的。
队伍中的人类战士自然不赞同这个过于冒险的想法,但他又无法劝服孤注一掷的梵塔西娅——都说矮人固执起来的时候硬得像块石头,怎么就没有人提过当精灵拿定主意的时候油盐不进得与石头不遑多让呢?卡隆萨曾有那么几秒钟对奥菲莉亚抱起了不切实际的微渺希望,因为不论怎么看,说起摇唇鼓舌这一类的事情,诗人总会比战士更加得心应手些,只可惜加在这一位“诗人”之前的定语是个“疯”字,而这注定了雪精灵不会按照常人的逻辑行事。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们所知道的,只有在梵塔西娅放松了对她的钳制之后,她还是只会对牧师的天真、愚蠢,鲁莽与轻率冷嘲热讽,却丝毫没有劝说对方离开此地,或是自己单独离开此地的意思——甚至于,奥菲莉亚似乎对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门”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若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贸然靠近无异于送掉自己的小命的话,疯诗人早已经冲进食人魔的营地里,乃至跑去“门”的对面一探究竟了。
卡隆萨几乎要对此绝望了。仅剩下的两个队友倒是没有要求他也一定要留下,甚至梵塔西娅已经明确说过他可以先离开这座岛,但这位佣兵尚未泯灭干净的良知使他无法做出这种看着别人自己送死的事情:疯诗人过于难以捉摸,暂且不论,在这样短暂的接触之中,他已经可以肯定,那位兀烈卡卡的牧师绝对是一位值得活下去的善人——卡隆萨自问还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善人白白送命,哪怕这条命是她自己坚持要去送的。
梵塔西娅还在祈祷。
祈祷是相当主观的一件事,哪怕对于神祗的侍奉者来讲也是如此。作为牧师,向自己所侍奉的神祗祈祷是每天的必修课,起码梵塔西娅自己是如此觉得,也是这么做的。而即便在不惯于墨守成规的兀烈卡卡牧师之中,她的祈祷也是属于特立独行的那一种:梵塔西娅惯于在黄昏太阳将要西沉时向神祗献上祷言,而非通常的正午;并且,她向兀烈卡卡倾诉的也不是那些歌功颂德的句子、或者祈求指引及保佑,乃至对未来的展望,她只是将自己在这一天里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地向怒火之主汇报一番,随后强调一番对自己满意的那些部分,并且对不满意的那些地方做出反省——很少有牧师会这样祈祷,甚至于这几乎不算是祈祷,而是属于梵塔西娅自己的每日总结。出奇的,这样的祈祷对她来讲并没有什么妨碍,她所获得的恩宠与其他的牧师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论起神术的质量来讲,梵塔西娅甚至还是菲薇艾诺的神殿中相对优秀的一个。
这可以说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这种匪夷所思可能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夏之主本身对她也是多少有些偏爱与纵容的。因此,在她少见地向自己所侍奉的神祗祈求一件事情的顺利时,回应下赐的速度甚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神祗依旧缄默,可那些经由精灵少女的祈愿而勇进她的四肢百骸的神力是货真价实的。蓬勃的力量充盈着她的躯体,涤荡着她的意识,使她仿佛短暂地置身于初夏的艳阳里,周身被暖洋洋的热度包裹着。
梵塔西娅一直引导着这些不至于烫人的温暖热度环绕在自己四周,直到她认为“自己再也装不下了”为止,才停止了祈祷。此时的天光已经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下(虽然他们在森林里,也看不见什么地平线),完全属于了食人魔的营地里篝火的数量似乎也减少了,黑暗吞噬了树木之间的大部分景象,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使他们勉强能够辨认。
“我觉得是时候开始了。”兀烈卡卡的牧师在食人魔震天的鼾声里轻轻地说。
他们姑且还算是有一个计划。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卡隆萨在努力让自己尽可能无声地穿行在灌木丛之间时,苦中作乐地这么想。
他们还有过几个更加激进一些的预案,不过在目前的冒险小队所拥有的人员配置实在是过于捉襟见肘的背景下,它们都或多或少地显得不能令人十足的满意(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所以,最终投入实施阶段的计划是这样的:趁着夜色降临,食人魔的警惕性和视野都因为光线的削弱而有所下降的时候,首先由兀烈卡卡的牧师在聚落的边缘处引起骚动,尽量将营地里的食人魔引向森林,然后小队中剩下的两人则潜行靠近关押海妖的笼子,靠偷袭解决剩下的守卫,然后放出笼子里的海妖,并且依靠她们的歌声来掩护撤退。
虽然在他们的预想之中是这么计划的,但事情是否会如计划的那样顺利地进行下去呢?谁也说不准。起码卡隆萨本人是持悲观态度的——鉴于他不得不和一个暂时性地拿回了自己赖以生存(这绝不是夸张)的小手风琴的疯诗人一同行动,并且完全没法预测对方是不是暗自怀揣了一些与计划不符甚至背道而驰的疯狂想法这一点,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完完全全地按照计划展开根本一点信心都没有。
说到底,这本身也并不是一个周密的计划,当中的变数实在是有很多。但是梵塔西娅,不知为何,对计划会按部就班地展开保有充足的信心,甚至同意将奥菲莉亚的作案工具暂时性地物归原主。卡隆萨不知道兀烈卡卡牧师的这种举动是出于涉世未深的天真,还是她确实有什么能够力挽狂澜的依仗,不过眼下,他更愿意选择后一种想法,至少这能以微渺的希望让他感觉好受一点。
至少计划最开始的部分进行得还挺顺利的。
在他们决定开始这个计划之后,人类战士和雪精灵诗人便挑选了一个方向,沿着聚落上的空地与森林边缘的灌木交界的部分,一边凭借黑暗小心地掩藏自己的身形,一边缓慢地靠近关押海妖的笼子的方向。对于潜行一事,他们二人都不是特别擅长,幸而营地之中的食人魔既不是什么感觉敏锐的生物,也缺乏要防备外来袭击的警惕性。奥菲莉亚和卡隆萨顺利地潜行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并且没被任何一个敌人发现——考虑到过程中他们折断树枝的数量,这是相当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然后,他们看见营地的另一头,与自己所在的位置几乎相对称的边缘位置,突然多出了一点火光。
那应该是梵塔西娅正在执行计划中“在聚落边缘引起骚动”的部分。这一点他们是清楚的,但尽可能将自己隐藏在灌木丛中的两个人清楚的部分也仅剩如此了。他们制定的计划本身就恨粗略,当然也未曾商谈过梵塔西娅到底要使用怎样的手段来“引起骚动”,是以当他们听见一声巨响,并且看到几乎是冲天的火光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在此之前,不论是卡隆萨还是奥菲莉亚都很难想像竟然有生物能够发出如同天边的雷鸣一般可怖的响声,但是食人魔做到了。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营地的边缘升起了一团高大的火炬,紧接着就是那一声让林中的飞鸟也惊慌地飞走,顺带喊起来了营地之中几乎所有睡着了的食人魔的巨响——他们是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可能是某一个食人魔饱含着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声的,因为他们意识到,聚落对面的那一团最后被点燃的篝火,在移动。
梵塔西娅,很可能的,已经凭借兀烈卡卡牧师的神圣能力,点燃了一整个食人魔。
