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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早的摸鱼存稿。稍微改了一下放出来蹭分。
*一个N年前约的互动,伊戈妮估计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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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样的早晨。当伊戈妮・德维什从床上醒来时,她还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格兰芬多少女如往常一样一边感叹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一边伸着懒腰坐起身看向窗外,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无尽的天空和云朵,而是一片昏暗的绿光,没有小鸟的鸣叫,只能听见窗外冒着水泡的咕噜声,寝室内的光线也非常差,若不是她的肚子正在咕咕地发出抗议,她也不能确定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间。因为刚刚醒来还有些迟钝的伊戈妮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跳下来,一直到站到地面上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了。
“好像,下面多了什么东西……”少女嘟囔着,顺着违和感传来的地方低头往下看去……
——她的胸前一马平川。但取代而之的是身体的下面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凸了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神奇的梦吗?
她抬起手抓了抓头,打了个哈欠去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却摸到了一头卷卷的短发。她的视线扫过桌上高高堆起的大部头书本,扫过墙上挂着的斯莱特林长袍,扫过靠在墙角的扫帚,最后停在面前看起来像是论文的羊皮纸上。
“劳……劳伦士……威尔……史蒂文森……道尔……顿……”她缓慢地读出上面的名字,在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很低沉时慢慢睁大了眼睛,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像在搅拌比比多味豆的混合汁水一样艰难,但某个事实已经不容置疑。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无意识地念出了声,“道尔顿,不就是那个超优雅的斯莱特林魔药王子……我现在是在他的身体里,咦……?那是什么声音?”
伊戈妮顺着小小的撞击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看到了,一只饿坏了的小鬃狮蜥蜴正在玻璃缸里挠着缸壁,冲着自己毫无威力地张牙舞爪。
◆
当玛丽吃完早餐回到宿舍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没有睡醒。
她的室友伊戈妮正坐在书桌旁,一边啜着杯中冒着热气的红茶,一边安静地翻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她看见照片上的人物对着自己露出微笑,缓缓转动着身体,然后伊戈妮也回过头来,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早安,沃伦……我是说玛丽。今天的阳光真不错,是吗?”
金色的光线从窗外缓缓流泻而入,描绘着少女嘴角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弧度,红色的发丝仿佛也不似往常一样灼热,而是罩上了金色的柔和色彩——她看着少女被清晨的鸟鸣声吸引了注意力,缓缓转向窗边,伸出手指去触摸停驻在窗框上的雏鸟,这份景色竟然优雅得仿佛一张杰出画作。
——只是这一切放在伊戈妮身上就显得太诡异了。
“呃……戈妮?”她小心翼翼地问,微微缩起脖子,向前不动声色地跨了一步,“今天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嗯?没有呀?”
伊戈妮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她伸出的食指上站着一只小小的鸟雀,跟少女一样睁着看似无辜的双目。红发少女一边用指尖抚摸着鸟的翅膀,一边露出了微笑:“你不一起去上课吗,玛丽?”
“哦……嗯,我现在就去。”玛丽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一样,开始胡乱地抓起桌子上的书本,放进怀里,而伊戈妮就那样站在旁边,用饶有趣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吗,戈妮?”
“没事呀!你看,我明明很精神哦?”
红发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小鸟,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抓起了放在地上的书包。这个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跟以往又并没有什么差别了,却仍然让玛丽感到奇怪的违和。金发少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哦?”
伊戈妮则看向了旁边的穿衣镜,从容地理了理袍子的下摆,整好了领子,梳了梳长发,扬起了一丝微笑:“嗯,那是自然。”
看着红发少女走过了自己推开了宿舍的门,玛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墙角的穿衣镜,又看了看消失在门边的伊戈妮,然后,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不正常的事实——
今天的伊戈妮没有扎辫子。
◆
鱼蛋糕觉得自己的主人今天非常奇怪。
虽然成为他的宠物还没有几天,但它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主人现在非常不对劲——因为他正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一般抓着自己不断用脸蹭着,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这让伟大的鬃狮蜥大人感觉非常不舒服。尽管他的新主人是很喜欢拿它取乐,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分。他正抓着自己在房间里到处看来看去,然后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下一秒,自己的视野突然急速变动,等它回过神来时,两只好奇的蓝眼睛在它的面前不断放大,传来一股熟悉而讨厌的猫毛味——
“哇!小猫咪!是他室友的吗!”
它的主人高兴地叫着不停地用手去搓面前的猫,把鱼蛋糕放在了猫的面前,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猫会不会吃小蜥蜴呀?”
不,当然不会啦!
鱼蛋糕在心里学着那些灵长类一样翻了个白眼——如果它有的话。尽管如此,它也不喜欢跟猫打交道,它们总会好奇地盯着,凑过来闻一闻,然后用爪子拨弄自己玩儿,就像滚着一个毛球一样,一点儿也不尊重,眼前的这只叫“菠菜”的年事已高的老猫也一样,因为那只肉乎乎的猫爪已经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背上,根本不给它转头就跑的机会。
——这太糟糕了。
鱼蛋糕拼命滑动着四肢想要钻出去,这时候它开始怀念平时的主人了。尽管那个恶劣的人类幼崽很喜欢拿筷子逗自己玩,但至少从来没让它——伟大的鬃狮蜥大人——被区区猫星人踩在脚下。
——愚蠢的人类幼崽,竟然对本大人如此不敬,快把我弄出去,你这失礼的家伙!!
