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抠脚大汉刚昆仑决哈啊好的结果lala
阿抠脚大汉刚昆仑决哈啊好的结果lala
十多个十多个是大法官是大法官十多个
54132165216165416146464695645465464654
654654651652116516984984
阿抠脚大汉刚昆仑决哈啊好的结果lala
“话说回来,上次你不是说有奇怪的事情都分享分享吗?天子想起来了!好像迷迷糊糊之中天子变成了白兰地!”
“诶?白兰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又变成正常人了……但是依稀记得大家变成了一整排的酒!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魔法?”
这次的话题,是在温泉酒店里的奇特亡灵。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丽日天子自己都有点搞不清状况,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着迷于和桃泽领聊天了,明明才只是认识的第四天下午呢。
这孩子说话总是非常有趣,字里行间时而充满深意,时而又简单粗暴得令人不知所措。而且他似乎也和自己一样,对这些超自然事件兴致勃勃,甚至应该说是亲眼见过不少,再加上对方或许对这座岛了解颇深,可是又故意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不知道……因为有奇怪的小鬼要和大家玩捉迷藏……不对啊!”天子左手一锤右手手掌心,故作紧张地扭头,惊慌地念叨着,“那直接藏起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变成酒瓶……”
“……”
“哦,因为人太多了啊……”然后自己圆上了。
见过那么多东西后,这座岛上发生什么别的更离奇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令人讶异了。
“小鬼?”桃泽倒是很好奇的样子,“那是?”
“就是小小的亡灵啊?……死相很过分,是个虽然很可怜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可爱的孩子?不知道下次见到他会发生什么事呢……”
“死相……很过分?”他花了些时间理解,“能、具体描述下吗?不好意思……是不是提这样的要求不太好?”
哇哦,他这个样子很少见嘛。“没关系没关系!嗯……当时只注意跑了,天子想想啊……”
……
糟糕,满脑子都是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大腿肉了。
可是即使只是一块大腿肉……
“……大概是被热水烫死的吧……。”
也是令人鸡皮疙瘩一地的呢。
“怎么会?难道……不可能吧……”桃泽喃喃自语着,“啊!难道她们是来……的吗?”
在某个瞬间,丽日看见他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喜色。大概是错觉吧,他想。
“……还硬要我们拿他身上一块肉……真奇怪。”
“拿一块肉?真的很奇怪。”
“是的,而且如果不拿好像还不高兴?”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然后他就不见了……”
桃泽沉默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来,连语速都快上了不少:“还遇到了其他这样……死的很离奇的人了吗?”
“没有哦。怎么了吗?是桃泽君有认识的人在岛上……吗?”
话是这么说的,丽日却飞快地推理起来。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因为什么而焦急,反而像在期待什么。明明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迫切地想要确认死讯呢?感觉到了这背后的真相会令人毛骨悚然,再加上现有线索不够,丽日停止往下细想。
“不是,只是觉得很奇怪……”桃泽说道,“才不会有认识的‘人’在岛上啦。我和姐姐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骗子。
不过自己倒是不讨厌骗子啦。岂止是骗子,就连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的花花公子都能做上好朋友。但是前辈他有自己的底线,不是彻头彻尾的人渣,而且本质并不是什么坏人,因此天子很喜欢和前辈相处。
但是桃泽君呢?
仅仅是认识四天的人,不了解本质,就算如此,也可以相信吗?
“这个岛看起来秘密好多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领也搞不明白了。”他摇了摇头,随后又笑眯眯地看了过来,“不过不管那些了,未来发生的事情才有意思呢。”
“嗯!”
“天子也很期待吗?呼呼,我也很期待天子呢。”
“诶?”
“嗯,别让我失望呀。”他的眼神暧昧不明,“听话哦。”
其实不相信才是理智的选择吧。自己为什么会无条件地信任对方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原因,丽日决定放弃。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刨根问底的,就好像柠檬糖,酸和甜是一体的,你可没办法将他们分开。所以在自己被彻彻底底地背叛之前,欺骗也好、伤害也罢,就一直信任下去吧。
“什么啦,不要和年长者用这个口气讲话!”丽日故作生气地隔空弹了弹他的额头,又绷不住气地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天子就努力努力,不要辜负你的期望吧!”
【友情提示】
本内容纯属现在没事干的脑袋,
可能会存在部分引起不适的内容
(如男权到直男癌晚期作者自己也受不了otz/被虐/部分ooc/设定有),
因此请立即避雷和关闭这篇文章,
文章纯属娱乐,谢谢合作【比个心】
==========================================
关于女主,目前定下来姑娘就是交战前期来自忒拜的俘虏,
无论希腊线还是特洛伊线都只是这个身份,
以及关于取名只是个人喜欢灰瞳,无其他无关,
请不要强加到什么人或哪个神身上
这里只是普通的人类姑娘与各个英雄相处下来的片段脑洞,
最后,拆CP请注意。
==========================================
此次内容背景,因为上次的脑洞吓到不少妹纸,
所以这次就上好感度max的场景,推倒有亲吻有【喂】
阿伽门农篇
-夜里,阿伽门农结束掉军事会议,就散去所有侍从侍卫留下你一人。
阿伽门农:格拉洛庇斯……你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过,姑且为了你没有在军事会议上插嘴赞赏你吧,你比刚开始的时候懂事多了。
(起身,走近上来)
阿伽门农:那么想说的话是什么?当然除了军事上的以外,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什么……?送给你的首饰?不喜欢吗?(沉默一下,有些不悦)这种小事还要跟我说吗?你大可以在我的战利品里随便选。
(你摇头)
阿伽门农:又怎么了?你真是难懂的女人,有时候我都不明白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你这样的女人我不讨厌,即使来到战场,也能带给我愉快心情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不禁脸红,抬手捂着脸)
阿伽门农:呵,干嘛遮起来,你还真是容易害羞。等将来战争结束了,你跟我一起回迈锡尼,我决定娶你为妻。
(你顿时一愣,抬头)
阿伽门农:克吕泰涅斯特拉?……(吸了一口气)她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她是个大度的女人,一定会接纳你的。
(话音落下,阿伽门农走上来,抬手拥抱你)
阿伽门农:仔细想想,我这一生从父王死去的那刻就抛去了很多,因为是长子,我曾有过相当艰难的时候。父王是我眼中最理想的国王,因为有他,我才能像现在拥有迈锡尼和无人能及的权势,阿特柔斯家族将会一直壮大下去,这也是我毕生的愿望。
(稍稍松开手)
阿伽门农:其实关于我如何讨伐梯厄斯忒斯、夺回迈锡尼的往事,真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只是我从那时开始,心里深处就为了夺回父王的一切,早就忘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呵,其实也一样,就算现在想去思考自己的想法,也不过是在讨伐特洛伊之后把你留在身边,父王曾说过,他一生受尽斗争和背叛,却还能在菲洛庇亚身上找到一点点的爱,正如我现在所说,你就是属于我的‘菲洛庇亚’。
(话音刚落,你的表情很复杂)
阿伽门农:你不喜欢这样的比喻?这可是阿特柔斯家族的男人对心爱女人最真诚的告白了。嗯?兄弟的女儿?(叹气)……哼,罢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解风情的女人。
(抱住你,轻轻吻了脸颊)
墨涅拉俄斯篇
-从第一次见到墨涅拉俄斯时,你知道他心里一直挂念又恨着海伦,因此开始时常被恶言相对,只是时间长了,墨涅拉俄斯渐渐对你变了态度。
墨涅拉俄斯:为什么这样一副惊讶的表情?我说了这些衣服是送你的吧?
