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学校介意我的角色长期离校/在外面浪/行为违法吗?保持成绩好的前提下。
A:学校的设定只是给一个背景,以供玩家想要创作校内回忆时使用,不过只要玩家能够自圆其说,不需要拘泥于设定,尽情地创作自己想创作的内容就好!
Q:校服为什么有女装?是给场外的女校学生吗?
A:因为津栗学园尊重大家的个性,因此男校和女校学生皆可以随意穿着男生校服和女生校服。男女校服混搭也是完全可以的。
Q:请问可以使用原作的才能吗?
A:可以的。
Q:请问人设纸上的超高校级几个字的字体可以更换吗?
A:可以的哦!人设纸可以进行适当的自由改造。
Q:请问人设纸上的出身校是指毕业的初中吗?
A:是的。校名可以自由编写,注意最好不要与现有作品或者原作的校名重复。
Q:请问内裤可以不填吗?jio得有点羞耻。
A:可以的,保持神秘感也是人设的一环。
Q:我是纯文手,有画手帮我画人设图/表情/插图,可以报名吗?
A:原则上需要画手一起报名,如果画手因为个人原因不愿意入群/单独出镜的话,你们两人共同使用一个账号也是可以的。只要投稿复合规则即可。
Q:报名时间/投稿时间会影响进入场内的审核吗?
A:原则上是不会影响的。但是官方会根据前期报名情况来判断最终进入场内的名额数量,所以还是早早报名比较好哦。
Q:请问人设纸第二页上的备注应该写什么呢?
A:写自己的才能“超高校级的XXXX”。
Q:请问报名场内的人设需要提前私信审核吗?
A:不需要哦,不过如果在设定时有不确定是否符合规范的地方,可以私信官方号询问。
Q:出身校这一栏的意思是必须要初中毕业吗?或者说必须是之前在正规的学校就读吗?
A:不一定必须是正规初中毕业哦,只要学力符合高中入学水准就可以了,不过如果不是常规途径升入高中,最好能在背景中说明原因。
Q:请问这次可以隐藏才能/使用假的才能吗?
A:可以的。人设纸上也可以填假的。不过在报名时需要私信企划主报备。另外有什么身份/疾病之类的里设定,在报名时也请报备给官方,防止主线剧情中出现不必要的冲突。场外人设可以随意!
Q:请问随身物品和手机必须要设定吗?
A:报名期间不设定也可以的。手机默认全员都携带着。
Q:请问给的校服参考上,衣服上那个红色的圆圈是什么呢?
A:是表示用来戴校徽校章的位置。
Q:请问角色是进入津栗学园在先还是获得才能称号在先?
A:是进入学园在先。
Q:要进入学校必须经过中考之类的考试吗?有可能通过前辈/老师推荐之类的吗?
A:只要能想办法升入普通高中,就有可能被津栗学园录取。至于升入普通高中的办法,可以自由设定。
Q:如果我有设定不想写在人设纸上,但暂时也不想画出来应该怎么办呢?
A:如果是对角色影响重大的隐藏设定比如虚假才能/身体残疾/多重人格/身患绝症等,需要提前向官方号私信报备。若是影响不大仅仅作为普通的里设定,则无需报备,等到想要创作的时候自由创作即可。
背景设定堆积
晓兰:
属性火,魔力量A+
父亲【驱苑】是外国人,在流浪中来到九龙教书,将女儿送到自己老家后开咖啡厅,母亲【晓梅梓】是九龙本地教师
出生就有诅咒,在艾尔浓郁地区才能抑制住诅咒的蔓延,奶奶是这方面的研究员
和砾和晶晶是青梅竹马
小学时展现出对生物过分的才能而开始遭受校园暴力
小学五年级时唯一的伙伴宠物【】走失,同时奶奶在街上突发心脏病,因为当时有向导注意到并及时通知到了晓兰二人才能在医院见到最后一面,父亲随后回来交给晓兰琪琪照顾
晓兰不当琪琪是替补而是损友,关系很好
初中时受不了欺凌的压力而和砾晶组成乐队“三色病房”,是主唱加贝斯担当,但是也喜欢吉他,写词非常独特,声音虽然平常软但是能够发出摇滚的爽快硬朗
高中时三人沉迷学习而隐退,在高三时诅咒第一次爆发,通过舆论,埋伏和无意识的诅咒处决掉了欺负自己的学生,学校没有证据但是处分了学生们欺负对象的自己,同时提交出的论文和报告也因为此事被封闭,最后被退学
原本是高材生,生物才能非常优秀,研究方向以遗传改造和克隆改造为主,有对任何生命起敬的价值观,但是道德观被科学家所批判,在离开学校后也偷偷学习并在自家的隔离温室饲养研究危险物种
除了学习一无是处,之后一直在各地餐厅打工和大雪下的温室种植养活自己,六年后在晶晶家开的餐厅里稳定工作
二十七岁时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而决定考取向导,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而辞职努力学习,因此诅咒生效而大脑感应失常,被诊断为压力过大导致的错乱,对外界人类脑海内会自动转化成蔬果
诅咒的内容十分复杂,原本是作为九龙的“混沌”而诞生,由于父亲的祈祷而分离出“混沌”和“守序”,但是随着诅咒的蔓延二者开始有所叠加
二十八岁考上向导,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无意识的诅咒使自己不容易被人注意,在ls事件里由于黑暗魔法而缓和了身上的诅咒,因此存在感增加
潜意识里憎恨着人类和一切,黑暗魔法将其释放。
ls事件后正好准备回老家而逃过一劫,同时被魔物盯上,在交战中濒死,与“庭院”接触并解放了庭院里自己的“混沌”存在以及诅咒,成为魔女。由于身上还保留其他黑暗魔法的影响因此混沌吸收了这股力量成为人型,从过去开始再度将九龙陷入“混沌”。
二者分别赋予了空间和时间的“混沌”。能力分别是“镜之躯”【创造出相似一切的使魔】和“镜之眼”【看出其他人的反射内心】
魔女化后晓兰无法战斗,在潜意识里召唤出镜之媒介【性转理想本尊】负责战斗
在老家咖啡厅工作,私下有熟人委托的侦探工作,在九龙内部推波助澜
同时处理了科学暴乱混沌事件,给时成治疗并进行康复训练
由于长期饲养改造无法理解之物而san较低,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一只保险
为了调查而进去fp时间线,同时混沌事件开始,在幕后指挥菲尔与混沌为战
摩勇线作为千年前的协助者登场,水属性弓手
摩勇线中由于世界观变动而逐渐魔神化
if内完全魔神化,与夏炎签订协定管理泄光瀑布
时生:
属性风,属性S++
“perfect”计划下以希尔基因合成的零号原型,由于为第一批存活原型人造人因此将该型号命名为“life”,以人类最低线的活动和思考为基础而生成。
拥有异于常人的思考回路,ky系。拥有庞大的魔力储备量但是不存在可控情感而无法为人所控制。
六岁时被时警视夫妻所救后被领养,其他同批人造人没有觉醒自我意识而在战中死亡,自己作为最早原型而早觉醒并帮助了警视而请求一同救出一号原型。之后作为时生而生活。
家务强大,但是猫舌。
对有魔力激补的物品反应比常人剧烈,例如酒和高温。
十二岁时看到了晓兰的关于克隆改造人造人的论文,被其中的才华和其对这种违法生命的敬重而折服,不久后听说了晓兰退学一事后与学长砾相识并了解到情况,最终与晓兰接触,请教生物问题,目的是想让自己和时成能够正常生活
十四岁是时夫妻因公殉职,进行学习和兼职工地工作两边跑的生活,同时暗中锻炼身体
二十岁时拒绝了时成的留学陪同请求,留下来做了骑士
科学狂欢事件时因为大雪受困而没来得及去拯救弟弟,第一次有了情感
对弟弟的喜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问题
fp线试图与时成和解
魔勇线作为勇者主角
有庞大的魔力量与时空相连,会做预知梦
if线亲手杀害了现实里的时成后自杀得以解脱
时成:
属性无/风,魔力量无/B-
perfect”计划下以希尔基因合成的一号原型,由于为第一批拥有人类情感原型人造人因此将该型号命名为“success”,以正常人类为基础而生成。
作为原型也作为该批当时唯一完成的人造人,诞生后不久就被拯救。被时生认为是同伴而救下,成为时生的弟弟。
不知道自己是人造人,也不知道时警官夫妇其实是自己的养父母,在普通的环境下长大
由于实验室中营养液补充不足就被带走所以魔力和骨骼脆度都底下,在接受治疗的同时也要接受定型训练,也有血液供氧较低的问题,会随身携带氧气瓶以量补充,贫血问题所以吃的都很营养
八岁时父母因公殉职,同时永雪开始,身体不适的他想要留学
十四岁时准备高中在九龙留学,但是答应一同离开的时生打破约定,兄弟决裂,时成一人离开
家务水平极差,留学期间寄宿在驱苑家
喜欢哥哥,虽然不敢提及,是个傲娇
初吻被哥哥抢了的原因是氧气补充,当天晚上就做了哥哥的春梦,兄控程度也很不行
有轻度老花,眼球的老化异于常人,现在通过视力矫正稳定住了下降的趋势
科学狂欢事件中被抓去复制,被砾救出
身体素质在训练中得以补充,主要是以速度见长,枪法是晓兰教的
fp线不敢面对哥哥
魔勇线被污染黑化,被强行灌入魔力
天生基因缺陷而没有魔力,而且比时生更容易受到魔力影响
if线内完全被污染,被时生所杀
砾:
属性火,魔力B
原名为“律”,父亲是钢琴家,母亲是小提琴家,不仅是绝对音感而且碰到乐器就会演奏
父母迷信,认为砾五行缺土而改名
和晓兰,晶晶是青梅竹马,初中时一起搞了地下乐队“三色病房”,以吉他手“律”为名,高中解散,自己一直在以乐队名义作曲
有可怕的物理才能,但是自己不会去干预战争型武器,只会做对自己有用的发明,对生活追求很简单
机器控,字面意义上看着机器才会兴奋
天生比较弱小自卑,所以只有戴着面具才会爆发出本能的一面,辛辣的言论让人想打他
比起家里更喜欢野外,随身带着折叠睡袋和五线谱
和时生关系很好,都很喜欢女孩子气的小装饰,同时也是时生学习方面的前辈,周末会以补习为理由去逛街
个性懦弱,明白晓兰对自己态度不好也没怎么解释,大学毕业后以地质研究为名义到处旅行
科学狂欢事件里受晓兰指导与菲艾合作帮助了欧莱桔与可可,救出了时成
fp线当上记者
摩勇线作为千年前的协力者登场,是战士
if线里在科学狂欢事件中被反袭,未来得及救出时成而死亡,成为魔神晓兰的食粮,以炮帝傀儡的形象出现
晶晶:
属性风,魔力A-
和晓兰与砾是青梅竹马,家里原本经营着饰品店后来变成家庭餐厅
其实是月一族与人类的混血,脖颈上有弯月胎记,属于魔王夏炎的创造物,魔物的一种,但是魔物之血有所稀释
很喜欢钢琴,初中时在“三色病房”是电子琴担当,平常负责和声
很擅长化学,想创造出自己专属的水晶而沉浸在实验室里,直到晓兰被退学后才明白自己对晓兰的伤害,一直在努力弥补
和砾是情侣,喜欢砾的一切
是著名晓兰吹,吹晓兰吹的头头是道,和晓兰一直保持着联络,努力挖掘晓兰的日常
大学毕业后边读研边在自家餐馆帮忙工作,和晓兰一起工作很开心
28岁离开老家到外地教高中,是时成高中的化学老师
比晓兰和砾都高,很在意自己的颜,努力打扮出闪亮俏皮的样子,卸妆后就是个精致的职场熟女,被晓兰称为“晶晶派打扮”
科学狂欢事件里加入可可阵营处理事件,创造出全新的晶之术式而击退敌人守塔
fp线中被晓兰请求回到了家里做救治师
摩勇线里沟通了现在的自己,召唤了时生,是救治师
if线里完全激活月族之力,拼死与晓兰战斗后败北被吞噬
·姓名:索西southey
·姓:未知
·性别:女
·年龄:16
·身高:162
·持有:手枪(母亲留下的,一直珍藏着)
·谎言滤镜
因为母亲的原因,索西天生可以看穿谎言。但大多数人不知情,只觉得这是心理学爱好者的小才能。
·混血儿
索西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恶魔。在索西八岁的时候他们想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两个工作
因为经济困难,索西总是比别的同学多很多假期用来打工。表面上是某个餐厅的服务生,实际上也在借着服务生的职务之便做着一些传递情报的工作。
一月
1.你这人物的名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伐阇罗,梵文里“金刚”的意思,是带着点宗教意味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凶(??)跟他的外貌和性格都还蛮符合吧。
虽然他自己对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2.今天是一月二号。今天你的人物在哪?在做什么?
原设的话是跟着少爷吧
其他pa在工作啊睡觉啊都有
3.如果你的人物可以改变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将会是哪?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呢…
4.详细地描述下你的人物的发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的发型?他有多在意自己的发型?
短毛小碎发+一条麻花辫
警匪pa和学pa没有麻花辫
原设是化型就有的发型不是他选的…
没有辫子的场合是短毛很方便好打理吧
不太在意呢
5.详细地描述下你的人物的发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样的发型?他有多在意自己的发型?
6.你的人物最后一次爬树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又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下?如果他从来没爬过,为什么没有?
有需要就会爬吧,救树上的小猫啊,拿卡在树上的东西啊什么的。
7.你的人物与他这辈子最厌恶的人狭路相逢,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立即准备迎战。
8.你的人物最不喜欢体育运动是?
没有特别的喜恶,噢如果有那种需要专业技巧的,门外汉容易搞砸的就不喜欢,不过也没机会做那种运动吧
9.你的人物最喜欢什么样的天气?
这人的喜好都淡淡的说不上最呢,没刮风下雨的都挺好,非要说的话就是不冷不热的晴天吧。
10.你的人物最喜欢哪个季节?
春天?万物复苏让人心情愉快。
11.你的人物保留着一本存有一生记忆的相册。如果他只能保留其中一张照片,会是哪一张?
以他的视角看着少爷的一张。
12.你的人物养宠物么?
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是没养,没时间照顾。
13.一条巨大的蜈蚣不经意间从人物的腿上爬过。他会怎么做?
默默拿起来丢到没人的地方
14.你的人物早餐一般会吃什么?
不讲究…原设是少爷吃啥他吃啥,少爷不在就不吃
其他pa是方便快捷的就行(学pa大概便利店面包,打折那种
15.你的人物最不喜欢什么样的天气?