卡隆萨与梵塔西娅接触的时间尚短,但奥菲莉亚不是,虽然严格来讲她们第一次相遇也才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情。疯诗人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位天真而孟浪的兀烈卡卡牧师明显刚刚才离开长辈或是导师的羽翼之下,对整个世界运行的规律还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正义必将得到伸张,邪恶的计划必将遭到破坏,受害的人必将得到拯救、脱离苦海——这至少值得一个大大的白眼。奥菲莉亚想。如果不是最开始时她便被夺去了小手风琴,奥菲莉亚和梵塔西娅绝对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使是两条线被强行牵扯在一起的现在,除了讥嘲和讽刺,或许再来一点点落井下石之外,空木桶小姐从客观理智的雪精灵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奥菲莉亚冷漠地看着梵塔西娅一个接一个地提出完全不可能成功的计划,然后再看着卡隆萨将它们一个接一个的否决,什么意见也没有发表(事实上,她也并不想在明知可能会遭到反驳(物理)的情况下发表意见)。她并不怎么在意兀烈卡卡的牧师是否会因自己的天真葬送自己的生命,也不关心人类战士舍命陪君子的行为是否会导致对他来讲更坏的结果。她认为,她之所以还在这儿的唯一理由,就是那扇浮在空中的紫色的“门”——它看起来是不太正常,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它是值得一番研究的,并且奥菲莉亚认为,她可以跳进去看看这扇门到底通往何处。自诩狂人学会成员之一的奥菲莉亚并不在意其中可能的危险,因为她知道,世上的所有事都是这样运转的:盲目、混沌,没有规律。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也可能会有陨石降临到你的头顶上,所以不需要担心艾瑞克,或者宵银,或者其他一切什么跟死亡有关的神明什么时候来敲你的门。疯诗人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任凭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一片知识的荒漠上。
比如这片愚蠢的海上,这座愚蠢的岛。这是绝对不行的,这座岛上甚至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
相比之下,通过一扇奇特的“门”去往别的不知什么地方,可能都要比在这儿待着好很多。另外,这也是一条可靠的、能够甩开梵塔西娅的途径:空木桶小姐是一个在大众认知标准之中的正常人,还是个牧师,一个这样的正常牧师是肯定不会向这种看起来就可疑的神术产物里跳的。
营地边缘火光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强行将疯诗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在的时间点。人类战士尽量安静地在她身边缩成一团,整个聚落之中的食人魔都被那声巨大的咆哮惊得起身,并且几乎是一窝蜂地向着那个方向跑过去。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这种东西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智慧,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它们每一个都急躁而冒进地想直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让藏在灌木丛中的两位冒险者面前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起来。两位数的食人魔挪动着它们巨大的躯体,有志一同地迅速往空地的另一端移动着,憧憧黑影遮挡了远处后起的火光,他们没法知道梵塔西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奥菲莉亚也并不关心。她如计划中的那样,趁着没有食人魔注意到他们,向着关押海妖的笼子继续靠近:如果她们能再唱一次歌控制住那些碍事的家伙,也很不错。另外,作为狂人兼诗人,奥菲莉亚想不出有什么能阻止她在可以听到海妖的歌的情况下放弃这个选项。
疯诗人尚且没有意识到这两个诉求之中包含着一些显而易见的冲突。
卡隆萨很快地跟上了她,虽说人类战士的周身都散发着“我很担心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气氛。穿戴着沉重防具的他不像身体更加轻盈的雪精灵那样,在蹑手蹑脚这档子事上有些先天优势,但铁片相互叩击的声音也无法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中引起敌人的警惕。他们很快靠近了笼子,然后一半是觉得有些遗憾,另一半却觉得理所当然地发现,负责看守笼子的食人魔弓手仍留在了原地,虽然它也抻长了自己的脖子,努力想看到远处的那片混乱的景象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
那东西虽然戳在原地,却根本没好好履行自己看守的职责。就连再怎么努力控制,走路都还是会叮当作响的战士也相当轻易地就绕到了它的身后。然后,卡隆萨顺着安设在笼子边缘的梯子(这东西上竟然有个梯子,对他们来讲实在也是太方便了)爬到了大约比它的脖颈稍高一些的位置,最后挥剑扑上去,轻而易举地将利刃插入了它的后颈,而那东西甚至没来得及喊叫一声,便已经轰然倒地了。整个过程,除了食人魔身上剧烈的异味和黏糊糊的血液之外,顺利得没什么可抱怨的,甚至卡隆萨本人都觉得难以置信,仿佛墨利安不久前才被锤断了一条腿是个有点吓人的噩梦一样。
在战士身后不远的地方,奥菲莉亚轻巧地从高处落地,再次成功地吓了卡隆萨一跳——他根本没注意到雪精灵诗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爬上笼子的梯子的。但在他发出这个疑问之前,诗人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笼子上有锁。”她说,“我们得看看这个东西有没有带着钥匙。”
虽然她口称“我们”,但实际上,精灵诗人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卡隆萨,丝毫没有自己也上前来查看食人魔尸体的意思。浑身沾满了腥臭血液的人类战士等了一会儿,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你身上已经脏了。”色素淡薄的雪精灵站在原地冷漠地提醒。
这一次,卡隆萨领会到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你已经脏了,所以应该由你来摸尸体。
一片火光与不成句的愤怒咆哮中,梵塔西娅在被染成红色的林木之间奔跑。
对生长在菲薇艾诺的高等精灵少女来讲,在树林中快速奔跑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即便是兀烈卡卡的牧师,在余暇时间里也少不了和家人朋友一起去奥伯森林里野个餐露个营这种休闲娱乐活动,加上她又生性活泼好动,在树木密集的地方也根本闲不住。虽说,她的动作没有利落到能够与专职的巡林客(参考系是芬德尔)一较高下的程度,不过,如果她正常发挥的话,甩脱几个笨重的食人魔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事情。
超出她预想的部分是烟气。
她偷偷从另一个方向接近食人魔的营地,用祈祷得来的神术落下天炎,毫不留情地点燃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怪物。带着硫磺气味的火焰准确地落在了那个食人魔的身上,它因吃痛而发出的叫喊成功地吸引了整个营地的注意力,在发现了梵塔西娅(故意暴露)的存在后,它也如预想一般地被仇恨驱使,趁着自己生命最后的那几秒钟向着高等精灵少女的方向扑了过来——尚未能完全将其燃尽的天火也因此落在了灌木上,神术没有波及到无辜的草木,但食人魔被灼烧的残躯上带着的高温依旧将附近的植物全部点燃了。
梵塔西娅灵巧地躲开了食人魔临终反扑所波及的范围,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怒火之主的惩戒之下化为飞灰,同时在失了火的森林边缘蹦了两下,确认因为那一声巨响而围拢过来的食人魔也发现了她的身影。在潮湿的海岛上,火势的蔓延并不很快,在梵塔西娅的最好的那种预想当中,聚落中的食人魔应当分出一部分来救火,剩下的那些才是她需要面对的部分。
不过食人魔显然没有什么要保护森林的想法,或者说,它们的智力甚至不足以让它们认识到“如果放着燃烧森林的火不顾,等火势扩大之后,它们的聚落也会遇到危险”这个事实。所有发现了梵塔西娅的怪物都选择一窝蜂地向着她的方向涌过来。兀烈卡卡的牧师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没什么可犹豫的,跑就是了。于是她转身奔向黑暗,将乱成一团的食人魔扔在自己身后。
