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号
新开这本日记,是因为船上有一个非常对我胃口的少年。非常开心。每每想着:要对他好一点,要对他宠一点,连带着他身上那些玫瑰花都看着顺眼了很多。许多许多,再此不一一记下,首先要想着和他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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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
没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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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
没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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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
没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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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没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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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叶衍啊叶衍!你怎么能如此畏缩!之前想好的计划已经忘吗?怎么能在这里屡战屡败,连对方看见你就跑的原因都不知道。古人说追人得厚脸皮,你难道就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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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
看见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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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看见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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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5日
经过同行人的提醒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少年有一个姐姐……似乎不太愿意他和我接触。况且他们永远都是在一起的。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找个他们两个分开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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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6日
趁着桃泽小姐有事出去的时候我终于逮到了小玫瑰精,看着他被我抓住的样子感觉十分感慨。有点欢喜,又有点紧张。在我手下扭来扭去,真的像一直被抓住脚踝的地精。我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总算是红着脸回了我一句嗯,结果看着姐姐出来又拔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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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
看见就跑。
但是在跑的时候似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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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
看见就跑。
不过我又趁着桃泽小姐和他分开来的时候又逮到他一会,这次终于敢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去。我说了好一些话,也只是嗯嗯了两声。不过在最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到送了我一束玫瑰花。有点欢喜,别再了鬓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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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
今天当众和他搭话,他震惊之余还是回答了一声,又缩回了桃泽小姐的身后。桃泽小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便撩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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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0日
今日桃泽小姐终于不是冷眼看着我。不知道少年和他说了什么。总之算一个进步。聊了几句之后又送了我一朵玫瑰花,替我别再了衣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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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
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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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2日
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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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
尝试着约了对方出来玩,居然答应了。夜八时至湖上观庙会,士女来游着无算,公园中百戏具陈,小儿女燃花爆为乐。既而烟火作矣,五光十色,备极精巧。九时半始归。
在开始之前去花店为他买了一束玫瑰,但少年表示从来只有送女士花的,便将我送给他的玫瑰再送给了我。我抱着自己买的玫瑰,还是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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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4日
少年主动和我打了招呼,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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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
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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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日
交谈甚欢。
对于自己撩人的技巧感到十分自豪,翻翻之前的记录才二十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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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
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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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日
交谈甚欢。
少年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送我一朵玫瑰花,今天我接过玫瑰花的时候不知怎么指尖被没除去的刺划伤了。流血甚多。
少年将玫瑰花插在了我的脚踝里,然后邀请我去他家里包扎。但是因为伤口不深,还未至少年家中便已经止血,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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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9日
少年还是邀请我去家里做客,我拒绝不过,只得前去。
桃泽小姐也在家里,看见少年带我进来冷哼一声,又有点好笑地看着我身上插满玫瑰花的样子。
少年留我住宿,我便睡在了偏房。
我觉得离我成功不远了,此日记也不必再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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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0日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固定在了床上。
少年睡在我边上,看上去很美好……如果不是他将根茎插入了我的血液中的话。
……去他妈的玫瑰花精,我就知道你他妈只是看上老子是泥土精。
我供千年银杏吸食养分这么久,终于能溜出来,还是被人按在地上吸着养分。
[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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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
哼!
在岛上的第二天清晨。
昨天一天的探索下来,我们对于这个岛上的现状还是……一无所知。我们最开始的设想是有开发工人在的岛屿……然后是无人岛,然后是发生了实践的岛。
现在看起来是被诅咒的岛可能更加符合一点。
昨天去温泉旅店的时候,从吧台那边拿了一些酒过来,看样子似乎还没有过期。虽然我平时并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但是在这样一个看上去充满危险的岛屿上面,沙滩酒会似乎是一种正常的,我本应该有的度假方式。
我并不是会怎么难为自己的人。所以还是从酒里挑出了一瓶芝华士加入了狂欢的人群。
说是狂欢的人群可能不太对……是狂欢的人群和一个人。我看见今泉先生在沙滩不远处,冷眼看着我们的酒会,所有的灯火都止步在他面前,只有月光,温柔地披在他的肩上。
大家都吃着聊着笑着 今晚多开心
最角落里的我 笑得多合群~♪
但是我并不是那种回去拉着他加入我们的小白痴……我自己喝自己的酒就好了。
酒会上的氛围让我觉得我似乎真的是在游轮上度假一样,平常一向好酒量的我喝了几口芝华士也觉得有点微微发晕。
过了一会,我看见领向今泉先生走了过去。两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然后向着远处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提着酒瓶追过去刚想迈出去那步就想起来诗织小姐下午给我的眼神……还是呆在了酒会上面继续喝酒。
我一向……不喜欢多事。
酒会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今泉先生一个人回来了,身边也没有跟着人。我问了今泉先生一句,他只说是领自己回去了,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我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声张。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时候,我看见领我们汇合的时候姿势不是很对……这个不是很对,可以有很多含义。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是哪一种含义的姿势不对。
……但是有点想提着祖传重剑去和今泉先生大家的冲动。
和以往一样的开场:“早上好啊桃泽先生……看上去似乎你,不太舒服的样子?”
领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便按下去自己去揍今泉先生的心:“嗯……吃到什么拉肚子了。”
我很少……嗯,我认识他以来好像没看见过他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嗯……总之就是一些好事。”领含糊地说道:“把开心也分你一点吧w”
听到他这么说,我便知道是不方便与我分享的事情,也就略了过去。
“昨天看见领和今泉先生一起出了,结果今泉先生晚些一个人回来了……有点担心。”
领笑着说道:“别担心,今泉先生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今泉先生也是很好的人。“
……为什么会觉得今泉先生有危险,明明比起今泉先生……领更加像是会被欺负的那个。“我是在担心领单独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出事。“
“担心我吗?谢谢。“领看上去很意外的样子,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不过不用担心,今泉先生也是一个好人。“
我想和她强调一下这个岛上面的危险性:“毕竟是不认识的地方……一个人去远处总干事觉得有点危险的吧。”
“不用担心,我自己的安全我可以保证。“领想了想补充道:”不行还有姐姐和今泉先生。“
看样子他和今泉先生认识啊……
我和今泉先生倒是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从同行的伙伴的态度来看,似乎是一个……花花公子?
我出生在大家,见过的花花公子也很多,我也不会因为什么轻浮就对一个人有不好的第一印象。但是今泉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我和领提了一句:“是啊,诗织小姐是很可靠的人呢。就是今泉先生……我和他接触不多,唔。
“知道是‘好人’的话,不需要交流很多就能知道啦。“领笑了一下:”一定是什么冥冥中把我们联系起来的。“
好人这个词……我很久没听过了。
毕竟我很久没有出来和人交流,在家终日帮着父亲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在我们家里只有暂时对我们有帮助的人和暂时对我们没有帮助的人,还有暂时对我们有害的人……好人这一个分类,真的是有点含糊。
“嗯……领看得出来谁是好人还是坏人马上?“
“只是我自己的标准而已。“领偏过头看一眼,反问道:“叶小姐对人也会有一套自己的半段标准的吧?”
“我啊……”我想了一下父亲说过的话,感觉太过于冷血,不太适合说给别人听,只能说道:“我从来只分自己人和其他人。”
“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对于自己人……我无论付出什么也会保护好的哟。”我开玩笑似的这么说到,想要暗示一下领——如果出了危险找不到诗织小姐和今泉先生的话,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我。
但是领看上去很好奇的问我:“那如果是要付出生命呢?”
这个问题让人微微皱起眉头来,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好奇并且无意间问出来的话。
虽然我有很多朋友,有很多家人,有爱我的父亲母亲,但是能真正被我归为自己人的……或许只有烟烟一个。
毕竟不管是从整体意思上,还是单个拆开来,烟烟都是我,自己,人。我们血脉里有着相同的血脉,有着相同的基因,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所以我认真地说道:“我会的。”
领似乎真的是开玩笑似的问了出来,结果得到了我这么正经的回答吓了一跳,似乎有点不能理解我做的决定一样:“嗯……叶小姐对于死亡是这样的态度啊。“
“因为如果……被我列为自己人的人不在了的话,那我独自或者也没什么用了吧。“
或者说在我们中间一个人死去的一瞬间,另一个人也肯定会失去所有生理机能而死亡吧。
我小声地说道:“我以为……所有接地都会是这样的心情。“
毕竟桃泽家姐弟是双生子,我以为这样的羁绊会更加强一点。
领看上去很困惑的样子:“因为我和姐姐肯定不会有危险啊。“
“我来这里之前……我也一直觉得,我和烟烟会安安全全。”我苦笑道
“就算有危险……也肯定能化险为夷的吧,反正领和姐姐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去死的。“这样的话在我听起来就有点耍无赖的感觉。毕竟谁都有死的那一刻,也不可能永远安全这。
但是我不想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说这个问题。
“但愿如此吧。“我心情沉重地笑了一下”但是这个岛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我原来的预期了,我看不见未来在哪里。“
“看不到的时候,就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啊。”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我突然提起来:“领,我们家非常信奉神明的。”
领看上去非常疑惑我为什么提起这个一样……也许这就是信神和不信神的区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做到自己能做的,然后就交给神明来决定吧。“
“是信奉什么神明呢?“
我想了想,感觉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父亲那边是信奉的佛教,而我母亲那边信奉的是基督教,我应该是……信奉自己的神明吧。”
领看上去非常疑惑的样子:“自己的神明?”
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和除了烟烟以外的人讲过——毕竟我们两个对于问题的看法都是一样的,这件事就是我们一起讨论出来的。
“并没有在历史上记载的,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录的神明。因为一切都是他的玩具,是他的低等物,所以我们并不能看见他。“
无论是以身饲虎的释迦摩尼,还是救主耶稣,或者是高高在上的耶和华,他们都是可以被记载的,换而言之,我们可以看见他们的存在。他们便是和我们存在于同一纬度的。我心中的神明要将所有,所有的,世界上的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正如如果游戏里面的角色有了生命,他看不见他的制作人,但是他却是在他制作人控制之下一样。
领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我。
远处已经讨论了要继续去探索的人已经准备好出发了,领看上去又不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我匆忙地想领告别,继续踏上了寻找出路的探索。
我摸了!!!!!摸的很开心!!!!!
【5432】字,这次太摸了写了几位就不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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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尼叔,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看着老大他们开会啊?”
仰头靠在天台边上的卡卡吃着欧尼斯特买来的饼干,抬起手肘戳了戳身边那个趴着在用望远镜看会议室的人的腰。
“观察、记录。”
“说简单点!”
“万一打起来我们能知道发生什么了。”欧尼斯特伸出空闲的右手推开了卡卡,“别闹,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欧尼叔,你会读唇吗?”
“不会,原来的专业没学这个。”
“嗯……那你看的这么认真……你又不知道老大他们说了什么。”
“……”
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欧尼斯特选择沉默的看着窗口,只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几位首领,正在望远镜对准自家首领的时候,一直侧坐着的贾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欧尼斯特的方向一笑。
嗯,老大的笑,果然很嘲讽,不愧是传说中吓哭了卡尔斯少爷的笑容。
“啧,卡卡收东西了。”抬头看着光线算准了角度对着会议室只有贾能看到的位置一闪,表示自己会收东西回去的。
马上听话收拾背包和零食的卡卡问着已经快速在把东西收起来的欧尼斯特:“怎么了?”