刮风下雨影响出行或工作的
16.你的人物最美好的童年回忆是什么? ● 如果你的人物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通过日记他会去回想、体验的是哪段美好回忆?他常这样做么?
原设果然是认识少爷之后跟徒然堂的伙伴们一起玩、一起吃饭很开心吧,反正还是小孩的样子都算童年…!
应该不怎么回想。
17.你的人物最喜欢哪件艺术作品? ● 描述一件你的人物挂在家中或办公室里的艺术品。
没有特别的喜好
18.你的人物最不喜欢哪个季节?
非要说的话是夏天,出汗很不舒服、少爷也不喜欢。
19.某人要求你的人物描述下自己的家庭。他会如何回答?
原设如果有人把他当人类小孩这么问了还要给他解释家庭是什么,然后
“…有少爷”
“诶?”
“有少爷”
↑
警匪pa拒绝回答
学pa“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
神父“小镇上的各位就是我的家人(微笑)”
龙fa应该没有人问他这种问题←
20.你的人物是个晨鸟(morning person)还是个夜猫子?亦或全都不是?
全都不…早起有点困难但是需要的时候不会赖床,睡眠时间就很普通的不早不晚,因为工作需要熬夜也是可以的
21.你的人物讨厌什么颜色?
没有吧…
22.橙色让你的人物联想到什么?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橘…橘子?很明亮的感觉吧
23.当你的人物踏进自己家门后,看到地上有血迹,他首先会做何反应,想到些什么?
● 为什么地板上有血?是谁的血?
●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依次会想→发生了什么 少爷有没有危险 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原设住旅店所以还会有别人在的可能
顺便警匪pa如果没有闻到血腥味的话八成可以断定是恋人的恶作剧了。
有事件发生的话根据不同情况采取行动
恶作剧的话还能怎么办,撸袖子擦地呗…
24.描述下人物的房子外观。
原设 徒然堂→旅店
龙龙 森林→旅店
警匪和学pa是住公寓,学pa可能再便宜一点的那种
神父是教堂后面的小屋子
25.描述你的人物一般过生日的场面。
不过,多数pa也不知道生日。【不知道少爷会不会给过
26.哪个神话人物形象最能代表你的人物?
???不知道……………
27.你的人物最不喜欢什么动物?
没有吧
28.一名执法人员制止了你的角色一次轻微的违规行为,他会做何反应?
冷静下来以后道歉
29.红色能让你的人物联想到什么?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没什么感觉…
30.一个陌生人将你的人物说得一无是处,他会怎么回应?
面瘫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是会有点沮丧
31.你的人物最喜爱什么动物?
可爱一点比较亲人的…?
二月
1.你的人物最喜欢什么饮料?
果汁?不过喝的话还是白水更多
2.你的人物不喜欢什么食品?
辣的苦的
3.蓝色让你的人物联想到什么?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天空或海
4.当你的人物去医院(或其他主要的医疗机构)探望别人时,他有什么感受?
希望对方早日康复
5.你的人物是否接受过手术治疗(或接受其他重大的医疗)?
原设的话把自己本体弄得破破烂烂送回徒然堂修补是有的,有一次被狂百器的浊气灼伤很危险,后来找清净师净化了。
警匪的话骨折中弹这样的至少是有的
6.你的人物是否赌博?他精于此道么?
不精,也几乎没有,可能跟少爷玩耍性质地打赌过【而且输了
7.你的人物会游泳么?
会
8.你的人物对于一汪水有何感觉?
小的时候可能会低头看看自己的倒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9.你的人物是否患有恐怖症?他所惧怕的是什么呢?惧怕到什么程度?它是如何影响他的生活的?
没有
10.紫色让你的人物想到些什么?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紫色的花
11.在夏日的某天里,你的人物躺下仰望着飘过的云彩。他会把云朵想象成什么呢?
……棉花?其实不会怎么想就是单纯觉得软软的
12.发生了一桩重大案件,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你的人物。虽然他什么都没做过,但又无法立刻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会怎么办?
平静地重申自己没做,嘴笨又不会解释,实在不行就逃呗【
13.你的人物目击了一次可怕的犯罪过程,他看到了罪犯的脸。他还知道这个罪犯有位高权重的朋友,他会怎么做?
●如果这名罪犯是他信任且尊敬的一个人,他会怎么处理?
原设如果罪犯是人类他不会插手过多,虽然会希望能帮上受害者,然后会跟少爷说
警匪pa自己就是警察所以会想办法逮捕
如果是认识的人会劝他自首,并且尽力阻止他的下一次罪行
14.你的人物见到一个人被车撞了,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活着。附近没人可以帮忙,那么他将怎么做呢?
原设的话会找少爷帮忙吧因为一般人看不见他,会挺慌的,反正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现代当然是叫救护车然后报警了,如果自己会急救的话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15.你的人物最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
没有明显的喜恶,简单低调的就好
16.你的人物日常着装是怎样的?
…简单低调,丢人群里找不出来,能穿出彩全靠脸那种
原设是化型自带的民族服装
17.你的人物脑海中最早最清晰的记忆是有关什么的?
狂百器的污浊气息
18.你的人物擅于自卫么?他曾经被迫这么做吗?
原设的话面对狂百器或其他敌人算是擅长吧,面对人类就只有用身体硬抗了
被敌人逼急了就会用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自爆式方法了【从这个角度还算是擅长吗…
生来就带着要战斗的使命所以算是被迫吧?
19.你的人物会常自省么?
不常,更喜欢大脑放空
20.你的人物是否常固执己见?他是否喜欢和别人分享他的这些观点?或是对此保持缄默?
是的,不会分享,但是大多从他的行动中能看出个七七八八
21.你的人物是否自信或自负?或者他是否缺乏自信?
就普通程度吧,虽然会觉得自己是少爷的佣人以及自己劣于人类(??)但应该是因为观念不是缺乏自信。
22.哪项业余爱好或余兴对于你的人物最重要?
…暂时没想到,可能是跟着少爷玩吧
23.翻翻你的人物的钱夹、手提包或公文包,能找到什么?
钱身份证车钥匙什么的,就很普通啦【←警匪pa
24.打开你的人物的抽屉或衣柜,描述下都有些什么。
根据地方不同会有本子和笔、衣物、医疗用品、润滑剂和套子【←警匪pa
25.你的人物的卧室看起来是什么感觉?
原设在徒然堂时期有自己的房间,基本是住进去时候的布置没变,桌上摆着一点点小玩意
其他pa也都是简单整洁的
26.你的人物偏爱什么样式的家具?
简单实用的
27.什么样式的家具是你的人物永远不会买的?
花纹惹眼又不好用的
还有很贵的奢侈品
28当你的人物搬家之后,他首先要去买的是什么东西?
没带过来的一些日用品吧
【之前寫完的後日談】
踏上去往新宿站的列車,川端由紀子握緊了扶手,在電車靠站前小聲地與耳機裡的女歌手一同哼唱不知道為什麼會流行起來的曲目。
電車窗外的風景不停替換,唯一不變的只有鐵灰色的天空。電車電視則循環式地播放著新聞,似乎又有哪位官員貪污被發現了,然後是聯合國常例會的新消息、哪隻鄉下的柴犬學會了彈鋼琴、淺草區停電半小時之類的,遙遠的像故事一樣的現實正在發生的事情。
就這麼作為“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似乎也不錯。
唯獨令人感到缺憾的,僅僅是心間產生的空空蕩蕩的感覺,就好像先前一直確信的什麼東西完全消失了那樣。不會有錯的,由紀子在一個一個確認過自己的腦容量所存儲的信息後確認,消失的是對本多梨津奈的承諾所有的信任感。
至於究竟是為什麼,似乎也不是沒有頭緒。
——在幾個月前,川端由紀子被捲入某個教團的恐怖事件,被捲入名叫瓦爾哈拉的系統,期間在醫院躺了三個月左右,更早些時候則在虛擬世界經歷了更多。
這些全部都是從聯合會那裡聽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有什麼問題,由紀子本人倒是毫無感覺。就好像做了一場記不起來內容的夢之後,莫名其妙地被人告知你已經睡了三個月。
一開始起來之後突然發現所有的肌肉都沒法正常運轉確實令她的大腦停頓了一會兒,但也就只限於那樣而已。
在那之後她轉入家鄉的醫院、接受復健治療,沒到一個月就恢復了。醫生都吃了一驚,說是從沒見過恢復地這麼快的患者,不過,或許是因為她比較年輕的緣故吧,總之事情最後不了了之,由紀子也就出了醫院。
或許是那幾個月在她的腦海裡發生了些什麼,才致使她對本多梨津奈的狂信降低了。產生那樣的空虛感並沒有讓由紀子感到苦惱,不如說正相反,正因為產生了那樣的感覺,由紀子才或多或少地意識到,自己還是人類的事實。
這樣的空虛就像是一點甘甜的糖果,品嘗過後終於有了些微自己還屬於人類的幸福感。
畢竟,她還想要做普通的女子高中生。就像這樣,為什麼小小的事情感到難過,似乎也未嘗不可。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只要還能稍稍感覺到些什麼,川端由紀子就還是幸福的。
機器人的運作開始脫離常軌。
人潮湧入列車的內部,比往常要多些。
是發生了什麼嗎?由紀子想。但實際上,似乎僅僅是某種巧合而已,她站在逐漸變得擁擠的電車上,在抬頭一瞥時突然看到了那個在人群中有些亮眼的少女。
叫不出確切顏色名字的長髮披掛在背後,在都是素色的冬裝間顯得格外顯眼。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懷念。
川端由紀子抬了抬眼鏡,在停靠至下一站前走向了對方的身影。就這麼貿然搭話說不定會被當成奇怪的人,但是川端由紀子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去搭話的話——
似乎就要永遠失去什麼了。
“在更好的世界相遇吧?”
“那個,你好?”
被叫到的少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是在說自己,是在幾秒鐘短暫的愣神之後,才困惑地回過頭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陶瓷般精緻的臉也被口罩給遮住了。這麼說起來,這孩子似乎是哪個偶像來著——儘管由紀子並沒有關注某個偶像的習慣,但在看到那雙藍色的眼睛之後便那麼篤定。
到底是為什麼會覺得眼熟呢?或許是過去曾經在哪個地方看到過吧。
“哪個,雖然很突兀,但是能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喝下午茶嗎?”