你不能对一种公认的智力低下的物种在遇到危机时的临场判断有过高的要求。没有几个食人魔在当时便意识到灭火的必要性,它们只是看到自己的同胞之一在火中化为灰烬,便认为理应当先除去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敌人。怪物们一窝蜂地向着梵塔西娅最后露面的火光方向追去,在进入与它们的体型相比狭窄逼仄的树林中时相互拥挤碰撞,这不可避免地令几只食人魔撞上了林中的火焰。灼热的高温一下子便引燃了怪物身上用于蔽体的那些简单、干燥,易于燃烧的破布,紧接着,火舌便舔上了它们因肮脏而皲裂粗糙的皮肤。一股难以言喻的臭气和皮肉烧焦的糊味掺在一起,灼烧的痛感令那些食人魔也惊叫哀嚎了起来。实际的火焰不会有神术降下的天火那种不合常理的破坏力,但这也延长了怪物的痛苦。着火的食人魔惊慌失措地乱跑,哀叫着扑打着自己身上燃烧着的部分或者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方面,这成功地扩大了营地边上混乱的规模,另一方面,这也让森林之中的火源迅速地扩散开来。
首先追上梵塔西娅的,不是食人魔,也不是她一手点燃的火焰,而是湿润的植被燃烧起来散发出的烟气。
几乎是立刻,兀烈卡卡的牧师意识到自己选错了逃生的方向。易受风向影响的烟气刺痛了高等精灵的双眼,那么显然,火势接下来也会向着这下风的方向蔓延。梵塔西娅马上变换了自己前进的方向,迎着风的来向、也是火焰和食人魔的方向开始前进。
这看起来不是什么明智的判断,但现在也不会有人质疑梵塔西娅的决定。莽撞的高等精灵少女向来是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刹那开始行动的,她距离敌人盘踞的聚落还不算远,是以很快的,与怪物相比显得细小脆弱的红色身影便再一次出现在火光与混乱的边缘。
根据风向,火势在向森林之中蔓延。它的范围扩大得并不快,但在其开始的地方,温度已经高得吓人了。灼烫的气流扑向梵塔西娅的周身,仿佛要将她点燃的热度令她反射性地停下脚步,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这让更多的食人魔发现了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那些还没有被火焰缠上的怪物愤怒地咕哝着不成句的骂人话,挥动着随手抓来的棍棒或者就地折下的树枝,地动山摇一般向她的方向一股脑地涌过来。她应该在怪物的攻击靠近之前便躲开去,但呛人的烟气令她的动作慢了半拍。第一个咆哮着冲上前来的食人魔手中如同小树一般的棍棒已经悬在小牧师的头顶了,可她还在因为滚滚浓烟而咳嗽。那怪物自以为即将得逞,只消它将手中的棍棒落下,红色的小牧师就会变成一滩看不出原型的肉酱——这邪恶的生物因为这愉快的想象而裂开了生着焦黄色獠牙的嘴巴,但在它真的准备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地向下砸去时,它黄色的浑浊小眼睛与高等精灵翠绿色的那一双对上了视线。
梵塔西娅常常做出鲁莽的决定,确实是因为她尚还涉世未深,缺少在行动前进行缜密思考的意识。但那并不是说,她不具有可以那样做的倚仗:
白亮的光芒自漆黑的天幕下闪现,紧随而来的是滚滚的雷鸣。电光宛若利剑,一瞬间便劈开了着火的森林中暖色的背景。即便是在火场中也显得突兀的焦糊气味弥散开来,一个呼吸间,光影散去后,原本想要一棍子砸扁高等精灵少女的食人魔已经在惩戒者的烈雷之下碳化成了一块巨大漆黑的死物,无法保持平衡的怪物在原地轰然倒下。
梵塔西娅天生就是兀烈卡卡的牧师,而且是相当受偏爱的那一种。在她向怒火之主请求祂的恩赐时,获得回应的速度即便在菲薇艾诺的神殿里也是首屈一指的。
随后靠近的食人魔因为同伴的瞬间死亡而迟疑了一瞬,这便给了灵巧的小牧师再一次逃跑的机会。火灾产生的烟雾非常呛人,但梵塔西娅没有选择向远离火场的方向逃窜,而是一边对自己使用着每一个牧师都能掌握的医疗能力不停治愈自己因烟气而产生的损伤,一边沿着火场的边缘向着上风口奔逃。
食人魔仍旧追上来了。这些由简单欲望驱动行为的生物似乎并不能理解长期待在火灾现场中的危险性,或者说,它们的本能可以理解,但是同胞被杀死而令它们产生的危机感和蹂躏、杀戮(或者说,吃下)至少看起来比它们弱小得多的生物的欲望使得它们将追杀梵塔西娅这件事排在了优先度更高的级别上。已经有一些没头苍蝇似的食人魔因为火焰或者烟气渐渐失去行动能力而倒下了,缀在高等精灵少女身后,嗷嗷乱叫的怪物其实与整个聚落相比起来并不算多。
——不算多,但也足够让她觉得疲于奔命了。梵塔西娅背后总是有着隆隆的沉重脚步声,怪物低沉的咒骂声,她的一侧是由火场吹出的热浪与烈风,另一侧是幽深森林里深不见底的黑暗——最吓人的是,是不是会有沉重的风从她的头顶上狠狠砸下来,那是背后的食人魔挥舞棍棒时产生的风压。小牧师不得不寻找附近的什么障碍物作为遮蔽,而被击中的大树总会发出不祥的断裂声,树叶飒飒地落下,仿佛是某种低声的悲泣——即便梵塔西娅并不是巡林客,作为高等精灵天生多愁善感的那一面也开始令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隐隐愧疚。
但她没什么空闲用来愧疚。即便医疗的神术非常简单,一直维持起来也是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梵塔西娅还要注意自己面前的障碍物和来自背后的攻击,更要注意身边不远处的火势,以及自己前进的方向不能指向聚落。高等精灵得不停地对这些事情做出思考、判断,对于一个刚刚离开神殿不久的小牧师来讲,在孤身一人面对这种情况时,梵塔西娅确实没什么用来思考别的事情的余裕——甚至于,她连对时间的感觉都模糊了。
她逐渐远离了着火的部分,在距离聚落不远、树木又足够茂密的边缘绕起圈子来。跟在她身后的食人魔数量似乎又减少了一点,但她没有回头去一个个点数的时间。祈祷得来的神恩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退,疲惫与痛苦渐渐涌上她的四肢百骸——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不顾形象地扑倒在地上让自己能好好地喘上两口气,只是身后那些咒骂着挥舞棍棒的怪物们并不允许她如此做。
或许只过了几分钟,又或许过了一个世纪。梵塔西娅已经在即便是精灵也难以视物的黑暗之中被绊倒了两三次,喉咙干渴灼痛,仿佛也被火烧过一样。小牧师与身后的食人魔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有好几次,那些怪物几乎伸出手来就能抓住她。但总归,到目前为止,她还活着,虽然身上到处都是因为树枝的剐蹭或是摔倒而造成的细小伤痕。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梵塔西娅觉得,自己必须要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她用完了今天的神术,只凭她一个人也没法用细剑对身后的那些怪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得逃走,可该怎么做呢?因为缺氧和疲惫而逐渐停转的大脑没法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但就在她浑浑噩噩地继续往前跑上,远处隐约地传来了优美的歌声。
梵塔西娅停下了脚步。
To be continue→
【3497年】
厄洛伊最不喜歡聽到哭聲,特別是小孩子。他緩緩地放下手裡的杯子,酒館內有些熱,大概是自己又喝太多,意識開始變得渾濁。兩年前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喝酒,可最近不知怎麼的又把這些習慣拾了起來,每一次第二天醒來都很內疚,艾登討厭酒味。
這個名字在他胸口嗡鳴,明明就已經快一年了,他下定了決心要將那個城堡的一切拋諸腦後,但是隨著時間記憶並沒有如其他人說的那樣被沖淡,反而越發地容易侵占他的思緒——每一刻都在質問他做出的決定。
“介意我坐在這裡嗎?”來者說話的同時已經擅自在厄洛伊對面坐下,在室內仍舊戴著帽子,似乎是旅人,和他年紀差不多,斗篷上有許多磨損,身上卻什麼都沒有帶,要是這種人出現在首都必定會被重點盤查。那雙深黃色的眼睛正在打量他,沒有惡意,純粹的好奇。厄洛伊思索著是在哪裡見過類似的人。他接著指了指厄洛伊腰間的佩劍。“你是士兵?”
“傭兵。”
“你還好嗎?”