“老大发现了,走吧。”
“好哦!快溜快溜!”
活力满满的卡卡快速的带着自己带来的东西跟着欧尼斯特跑下了楼从小巷混到另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去了。
“欧尼叔,你说除了老大发现了还会有其他人发现吗?”
“嗯,可能其他的首领会注意到吧,但是他们肯定有亲卫队在附近的,这种事情只放首领和副手来的才是……嗯……”
想起来有些脏话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的欧尼斯特停了下来,飞快的岔开了话题。
“明天或者后天应该会带你们出来吧,伊戈尔还有灰白,也应该多出来走走了,而且有地方你们去比我更适合。”
“嗯?!出来玩吗!我喜欢哎!”
听到外出的卡卡举起双手跳了起来,随后便是掰着指头小声的说自己想去哪里和哪里还想吃什么,浑然不顾欧尼斯特补充了一句是工作。
比贾和卡尔斯先回来的欧尼斯特与卡卡在餐厅吃完午餐后没多久就收到了部长传来的消息,万象的人统一开个短小的会议。零零散散收到消息的几位都已经到到齐了,一起跟着JEAN到了贾的办公室。
“我就直接说了,这次召集万象的开会是因为‘上桌’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哦,就是早上的‘头领会议’,有些事情没讨论出结果来,但是我们需要你们警惕起来了,之后不确定会发生什么问题。”
卡尔斯少爷站在贾的身边一脸微笑的说出了之后的工作目标和指向,之后的都留给JEAN这个部长去分配详细的任务。
“欧尼斯特。”
一直靠在椅子上看着卡尔斯说话的贾开口了,叫住了正走在最后准备关门的欧尼斯特。
“怎么了,BOSS。”
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肯定知道自己被叫住的原因是早上的事情。不过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想了想下次要做到更好不被发现才行。
“是你吧?”
“嗯。”
“好奇心害死猫。”
“嗯,我知道。”
“没有下一次了。”
“好。”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我们的这些……你不适合插手。”
“……嗯。”
“其他的情报可以,首领的事情,危险。”
知道是为了属下考虑才会说这些话,欧尼斯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听完了之后关上门走了。而贾和卡尔斯也明白这个刚刚关门离开的下属肯定能理解这中间的深意并不多说什么只用等着他带回来消息。
离开了办公室的欧尼斯特在收到了JEAN发下来的任务之后转到休息室和卡卡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还引来了卡卡的不满,吵吵闹闹地喊着什么欧尼叔又一个人去吃好吃的了回来要带礼物之类的话在沙发上打滚发牢骚。不过这次欧尼斯特确实不是去做什么任务,只单纯的去酒吧而已。
推开门立刻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有些懒洋洋的找了个单人桌坐下来和熟识的几位打了个招呼搓着啤酒杯等待着自己点的培根煎蛋配羊角面包,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慢慢闲下来的塞亚聊聊日常。
“欧尼哥,我去忙啦!”
随着夜幕的降临酒吧里也人气渐旺,本来还能坐在对面闲聊的塞亚也开心的打了招呼跟着其他同事们忙碌了起来,奔走在每一桌前。
邻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了,两个男人点了点小食和酒边吃边喝闲聊着,只不过口中的话题引起了欧尼斯特的注意,换手撑着脑袋偏过去接近的听着聊天内容,很多还是闲散日常的话题。
“喂,听说了吗!”邻桌的男人压低了声线对着自己的朋友说着,“各个组织的头领们今天早上开会了,好像是在谈论石油的处理……”
“嘘!!!”朋友的声音立马的打断了他,“这种话不能乱说啊,你小心被别人听到来找你的麻烦。”
“那又怎么样,小道消息而已,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唉,你别说出去啊,我也从其他地方听到了,赌场啊,也怪怪的呢。”
欧尼斯特从头领会议开始他就竖起了耳朵听着隔壁桌的闲聊八卦,这种会议应该不会是普通人可以掌握的情报吧,喝了一口酒之后想想这些什么石油的处理什么赌场之类的词断断续续的传入到了他的耳朵里。
正打算起身去边上问个清楚的时候,斜前方一位身穿精心定制的高档合身西装,有着橘粉色的短发挂在脸庞,眉清目秀的亚洲男性也伸出了手,恰好和欧尼斯特两人搭住了邻座两位的肩膀上。西装男抬眼看了一下目的和自己一样的欧尼斯特,微笑着指了酒吧的后门,示意可以一起去那边“友好”的询问之前从两人口中传出的八卦。
“说吧,从哪听来的消息。”
这么问着的欧尼斯特用枪指着靠墙坐在地上的路人,漆黑的枪口随着对方的爬动转动,每一次都会跟着移动对准头部,让那个路人更加的紧张。
身边的那位亚洲男性虽然提出的问题和欧尼斯特差不多,但是做法截然不同。一只手揪住了那个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的路人让他双脚离地的被按在墙上。
被“友好问候的”两人只是普通居民,这样的对待已经吓破了胆子,半句谎言都不敢多说,支支吾吾的说着这些消息是之前在商店街那边偶然听到的,谁开始说起来的也不清楚了,只知道商店街那边最近很多类似的消息。
明确知道对方已经不敢撒谎,得不到有用情报的欧尼斯特用枪指了指酒吧后门连着的巷子口冷淡的放了人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同样也是放下了路人的那位亚洲男性走了过来伸出手自我介绍着:“艾勒。”
“欧尼斯特,请你喝酒。”
回到酒吧内欧尼斯特没有坐会自己的那桌,而是跟着那位艾勒到了四人桌那边,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是两人一起来的,所以当欧尼斯特落座的时候摸了摸鼻子感觉到有一丝尴尬。
眼前和艾勒坐在一起的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女性,披散的长发没有一丝凌乱的感觉,几缕不经意间滑落到胸前让人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青色的眸子在酒吧暖黄色的灯下更闪闪发亮。
明明对方给人的感觉是温和如春风,甚至眼角的笑意都不掺杂虚假,但是不知为何确实夹杂着一丝铁血的味道,令欧尼斯特提高了警戒心。
招手叫了三杯伏特加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之前的事情之后想了想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想知道一些情报的心情,稍微询问了几句接近个人的问题之后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踩到了底线,对面的艾勒捏紧了酒杯,而那位看起来十分温和优雅在之前交流中也不吝赞美的女性稍稍收敛了笑容对着欧尼斯特说出了一句令他开始紧张的话。
“您今天让我想起了街边跑走的灰鼠,我想,您绝非与它是同类,对吗?”
看来一不留神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么想着的欧尼斯特沉默了一会儿正想着如何应对时塞亚悄悄的来到了身边。
“欧尼哥,有你的信,在吧台那边。”
“哦,好。”起身拿起外套的欧尼斯特对着坐着的两人致歉,“抱歉,我有时候好奇心过重了会不自觉的说一些可能引起不快的事情,先失陪了。”
开溜的欧尼斯特靠近塞亚问:“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呢,不过偶尔会来喝酒。”塞亚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拍手掌,“哦!和军阀的常客关系比较好呢,好像他们来的时候军阀的几个常客会跑路。”
“嗯……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了,谢谢了塞亚。”
伸手揉了揉对方头发在小声的“发型乱掉了啊!”吐槽中离开了酒吧。
站在酒吧门口目送欧尼斯特离开的塞亚笑着说着:“欧尼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呢。”
翌日
穿戴整齐的欧尼斯特打算一早就去商业街那边先看看,想了想这个时候卡卡应该在餐厅吃早餐,随手推开门。
“卡卡,出门了。”
发现一堆小孩子聚在了一起吃着早餐聊天,叽叽喳喳的话题无非还是什么好吃什么好玩。
“唔,怎么了,欧尼叔?”
被叫到的卡卡撑着从桌子一跃,从上面滑了过来到欧尼斯特的面前站定抬头看着,嘴里还塞着AICA和洛尔夏烤好的饼干。
不知道为什么卡卡的脸有些红,欧尼斯特伸手擦掉了她嘴边的饼干屑之后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几个孩子问出了之前没说完的事情。
“灰白、伊戈尔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商店街?”
“出去玩吗!奈乐也要去!”
比起点到名的两人更快回答的是吃的最开心的奈乐,跳起来举着手喊着我我我,踢倒了身后的椅子喊着自己也想去,比她稍慢一点回答的是一直蜷缩在椅子上的灰白。
“欧尼斯特先生,我也可以去吗?”
“不是出去玩是去工作吧?”舔了舔手指的伊戈尔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同伴们冷静的指出了欧尼斯特的属性,“欧尼斯特前辈这个工作狂会叫我们肯定是万象的工作了,昨天也开会说过了最近事情比较多呀。”
“咦——!是这样吗?那奈乐不跟着了,奈乐要和特特一起去玩!”
“本来就没有叫你哦。”
“哇——伊戈尔欺负奈乐!”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嘛,你想想欧尼斯特前辈是不是叫的卡卡、灰白和我,没有叫上你哦~”
“唔!奈乐要生气了!欧尼干嘛呀!”
伸手想越过桌子去抓伊戈尔的奈乐被欧尼斯特按住了头,刚打算推开人的她听到了接下来的话马上安静了下来了。
“别闹了,我带他们去工作,回来会给你带点心的。”
“好哎!点心!奈乐最喜欢了!我要去告诉特特!”
开心跳起来的奈乐差点掀翻了随手按着她的欧尼斯特,后者退后几步甩甩手无奈的看着那个已经跑出餐厅的小家伙。
“多穿点吧,今天外面有点冷,我到大厅门口等你们啊。”
没等多久老老实实听话的三个孩子就聚集到了门口,听着欧尼斯特说这次去街上是做什么事情。灰白认认真真的盯着欧尼斯特看着,伊戈尔歪头听着还在自己的本子上做了些笔记,只有卡卡仿佛有些神游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多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问题,猜测可能没休息好吧,就这样带着他们去了商店街那边。
带着小孩子的优势果然比自己单独出来要好,被围着围巾踢着雪花跑的鼻尖红红的可爱小孩子问问题要比被一个看起来不好交流的大男人问要好的多,被询问的店家也开心的告诉了他们知道的事情。
“哎呀,小姑娘,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面包店的阿姨摸着满脸通红的卡卡发出了惊叹,满脸责备与心疼的问着卡卡各种问题。
“你家大人呢?怎么这个天也让你出门啊,没人发现你不舒服了吗?”
“我……我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热而已啊?”
“太不负责了吧,傻孩子你感冒了,昨天有去哪里吗?这几天都很冷的。”
“唔……昨天去了楼顶,和……”
卡卡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姨打断了。
“什么家长啊,楼顶风这么大还带你去玩,现在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和……欧尼叔……”
不远处正和其他两个人找卡卡的欧尼斯特发现了这边被面包店老板娘抓住的卡卡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飞快的跑了过来,结果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便被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你这个大人还不会带小孩子了啊,她都不舒服了还不让她在家里休息要带出来做什么啊,今天也不适合小孩子跑出来玩啊!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在家里玩,看你年纪轻轻的还带着三个孩子,你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人吧!哎!你盯着我干什么呢!”
老板娘正想进一步用自己圆滚滚有亲和力的身躯去威慑一下欧尼斯特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人群的嘈杂声。
“那边店子塌方了!”
“有人受伤了!谁去叫一下医生!”
“有没有人来救一下人啊!”