抱著疑問和些許嘗試的心態,由紀子邀請了對方。
真奇怪。
機器人一樣的自己,似乎感覺到了些微的開心。
凯利斯·波尔塔·德·弗兰泽(Khalis Porta de Franz)
186/64
凯利斯·弗兰泽,独来独往、执着于搞事并承接一切相关事务的男性
父母是为了挽救没落颓势的家族联姻,因此从未给过他半点爱意。在母亲得急病死去后,父亲娶了身份更高贵的续弦,后母一直不待见他这个长子,甚至在生下次子后想要为凯利斯制造意外。凯利斯的童年时代活得相当凄惨,作为富家子,他从未得到过庇护、关照和抚爱,他曾从楼梯上滚落,被压在杂物下两天,被开水烫伤双手,得过霍乱,出过麻疹,但他总是很坚强地活了下来。
为了巩固次子的继承地位,凯利斯一到成年即被作为弃子打发去战场,在此期间他接触并迷恋上热武器,也培养出了生死度外的残忍,对于夺人性命的事情不感到害怕或是愧疚。他在战场上找到了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为世界造成危害尽可能大的混乱和骚动,每次行动都以造成最大性质的灾难为目标。他对个体的死亡本身无动于衷,但对成千上万个陌生人集体死亡感到心神澎湃。
以父亲的死亡为契机,凯利斯用相当残忍的手段争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然后又把这些家产统统变卖,建立起独属于自己的军火王国。他是黑帮在暗处的首领,有庞大的军械网络和私兵拥趸,所有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要忌惮他的势力和财力。
其他设定:
凯利斯继承了祖辈的沉着稳重和傲慢自持,总是一副冷酷强硬的模样,他似乎不懂得温柔,也从不会示弱,然而熟悉他性格的人都觉得他‘易怒且冲动’、‘像只长期处于亢奋状态的狮子’。他享受混乱带来的快感,为此愿意放弃自己原本优越的生活,重新投身到被风暴席卷的战场中。
不知道是不是受童年生活的影响,凯利斯对所有正向情感都不抱有期待,也自认不需要这些东西就能活得很好,对它们既不妒忌也不羡慕。但当它们朝他冲来的时候,凯利斯就会变得慌乱,在任何情况下都尽力避免和这些情感接触,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怕它们。他总是会感到孤独,而这却不是喧闹场景能够缓解的病症。他渴望长久的陪伴,也知道自己终会在某日狼狈地独自死去。
补充设定:
凯利斯相当厌恶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的人。他会做包括翻糖蛋糕在内的各种甜点,但称“人要把精力放在真正值得放在的地方”。
他能够熟练使用各种热武器,反而和大部分冷兵器都不对头,总是被自己惯用的那把匕首切到手指。
除猫以外,凯利斯不受任何生物的欢迎,养花花草草也养不活的那种。关于猫,凯利斯只对黑猫有好感,其他免谈。
他喜爱且唯一的消遣是赌博,是拍卖场的大金主,习惯在销金库消磨时光,不过好像赌运不怎么好,因为不屑于玩弄手段和把戏,赌钱时总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传闻家族中有世代相传的诅咒,但他不相信女巫的预言,不相信救赎和神明,抨击所有神和与他们有关的信仰,同时也否定地狱和深渊的存在。
“给热心肠的人们带来动荡不安和恐惧是我的职责。”
——————————————————————————
这是我的大儿子凯哥,目前我投入最多感情和精力的角色之一
·应该是老板个人主线系列最后一篇
·应该是老板个人主线系列最后一篇
·应该是老板个人主线系列最后一篇
·第三人第一人称视角注意
——分割线——
哥哥叶稷和嫂嫂林莹莹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我10岁。哥哥和嫂嫂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结婚了,但是那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是十分十分纯粹的奇迹。
哥哥和嫂嫂在古典音乐界是非常出名的钢琴家和小提琴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哥哥在快要和嫂嫂结婚的前一个月被一些“东西”袭击,最后变成了无法定义为寻常“人类”的“存在”。一些知情人士把他这样的人称之为“噬者”。
我开始接触这座城市背后的那些都市传说,也是在这件事以后。
嫂嫂没有拒绝已经变成噬者的哥哥,他们顺利结婚了,却在新婚之初就被迫放弃了成为父母的愿望。
但是这样的哥哥和嫂嫂,却在结婚第三年的时候成为了一个继承了他们血脉的小小的男孩的双亲。
躺在医院的新生儿保温箱里的那个男孩一定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才会比预产期提前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小小的混血噬者继承了兄长温润通透的绿眼睛和嫂嫂柔软卷曲的墨绿色发丝和漂亮脸蛋,身上却天生就带着混种噬者特有的生理缺陷——一片一片规则的深色色素沉淀,就像活着一样在男孩的皮肤上呼吸着。
绿色是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生命的颜色。
就是在那样一个下着大雪的日子里,叶易来到这个世界上,几乎是神赐下的奇迹来到我的,我哥哥的家庭里。
从小,叶易就是个爱笑的好孩子,他很皮,但同时也继承了他父母身上优良的音乐基因。据我所知哥哥和嫂嫂明明没有刻意引导这孩子,他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音乐,在别的孩子都在看幼儿益智片的年纪里叶易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爸爸的腿上看爸爸弹钢琴看妈妈拉小提琴。上幼儿园以后更是早早地开始在父母和他们的朋友的指导下系统学习乐器和声乐。
那个时候叶易脸上大大的笑容灿烂地如同阳光。
从爱好和平时的表现来看,叶易明明是一个非常非常安静的孩子,我毫不怀疑他可能还有点内向可能还有点容易害羞,但是为什么身边的人提起他,总是带着一种他很皮的印象呢?我后来回想的时候才意识到,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叶易身上总是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和刚到沙坑里滚了一圈出来似的。
我小六的时候叶易提前进了幼儿园,那个时候我因为不放心就每天都去接他放学回家,就这样持续了一年。那个时候拽着我的手指的叶易走在我旁边,总是仰起脏兮兮的脸兴冲冲地跟我讲幼儿园里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想,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侄儿果然还是又活泼又皮的小男孩。
升上国中以后我因为住校很少再见到叶易,只是偶尔会通过与哥哥他们的通话了解到那个总是笑着的小家伙的近况。所以我知道,叶易在我不再去接他回家以后学会了一个人回家,他和爸爸妈妈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回家而我心大的哥哥和嫂嫂听了这话不仅没有觉得奇怪甚至感到非常高兴,他们都觉得小小的男孩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他的确是突然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秘密,在通话里面我听得出来叶易发出的哈哈哈的笑声只是浮于表面的一层空壳,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笑。
一个原本爱笑的孩子突然变得不想笑了,背后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我就算是想要去调查,国中的学习压力加上住校也让我有心无力。这件事我记了很久,最终在期中考结束提前放学而且放假的时候找到机会回了趟家,去幼儿园想要接叶易回家。
那个时候正好是下午孩子们自由玩耍的时候,所以我看到了。
总是笑嘻嘻的,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天使的叶易在滑梯边上揪着衣角,满是渴望地看着其他和小伙伴们共同玩耍的同龄的孩子们。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就只是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孤零零地看着。叶易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一只球滚到他脚边,在那一瞬间叶易漂亮的绿眼睛闪闪发亮,他快速弯腰捡起那只球然后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问来找他要回玩具的孩子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我一直以为我小小的侄儿会被别的孩子接纳,他们会和他一起玩,他脸上会出现那种闪闪发光的笑容,但是那都只是我以为。
为首的孩子十分粗暴地抢回了叶易手上的球然后扔到一边,接着那个大个子男孩一把把叶易推到地上,接着其他的孩子们捡起地上细小的石头扔到了蜷缩起来的叶易身上。他们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嬉笑着欺凌着,别的围观的孩子也只是围观着,嬉笑着。
没有人来阻止他们。
这场欺凌一直持续到幼儿园的老师们招呼这些孩子们回教室收拾小书包排队回家。
那个时候,一直蜷缩着的叶易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垂着头擦了擦脏兮兮的脸。等他抬起头,面对询问他的幼儿园老师的时候,他脸上又是那种灿烂的阳光般的笑容,为了防止发红的眼睛被看到他就眯起眼睛笑,看起来像个可怜的,破破烂烂的微笑娃娃。
“因为只有我是不同的。”回家的路上叶易攥着小书包的带子他头看着我,他脏兮兮的脸上依然是那副闪闪发光的笑容模样,“因为,只有我需要每天打针,只有我身上会出现不流血的伤口要去白衣服姐姐那里换绷带。”
“因为只有我是不同的。”
孩子的心灵其实非常敏感,他们几乎是本能性的就能区别出彼此中间的异类并报以最为纯粹的恶意来进行排他。我知道叶易的出生是奇迹,但我也知道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与众不同,我的侄儿天生且一生注定与噬兽的力量和意识共存,他的皮肤色素每一个都会因为他噬兽那一部分的状态而沉淀成不同的形态。
对于孩子而言,这种天生的、外表上的与众不同很容易就会成为排挤的理由。
所以叶易被排挤了。
“小叔叔不要告诉爸爸和妈妈。”男孩仰起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他看着我,那双绿眼睛让我无法他的任何请求,“爸爸妈妈的世界巡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会很寂寞不过我可以去维克多叔叔那里学大提琴,也可以去玛利亚阿姨那里听玛利亚阿姨彩排《猫》,所以没关系的。”
所以他就要忍受那些好像只是孩子间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的欺凌吗?但是最后我还是如我们约定的那样在哥哥他们夫妻面前保持了沉默,但是我私下里有稍微向哥哥他们提议让他们这次巡演带上叶易一起,反正每次演出后都会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吧,趁着这个时间带着叶易一起出去玩不是很吗。
这个提案被他们欣然接受,就连叶易对于这次旅行都满脸期待,与他母亲如出一辙的漂亮脸蛋闪闪发亮。
这次世界巡演一直持续到次年年初的结束,再一次见到叶易的时候小男孩长高了不少,却意外的没有怎么晒黑,和父母共同度过了很长的时间而且还在演出中产生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想要成为爸爸妈妈那样帅气的演奏者!
后来叶易也经常休学跟着父母满世界跑,他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也很努力,在一些地区性的少儿音乐比赛中总是能获得很不错的名次甚至作为特招生被非常优秀的小学提前录取了。
幼儿园里的欺凌从未消失,但是在他们面前小小的男孩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越来越多。
后来我升上高中,同样是住校的我只能每周回家陪已经升上小学的叶易玩一个周末。小学时期的叶易因为特长在班级里是非常显眼的存在,他交到了可以一起玩卡片游戏的朋友,在女孩子们中间也有着很高的人气。稍微开朗一些的性格,长期接触古典音乐伴生的一种古典优雅的气质再加上温和的本性,这样一个早早的就拥有了一定人格魅力的孩子在班级中变得受欢迎几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放学回家时在路上和朋友们嬉笑打闹的叶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我升上大学,叶易正在为重点中学的音乐艺体生保送名额冲刺,一切都很充实。
大学里我见到我的室友,一个叫艾略特的男生的第一面我就从他身上闻到了和叶易相似的味道——是人类,但又不全是人类,阴暗暴戾的味道,混杂着抑制剂的味道。
噬者的味道。
“我的侄儿和你一样都是非常特殊的类型,有机会想介绍你们认识。”
只是因为这种理由我和艾略特迅速熟稔起来,经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以后我们甚至成为了恋人,但是介绍叶易和他认识这件事却因为哥哥他们夫妻又带着叶易跑去巡演而一拖再拖。叶易在全国音乐大赛少儿钢琴组夺冠获得保送资格的那一天是他的10岁生日,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这件事还要求我回来以后带他去吃金拱门。我很高兴地答应了而且告诉他到时候我会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是小叔叔的女朋友吗?”
“嗯……等你见到他了就知道了。”挂掉电话我看向同居男友的脸,我们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在等待的日子里我给艾略特看了手机里存的叶易的照片,也和他说了很多有关我侄子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小小的噬者侄子的兴趣甚至大于他对我的兴趣。
当然我还没无聊到吃自己亲侄儿的醋的地步。
参加完比赛回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天我和男朋友本来打算去接机,在上出租车以前满怀期待接到的电话中却传来了哥哥沙哑憔悴的声线,最终那辆出租车驶向了中央医院的方向。
我想过很多种向我的侄子,我的哥哥我的家人们介绍我的男朋友的时候的场景,但我从未想过真正介绍的时候却是如此的兵荒马乱。我和男友赶到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只在走廊的凳子上找到了垂着头坐在那儿的叶易。
我知道在这个孩子的世界里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在一瞬间天崩地裂了。
“……爸爸被陌生的叔叔们带走了,妈妈在里面。”男孩伸手指了指还亮着灯的手术室大门,然后继续小声地向我解释情况,“我在这里等小叔叔,爸爸说通知了小叔叔来接我回家。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都赶不回来,爸爸说他忙完他那边的事情就会过来守着妈妈。”
男孩身上的白衬衫上面全是红色的血迹,就连那双我一直都觉得非常漂亮的眼睛也失去了以往生机勃勃的神采只剩下一潭死水,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笑出来,现在却是绞着手指十分无措地抬眼看着我。
他一如既往的非常安静——
安静得就像死了一样。
我很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艾略特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无声地阻止了我。到最后我也只是给了小小的他一个抱抱,脱下外套裹在他身上打车把他接回了我和男友同居的出租屋里。那天晚上叶易喝了热牛奶就非常乖巧地睡下了,那天晚上我和男友在沙发上呆坐了一夜。
我们两个都不是烟瘾很重的人,但是那个晚上我们却像多年的老烟枪一样把一向派不上什么用场的烟灰缸用烟蒂塞了个满满当当。
后来哥哥的电话打了进来,通话的内容也无非就是叶易可能会在我这边暂住一阵子,还有叶易的母亲手术非常成功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她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暂时回不了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一头的哥哥传来了吸气和呼气的声音,我听得出来自从叶易出生以来戒烟已久的他今晚破了戒。之后简单的三言两语间的巨大信息量我无法用言语轻易说明,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叶易在那一个瞬间第一次异常清晰地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易的母亲被噬兽袭击,流出来的血液导致叶易失控,虽然最后脱离了生命危险却被同化为了噬者,作为噬者的嫂嫂情况尚不稳定,不能让叶易跟着这样不安全的父母,所以今后会由我和男友来负责照顾他。
通话结束了,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时间找不到语言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直到一直在身边陪着我的男友突然起身去厨房热牛奶,我才被这动静惊醒然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易已经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艾略特非常温柔地把那杯热牛奶塞进叶易手里就去书房,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个人。
“我没想到小叔叔的女朋友会是个小哥哥,但是爸爸他们会很高兴,他们总是担心小叔叔会孤独终老。”
“就算我现在才20?!”