“我沒事。”
清晨的薄霧遮住前方的城門,細細的水珠漂浮於空中暈開晨光,隨著他前行的腳步沾染到他的披風上。還是這其實是在下雨?那他從出生起就熟悉的氣候,此時如冰霜刺痛他的喉嚨和嘴角新癒合的傷,拖慢他的步伐,明明帶著的行李並不多,卻異常沉重。他坐上馬車,坐在人群之中就如另一個普通市民,唯有角落裡穿著制服的人在偷偷打量他,想著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一扇扇城門敞開,一扇扇城門關上,相同的景色在視野中飛掠,融化在水汽背後。最後經過一段短暫的黑暗,城市突然變成開闊的平原,一望無際僅僅被連山坡都稱不上的隆起打擾,乾淨地彷彿瞇起眼就能辨認出遠處的海。
回家。這個忽如其來的意識讓厄洛伊心裡尤其不安,他想他從未把那個地方當作家,從小的記憶便只有浸了水的訓練場和無止境的動盪,或許也只有那些熟悉的臉能令他期待回去,在狹窄悶熱的營房裡相互戲弄玩笑的日子,穿上相同的制服並肩作戰……
啊,他們早就葬身身後的地牢裡了。
“要從我這裡買自由?你以為你值多少錢?就算按照一般侍衛的薪資也能在一個月之內還清,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嗎?”王子這麼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口,淺淺的微笑僅停留於嘴角,眼裡並沒有多少情緒,“況且為我工作你就是叛國之罪,會被除去軍籍甚至放逐的。”
他想他答應便是因為那個曾經被他稱作“家”的城市已經沒有任何能迎接他的人,沒有了家和同伴,至少得保護住自己的諾言,要不然便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後來想起來還真是可笑。
“我不能接受敵人的施恩。”
小王子的頭偏向一邊,滿臉的不解。
“最近很多僱傭兵呢,原本都是士兵……”旅人說,“你看起來也像個士兵。”
“以前是。”
“哦?被遣散?逃走?”
“辭職。”
“真好,士兵還能辭職,看來這個國家的王還不錯,可惜駕崩了。”
“一般吧。”他回答,嚐到嘴裡的鐵鏽味。
“來了。”面前的人回頭看向酒館深處,手臂抱著椅背,似乎在期待什麼表演開始,但是厄洛伊並沒有心情去管,周圍的客人發出疑惑的議論,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響,從動靜來看像是拍賣會。此時旅人又轉回來,對酒館裡發生的事情失去興趣,低下頭,喃喃自語。“無主的地上真是什麼都長得出來……”
厄洛伊沒有說話,人聲攪成一團。
馬車僅在城門外不遠處就停下準備返回,厄洛伊跳下車箱,和其他所有旅客一樣必須另尋前行的方法。他緩緩地朝東步行,希望到達森林之前能遇到有著相同目的地的車隊。邊境已經不在森林邊了,他從前的國家至今已經被奪去三分之二的領土,剩餘的再過不久也會被吞併——厄洛伊發現自己並沒有決心離開時那麼在乎這件事。為王而生,為王而戰——他低下頭讓斗篷帽簷的陰影遮蔽他的視線——什麼王?
耳邊傳來馬蹄聲,厄洛伊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護著本該在那裡的人,卻只撈了個空。他停頓。
“你還在啊。”艾登在消失了幾週後看到他還有些詫異,仍舊是淺淺的微笑,這次帶了點疲憊,閃過他的視線的同時一邊撫平他上衣的褶皺。“制服很適合你。”然後他便沒有再說什麼,將自己關在房裡又是一周。
厄洛伊倏地扶著自己的額頭,酒精造成的暈眩和頭痛一起爬上耳後,手肘撐在桌上感受到木紋嵌入皮膚。
後來他詢問過才知道艾登因為公然挑戰國王被扔進了牢裡。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小王子根本不是他在王座廳裡見到的那個高傲的王儲,都是做給欺凌者看的假象。也是後來他才知道艾登喜歡往危險的地方跑,遇事後喜歡一個人躲起來。
那個名字繼續在胸口嗡嗡作響,越來越大,自己彷彿是一個正在塌陷的深坑。
“喂,你真的沒事嗎?臉色很差啊。”旅人傾身,打量著厄洛伊,語氣裡充滿擔憂,隨手便把他面前的杯子拿走,他沒有阻止。
“我好像犯錯了……”他開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或者自己在說什麼。敵國的王儲,那只是個敵國的王儲,既麻煩又難以捉摸,動不動就亂跑,自己動作要是太用力還會受傷,受傷了還要躲起來……他就不該任自己習慣他的存在。“我把他一個人留在城堡裡。”
旅人眨了眨眼。“誰?”
鑲嵌了黃金和翡翠的深綠色大門在他面前矗立,同樣華貴的走廊已經許久沒有真正被使用的痕跡。手裡的酒壺差點翻覆,皺皺鼻子,空氣裡熱食和腐爛的氣味混雜令他反胃。裡面不斷傳來叫喚傭人的聲音,他不是負責侍奉的傭人,只是臨時被指派來送酒,侍從們害怕靠近這個地方,於是漸漸沒有人願意來了。他想他該敲門,可全身每一處都在阻止自己這麼做。
從小他就幻想自己長大後在王座前接過來自他的王的命令,或者領受他的王賜予的勳章,為了王而生的他也會他的王而戰,不該是這個樣子……
那十歲的孩子蹲在國王臥房的大門前哭泣,雙手痠到幾乎沒有知覺,不敢靠近,又不敢違抗命令。
可是他嚐到了鐵的味道。
“對不起。”艾登是這麼說的,小聲地幾乎聽不見,慌亂間只能重複同一句話,他想他從來沒有主動傷過人。“對不起……”
玉色的雙眼蒙了霧,呼吸也變得急促紊亂,在那之下卻一點對自己選擇的懷疑都沒有,無比堅定——就是這個時候厄洛伊知道無論如何艾登都會下手,決定,命令,然後執行,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戰爭中他遭遇過比這些都更危險的情景,甚至好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他以為自己不會害怕任何事情了,即便如此他驚愕地發現自己會在那眼神前退縮。
此刻僅僅是一道傷口,但等到該他奉上生命的那一天,他不可能會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他道歉了。”厄洛伊輕聲道,一邊去碰嘴角的傷疤,早已癒合,剩下一道褪色的痕跡。“每一次見面他都會道歉……”
都已經是定局了,為什麼還要不停道歉呢?
“是很重要的人嗎?”
“大概……大概很重要……是敵國的,但是……”他不知道。
旅人稍稍揚起下巴,讓眼睛能迎到燭光,偏灰的膚色給他一種異樣的氣質,但厄洛伊將其歸咎於自己正處於酒精的影響之下。他給厄洛伊一個充滿同情的微笑,彷彿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這種困境——就算厄洛伊什麼都沒有說清楚。那人挪到厄洛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向後靠在椅背上。“反正這兩個國家遲早會變成一個……你也不是士兵了不是嗎?”
“為敵國賣命……”
“嘿。”旅人用力地踢了一腳厄洛伊的椅子,讓他嚇了一跳,瞬間也清醒許多。“想清楚啊,”那人說,這時語氣變得嚴厲,“搞清楚什麼是最重要的,一旦決定了就不要改變,聽懂沒?”
匕首在他嘴裡,因為對方眼裡的恐懼而不住顫抖,直到他伸手將其穩住。
酒館裡的吵雜逐漸沉澱下來,拍賣結束了,人們開始結算剛才的交易,只有齒輪積壓的聲音並沒有減弱的跡象。旅人迅速地瞄了一眼騷動的源頭,接著起身。
“再給你一個建議,厄洛伊,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要被它抓住。”
他抬頭,不記得自己曾經告訴對方名字,可是旅人已經不見踪影,剩下擱置在桌上的錢幣和空杯子。
【用uris的方式寫eloy】
【iden會道歉因為他那是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東西,他其實不會隨便犧牲eloy,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得了】
【alor本來是準備要殺eloy的因為剛好遇到了嘛然後e不穩定就有可能讓sd出現】
【alor:兄弟我懂你,我可是花了幾千年才悟出這道理的呢】
【eloy到最後也沒有為敵國賣命,他效忠的對象只有iden這一個人而已】
本文又名珂旭的五个脑残粉
11,048字
雅丽蒂亚走得很慢,踏出的每一步看起來似乎都經過深思熟慮,就是在迷离那样危机四伏的地方,她都不曾这么小心过。瓦列莉亚真想搀扶着她,给她一些安全感,但又觉得她可能不会喜欢,只好作罢。
,雅丽蒂亚的长兄月见草推开了门,邀请众人入内。
路路从雅丽蒂亚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飞奔着跑进屋里,她头顶上的小辫子不断晃来晃去,瓦列莉亚虽然不是猫,但还是产生了去抓一下它的冲动。
一个金色头发的精灵从里间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纯白长袍,胸前有个大大的尺规圣徽,衣领和袖口上都绣着着光芒状的花纹,明显是个珂旭牧师。他在人类眼中可能还是个纤细优雅的精灵,但他比在场众人都要来得魁梧,瓦列莉亚在女性当中已经算得上高大强壮,但还是比他矮了几公分,雅丽蒂亚站在他的面前,就更加显得娇小了。
雅丽蒂亚在见到这个珂旭牧师的瞬间,就完全移不开眼睛,双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绯红,呆愣愣地佇立在门外,化为了一座美丽的大理石雕像。
瓦列莉亚虽然总是搞不懂雅丽蒂亚的想法,但这次想要猜出她发愣的原因倒是不难,哪位珂旭的仆从,长得实在太像他的主人了,更确切点的描述应该是,他长得像那位经常在各类画作当中,扮演珂旭的模特,人类法师阿尔芒·巴塞隆纳。
珂旭牧师看向正在窗边晒太阳的猫妖精,放下手里的托盘,迈开长腿往大门的方向走来:“日安,月见草牧师,你今天有客人来访吗?”