(你捧着衣物依旧呆呆地看着,看着不敢支声)
墨涅拉俄斯:怎么还傻站着?我没有把话重复两边的耐心(仔细看了眼你)喂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送你东西就那么感动吗?(立即走上来)那么听好了,以后我的战利品你可以随便拿!当…当然只是金镯子金首饰之类的……你也不会对什么冷兵器感兴趣吧。
(一见到你感动得流眼泪,墨涅拉俄斯开始慌了)
墨涅拉俄斯:我之前对你真有那么糟糕??……不,你大概也是为自己不再是那个女人的替身而开心吧……(叹气)真是抱歉啊,那时候那么对你,但是你不用担心了,能有权动用我财产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连海伦都没有这个权利,尽情高兴吧。(笑)
(你一个激动,直接扑到他的身上)
墨涅拉俄斯:好了好了,不要太过头。虽然我可以给你与我同等的自由,但是兄长知道的话,他一定有要说了——‘女人这东西,不过是养育孩子、为男人守护他们的存在,难道你又想因为女人这件事情继续深陷啊’什么的,(稍稍停了下)海伦她……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拿什么感情面对她,但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是事实,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第二位妻子,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就跟我回去结婚吧。
(说完,一把抱起了你,转身走到床边放下)
墨涅拉俄斯:只有这件事我不容你拒绝,心爱的格拉洛庇斯。(吻手)
大埃阿斯篇
忒拜战败后被带到大埃阿斯身边的你,几乎每天都做着超支体力的工作,但好在大埃阿斯的弟弟透克洛斯很照顾你,也把你直接安排大埃阿斯的身边做事,然后日久生情……
大埃阿斯:……我是睡着了吗?(睁开眼,从你身上慢慢坐起身)不小心就睡下去了,让你为难了。
(你摇头)
大埃阿斯:不,无论上了战场有多疲惫,作为将帅不能随意放松下来,而且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吧。
(默默点头)
大埃阿斯,不过现在都黄昏了,今天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说完,又躺了回来,你一愣)怎么?这副惊呆的样子,我又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你愣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却红起了脸)
大埃阿斯:(沉默了下,自言自语)也对,应该换我来了(突然抬起手,将你抱到了胸前,还翻个身让你躺在身上)这样好了吗?现在换我来陪你休息。
(你耳根都红了)
大埃阿斯:怎么不说话?是太热了?(环住腰的手稍稍松开了点)不,你还是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下次去战场也是两天后的事。
(天外音:这个耿直男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撩妹)
阿基里斯篇
自从来到密尔弥冬人的阵营后,你在那里的生活还算平稳,像是阿基里斯他们都待你很好,可看似和平的日子也最终被战事打破,帕卓克斯死于赫克托尔之手,导致了阿基里斯变得暴躁。一心只想着上战场、杀光特洛亚人……
阿基里斯:……
(你不敢作声,只能由着他抱住自己)
阿基里斯:……为什么不说话?平时这时候你可比谁都话多。
(你低头,还是没发声音)
阿基里斯:(叹气)是啊,我心里的痛苦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但像现在为帕卓克斯报了仇、却答应把赫克托尔的尸体还给普利阿莫斯国王,我心里为什么还是那么痛苦,我连自己都不知道……
(你愣住,不禁觉得有些同情)
阿基里斯:别拥抱我,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你安慰。(却抱你更紧)就在刚才,我想起了那个梦,明明是多么憎恨的赫克托尔,在梦境里还会对我露出笑容,伸出手告诉我‘愿我们握手言和,忘去怨恨’,怎么可能……帕卓克斯……帕卓克斯……
(这时,你听到阿基里斯的声音带着哭腔,慢慢抱住了他)
阿基里斯:不要碰我!不要安慰我!
(突然把你按到地上,却不敢给你看他的样子)
阿基里斯:你就这样,老实地留在这里不要走……不要像帕卓克斯那样走出去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说罢,他伸手蒙住你的眼睛,也低下头在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从我的身边离开……我除了自己的生命外没有再能失去的东西了,格拉洛庇斯,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不会在放走你了。
赫克托尔篇
来到特洛伊阵营的你,本来就是在忒拜立场而受到了不少特洛亚人的关心,在王城中一开始你也是远远地看着赫克托尔带领将士回城又出兵,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你被帕里斯带回宫殿,成为海伦的侍女,而后当赫克托尔见到你,为调动军营的人手把你带去了前线……
赫克托尔:我应该说过,在战场上绝不会对阿开奥斯人让步。
(刚刚开好了军事会议,赫克托尔否决了退回特洛伊的建议,坚持留在前线迎战重新归来的阿基里斯,而你也觉得赫克托尔这个决定很鲁莽、固执)
赫克托尔:别再跟我说下去了,既然你觉得我没有胜算,现在就拿着它杀了我。(突然抓过你的手,握着匕首指向自己)
(你一怔,立即想要逃走)
赫克托尔: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谁都有害怕的时候,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为了特洛伊,我不能让阿基里斯带着敌人围到城下,无论明天他要做什么,我和他之间免不了一战。
(听到这里,你低下头,并不想听这样类似诀别的话)
赫克托尔:……(叹气,也松开了手)我是特洛亚人唯一的支柱,也想过如果先祖国而死,也许是一种幸运,我父亲啊……他也有自己的理由,但绝对没有我这边来的简单纯粹,海伦是帕里斯掳到特洛伊的,我看得出她受到很多人旁眼;卡珊德拉也在说自己会为特洛伊做挣扎,还有波吕克赛娜以及幕后都在为特洛伊的未来祈祷,我没理由不坚持下去,我绝对不会背弃自己的祖国……
(语毕,他似乎看出来你很难受)
赫克托尔:而你,对我来说和特洛伊同等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将来被谁带走的场面,虽然很自私,但是至少能像现在这样触碰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你的肩膀上)我从不随便将自己的感情交给任何人,也不想相信自己以外的人,可是现在有了你,我感谢众神让我遇到了你,如果今后你我之间只有不幸,就让我用尽全部的代价,带着你的黑暗远去。(吻脸)所以不要拦我了,任何时候我都会与你同在,无论生死,都会守护着你和特洛伊……
(那夜过后的第二天,阿基里斯与赫克托尔交战,
被先一步送进城池的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面前,
在不堪绝望痛苦后晕倒后,醒来时你被告知已怀有赫克托尔的骨肉……)
现在是第三天上午。
梦见先生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地方,又在前面看见了领。
昨天早上和领交谈之后,昨天一天都没见到他的人,不知道是太忙了还是什么。我百无聊赖地躺在酒店的别墅区里,想想烟烟,又想想领,感觉头脑里面乱的很。
今天看见领,倒是没有什么异样。我看见领身后是一个很奇怪的房子,略微皱了皱眉头。
梦见先生首先和领打招呼:“哟,这不是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看像领后面的建筑:“你这几天晚上都住在这里吗?这是什么地方。”
领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地方。”
说实话,我很少看见领面无表情地样子。他通常会表现地像一个小孩子或者带着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他这样的反应,我下意识地觉得身后这栋建筑不简单。
梦见先生似乎没有看到——或者假装没有领会到领的表情:“这样啊,我们进去看看吧?”
领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了开来:“请吧。”
根据领的介绍,这里似乎是一个监狱。蓝原问道:“这地方居然有监狱啊,难道有警察局?”
“这里有监狱,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吧?”领笑了一下,反而转头问我:“叶小姐觉得呢?”
我一向觉得这里是一个简单的旅游岛屿,不过现在看下来,有公寓有学校,倒是像是一个小的居民区。这样说来——有监狱也不是太荒唐的事情。
“我觉得存在即合理吧。”这样回答道。
领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并不知道在满意什么。不过看见领开心,我也觉得开心了一点。
我们在监狱边上的草丛里面翻了一下,找到了一截断指——这种东西我在叶家的地下室见过很多,但是这样腐烂的还是第一次见过,有点恶心。
领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我不动声色地向他背后移了一点。
接着我们又在草丛里面发现了一个灰黄色的小布条,上面应该是用血写下了……疯子,神,救命之类的。
说起来,这种类似临终遗言忠告的东西,我们从第一次探索的时候就不断看见了——比如写在游客大厅座椅上的那个逃字。如果我们能逃的话……为什么会留在这种地方呢?
我们走进监狱,领就开口和我们说到:“休息室是我和姐姐休息的地方,就不带你们去参观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不太能想象姐弟二人在监狱里面生活的样子。而且今天诗织小姐没有和领在一起,感觉很奇怪。
这样说着,领就带我们到了杂物间。杂物间里面有一张桌子,落了一层薄灰,但是有一块不小的干净的地方,看上去原来似乎是放了什么东西。我偏头小声问领:“领来这里之前有什么东西嘛?”