它不会叫,只好疯狂地划拉着小腿抓着地板想发出求救的声音,而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感到背上的压力松了下去。针对它的折磨看来终于结束了,因为它被抓起来放在了手心。
“嗯……总之,现在应该去上课对吧?不知道这个前辈今天都上什么课呀……”
黑毛的人类幼崽嘀咕着,往书包里胡乱塞着书,看来是要出门了。鱼蛋糕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跳回桌面上,就感到身下一轻——
它被放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那么我们走吧小蜥蜴!出——发——!”
门被推开,光线照在它身上的一瞬间,鱼蛋糕觉得,今天可能是它的厄运日。
◆
又是一天新的太阳升起。一切似乎都像每一天一样宁静祥和。
只是——
“……劳伦!”
当布雷特冲到他的面前时,劳伦毫不意外地放下了他的红茶杯,在他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交叉着十指,一幅侧耳倾听的模样。
“怎么了,我亲爱的布雷特?”
“昨天是不是你把我的书都拿走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布雷特皱着眉头,“今天它们突然全都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说起来昨天你也很不对劲,该说是特别精神还是怎么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做的呢,布雷特?”劳伦微微偏头,显得很受伤。
“因为莱纳斯的椅子被人画了画,黎的棋子也被打乱了,索法斯的相机被拆开看过,索纳塔的巧克力也被偷吃了,只有你什么事都没有……”
“但如你的了解,这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呀?”劳伦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那倒也是……”
“太伤心了,布雷特竟然不相信我。”劳伦作出了很难过的表情,“说起来,昨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可不信你不记得。”布雷特拿起自己的作业本,上面画满了奇怪的涂鸦,“这也是你的杰作吧?”
黑发少年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记得。我的绘画水平比这个要高很多哦,亲爱的布雷特。”
“……重点不是这个吧。”
少年们在一旁吵闹开了。围观着闹剧的黎则摇了摇头,惋惜着这个被打乱的清晨,放下了手中的茶,看向绿色的窗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他想。
这是一个三界混战的时代
事实上天使并不参与战斗
所以最开始是魔女将“魔力”延续下去,至今也如此。
远古战争的开始地点便就是圣克里斯托弗大陆,当然现在处于半和平时代
对于人类来说已经足够了
环境四周都飘散着灵子
首先能用魔的 身体都有[灵管]
整个世界都飘散着灵子 可以说是魔力来源
灵管会吸收灵子并且转化为魔力 储存
同时 因人而异 或多或少能自造灵子
也就是自身就能产生魔力
设定上历史悠久的魔术家族身体都会对[魔]或者说[灵]有较高的适应性
这意味着他们的灵管更厉害
自造魔力的能力强的话就不用和别人抢灵子 这一点很关键
上战场的士兵一般是新晋的那种魔术师
设定上普通人占多数
虽然普通人身体没有灵管,但是可以后天强行制造灵管
入伍的时候如果你没有,那么军队将会帮你造
如果你能活到最后,你的后代都会继承到灵管
曾经是强制性招兵
如今是按照往常进行 不强制征兵
值得注意的是
此时征兵并不会开通灵管
军队使用的武器本身就可以自动吸收灵子 也可以像上弹一样提前准备好“弹夹
狐影
狐孤的哥哥
当年受到战争而差点被灭族的狐族的幸存者
身上的披衣是当年御族盛兴时就有的衣服
曾经是被忽略的存在 毕竟是底层的暗派
因为受到大战的牵连和种族的内斗,他刻苦修炼,法力也终于强大起来
直至最后背负着拯救一族的命运,但是本人似乎并不情愿 ,所以每一次入夜 先灵们就会无尽的折磨着狐影
倒是狐孤对此事很热心
慵懒 怕麻烦 是一个话特别少的家伙
与商人黑舌关系不一般
渐渐融入现代生活
兴趣是穿校服……喜欢偷偷的跑到学校散步
偶尔隐身一会
事实上他其实懒得这么做 并且每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中央
对自己的妹妹头痛到不行
由于活的太过安逸 近战的技能点给了魔法攻击
但曾经的战斗经验依然还在。
红枫林的居住者
一直守护着古老圣地所遗存下来的生灵,并未目睹过久远的世纪战争
在狐影(哥哥)那里有所耳闻先人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与著名商人(奸商)黑舌有过接触
生性顽固 好动
喜爱惹事 每次都会被哥哥收拾一顿
近战的强者 由于修炼不足所以对于仙力(魔力)不是很擅长
远离城市 选择隐蔽起来 所以一直穿着年代久远的衣服
走在街上经常引人注意
所以狐影每次尝试着把她关在家里
偶尔也会装成女子高中生去看望自己的哥哥
对亮闪闪的东西很感兴趣
“御族事变”的主要人物之一
【03#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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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2982/
第二章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3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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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寻找偷车绿发男的招募挂了好几天都无人问津,这是自然,绿洲这么大,找一个活人无疑海底捞针,那位神秘的偷车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公众的视线里。而黑先生也没有催促夜王,想必是被爱情滋润得忘乎所以,早就忘了这回事儿了。
就是夜王自己不死心,老想着要把这笔钱赚到手,因而还时时刻刻念着。
过了两三天,夜王照例在冰冻蓝莓号上四处溜达,想要寻找初来此地的玩家准备坑蒙拐骗一番,好让人感受一下游戏的险恶真相——这是他闲着没事做时的爱好之一。他在午夜酒吧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目标:对方捏了一张吴彦祖的脸,神色郁郁,明显不是这里的常客,手里捏着一杯火焰马天尼,躲在玻璃杯后的双眼正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吴彦祖啊!我喜欢!夜王想着,今晚的目标就是你了!