“容我为你们互相介绍,这位温柔美丽的瑞图宁牧师,是雅丽蒂亚。她身边这位勇武的沃玛兹牧师,是瓦列莉亚。”月见草拍了拍雅丽蒂亚的肩膀,雅丽蒂亚往里面走了几步:“正在吃坚果的是路路,她是雅丽蒂亚的师傅。”
当众人在门外谈话的时候,猫妖精已经爬上了椅子,开始从森精灵搁在桌面上的托盘里拿东西吃。
珂旭牧师看雅丽蒂亚的目光,另瓦列莉亚感到了不舒服,如果你是一条拥有无数财宝的巨龙,有人胆敢亏脆你的宝藏,你绝对会想用尾巴将他抽飞。
瓦列莉亚不是龙。
雅丽蒂亚并未归瓦列莉亚所有。
瓦列莉亚还是个牧师—,必须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想打人就打人。
如果对面的人是个在发酒疯的雪精灵,瓦列莉亚就可以对他让让一句::“你瞅啥?”,等对方回嘴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用拳头教会他什么是礼貌了。但遗憾的是,那人很明显是个森精灵,何况珂旭的牧师会不会毫无节制地猛灌烈酒都是个问题。
瓦列莉亚大胆猜测,这个珂旭牧师目前不是一口酒都没有喝,就是只喝了一点点。他的皮肤白得仿佛会发光,这种透明的肤色,脸红起来将会非常明显。除了多看雅丽蒂亚的那几眼之外,他的行为举止都恰如其分,没有任何一点毛病可以被人拿出来批斗。
“这位是幼猫·福玻斯先生,是我们家族的朋友。”月见草说:“他曾经跟随我的母亲学习如何用适当的方式侍奉春主,现在,已经获得了不错的成就,很少有人在他这个年纪就清除了那么多的逾矩者。”
幼猫垂下眼睛,不让人家看到他的眼神:“谬赞了,如果没有春主的护佑,我根本什么都做不成。”
“那也要你的品格足够高尚,言行举止都符合他的要求,他才会愿意把力量次给你。”月见草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牧师的,能做得像你那么好的人,就更少了。”
“谢谢。”幼猫说。
月见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雅丽蒂亚一直非常喜爱珂旭,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雅丽蒂亚小姐也是春主的信徒吗?”幼猫弯下腰,使自己的视线与雅丽蒂亚的眼睛同高。
雅丽蒂亚摇摇头:“我虽然仰慕春主,但我不曾成为他的信徒。”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幼猫问。
雅丽蒂亚移开了目光,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只要一想到,珂旭正在倾听我的祈祷,我就感到很难为情。我总是会担心,自己的发型有没有变乱,衣着是否得体,姿势是否过于粗鲁,我甚至担心自己患病时声音沙哑会吵到他……”
“雅丽蒂亚这么可爱,谁听到你的祈祷,也只会觉得高兴。”瓦列莉亚打断了雅丽蒂亚的自我诽谤,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说:“瑞图宁女神不是也很喜欢吗?”
“她……”雅丽蒂亚低下了头:“就算我赞美她的话语,都是些陳腔濫調;向她恳求一些幼稚的事物;袒露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甚至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自己犯过的罪恶,我都不用担心会被她厌弃。”
“我相信珂旭也不会。”瓦列莉亚说。
雅丽蒂亚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个浅淡的笑,这一抹笑容当中蕴藏的意味,不知道应该称为轻蔑,还是不以为然。她说:“我和您都不是信徒,但我肯定比您更加了解他。在这栋房子里,有一整个房间都塞满了跟他有关的著作,除非是屋主在这几十年新近得来的那些,我几乎都读了不止一遍,我甚至还做了大量的笔记,每当有疑问的时候,都会在闲暇时分向牧师请教,在这方面,我绝对要比您更有发言权。”
“你这么说的话,不是大家都不敢信仰珂旭了?”月见草摸了摸雅丽蒂亚的头,瓦列莉亚本来以为雅丽蒂亚会斥责他弄乱自己的发型,然而她却并没有表示不满:“身为家中书房放满了跟珂旭相关著作的珂宁牧师,我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
“请讲。”幼猫说。
月见草率先走进客厅,拉开椅子,对两位女士做了个请的动作。
雅丽蒂亚说了声:“谢谢。”,就坐了下来。
幼猫拉开了另外一张椅子,对瓦列莉亚做了个请的动作。
可是,瓦列莉亚懒得等待,已经坐到了雅丽蒂亚旁边。
幼猫未见尴尬地自己坐了下来,眼神专注地望着对面的月见草。
月见草清清喉咙,双手放在膝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比起成为珂旭的剑,我认为诗人和艺术家的道路更适合我。我可以用绘画来表现珂旭光明的特质,还可以透过创作诗歌来表达我对他的爱慕。为了能获得更多的灵感,创作出更加贴近完美的作品我选择把自己的信仰献给我们的造物主——我从不担心自己会被珂旭嫌弃,他如果真的那么挑刺的话,人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创造出来,就更别说是成为他的信徒,得到他的庇护和指引了。”
接下来的话题,开始围绕着这位光明与秩序之神而展开。他们三人说的都是精灵語,瓦列莉亚对菲薇艾诺人说的精灵语的掌握已经大有进步,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完全能够听明白,但对于他们聊天时谈及的典故和术语,她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了。
猫妖精吃掉了桌上的点心之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雅丽蒂亚见状,还能暂时抽身出来,拿条毯子裹住她,再抱她去客房休息,但如果瓦列莉亚也睡着了的话,恐怕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瓦列莉亚自然不会期待被雅丽蒂亚包起来抱走,她只是不想被雅丽蒂亚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教养的人,但这似乎早就是一种奢求。
有位看起来严肃、保守、性格顽固的森精灵女性,从外面走了进来,把装满了馅饼和面包的提篮放在桌上。她并未穿上盔甲,身上也没有带着武器,但她行走时的姿态,以及散发出来的气场,都在告诉所有胆敢挑衅她的人,她不好惹。
根据月见草的介绍,她是斯卡蒂·白鼬夫人,也就是他和雅丽蒂亚的母亲。她的长相跟一对儿女并无相似之处,与其说她是两位高等精灵牧师的母亲,倒不如说她是瓦列莉亚的母亲,还比较有说服力。她看两个孩子的眼神,不带一点关爱,瓦列莉亚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而无礼的猜测,她可能根本不曾用自己的子宫孕育出一对同样出类拔瑞的儿女,她只不过是透过婚姻,获得了他们母亲的这个身份。
月见草把他们目前正在讨论的话题告诉了斯卡蒂,斯卡蒂随即加入了进来。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双手抱胸,往椅背上靠。她的眼神当中始终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就像一匹狼在攻向猎物之前,仔细观察猎物,想要寻找出对方身上最容易攻击到的弱点,准备一击毙命。
瓦列莉亚脑海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意象,斯卡蒂拔出佩剑,宝剑尖端散发出来的光芒,耀眼得令人只可以闭着眼同意她的任何观点,否则就会在眼睛暂时失去视物能力的时候,遭到她的猛烈攻击。
月见草和幼猫,在斯卡蒂的面前,明智地选择当个安静的聆听者。瓦列莉亚对珂旭的了解,本来就只限于包括在常识当中的那一部分,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挑战他的牧师。可是,雅丽蒂亚是个例外。