我们才来岛上三天,这里的东西可能是被桃泽姐弟拿走了。领偏了偏头,犹豫道:“桌子上的东西……你想看吗?”
惹……我一向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不在身边,以后……给你看吧。”
没想到领居然答应了下来,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点头应了应。
然后调查的大家开始在杂物间里面寻找着线索,我四周看了看杂物间里面,说是有东西,那就一张桌子,一个椅子和一堆垃圾,要说没东西……
我看向了那堆垃圾。要说没有东西的话,那么垃圾堆可能会有什么。
领果然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拉着我站到了远一点的地方。我好奇的看着他们打扫着角落里面的垃圾,然后翻找起来。
说起来,听他们借宿深沢姐妹家别馆的人说,古宅组的家政点都是点满的,超级会收拾。
果然他们在垃圾堆里面发现了很多东西,钱包啊钥匙什么的。我本来想走近看看,可是看见领一脸不开心地站在了那里,还是呆在了原地。
玫瑰还是不要沾染灰尘比较好。
虽然大家在垃圾堆里面发现了很多东西,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连贯起得来的线索,便放弃了这堆垃圾堆,想要去监狱里面探索。
领从休息室里面拿出钥匙打开了剩下所有的门——说实话,这个监狱真的太小了,只有一个休息室,一个杂物间,四个牢房和两个审讯室……似乎少了一些监狱必须要的东西,比如狱警准备室之类的……我并没有去过监狱,只是看过一些监狱相关的影片,比如最经典的肖申克的救赎,或者心理实验的斯坦福监狱实验。
想起来斯坦福监狱实验,我皱了皱眉头。上了岛上了除了被我们归为纯游客一类的,还有一些……似乎对这个岛很熟悉的人,领看上去便是这些人之一。虽然领一直和我重复他并没有来到过这个岛上,但是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这个和监狱的存在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以前在这个监狱里面是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先不论这个是否是一个真正的监狱,就算是监狱,那么斯坦福监狱实验里面的服从性和权威性……领学会了多少?
我不知道,这个少年,这对姐弟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监狱第一间房间里面只有一些被褥,沾了点灰。我们在被褥里面发现了一些东西,似乎是普通的日用品。但是我们发现这里有很多本一样规格不同颜色的小本子。
上面用很小的字体写着:
愿神与你同在
你所奉献的,神必记得
你所失去的,神必给予
你欲得到的,必先付出
看样子像是基督教的东西——虽然我并不信仰基督教,但是母亲是基督教徒,我也陪她去过几次礼拜。但是在监狱里面的一本本子上写上奉献给予的话真的很奇怪,监狱里面更多的不应该是改过自新这样的标语么?
他们正好商量着要不要将这些本子带回去,领皱着眉头说:“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带走吧。”
稚名小姐:“好吧,那就先不能拿了。”
领玩味地笑了一下:“毕竟……难道稚名喜欢?”
稚名小姐:“对内容有点感兴趣。“
领:“很感兴趣?是指——“
我听不下去,小声说道:“毕竟宗教一切都让人觉得感兴趣呢。“
领突然严肃起来,面无表情——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地看着我说:“叶小姐对宗教的一切都感兴趣?您可真是个随便的人啊。“
???
果然,果然——从今天开始领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啊,像是一只插满玫瑰的刺豚一样,鼓起嘴向我耀武扬威。
偏偏我还不知道这种态度是哪里来的,很奇怪。说是疏离,也不算,说是亲近——也不算。
领看上去有点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他。只能乖乖闭上嘴,一言不发地跟在了后面。
其他的牢房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比起别的地方——比如古宅,这里平静地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不过剩下两个审讯室倒是有点东西。叶家虽然一直做着白道里的东西,但是也是有一些手段的。叶家一套房产下面有一间地下室,里面便是牢房和审讯室,里面各种各样古今中外的东西都有。虽然因为现在家族企业的结构不一样,那里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但是带我和烟烟参观的人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功能和使用方法全部告诉了我们。
所以我对这些刑具并不陌生。
不过在监狱里面有这些刑具……按照大多数国家的法律法规,严刑逼供已经是禁止的了。虽然监狱里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但是并不会有这样堂堂正正摆出来的,反而让人感觉说不出话来,可能是……山高皇帝远?
看了一会,监狱里面就八间房间,已经被我们翻了遍,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大家才作罢,商量着结束早上的探索。
领突然问我:“叶小姐……走了那么久累不累?要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吗?“
嗯哼,正有此意。“如果领方便的话。“
领牵着我走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声,我转过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领却突然大力打了我一下,让我来不及转头。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领笑了起来。弯弯眼的样子里面像是盛满了玫瑰花。
1
我,今泉·极夜黑旋风·嗜血狂龙·沃贞德侯布措·(下略一万字)·慎司,是全球第一大财团——安乐岛了解一下,简称安下集团的首席大公子。
每天,我都要从面积十万平方米的大床中央醒来,有一千个漂亮mm穿着女仆装伺候我,但只有擦本公司最新研制的口红,要我亲自上阵。我的早餐是用来自法国阿尔卑斯山送来的露水与生长在长白山顶端的水晶稻米所煮出的稀饭,中午则是……算了,凡人,你们就算听了也是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呵。
每当我迈出家门,总有一万个迷妹站在门口,为首的粉丝团团长弥生小百合带着她的一众姐妹大声呐喊着:“今泉锅锅里好帅!我是里der小迷妹!!!”虽然我很佩服她们能大喊出这种话还不感到羞耻,然而我不为所动,任由从英国皇家军队跳槽来的保安将他们带离,然后跨进我的加长版镶钻林肯,打一个响指,道:“司机,请送我去……”
“去哪,我亲爱的哥哥?”
我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头上也纷纷扬扬地飘下了椿花。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在尽职尽责地破坏我完美的人生。
此时,他淡定地坐在我身后的座位上,身着一身他不配有的黑丝绸混金丝所制成的布料裁剪出的和服,抹过他同样不配拥有的桂花头油的头发丝丝顺滑,手中是一只一看就知道和我一个想法的脸很臭可是皮毛油光发亮的土拨鼠(并且它飞快地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白姓白莲花秘书一脸不知所措,慌张地凑在我身边说道:“今泉大公子,他是突然出现在车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吹过,她就被吹得倒在了地上,眼中含泪,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喊着“嘤嘤嘤”。
然而我却没有心思管她,一边抚摸着土拨鼠,一边黑着脸怒吼道:“你给我滚!”
天色顿时暗了下来,伴随着一阵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风雨。
这个男人,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十羽漪·尼德白月光·月下白樱·琦茗梓昊抹樊·(下略八千字)·良纺。
2
今夜,我参加了上流社会的相亲大会。
呵,这种无聊的宴会,若不是家父——安下集团首席大总裁对我有要求,怎么可能会去?
我踱步在会场门口,突然地,从门口的花丛里窜出来一个少年:“今泉哥,你来啦!”
哎呀真可爱。
他的衣服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凌乱,身边因为喜悦飘起了玫瑰花,很快就满地都是。这位正是桃泽集团的小公子,而他们集团有个秘密,那就是他们家族里全都是玫瑰妖精与人类的混血,面前的桃泽领小少爷则是当代的玫瑰小王子,每天有起码10个小时都宅在妖精世界的玫瑰宫殿里赏花和赞美姐姐。
他身边站了两个少女,大概吧。一个是据说小时候被桃泽小少爷救了所以长大就化形来报恩的公水母精,另一个则是中国来的叶家大小姐。
此时,一位女子缓缓走来,左手捂着嘴,道:“领,你怎么还在这里?”