和卡卡对视一眼,四个人朝着事发现场跑了过去,留着面包店老板娘一个人在门口嘟囔着什么人啊真是的这些话。
跑到欧尼斯特身边的卡卡被一把抓住,摘掉挂在额头上的眼罩一摸确实已经烫手了。
“灰白,你带着卡卡先回去,伊戈尔跟我去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灰白你一定要看住卡卡让她到医疗部好好休息不能再乱跑了。”
“好的欧尼斯特先生。”
“嗯,还有这包糖,回去你看到奈乐分给她一点。”
“嗯。”
“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被灰白牢牢拉住手的卡卡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便放弃了跟着往黑帮方向回去了。剩下的欧尼斯特和伊戈尔顺着人群往塌方的地方走去。
“欧尼斯特前辈……那边。”
被拉住的伊戈尔从零零散散的人群缝隙中看到了几个逆流离开的身影,扯了扯欧尼斯特的手只给他看了。
“伊戈尔,我跟上那边,这种情况除非是出什么事的人要不然很多移动的都是选择看热闹,你注意安全到塌方那边外围看看,发现了什么记下来,等下到之前那个面包店附近等我。不要乱跑。”
“嗯,前辈去吧,我比他们厉害多了,你放心。”
逆着人群悄悄跟了一路之前发现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确定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赌场那边之后,想着不能在接近了的欧尼斯特回到了伊戈尔等他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伊戈尔的办事能力确实很强,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一条一条把收集来的情报念给欧尼斯特听。
“嗯,塌方的店子是正在返修的一家很普通的店,没有任何的背景。然后塌方的原因好像是机器坏掉了,我听来检查的人说好像是少了什么零件。怀疑可能是之前离开的那几个人动过手脚。”
伊戈尔又翻了一页,欧尼斯特从这中间可以看到小本子上一页被他标记了很多点东西,念出来的都应该是整理过之后的情报了。
“最后呢,就是前辈你在离开的时候,这边已经来了军阀的人了,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是不会放我凑近去看……先别急着骂我,我倒是从出来的人那边听到了……”
伊戈尔停顿了一下,拿着的笔戳在脸颊上。
“石油……地下发现了石油,我追上去闻了一下,救出来的人身上有那个味道呢……我们要回去汇报吧?我觉得这是大消息哦!哎呀!!别抓我领子,我真的就是一个人在这边没事做嘛,没去危险的地方!就是追着医生去问了一下而已!欧尼斯特前辈!!!前辈放手呀!”
沉默不语的欧尼斯特根本不管对方手舞足蹈的乱动,只想拎着伊戈尔的领子带着这个不听话的小鬼快速的回到黑帮把这些消息汇报上去。
“没有下次了。”
“哦!我知道了啦!”
清晨的山路间传来了鸟叫声,也不知道是从动物园里溜出来的鸟儿,还是原本栖息在安乐岛上的野生种。丽日天子踢着腿,一边伸懒腰,一边愉悦地哼着歌。
昨晚的酒会就仿佛末日后的第一顿盛宴,众人都喝了个尽兴,丽日自然也不例外。记忆里,在搞错了手中的菠萝啤酒与啤酒后,酒量不好的自己伴随着一句“我是一只大水母”彻底昏睡过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自己送回别馆的。早晨与深沢姐妹道谢过后,自己便独自一人出了门,呼吸山间的新鲜空气。
昨天的天子都在纠结什么啦真是的——!睡了一觉起来的天子又是一条好……伪娘!噢耶!
这么想着的丽日欢快地满地乱蹦哒,然后不出预料地,在命运女神的指引下,今天他也和刚睡醒没多久的,也许是从花丛里蹦出来的桃泽领偶遇了。
只是,今天的桃泽有些奇怪。
他走得摇摇晃晃,看起来精神也不大好,最后干脆找了个地方靠着不动了。
“早上好呀桃泽君——!没——事——吗——?”
“没事。”
“这样吗……遇到困难要和大家说喔!”
“并没有遇到困难。”
“……那就好哒!”
只是一天的相处并没有缩进距离。看清了自己的地位,料想到对方现在还不会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状况,丽日吐了吐舌头,换了一个话题。
“桃泽君!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衣服上的玫瑰是真的吗?”
……糟糕!天子是哪里来的communication break danser!这是什么奇葩话题!令差点没一锤子打爆自己的丽日诧异的是,对方居然完全不觉得这个话题奇怪,而是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回复说:“是真的啊?”
居然!居然是真的吗?!
这可比昨天看到的猎奇场景还震撼啊!
再仔细一看,桃泽君身上的玫瑰好像一朵没少……
他!是!妖!怪!吗!
……不不不,这种事情还是不大可能的吧。“呜哇好厉害……是经过特殊的工序来让花朵不腐败的吧!就好像是刚刚摘下来一样呢!”
“特殊的工序……?没有啊?就是新鲜的玫瑰花。”
石锤了!是妖怪!桃泽领同志是个妖怪!!!
“!!!咦?!居然?!这什么玫瑰花居然可以保持这么长时间不坏!”
“就是……家里带出来的玫瑰花。”
糟糕了,因为天天很美,所以san值上下起伏后他被某热血动画里的吐槽系勇者上身了。
“你家好厉害?!?!”
居然是一窝妖怪吗?!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知不知道啊卧槽!
“厉害?……哼。”桃泽明明只是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但在震惊状态下的丽日眼里,他还翻了个白眼并竖起了某根要是给他姐看到保证打死的手指。
丽日天子,世界观刷新完毕。
“居然能种出在海水里泡了很久也不会坏的玫瑰花!是!真的!很厉害啊!”
“……也许吧。”被对方一惊一乍的举动搞得相当无奈的桃泽,这会儿说不定明白了栀茶平常为什么那么容易心累呢。
稍稍冷静了一些,天子竖着手指,满脸严肃地凑近,说道:“以前天子的舍友出cosplay时也用了玫瑰真花,结果那天下雨,没过几天玫瑰就惨不忍睹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玫瑰花……”桃泽自觉后退,叹了口气,“就是很脆弱的存在啊。不过……我也只能希望我的玫瑰花不会这样了。”
你的玫瑰脆弱个鸡毛啊,你的玫瑰○○的一朵两朵都是玫瑰里的战斗机吧。心里这么吐槽着,删减了部分内容,丽日一边握起拳头,一边开口:“你的玫瑰花……是很坚强的玫瑰花所以不会轻易坏掉的!”
看看,人想要拍马屁的时候真的会口不择言的。
“如果有天下大雨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诶?”还没从刚刚的亢奋状态恢复过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丽日还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并不急着要对方回答,桃泽略微思考一会儿,补充道:“如果你带着一只玫瑰,突然遇到了暴风雨,而此时你又行走在旷野里……你会怎么做呢?”
他又露出了一个深邃的眼神,就好像……
……
卧槽真的好像兔美啊。
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丽日沉思了许久。在此期间,桃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让丽日心里发毛。可对方又有些心不在焉,实在是搞不懂对方到底想不想要自己的答案。斟酌之下,丽日缓缓开口:“天子的话,如果这朵玫瑰对天子来说很重要,就会好好保护着。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把玫瑰花当成发簪吧!”
“嗯……领只要保护好自己的玫瑰花就行了。”领似乎没有因为这个答案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他不再看向丽日,自言自语起来,“……还有姐姐的。其他……看着大雨打坏的玫瑰花 不是也很有趣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的语气里带着诡异的笑意。
画风突然正常,丽日霎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声说道:“打坏的玫瑰?嗯——天子觉得沾着露水的玫瑰才是最有趣的!”
“有些玫瑰花——是值得保护起来的玫瑰花,有些——是不值得的玫瑰花。”如果这时他腿脚还好着,指不准就要一边转圈一边这么说了。丽日见他满脸愉悦,突如其来地如此想着。
“这样吗?”
“天子也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球转动,看向丽日,“至少在大雨的时候,不要让自己淋湿哦——不然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晨光照耀着他,将他的每根发丝都染成璀璨的金色,看上去闪闪发光,颇像一个初入凡间的天仙。此话必有深意,若是平日里的丽日听到了,肯定会认真思考一番。可这时的丽日是个降了智的丽日,他此刻的想法是:
爸啊,妈啊,你们的天天出息了,有高人要带他得道成仙了!天天就要成为星○谷第一只成精的萤光水母惹!噢耶——!
……至于“星○谷是什么”,“为什么一个解谜企划里会出现战○和阿○巴的类比”,“天子的设定难道不是海月水母吗”,“天子刚刚到底在想什么”等种种问题,都是后话了。
睡一觉就能醒酒是不可能的,介被几都系不阔棱的。
月亮不出意料被乌云挡了个严严实实,丽日天子手中握着小型手电筒,沿着岛上的石子路一路向下。
该说不愧是安乐土豪岛吗,温泉酒店门口的小路是和式,公寓附近是简单的现代风,这边大路上的路灯就是欧式风格,除了最上方有个小胡萝卜装饰外一切正常。夜晚的安乐岛十分静谧,不时响起的虫鸣声令人安心。
至少这里还是人间。
石头台阶的最后一级被埋在了沙里,丽日索性脱下了鞋子,左手拎着,赤着脚愉快地走在沙滩上。
此时,他注意到了沙滩上的人影。
桃泽领独自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大海的面前,他似乎也被染上了蓝色,看上去比白日更加安静,也更加寂寞。
丽日突然起了坏心眼,他放轻脚步,悄悄跟在了桃泽身后,随时准备吓他一跳。
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停了下来,顿了顿,朝着某个方向继续前进。
借着昏暗的月光,丽日看到他的脸上是抹不开的失落。
突如其来地,他想起了叶衍告诉自己的,她傍晚看到了什么。
……喂喂,不会吧。
占有欲浓烈的人也不是没见过,譬如自己的友人阿C的小女朋友,每次都扒在他的身后,充满警戒心地盯着周围的人。阿C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不如说更像是乐在其中,站在两人的身边都能闻到浓浓的酸臭味。但是桃泽家的那位姐姐……仔细一想,似乎从一开始就仿佛在控制着桃泽君,不让他做出某些“不该做”的事情。
“——”
远处传来了谁的呼喊声。定睛一看,今泉站在海边,因为距离太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远处是三五个围在篝火边的家伙,而他孤身一人。
桃泽一惊,稍作停顿便向着他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来。
海浪拍击沙滩的速度仿佛突然变慢,这个瞬间,整个世界就仿佛一个拉长的慢镜头。他缓缓将身体转向丽日的方向,眼睛定定地盯着自己,平日里总是上翘的嘴角此时抿着。
……果然早就被发现了啊。
丽日停留在原地。他看到桃泽对自己露出了笑容,眼睛眯了起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你去那边吧。
他的眼神晦涩难懂,嘴唇一动一动,没听到声音,只能从他的口型推测出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在催促自己离开吗?还是说有更深的意思?