每当斯卡蒂说了什么,雅丽蒂亚都会谦卑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斯卡蒂最开始还能把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掰开来、揉碎了,一一给她答疑解惑,但说着说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了。即使是对这种事情比较迟钝的瓦列莉亚也察觉到了,雅丽蒂亚把斯卡蒂当成了猎物,她之前的每一个提问,都不过是在挖陷阱给对方踩而已。
瓦列莉亚并不认为雅丽蒂亚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果她是,她在迷离的时候就不会总是上当了。但在谈及跟珂旭有关的事情时,雅丽蒂亚就仿佛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倘若她在日常生活当中,也能精明一些的话,恐怕就没有瓦列莉亚什么事情了。
在斯卡蒂主动扔出了白手套之后,两个人开始互不相让地争论了起来。
雅丽蒂亚为了证明自己对珂旭的理解永远正确,还跑进了书房,拿出了好几本书,找到能够引证自己观点的段落,摊开来放在斯卡蒂的眼前。
瓦列莉亚本来以为斯卡蒂会勃然大怒,然而她居然真的仔细研读了起来,再一一提出疑惑。
雅丽蒂亚耐心地解答了斯卡蒂的所有问题,最终倒是珂旭的牧师被一个非信徒说服了。
瓦列莉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走进厨房,为大家泡茶。她在前往迷离之前,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用不知道茶叶放在哪儿,或者找不到牛奶或者砂糖等理由,出去外面透气。
太阳终于下山了,关于珂旭的严肃探讨,终于也可以告一段落。
雅丽蒂亚的另外一位兄长尼斯洛克,带着他的动物伙伴走了进来。他和斯卡蒂一样都是森精灵,有着一样的鼻型、嘴唇和下巴,但月见草在介绍斯卡蒂的时候,并没有说过,她是他的母亲。
尼斯洛克走到雅丽蒂亚身边,温柔地拥抱了她一下,把动物伙伴丢给月见草之后就去准备晚餐了。
食物的香气遍布整个客厅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在有人为他们互相介绍之前,瓦列莉亚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跟雅丽蒂亚一模一样,五官和面部轮廓都跟她有七八成相似,他走进客厅的时候还握起了斯卡蒂的手,亲吻了好几下,还低声温柔地说了几句情话——他肯定就是雅丽蒂亚的父亲布依波乌斯无疑了。
隔了没多久,尼斯洛克就把晚餐端出来了。雅丽蒂亚上楼去把她的师傅抱下来,猫妖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晚点吃不行吗?”
“稍晚一些,你的食物就要被人吃光了。”雅丽蒂亚让猫妖精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并且为她铺上了餐巾。
瓦列莉亚霸占了雅丽蒂亚旁边的另外一个空位,自己给自己铺上了餐巾。
在雅丽蒂亚和猫妖精说话时,先前一直不见了人影的幼猫·福玻斯,抱着一本像砖头一样厚的书回来了。他把书本放在架子上,摊开来,清了清喉咙。所有人都向着他,他对众人点头致意后,就开始朗读起来。
他正在朗读的是,诸神创造眷属的故事。
珂旭创造第一个人类男人和第一个人类女人的时候,参考了自己和瑞图宁的外貌,并且规定了男人和女人各自拥有的职责。珂宁也以人类作为模版创造了精灵:第一对精灵,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和他们的造物主一般完美。
瑞图宁眼见女人在生产前后的苦痛,于心不忍,在创造妖精的时候,吩咐他们说,当他们想要孩子的时候就向她祈求,她定当赐给他们一颗宝石,时机到来时,宝石就会变成他们的孩子。妖精是真正平等的种族,不会由于你是男性,就无法享受照顾孩子的乐趣;也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把你和家中的幼儿绑在一起;而且,不论你是男性还是女性,你的配偶是男性还是女性,你都仍能和你的配偶孕育出你们的孩子。瑞图宁也许是想要回应珂旭释出的善意,女神在创造第一对妖精男女的时候,也让第一个男性妖精长得像珂旭,让第一个女性妖精长得像她自己。
可能是跟雅丽蒂亚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瓦列莉亚总觉得这个故事当中的瑞图宁和珂旭,似乎……多少有些暧昧。
瓦列莉亚有一点始终不明白,假如珂旭创造第一个女人的时候,果真参考了瑞图宁的容貌,女神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因为经痛而在床上打滚,因怀孕而水总、浑身无力、食欲不振、恶心想吐甚至夜不能寐,在生产时痛苦到几乎去掉了半条命,生产后还要打起精神给孩子喂奶,真的还能坐得住吗?就算女神并没有把女人当成另外一个自己,兀烈卡卡见到此情此景难道就不会怒火中烧吗?
这种故事恐怕就只有男人,还有那些没有生过孩子,也没见过其他女人生孩子的女人才能享受得了了。
雅丽蒂亚显然是个既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照顾过孕妇的单纯少女,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角边泛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已经陷入了浪漫的想象当中无法自拔。虽然她的心思早就已经飘远,但依然不忘把食物送进口中,细嚼慢咽,始终不见一丝停顿。
餐厅内,只剩下幼猫·福玻斯的读书声,还有猫妖精咀嚼食物和使用餐具时所发出的声响。
路路恐怕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她赶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晚餐之后,连甜点都不吃了,急冲冲地跑上了楼。
白鼬家族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放下餐具,瓦列莉亚吃掉了最后一块蘑菇之后,也学着雅丽蒂亚的样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幼猫把书本合上,再抱着它会到楼上,一会儿之后才空着手回到了餐厅。此时,放在桌上的食物早已凉透了,他用勺子,一口一口地把蔬菜汤喂到自己嘴里,就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雅丽蒂亚竟然已经看得呆了。
幼猫迅速而不失优雅地解决了晚餐之后,就把碗筷全都收拾起来,拿到厨房里去清洗。
剩下的人开始谈起自己的近况,瓦列莉亚自觉地闭上了嘴,免得惹人讨厌。
月见草说到自己新作的乐曲时,幼猫回来了。
斯卡蒂为幼猫倒了一杯热茶,幼猫说了声:“谢谢。”之后,就接过热茶,再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孩子,你还有在制作书籍吗?”斯卡蒂问。
幼猫点了点头:“已经差不多做好,你想看看吗?”
斯卡蒂摇摇头:“不用了,我的女儿应该是第一个阅读这本书的人。”
“明白了。”幼猫说。
“幼猫是个热心的年轻人。”斯卡蒂看向雅丽蒂亚:“我的女儿月季在别人府上作客的时候,仍然想通过阅读更加靠近我主珂旭,幼猫就一年给她制作一本书籍,等她的精神生活不至于太过空虚。”
“幼猫牧师还一直写信给月季,想要鼓励她。”雅丽蒂亚脸色苍白地说:“可惜,他的名字以及他的字迹,都让月季认为他是一位女性,是斯卡蒂夫人您,为了取代她而收的学生。”
“那是月季不够了解她的母亲。”斯卡蒂冷淡地说。
雅丽蒂亚喝了口茶,转过头去,不再和斯卡蒂说话了。
瓦列莉亚脑子里盘算着待会儿带雅丽蒂亚出去散步,像一对感情深厚的闺中密友一样讲讲心事。她想要安慰雅丽蒂亚,又不知道她的笨嘴拙舌会不会说出什么起到反效果的话来;想要问问雅丽蒂亚对幼猫这个人的看法,又怕会惹她生气,大家都是精灵,也都是女人,雅丽蒂亚的心怎么就那么多弯弯绕?