话音刚落,水母精被吓回了原型,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叶小姐则踩着祥云唰唰地飞走。
“我还以为领身边出现了奇怪的人呢,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进去了哦,今泉先生。”桃泽家的大小姐桃泽诗织笑意盈盈,领着她突然双倍快乐的弟弟走向了会场。
嗨呀,别人家的弟弟就是好。
3
上流社会的相亲大会自然是和平民的不一样的。
平民百姓都是唠嗑唠嗑唠嗑商业互吹最后互留微信,我们贵族就不一样了,我们看头发。
比如说那边那个梦见家的一哥,跟他妹站在一起时头发不仅闪闪发光还是七彩的,结果隔壁安藤组的下任继承人一过来,整个脑袋瓜子黑的就和个炭似的。过会儿人椎名小姐来了,他妹高兴得头发更卷了一点并且飘起了木棉花,满地毛乎乎,他就变成了爆炸头。
再看看人家深沢家的两姐妹,虽然是被家里人硬带来见世面的,可情绪管理能力却比其他人好了个千百倍,一不掉花二不变色,头发从始至终都顺滑得像是用过飘……
飘个○啊,我们有钱人用的都是天山矿泉水配意大利产的皇家精油皂。
我轻抿一口安乐土拨鼠,产自fa♂国的贵族生双黄蛋在液体顶端轻轻晃动,这鸡尾酒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
……不对啊!甜美过头了吧!
这么一想,好像先前身体的某个部位就热fufu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疑惑地舔了舔嘴唇,又仔细尝了一口,却只能感觉越来越困。
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讨厌鬼对着自己轻轻叹气,然后把自己抱起。
4
“傻哥哥,你真的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相亲宴会?”
“我们安下集团的财富是多少人掂量着的,这你可是清清楚楚。想要通过有我们家血液的孩子来要挟钱财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啊。若不是我往鸡尾酒里放了安眠药,今晚会发生什么,你可知道?”
“那个往哥哥的口红里混入不该有的东西的人,已经被处理了。”
月光入户,十羽漪良纺伸出手,描着兄长脸部的轮廓。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好好睡吧。”
5
“是不可能的!!!”
只听见梦见木棉花在房间内回响起来,四周的窗户“啪”的一声关上。十羽漪心中一惊,大喊:“阿花,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浪浪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我家的宅邸哦!还有那边的浪哥!装睡装够了吧!”
“什么?!”
“哥,你都、听到了?!”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略,你们现在被关在了‘不互相表述心意就没法出去’的房间!就酱!掰!”
“画风变得太快了吧?!?!”
房间顶端装饰着施华洛维奇水晶和南非大钻石的吊灯突然亮起,我清晰地看到十羽漪这个小王八蛋坐在床边,双手却一左一右撑在我身边,上半身罩在我上方。床边是荷兰顶级工匠制作的银丝帷幔,德国老司机手工打造的时钟当当作响,水晶浣熊从里面探出头,发出了“这篇真的是黄白”的声音。正是12点,灰姑娘脱下了他的水晶鞋。他逆着光,一根一根发丝好像镀了银,古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披着此刻缓慢落下的纯金樱花瓣。
……
不,这、这怎么可能!这龟娃子只会掉栀子花!可是纯金樱花瓣,是只有我……
“……呵,原来我们的心意是一样的啊。”
他面露喜色,双眼闪闪发光,头发突然变长并且铺到了地上,一路延长掉到窗外,栀子花与金樱花交杂在一起。
这一刻,窗外乌云散尽,月光是那么迷人。
6
“今泉先生怎么了吗?脸色不大好哦。”
“……做了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 短短的补完,可以下一天了
他歪着头,和浅井他们说:“那么,你们想要我身上哪块肉呢?”
-
“……”浅井躺在沙发上,背部好像湿了一片。
温泉酒店那个面部腐烂得无法辨认出五官的小孩子就是一个噩梦。浅井就活在这样的噩梦里面。他站在冒着蒸汽的温泉池里,朦朦胧胧地还看不清楚他的脸,稍微走近了看清楚之后,每个人都被吓得定在原地。
“和我玩吧。”他可怜兮兮地说,“跟我玩捉迷藏吧。赢了以后我给你们我身上的肉。”
谁想要你的肉啊?!
躲猫猫的过程也很迷幻,浅井全程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本来她还在和十羽漪跟在队伍末尾聊天,还是关于酒的话题。原本说着什么时候去海滩喝酒吧,前面一阵慌乱,就莫名其妙地跟着跑了。
最后赢得也很奇特。小孩子发现自己输了没有一点难过的感觉,反倒是有点开心?听到浅井他们说割肉疼啊,还是不要割了,一下子里不开心了。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块腿肉,消失在了温泉的蒸汽里。
——可是,那块腿肉是实打实的腿肉啊?!
浅井是不敢去碰的。十羽漪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可能是感觉躲猫猫好玩。
不愧是可以一个人在岛上转悠的人。
浅井问他登岛那天晚上住在哪里。十羽漪眨眨眼:“我还没打扫好!所以暂时不告诉你。”
“你能找到安心休息的地方就好。”浅井说。她大概摸清了今泉哥哥是花言巧语类型的,而十羽漪弟弟是油嘴滑舌类型的。分情况应付,见了今泉就反撩回去,见了十羽漪就放心大胆地皮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梦见哥哥在温泉酒店的?”浅井记得刚进去酒店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经在洗劫自动贩卖机了,“是偶尔碰到的吗?”
“哦!上午闲逛的时候碰到他了。”十羽漪费劲地提着装满了薯片还有几瓶酒的袋子,“他告诉我他住在这边。”
梦见哥哥似乎一开始还很警惕的样子,掏薯片的时候另外一只手还拿着灭火器。是因为本来就知道酒店里会出现奇怪的东西,还是已经遇到过这些东西?
浅井觉得啊,现在的人说话真的太有技巧了。
如果是知心朋友还好,大家都比较没有遮掩,开门见山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在网络上,公司里,或者是在朋友聚会当中,每个人说话都不一定是非常直接的。你要能听得出其中的暗示,也要能分辨出来是在含蓄地夸还是拐弯抹角地骂你。
人际交往就是这么难。
十羽漪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还有难以分辨的,浅井大概可以划分出来。但是又没办法,人家不愿意跟你讲就是不跟你讲,浅井也没办法靠自己瞎猜去确认一些事情。
如果有一天可以和他坐在一起,轻松愉快地聊聊天就好了。当然,是尽量地坦诚一些,不需要再猜测来猜测去的。要是能够再找到没有过期的保存得还可以的酒,或许再找到什么小吃(吃不坏人的过期薯片,或者烤沙雕鱼),就更好了。
字数统计:3761
第一章 梅雨季
梅时季恍惚间被良叔叫醒:“大少爷,药该凉了。”梦境都被唤回现实,梅时季躺在书房的藤椅上,方才一切都是梦罢了。
梅时季入秋便咳了起来,郎中说是受凉了邪气上身,嘱咐他不可再湿着头发睡觉。梅时季不怎么以为然,但是确实一阵阵头疼,每每到睡着了就总是梦到桂花糖和时雨。
这让他心里不很舒服。
曾几何时这两样都是他的生平心头最好。
梅时季拿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倒胃。他最不喜欢喝药,尽管良叔总是一遍遍的过滤药渣,然而他总是喝大半碗,最后那点就不再喝了。
“时雨来过信吗?”梅时季把碗推开,拿着茶漱口。
“没呢,二少爷大半个月没动静了。”良叔收走碗,放下一小碟芝麻酥,“兴许是找到好玩的,一时兴起了。”
梅时季从鼻孔里喷出一个鄙夷的“哼”声:“但愿。”
“师傅师傅师傅。”咿咿呀呀的软糯声传入耳中,还有一丝热乎乎的气息,梅时雨睁开眼正好对上温良天真烂漫的小脸蛋。
地震后,梅时雨的店铺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屋顶频频漏水,这让他很心烦,因为他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尤其是讨厌潮湿。以前老家的时候,每到梅雨季节,身上地上床上就潮湿的厉害,浑身黏腻,无论怎么洗头很快就变成一缕一缕,梅时季曾经扔给他一盒香粉,让他拍在头发上,但是他素来不喜欢这种妖艳的玫瑰香气,于是便打赏给戏园子的姑娘了。为此梅时季生了很大一顿气,但是哪都是儿时的事情了……
“你怎么进来的……”梅时雨翻个身,弯着眼睛笑,,“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贵喜楼,自治区著名的青楼。
梅时雨第二个睡觉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一般人去青楼都是释放自己的天性,唯独梅时雨,无论是从儿时还是到现在,无论是妓院青楼还是夜总会,他去了都是听人唱曲,当然少不了吃豆腐揩油,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却从不跟谁一起睡。如果硬要说有坦诚相见的机会,最多也就是让叶九成给做做针灸。
当然也少不了投怀送抱,但是梅时雨却笑意盎然的搂在怀里却也不做什么。
“是梅梅姐姐把我带进来的……”温良委屈着窝到梅时雨的怀里,小手抓着衣服一脸不高兴,“您怎么躲在这里啊,我找您找了都好久了,您也不告诉我。”
看这样子,怕是温乐一时不忍心,说漏了嘴。
梅时雨让温良拿过马褂披上。有时候还确实羡慕这对儿兄弟,总是无限包容的温乐,所以管不了温良这种一不顺心就要闹的小孩。不多时梅梅打了水来,又嚷嚷着要梅时雨给自己零花钱,梅时雨摁住了吵闹的小姑娘,又从梅梅口中得知房子修缮的差不多了,觉颂已经准备过去打扫了。
结果俩人又围着梅时雨吵着闹着要一起去看,如果对付成年人有一套,那对付小鬼梅时雨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除了绷着脸也不会其他。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两个人,当然少不了跟叶九成这个老奸商打招呼。
“这些钱都够我住希尔顿了……”梅时雨挑起眉毛看着账单。叶九成倒也不慌不忙:“那您为何不住希尔顿呢?”