这话题的开启着实刺伤了我脆弱幼小又无助的小心灵,装模作样戏精上身地演了半天“侄子叛逆伤透我的心”的戏码,最后还是快速地把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
“不是阿易的错。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抱着马克杯的男孩愣愣地抬头看着我的脸,死水一般的眼睛里终于泛出了些微波澜。波澜一点一点汇聚最终凝结成眼角的泪水划过苍白的脸颊。
“我、我不知道……妈妈突然就流了好多血……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爸爸还给我买了烤饼做夜宵……但是突然就……我不知道……”叶易说得有点前后颠倒其中的逻辑也不怎么通顺,生性敏感却偏偏硬把自己塑造成神经大条的设定,在我面前因为这么一句简单的,只是漂亮话的安慰,终于哭了出来。“突然到处都是红色……突然觉得很口渴……然后……然后……我不知道,爸爸也流了血,妈妈也流了好多血,爸爸抱着妈妈一直看着我,爸爸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然后救护车就来了,我们被接去了医院,然后妈妈就进了手术室……没过多久就有很多陌生的叔叔来了,他们带走了爸爸……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我——”
“但是、但是我知道的哦,对爸爸和妈妈做出那种事情,伤害了爸爸和妈妈的人其实就是我吧……伤害了他们的怪物,其实就是我。”
“不是阿易的错,这是意外,阿易什么都没有做错……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小,小到从幼儿园开始,叶易就一直知道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他的家庭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庭。这个与众不同指的不是他显赫的家世,而是指在他的家庭里,他的父亲和他自身与普通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在这个家庭里,父亲和孩子每天都要注射针剂,孩子要小心皮肤上的色素沉淀不会被别人发现,孩子是个好孩子,为人温和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这个到处都是“正常”的世界里。竭力维持着“正常”与“不正常”之间的平衡的家庭,如今也一直非常艰难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他们的物质生活并不贫乏。
撕开粉饰的太平,摆在眼前的真相明明异常残酷,残酷到,几乎是在逼还在无忧无虑的年纪的他放弃所有的天真在一夜之间长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真的能如他所愿吗,真的能好起来吗。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成为大人以后,哪怕是屁用都没有的漂亮话在需要的时候也是嘴巴一张就能轻易地说出来。我把叶易抱进怀里,男孩攥着我的衣服趴在我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最后哭累了,就这么趴在我的肩上沉沉睡过去,然后被我抱在怀里送回卧室的床上。
“他必须学会作为一个噬者要怎么在这个对我们并不友好的世界里遵纪守法的活下去,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那天晚上入睡前艾略特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仅仅只是几面而已他就已经把叶易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从未问过他过去是否曾因为自己是噬者的原因而经历了相似的事情,但是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作为噬者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虽然我也没有办法说我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这个谈不上公平的世界上活下去,但我会尽量教他的,那样温柔的孩子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后来嫂嫂出院了,哥哥则决定采用他一位在专门的噬者收容所里工作的朋友的建议,带着嫂嫂一起搬了过去。他们的旧居在我和艾略特的改造下变成了一楼是酒吧地下室是酒窖而二楼则是生活区的房子,这栋房子是属于叶易的,我和男友只是暂时居住在那,虽然不用向哥哥他们交租金但是我们要负责照顾尚且年幼的叶易。
他们离开的时候叶易拉着我的手,意外的是一副非常安静的模样。静静地看着父母离他而去的背影,静静地抬头看着我,然后静静地笑着说:今后请多指教。
从那以后我就发现叶易身上有些不对劲了。他不再碰以前很喜欢的小提琴和钢琴,喜欢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盯着一个方向发呆,喜欢看一些旅游方面的书籍而且还会做一些笔记。最初我们都以为这个刚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只是想要到外面去旅游转换心情,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叶易的班主任的电话,让我作为监护人去交流一下叶易近期的情况。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叶易阅读那些旅游杂志,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死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通过哥哥他们的关系联系到了非常权威的临床心理学教授,诊断结果到底还是沉甸甸地压在了我们心上——重度微笑抑郁症伴随轻度社交恐惧症。
叶易被迫休学一年接受治疗,但即使是一年以后他也仅仅是恢复到了不会影响生活的程度,安眠药成为了他的常备药品。但是叶易还是这样努力地长大了,以保送艺体生的身份进入了很棒的初中,然后进入高中,进入大学。
初三的时候大概是迫于升学压力,叶易学会了抽烟,高中的时候他虽然也是一如既往的浑身萦绕着古典优雅的气场,却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这个不良少年指的不是他会主动找茬,反而是因为他特有的气质而喜欢上他的那些少女们告白被拒以后,被不甘心的男生们找上门,最后反而被他暴揍一顿。
进入大学以后的叶易稍微收敛了一点,顺利度过四年,顺利毕业,拒绝了保研的名额回到家里继承了艾略特和我一起经营的酒吧,重新装修以后他就成了“SNOBBSM☆”的老板。我和艾略特确认他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以后,拿起很久未碰的单反就跑去环游世界了。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繁华的城市,古朴的街道,到过大草原拍奔跑的斑马,也在北极拍极光的时候被冻得直打哆嗦。偶尔会有杂志社看上我们的照片希望出钱购买,多亏了卖照片的钱我们的环球旅行持续了很久。在这期间我时不时就会和叶易视频通话,想着至少要了解一下他的近况。
已经成为帅气成熟的男人的男孩身材并不高大,他那张从初中开始就没怎么变过的脸总让人觉得他还是个未成年。我的身边有男友的陪伴,但是叶易一直都是一个人,他总是笑笑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但是那双绿眼睛里面的寂寞却完全不是这么说的。
我一直都很关心这件事,有时候也会给他提一下至少找个会对他说“欢迎回家”的人吧,但是每次这个话题刚一开头就会被叶易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不婚主义或者觉得不合适没有遇到喜欢的,全部都是借口,他的抑郁症他的社交恐惧症从未痊愈仅仅只是程度是否严重的差距。我也曾经一直担心留下他一个人是否稳妥,因为叶易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非常敏感的孩子。
但是,如果不把雏鹰扔出巢他就永远也长不大。
发现叶易有情况是一次意外。只是某次突发奇想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却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男生接的电话。
“啊……您好,如果您是找老板先生的话,他现在正在洗澡,您可能需要等一会儿哦。”
男生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可爱,软绵绵的就像甜甜的棉花糖。他这种男孩是很容易就会获得女孩子好感的类型,用最近比较流行的说法来形容,大概就是小奶狗。小奶狗笑眯眯地向我说明了缘由,然后没过多久手机就回到了叶易的手上。
“只是同居人而已。”
叶易回答的很冷淡,我却仍然把这当作是他想要重新试着融入这个社会,试着去和人交往所做出的努力。这很好,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我希望叶易能过上普通的生活,他也是如此希望着的,所以如果在他身边有人陪伴着他的话,我想叶易过得也会轻松一些。
那以后每次视频那只小奶狗总是会出现在画面的一角,或者是出现在背景音里面,内容通常是提醒叶易吃饭,提醒叶易洗澡,提醒叶易吹头发,等等。狗子就像叶易的妈一样关心他照顾他,这目的性太过明确想起来我都忍不住会笑出来。
大概也就只有身在其中的叶易毫无知觉。
可是后来叶易难得的一次主动联系却让我对这只看似软萌的小奶狗的看法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画面里叶易看起来非常憔悴,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似乎也不甚清醒——这也难怪,他从不会在清醒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他大概刚刚哭过,也许还喝了点酒,能让一个一向内敛的人突然情绪外放的理由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感觉……就好像要输了一样……糟透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嗓子沙哑,说话的时候也没在看屏幕,他也不需要看,他只是想找一个树洞倾诉这些非常复杂的情绪而已。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以后叶易就点上一根烟,安安静静吞云吐雾一段时间以后才继续哑着嗓子说下去。“我没想看到的……我知道一定还有很多优秀的人喜欢他但是……但是那个向他表白的女孩子据说是非常受欢迎的女孩,长得可爱看起来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我一看到她就知道了……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甘心呢……”
“因为你喜欢上他了啊。”
我无法把叶易判断为早熟或者晚熟,他在10岁的时候一夜之间长大,成长的痛苦让他濒临自杀,好好地成长成人以后,在26岁迎来了迟来的初恋。他的初恋对象是一个才19岁的男生,还是尚未成熟,尚未长大的年纪,所以这场恋爱不会特别顺利。
叶易沉默了,只是一个劲地抽烟,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又重新开了口。
“其实我有这个自觉。”他轻轻说着,很疲惫的样子,“但是对他而言我并不特别,他对谁都很好,就是这样一个中央空调的性子。我知道喜欢上这种人最后只会是我遍体鳞伤……我难得自讨没趣不是吗。”
“抱歉啊……我想静一静,先挂了。”
我的小侄子,他在26岁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然后就被喜欢的那个中央空调给惹哭了。虽然我看得出来那只小奶狗对叶易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作为长辈我也应该祝福他,但是在祝福以前——
我和男友对视一眼,然后达成了这个共识。
——但是在祝福以前,首先要打爆某台中央空调的狗头。
那以后,时隔几个月我再次联系叶易想要了解他的近况。什么了解近况,都是幌子,我只想知道我的侄子的恋爱之路现在怎么样了。在此之前我有用line给他留言一些恋爱小贴士,做一个合格的知心哥哥给他支招,但是得到从来都是已读标志。叶易是个又胆小又怂又自卑的丧小孩,他大概觉得自己的恋爱就停留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暗恋状态就足够了。
但是我在我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什么?
是叶易的卧室,重新刷过的墙上挂着的装饰画还是在同样的位置上,黑色遮光窗帘的缝隙中撒下阳光还有空气中飘扬的反光的灰尘,晴朗的早上,但是画面的主要组成部分却不是叶易,而是那个又软又甜的小奶狗。
小奶狗趴在叶易的床上,他没穿衣服——至少是被子外面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呢喃了一句“您好?”。
我手一抖就挂掉了视频。
我他妈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刚刚是不是在小奶狗背后的那个位置上,看到了一撮乱糟糟的墨绿色的卷毛。
我他妈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妈的今天晚上吃狗肉煲。
※是有关叶老板,与玛洛小棉花糖的故事。
※大概也是一个有关自卑的丧小孩和一个死心眼的死小孩的故事。
※——死小孩硬塞给丧小孩的花枯死了,因为害怕会被讨厌所以丧小孩装出了一副很凶的样子要赶死小孩离开他的领地。于是死小孩直接塞给了丧小孩一整束阳光。
——分割线——
能够得到短暂安宁的地方面积不用太大。只是在临海区的某条街区的角落里,拥有一家小小的,只够放下花架、吧台还有几只吧台凳的店面,一个实在说不上是整洁的家,还有储存支撑店面运行的物资的地下室。
仅此而已就够了。
事先声明,作为临海区小有名气的酒吧“SNOBBISM☆”的经营者,叶易既没有雇佣服务员也没有雇佣调酒师,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一个潜在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叶易开酒吧,不是因为他喜欢听那些客人拉着他讲些家长里短,只是因为作为一个身心勉强算得上是健全的成年人,他要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不仅要吃饭,天生就是混种噬者的他还要负担价格昂贵的噬者用抑制剂。
叶易今年26岁,比较意外的是他的父母还没有开始催他找女朋友成家立业生小毛毛,叶易自己倒也乐得清闲——他自己都还是个宝宝,更何况噬者谈恋爱,总还是有些地方要顾虑。
叶易是在某天睡醒起床,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便当回自己店里面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也到了物色会给自己做饭会对自己说工作辛苦了的伴侣的时候了的。后来叶易把他当时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归结于那天便利商店里面卖的便当好像不怎么新鲜。总之,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叶易一边吃着加热以后的炸鸡排便当,一边痛定思痛的对自己这二十多年都惨淡无比人际关系进行反思,然后他母胎里带出来的沉寂已久的那根恋爱线,就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体,把灰给抖干净了。
叶易知道自己是个丧丧的丧小孩,但是这个丧小孩在一些很奇怪地方行动力超群。就比如说,在恋爱线突然有开启征兆的那个时候,丧小孩就在一种莫名的冲动的驱使下在论坛上发布了寻找室友的帖子。
然后,一个月过去了,来到酒吧找叶易先生应征成为室友的人,一个都没有。
如果负担起家政和伙食就减免房租,作为一条租房信息明明很有吸引力,为什么就变成无人问津的现状了呢。
【SNO君是把室友和妻子的概念搞混了吧wwwww】
在克洛托聊天室稍微提了一下这个事,结果就得到了这样的回复。虽然多少还是会感到难过,不过等冷静下来再仔细想一想,没有人来找他合租,其实是一件好事。
在那个痛定思痛的午后的第二天叶易就后悔了,但是发出去的贴泼出去的水,要想撤回就得去找论坛管理员。叶易怂,只能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帖子早已被淹没在网络水军的千军万马之中。叶老板就安心了,叶老板一安心,连平时吃的速食便当都多买了两三盒。
但是那万恶之源的帖子发出去的一个月零二十三天的午后,以为已经不用担心会有想要成为室友的人来找他的叶易,迎来了打脸的瞬间。
那也是在一个午后。叶易记得很清楚,一个他最不会对付的炎热的夏季里面最常见的那种阳光灿烂的晴朗天气。他正打算趁着这晴朗的天气把自己养在店里的花架上的那五十多盆多肉搬到橱窗边上让它们晒太阳,那只刚上大学的小奶狗就这么突然的拉开了SNOBBISM☆的门,然后一拳揍到叶老板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当然,小奶狗物理上没有真的就一拳揍到叶易的脸上,相反,这个年轻的小男生相当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很有礼貌地向叶易问好了。
“您好,请问您是SNO先生吗?我在论坛上看到了您寻找室友的帖子,也向您发了私信,但是您好像并没有看到的样子……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照帖子里留的地址找过来啦!”从长相到衣着再到脸上比天上似乎要热死人的太阳的温度还高的笑容,出现在叶易面前的这个孩子给人的整体印象都粉嫩嫩的,就像一团又软又甜的棉花糖。
这已经不是弟弟级别的可爱了,按最近比较流行的分类方法来进行划分的话,叶易在男生对自己露出笑容的一瞬间就把他划分进了小奶狗的类别里面。
好巧不巧,偏偏就是叶易最不会对付的那种类型。
“……不好意思,不过我以为我发到论坛上的帖子已经失效了。”
“啊,那就是说SNO先生现在不打算找室友了吗?”
小奶狗垂下耳朵和尾巴露出了委委屈屈的表情,不过这表情也没有持续多久。小孩子心性沮丧的时候快振作起来的时候更快,小狗狗几乎是立刻就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盒递到叶易面前,屁股后面那条看不见的尾巴都快摇得上天了,他还特别期待地用闪着光的眼睛盯着叶易看,“可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检阅了!”
那样子就像一只求表扬的狗狗。
叶易脑海里的警钟当当当敲出了一曲将军令,但在狗狗递过来的饭盒面前将军令的节奏又逐渐减弱最后变成了铃儿响叮当。
“……帮我把多肉一盆一盆搬到橱窗边上放好,它们需要晒太阳。”
他端着饭盒坐到了吧台边上,饭盒是那种很常见的分格饭盒,里面装的点心甜味的咸味的带坚果的不带坚果的,考虑到了各种忌口和口味偏好准备的用来接受检阅的点心。如果都是小奶狗一个人做出来的话那么这孩子说不定还挺有潜力的。
叶老板抬头看了眼那边把宝贝多肉们在橱窗后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狗狗。
“你的名字。”说这话的时候叶易尽量装出了一副他身为房东应有的威严,不过严肃的表情配合塞得满满当当甚至在往下掉蛋糕渣的嘴巴一起看,就完全没有说服力,“住的地方在二楼,一会儿我带你上去。以后每天负责家政和伙食的话就不用交房租——也就是我很中意你的意思。”
要说没出息也没什么毛病,叶易的出息在食物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在沉默和爆发中,选择了死亡。
在叶易的观念里面一个噬者接纳一个普通人类进入自己的生活,原因不过就两个:之一,储备粮;之二,人生伴侣。叶易把他接纳这个叫玛洛的小奶狗进入他的私人生活领域的原因归结于小奶狗做的饭菜太好吃。
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的小奶狗在入住以后非常短的时间里就把除了植物以外统统疏于打理的叶老板的“狗窝”给整理得井井有条,接着他又在更短的时间里把他自己在这个地方生活的踪迹见缝插针地塞满了这个家。
在拿着小象水壶给客厅花架上那另外一百多盆可爱的小肉肉浇水的时候叶易才突然发现,茶几上墨绿纯色马克杯旁边的那只颜色可爱的波点马克杯、盥洗台上多出来的一套牙刷口杯、还有浴室里面多出来的一条毛巾。他家的冰箱上面用冰箱贴压着提醒他午饭在冰箱里,记得热五分钟再吃的便利贴。
在小奶狗都住进来将近一个月以后叶易才有了他现在是在和另外一个人一起生活的实感。
可以说是很迟钝了。
下班以后跑来店里喝酒的常客们最近经常用“老板先生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最近感觉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哦。”这种蹩脚的询问与他开启一个话题。叶易只是笑了笑,然后回答没有。
叶易对外向来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某次拿着手机逛购物网站的时候也为自己定制了一枚不太高档的尾戒戴在小指上向世界宣告他叶老板此生只有酒吧和多肉,不会有什么回家就会为他做好热腾腾的饭菜放好洗澡水的人生伴侣。
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把门上挂着的“Open”翻成“Close”以后叶易独自缩在吧台后面轻轻摩挲着他的便宜合金尾戒。
他其实不是不婚,而是不能结婚,甚至,连恋爱的权利也没有。
但是到底是谁这么规定了呢?他,一个噬者与人类结合,奇迹一般出生的混种噬者没有恋爱的权利什么的。
每天都会在梦里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另外一个自己嗤笑着这么问了,于是自己也这么回答了,因为我是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啊,因为我来到阳光下的话,就会成为伤害到别人的存在。
因为我,仅仅是和别人普通的相处,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那个自己不肯放弃地继续追问,在他内心最黑暗的地方踮起脚尖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近乎残忍。他开口,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里说出来的话语却把他笑容面具下腐坏化脓的伤口粗暴地揭开,然后拿到曝光灯下暴晒。
难道,不是因为只会伤害到别人的自己,极度恐惧会再度收到别人的伤害吗?