丽日眼中的桃泽领不再是玫瑰庄园里的小王子,而是在幽暗森林深处席地而坐的隐居者。他的周围是铺天盖地的深红色,玫瑰花开得密密麻麻,比起瘆得慌,更多地,是一种庄严的感觉。
然后他转身,迈步,向着今泉的方向走去。他们说了些什么,便朝着一样的方向离开。
丽日突然觉得,这孩子,说不定经历的事情比自己所想得还多了很多。那些事情就像硕大的石头一样将他压的死死的,即使过了五百年也没法逃脱。
或许他是一颗嵌在钻石里的红纹石,即使外层如何坚硬,内部却脆弱无比,随意一碰都能留下划痕。
……这种时候啊,就不是丽日天子乃至丽日天能发挥作用的场合啦。说到底,家庭成员之间的相处方式也好,与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也罢,我(僕)也只是才和他们认识两三天的人,能改变的东西压根就不存在吧,哈哈。
于是丽日背过身,朝着篝火的方向迈开步伐。
他将要驶入一片灯火通明,而桃泽领走向黑夜,两人背向而行。
※健忘玩家,在线魔改
※请问E站什么时候改一改这个分段问题
一行人踏上漫长的山路。
夕阳自林隙间落下两束,山林时而簌簌响动,归鸟长鸣。领队的今泉慎司走在最前方,其后是弥生小百合与静间蓝,再其后则是“二次探索”队的成员。众人均面有疲色,却也强打精神走入山中。
静间自然也跟随了第一次探索。
这个岛面积不小,四散着诸如缆车站、游乐园、动物园等的游乐设施,且设有酒店,颇有一种观光胜地之感——这倒也没错,毕竟安乐岛在全面整顿之前本就是观光名所,只是他从未去过,不免惊叹于设施的完备。
第一次探索由无人使用的缆车站出发,历经“尸堆”值班室和无电控制室后,静间蓝不得不搀住吐了个痛快的高桥九歌。实际上他状态也不佳——继黄白混合的腐臭液体渗出后,又迎来那堆填满破旧值班室的尸体,着实太挑战人的生理极限——碍于旁人视线不便有所表露罢了。第一次探索更因此而中断,傍晚斜阳并不知人们苦倦。
回到沙滩后,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冲去海边,尽管并未沾上任何污秽,却急欲洗净全身。静间蓝疲惫地按了按山根处,看向面色发白的九歌,不由动了动攥住她臂膀的手:
“……坐着休息一下吧。”
红发女性回过神来,冲他虚虚一笑:“好。”
看来谜团缠身的并不仅是深泽姐妹。他不由望向不远处的标语牌,尚未褪色的牌子上印有岛上风光,亮色字体则招摇地写下“欢迎来到安乐岛”。
最好不要,接近那里……
耳畔回响起已不在此处的女孩的话语。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游客。再不复前一天的笙歌和平,如今残留在他们脸上的只有无尽倦怠与恐惧。
今后将何去何从?是否还能平安归家?无人知道。无人能回答。
这时,先前带领他们前去探索的今泉慎司——静间总算记住了金发青年的名字——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我还是很担心那对姐妹。马上就要天黑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两个孩子万一遇到什么不测……”
站在一旁的弥生接过话来:“是啊。我还想再找找她们。”
“我很荣幸能和弥生小姐想法一致。”今泉笑了笑。
……刨开撩妹不说,静间蓝是赞成他们的。尽管昔日曾是观光地,但现在已是深山老林。再加上原本便修有动物园……
深泽实琴的面容突然自脑海里一闪而过。
静间抬起头来,微微扬高了声音:
“我也去。”
起先是在沙滩上寻见了深泽姐妹的脚印。奇怪的是脚印并没有密布,也没有歪斜,笔直且坚定地通向山中。而这条路恰好与之前他们所探寻的地方相反——却未曾在半途捡起的观光手册上有所标注——“二次探索”的队员们不由议论纷纷。静间则惯常沉默,与弥生一道走在前方。硬要跟来的高桥九歌落了他几步,跟在后方,垂眸不曾说话。
忽然,弥生轻快地说:
“难得看见您这么积极啊,静间先生。”
“……我也有些担心。”
稍稍诧异于她的主动搭话,静间愣了愣,点点头答道。
“嗯,实琴她们也不知去哪儿了……这么深的林子,唉。”
“……别担心,”他说,顿了顿,又补充,“别太担心了。没事的。”
这倒不是安慰。除担心之外,静间蓝总是隐约有种直觉,而这个直觉在足迹的印证下愈发强烈起来。
弥生笑了:“谢谢——噢,我是弥生,弥生小百合。”
“静间蓝。”他便也笑了笑。
他们不知沿山路走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有一会儿。
没有人在意时间,直到一栋气派宅邸映入眼帘。
这是一栋典型的日式建筑,虽仅有一层,占地面积却不小,坐落在一行人面前,显得格外有气势——但这气势明显与整个岛格格不入,又隐于山间,像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众人纷纷上前观察。外墙上,绿油油的藤蔓随风轻曳,墙面则爬着几痕斑驳裂纹,墙角边,杂草野花立于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下,
今泉慎司走上去敲门,见无人回应,便又拉了拉门,这才发现上了锁。可门牌上分明写着“深泽”二字——那么,这栋宅子是姐妹两人的家?
他回想起了深泽姐妹那身黑底绣花的和服。不是不可能。
忽然,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みこと”,于是呼唤“みこと”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其间夹杂了几声惊鸟的振翅。
静间蓝无意模仿,只想四下找找其他入口,便擅自脱离了门口的大部队。他绕了不知多远,约莫将可以望见的窗户或可供一看的外墙都看了个遍,才认定这里没有所谓的“后门”,只有无穷尽的藤蔓,在长久静立的外墙上悄悄开出一朵嫩白小花。
青年不自觉向旁望去。
“……”
有一瞬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长时间的疲劳已使思考钝化,然而直觉仍旧锐利。渐微渐弱的黄昏落在他眼中投映出的瘦弱身形上。大红的椿花微微摇荡。
那是——深泽实琴。
心里有什么迅速落了地。静间张口,却不曾出声。因为他发现稍远处的小女孩似乎皱起了眉头,仿佛不愿要他“声张”。
……是他多虑了?距离有些远,天色也渐晚,再加上实琴向来不怎么表露感情,他便不太能辨认出她的神色。
接着,他听见一声细细的呼唤,从树后步出了穿着同款和服的女孩——深泽美琴靠近实琴,好像低低说了几句,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过来,不禁瞠目,脱口的惊呼被她硬生生捂了回去。
静间蓝没有动作。
他实则不太敢做什么。隔过不远的地方仍然回荡着呼喊,而“本人”就站在他面前,安然无恙。
于是,在他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美琴和实琴对视一眼,向他轻轻摇头。静间不知为何领会了个中含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美琴微微一笑,便拉住实琴的手,两人向远离人群的山林更深处走去。
不再回头。
青年眨了眨眼,再看去时已无任何踪迹,仿佛刚才与他“交流”的只是幻影或幽灵。但他从不信鬼神,因此也就更加笃信:她们就在这里。
他转过身,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 没互动写了!(尖叫
“你醒啦!”
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浅井耳边炸裂开来,猝不及防的稍大的音量让浅井的头更疼了。
“奥莉奥,过来,让浅井小姐再睡会儿。”
“噢……抱歉。”
然后就是渐行渐远的鞋子和木地板之间碰撞发出的声音。
其实她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而已。
浅井躺在床上顶着头痛回忆昨天是时隔多久的醉酒。上一次似乎是应酬的时候喝太多了,也没有人给她挡一下,回到家就直接倒在地毯上睡死了。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她真的不想去上班了,全勤奖都是放屁,于是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请病假。
喝酒可以,喝醉酒不可以。
其实她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被龙舌兰放倒,明明她拿的那瓶度数并不高。难道是还没有垫够薯片?还是听木棉花说落日的事情有感而发?
昨天木棉花其实也没有说得太清楚,只不过浅井坐在一边自己喝闷酒就开始根据只言片语开始脑补。
落日是十羽漪的女朋友,是喜欢过她的可怜的女孩子,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十羽漪决定要甩掉她,于是就请了木棉花假装女朋友来结束这段交往。落日应该是不知道木棉花和十羽漪是认识的,或者说是两个人是串通好的。这之后应该两人分手,发生了一些事情,木棉花提到最后一次见到落日的时候觉得她非常漂亮。在那以后应该两个人都没有再见过落日,而木棉花还是挺想她的。
这是地球上这么多的人和人之间发生的故事当中的一个,很普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仅凭木棉花的几句话想要了解整个故事是很难的,在没有被提及的地方是否还藏着一些隐情,暂时无从得知。但是这并不妨碍浅井把一个粘性并不是特别强的标签纸写上渣男拍在十羽漪身上。
要分手的话,就好好地说,认真地解释清楚嘛。用这种方法让女孩子伤心分手,真的很坏诶。
和冷暴力相比,这种简直就是直接往人家心上狠狠地捅一刀吧?
——不行,不由自主地就把前任拿出来比较了。不可以想他,既然分了手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把对方当做一个死人看待了。
不过也要谢谢那个人,让她接触了酒。
昨天她抱着酒跟在队伍后面和十羽漪聊天,问他有没有喜欢什么特定的酒。
“洋酒,都很喜欢,因为够浓够烈。”
那还真是巧了,岛上仅存的都是一些基酒,也没有其他配料,只能斋喝,是他喜欢的最原始简单的喝法了。
浅井想了想公寓和酒店的情况,和他说:“如果岛上还有别的材料,还想自己试着挑一些什么鸡尾酒的。因为有的时候感觉就这么喝有点单调。”
“浅井小姐如果不习惯洋酒本身的口感的话,可以选择兑一些果汁,这样会比较容易入口。”十羽漪贴心地给出了建议。
看来也是喝酒比较久的人了。浅井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会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酒吧,然后特别帅地,给自己不太接触酒的女朋友点一杯酒精度数并不高的又清爽的莫吉托,或者是颜色鲜艳味道里带着些酸甜的龙舌兰日出。
“十羽漪先生这么了解酒,很早就开始接触了吗?”浅井试探着问,“像木棉花小姐说的那样,上学的时候不读书?”
“读书那么无聊的事情,肯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上面的。”十羽漪摆摆手,“以前家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就试试了,没想到这么快乐。”
一般来说,家里很有钱才会在家储存比较多的洋酒吧?
浅井想起之前在今泉处了解到的两个人是同母异父的关系。今泉先生要继承父亲的公司,家里应该也算是比较有钱的吧。那么就是十羽漪的妈妈带着他再嫁到了今泉家,然后十羽漪在家里把家里的酒都试了一遍?
也许是今泉对十羽漪的妈妈十分抗拒,所以连带十羽漪也被讨厌了吧。
如果实际上十羽漪没有对今泉做什么的话,这样的连带厌恶好像也有些可怜了……
浅井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是为什么喝醉的了。
人喝醉,要么就是酒量真的太差,喝一点就倒;要么是喝的方法不对,一口气全喝完,坐着坐着就上天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情不好。
酒量还算可以的人,只是埋头喝酒,喝的速度快,喝完再续杯,就会喝得多,刚开始还没怎么样的,慢慢就表现出了醉态。
不知道是不是和落日有关系呢,可怜,又可爱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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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鸟 悠真:
过得好吗?
许久不联系了……不,也许是完全不应该联系你的。但是因为某个契机,想稍微写一下想传达给你的话。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甚至不知道这封简讯会不会被保留到能够发出的那天。
只是想说,其实你没那么糟糕,我也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你当时的做法是混蛋了一些,这显得我真的是太可怜了——我的朋友们也这么说,但也仅此而已。
酒这个东西,真的得感谢你。它让我慢慢放下了,只要释怀了以后就觉得,啊当时都是些什么闹剧啊,都是狗屁。我一点都不可怜,有什么可怜的呢!