这里有希尔顿我不早就去了,你这个老奸贼……梅时雨只觉得一阵肉疼,摸摸这些时日外住吃喝花憋的钱包,只得先把烟杆压在叶九成这里,回头给他取钱。
梅时雨的店铺倒也不远,跟贵喜楼不过隔了一条街。整条街的建筑物都是传统木质工艺,抗震又结实,但是毕竟年数久远,有些还是略微破损了些。但是最高的贵喜楼确实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倒让梅时雨羡慕不已。
毕竟睡在外边多少都是不怎么方便,尤其是贵喜楼这种烧钱的地方。
拖着两个精力旺盛的小鬼反而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却看到觉颂一脸迟疑的拖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发生何事了?”梅时雨感觉有些异样,觉颂有些为难的指着锁头:“梅先生,屋子被反锁了……”
只不过自己在青楼住了些时日就这么快招贼了?梅时雨捅了捅门,不悦的看着二楼,觉颂他们说要去找人撬锁,但是门却突然被踹开,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跑出来一把揽住梅时雨,仿佛要勒死他一般地亲昵的抱着:“梅老板,怎么才回来啊?”
“卡拉特……”梅时雨头疼的摁住暴躁的温良,果然这个老家伙趁着自己不在霸占了自己的房子。对于卡拉特就算上保险柜也没用,只要他想,瑞士银行也可以公然打炮。果不其然卡拉特一脸愉快的告诉他二楼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姑娘。
“梅老板,你家怎么这么穷,连吃的都没有!”卡拉特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着,把梅时雨推来拽去,梅时雨推着他的手以免自己被勒死:“我很久没回来了…… ”
“居然都没有储备粮,你可真让我伤心啊!”卡拉特突然冲着梅时雨打了个酒嗝,觉颂和梅梅一瞬间都绷直了,但是梅时雨居然也没生气,只是皱皱眉。卡拉特笑嘻嘻的说:“不过梅老板啊,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梅时雨不再推扯卡拉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跟我来就进门了。卡拉特倒也自觉,笑嘻嘻的跟着进来,三个人倒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该走该留,末了还是觉颂拿的主意,先收拾房间,把那个……不知道是妓女还是什么的姑娘送走。
梅时雨点了灯,直接带着卡拉特进了地下室,果不其然,地上丢着四散的窃听装备,看着新旧程度应该是刚装不久。卡拉特一脸笑嘻嘻的跟在后面伸手,梅时雨不解:“做什么?”
“报酬和精神损失费。”
“……”
“你看我帮你找这些破东西很费心费力的,而且,人家做爱还要被窥视着一点都不爽哎,这都是因为你啊,所以拿钱来吧!”卡拉特理直气壮的堵着门挑起嘴角,看着一脸阴沉的梅时雨。
除了必须留的,觉颂和梅梅托着被褥往垃圾箱丢。就算不是洁癖,遇到卡拉特这种在别人床上乱搞的也会觉得反感,但是梅时雨却也看不出生气还是不快。温乐晃着脚坐在椅子上指挥俩人收拾师傅的房子,吧嗒吧嗒的吃着桂花糕。
梅时雨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沉默着,卡拉特并非让自己不快的罪魁祸首,而那句话着实让自己在意——“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他冷哼一声,接着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谁。末了,梅时雨自然自语的说:“不过半个月而已,你已然沉不住气了……”
“梅时季。”
梅时雨曾几何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梅时季,因为梅时季总是有办法处理。可如今,自己依旧第一个想起的是梅时季,因为只有梅时季会这样做。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他最讨厌拨的长途号,没多久就传来梅时季阴沉沉但是夹杂着一丝兴奋的声音:“我大约以为你怕不是忘了我这个哥哥。” “我倒是不想记起你呢,可惜你总是想让我记起你,这有什么办法。”梅时雨轻描淡写的冷哼,尽管二人声音都轻柔却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梅时季的笑声,梅时雨耐着性子听他笑完,手指躁动的扣着沙发。梅时季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躺椅上:“时雨,你还是这么喜欢找借口,稍微坦诚一点,就直接说想我,或许下次我还会对你温柔一点。你这样记吃不记打,哥哥我也很难做。”
放你妈的屁…梅时雨咬紧后牙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毕竟找他骂架浪费时间也不是自己的目的:“你要觊觎窥视自己的弟弟到什么时候,梅大少爷。”
“对啊,要到什么时候呢……大概要到梅时雨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梅时季戏谑的笑着,“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时雨,只不过是先天占有了一副好皮囊,而且我为什么死盯着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已经还回来了,我们已经扯平了。而且…… ”梅时雨愤怒的一字一板的回答,“你让我浪费了27年的青春,这个账怎么算。”
“浪费?”梅时季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挑动着梅时雨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更加狂躁不安。梅时季笑了半晌,甚至带着一些鄙夷,“时雨啊,时雨,你还是一样的幼稚。”
“喜欢把不幸和不公推到别人身上。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做我的鸟儿又如何,你不感激我却要指责我吗?”
梅时雨很清晰的把一声冷笑传递过去:“感激一个,做梦都在操自己弟弟的变态吗?”