双眼放空,嘴角扬起苦涩难看的微笑。因为害怕,所以用笑容,用言谈,用绅士的举止来伪装自己,简直就像是在舞台上的提线木偶按照既定的剧本拙劣地表演令人发笑的滑稽戏吗一样。
然后,就这样,在看起来欢声笑语的普通的日常中逐渐遗忘了真正的“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无能的,让人厌恶的——
——废物。
“啊,今天结束得好早啊,老板先生今天有好好吃饭吗?”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回到这里的玛洛打断了叶易的自我厌恶,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叶易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起床的时候贴在冰箱门上的便利贴上写着,今天除了大学的课程,玛洛还和他的同学们一起约好要出去玩,所以会晚回家,冰箱里有午饭和晚饭,请务必加热后吃掉。
腹部传来的声音拉回飞到天边的思绪,叶易只是眨了眨眼睛,接着脸上就又是虚假到作呕的充满了歉意的笑容,接着破破烂烂的提线木偶说话了:“抱歉抱歉,和客人聊得太投入,一不小心忘掉了呀。”
温柔的棉花糖没有指责也没有抱怨,只是露出了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呀”的表情,然后就招呼叶易回家里去,他去帮饿坏了的老板先生热饭。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非常常见的无数个普通的日常里面最最普通的一天而已,叶易的日常时间表向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在临近正午的时候起床吃早饭,下午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或者看书照顾植物,等到快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下楼稍作准备,然后他的酒吧就会开始这一天的营业。
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无奈的微笑,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非常少见的友好的态度,就稍微,只是非常稍微的在冰凉的空气中感觉到了温暖。
然后,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又出现在他的背后,嘻嘻嘻地嘲笑起了贪念着温暖的自己。一边恐惧着逃避着,却又一边烦人外人在自己的安全区边缘试探;一边虚假地笑着暗示着不要靠近我,却又一边主动向温暖靠近——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老板先生,吃饭了哦——”
“好——我来吃饭啦☆”
看啊看啊。另一个自己坐在无形的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人畜无害。又是这样。他说道。虚假的,让人厌恶的,让人作呕的,灿烂的笑容。
很普通的日子,很普通地过去了。游戏场景中的佣兵娃娃今天也在皮皇的路上越走越远,然后夏天就这么过去了,秋天也很快就要被冬天所取代,再过几天这座城市大概就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在那以前,要为多肉们做好过冬的准备。
在吧台边上端着杯特调大都会,带着慈母一般的笑容看叶易摆弄架子上那近五十盆多肉的穿和服的法国人的名字叫竹取悠太。虽然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但竹取君依然是一位年轻的大学生。叶易因为养多肉的事情认识他,一来二去两个人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关系还算亲密的朋友。
顺便一提,竹取悠太小弟弟是一位一般噬者,而且还是坦然接受了自己作为噬者的身份,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十分自由的混乱邪恶人士。
姑且把这个顺便一提也算作是前提之一吧。
“要是叶易桑平时也这么放松就好了,每天都笑呵呵地演戏,你也真是不会累啊。”
“因为只要嘴角上扬,就会自然而然地在脸上挂好笑容,这是本能反应。”叶易仔细观察这每一盆多肉的状态,收集起掉落的叶片准备再做好几盆叶插。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总是出现在他背后对他说话的另外一个自己也意外的很平静。他享受着栽培的乐趣,植物很容易就会让人想起生命这种东西,没有让人发笑的木偶剧,也不会有不断翻开腐败化脓的伤口再往里面捅刀子不断搅动还以此作乐的另一个自己。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一个人的一段安静的时光。“下一次竹取君过来送新花盆的时候,请帮我带几支抑制剂过来,家里的存货大概会不够用。”
“抑制剂的确是很适合不会享受自己的存在的人的选择,下次去黑市的时候会顺手帮你带的~叶易桑~”
“但是,你最近抑制剂用的剂量,又加大了?”
很难想象一个因为一时兴起就会跑去袭击无辜路人,而且还用剪刀和高脚杯来制造血腥现场的混乱邪恶的愉快犯会失一家画风奇怪的佛系花店的老板。对于叶易而言更加难以想象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害人类的他自己居然会与竹取悠太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危险人物成为关系亲密的朋友。
“你也知道,我是比较敏感的类型。”
“所以就稍微胡闹一点呀,这样叶易桑也会轻松很多吧。”竹取君笑嘻嘻地说道,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马上就拍着手然后大呼小叫起来,“比如那个甜甜软软的,棉花糖一样的小家伙!你看,就是叶易桑家里的小奶狗,那个叫玛洛的轻飘飘软绵绵的孩子!把他留在身边,如果不是为了储备的话,对于叶易先生就是不定时炸弹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搬走我才会感觉稍微轻松一点。就算我早就习惯了,但是在自己家里还要继续笑出来的话,还是会觉得累的啊。”
“原来叶易先生也会觉得累啊。”
“我可是随时都会觉得累的类型。”勾起嘴角,完全本能的就变成了那种温和、绅士,却又疏离的笑容。只是转瞬即逝,再出现的瞬间就消逝了。“玛洛出门了,大概和别人有约吧。年轻人的世界我这种早就风干成肉干的老腊肉已经跟不上节奏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大概上了假的大学。”
叶易的大学时光过得乏善可陈,既不是年年奖学金的优秀学生,也不是年年挂科毕业都成问题的吊车尾学生,仅仅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四年并且顺利毕业了而已。
“要是真的觉得累的话,直接一点叫小奶狗搬出去不就行了,或者你也可以——”
“你可闭嘴吧。”深知眼前这位外来噬者无害的外表下到底有着一颗怎样危险疯狂的灵魂,叶易十分果断地打断了竹取悠太接下来百分之百的危险发言,叶易点了根烟叼在嘴上,说的话听着就有点含糊,“我强调过很多次,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至少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做不到。”
“明明稍微放纵一下就可以活得更轻松一些,叶易桑还真是喜欢自我虐待。”
“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人是我自己,所以也没有什么想要抱怨的——仅仅是普通的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照顾完最后一盆黑王子,叶易走过去把挂在店门口的“Close”翻了一面,然后就有走回吧台边上钻回到操作区。“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竹取君最近请稍微克制一点吧,就算洗澡换衣服,味道还是很重。你可别哪天被抓进去当研究素材,到时候我会扛着公放音响到你坟头蹦迪的,绝对。”
“坟头蹦迪请用MJ的Bad当伴奏,只有这首歌能——”
“衬托你生前死后的风骚?你可他妈闭嘴吧,别挡这影响我做生意,麻溜的给我圆润地移动出去。”
是人就会有欲望,不管是一般噬者还是混种噬者还是最普通的一般人类,心里总归都存在各种各样的欲望。不去抗拒甚至顺应欲望为所欲为的生活的确可以活得更快乐,只是如果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那么和野外的动物毫无区别。叶易至今都十分忠实地奉行他至今为止的人生最初那几年他父母教育他的一些信条,其中就包括了所谓的“一视同仁”。于是叶易就自己给自己定下了不可打破的铁则:使用抑制剂,而不是依靠天生的杀戮欲望空虚地或者,哪怕会很艰难也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度过普通的一生。
不得不说叶易这个铁则定的的确很自我虐待,他与他那个耐性极高的父亲不同,明明是在情绪还是理性上都更有优势的混种,却偏偏是天生就对血腥味敏感性极高的类型。因为这种特质叶易在他10岁的时候第一次也唯一一次失控了,在那以后他前所未有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同时也心如死灰的给自己定下了这样的铁则。他每天都会在梦里杀死另一个自己,用不同的方式,有时候是掐着脖子,有时候是撕咬和吞噬,所有的梦境共同的结果就是叶易杀死了黑暗中那个有一张噬者面庞的自己。
醒过来的时候通常都很平静,只是体内涌动着充满戾气的焦躁,这个时候就应该打开当做床头柜之一的小型冷藏柜然后一口气给自己注射三支噬者专用抑制剂。
其实叶易想注射的是五到六支,黑市货色虽然相对便宜但是药效实在堪忧,这三支是他最后仅存的三支。
他像往常那样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身上让人在意的地方已经做好了那些聊胜于无的伪装。简单的洗漱,最后在盥洗台的镜子前面看到了那个脸色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有着墨绿色卷发的男人,他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扯出了一个更加难看的微笑。
没关系的,还能笑出来。没关系的,在人性和本能的斗争中他还能勉勉强强占据一点优势,所以没关系的。他到窗边上如同小小的长城一般的花架边上,仔仔细细地照顾他的多肉们。
今天也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前段时间都快要死掉了的那一盆艾格尼斯玫瑰在精心照料下生长得很好,所以没关系的。就算喉咙快要烧起来,就算身体深处的饥饿感一直在撕扯着理性,也没关系的。
冰箱门上的便利贴,放在茶几上用保鲜膜包好的食物,一如既往有着很美味的卖相,却完全无法勾起食欲。叶易很清楚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简单的食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糟糕,浑身颤抖,理性与本能在脑海里的斗争打得天崩地裂。
今天很累了,就这么休息吧。
便利贴上的内容说玛洛今天一天都有课,除此以外也不忘提醒叶易别忘了吃饭。那孩子真的是个贴心又温柔的好孩子,只是这一刻叶易衷心希望软绵绵的棉花糖今天不要回家。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重新缩回到床上并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这是叶易这十六年来,第一次梦到除了杀死自己以外的别的东西。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黑夜中的玫瑰花园,黑色的荆棘,血红的圆月,以及美丽、娇艳的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远方似乎有音乐传来,是他非常熟悉的一首钢琴曲,合着小提琴还有女声清雅的哼唱,就这么唱开了满园往下滴着鲜红液体溅红这片黑暗的花朵。
有很香的味道,伸出手摘下这些开得正好的玫瑰,把花朵本身放进嘴里的话,就会画作甘甜粘稠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滋养这具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身体。
温暖的,充满生命的张力的安抚比起冰冷的抑制剂更能让饥饿的怪物得到满足,暖流温柔地抚过四肢百骸把无数陈年旧伤修补如初,如同新生。
停不下来,也压根就不想停下来,无望不断膨胀又不断得到满足的感觉好到足以成瘾,直到不知何时褪去血色的圆月将寒冷彻骨的月光迎头浇到他身上。
红色的。就像那些用色最为大胆的画作那样铺满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在红色中间的“人”跪坐在染上红色白色三角钢琴前,呆呆地看着自己怀抱中被染成了同样的红色的玛洛。
叶易突然有些疑惑,他刚刚干了什么来着?他很普通的起床,很普通的打抑制剂做完一切起床以后要做的事情,然后就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应该是这样的啊。
是这样的吧。
那么,那又是谁咬了玛洛的脖子,然后搞得这满地都是血了呢?
叶易有点不太明白,或者说他自我保护的本能不想让他明白。地上有使用过的空针头,有人给他注射了药效强力的高浓缩抑制剂——或者是镇静剂,他不太清楚。手机的屏幕碎了,好在面前还能用,打出电话没过多久就被接通,与其说是平静还不如说是疲惫地说出了“现在过来”这样的话以后,叶易就挂掉了电话。
好不容易才重新救回来的艾格尼斯玫瑰的花盆摔碎了,在一片狼藉中显得很可怜。
救不活的大概始终都救不活。
墙上的挂钟响了六下,黄昏已过,入夜了。
“诶呀诶呀这可真是……终于想通了迈出了成为大人的第一步了呢,叶易桑。没想到你挺有天赋的——不过,是意外吧?”
叶易认识的人不算多,其中刚好就有一个食人惯犯,所以叶易选择找他来帮忙收拾残局。竹取悠太不止一次怂恿叶易像个真正的噬者那样去狩猎而不是使用抑制剂自虐,结果等到叶易真的失控甚至真的去狩猎了,本以为会满心欢喜地恭喜自己的竹取悠太却又显得犹豫起来了。
“——总而言之要先帮你吧乱糟糟的房间清理了,至于小狗狗……”花艺师走到花架边上拿起摆在上面的花剪,然后又走到叶易身边把剪刀递给了他,“为了你自己,还是斩草除根吧。”
“……他还活着吗?”迟钝的大脑好像终于重新开始运行起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叶易愣愣地看着玛洛参拜的脸,然后又转头像个和父母走失的小孩那样无助地看着他为数不多的友人,又开口问道:“能把他救活吗?他还能活吗?……”
看着叶易的脸竹取悠太想这个大男孩的确是走失了。
“要救的话当然是能活,不过你确定吗?恢复活蹦乱跳的样子以后说不定你就会被搜查班盯上,最后坟头蹦迪的人就是我哦?叶易桑。”接到叶易的电话的时候竹取悠太正在用他一贯的方法储存食物,身上的血腥味还很新,现在对于这个乱七八糟的现场没有半点兴趣的样子。“这真是我今年干过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帮没有经验冲动犯事的年轻噬者擦屁股也就算了,但是要救猎物的命什么的也真是匪夷所思到只有你才会干出的事。”
“那么就拜托给你了……我去冲个澡。”
“喂喂!这就把烂摊子甩给我啊?!叶易桑真无情!”