其实午夜酒吧这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该来的地方,此地就连酒保也是非常缺德的,全员缺德,这大概就是冰冻蓝莓号的调性。
论及这当中的门道,可就多了去了,以夜王的经验,足以出一本《冰冻蓝莓号生存手册》。若是这儿的熟客,比如夜王和8424等人,每次点的都是招牌的扑克系列鸡尾酒,这是酒吧的隐藏系列,并不会出现在酒水单上。而这其中,又有不少区别,例如夜王常点的黑桃王后,代表的便是:中介人,欢迎咨询。还有一些别的酒水的含义,此处略过不提。
因而当你拿着一杯酒水单上的酒出现在吧台时,便等于在全身漆上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是新人,快来骗我。
题外话说完,夜王穿过蹦迪的拥挤人潮,正准备开始搭讪,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一个人吗?”夜王说道,在他看上的倒霉鬼身边坐下,“兄弟,怎么跑嗨吧里喝闷酒了?”
夜王随手点开邮件,准备看完邮件就开始坑人。这邮件莫名其妙的,虽然全是英文字母,但是他竟然一个词儿也看不懂,应该是什么小语种之类的。本来他准备当做垃圾邮件删掉了,但他瞄了一眼发件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好久没联系的血魔!
自从上次夜王黑吃黑之后,血魔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夜王心惊胆战了好几天,之后便忘了。要是说血魔有着圣母一般的好脾气,完全不在意夜王骗她,在夜王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你说川普去布达拉宫出家了可信度还大一些。
但即使后来,夜王让血魔背锅,告诉8424钱都在血魔那儿,导致8424追着血魔满世界跑,血魔却依旧没有联系过夜王,这就有点说不通了——难道血魔还觉得其乐无穷?
夜王敏锐地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恐怖的真相,他回过神来,打量着这封莫名其妙的邮件,血魔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儿,他便安装了一个谷歌的小语种翻译器,在等待安装的时候,他继续和隔壁的假吴彦祖闲聊混脸熟。
“唉——《铁甲丁丁》知道吗?就是四月新番霸权那一部!”隔壁的倒霉鬼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大蜜蜜领便当了!他竟然便当了!”
夜王当场摆出震惊的表情,道:“什么?大蜜蜜便当了?”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大蜜蜜是谁,他甚至没有看过这部什么《铁甲丁丁》。但以夜王的油嘴滑舌程度,没看过这部番其实不阻碍他和这个铁粉聊上一天。
“对!!昨天更新那一集,我的CP被拆了!我们工会的人把我踢了,因为我去工会的留言板里刷蜜糖永恒!明明大蜜蜜才是小糖糖真爱!”
“天啊,我也吃这个CP!我还以为除了我这个冷圈就没有人了!”夜王随口应付道,在男人相见恨晚的吼声之中,系统传来提示声,血魔的邮件已自动翻译完成。
夜王打开翻译后的邮件,翻译后的英文阅读起来十分流畅,他意识到,血魔绝对是用英文写了之后用谷歌翻译成不知道哪里的小语种再丢给他,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到不知所云的茫然,这女人真是太皮了。
只见邮件上用标准而文明的书面语写到:亲爱的中介人,半小时前,8424发现了我并没有收过报酬的事实。但这非我所愿,实话实说,同8424周旋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因此我一直替你瞒着她,不用谢。她为何会发现,我告诉你也没有用,但这源于我的一个小失误;总之,现在我已不是第一仇恨,她在半小时前便已直奔冰冻蓝莓号而去。希望你上线的时候自求多福。
阅读完邮件时,夜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茫然,耳边的假吴彦祖还在喋喋不休“蜜糖永恒”,忽然之间,整个酒吧静了片刻——酒吧的大门被猛地一脚踹开了。
8424全身电闪雷鸣,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双眼如鹰一般敏锐,视线略过酒吧里各型各色的玩家。一段时间不见,夜王觉得她变得更恐怖了,分毫不愧雷电法王之盛名。夜王隔壁的假吴彦祖被踹门声吓得打了一个嗝,但很快,酒吧又恢复了热闹,8424一看就是来寻仇的,在冰冻蓝莓号上,这样的事儿还少吗,大家都司空见惯,淡定得很,继续蹦迪去了。
在8424走到自己这一片之前,夜王光速蹲下身,以多年练就的跑路功夫,丢下身边一脸懵逼的男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在跑路时,夜王还听到假吴彦祖在身后大喊:“哎你别走啊!加个好友啊!我给你发蜜糖高H同人文!我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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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远离了午夜酒吧的地头,夜王才松了口气,他一刻都不敢耽搁,随便选了辆即将发车的星际航班,混在登车的人群里溜了上车去。
漆着《铁甲丁丁》宣传的双层巴士缓缓起航,升至空中,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逐渐远离冰冻蓝莓号后,夜王才施施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招募板,他思考了片刻,搜索了“粉绿色双马尾”、“女人”、“仇杀”之类的关键词。
除却招募板上挂了8424仇杀好几年的无辜路人甲乙丙丁,夜王又发现了新的几个帖子,他点进去看了看,竟然是来自被杀害的三个农场主的血泪控诉,其中之一的具体内容如下:
5月2日,我在我位于甜水镇的农场午休,午休结束后,我给养殖场单曲循环《双截棍》,让我的猪听听更健康。我永远爱周董!!!跑题了,然后,我正准备出门钓鱼时,我的噩梦来了。
一个粉绿色双马尾的女人无情地闯入了我的家,使用雷电残忍地把我杀害,我发誓,在此之前,我与她素未谋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我只是一个可怜又老实的中年人,玩绿洲也不过是为了休闲种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等我从复活点回到农场时,我的家已经被洗劫一空,一头猪都不剩下,这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啊!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绿洲是一个和平友爱的游戏,但如今我改变了观念,农场主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你们能找到这个罪恶的女人,杀她多少次,我给多少钱!每次一百万!