“但是你很受用嘛。”
梅时雨在摔电话之前,梅时季总归言归正传了,他问了自治区的石油是怎么回事,梅时雨愤怒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来。”说完这句话又略有些后悔,因为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想见到,想都不愿意想。地上的窃听装备让他火冒三丈,他站在地下室良久,脑子里闪过去一幕幕过往。
曾经有些过往让自己觉得甜丝丝的如今也恶心不已,梅时季到最后也没有提及这些窃听装备的事儿,但是梅时雨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继续交流下去了。
他已然不再是自己曾经依赖喜欢的人了。一旦厌恶,就算是挚爱也会觉得倒胃口。
温良吃桂花糕的时候,梅时雨推开小门走进大厅,温良于是便扑过去环住了梅时雨的腿,梅时雨只是摸了摸头便没再说什么。觉颂看着他脸色不好就拽了梅梅和温良大概报告了一下整理结果便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往外走。
刚刚出了门,温良就打了个寒颤,他哆哆嗦嗦的往觉颂怀里躲了躲,“我觉得好像有人……”
又要下雨了,梅时雨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也许该叫叶九成来给自己扎扎针,头疼的很。地下室还是被自己祸祸的乱七八糟,刚刚发泄了一番,砸坏了不少东西,最后窃听装备被丢进垃圾桶连桶一起丢到外边了。
“但你很受用嘛。”
梅时季戏谑的口吻让他愤怒不已,因为这是一句实话,不知何时他已经享受起被梅时季窥视,甚至直接直视的目光,而这一切都逐渐的在他身上起了变化,变成时至今日的自己。
真是畸形……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越想越头疼,嗜睡症似乎又要发作,梅时雨昏昏沉沉的丢了烟杆,手垂了下来,趴在罗汉床上,如果不是埃塞的电话,也许他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梅先生啊~,是我啊~”埃塞特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有一份生意你接不接,给钱,而且你肯定喜欢。”
“上等货色,白种人,蓝眼睛,30岁。”
梅时雨看了看座钟,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刚才的困倦似乎一扫而光,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用以往标准的商业式笑容声音回答:“接了。”
※本来想写完一起发,一看时间,基本可能性为零,算了还是不要脸地发掉上半截吧
安乐岛上的动物园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峻。
众人在废弃的游客大厅短暂歇息了几小时,便迎来了新一天的日出。时间随白昼一道提醒他们现实究竟有多严酷。自然不能就此坐以待毙,于是大家分为两组,决定各自探索不同的地方。而静间蓝和弥生小百合、高桥九歌一起,在中午来临之前,随大部队进入了荒凉的动物园。
没有通电、无法运作的游览车,不经意堆于一角的动物白骨,久未使用的制服,奇怪的饲养日记,乃至狮虎山内半路杀出、疯狂追杀他们的怪物,都昭示了太多令人胆寒的事实。
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分布于各个区内的纪念品商店,虽说商品蒙灰发霉,但小巧的挂件玩偶仍可一讨队里女性的欢心。静间向来疏于这些,见她们将其拿在手中笑着比划,又不由心下微动,拿起挂件与玩偶,仿效他人将对等的钱压在收银台旁。
喜欢就送,不喜欢就……塞给其他小孩好了。反正队伍里同年龄段的小孩还不少,再不济就送给蓝原仙介,嗯。
被九歌用怀疑的目光盯了半晌的青年这下坦然许多。
然而,这种回归普通游客的旅游心境却并未停留太久。
一个普通的动物园里怎么会有类似几种动物合成的怪物?怎么会有满布凹痕的游览车?停电已久的冰柜里怎么会存放着尚未完全解冻的鲜红肉块?“小葵”又是什么?……
太多疑问了。
更别提后来在湖心小岛上还不得不掏了装满羽毛与粪便的桶,静间蓝一脸铁青地接过弥生小百合递来的酒精,也不管是否污染湖畔,总之洗了好几遍手,才跟着坐船返回。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盛夏的阳光混着蝉鸣,浩浩荡荡卷浪而来。但因地势较高,植被遮挡,山中可谓“乘凉”般爽快。深泽实琴正立于门口,舀一瓢木桶里的水,洒向地面。如此反复两三遍后,她下意识抬起头,原本空荡的山路开阔处陡然多出了七个面熟的人来。
“……是你们?”
一如往常的困惑神色。
其他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跑上前去。
身旁的弥生小百合也走了一步,却停了下来,转头看他。
“您早就知道了,是么?”
“……”静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知道什么?”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静间先生,”黑发女性笑了一笑,“不过您大可放心,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看得出来那时您是真的担心她们。”
静间蓝动了动唇,没有答话。弥生小百合便不再多说,大步上前去。
如果能用这些,换来更多信息……
青年捏了捏兜里的东西,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一边盘算着,一边收回目光。
但彼时的静间蓝没有想到,这群人进入深泽宅邸之后,居然迅速演变成了一出堪比闹剧的“大探索”。
当然了,要说好不好奇,他当然十分好奇,但是相对的,被“抓包”后也极其尴尬。深泽美琴困惑的声音忽然在门后响起,吓得静间手一抖,差点没让客厅里的花瓶砸中脚趾。随即,他与泽和——一名身形高挺的眼镜青年——默契地放下花瓶、迅速归位,在其余人的“遮掩”之下,勉强“蒙混过关”。
深泽美琴的视线在七个人脸上环视一圈,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静间松了一口气,心想真是好多年没体验过这种做贼似的氛围了,伸出手来,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刚从坐垫下发现的一张没有署名的涂鸦。
……尴尬了。
静间只好上前一步,将涂鸦交给小女孩。
“……哎呀,这是,”美琴一愣,在涂鸦与静间蓝之间打量数遍,才接过涂鸦,支支吾吾了起来,“这是……我小时候画的……”
一旁的弥生小百合笑了:“很可爱哦。”
“……谢,谢谢小百合姐姐。”美琴窘迫地直埋头。
诸如此类的聊天进行片刻,深泽实琴从门外端茶走了进来。美琴询问起一行人今晚的住处,见大家颇有些为难,便说自家有一处别馆,可以提供住宿,但眼下钥匙不知放在哪里了。于是一来二去,又演变成了“帮助姐妹寻找钥匙”,一行人趁机将深泽家的房间从里到外探了个清楚,还顺便帮着收拾了房间。
“这样倒真像是来做好事的了……”
高桥九歌在他背后嘟哝道。
静间瞥她一眼,正想说话,身后猛地“咔嚓”一声。这一响似乎惊动了飞鸟,霎时间“呼啦啦”飞走数只。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泽和摔了。
一米九的男人一只脚深陷入走廊的地板里,勉力用手肘撑住身体以保持平衡。其他人不得不费了一番功夫,将他从凸起的木板中“拔出”。看来外侧走廊老化得相当严重。
“……咦,这儿有张纸条。看,就在泽和刚才摔倒的地方——”
蹲在地上的夏嫣嫣扬了扬手里有些泛黄的纸张。
静间看了一眼泽和,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肩。泽和只好扶了扶眼镜,苦笑道:“因祸得福嘛。”
……想得开是好事。
青年默默咽下了这句话。
※幸运观众,泽和老师,在线摔跤(?
1
乌赫尔走近窗户,看到雨已经停了。几个工人的半截身子淹没在一条沟里,捣鼓着黑色的下水道管子。流经这座城市的温特尔河下游处曾经是船业的繁华中心,可如今那些辉煌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当乌赫尔穿过瓦坪朝下望时,他只看到锈迹斑斑的库房和空空荡荡水泥路。
再远一点的街上有人的喧闹声,正高声谈笑,逐渐靠近。要不是这些响声,乌赫尔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生灵,可还没等他们的喧闹声传过来,他已经离开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在这个清新的晚秋天气里,乌赫尔却在房间里点起了炉火,木柴被烧得噼啪作响。当然他没有忘记那烧灼般的痛苦,至今也不敢直视这令他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只是他的工作常在夜幕降临后开始,此时除了拿起火钳拨弄炉火以外,他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情。
疼痛麻木了,可一直是存在的。他要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左脸上,专注于不要让这块已经烧焦腐烂的脸继续侵蚀他,平息疯狂的心跳,在深渊边缘把它拉住。至于别的痛苦,那些湿润粘稠的触感他早已学会习惯,也习惯压抑自己苦闷的心情,但是他始终想,要是没有那种不适和窒息的感觉,那这几乎就是幸福了。
他在这街区居住不过短短几周,却像是和它已经相处许久那样愉快。人人谦逊有礼、热情洋溢;而展开在圣•德伯雷教堂上的苍穹是多么晴朗,他是多么喜爱那些笑着的脸庞上闪烁的光啊!
他一直很喜欢大城市的夕阳和霜重的清晨,这总能让他有某种奇妙、令人吃惊的想法。当然,这是他仍然年轻,仍然有信仰的时候。乌赫尔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他那半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用手指描绘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是他付出的代价。为了达成某种目的,他需要付出这个,或者说,付出其中一部分代价。可他能就此心安理得吗?干干净净地从其中抽身而去?