即使冲上再多的热水也无法洗清身上的污秽。血的味道一旦染上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些叶易都明白,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自身存在的某种侥幸心理,拙劣地幻想着睡一觉过后一切都可以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水流冲刷到身体上时的感觉到底是热还是冷呢?无心确认的事情任其发生的理由也仅仅是为了掩盖不时出口的抽泣的声音。湿漉漉的发丝垂在眼前,满是水雾的全身镜中的青年怀抱着自己蜷缩在水流下的角落中,身为噬者的形态特征尚未褪去,那张脸依旧狰狞。
为什么,从一出生开始,就无从选择的成为了噬者呢?无论是作为噬者的父亲还是那是仍是一位普通人类的母亲,都把自己的出生当作是天赐的奇迹,可是在祝福中诞生于世的自己,从一出生开始就被诅咒了。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从还十分年幼的时候就一直如影随形的来自别的孩子的异样眼光和欺凌,到10岁那年参加儿童钢琴大赛得到冠军在与父母一起回家的路上所遭遇的改变了他之后一生的事故。
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说翻就翻的友谊的小船,而爱情的巨轮还未搭上就已经被炸沉了。
为什么要去妄想自己也能得到某个人的陪伴?收敛起爪牙,将怪物押送进囚笼里,然后就能自不量力地放纵他人踏入危险地带了吗?你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自大地尝试了,沉溺在对方给予的温暖的日常里,最后终究还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应该去奢望能够得到一些,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也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的。
住在影子里的人裂开嘴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扭曲的笑容看起来却像是在哭。
入秋以后的夜晚温度算不上很高,即使这样,全身湿透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夜风从客厅未关的窗户里吹过来,要不了多久也风干了。竹取悠太在叶易还缩在浴室里面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就只有茶几上的几盒全新的抑制剂,以及压在马克杯下的留言条。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只是提醒叶易注意自己的立场、小奶狗已经应急处理过睡上一觉就又会活蹦乱跳,以及记得多喝热水。
房间恢复了往日干净清爽的样子,但是还未完全散干净的淡淡的血的味道仍在提醒他不久之前的所作所为。
让玛洛搬出去吧,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论坛上发布什么寻求室友的帖子,更不应该在小奶狗找上门的时候因为一盒点心就轻易将他接纳尽自己的领域。让他搬出去吧,代价已经足够了,现在搬出去的话还不算晚。
无数本杂志摊开在茶几上,放在手机旁的小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叶易在各大平台上整理出来的临海区附近的租房信息。无论哪一条都比继续呆在危险的混种噬者身边要安全,无论哪一条的居住条件都比继续住在这间面积不大的酒吧二楼要好,所以不要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样也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微笑已经够痛了,所以,也就别再放任它继续痛下去了。
墙上的挂钟响了六下,黑夜结束,天亮了。
齿轮运行的时候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挂钟很快就响了七声,然后是八声,接下来就是九、十、十一、十二,紧接着就又变成了只响一、二还有三声。
一直到挂钟第三次敲出六次钟响,玛洛居住的次卧才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就好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一边揉着睡乱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就这么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叶易也不过就是嘿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呀……感觉睡了好长时间,身体都僵硬了呀……啊,早上——晚上好呀,老板先生,今天有好好吃饭吗?——不过看起来也是一筷子没动啊。那老板先生在这里等一下哦,我去做晚饭……”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这周以内就搬出去吧,为了你自己。”真正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也没有事先想象的那么困难。也许是因为早就在心里排演过千遍万遍,说出口的时候单纯就是一种“啊,我顺利说出去了”的感觉。叶易没有去看玛洛的表情,即使不去看也能肯定一定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因为受到了攻击所以想要搬出去,正在考虑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危险的房东先生却主动开口了——啊,真是太好了呢。“如果你想继续在校外租房子的话这里也有几家看起来条件还不错的,房租有我这边来付也可以,就当是你帮我煮饭帮我收拾家里的回礼。”
“所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不要再继续讨厌我自己,请你搬出去吧。”
玛洛一直沉默了很久才像是终于听明白了叶易在说些什么似的,愣愣地出声了。
“为什么?”
他这个为什么说出口的时候语气相当无辜,听起来就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仍要接受家长的惩罚的孩子似的。这个为什么其实问得很没道理,只要不是突然失忆了只要想起叶易前一天做了什么那么哪怕是个傻子都会明白这个轻描淡写的为什么是因为什么。
明明脖子上的绷带都还没拆。
“但是比起那个——老板先生,我的血尝起来好喝吗?因为老板先生一直抱着我喝个不停的样子……”
“为什么。”这次轮到叶易问笑起来的玛洛了为什么了。
他的心一片悲凉,甚至都做好被诅咒,被厌恶,最后再一次被抛弃,再一次在心脏腐败的伤口上狠狠地划上一刀的准备了。
结果却被问了这种问题,这算什么?另外的一种更加高明的伤害和排挤的方式吗?
无法自控地扬起嘴角,从那张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化作无数把利刃再一次的把他自己刺伤,“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噬者!一个失控袭击过你的噬者哦?!害怕的话,讨厌的话那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啊!!我早就习惯了所以不用顾忌给我全部说出来啊!!我袭击了你吧?!真的会死的哦!!!”
“可是……可是也没什么好怕的啊……”
完全不明白这只小奶狗在想些什么,更不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到底是被气哭的,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难以表达的情绪产生的化学反应而留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玛洛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到了,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又小心翼翼地,现献宝一样就把茶几上的那盒纸巾拿起来放在叶易腿上。那只天真善良到了愚蠢的地步的小奶狗,甚至蹲到了叶易面前抽出几张纸巾想要帮叶易揩鼻涕。“如果只会憎恶,恐惧和诅咒的话,那么为什么上天要赋予人类以【爱】呢?”
那笑容不合时宜的灿烂,如同阳光。
这人可真过分,叶易想着。
自卑的丧小孩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环抱着自己望着界线那一边可望不可即的阳光哭得撕心裂肺,然后爱笑、善良又温柔但是死心眼的死小孩出现在了丧小孩的面前,随随便便就跨越了光暗交界线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沐浴在阳光中生长的花塞到了丧小孩的手里。
丧小孩被灼伤了,花也枯萎了,于是为了自我保护丧小孩想要把死小孩赶回到界限的另一边。
然后死小孩直接送给了丧小孩一整束阳光。
时隔十六年,他再次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想可能是阳光太过炽热,也有可能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
叶易只是突然就觉得难过,突然就觉得委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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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补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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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Q-玩家问询相关篇章(于7月2日更新)】:
若有特殊疑问,可以询问官方,拿到问题编号,然后善用“ctrl与F”来寻找“Q数字”直接查看那一条回答。
Q1:妖怪一般多少岁被视作成年?
A:可根据玩家的喜好自由设定,官方并没有硬性要求。有可能妖怪的种族不同,对于成年的想法也不一样。
Q2:人设纸和设施纸的名字应该写在哪?
A:请参考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7071/。
Q3:企划的世界观下妖怪是有固定性别的吗?还是可以随时改变模样?
A:没有固定的要求,仍旧是根据玩家的想法及妖怪的种族来自由设定的。
Q4:设施需要单独传一份吗?
A:是的,请单独上传设施纸,并且将其归放于tag的“居民模样”→“设施”下。
Q5:可以存在类似于转世/下辈子之类的设定吗?
A:可以的。
【TBC 感谢阅读】
【于6月24日更新】
为方便玩家查询。以下为企划相关页面的传送链接。
除企划书外的F与Q将会另外更新,请注意。
企划书: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6367/
人设纸: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6949/
FAQ: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7204/
*字数:2493
“我要参加三强争霸赛,希雅。”
“凯莉也要去吗?我也希望去参加这场比赛。”
宿舍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凯莉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水晶吊灯轮廓,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想过,也许希雅会说“比赛太危险了”,要她三思而后行,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不用你来替我担心”;也许希雅会说“我会为你加油”,那么凯莉就可以用一副平淡的口气说“你不必为你的对手加油”。但哪种都不是。
就好像凯莉刚刚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她根本不认为我去参加比赛是个多值得注意的事情,凯莉想。
她顺势抓过床头放的兔子玩偶抱在怀里。
“我本来没有参加比赛的想法,只是因为年龄界限放宽了。”
“很好啊,这样你也有机会参加比赛了。”
凯莉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面,有些气闷。在希雅眼里她永远只是个追在她身后的后辈,她曾经也认为自己只要跟在希雅身后就好,但现在不同了。
她要跑到希雅前面去,参加三强争霸赛正是她实现目的的最佳路线。
直到不久前,凯莉还真心实意地憧憬着希雅。不论是学业还是礼仪都无可挑剔,还高票当选学生会主席,对待凯莉也十分亲切。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希雅有竞争意识。
那天她结束了魔法史的课程,准备把课本放回宿舍吃晚饭的时候,刚好遇到希雅从宿舍出来。她精心打扮过,像是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
“希雅!你要去哪?”
凯莉兴冲冲地跑去打招呼,希雅微笑着回应她:“去参加一个宴会。”
凯莉知道除了学校的宴会,有些教职工,或者学生自己也会举办小型宴会,一般是有资格的人才能参加。她没有过问希雅参加的是哪一个,以免自己胡思乱想。她又与希雅闲话了几句,随后向她道别。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闻到希雅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这让她想起玫瑰花香,下雨天微微潮湿的空气,烤蛋糕浓郁的甜味。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希雅没有注意到她的迟疑,自顾自地向前走。凯莉犹豫再三,没有开口叫住她。
心跳不知为何变得剧烈。她上次闻到这样的气味,大概是三年前的暑假,父亲试图改良迷情剂的时候。
不会有错,希雅身上的味道,是迷情剂的味道。
“为什么要用迷情剂做香水?”
她好几次看着希雅的背影,都想问这个问题,但她无法说出口。
她多多少少不太喜欢这种做法。想受人瞩目,被人迷恋,毫无疑问是要靠自己的个人魅力,用迷情剂总有些投机取巧的嫌疑,而凯莉不喜欢这种诡计。
她又想,自己对希雅的憧憬和崇拜,又是否只是对方刻意为之的产物?她不敢想下去。
她争取到了三强争霸赛随行人员的名额,与希雅被安排到同一间宿舍。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即使决定参加三强争霸赛,也没能让希雅对她另眼相待,这让她更加沮丧了。
但沮丧毫无用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比赛中打败希雅。她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
三月十三日,凯莉将自己的名字投入了火焰杯。
火焰迅速吞噬了那张不起眼的字条。
她也会如此轻易地被吞噬掉吧——悲观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晃了晃脑袋,把一切糟糕的念头都抛到身后。
比起霍格沃茨,凯莉自然是更喜欢布斯巴顿。随时都会旋转的楼梯和数不清的画像通道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迷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记住自己上课的教室花了她一番功夫,不过这也让她对霍格沃茨城堡有了一些兴趣。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功课的时间里,她偶尔会在城堡里展开探索行动。至今她已经成功摸进了霍格沃茨的厨房,找到了几个空教室。听说了有求必应屋的存在之后,她跃跃欲试地想要一探究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房间在哪。
“不知何时就会消失,只要消失便无法找回,却一直存在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
木门上的鹰形铜环向她发问。凯莉皱眉,她哪里想得到这东西会讲话,刚刚它说的东西自己根本就没记住。不过这门后说不定藏着什么,说不定答对问题就能得到宝藏,于是她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时间?”
鹰环对她保持沉默。
“好吧……那还有什么东西?”
她试了几个答案,都不对,正当她有点想离开的时候,一个小个子男生爬上楼梯走过来,看了她一眼,走去敲了敲金属门环。
“不知何时就会消失,只要消失便无法找回,却一直存在的东西是什么?”
鹰环再次发问。
男生陷入了沉思,凯莉趁机向他搭话:“这个问题好难啊!我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了。”
“你是布斯巴顿的学生。这后面是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你不能随意进去。”男生打量着她,语气平淡地说。
“那你可以带我进去的吧?我很想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行。这是违反校规的。”小个子男生摇了摇头。
“校规而已,用不着那么死守规矩嘛。你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看你也答不出这个问题,就跟我一起在门口等吧。”
“我知道答案……因为我是个拉文克劳,”他走到门边,“答案是……记忆。”
“有道理。”鹰环发出赞许的声音,门应声而开。
“记忆……是啊!我刚刚为什么没想到!”凯莉懊恼地锤了下脑袋。
男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进公共休息室大门,却被凯莉一把抓住了手臂。
“嘿,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在哪里见过,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的名字是……”
“凯莉,”男生没有回头,他拿开凯莉抓着他胳膊的手,迈进了休息室的大门,“我已经知道了。”
在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前,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他到底是谁?凯莉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不过既然知道他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以后还有更多机会问个清楚。也许还能想办法进公共休息室看看,想到这里她就有点跃跃欲试。
她又在城堡里绕了好半天,才找到去马车的路。
她走进宿舍。希雅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大概是从镜子里看到她走进来,并未回头。
“去哪里了?本来想和你一起喝下午茶的。”
凯莉本来有一大堆见闻想与她分享,但她突然不想说了。为什么希雅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们即将成为对手,要在比赛场上竞争,甚至有可能互相攻击,她怎么就能当做这一切都不存在?
“我只是去了图书馆看书,我现在要去吃晚饭了。”
她转身把手里的东西放进抽屉,快步跑出宿舍,不让自己的表情被希雅看见。
自己必须要战胜她。
凯莉快步走着。走出马车后,她开始奔跑起来。
一定要追上她……她边跑边想。即使距离再远,她也一定得做到才行。她不能停下,她会追上希雅,甚至超过她,她再也不想仰望着她了……
凯莉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霍格沃茨城堡近在咫尺。
tbc
*完全没有奖的竞猜:拉文克劳的男孩是谁(超好猜的)
※日常剧情(非任务)
※全文字数1161
※队友互动部分可能OOC请注意
【①】
“西维尔先生,我的手被玫瑰刺扎了,一直在流血,请您帮我治疗一下吧!”
纷繁喧闹的酒馆角落里,棕色麻花辫的卖花女孩害羞地低声细语,满脸通红地对同桌的男性牧师伸出手,对方有着明黄色的耀眼及肩长发,散发着洗发水的自然香气,连翘起的部分都被精心打理过。眼角微挑的他一双孔雀石般蓝绿莫辨的双瞳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白皙的皮肤和周到的礼仪似乎暗示着这个男人此前是个被保护得很好,受到良好教育的贵族少爷。这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美貌,即使是如她一般怕生的少女,也忍不住偷偷地往牧师脸上瞟,毕竟自己自小生活在小城镇从未远行,很难见到外貌如此出众的男性。
大概是感受到顾客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牧师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自信表情,虽然一言不发,却对着局促不安的棕发少女露出一个灿烂微笑。在对方被这完美的礼貌性笑容搞得满脸通红时,又趁机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在那细小伤口附近用食指点了一下:
“是这里吗?”
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被英俊男子近距离亲密的接触,让这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女又开心又紧张,结结巴巴地回答着:“……是,是的!”
真是个优雅温柔的贵公子啊,这样优秀的人,要怎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呢?
卖花少女胸口还残留着心跳加速的感觉,看到拿起短而精巧的白木杖为自己施法的西维尔,不禁陷入了充满粉色气泡的遐想中。
【②】
“又是一只被你的温柔陷阱坑害的小白兔。”
和瑞卡坐在另一桌的丽贝卡托腮嘟囔着,座位在窗边的她目光追随那个离开酒馆的少女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街角:“如果跟你告白的话你要怎么办啊?这么玩迟早翻车。”
西维尔仍是挂着处变不惊的营业式微笑,转过身去喝刚点上来的酒:“那就跟她绕圈子,如果实在敷衍不过去了再拒绝,毕竟我不想因为告白就这么失去一个客人啊。”
丽贝卡一脸复杂的看着对方,虽然刚才的话确实有点渣男发言的意思,但她也懒得吐槽,只是回了句:
“单说赚钱,那不如不干牧师的活儿,去做富家小姐的男宠不是更赚?”