最后借着招募板给大家安利一首周董的老歌《告白气球》,真的很好听!!
夜王点开了《告白气球》的外链,一边听歌一边用手指打节奏,把所有仇杀8424的招募都接了。俗话说解决麻烦的办法就是给麻烦找麻烦——如果没有人说过这个俗话,那就当夜王原创了。夜王这战五渣自然不会亲自去找西瓜麻烦,但是他可以给西瓜找一堆麻烦啊!等西瓜自顾不暇,自然就没心思找他麻烦了。
接了招募后,夜王才有空打量起这辆随便选的星际航班。他打开路线图,发现这车开往格尔尼卡现代之都,格尔尼卡因为坐落在其中的奇珍交易市场而在绿洲声名远扬,算是游戏里受欢迎的大城市之一。
夜王接了仇杀的招募,自然需要寻找执行招募的人,但他现在被8424追杀,若是发绿洲的世界招募板,很快就会被8424看到并且上门索命。8424也不是省油的灯,夜王觉得她会在招募蹲点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99.99,剩下百分之0.01的可能是她忽然罹患圣母病,决定把钱留给更多有需要的人。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人多的大城市,在地方频道发招募招人,而格尔尼卡现代之都也勉强符合要求。船到桥头自然直,夜王问机器人空姐拿了眼罩戴上,在游戏里美滋滋地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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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航班降落在距离冰冻蓝莓号十万八千光年的格尔尼卡现代之都——具体距离不可考,反正很远就是了,夜王下了车,随着观光客的人流走出宇宙机场。
一出机场,夜王便感觉到眼前的景象都被热浪扭曲,若是他穿着全身感应的游戏装备,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格尔尼卡建立在荒芜的沙漠之中,是一片充满奇幻色彩的异域之都,黑白灰三色的抽象建筑漂浮在空中,在城市的最高处,巨大的白炽灯散发出苍白的光芒,宛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注视着整座城市。
夜王先前也来过一两次,在奇珍交易市场淘点东西倒卖,倒也是条财路,不过赚的钱不算多,便渐渐很少做这方面的生意了。他上了环绕整个城市的悬浮车,来到奇珍交易市场,在附近找了个怪兽咖啡厅坐下。
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自行爬上大腿的章鱼鸟,夜王在地方频道放出了消息,他打算找个十个人去给西瓜找麻烦,要不是钱不够,他简直想找一百个,就算是苍蝇,多了也是很惹人烦的。
这个下午,他同这些绿洲职业杀手们一一见面,确认消息,觉得对方靠谱了,再给定金。以他混了绿洲这么多年的专业中介人的目光,夜王能分辨出这游戏里大多数的混子,筛选剩下靠谱的人。
傍晚五点多,格尔尼卡城市外开始逐渐昏暗,而城市内因为头顶的人造光依旧亮如白昼。此时,夜王已经会见了差不多十来人,敲定了九个杀手,还差一人他就完成任务,能下线休息了。
夜王打了个哈欠,给私聊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发了地址,坐在咖啡厅等待对方找上门来。在他昏昏欲睡之时,夜王感觉眼角有一团光飘过,一个巨大的发光物体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照亮了咖啡厅的角落。
夜王抬起头,膝盖上的章鱼鸟被刺眼光线吓得溜走了。他欲言又止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在他今天面试的这十来个杀手里,他还没见过如此带劲又奇怪的打扮:来人亮得如同一只雷蛇鼠标,身上的时装还在不停地闪烁,宛如RGB呼吸灯,而他手里牵着一条蓝色的大狗,狗此刻身上正滴着水,害怕得瑟瑟发抖。
雷蛇鼠标一坐下,便惊讶地道:“我们以前见过吗?我觉得你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啊?”
“有吗?”夜王怀疑地道,这是什么上世纪搭讪,想要找工作也不是这样套近乎的吧,“等等,这位先生,我记得我找的是刺客啊?”