这样的事情,只要我自己不在乎了,就不可怜了。
没有谁是可怜的。
明明大家都很可爱,不是吗?
……
我不想你。但是有些事情又只能和你说。
比如说我去参加游轮旅游,船沉了。
比如说漂流到一个怪异的岛屿上面,这个岛仿佛与世隔绝,上面弥漫着不详和诡异的气息。
比如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明天就死在这里。
这些事情,除了你,不知道能够和谁说了。
不能和爸妈说,他们会非常担心的。
我的朋友也不多,大多数都算是兴趣上的同好,说这些似乎对他们负担太大了。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你了。
抱歉啊,刚刚才说过不想你的。
只是有些想念作为朋友的你罢了。
浅井 绘里
什么都不会,写到哭泣。
1.
“它”还在附近来回走动。
而十几个闯入者躲在灌木丛后,屏住呼吸以防引起“它”的注意。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说得出那是什么。“它”像是几种生物被剪刀剪开又被胶水胡乱黏在一起,长得丑陋不堪。“它”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悠闲地踱在这篇草地上,脚下的草窸窣作响。
矢崎晴树扭头看了看同行的人,幸好没有任何人受伤。
而“它”,矢崎想,又是怎么在这个已经没有饲养员,没有游客,没有任何其他生物迹象地方存活下来的呢?
似乎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它”又转身慢慢地走远了。
今泉慎司低声说:“这还真是……惊险呢……”
而高桥九歌则正在查看拍下的照片,“如果这照片传出去的话……”
矢崎晴树侧身瞄了一眼高桥拍下的照片——没有错。“它”有着描述不出的古怪模样,一切似乎都暗示着这不可能是大自然创造出来的产物,令人脊背发凉。
矢崎突然想到他们钻进来的铁丝网的洞——铁丝网向内弯曲,怎么看都是在他们之前有人来过这里。如果的确是这样,那打开铁丝网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现在在哪里?
之前游览车上的抓痕又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是“它”,还是另外的东西?如果不是“它”,这个地方到底还有多少个“这种东西”?
这个岛上处处透露着古怪,看似普通的缆车站里有塞满尸体的房间,看似普通的动物园却有这种令人恐惧的陌生物种。其实最初矢崎与其他人一起在海岸边醒来时,他虽然并不乐观,但也不算慌张——没有人失踪,并且岛上看起来也能找到能吃的东西,唯一需要的就是活下去等待救援罢了。
但现在看来,这个岛有些过于危险了。
今天相苏町没有和矢崎同行,在出发之前矢崎听说相苏一行人要去公寓调查。
公寓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这种危险吧,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矢崎想。
2.
下午一行人继续去岛上的动物园调查。说来有些可笑,在经历了上午那样危险的状况后,他们竟然还会愿意回到那个地方。
今泉慎司不再和他们一起探索,取而代之的是桃泽诗织的弟弟桃泽领。矢崎在很久以前就见过领了——那是上船的第一天中午,那时候桃泽诗织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领一个人出来买了两人的午饭。
而这次似乎是矢崎第一次和桃泽姐弟两个人同时一起接触。
矢崎以前也见过双胞胎姐弟,他们是矢崎高二时的同班同学。那两个人虽说是双胞胎姐弟,长相却不那么相似,每天像哥们儿一样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弄得整个班里鸡犬不宁。但桃泽诗织和桃泽领这对双胞胎的关系却好得过分了,这让独生子矢崎有些羡慕。
在探索鹿区时,桃泽诗织似乎被纪念品商店的曲奇饼干勾起了兴致。她拿起一罐饼干来回看,饼干罐上是小鹿抱着胡萝卜的图案,十分可爱。
鹿吃胡萝卜吗?
诗织打开了罐子,里面飘出来了很香的气味。
矢崎看着盯着曲奇出神的诗织:“诗织小姐很喜欢鹿吗?”
诗织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她的领:“比起喜欢鹿……弟弟喜欢的东西我都会喜欢吧?”
这时风城七海也走了过来,开口问:“所以是领君喜欢鹿吗?”
如果是弟弟喜欢鹿的话,姐姐想买给他也是正常的吧。矢崎晴树看着桃泽领,但领突然看了诗织一眼,说出了让矢崎十分惊讶的话。
“领也一样!姐姐喜欢的东西领都会喜欢的!”
诗织满足地眯起眼睛笑了。
“乖孩子——”她摸了摸领的头,领也抬起头看着姐姐心满意足地微笑。
这是让矢崎晴树羡慕的其中一件事。
大约一小时后他们在爬行动物的区域搜索时,领在进入鳄鱼展馆的一瞬间眼睛突然亮了。他对着玻璃柜笑了笑,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那时的矢崎正回头看同行的人,他在一瞬间捕捉到了领的表情,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的是玻璃柜里展出的小鳄鱼标本。
果然还是小孩子嘛。矢崎想。但当他扭头再看向领时,领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面无表情了。
那种喜欢和憧憬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间。
为什么?
矢崎晴树有些疑惑地看着领,而诗织这时候笑着开口了:“看来领确实是太累了。”
“领,要休息一会儿吗?”
矢崎弯下腰凑近桃泽领。而领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不用了,一起继续吧。”
矢崎晴树皱了皱眉头——领似乎看起来真的有些疲倦。“如果累了,”他说,“要说出来哦。”
桃泽领这次没有再犹豫。
他说:“并没有啦,走吧。”
但是他的视线并没有投向矢崎晴树。他侧过头看着桃泽诗织,而此时的桃泽诗织满意地笑了。
“是个乖孩子呢。”
当他们走到爬行动物区的纪念品商店时,矢崎再次看到了与展馆里同样品种的小鳄鱼挂件。他从货架上拿了两个后,朝桃泽姐弟走了过去。
“走这么久辛苦了。”矢崎说,“看这个挂件很可爱,当做礼物送给你们吧?”
桃泽领看着挂件,又看了看诗织,没有说话。
“一人一个哦,辛苦了~”
诗织伸手拿走了两个挂件,然后递给了领一个。“谢谢。”
领拿着小鳄鱼,也跟着姐姐道谢。
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矢崎晴树想。
然而对于他们似乎不像普通姐弟关系的事情,矢崎晴树并没有注意到。
3.
一行人疯狂向前狂奔了很久,终于摆脱了追赶他们的怪物。
这是他们在动物园里见到的第二只活着的生物。比起上午遇到的“它”,现在这个追着他们跑了很久的凶猛生物长得正常多了——虽然只是对比之下。这只生物像是鳄鱼与狮子的杂交产物,有着两种动物的特征,长相怪异无比。
矢崎当然听说过动物杂交,但他也听说过生殖隔离。把鳄鱼和狮子杂交在一起,是现代科技可以实现的事吗?
桃泽姐弟看起来也有些累了。大家都累了。这天他们见到了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活物,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上午的“它”和这个鳄狮杂交出来的生物虽然不同,但“它们”却都不像是自然产生的动物,似乎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矢崎晴树离开动物园的时候往回看了一眼。动物园里依然萧瑟和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像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们真的能找到离开这个岛的办法吗?”
Fin.
想套的东西套到手了,接下来就可以轻松愉快地聊点别的东西了。丽日天子转过头来,刚好与扭头的桃泽领面对面。
“嗯……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能不能拜托也告诉我一下呢。”桃泽这么说道。
“可以哦!”丽日托着下巴,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我们今天在温泉酒店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被害妄想症的日记!”
“诶?”桃泽看起来有些好奇,大概是顾忌着什么,没有开口问。
“里面好像都是各种不靠谱的信息……可信度高的好少。为什么连“金属中毒”都要耿耿于怀呢?酒店的那些金属肯定是安全的嘛,不然早就被投诉啦。”
“金属中毒?”
“嗯,那个人的笔记本里有记载非常扯淡的“金属中毒”的内容,好像因为这个把很多东西都换成木质的了,似乎长期住在那里的样子。”
“木头和金属的……”桃泽沉默片刻,“唔——都不错。”
丽日回忆起了两姐妹的古宅,似乎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魔力,墙角边的花花草草煞是可爱。虽然下午从古宅里回来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询问一番发现既没有尸体也没有合成兽,简直比充满现代感的公寓和动物园强上个一百倍。好,决定了,晚上试试看申请在古宅的别馆里休息吧。“天子觉得木头的东西会有一种古朴又亲切的感觉……虽然安全隐患也很多啦。”
听着丽日的话,桃泽不知为何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然后还有什么……我想想……啊,有个房子貌似被一个装成普通老人的有钱人住过。”房间里的衣物之类的都相当朴素,可箱子里的现金却又堆得令人瞠目结舌。“其实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住在这种酒店里的都不差钱啦……”
“钱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啊,这有什么必要装成普通人呢?”桃泽冷笑几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有把钱看得很重要的人存在吧?”丽日仰天长叹,“贪婪可是万恶之源啊……”
桃泽仍旧笑着,说:“贪婪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贪婪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嘛。只不过,有些东西不值得罢了。”
“是这样吗?”
丽日不说话了。他再次思考起先前见到的东西。
装修华丽却被废弃的温泉酒店,提供给客人的高级钓竿,寻人启事与夹在钱包里的照片,刻意要求来人取走自己血肉的幼童小鬼……
“这里真的好神奇喔……第一次如此频繁地见到灵……。”
“嗯?天子以前没有见到过吗?”
“见到过哦?……不过也不能算是看见啦,是通过一些道具和鬼交流过。这么频繁并且可视的,还是第一次。”
“哈哈,感觉怎么样?”
虽然很渗人,但这些可是真家伙啊,超了不起的!他激动地大声回复:“真厉害啊——!——!——!”
或许是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桃泽也略略提高了声音,语气轻快,道:“说不定还会见到更——厉害的?”
“更——厉害的?”
丽日眨眨眼睛,模仿着对方的语气,满脸好奇。
“更——厉害的。”
桃泽眨眨眼睛,笑得令人不明所以。他接着说:“期待一下?”
“比如?”
“比如——神迹?”
他的话模棱两可,叫人搞不清对方是否认真。
“!!!真的假的啊!”丽日是真真的被勾起了兴趣,很明显,这个话题使他暂时地忘掉了先前的种种想法。
桃泽领保持着先前的笑容。他琥珀一般的眼睛变得像是一潭深不可见底的、潜藏着什么东西的溶洞小池。
“要是天子没看到的话,我可以转述给你听。”
桃泽离开时,身上掉了一朵玫瑰花。
令人诧异的是,明明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可这朵玫瑰仍旧红得鲜艳欲滴。
丽日凝视着这朵玫瑰,片刻,他将它拾起。
嗯——该怎么处理呢?这么漂亮的玫瑰,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将它别在上面?……算了,下次有机会就物归原主吧。
他将玫瑰放在掌心。
远处的海滩上已点起篝火,梦见小姐和十羽漪先生大概在准备今晚的酒会。海浪拍打沙滩,风平浪静,全然不见一日前暴风雨的轰轰烈烈。
只有天空依旧是阴沉的。
丽日天子站立着,头发、纱质的半透明袖子与裙摆都被海风吹拂着。若是张开嘴细细品味,指不定能尝到满口咸腥。
忽然,他抬起头,对着天空突兀地唱道:
“月儿啊,请你高挂夜空莫要沉。”
上一篇平平安安地回到休息的地方其实只是预料中的想象而已。
事实上……在我和领走回去的路上,我们碰见了……嗯,诗织小姐。
诗织小姐似乎是来找领的,看见我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当我在我弟生日的时候,看见邮寄到我们家的各种世家好友寄过来的,包装精美到一看就别有用心并且附赠了芦丹氏香水贺卡的礼物,并且将他们全部扔进垃圾箱的时候,脸上也是这个表情。
“领?“诗织小姐率先开口。如果现在是游戏的话,那我已经看见领的血量见底了。
诗织小姐像是刚刚注意到我一样,微笑着向我说道:“嗯……还有?叶小姐??”