听到这话的他差点没被呛到:“咳咳……!那可是卖身啊!我可是很矜持的人!而且我现在的工作也是很认真在做的!”
“矜持的话还会随便摸女孩子手喔?”她的眼神里面带了股鄙视的味道,转头问身边喝咖啡的另一个牧师队友:“瑞卡,你看他刚才没有施法啊,是不是那个女孩子其实根本没受伤?”
把浅色及膝长发扎成两股麻花辫的娇小少女啜饮一口浓咖啡,不紧不慢地说:“有啊,应该是你没看见吧,她手上被玫瑰刺扎了个小口,稍微出了两滴血。”
“……咦?可是西维尔施法的时候白木杖没有亮?”
瑞卡一脸怜悯地看着始终没搞清楚状况的魔法师:“不是发动大治愈术的话,好像西维尔的木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你不是牧师,不知道也正常。”
明白过来的丽贝卡作恍然大悟状:“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魔杖,好羡慕!!”
她看了看躺在墙边自己的木杖,想到那施法时发出七彩光芒的尴尬景象,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企划的主线就是没有主线,就算有主线不就是谈恋爱么?当然考虑到之前有提到主线剧情之类的,所以此处会放置主线剧情。本主线剧情仅起提供背景的作用,参企人员可自由地选择参与主线剧情或者不参与主线剧情。)
主线剧情:
夜间的东城区比起白天的东城区,倒是多了些危险。
一个年轻的上班族提着公文包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正准备回家休息。
或许是因为夜比较深了,地铁站的站台上并没有多少人,那个年轻的上班族看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遗忘在站台座椅上的箱子,他想着要不把这东西交给地铁站工作人员,但是他又有点担心……
他站在站台上等了一会,见车暂时没还来同时也没人去拿那个箱子,他试图打开了那个箱子。
第二天一早……
“十天前,有人在西城区通往临海大学的三号线地铁站发现了一个装有尸体的箱子,自那之后别的地铁站也相继有人发现了类似的装有尸体的箱子。据调查鉴定几位死者的身上有多处刀伤,部分肢体已丢失,同时脖颈处均有可疑的齿痕。目前警方推断杀死该几名死者的凶手为同一人,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
地铁站上的电视上面播放着当日新闻,穿着灰色兜帽衫的金发男子盯着看了好一会新闻,然后默默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聊天室的界面,他本以为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结果并没有。
“鬼什么的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
“那不是只是都市传说吗?”
“那为什么……”
“谁知道呢?最近出门小心点就行了。”
“也对。”
金发男子的旁边站着几个高中生,正在讨论着关于那些所谓的都市传说,什么将人吞噬于黑暗之中的怪物,会吸血吃肉的鬼以及有些会变成人的器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高中生,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继续盯着手机上的聊天室界面。聊天室里似乎在讨论着两个事情一个就是今天早上新闻放的那个地铁抛尸杀人狂的案件,另一个则是关于前几日失踪的女子高中生的事情。
这个城市从临海区那个事件过后,每年的失踪人口就在不断增长,按理来说区区一个女子高中生失踪反倒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可问题是……在上次被人发现之后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从那之后到现在就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行踪的信息了。
到底是人的导致还是那些个怪物的导致的就不知道了。不得不说,新月市接下来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了。
他如此想道。
第九章
我很清楚我在梦里,但我的身体不由我控制——这是和我往常在梦里一样的感受,这梦中主人的身体并不是我自己的,我不过是借着对方的眼睛,体验着对方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这次却稍稍有点不一样,我的眼前,居然是小箓湾。并且,这个小箓湾不是我熟悉的那一个,而是被翠竹丛生,一片幽静所环绕的,很久很久以前的小箓湾。
我向前走了几步,踩在岸边,往水面探头——我看到了一张三十好几的男人的脸孔,而让我吃惊的是,那男人明显是一副古代文人的打扮。我立刻明白了,我在梦里居然是易老头说的那个先生!
这次的梦可稀奇了,我从未试想我的灵魂居然还能穿越时空,飞到古人的身上。
不待多想,我的视线环视了小箓湾一圈,然后急急回到有些许穿着破烂的人群中,在一堆沾着不知是泥土还是血迹的肮脏包袱旁蹲下,一通翻找,小心翼翼打开一块包着什么的裹布之后,一叠看起来被人精心保护过的竹简呈现在面前。
我的手指激动得有些发抖,抚摸着看上去已经很旧了的竹简,展开,用指尖在一字一行滑过,直到停在了很多卷之后,在某一卷上的“箓”字上。
我高兴得跳了起来,举着这卷竹简,对周围的难民么叫喊着什么——很奇怪,在这个梦里,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一切都像一个哑剧,我只能看周围人的口型,猜测他们在说着什么。
大家都把脑袋凑了上来,新奇又期待地看着那个“箓”字。忽然其中一个身材颇为魁梧却衣衫褴褛的大汉一拍手,对我张大嘴说了什么,我便感觉自己的视线猛地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名大汉,再次前往小箓湾。
原来那名大汉在落难之前,应该是一名石匠,只见他挑了河边一块很坚硬稳固的巨石,拿起锤子就往插在石头上的凿子敲去,一边敲一边还在看我手里举着的竹简,我估摸着他也不识字,就一边看范本一边照着把一个大大的“箓”字刻在了这块河边青石之上。
大部分难民也一同跟来,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和期待,仿佛这是一个仪式,只要选择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刻下他们起的名字,这里就能让他们远离战火,远离灾难,只求能永远平安地在这里生活。
忽然视线开始模糊,所有事物开始变得灰暗,仿佛滚滚乌云随风卷起,又仿佛战火狼烟四起,一片哀嚎忽然像炸弹一下充斥我的耳间,和之前的哑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震得我好似要耳鸣!
我用力甩了甩头,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跪在地上,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面前是暗红色的小箓湾。
奇怪,小箓湾本来是这个颜色吗?
视线从小箓湾的暗红渐渐向旁边一去......却是成堆的尸体。
成堆的难民尸体被堆在小箓湾边,尸体流出的血水染红了整条河面。一些官兵模样的人一脚踏在尸体之上,一个一个地把难民们踢进河里。
我的视线抖个不停,喉咙里挤不出声音。一双满是污渍的手摇摇晃晃地朝那些官兵们伸过去,仿佛是在阻止,也是在哀求——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士兵拔出血迹斑斑的剑,朝我嘿嘿笑了一下,便挥刀砍了下来!
似乎是大量的血从我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我顿时倒在了地上。在视线渐黑之际,隐隐看到小箓湾的水面上飘着什么东西,好像是许多双脚,穿着黑色官靴,靴子底飘着离水面几厘米高,当我还想再往上看的时候,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是流着眼泪醒过来的。梦里那个先生的、悲痛万分、伤心欲绝的情绪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迟迟没缓过来。而且他在死前看到的那些漂浮在河面上的脚,是什么东西的?或者说,是谁的?
我擦了擦眼睛,从床上下来。此刻已经是傍晚,夕阳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墙壁被染成了橙色,我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张望了一圈,整个病房里都没有人,徐超不在,易老头也不在,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好。
回家吧,我想道。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某个姓易的臭老头正大摇大摆地坐在我家饭桌前大快朵颐!那叫一个吃得香啊,凉拌猪耳朵被他咬地吧唧作响!看到我来了,爹妈居然满面笑容:“哎,小王八,上哪野去啦?”
“妈,你们认识他?”我摸不着头脑地也坐到饭桌前的小板凳上,只见我妈一边笑盈盈地给易老头添饭,一边说:“当然认识了!他是你的易师傅啊!你可是终于长出息啦?居然都能拜师学艺了!”
“是啊是啊,”我爹在旁边附和道,又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来来来,易师傅别光吃饭不喝酒,我们家小王就指着靠您教出一手手艺活儿以后闯天下啦!”
我瞥了一眼易老头,他也看了我一眼,满脸高深莫测,只是吃饭的嘴却没有停下来,还和我爸客气道:“没有没有,小王挺有天赋的,手艺活儿要从娃娃抓起——哎哎,少点少点,啧啧,好好好......”他对着我爹倒的满满一杯白酒,倒是一点也没客气地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后,我爹妈本来想留易老头继续就我光明美好的未来好好聊聊,易老头却推说还要带我去长见识,便拉着我出门遛弯儿去了。
听着易老头在前面边吧唧嘴边打饱嗝儿,我终于憋不住问道:“师父,你怎么会找到我家去的?你跟我爹妈说啥了?”
易老头没有回头,继续走着:“你都拜我为师了,我当然得上你家给你爹妈交代几句吧?”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光溜溜的秃瓢在残阳的余光里还是那么耀眼:“我跟你爹妈说,你积极地跪在地上拜了我的师,急切想要学习即将失传的老手艺。”
我呸!什么我积极又急切,还是不是给你逼的!“什么老手艺?”
易老头这才回头,露出了一口坑坑洼洼的大黄牙:“怎么样快速又高效地给人掏大粪!”
我去!听到他这话我差点没直接一头栽地上摔死!
爹妈怎么能这种话也相信呢?!还是在他们眼里儿子能当个挑大粪的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我还跟他们说,这活儿干好了以后能产业化,什么和农场合作啊、和市政公厕规划合作啊,未来前景可是一片大好!”易老头笑得那叫一个老奸巨猾啊,也亏得我爹妈没有什么文化才能信了他这鬼话!“你可别不乐意啊,我要是给你爹妈讲我教你怎么走阴,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他说的这倒真没错,我也只能认栽。走阴这种事,我爹妈不会相信,即使信了,肯定也不会同意让我去做的,因为太危险了。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之前做的关于小箓湾的梦讲给了易老头听。他听完之后并没有惊讶,说:“这就对了,你之前直接接触过了河里那东西,承载了他们的一部分怨气,自然能在梦里看到他们的过去。”
说话之间,我们俩又回到了易老头那间破旧的小平房里。
房里和上回不一样了,摆着的东西多了不少,特别引人注目的有我之前找叶起凡时看的破红砖小庙、救了我的命的那捆红绳、一个装着浑浊不堪类似海草的水的瓶子,还有一个牌位,上面的正写着沈文男三个大字。
第十章
我看着这块牌位,百感交集。
牌位是红木制成的,已经看上去时间很长了,表面布满了陈旧的裂纹与灰尘。写着沈文男三个字的黑色油漆也剥落得斑驳,一看就是很久也没有人打理这块牌子。
“那是我上沈文男家找出来的,”易老头在我身后说,“他家里空无一人,四处积灰杂乱不堪,一看就是住那的人早就匆匆搬走了。”他走近了一些,道:“不知道是不是嫌他死得晦气,他家里人居然连自己孩子的牌位都不带走......”
我摸了摸那陈旧的牌位,眼角控制不住有些湿润,即感叹沈文男的不幸,又替他死后还被家人抛弃感到委屈,不知道如果他此时还在,会有怎样的反应。
易老头拍拍我的肩:“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你把他的魂儿拉上来了,就可以好好把他送到黄泉去投胎了。”
说完,他拿着沈文男的牌位,还有那瓶子恶心的海草混合物走出了小屋,来到了那长着参天老树的院子里。
此刻正是夜幕降临,群星当空,院中阵阵吹过的穿堂风让人倍感凉爽。四处传来了蝉鸣与青蛙的叫声,我身处这盛夏的氛围中,刚刚心中的忧伤稍稍减少了一些。
易老头把手里的牌位放在较大的一块青石地板上,把瓶子打开,把海草混合物倒在牌位上,然后又随手捡了些树叶放在上面,随即掏出一盒火柴,递到了我的面前。
“嗯?”我疑惑道:“这是要我做啥?”
“把它们烧了。”易老头说。
“哈?我为什么要怎么做?!”我有些诧异,接着说:“而且那是沈文男的牌位啊!你怎么倒那脏东西在上面?还让我烧了它!?”
“尘归尘土归土,这是彻底解放沈文男甚至是那团冤魂,让他们离开人间的最好方法了。”易老头硬是把火柴塞进我的手里,“一直以来人们拜祖先拜神佛都是用火烧香或者是贡品,火是净化手段,也是将现世之物送往他界最简单的办法。”
“而且这由你来做,不是最合适的么?”
我捏这那盒火柴,终于还是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划亮了。微小的火苗在夜晚安静地燃烧着,像灵魂一般在闪动,我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有些烫手才把火柴扔在了那堆着树叶等东西的牌位上。
那海草混合物看上去湿漉漉的,然而在火苗接触到的瞬间,却像是沾了油一般腾地一下便剧烈燃烧了起来!而在噼啪作响的燃烧过程中,我甚至还能听到之前在小箓湾里听到的各种绝望呼喊之声。树叶被瞬间烧得卷曲、化为灰烬,而沈文男的牌位也在这团烈火中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最终化成了一堆灰烬。
“谢谢......”我隐隐听到好像有这么一声如释重负般的话语,接着一阵风吹过,连那灰烬也被吹得消失不见了。
我怅然若失地原地坐下。
易老头也在我旁边的台阶上坐下,又拍拍我的肩膀:“小王,这也算了结了你一个心结吧?”
我望着他,稍稍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他正色道:“我之前便说要传授你走阴的本事,你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
“最近离奇的事越来越多,我一个老头子可要对不过来了。”易老头皱起了眉头:“所以我得赶紧给你开课,你可要听好,牢牢记住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
见我再次郑重点头,易老头脸上露出了些放心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开始慢慢说道:“自古便有走阴之人,可通阴阳,于阳世能见鬼神,于阴间能触灵魂。可以说,这类人走阴的体质是天生的,只要稍加锻炼,自由行走在阴阳两界不是问题。但是此举极易打破因果天机,稍有不慎,便会招来天罚,我自己便是最好的例子。”
“为什么——”我刚想发问,易老头却摆摆手示意让我别问了,继续说:“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我也不想让你涉足太深,只要把能走阴的法子记牢就行了。”
接着他把两指顶在我额头,在我轻微有些吃痛的情况下,嘴里缓慢而不断地念着一些晦涩难懂、类似古文的话语。我根本听不懂易老头念得是什么,只感觉那些古文像有生命一样,从易老头嘴里吐出,沿着他直点我额头的手指钻进我的脑子里,顿时头痛欲裂!
“这、这是什么......”我抱着脑袋,在疼痛中挤出一句话,在下个瞬间,却觉得那些古文在脑子里炸开了!每一个模糊的字迹都像烙铁一样深深烙入我的脑子里,我无法理解,却怎么也忘不掉,感觉整个脑袋在剧痛时还伴着难忍的灼烧感!