刚开始,他并非没有出现过幻听。他听到了烙铁贴在自己脸上、皮肉烧焦的嗞声,听到了血滴落的粘腻声响,或许还夹杂有一星半点堵在喉咙深处的叫喊。这些声音偶尔会让乌赫尔错以为自己仍旧站在属于自己的命运交叉口,随时准备在不经意间跌落到更深的深渊里去。但那些都并非是如此具体的细节,他甚至对这样的交叉口一无所知。
在这个有壁炉的房间里,窗户同样是敞开的,只要他坐到窗台上,就可以看到一些互相紧挨着的小松树,它们后面是一株株的白桦,树干像纸一样雪白。透过被风吹得轻轻抖动的树叶,可以看到深邃的蓝天。
透过房间内浓重的枯木的烧焦味,可以感受到自然的勃勃生机……这可真是滑稽!从外表上看,乌赫尔没有健壮的体魄和漂亮的英武气派,也没有快活的性格,即使微笑,他的脸上也带有挥之不去的愁容。对待生活,他也毫无热情可言:他既不动人,也无生气,如同其他平庸和陈腐的东西一样。
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人,他也不能给别人带来任何愉快的心情。可那些责备的、刺人的话语,那些充满同情和惧怕的眼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怎么样,他都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工作,从不额外追求什么,也从不摆出一副牺牲者的模样。至于怜悯,他向来不需要这个,甚至对它嗤之以鼻。要是提起过往,认为它们还有挽回的机会,那就无异于不愿意正视现在这个残破的自己了。
平静下来的乌赫尔就这样想着。在带着沥青和树叶气味的下午,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炉子面前审视自己,审视火焰中挣扎的人,审视那半张见不得人的脸。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过去十几年里一直纠缠着他的东西好像随风而散了、或像是好像被利刃干净利落地切除了那样,他终于得到了解脱,正走向一个什么目标。
必须朝向它,朝这个方向前进。乌赫尔带着恢复过来的悠然自得的神态,做了个手势,一个想要切断一切的、冷酷无情的手势。
2.
藏在布雷汉姆巷子深处的酒馆是一间天花板很低,舒适宽敞的屋子,里面有几张高背椅和木桌,吧台的架子上挂满闪闪发光的酒杯,巨大的玻璃储存罐里装满浑浊的酒液。虽然有壁炉,但是没有生火。
乌赫尔是店里唯一的服务员。他站在柜台尾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玻璃酒杯,不时抬起眼皮看看没有被点燃的、黑漆漆的火炉,然后叹一口气。
他在这间酒吧做工纯属偶然,可能是店里的壁炉很符合他的心意,又可能是女店主做的牛排让他心生喜爱,总之,他就这样留下来了。无论如何,对于四处漂泊、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无异于一个避风港。
擦了半天酒杯,乌赫尔点燃一支烟,吸入的烟雾刚进喉咙,他就看到酒馆里面来了客人。一个瘦削、满脸冷笑的男人走进来,对他说:“威士忌。”
乌赫尔掐掉烟头,给他倒了一杯酒。对方拿起酒杯,也没急着喝,只是问:“顾客都到哪里去了?”
“现在还不算喝酒的好时候,客人不多,主要是夜里谈生意的本地人。”
“看来你对此适应得很好啦,做个侍应生。”
“这样不好吗,拉布伦先生。在厨房里找个活干,甚至在图书馆,怎么样?我可不是在说笑。”
“妙,”拉布伦说,“不能再好啦。”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瑞恩,有人要见你,坐早班船来的。”
乌赫尔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一时有些愕然。他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只要听到第一个音节就能认出来。可他已经多少年没能抓住这能说明自己身份的证明了?多少年来,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冰冷的代号、一个普众的姓氏。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酒杯,身子前俯,问:“是谁?”
拉布伦看着纸条,“罗伊•埃斯波西托先生。Discepolo?什么意思?”他感到有些迷惑不解,但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的朋友,你愿意去见他吗?”
“干嘛不呢。”乌赫尔答。
“好吧,”布拉伦说,“你好好准备一下,晚上说不定还要去招待另一具尸体。他们认为在旧仓库里的那个老家伙随时有可能死掉。”
“承蒙关照,您真是慈悲啊。”乌赫尔耸耸肩,一边拿起酒杯继续擦拭一边说:“这类事我干得妙极了,你绝对找不到另一个比我做得更好的人。况且,我还擅长把‘可能’变为必然。”
“绝对如此。所以老板才愿意把你派到这里来。”
“派来收拾烂摊子?你别再打趣我啦。你明知道我不想和任何东西打交道,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他收敛起笑容,把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是这样的,”拉布伦对他说,“现实使你不得不做好充分准备,要跨过无数尸体才能到达你的目的地。可它不值得吗?”
“让我说句心里话吧,先生。关于任何事业是不是值得牺牲,哪怕是一个人生命的问题,我早就开始就此感到惶恐了。突然间,我感觉到我已经老了,真的老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再也无法干其他工作了,更别说卷入什么愚蠢而毫无意义的游戏。”他显然意有所指。
“好。但无论如何,预付现金是我一贯严格推崇的规矩。”拉布伦笑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大叠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钞票。
“你知道,我一向很欣赏你。你一向非常慷慨,马上就能定下来,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乌赫尔说,然后开始按成交的数目数钞票。
3.
霍特斯顿曾经是兰开海岸边上的胜地之一,它是一座安逸舒适、人口稀疏的城市,就是在假期旅游高峰的时候也是这样——去那里的游客不多。乌赫尔发现这地方很合他的胃口:海滨游人寥寥无几。他站在已经处于半荒废状态的码头的围栏前,看见地平线模模糊糊的山群,心里轻快极了。
他从来没有在霍特斯顿生活过,可在这里,任何东西都会使他想起往昔的岁月,特别是有一个下午……他在房里熬着日子,只有熊熊燃烧的壁炉陪伴他,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没有因此而感到焦虑,只是精疲力尽胜过了他的不安。
除非接到命令,他很少在白天踏出自己的暂住地,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黑洞洞的房间。乌赫尔数十年如一日服从主顾的安排,这于他而言无异于呼吸或眨眼,他服从这样的意志,就像是服从当年给他带来无边恐惧的意志那样。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庇护所,点起炉火,看火焰在自己眼前跳动的模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片刻独立思考的时间。
每到一个住处,房间的墙纸和窗户的位置就会不同,少有的几件家具上蒙着不同的布,但是从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投射过来的阴影总是和以前没有区别。时间能够使任何情感冷却,而要改变某些习惯却需要更长的日子,但毕竟也是有个尽头的。
风,鞭挞着海湾灰暗的睡眠,卷起层层白色的浪涛。北面,穿过雾霭,能看到仍然在持续发出光亮的灯塔。乌赫尔把手搭在栏杆上,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一般情况下,要到十二月份才是旅游低潮,可是他发现越临近九月,这海滨城市就越发荒凉,甚至变得有些不堪入目,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脚踏在木板上的哒哒声。一个人走了过来,靠在他左边的栏杆上。那人二十来岁,有一张充满活力的脸,穿着黑雨衣,戴鸭舌帽。乌赫尔抬起脸,对他笑笑说:“看起来你还不算太晚。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年轻人放下提着的黑色手提箱,从口袋掏出烟点上,并抱怨了一句。“先生,你需要的一切都在这里,可真够难搞的,但好歹是有惊无险。”
“哦,那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乌赫尔说,“起码我们都能心中有数。让我再多说句话吧,盼望你能走好运,可别又制造流血事件。”
乌赫尔说完,弯腰提起箱子,毫不犹豫地沿着码头迈步向前走,木板在脚下传出咚咚的响声。那年轻人伏在栏杆前没有动弹,直到脚步声消失了,他才转过身来。
和负责交接的人分手二十分钟后,乌赫尔租了一辆汽车,开着它一直往北面的温特尔河下游地区疾驶。不久,他把车拐进一处较为隐蔽的街角,熄火,然后打开手提箱。他的东西性质特殊,很多时候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运输,因此总是需要委托别人转手。乌赫尔虽然对此感到不满,但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正如那个年轻人所说,这个手提箱里面放着他需要的一切——白色的医用防护服、几瓶混合试剂、手套、剪刀、抹布和一堆金色别针——所有他工作时需要的东西。更实际的是,里面还有一把装好消音器的手枪,好几个装得满满的备用弹夹。
“唉,这东西可就免了吧,我看到枪就害怕。”乌赫尔一只手掂了掂手枪,决定还是把它放回手提箱的底部。
4.