“其实刺客我也可以的!”雷蛇鼠标连忙说道。
在谈话期间,夜王悄悄点击右键调查眼前的雷蛇鼠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这ID,竟然好像真的是熟人——
夜王绞尽脑汁,隐约想起了对方的称呼,道:“你是……林秋裤是吧?”
“是我,是我。”林秋裤回答道,他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拉我去打PVP的那个老哥!我记得你的羊头!”
说罢,林秋裤摘下了头顶的呼吸灯大墨镜,露出了七只闪闪发光的右眼和一只左眼,上面一双手托着腮,下面那双手即使是聊天也不忘搓生产,这幅如此特殊的模样,终于唤醒了夜王尘封的记忆。
很久以前——也不是很久,大概是半年前,夜王帮雇主找人打PVP,找了一整个打手团,临入场时,忽然有个法系喊了一句“老婆生了”就下线了。当时夜王急得焦头烂额,在竞技场门口举了个牌子写着“PVP23=1法师优先,报酬丰厚”,这时候一个闪闪发光的男子举着双枪走了过来,对他道:“还缺人吗?其实法师我也可以的!”
因为快要PVP开场了,夜王也没时间细聊,随意检查了一下装等就把男子拉入了队伍。后来听他的雇主说,这闪亮男子的操作还行,就是打群架的时候,另一双手还在搓生产,而被对方疯狂集火,惨得不行。
回忆结束,夜王回过神来,随口道:“怪不得我不认得你了,换了时装?怎么比以前还闪了?”
他看了一下林秋裤的装备,全身上下都是时装,毫无战斗力加成的那种,武器栏放着一根钓鱼竿,还额外装备了一只宠物——夜王看了一眼蹲在林秋裤脚下发抖的那只可怜狗。
“哎,它啊。”林秋裤无所谓地拍了拍狗头,“刚在宠物店帮它洗澡呢,先借来装备一下,不然装等不够进不了招募。等一会儿要还回去的。”
随后,夜王一脸微妙地听完了林秋裤的自述。据林秋裤所言,他在两天前被仇家爆了全身金币,如今身上只剩一套刚买没多久的时装,于是只能在奇珍交易市场的宠物店帮狗洗澡打工,以图东山再起。就在今天,他帮这狗洗到一半,便在地方频道看到了夜王的招募。刺客,暗杀,我在行啊!林秋裤想,这简直是天赐的良缘,但因为装等不够加入不了招募,他就偷了宠物店的狗先装备一下,打算等会儿接了工作再还回去。
结果等他装备了别人的狗,发现还是装等不够,正急得抓耳挠腮之时,隔壁档口卖鱼的小姑娘送了他一根钓鱼竿,成了,刚好达到进入招募的最低限制。
夜王心想我这个招募也不过是随手开的,装等随便打了个数字,是多少自己都没留意。没想到竟然有个可怜的小哥,在为了这个数字想尽办法,他觉得自己有点造孽。
“资料都给我吧!我等会儿把狗还了,马上就刺杀去。”林秋裤爽朗地道,这让夜王那句“我看你不太合适”被噎了回去。夜王心想,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惨,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啊!
片刻后,夜王妥协道:“行吧,等会儿发你。”就当是做慈善了,缺德这么久,总得做点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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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同林秋裤道别后,招人的任务完成,他继续坐在咖啡厅里无所事事,揉捏各色小怪兽宠物。
咖啡厅位于奇珍交易市场的门口旁,夜王坐的这位置能看到市场的大门,行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他看着林秋裤牵着狗回去了,片刻后只身一人走了出来,掏出了钓鱼竿握在手里。随后,他低下头打开信息栏,应该是在看自己发给他的8424的资料。
夜王看着林秋裤揣着根鱼竿,就准备上车了,简直倍感不可思议,同时隐隐觉得脑阔疼。如果这人穿成这样就打算去刺杀8424,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真自信,还是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抗揍呢。
虽说夜王是抱着做慈善的心态,才给了林秋裤这个任务,毕竟都找了九个职业杀手,算上他一个装饰性的雷蛇鼠标也没关系了,但既然都做慈善了,那就更不能看着他白白去送死啊!
“哎!你等等!林秋裤!”夜王从座位上起身,连忙结了账走出咖啡厅,叫住了正准备坐车的林秋裤,“你去哪儿呢?”
林秋裤打开资料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看看啊——冰冻蓝莓号。咦,你还没走呢?”
还真是打算拿钓鱼竿对抗雷电法王啊?!
如果这是一部漫画,夜王此刻身处的那一个格子已经全部被黑线占领,头顶应当有一只乌鸦拖着六个点飞过。夜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回来,两人转身上了开往另一个方向的车,夜王才道:“算了,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啥?去哪儿?”林秋裤一脸茫然。
夜王道:“你真是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啊?穿时装就算了——拿根钓鱼竿是去送死呢?当然是去给你买把能用的武器。你有钱吗?”
“有啊,刚发了工资,现在有几万金吧。”林秋裤依旧是茫然,却也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后忍不住道,“你今天好凶啊,比上次凶多了!”
几万金——还行,够个车费加零头吧。废话,要花他的钱,他能不凶吗?