领一下从我面前飞扑过去,不安地躲在了诗织小姐的后面——如同我们第一次见面,或者说前几天见面的时候一样。
诗织小姐温柔地问道:“领,可以和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领小声说着:“是和……和叶小姐聊了会天。”
诗织小姐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一向有着温微笑的脸变得不笑的时候便看上去有一些严厉:“阿拉,现在领和叶小姐的关系真好呀。”
我想起来我以前对于那些喜欢烟烟并且追上门的女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不由的感叹。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风水轮流抓,真是应景。
我并不会像以前那些在我面前挑衅的女孩子一样大声说着对叶烟的喜欢——这样太蠢了,何况我对桃泽领并没有这样的感情。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可能是对弟弟的感情吧。
但我感觉这样的关心似乎也是犯了诗织小姐的禁忌的。
我用我惯常的姿势,微微鞠躬,将手臂贴近心脏的位置:“晚上好……诗织小姐。“我已经尽量让我的语气显得无辜而正直了。
桃泽小姐则是恢复她一贯的温和笑容:“晚上好呀叶小姐。“
领躲在姐姐后面,伸手拉了拉桃泽诗织的衣角,小声说道:“是……是叶小姐想找我出来的。“
我将身体放正,帮他证明道:“是我晚上闲着无聊,找桃泽先生出来走走。“
诗织小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看来叶小姐是真的很喜欢领吗呢,一定是因为零食个好孩子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把弟弟带走了。”
桃泽小姐威威昂起头挡在领的面前,也许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两个人看上去一般高……但是诗织小姐的阴影是完完全全将领遮在了后面。
那微微带着挑衅……生气,和骄傲的表情,我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说起我自己来,虽然叶烟平时都是和我一样都是请了老师到家里来学习,但是我们还是不太一样的。父亲似乎更加想让叶烟出去交际,而让我学习管理,所以自小就带着叶烟出去出席各种各样的酒会。
我开始是并不在意这些的,知道叶烟六岁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位……嗯,小朋友。
按照父亲的说法是朋友家的孩子,在酒会上碰见了,听说我们家的马场新来了两批马驹就想来看看。但是我看她绕着叶烟裤腿打转的样子根本不是来看马的样子。
虽然现在十六岁的叶烟和二十一岁的我看问题的角度方式已经差不多了,但是六岁的叶烟和十一岁的叶衍可是天差地别。
在我各种使绊子将那位小女孩气走之后,叶烟还天真地问过我怎么不再来找我玩了,念叨了几天抛在了脑后,去屋子后面的马场骑马去了。
所以说,十一岁的时候我的占有欲就强到可怕。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姐姐都是这样的。
这里诗织小姐还在单方面地用眼神对我进行攻击……我只能微微鞠躬说道:“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原谅,桃泽先生是个好孩子呢。”
领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们……我们回去吧,姐姐?“
我不忍心让领为难……或者说我不忍心让姐姐为难,所以做小一下对我并没有任何害处。
诗织小姐似乎也不忍心在这样下去,便向我告别道:“那我们之后再见?”
“好的,回见。“
我看着诗织小姐拉着领沿着沙滩慢慢走了回去,终于将我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那是一朵领送给我的玫瑰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经过了这么一出,我暂时也想给姐弟两个不看见我的机会,便还是独自一个人呆在海边,脱掉了鞋子去浅滩那边踩水。
看着海水一波一波地打在我的脚背上,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我是真的……真的想叶烟了。
相生辻又一次墜入海中。
出乎意料地,在洶湧的海面之下,腥澀的海平靜得與泥潭無異。他在海水中不停地下沉,手中的日本刀紅楓就像是要脫離他一樣在水流中劇烈地抖動,但刀畢竟是自己的武器,辻只能在看似平穩的海浪中抓緊其刀柄。
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龍池呢?抱著些許期待和困惑,少年向下、向下,等待著泡沫龍宮城的又一次降臨。
閉上眼睛或許就錯過了,這麼想著,相生辻肺部最後的空氣也在海水的擠壓中消耗殆盡。
來的旅人大概二十出頭,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或許是東京那塊來的吧。此人相貌英俊,膚色白皙,身上穿的和服家樣則能看出此人出身不凡。硬要說的話,對漁人武藏來說,這樣的人並不是天天見,起碼也要在去集市上時才能多多少少看到一兩個這幅打扮的貴族老爺。
當然,更重要的是氣質和行動的方式,這人看起來就和本地的漁夫區別開來了,自然,漁夫們也不會上前去搭話,因此,是這位不知名的貴族先說起話來的。來人起先用閒聊的方式解開漁夫們的戒心,之後才開始慢悠悠、三言兩語地提起來一個略有些令人難以開口的話題。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十九歲左右的孩子?大概這麼高,挺可愛的,時常穿著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服裝?不洋不合。偶爾還帶著把刀,刀鐔上能看到楓葉。”
“住在這裡的嗎?這麼說起來確實是有個這樣的孩子吧。”
“您可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
“是叫做相生來著吧?”漁人嘟囔道,沒再說話了,海風吹得人頭有些發痛,太陽隱沒在霧氣裡,漁人並不是那麼擅長保守秘密的人。“您怎麼突然問起來這些呢?”
“見過幾面,還有些話想和他說說,不知道您能不能指點一番?如果可以的話,還麻煩您能告訴我他所在的位置。”外客說道,漁人聽他的話,覺得這個年輕人恐怕還隱瞞了些什麼吧。但相生辻那孩子……
“前些天落水死了。”武藏回答,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匯報,只是這青年的態度,讓他覺得說出來倒也無妨。“那少年是外地人,來這裡似乎是為了看海,他說著什麼要去水下找龍宮城。本來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他真的跳了下去。雖然有幾個漁人努力補救,但還是……”他抬起頭來,在間或凝固的時間中看向那位外客,但對方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
年輕的武士睜開了眼。
意外落海之後,竟然還能再度醒來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值得慶喜,只是遺憾的是,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和人類平常居住的陸地沒什麼關係。
相生辻不知道是該慌亂還是該為自己的生還開心些,不過,還活著應該是件好事。他向著外頭看過去——和式窗棱外沒有飛鳥,反倒是各色的海魚簇擁著彼此,漫無目的地經過珊瑚環礁。不知道是隔著多少丈,上方的陽光零零碎碎落在窗外的礁石上,如同灑在水裡一張細密的網。
一副看了讓人肚子餓的景象。辻想。他費了點力氣把自己給扶起來,又花了點時間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身處在一個被巨大的泡沫所所包裹的地方——這麼說起來,傳說裡確實是有過龍宮城之類的?是不是就身處在那種地方呢。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直到看到人影才罷休。說來也怪,相生辻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模樣,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卻自然而然。
“龍池!”他笑著湊過去,為在水底看到這位朋友而多少有些安心——這麼說起來對方為什麼也會在水裡來著?雖然從未見過龍池,他卻覺得眼前的青年好像令人懷念。一定是在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吧。他想。
“怎麼了,做了個噩夢嗎?”龍池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像有種之前不認識你的錯覺,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吧。”相生笑著坐了下去,“龍池總給人一種感覺,就是,怎麼說呢,好像一塊不會融化的冰一樣呢,誒呀……不是說不好親近,只是覺得和世界裡的其他人不太一樣吧!”少年張開手臂,在半空中胡亂比劃著,隨後又在猛地吸了口氣之後笑了起來。
“不認識嗎?”龍池說著,拿手掌輕輕覆蓋住對方的額頭,“也沒發燒。”
“哈哈……!突然把手放上來幹嘛。”辻笑著、將龍池的手掌拍了下去,“忘掉吧忘掉吧。”
相生辻一定還在哪個世界裡活著,能再笑起來、再喊一次龍池、再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遠處去的他、再滿臉通紅的說快點忘掉。
龍池慢吞吞地想著,躺在海底,用金黃色的眼睛看著自己所虛構的泡沫龍宮隨著海風飄散在晴朗的碧空。
在肖想中進行下一世的會面。
* 但是想喝茶
龙舌兰日出,以龙舌兰作为基酒,加上糖浆和橙汁,最后以香橙片作为点缀。通常用的石榴糖浆会和橙汁混合在一起,呈现出美丽的如同朝阳一样的颜色。容易入口,喝起来可能会有一些止咳糖浆既视感。
首先,岛上没有糖浆。其次,岛上没有橙汁。最后,岛上也不会有香橙。
总结:只有龙舌兰,没有龙舌兰日出,不管怎么样,最后都还是没办法日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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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之前,浅井看到了在入口处的商品售货处徘徊的龙以棠。
“在看什么?”她走近随口问了一句。
“浴衣……”龙以棠看着挂在墙上的浴衣,像是在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单词。
刚刚相苏已经搜刮走了一大部分,但是因为太多一个人拿不动所以还留下来挂在墙上展示用的几件。
浅井一开始也是想拿一套的,因为她的行李估计也已经跟着游轮沉了,现在只有身上的这一套衣服。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换洗衣物的,不然总是穿着连衣裙不太方便。但是碍于毕竟还是旅馆的物品,那个时候只是看看罢了。后面大家就跟扫荡队一样差不多要把整个旅馆搬走了,浅井也跟着迈过了心里那道坎。
“想要?”不知道这孩子是不善于交流还是语言不通,浅井放慢了语速并且配上肢体语言问道。
龙以棠使劲点了点头,目光继续在不同的浴衣上游离着。
“粉红色,可以吗?”浅井指着其中的一套。
龙以棠摇摇头,再看了一会儿,指了指边上一套铁绀色的浴衣:“那个……”
“明白了。”踮高了脚替龙以棠拿下一套铁绀色,点缀着小小的喇叭花的浴衣。浅井提着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在龙以棠身前比对着,成人用的浴衣在龙以棠的身上似乎还是大了一点。但是没办法,能找到的完好还比较新的衣服只有这里的浴衣了。
她把衣服稍微叠了一下交给龙以棠抱着,然后再随手拿了一件同样是深绀色但是花纹是紫藤花的浴衣。
“谢谢!”龙以棠抱着浴衣鞠了个躬很快就跑走了。
真是挺可爱的孩子。浅井抱着浴衣和酒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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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浅井是想一个人喝酒的。
十羽漪和梦见妹妹在海滩上举办了一个篝火酒会。浅井抱着酒去了。
没有酒杯,于是只能直接用瓶子喝。
没有盐,也没有柠檬,是浅井的喝酒史上最直接的龙舌兰喝法了。
和十羽漪碰过瓶以后,浅井就抱着她的酒瓶慢慢地喝着。突然想起什么,她问十羽漪薯片有没有带过来。
十羽漪把刚刚在酒店里拿着的塑料袋放在她的面前:“薯片都在这里呢,虽然好像已经过期了。”说着,他自己拆开一包就吃了起来。
“哎,谢谢。吃点什么垫垫肚子没那么容易醉。”浅井也管不上薯片到底是什么口味的了,随便拿了一包就吃,“要是拉肚子大家一起拉,开心就行。”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和大家聊天的声音混在一起。夜风卷着大海独有的气息迎面吹来。天上有星星,是从来没有发现居然有这么多星星,可惜的是没有月亮。
薯片和洋酒的搭配不是说不可以,只是没这么好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小吃拼盘肯定要有薯条和鱿鱼丝的。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呢。
十羽漪在一边劝着木棉花一起喝酒,木棉花一开始好像还是优点不想直接拿酒瓶喝的,听说了确实没有酒杯,就退了一步接过十羽漪递给她的黑方威士忌也喝了起来。
“以前有一回浪浪喝醉了……在操场上拉着我说他是小鸟,让我放飞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浅井默默地听着,慢慢地喝着龙舌兰酒。
“你忘了你让我假装你男朋友去吓走那些追你的男孩子了吗?真不会知恩图报呢。”十羽漪毫不示弱地反击。
“让我扮心机女,要去甩掉你的女朋友的到底是谁呢?”木棉花笑嘻嘻地又爆出十羽漪的黑历史来。
浅井在一边听着,嗯,能想象出来大概的故事。应该就是高中的时候互相帮忙解决感情上的烦恼,一边是帮忙拒绝追求者一边是帮忙拒绝现女友……但是怎么说好像甩掉现女友这个比较糟糕吧?!