霍特斯顿的人口和其他城市比起来少得可怜,因此有人刻薄地形容说,一旦有人死了,霍特斯顿的风俗不是把人安葬,而是带着尸首在城里转悠,使得这个地方看上去人多一点、热闹一点。
旧仓库落在一个小石板广场的边缘。当乌赫尔走到那里时,仓库门边上正站着一个人,是换了一身装扮、穿着紧身衣的拉布伦。他一看到乌赫尔,立刻就被吓了一跳。“你非要穿成这样吗?”他问。
“没办法,”乌赫尔解释道,“我一点都不想沾点什么东西带回家,这是习惯,已经改不了了。”他身上穿着白色的医用防护服和黑色雨靴,脸部则被目镜盖得严严实实,这使得他说的话变得无法被听清,他不得不加大音量。
拉布伦把仓库的门打开,沿着一条半明半暗的走廊往前摸,乌赫尔跟在他的后边。空气里弥漫着焚香和蜡烛的气味,这味道很浓,让人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间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把椅子,上面好像坐了个人。拉布伦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真的在意?先生,”乌赫尔说,“当你死了,也不过是死了而已。”他在椅子前面停下来,打量了一下老人的尸体。这具尸体的衣裤都沾满了大片血迹,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血痕,嘴角还在往下滴血。“就是这幅模样。”他说。
拉布伦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然后站到了旁边。他们进的这间房是准备间,要把尸体收拾干净然后装进裹尸袋里。至于清理现场,这对乌赫尔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了,他从手提箱里找出抹布和喷雾,开始把地上的血迹溶解、抹去。
“放心吧,就是把他弄成个畸形儿,他也会毫不在意……只要他的老母亲感到舒服。”乌赫尔一边擦着地板说:“红漆地板。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没必要——一点都没必要。”拉布伦颤抖了一下,“毫不感谢,作为一个天主教徒,我会坚持火焚的。”
“火焚?火焚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一大部分该去哪,可能在泥沙地,又可能在海底。”乌赫尔撒完洗涤剂,又拿出几个瓶子对着原本有血迹的地方喷洒。他显然心情愉快,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拉布伦聊天。
很快,整个仓库内部,连带那张木椅子都像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乌赫尔擦了擦手,环视了一周,确定没有被自己遗漏的细节,然后问:“满意吗,拉布伦先生?”
“美极啦。你是真正的艺术家,我的朋友。现在该把那间房的玩意搬出去了。”
乌赫尔跟着拉布伦走进尽头的房间。透过朦胧的亮光,他发现尸体的脸血肉模糊,几乎难以辨认。于是他惊叹道:“看起来和我的脸差不多。人类的手法真是花样百出。”
乌赫尔摸了摸尸体的腿,发现它硬得和大理石一样。“不过,直言不讳地说,这种欺骗要是真的成了功,那也是只从外表判定的结果。”
拉布伦打断他:“还是先继续工作吧。”
他准备的裹尸袋有些小了,为了把尸体套进去,他不得不把尸体的腿弯曲成另一个姿势,这费了他一番力气。完了,乌赫尔还摸了摸裹尸袋,语气温柔得说:“这下我们就谁也不欠谁的啦。”
他们把尸体弄出大门,推着车走上弯曲陡峭的山路,来到一座杂草丛生的海边悬崖上。乌赫尔从车里拿出合适的铁链,在袋子上拴好。他们两个人推只车把走到悬崖边,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个晴朗的日子。乌赫尔眺望远方的地平线,看到太阳正喷薄欲出。他们同时把车一翻,将那具尸体抛了出去。下一刻,它栽进海涛里,伴随着一声浪花水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赫尔露出了笑容。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快活像是电流般传遍了全身。“天主保佑你,瑞恩。”他自言自语说,“可你又干上了,你这个混蛋。”他耸耸肩,推车转身就走。
在乍看朴实无华的表面背后,霍特斯顿的阴影和其他他所知道的城市一样残酷暴虐,对此,乌赫尔心中有数。他想起了那把被自己放在箱底的枪,又觉得这看起来不像是原来那么可怖了。
大雨冲刷着山体,陡峭的山体轰然倾塌。狰狞的牛头从中窜出,仰天咆哮。
小小的白鸽落在碎石中央,清脆的鸣叫掩埋在獠牙之间。牛头缓缓缩回山体内,岩浆逐渐蔓延而出,向外流淌。
“醒的有点快。”
落灰的砝码被丢入岩浆,化作一个个小小的气泡。古旧的地图上,一个个镌刻着名字的砝码依旧光鲜,有几个甚至泛着微光。
“看来这场游戏,可以提前结束了。”
砝码交替位置,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清脆的像玻璃,精致的宝盒映照出外界的乱象,人群熙熙攘攘,为着电闪雷鸣的神山与翻滚不休的海洋忧心不已。
在这样无人可知的角落,神也有将死之时。驰骋战场的英雄也有自取灭亡的日子。
“来日无多。”
7月28号
新开这本日记,是因为船上有一个非常对我胃口的少年。非常开心。每每想着:要对他好一点,要对他宠一点,连带着他身上那些玫瑰花都看着顺眼了很多。许多许多,再此不一一记下,首先要想着和他说上话。
=
7月29日
没说上话。
=
7月30日
没说上话。
=
7月31日
没说上话。
=
8月1日
没说上话。
=
8月2日
叶衍啊叶衍!你怎么能如此畏缩!之前想好的计划已经忘吗?怎么能在这里屡战屡败,连对方看见你就跑的原因都不知道。古人说追人得厚脸皮,你难道就忘了吗?
=
8月3日
看见就跑。
=
8月4日
看见就跑。
=
8月5日
经过同行人的提醒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少年有一个姐姐……似乎不太愿意他和我接触。况且他们永远都是在一起的。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找个他们两个分开来的时间。
=
8月6日
趁着桃泽小姐有事出去的时候我终于逮到了小玫瑰精,看着他被我抓住的样子感觉十分感慨。有点欢喜,又有点紧张。在我手下扭来扭去,真的像一直被抓住脚踝的地精。我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总算是红着脸回了我一句嗯,结果看着姐姐出来又拔腿就跑了。
=
8月7日
看见就跑。
但是在跑的时候似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很开心。
=
8月8日
看见就跑。
不过我又趁着桃泽小姐和他分开来的时候又逮到他一会,这次终于敢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去。我说了好一些话,也只是嗯嗯了两声。不过在最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到送了我一束玫瑰花。有点欢喜,别再了鬓角上。
=
8月9日
今天当众和他搭话,他震惊之余还是回答了一声,又缩回了桃泽小姐的身后。桃泽小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便撩撩头发。
=
8月10日
今日桃泽小姐终于不是冷眼看着我。不知道少年和他说了什么。总之算一个进步。聊了几句之后又送了我一朵玫瑰花,替我别再了衣领上。
=
8月11日
聊了几句。
=
8月12日
聊了几句。
=
8月13日
尝试着约了对方出来玩,居然答应了。夜八时至湖上观庙会,士女来游着无算,公园中百戏具陈,小儿女燃花爆为乐。既而烟火作矣,五光十色,备极精巧。九时半始归。
在开始之前去花店为他买了一束玫瑰,但少年表示从来只有送女士花的,便将我送给他的玫瑰再送给了我。我抱着自己买的玫瑰,还是十分欢喜。
=
8月14日
少年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十分开心。
=
8月15日
交谈甚欢。
=
8月16日
交谈甚欢。
对于自己撩人的技巧感到十分自豪,翻翻之前的记录才二十日不到。
=
8月17日
交谈甚欢。
=
8月18日
交谈甚欢。
少年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送我一朵玫瑰花,今天我接过玫瑰花的时候不知怎么指尖被没除去的刺划伤了。流血甚多。
少年将玫瑰花插在了我的脚踝里,然后邀请我去他家里包扎。但是因为伤口不深,还未至少年家中便已经止血,便作罢。
=
8月19日
少年还是邀请我去家里做客,我拒绝不过,只得前去。
桃泽小姐也在家里,看见少年带我进来冷哼一声,又有点好笑地看着我身上插满玫瑰花的样子。
少年留我住宿,我便睡在了偏房。
我觉得离我成功不远了,此日记也不必再记录。
=
8月20日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固定在了床上。
少年睡在我边上,看上去很美好……如果不是他将根茎插入了我的血液中的话。
……去他妈的玫瑰花精,我就知道你他妈只是看上老子是泥土精。
我供千年银杏吸食养分这么久,终于能溜出来,还是被人按在地上吸着养分。
[脏话]
=
8月21日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