:“幼猫。”斯卡蒂再次打破了沉默:“如果你是为了传播福音而制作书籍,这自然值得嘉奖。但如果你是为了月季,你在完成了手头上的这本书之后就可以歇一歇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老师。”幼猫挑眉。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我早就应该接受这个现实了。”斯卡蒂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悲伤。
“斯卡蒂老师。”幼猫站起身来。
斯卡蒂用手势示意幼猫停下:“我的月季啊!她小时候就总是在说,不想走我们为她预先铺设好的道路,希望能够过世俗的生活,获得普通人的幸福。某天,她一个人走进了森林,几十年来一直没有踏进家门半步,我猜她可能已经走完了生命的旅程。”
“夫人,她也有可能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雅丽蒂亚身体微微前倾:“她……”
斯卡蒂摇摇头:“不需要,我不需要您的安慰,雅丽蒂亚小姐。”
雅丽蒂亚脸上的表情再次离她而去,她看起来就像个木偶一样,了无生气。
“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无论哭得再伤心,一旦听到秩序之主的赞美诗,就会马上破涕为笑。”斯卡蒂说:“在她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学会的词,是精灵语的珂旭。很快,我们又教会了她怎样用通用语和龙语呼唤他的名。”
斯卡蒂的语调平缓,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但瓦列莉亚就是能从她语速的轻微变化以及偶尔的停顿当中,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在孩子会爬之后的第一个二月,我们请来了一些亲朋好友,到家里来做见证。我们在她的眼前,放了好多东西供她选择,传说这可以预知到她的未来生涯。”斯卡蒂抿起双唇,久久不语,直到布依波乌斯递给她一条手帕,她才继续导:“身为牧师,我就不应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斯卡蒂握紧了手帕:“她从一开始就看着尺规圣徽,那是唯一一件我平时几乎不离身的事物。”
瓦列莉亚听见织物被撕破的声音。
斯卡蒂的表情依旧冷静,只是眼里的心疼藏也藏不住:“她伸手拿起了它,但在与此同时,她还拿起了一件东西,是拉尼娜——月见草当时的未婚妻放在那儿的,那是属于另外一个神祇的圣徽。”
斯卡蒂摆摆手,仿佛要挥开什么讨厌的东西:“既然哪位女神的牧师在场,我们就……”
布依波乌斯把妻子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我的孩子啊!”斯卡蒂开始哽咽:“她可是问过我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母亲,如果我想让珂旭住进我的心里,我要切开自己的身体,把心拿出来,邀请他进来吗?”,她怎么会……”
“你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还是单纯想要用这句话發洩自己的失望?”雅丽蒂亚不再用丰富的情感装饰自己的声音,她的语气当中不存在炽热的愤怒,或者足以冻结一切的悲伤——那是一种更加令人触摸不透的情绪,或者,根本不包含任何情绪。
瓦列莉亚握住了雅丽蒂亚藏在桌底下的手,她的手指就像冻僵了的尸体,瓦列莉亚拼了命地揉搓着她,想要给她温暖,但都是徒劳无功。
在雅丽蒂亚的创作当中,有一首关于幽灵少女的诗歌。
人死后,可能会在艾瑞克的指引下,踏上前往“迷宫”的道路;或者,也有可能前往沃玛兹的“永宁之殿”,获得彻底的安息;也也有一部分特别幸运的诗人,承蒙珂宁的宠召,为他歌唱;自然也有一些非一般倒霉的人,会受到宵银的感染,成为从死亡复苏的怪物。
从前有个幽灵少女,她的身体仍然活着,但她的心灵早已化为灰烬。
这个失去热情的灵魂,终日漫游在库瑞比克,即使是天上高悬的太阳,都无法使她冰冷死寂的内心,感受到一丝暖意;春之女神想在她的心里头种下一棵春芽,但她的心灵当中,甚至连工给植物生存的土壤都不具备,这棵植物又该种在哪里?
如果她是一个真正的死人,众人还能在“恶作剧之殿”,献上祭品,或者制造一个足够有趣的恶作剧,请求“迷宫”的主人安抚她的灵魂。魂守也许乐意帮这个小忙,但对着一个仍然活着的不死生物,他恐怕也无能为力。
除非,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死人。
但谁打算这么做呢?
瓦列莉亚扶着雅丽蒂亚的手臂,想帮助对方站起身来,她想春之女神可能已经在幽灵少女的心灵当中扔下了一大堆泥土,再强行把春芽种了上去,在拜托一旁的珂旭,让他提供点儿阳光,总有一天,幽灵少女的心灵当中会重新变成一个种满了鲜花的美丽的鲜花……
瓦列莉亚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一切,不论对方是谁,她都会用手里的巨斧叫对方小心自己的言行。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斯卡蒂用破碎的手帕擦干了眼泪:“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口口声声说要过世俗生活的人,几年后会穿上牧师袍,再大摇大摆地回到这里。”
“您的女儿月季是个只会唱赞美诗、抄写经文、整理祭坛还略懂一些神学知识的未成年少女,她的常识根本没办法让她独自在森林里生存。她的剑术的确很不错,可以去当冒险者了,但出外冒险的话,只会战斗也不过是死路一条。”雅丽蒂亚正在发抖,她必须靠着瓦列莉亚,才能维持平衡:“她除了成为牧师,她还能做什么呢?”
“为什么不回家?”斯卡蒂推开了丈夫,走到了雅丽蒂亚的面前:“瑞图宁教会限制你的自由了吗?他们不允许你离开吗?写一封信回家也不被允许?”
“当然没有。”雅丽蒂亚说。
斯卡蒂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您說有,我就要打擾貓妖精牧師的睡眠,請她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了。”
:“师傅一直鼓励月季有空就回家看看,她还说不需要那么早就决定自己的將來。”雅丽蒂亚依舊面無表情::“不过月季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这一点,斯卡蒂夫人,您比我们都要清楚。毕竟月季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拿着珂旭教会的福音书,像模像样地给大人们讲导了,不是吗?”
“您记得?”斯卡蒂弯腰,直视着雅丽蒂亚深绿色的双眼。
“恐怕要令您失望了。”雅丽蒂亚摇摇头:“我之所以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您总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一遍一遍地讲述,让大家知道您是多么想念您哪位特别受到光之子眷顾的天才女儿,很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神眷者。”
“她是,她始终是。”斯卡蒂斩钉截铁地说:“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是她没有珍惜,是她亲手毁掉了一切。”
“她并没有毁掉任何东西。”瓦列莉亚站起身来,走到了雅丽蒂亚和斯卡蒂之间,用高大的身躯阻挡住了斯卡蒂如利刀般刺向雅丽蒂亚的视线:“瑞图宁爱她,不但亲自为她举行了‘新名仪式”,在她遇到威胁时还亲自救了她的性命。”
斯卡蒂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到了瓦列莉亚身上,瓦列莉亚毫不畏缩地回望着她,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
“我们都很关心雅丽蒂亚。”布依波乌斯把椅子搬到了斯卡蒂身后,再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瓦列莉亚牧师,可否请您讲讲哪时候的事情?”