“梦见哥哥生气了吧?”浅井问。
“我哥那个时候当然生气啦,很不喜欢浪浪来着。但是没办法,浪浪是我的好姐妹。”木棉花笑嘻嘻地说。
是啦,梦见哥哥对妹妹真的护得要紧。浅井喝了一口酒。
木棉花好像喝着喝着就上头了,越说越兴奋。
“以前跟浪浪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有一次有一群年轻人装作自己已经成年的样子过来买酒,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蒙混过关了,结果我们走的时候在街边公园里看到他们跟我们现在差不多,也围在一起喝酒。”
浅井想着偶尔插一句话来刷刷存在感,于是问了一句那群年轻人也都喝醉了吗,但是被说得兴奋的木棉花略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吧。
木棉花说着说着突然就把站在她旁边的十羽漪和安藤推进海里。不知道十羽漪是不是在游轮上被拉了一次以后跌倒了就从那个地方爬起,也把木棉花拉进了水里。安藤和十羽漪看着一起湿漉漉的木棉花就笑了,但是上了头的女孩子突然就哭了起来。
两位男士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显然很不会应付哭泣的小姑娘。
“我要看浪浪飞!”她嚎啕大哭,像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十羽漪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又手足无措。一旁的大家都帮忙想着方法把木棉花哄好,不然被悬铃木知道了,至少十羽漪肯定跑不掉要挨揍的。
“我要把你找我演戏的事情告诉落日酱。”木棉花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说。
“落日酱要是知道我和你认识一定会去找你报仇的——”木棉花继续喊着关于这位叫做落日的女孩子的事情。
她面对着大海,大声喊道:“虽然落日酱——不可能听到了!”
“落日酱再见——!”
就像是普通的喝醉酒的人一样,对着大海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有其他人在场也没关系,因为都是不相关的人,他们一点都听不懂。
“好想她噢……”木棉花自顾自地说着,“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真的好漂亮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浅井弱弱地问:“落日……是谁呀?以前的同学吗?”
木棉花听到了浅井的问题:“是喜欢过浪浪的可怜的女孩子。”
“女孩子都是可怜可悲……又可爱的生物呢。”
“我也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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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像没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样,最后都还是没办法日出的。
逃生日记 D1中午
天气 晴
从看到亡者床边两边砖厚的日记开始,小百合就养成了记录的习惯。想着也许某一天自己孤独终老在奇怪的地方,这些东西能让别人幻想她的一生,然后描述一句“这也太无趣了”。
—— 结果这个愿望被这次度假给毁了。
轮船回忆:
弥生不喜欢热闹,或者说是清醒的时候内心不喜欢热闹。独来独往成了习惯,始终难以改掉。就算是为了照顾侄女,也不过是帮忙收拾了东西就独自去了甲板。
豪华的游轮响着发动机的轰鸣,但是细微到海鸥的叫声都可以盖过,不过半小时左右的光景,身边已经看不到来是的海港,只剩下连成一片的蔚蓝。
纤细的手指交叠拉伸,发出了啦哒哒的声响。白色围栏边上的棕发女人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年老体质,一边从烟盒里取出棕黑模样的女烟。火苗被海风带的狂舞,弥生拧起了眉毛,耐着性子点了几次,吐出草药味道的雾气。不知道牌子的烟,就像她一样,阴沉有独特。
身后的走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男士浑厚的介绍声格外明显,弥生站定了姿势瞥眼观察着是否有合适的猎物,应该也就是这个时候记住了某个人的名字。
现在:
从国王游戏再到动物园,弥生的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从知道今泉和女士们在海滩边的瞬间,急匆匆地从古宅跑过去,木屐并不合脚,帮工的衣服也松松垮垮,一路被树枝拉扯着阻止着,像是阻挠着海燕冲向光明。
被树林阻挠的光线进入眼帘的瞬间,却只发现海滩上孤寂的仙介...和在沉默的两个身影。
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假装自己是来洗手,顺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外表有多冷静,内心就有多慌乱,护士考核都不曾有现在血液流转的速度快,如果不是冰冷的海水刺激到双手,掌心里恐怕早已湿透。
还好尴尬的洗手动作没有持续太久,仙介对于衣服的提问把自己带入交流的氛围,表达了古宅里的古怪后却得到了今泉一句“毕竟您就是这么热心的人呢,行动力也很高...”
这真的是夸奖吗,还是嘲讽呢,弥生完全没办法沉下心去思考。只能尝试用撩拨的语气掠过自己的慌乱,“ 那么您呢?”也许是报复心作祟,故意的开始环顾女士们的方向,“寻找姐妹的旅途没有你的陪伴可是非常无趣的。”
“ 是吗?承蒙您看得起。”真讨厌啊,弥生开始思考怎么撕掉这张不会慌乱的面孔,气的像带刺的河豚。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触碰的尸体和污水,仿佛回到十几岁懵懂的时光对着某个人恶作剧的心态,“ 啊啊看来有年轻玫瑰的陪伴度过了有趣的午间呢,”一边说着却不看向对方,懒懒的抬起自己洗了千百次的手,“手腕疼。”
看不见今泉的面孔,但是恍惚还是能知道对方礼节性的面具,礼貌性的牵手,礼貌性的按摩,礼貌的一切,完美的教科书。
——真想撕开这本书,奇怪的念头再一次出现在了弥生的脑海里,并没有消失。对方礼貌的做法带来的失落让她不自觉的收回了手。
“很温柔呢。”弥生的眼底透露着慌乱和隐约的光点,只有面对这个人时才会透露的神色,在这个时刻渐渐暗淡,沉默了片刻才最终咬住了嘴唇吐出后半句“对每位女性都是如此。”
耳边传来的是今泉的回应,小小的细柔的回答“ 女性是美丽的花朵,需要。用心。培育。当然,我也在寻找我自己那朵跟亿万玫瑰都不同的花。”小百合可能一句也没仔细听了,却在最后一句打了个激灵,看到了对方突然的真挚,即使不一定是自己,即使会是别人。石头丢入了平静的海面,给弥生带来的......却远不止小小的涟漪。
——上半部分——
手机充电中
“桃泽君你们回来啦?今天去动物园感觉如何?……有遇到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没有吧。不过和姐姐逛了一天,很满足。”
“这样吗!都看了些什么呢?我们这边开了整整一天的房间好无聊喔!”
丽日天子这样说着,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这座岛,绝对不正常。
回来的路上,丽日将这几天的细节在脑内整理了一下。
最开始两姐妹在游轮上望着安乐岛时的眼神充满深意,之后桃泽领对自己说的话暗示了某种神教需要祭品,海难,突如其来消失的游轮,完全不按常理来的暴风雨。
焊死的窗户,被强行塞进洗衣机的尸体,举止怪异的幼童亡灵,房屋内仿佛特地引导来人调查的种种物品,就像是冥冥之中有谁安排好了一样。
或许就在最初……
——“天子天子啊啊啊我好激动啊!真的是两百万!两百万啊啊啊!”
——“B碳你的运气也太好了?!给我吸一口欧气!”
——“A子你冷静啦……”
“天子?”
丽日猛地回过神,同伴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乌云渐渐布满天空,遮住了明媚的夏日阳光,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几乎没有犹豫地,他用“我在想能不能让两姐妹借个烤箱烘烘带出来的熔岩蛋糕”搪塞过去,嬉笑着快步跑远。
“嗯——有趣的挂件,一条不知是死是活的小蛇,还有姐姐。”桃泽领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了过去。
“欸?!蛇?!?!大家都没事吧?”
“完全没事,因为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了嘛。”
“这样啊……喔喔,对了!天子有在意的事情!”丽日用食指的指甲点着嘴唇,向着远处被乌云遮挡的太阳投去目光,“动物园里有通电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今天看到的加湿器什么的都没有运作。”
“哎哎——这样吗?那就奇怪了啊……”他保持着原先的坐姿,扭过头歪着脑袋看向对方,“这座岛上有的建筑有通电,有的又没有,目前能确定有电的不是居民楼就是酒店……”
“明明已经……没有居民了。”
远处山顶上的剧院冷冷清清,游乐园墙壁上的大眼睛小动物涂鸦已经斑驳,这时真该有两三只乌鸦叫唤着飞过,但这里就连一只鸟儿也没有。
“难道……不可能啊?”桃泽用食指顶着下巴,像是陷入思考般小声说道。
丽日拖着调子发出了“诶——”的声音,熟练地压好嘴角,两只拇指随意地、一下一下地对点着。
两长一短,三长,一长,如此反复。
他继续凝视着远方,脚尖无规律地拍打地面,似乎一边纠结着什么,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就算是那两姐妹这里居住……单独通一间的电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在基本上所有能住宿的地方都通上电呢?……而且到处都是灰尘,也不像是定期派遣清洁工……。”
“是开发这个岛的开发商在支付电费吗……?但是有什么必要呢……为什么要对一个近乎废弃的岛提供电力支持……”
“难道还有什么,打算在岛上做的事情?”
他用余光不时地看向桃泽。
桃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小声念叨着:“这里,应该不是被废弃的岛啊?……”
来了。
我想要的东西来了。
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也不是对安乐岛一无所知。
丽日将十指互相交叉,故作不解地拉长声音,道:“唔?为什么这么说?很多东西明明都积了灰的说……”
仔细想想,先前今泉先生也对桃泽姐弟关爱有加,而他想要投资安乐岛航线才前来乘坐游轮,是否可以认为这位先生对安乐岛了解不深?
“嗯……”
也就是说……
心中有了猜测,接下来只是等着搜集线索,再串起来。
刻意将我们引导到这里的某人,你想让我们做到哪一步呢?
就连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的当下,与其战战兢兢地等待救援,还不如……
面对着似乎搞不清状况的领,丽日甜甜地笑了起来,满脸好奇地说道:“真奇怪……嘛,反正才是第一天,之后再多调查调查!”