夜王点开账户,看了一眼余额,六百五十多万,还好还好,他安慰自己,还是比较富有的。他盘算着买点什么给林秋裤,最好是便宜又耐用的,好让他能在8424手下多过两招。
这才过了没多久呢,他已经开始后悔把任务给林秋裤了——简直是赔本生意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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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和布鲁的前置
有一点随意架空时间线不考据的东西
让我们恭喜杰森先生还没女朋友就先多了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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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屋里一片漆黑,沙发上躺着一个昏睡的男人,手机荧幕闪起照亮了房间,震动发出的嗡嗡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杰森皱皱眉,挣扎起来接了电话。连续工作了三天,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爆睡还得被人吵醒,好在他没什么起床气,换做某个人早冲出去打爆狗头了。那头声音大的惊人,杰森低骂一声索性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一边。
来电显示的是自己的商业伙伴兼忘年交好友,是个得体的英国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天天跟他聊女儿有点让人招架不住,不管是谈生意还是私下商业聚会,只要和这个男人聊天,最后都会演变成听他夸自己的可爱女儿。
“喂,杰森,我有件事情得请你帮忙。”男人随意地说着,背景里传来了登机广播的声音,大概是在机场吧,“我的女儿,妮蒂亚,要去旧金山读书啦,我记得你也住那边,帮我照顾一下她吧!”
“小妮蒂亚她可爱又懂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啊,顺便,我已经告诉她你的地址了,大概在过一两个小时她就到你那边了吧。对,从现在开始的一两个小时后。”
“那么,麻烦你了,祝你好运!”
男人根本没听杰森回应,连珠炮似的自顾自说完了话,在嘈杂的人声里,通话戛然而止。
“......”杰森听得头都大了,凝固在沙发上,像极了思想者。为什么会这样呢,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妮蒂亚今年都得...21?22岁了??为什么还需要他来照顾,照顾这个问题是小,也不知道这大老板怎么想的,让一个二十出头的香香女孩儿住到奔三单身臭男人的家里,怕不是鱼卖到脑子里去了。
还剩一个多小时,这下睡也睡不了多久了,这么一折腾杰森倒是彻底清醒了,趁着人姑娘还没来,“...出去兜一圈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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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看着沉稳,实际上...嗯,只有办正事沉稳一点了,撇开正事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正如他跨上机车就会变成恶灵骑士这点注定了他的不平凡。今晚选的这条道是通向机场的大路,晚上空旷明亮,适合飞车,是个悠闲兜风的好地方。
记速表上的数字一路飞升,冲上三位数,引擎轰鸣怕是三条街外都听得到,今晚只带了护目镜,气流撕裂刮在脸上像刀片划过,又冷又疼,让杰森心情更不错了。突然,左侧后方远远地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刹车声,有人在他后面掉了个头加速逼近,好像要和他即兴比一场。
杰森觉得好笑,要是这都能赶上自己怕是也不能混了,争强好胜的心情蒙蔽了最初兜风的意愿,车速随着肾上腺素一起飙升,这直道上只剩下了一前一后两道黑色残影。
那不知名的车手追的紧,但不管怎么,始终追不上前面的男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如果再开快些自己就控制不住车了,在这道上丢了命才得不偿失。前面那男人的速度把控的精,让他脑里浮现了驴和萝卜的画面,他是萝卜,而自己是驴。
太气人了。
杰森被追着骑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这才想起自己是遛弯儿来的,再不掉头一会儿那小姑娘该来了,便不再与后面这人过多纠缠,猛地加速跑到更远处,正对着后面的车手的方向掉头停下,急刹刺耳的紧,轮胎在地面挂出了焦黑的印记。这人眼见着杰森拦路,急忙刹车正对着他打横停下了,部件和地面摩擦飞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所幸技术不错,不然明天两个人得一起上头条:
深夜男女飙车双双横死街头。
这是个姑娘,一个穿着夹克朝着杰森竖着中指的姑娘,带着头盔看不清人的脸,用脚猜都知道她非常不爽了。杰森没说话,捏了捏被风吹得僵硬的脸,重新发动引擎溜了,这种时候要是再嘲讽她怕不是要被打了,女人疯起来过于可怕,自己还是深夜骑机车的女人,万一擦枪走火还是自己吃亏,遛弯谁还带武器了,这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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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离开了那条道往家开的路上还拐去了商店,三天连续工作果然还是太累人了烟抽完了都忘了买,正抽着烟美滋滋地寻思着一会儿上绿洲看看生意就看见家门口蹲着个人,旁边还有俩看着眼熟的车。
“......?”“......。”
两人对视一眼,杰森只觉得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人没看到脸记不住还行,这车怎么看都是刚刚的那辆,这流动的外形,美妙的曲线,独特的设计,擦得透亮的车皮,怎么看都是刚刚的那辆。
真的绝了。