瓦列莉亚重新坐了下来,开始用她带有浓重雪精灵方言口音的精灵语,讲述起过去那一年年末所发生的事情。
不论是热衷于用艺术记录一切的珂宁牧师,还是关心妹妹的精灵德鲁伊,甚至连那几个珂旭狂信徒,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瓦列莉亚身上。当雅丽蒂亚在场的时候,瓦列莉亚很少会成为众人的焦点,这令她体会到了一种近似于尴尬或害羞的情绪,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她之所以会站在这儿,是为了捍卫雅丽蒂亚的尊严,就马上感到充满用不完的力气。
故事讲完了,月见草和尼斯洛克都走向了雅丽蒂亚,一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个叫幼猫的年轻人也走了过来,瓦列莉亚想着如果他胆敢冒犯雅丽蒂亚,就用手里的巨斧打断他的牙齿,但对方就只是说了句:“您真的很勇敢。”,就又规规矩矩地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所有人都因为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而动容,除了斯卡蒂:“曾经有人说过,长大后永远不要像自己的父母和长兄一样,为了信仰变得毫无人性,做的每一件事情,出发点都是为了取悦神祇。”
斯卡蒂用手指叩击着桌面,慢吞吞地说:“当我和布依波乌斯还是一对年幼孩童的父母时,我们每次出外执行任务,都会把孩子交托给教会内信得过的人照顾。我们也不会忽略那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我们会定期去探访他们位于菲薇艾诺的家,也会邀请他们到森林城小住几天——您仍然认为我们不在乎我们的小孩吗?雅丽蒂亚小姐。”
“您指示把他们当成应负的责任,给他们吃喝,亲眼确定他们还活着,并且没有走上邪路,就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雅丽蒂亚悄声说:“他们寂寞的时候,你们不在;他们遇到挫折需要他人安慰的时候,您们同样不在;他们遇到了天大的好事,想要与人分享的时候,您们依旧不在。你们在哪里呢?您们正在尝试取悦珂旭,但他根本毫不在乎。”
珂旭是一个有魔力的词语,一个神的名字当然比其他词语更为高贵,也更有力量,但瓦列莉亚想要描述的,并不是这些连孩童都知道的常识。
当雅丽蒂亚谈及珂旭的时候,这个空间的气氛瞬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一个呼吸之后,不论是雅丽蒂亚和斯卡蒂这两个陷于家庭争端当中的人,还是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支持那边的布依波乌斯、月见草和尼斯洛克三父子,甚至连指示在一旁看热闹的幼猫,都动起了嘴唇,发表自己对:“我们应该如何服侍珂旭才算恰当?”这个议题的个人看法。
瓦列莉亚很想提醒一下雅丽蒂亚和月见草,这两位身心都早已属于其他神祇的牧师,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瓦列莉亚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看着他们几个在无休止地打口水仗。倘若他们争论的是,谁才能配得上珂旭,成为他的妻子,瓦列莉亚就能想都不想地表示自己支持瑞图宁,再把自己新近创作的曲子拿出来唱给大家听——这也许只是在自取其辱,但她至少可以用实际行动支持雅丽蒂亚,用行动告诉她:有个人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作为她的后盾。
瓦列莉亚想起了怨恨之女,还有几乎要被抓住的雅丽蒂亚。她忽然感到无法呼吸,胸口闷闷的,手脚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如果雅丽蒂亚感到身体不适的话,瓦列莉亚肯定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的人。她期待着雅丽蒂亚也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并且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再扶着她回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她有点担心,自己的体重会压垮雅丽蒂亚,但她此时此刻只想靠在雅丽蒂亚身上,寻求一丝温暖。
但是,珂旭的魅力实在太过强大了。他本人即使不在现场,也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太阳应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事物,但他却为瓦列莉亚带来了最深的孤独。
在珂旭的狂热爱带者当中,严冬之父的信徒,只能永远当个局外人,除非她愿意改变。
尾声
瓦列莉亚拿出了一本羊皮纸制作而成的小册子,翻了开来。
册子的第一页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瑞图宁要怎么做,才能和珂旭幸福地在一起?幸福地在一起的定义为何?在恢复如初的世界约会?雅丽蒂亚不会满意。结婚?在庆祝他们结婚的宴会上获得众神的祝福?生孩子?结局是两位神祇和孩子在月下散步?想要达到这个目标会遇到什么阻碍?兀烈卡卡会气疯,瑞图宁要怎么办?珂宁是帮手还是妨碍者?”
瓦列莉亚把银白色的头发拨到耳后,用羽毛笔写了一句话:“珂旭根本不可能向瑞图宁求婚!再想拥有她也不……”
瓦列莉亚将没有用过的羊皮纸撕了下来,把写满了字的那部分,丢进了延烧着的火盘当中。
这首诗歌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就差最后的修改和潤飾,就能用请教的名义,唱给雅丽蒂亚听了。
她想透过这首诗歌,告诉雅丽蒂亚,人们即使经历了生命中的寒冬,仍然能够保有获得幸福的可能。
珂旭也许因为瑞图宁的死而心灰意冷,甚至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次拥有如此温柔的感情,但是瑞图宁复活了——她为他重新带来了春天,在万物复苏的同时,两位神祇也获得了拥有一切美好的可能。
可是,在瑞图宁面对沃玛兹的时候,珂旭并不在她身边。在瑞图宁死后,为她复仇的,也不是珂旭。
即使是兀烈卡卡,也不会因为珂旭的不作为而怪罪他。
瑞图宁本人自然更不可能对珂旭产生任何负面的观感。
女神只会想:“珂旭和沃玛兹曾经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沃玛兹的背叛,一定令珂旭很伤心吧?我要怎么让他从这件事当中走出来呢?”
即使得到了女神的安慰,面对大冰期——面对瑞图宁的死亡哪份感觉,始终会像雪原一样,使珂旭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永远被最寒冷的冰雪所覆盖。
瓦列莉亚曾经以为,春风能把冰雪融化,但是,她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想当然。
有些地方,可是终年积雪的啊!
难怪,雅丽蒂亚诗歌里面的珂旭,脑子里只剩下硬邦邦的责任和义务。
难怪,雅丽蒂亚的故事,会在那样一个瞬间,忽然格言兒子。
瓦列莉亚终于明白了一切,而她宁愿自己永远糊涂下去。
“伟大的严冬之父沃玛兹啊!我很求你……”
瓦列莉亚忽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然后她拿出了祈祷书,规规矩矩地念诵起了赞颂沃玛兹的祷文。
有人用七弦琴为她伴奏,她甚至不需要打开房门去看个究竟,也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个人是雅丽蒂亚。
雅丽蒂亚性格那么天真,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写出那样的曲子?
分心使她念错了一个单词。
向神祇祷告的时候心不在焉是一种亵渎。
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袭击了瓦列莉亚,而她甚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打扰到您了吗?瓦列莉亚女士。”雅丽蒂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瓦列莉亚猜想她可能是感冒了,想建议她多喝热水,但又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雅丽蒂亚的兄长月见草,乃事医神珂宁的牧师,关于如何治好感冒,他一定比瓦列莉亚更有心得。当他发现自己的妹妹正在生病的时候,肯定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瓦列莉亚女士?”雅丽蒂亚的声音再次自门外传来。
瓦列莉亚站起身来的同时,瞥了梳妆镜一眼,只见镜中的那个雪精灵,看着就像一条跛了腳的雪橇狗,又重新坐了下来:“没有,我还在想怨恨之女。”
“她的确可怜。你要不把你的烦恼告诉严冬之父,请他给您一些指引。”
“你的这个建议很有用。如果他回应我了,我……”
“嗯?”
“我会告诉你的。”
只不过,雅丽蒂亚可能根本不想知道沃玛兹到底降下了怎样的神示,她会这么说,只是单纯出于客套,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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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部分:
如果想要参企但未能加入企划,可将意向投递至嘉宾-飞行嘉宾栏,在企划需要飞行嘉宾时,企划组会提前与您私信联系。
如果因时间安排不能参加企划/对企划单纯有兴趣不想参加,可投递至嘉宾-场外嘉宾栏,根据场内玩家放出的线索,进行推理。
Q: 选手的印记可以随意设定还是需要同时设定对应的观众?
A: 【印记】可以由选手自行设定,可以同步作出对应的观众卡,也可以不做,毕竟复数的印记也是OK的,即便设定因为人气过高又不在意外表,全身上下盖满不同的符号的选手也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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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请问末土晨星中可以开隐约知道秀的存在的羔羊吗?知道秀的存在后自暴自弃成为策划方棋子走狗工具人这类角色的羔羊?
A: 可以的。但是这依旧只是羔羊自身认知的“设定”的一部分。他/她可以知晓秀的存在,认为自己在为节目组服务,但就本质来说,他/她始终还是选手。从所谓策划方那儿得到的情报大多似是而非,说不定还有恶意的陷阱。他/她所认为的策划方,也说不定只是另一个故事的设定而已。抱着这样的原则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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