远处的太阳,正朝着海平面直直坠去。
丽日天子,20岁,随处可见的优秀大学生,是一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
在岛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白天的时候去探索了公寓和酒店,发现酒店边上有一群未竣工的别墅,可以供我们但是休息。同时深沢姐妹也表示可以去他们的别馆里面暂时休息。
休息的问题解决了的话,总算并不是和大家一起睡在尸山边上的状态,也算今天的一点收获。
何况我们还拿到了不明生物大腿上面的肉,晚上可以继续BBQ。
从温泉旅馆回去的时候看见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惨白地照着我们面前的路。我看了一会觉得一个人在这里欣赏索然无趣,还是回了我们休息的地方想找领一起去看。
到了游客大厅,和其他组的人一起去动物园的诗织小姐和领已经回来了。我高兴地向领打招呼道:“晚上好呀,桃泽先生。”
“晚上好。”领很有礼貌地回应我。“叶小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今天晚上似乎酒店那边的别墅区可以暂时去歇息了。”我知道领晚上并不会和我们呆在一起——应该是去了他和桃泽小姐的秘密基地,但是我还是和他知会一声。
领笑了笑,果然没有接我这句话。
我主动问到:“想要去沙滩上面走走吗?沙滩上景色很好看。”
领看了一下时间,点头道:“嗯……好啊。”
我便带着领来到了我们被冲上岸的沙滩上面。现在已经是农历二十号了,月亮已经没了大板块,将剩余的光辉分给了边上的星星,其余的再赐予了粼粼的海面。
我很喜欢大海,一望无际的样子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一个空城……只有永恒的蓝色,绿色,白沙的颜色,和光线在海面上折射的颜色。
几百年前,几千年,几万年前,地球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和领并排在沙滩上走着,不由的说道:“要是烟烟来这里的话,肯定会很喜欢这片沙滩的。领喜欢这里吗?”
桃泽领点点头,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嗯,很喜欢。”
“领平时和姐姐……嗯,是怎么相处的呀?“
这几天我离开烟烟独自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我们之前没有分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才觉得我这个姐姐似乎对于弟弟欺负过了,但是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姐弟,我也从不知道怎么样的范本才是姐弟相处的标准。
听今天去动物园的人悄悄传来的消息,表面温和的桃泽小姐似乎……嗯,比我管得还要再严一点。不知道领心中对于这种行为是怎么想的。
领将这个问题退回给我:“嗯?叶小姐和弟弟是怎样相处的呢?我和姐姐……应该和大家差不多吧。”
看来领也将这样作为常态。
我开始庆幸我和烟烟身边没有别的姐弟,也许烟烟从小也将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当作常态了,而不会觉得姐姐太过于霸道了怎么样。
“我和弟弟相处……就是很正常的相处吧,除了我有点喜欢欺负他。“想起叶烟小时候被我欺负到没脾气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弯起嘴角。“我和烟烟永远都是一样的。”
我和烟烟的感觉是一体的,如果我开心那烟烟也开心,如果我难过那烟烟也难过,我们对于外界的需求从来都是一样的,所以并不存在觉得对方多余或者碍眼的情况。
桃泽领很骄傲地抬起头,:“嗯!那我和姐姐也一样的。”
所以说血缘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东西。
又向前走了一会,我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在公寓里面的事情,偏过头问领:“领好像不喜欢和人接触?“
领犹豫着说着:“没有……吧?“
我提醒道:“就是上午的时候在公寓的时候……领似乎不喜欢和人进行身体接触呢。“
领的面色一下暗沉了下来,不知道是想起来了早上那个有点脏的公寓还是单纯地不想提起这件事情。我自觉说错了话,也闭口不言地和领在沙滩上继续走着。
夜晚的时候因为海水比热容比陆地大,所以海风都是从陆地往海上吹的。我感觉到领身后的披风角时不时蹭过我的手背,若有若无地带来痒意
“领平时喜欢什么呀?“
“平时……“领犹豫了一下说道:”平时喜欢和姐姐玩。“
果然……唔。
如同我三句离不开叶烟一样,桃泽领三句话也离不开桃泽诗织。所以说姐弟真是非常奇妙的关系。
“那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呀?“
“一个人的时候……?嗯,领一般都会和姐姐在一起。”
上午在公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诗织小姐分开来了……?“我试探着问道。
果然领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安慰道:“别难过别难过,分开一小段时间重逢的时候会更加开心的w”
领嗯了一声,情绪并没有好转起来。
已经连着说了两个让领不开心的话题,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和领不用散步了,领会直接把我推下海让我顺着日本寒流飘回中国上去。
说起来这个,我又想起来之前没有和领说起来的……那朵玫瑰花的下落。现在抱着要作死就一起作了的心理,我闭着眼说出来:“领在穿上送我的那只玫瑰花……在海难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带出来,十分抱歉。”
领似乎意外地没有生气——我一直以为那些玫瑰会是他的命根子:“没关系哦,叶小姐很喜欢吗?”他偏头想了一下,又从身上摘了一朵递给我,并且绅士地行了个礼,用稍微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我:“祝你晚上有个甜美的梦。”
我惊喜地接过领递过来的玫瑰花,小声地道谢着,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将自己发鬓的银杏装饰拿下来,换一朵玫瑰花上去,便只是捏在手里。
“你身上总是有很多玫瑰花呢。”
“时时刻刻保持优雅的形象,很重要哦。“领还是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
说的话简直和父亲说出来的一摸一样,在小时候父亲也一直一直和我强调:“衍衍,我们必须随时保持优雅。“
优雅并不是高高在上,也不是不理俗世。而是永远挺直脊柱,在该抬头的时候从不低下头颅,保持自身清洁,保持为他人体恤的心,也维护着自己的礼仪。行坐端正,礼节周全,这样才是优雅。
我有点像触碰一下领的脸颊,但是还是忍住了,看着天色也已经很晚了,便和领回到了我们休息的地方。
* 巧了,中之人喜欢喝酒
人的午觉,为什么可以睡这么久?
浅井一直睡到了木村森罗过来把她喊醒。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下午已经过半了。木村和她说早上去公寓的一组人打算去酒店看一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啊、嗯,好的。”她马上从椅子上下去。
只属于夏季正午的霸道日光已经收敛了不少,浅井跟在队伍的后面跟着宣传册上面走,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要找的酒店。
本来浅井以为是那种一栋的高楼大厦,没想到会是分成两个片区的酒店。一片是别墅区,另外一片是日式的木制建筑群。
建筑群外观上已经表现出了有一定的年代感,和公寓一样没有什么人气,甚至比公寓更加萧条一些。正门挂着两个白色的纸灯笼。阳光透过薄薄的纸,能够看到里面聚集的一个个小黑点。大概是已经死掉的虫子的尸体。
日式温泉酒店“归蝶”,牌匾被虫子咬得差点无法辨认出来名字。
大门微掩着。浅井从门缝里尝试着看室内,只能勉勉强强看到正对的一座木制的板桥,靠近大门这边也许两边还有前台之类的设施吧。
说着“打扰了”,领头的同伴拉开了门。
进入以后,浅井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凉意。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阳光洒在皮肤上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浅井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凉爽感。
突然右边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把每一个刚进入的探索者都吓了一跳。
“哟,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被破坏了的自动贩卖机仍然发出了惨白的光亮,红色头发的男人一只手拿着灭火器,一手从贩卖机中掏出薯片递给身边弯着腰的人——熟悉的白发,是十羽漪无误了。十羽漪接过梦见哥哥的薯片,放进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
“你们也是到这里来找吃的吗?”梦见哥哥问。
“是的。”“稍微有些饿了。”“那些薯片,保质期过了吗?”
十羽漪把整个塑料袋都装满了薯片,直起身看向浅井一行人:“不知道诶,可能过期了吧。”
“自动贩卖机里还有别的食物吗?”浅井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个自动贩卖机。梦见哥哥认出来是她,放下了手中的灭火器。
“就只有薯片。”十羽漪回答。
“过期薯片最好还是不要吃了吧……”有人说。
“吃了死不了就行了。”还是那样的以自己的乐趣为重的回答。
既然如此的话,浅井也想试试看。
酒店吧台里居然还有保存完好的酒。相苏十分不客气的先动手挑自己喜欢的酒了,浅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一堆酒瓶里找出了龙舌兰,带走了。她抱着酒瓶,扭头就看到十羽漪看见她手里的酒,眼睛里似乎爆发出了光彩。
“……十羽漪先生喜欢酒吗?”
她落在队伍的最后,压低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前面在小园林里翻找东西的人。
“对啊,酒的好处太多了。”他笑眯眯地回答道。刚刚他也放了几瓶酒进塑料袋里,被梦见哥哥看到了,还说下回给他换一个袋子装着吧。看见浅井看着他装满了薯片的塑料袋,他补充:“最近想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就塞满了。”
“刚好我拿了一点龙舌兰,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找一个地方一起喝。”
浅井是喜欢喝酒的,特别中意不同的鸡尾酒。平时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酒吧点一杯,喝得稍微上头了有一些飘在云朵里和云朵玩耍的感觉,就是她追求的放松的状态了。通常她喜欢点一杯长岛冰茶,度数够高,味道也和其他加果汁作为配料的酒不同,是一种涩涩的可乐味道。有的人会因为这样的容易入口的口感放下警惕一口气全喝掉,最后被后劲放倒。
没办法,这里没有可乐,也没有糖浆,伏特加倒是有,单纯这么喝伏特加的话浅井不太喜欢。所以她还是选了龙舌兰。
十羽漪对她发出的饮酒邀请是马上就接受了。
“太巧了,我喜欢稍微上头的感觉。”发现酒友的浅井马上就觉得十羽漪这个人真的、完全、超级、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触了,“和云朵一起真的太妙了。”
“对对对!它最大的好处就是浅井小姐说的这个。”十羽漪表示出了强烈赞同。
“但是又不太好把握这个‘稍微上头’的度,要是不小心过了还是一个人喝酒的话,就容易被捡尸走了呢……啊,说起来,十羽漪先生平时一个人喝酒?”浅井兴致勃勃地问。
十羽漪对于被捡尸的事情不以为然,还是笑眯眯地说:“如果有人愿意捡我的话,和他回去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呢。不过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喝法,一群人有一群人的喝法。”
是的,一个人的话,是可以买半打啤酒回家,放在冰箱里保持温度,想和的时候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抱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喝,电视上刚好放着喜欢看的综艺节目。也可以一个人去常去的酒吧,和相熟的调酒师说今天想喝什么,然后对方就会用他花俏的手法调制好一杯外观和味道都十分精彩的调酒,一边慢慢品尝着,听着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改编过的现下最热门的歌曲。
一群人的话,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自由了。通常都是聚会当中开的酒,是大家共同的选择。聚会避免不了聊天,聊天的内容也是多种多样的。浅井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安静地喝酒,偶尔才说几句话。身上还是有套索在,还是没有那么自在的。
“一个人的喝法啊……就是,放空着喝,什么都不想,喝醉了就去睡觉。”
这是第二次从十羽漪口中听到放空了。第一回还是在海边说起大海和游泳的话题。他似乎十分享受一个人寻找乐趣的过程,也喜欢什么都不想,放松自己。
酒也许也是逃避现实的一个方法吧。
“有的时候我也想一个人点一杯酒,其他什么都懒得想了,喝完就算了。”浅井说。
她现在就很想这么做了,把这个什么垃圾岛,垃圾游轮旅游都丢掉不去想。
“嗯,人活着就是自己开心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喝酒就是很开心的事情。”
那么,今晚就来做开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