“......你是妮蒂亚吗。”杰森迟疑半天,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嗯......我是。”门口蹲着的姑娘站起身,拨了拨刘海,眼神飘忽。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先进来吧。”杰森踩灭了烟头领着人把车停到车库里,正开着门,就听见了空旷的车库里响起了宛如猛兽咆哮的声音,妮蒂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脸已经红透了。肚子饿这种事情,又怎么能避免呢,不过这声儿真是豪放,不愧是叛逆女孩,杰森正想开口夸就对上了妮蒂亚要杀人的眼神。
他没觉得有什么,没理妮蒂亚的不悦,向她招招手:“声儿挺不错,进来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当然,杰森转头进门之后并没有发现妮蒂亚对他再次竖起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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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弄点吃的,也就是把回来的时候搞的吃了一半的烤猪肋排再加热一下,天知道一个加班三天的人为什么有精力和胃口吃烤猪肉,可能这就是猛男吧!意外的这人精神恍惚搞出来的东西味道还行,这就是手艺人的执着,烙印在骨子里的熟练,30年前风靡全球的毒舌狗蛋老师说不定都会为这份精神稍微温和一点骂的不那么凶。
至于为什么做了一整份只吃了一半,因为吃着吃着睡着了,这么丢脸的理由是不可能告诉第二个人的。
妮蒂亚显然是被这个人惊了,心里暗骂哪儿有人大半夜给美少女吃猪肉的,眼睛从香味飘出来开始一直盯着杰森那边看,追随着肉运动的轨迹看它美妙的身姿降临在自己面前,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开吃了。饿了的人的身体都是很诚实的,杰森看着不那么戒备了的的妮蒂亚松了口气,英国饭那么难吃的地方来的姑娘要是反而嫌弃他做的,那他会很受伤的,怎么说,杰森自认为厨艺还是不错的。
自己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有能力有行动的男人,为什么都奔三了还找不到对眼的,这真是个费解的问题,思来想去,可能还是长相问题,杰森不禁一阵伤感,这是没办法的事了。
“你吃完自己找个客房先住一晚吧,毯子在房间柜子里,一楼二楼都有客房,我也住二楼,厕所在那边,屋子里东西你随便用,别弄坏就行。”杰森接了一杯水放在妮蒂亚面前,顺手把纸巾拉倒她面前,手指示着房子的构造,“当然,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也可以跟我提,我只在你父亲要求的范围内照顾你,别太过分。”
此时的妮蒂亚还嚼着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杰森,她不太像西方人的长相,更像绿洲里碰到过的东方女孩儿的样子,二十多岁看着还是十多岁,可能是血统里带了点东方人的基因吧。
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从心中升腾,杰森觉得可能这就是父爱吧,把一开始妮蒂亚还对他竖中指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他摸了摸妮蒂亚的头,
“早点睡吧。”说完起身去了二楼。正站上楼梯的时候,妮蒂亚冷不防地开口,
“你叫什么?”
“杰森,我觉得你父亲应该告诉你了。”
“杰森,我觉得你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草,死小鬼。
时间轴都是乱的,都不是一个时间段画的,越好看的越接近最近画的,不要介意……也就是说,这些人物都是我家联网这十几年来随手画的随手想的。本来一个作品就是由碎片拼起来的不是吗……
第三章 - 远行
等日光破窗而入,已是第二天早上。
May醒的很早,她难得没有赖床,爬起来洗了头发,吹干,又简单化了个妆。Mylle却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哼哼唧唧的在被子里拒绝起床。
Mylle昨天晚上发病非要找Siea打游戏练手,结果被May赶到卫生间,托着手机马桶上坐了俩小时。那边的Siea刚刚和母亲说完晚安,突然被Mylle找上门,被逼着躲在被子里陪他玩。结果Mylle依旧输得很惨。Mylle从被子里探出头,声泪俱下的向May哭诉并且要求给自己带早饭。May翻了个白眼就拎包出门了。
然而这么早的清晨其实并没有几家店开门。照惯例来说订酒店的早餐是最方便的,他们的房间也附带早饭。但May却想先趁着早起去外面逛逛。酒店的早餐无论在哪里都是那几套,她想先去外面碰碰运气。
清晨的空气冷冽的不像春天,早晨的阳光虽然明显但缺乏热度。May一出门就打了个冷颤。她呵了口气,跺了跺脚,稍微适应了一下就大步走了出去。街上人很少,大多是本地人,还有少数早起的游人。昨天夜里街上路灯彩色玻璃灯罩映出的五彩繁华,到了早上就被打回原形,清冷的不像话。
但May却很喜欢这样。这里不像大城市,没到早高峰,街上的车辆就开始拥堵,路上的车都争先恐后,一脚油门就扬起一片尘土和尾气。而学生党也是一样,卡着点出门,卡着点过马路,就像打仗前的前哨,迎来如同打仗一样忙碌的一天。工作的人都喜欢怀念学生时代,好像那是个轻松而纯真的时期。但对于现役的高中生来说,学生生活也是个小社会。被迫和同龄人塞在一起,又是要考试又是要申请大学,和打仗没什么区别。就算是May已经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也没办法就此松懈,还得完成高中学业。睁开眼睛就是事儿,闭上眼睛脑子里的弦也断不了。其他那些恼人烦心的事情,她更是一点都不愿意记起来。
所以谁都喜欢放假,享受脑子空空的清闲。就像现在。
May在街上转来转去。并不大的小城已经被她转了好几圈,她就当时早晨的锻炼。这么早开门的往往都是连锁快餐,可是吃的东西和酒店并没多大差别。幸运的是,她终于在下一个街区看到了一家正在开门营业的本地早餐,就是门前人不少。她也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一个身影,走近一看果然没错,是Alex。