我被这难以忍受的感觉折磨出了眼泪,视线之中的易老头开始变得模糊。
好不容易等易老头念完,在他收回手指的瞬间,我脑中的疼痛与灼烧却完全消失了!只剩那些古文字的形状还清晰刻在脑中,我不知道怎么念,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让我依葫芦画瓢的话,我肯定能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把那些字写出来。
“今天先到这吧。”易老头一脸深深的倦容,仿佛刚刚说完那段话,便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我得休息了,明天你再来吧。”
“哦。”我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离开了易老头的家。
回家的一路上我都有些精神恍惚。最近几天经历的事都太过离奇,给我的冲击太大了,让我觉得有些发虚,但是却没有人能倾诉,便愈发苦闷。
这六年级的最后一个暑假,我每天都在晚饭后去找易老头,在他那里学习走阴的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每一天去见他,都觉得他比上一天要苍老一些,这速度快得吓人,让我内心渐渐充满了不安,但又不敢和他明说——因为他之前也说过,走阴的事太折寿,自己已经没有几年好活头了。
在这期间徐超也时不时来看他,总是心照不宣地带些东西过来,比如这次带的是上好的普洱啊,下次带的是几瓶茅台啊,总之手上就没有空过。即使每次都被易老头骂道不要再带这些东西来了,他却依旧坚持着这么做。
有时我站在易老头院门前给徐超送别,还能见到他边走边回头,满脸的不舍,偶尔张开嘴,却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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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B :: ???
“‘亲爱的勇者,你能收到这封信件,说明你为了成为真正的勇者已经做好了准备’——什么啊?现在的诈骗手段已经愚蠢到了这种程度吗?”
一架移动的马车上,只读了前两行字就懒得继续读下去的少女,随手就将信件撕成碎片,丢进了退向远方的风里。
“……这种手段都过时我十年前就玩过了……真丢人。”
或许是因为马蹄与车轮的噪声沸反盈天,少女完全没有像平日一样注意言行。空旷的货车车厢里只有她和一些空麻袋,大约是装货用的吧。
不过,车夫的耳力却比她想象地还要好。
“什么?”
“嗯?我没在说话哦。”
少女捏着嗓子换了一副轻柔的语调回答。
车夫也没太在意,见少女换了一个离自己更近的位置,兴致勃勃地提起了新的话题:“王城离河轮镇很近的,马车过去也就一个时辰不到。走路倒是要走半天,还好你遇到我。”
“是啊,真是谢谢先生了。”
“客气什么。有小姑娘能陪我在回家路上聊聊天我也挺开心的。”
车夫大约是住在河伦镇上的农夫吧,每周都会赶来城里的集市售卖作物。少女就是在集市上遇到他的,并且购买了摊子上最后两根玉米。
虽说,她的初衷只是想躲避搜捕她的官兵而已。
少女庆幸忙碌了一天的车夫根本没有注意到今天城里新贴上的通缉令。最近几个月,她利用「药师伊莎贝莉」的身份,还有不同的男人那里骗到了大笔钱财。美少女的皮囊果然好用。
伊莎贝莉虽是药师,打扮却犹如舞娘一般充满着异域风情。尽管胸部稍显贫瘠,可白皙又细嫩的腰肢十分吸引眼球,恰到好处的肉感也十分想让人忍不住伸手摸一摸。修长的四肢被衣服覆盖着,却在丝质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半张藏在面纱之下的脸更是让人浮想联翩。这让少女不由得赞赏了一番从事人口贩卖的友人的好眼光,同时也得意于自己的姣好身材。
——是的。伊莎贝莉是真实存在的女性,而这位被通缉的少女则是盗用了伊莎贝莉的身份。
少女身为常活动在王城的犯罪分子一员,自然有着独有的地下情报网。几个月前,在她与那位朋友喝酒的时候,无意得知了伊莎贝莉的事情。她用一顿酒钱向朋友买来了伊莎贝莉的照片和身份证明,然后就使用着伊莎贝莉的身份直到今天。
在这个没有明确的身份证明的国度,假冒成另一个人变得极为容易。首先拿走姓名,其次再装扮成相似的模样,最后只要把本人“处理掉”就好。虽然记忆方面的问题有点麻烦,但大体上麻烦的只是人际关系而已。倘若人际关系本身就接近于零,或是手动把人际关系变成零,那麻烦也几乎不存在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合群者与外来人口就成为了少女的主要目标。
不过眼下,「伊莎贝莉」既然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就必须尽快转移活动区域,并物色一个新的身份了。少女……盗贼从年幼时期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除了少女,她也曾扮演过男人、小孩甚至是怀孕的妇人,这些人中有大半都挂在了公告栏上。
下一次扮成什么人好呢。伊莎贝莉渐渐将视线转移到车夫身上。五分钟前他刚刚讲述完自己的妻子死于难产和兄弟死于瘟疫的故事。
“这么说来,小姑娘去镇上是要做什么啊?”
察觉伊莎贝莉的眼神,车夫看了她一眼……不行这家伙长得太歪瓜裂枣了会卖不出去的。更何况干农活的力气应该挺大,万一失手未免也太得不偿失。
“我是去找爷爷的。”伊莎贝莉脑中进行着小剧场,嘴上的瞎话依然张口就来。她抽抽鼻子,酝酿情绪:“其实……我的父母被魔物杀死了………亲人只有住在河伦镇的爷爷了。”
“……天哪…………”
“我没关系的!!我已经答应妈妈要坚强活下去了,所以不会再流泪了!”
“呜呜……”
伊莎贝莉望着涕泗交下的成年男人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戏。
“车夫先生……”
“这、这真是……呜…这么柔弱的女孩子……呜呜小姑娘你把脚边往左数第三块木板搬开,下面有个暗格……呜、里面藏了一小袋金币……请拿走吧!你比我更需要它……呜呜呜……”
伊莎贝莉当然没有客气。
除了金币,临别之时车夫先生还特意回屋找了几件夫人过去的衣服和干粮给少女。除此之外,他也讲这个镇子上几户老人独居的房屋告诉了她。伊莎贝莉谢过了他,最终选定了一户被环绕果树与菜园的独栋作为第一个目标。
“那么,干完这这一票就让‘伊莎贝莉‘消失吧。”
天色已晚,而这栋房屋却迟迟没有人点灯。看来是个不错的机会。伊莎贝莉叼着面包,轻巧地越过栅栏。她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直接堂而皇之地敲碎了窗户,翻了进去。然后……
“唔!”
铺面而来的恶臭,让毫无防备的伊莎贝莉顿时吐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呃、呕——”
第二天,魔法师捷伊出现在了冒险者工会里。
“想不到,演老头也挺辛苦的。”
森林中某处偏僻小道上,假扮成捷伊的盗贼正奋力将母熊兽人的尸体从陷阱里拖上来。在扮成老头的这几周里,他总是不得不弓着背走路。不仅如此,用嘶哑的声线大喊大叫也比想象中的麻烦。
几分钟后,兽人的尸体还是停留在原地一点没动。捷伊干脆地放弃了,泄愤似的踩了两脚她的肚子。兽人的皮毛油光锃亮,怕是一直用骗来的钱大手笔地吃喝享乐——虽然自己也没资格说她啦。哎、说来制衣的原材料是兽人的话,会不妙吗?
正胡思乱想着,捷伊忽然注意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哦?你醒啦?”
他热情地挥挥手想与对方打个招呼,而对方却将弓拉满对准了他。
“别动!”
“是是是。”
捷伊敷衍地举起双手,不过他并没有听从克里斯蒂娜的话,很快又蹲下身开始对兽人动手动脚。他像是完全没有任何戒心,把后背对向克里斯蒂娜,说不清是挑衅还是无意。
“都说了别动。你要对牧师太太做什么?”
“嘛……只是找找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吧。”
捷伊丝毫不把克里斯蒂娜的威胁放在心上。搜完了背包,他又转而翻找牧师身上的口袋。
“放回去!你这是偷窃。”
“嗯……是不是呢……偷死人可不算偷?”
他坏心眼地故意放慢了语速,确保每一个字都敲进克里斯蒂娜的脑袋,然后用余光偷偷窥视少女又气又怕的神情。
“是你…杀了她?”
“那—倒没有。”捷伊赶紧摆摆手否认,这锅他才不想背。“她是被魔物杀死的。还有他也是。”后半句指的则是一旁的战士。
“……。”
克里斯蒂娜迟疑了一阵,没有立即回话,看起来是在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捷伊突然来了兴致,夸张地扭动着四肢手舞足蹈:
“想不起来的话我帮你啊?今天是旅行的第四天,一路上都挺顺利的……不过,在中午遇到了大体积的魔物……就像这——样一样长着藤蔓样的触手……哦哦它还有口臭!”
“然后呢?”
“然后我就趁着另外两个人不注意……哦你也不注意……就把你弄晕啦—!”
克里斯蒂娜冷下脸:“……这我知道!可我明明记得截止至我昏迷前……那个魔物应该已经快不能动了才对。” 勉强回想起之前的记忆,克里斯蒂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又重新将箭矢对准了捷伊。 “就算我晕倒了,你也不帮忙…他们也、不会…战…死……”
哦~在害怕呢。捷伊露出一副“哎呀哎呀你看看你”的表情,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的脸部被毛发挡着,克里斯蒂娜大概看不见。
“我劝小姑娘还是不要太小看魔物哦……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把牧师也用药迷晕了的关系吧?”
“什……!”
“不过她就没有小姑娘你这么好命咯。你是在树丛里睡了一觉,她我就直接丢到了魔物面前啦——。然后……”
说到这,捷伊忽然“啊”了一声。终于找到了。
“别乱动牧师太太的东西!!”
克里斯蒂娜把弓拉得更开一点,关节都泛青了。捷伊才不理她,径自把牧师的外套撕开了,从里面摸出一个布包。
他展开布包,抽了其中一条项链出来,故意在克里斯蒂娜面前晃了晃:
“你确定吗?”
克里斯蒂娜立即变了脸色。
“那是……!”
“你也真是不小心呢。在陌生人身边睡得这么熟,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而且都半天了还没发现,扑哧。”
“……你还给我!!”
“我~才~不要!现在是我的了。”
捷伊将项链向上一抛,收在了拳中。他仿佛是有预感似的,随即一个后空翻抱着搜到的东西躲开了克里斯蒂娜的箭。
“好啦好啦别气啦。反正牧师也已经死了,也算是帮你报仇?”
“我才不需要你帮这种忙!!就算偷了我的东西,她也还是同伴啊?”
“唔,是的吧。所以我也帮她报仇了哦—”捷伊用脚踢了踢旁边战士的尸体,“不过他运气比较差,牧师不是死了嘛就没人能帮他解毒啦。所以他就在痛苦中…‘嗝~‘的一下翘掉了。”
“呜……”
“嘛嘛,你也别急着难过。反正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你的运气挺好的,不过差不多也……”
“你闭嘴!!”
克里斯蒂娜大声呵斥,打断了捷伊的话。她大概真的是气极了,反手就从被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可还没来得及拉满弓,羽箭却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我说什么来着?”
捷伊做作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是在为谁而感到悲哀。下一瞬,他却凭空从克里斯蒂娜眼前消失了。
“那么——猜猜看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句话是从耳边传来的,克里斯蒂娜的喉咙就被身后的一只手扼住了。紧接着,她的武器也被打掉,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钱的话,我身上没有……都在包里……”
“卟卟—!那些地方我早在你昏迷的时候就翻过了啊?全部都是空的,你还真是睡得彻底。”
就像是回答错误的惩罚一般,捷伊把克里斯蒂娜的双手绞得更紧一些,尔后刻意贴近她耳边低语:“你身上也是,我连你内衣的牌子都偷偷看过了。品味不错嘛?”
“你……!!”
“那么,稍微给一点提示吧?”
也许是享受着克里斯蒂娜的反应,捷伊又一次凑近拼命逃开的克里斯蒂娜压低了声音:“我有一个人口贩卖方面有点渠道的朋友哦。”
“……。”
“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大小姐……应该会有一个好价钱吧?”
“……。”
“……。”
“……。”
捷伊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克里斯蒂娜却没有再说话了。
“我说你啊——…唔。”
他蓦地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顺着手臂淌到了肘部。
于是他忽地松开了手,然后猛地用力击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后颈上。少女就这样再次失去了意识。
“哭起来就没劲了啊……而且一会儿可能也挺麻烦的,还是晕过去比较方便……“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扣在克里斯蒂娜脖子上的手却始终没松开。他又忘了自己的脸被毛发覆盖着,朝着一个方向恶作剧似的抛了个媚眼:
“你说,是吧?”
SIDE B::th
“所以?我的人呢?”
贫民区的一间酒吧里,一位青年猛灌一口啤酒,重重地将玻璃杯砸在了木板桌上。在他对面坐着一位被白色毛发遮盖头部的长者,正是他的质问对象。
“卖了。有人出了比你更诱人的价钱。”
“难以置信…枉我辛辛苦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收人。你居然敢让我白跑一趟……??”
嘈杂的环境中,二人聊天的语气简直就像是谈论市井八卦一般,可内容却令人细思恐极。然而,在这间充斥着整个王城最底层的人群聚集地中,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罕见的事。
“嘛嘛~作为赔偿,这顿酒我来请吧?”
老人这么说着,招手向酒吧老板要来了更多的酒。青年则没好气一掌拍掉:“哪有那么便宜!!就那一单你都快能喝两年了!”
“那个嘛……”
老人犹犹豫豫地挠了挠头。或许是太碍事了吧,纠结再三,他忽然将假发一把摘下。
“事先告诉你,我现在身上只剩下一顿的酒钱了。”
“?!”
青年显然被吓了一跳,酒醒了不少,迟钝的大脑慢慢开始运作:“也是……差点忘了你的秉性。”
“对吧?”
“并不是在夸你!……好不容易到手的钱,多少也捂个三四天吧??”
“嘛~嘛。钱那种东西,没有了的话就再从别人那里拿就好了啊!……不过老头我可不想再扮了,更何况我也不会魔法,丢烟雾弹冒充魔法效果的把戏我已经厌了。”
他这么说着,抬起胳膊将藏在袖子里的物什倒在了掌心之中。
那是一枚穿在链子上的指环。
“咦?这也是那个大小姐的?你还有没卖掉的东西啊。”
“是哦。我问了一下,似乎这个是能证明那个小姑娘身份的东西。“
他拿起那枚指环,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仔细辨认刻印在内壁的名字。
“……J之后的话,是K吧……
“克里斯蒂娜・米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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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jpg 是个文盲(。
真·克里斯蒂娜的去向欢迎自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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