她没上前打扰,在后面默默排着队。不过Alex也看见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May以为Alex会打包带走,他却点了些东西就找了座位坐下,并对自己招了招手。May想了想,决定任由弟弟饿着,先不回去。
May自觉看人还是很准的,她那个时候突发奇想缠上他们并不觉得能成功,完全就是赌一把。Alex看上去并不平易近人,虽然穿的是休闲装,但给人感觉一板一眼的非常端庄。但他对亲近之人则是完完全全放松的状态,就像昨晚那样。May当时看到Siea那样家教良好的孩子就知道他父母也一定是正经人家。在这种家长面前已经一定要表现的非常的好孩子,平常和同龄人的那些小聪明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用。
她坐到Alex面前,笑盈盈的打了招呼,说了声早安。
Alex非常意外地并没有回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May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了,以为是脸上沾上了脏东西。但抬头一看发现Alex还是在看着她。
不过片刻,Alex低头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到:“把你家长联系方式给我。”
May一愣。
Alex抬头看这个小姑娘:“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你们不像有准备出门的样子,什么行程都没定好,是不是到了机场再买的机票?然后到了地方也不知道要干嘛,才遇上我们对不对?我昨天晚上并没着急问,但今天正好遇到了,我必须把这事确定一下。”
突然被质问,May并不意外,她反而对Alex忍了这么久才问有点吃惊。“我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
“你弟弟才16,他并没成年。你也才18岁,如果你完完全全能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么我想租车行那里的工作人员不会拒绝你。”Alex并不满意她的答复,很直截了当的直说了,”你们出门不跟家长报备是你们的事儿,但你既然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就得负责你们的安全。起码要跟你家那边联系一下。如果出了事儿,谁来负责?我们又能联系谁呢?”
May没说话。这个时候餐厅的服务人员正好把他们的早餐端了上来。
Alex并没动刀叉,他没等到满意的答复并不买账:“你们都到了这里,如果你们不打算跟我们坦诚的话。我完全可以带着我的家人走,把你们留到这里。你们在这里自己玩还安全一点。”
真是没办法。
May晃了晃头,捋了一下头发。
她手撑在桌子上托腮,有点不情愿的开口说:“我们的确是突然决定出来的。不过倒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儿。我们父母并不像你们那样看着孩子,这个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本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放任我们自己来。爹不亲娘不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May苦笑了一下:“至于为什么出来,呼——,是真的不好说。你知道我是senior对吧,要毕业,要上大学。所以——我高中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就把我甩了转头和我闺蜜好上了。”
“咳咳……”Alex突然有点被噎住的,干咳了两声。
May一脸特别特别气恼的表情:“我气不过咯,所以Mylle陪我出来散散心。” 她感觉对面的家长的确突然僵了一下。这种很尴尬的事儿她也真的不想讲。接着May掏出手机,翻了翻,涂着肉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敲击屏幕写了什么,才提溜着手机转过屏幕递给Alex:
“这是我舅舅的电话和邮箱,我跟他说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留一下他的电话。可以了么?” 一脸无辜。
餐厅里人声嘈杂,他们这边却异常安静。
Alex有点尴尬的脑子疼。果然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啊,现在孩子都这么会玩了吗?他面不改色的记了一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和邮箱。然后给她舅舅发了封邮件,以防万一。
他们开始吃饭,气氛友好。
不过一会儿两个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都开始叮叮作响。
【Mylle】:您亲爱的弟弟已经快饿死,请尽快带早餐投喂,谢谢合作啊我的老姐!!
【Bella】:亲爱的你没出事吧……你再不回来我们待会行程要迟到了,别让人家等着。
结果两个人只好快快的扫荡完眼前的盘子。叫上打包的早餐,又发短信让他们先把行李收拾好,他们俩过会儿开车去接人。
本来Alex还要自己开车,但May却自告奋勇的上了驾驶座。Alex觉得自己心脏可能不太好,非常想拒绝,但拎着大大小小的食盒拗不过人家小姑娘手快脚快。不过May开车时意外地老道熟练,Alex也就歇歇腿坐在副驾上。他们先去接的Mylle,车停在酒店停车场。May怕Mylle忘拿东西,就跑上去确认了一下并去前台退了房。Alex这个时候收到了May舅舅的回信。他略带歉意也非常感谢Alex他们的帮忙,希望Alex帮忙报备一下俩孩子的地理位置以防万一。Alex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然后简单的给他回复了一下今天规划的行程。
然后再去接的母子俩。等三人都上齐了,Alex才把食盒递过去,三个人在后排分了分早餐,狼吞虎咽。Mylle吐槽她姐毫无友爱之心,Siea则干掉了一整盒夹心玉米饼。Isabella嘴上说着要减肥,干掉了一盒沙拉又幽幽的抱怨这是兔子吃的菜。幸亏Alex多买了些点心。
他们一路开车继续向山里走。一路上都是沿着河流走的盘山公路,山上的树木已经开始回春,早春的花倒是都开了。因为洋流的影响,这里的冬天并不算冷,还有不少耐寒的常青树。这些天气温升高之后,山里的雪水也汇入了溪流,顺着圆石堆叠的河滩一路奔流蜿蜒,汇入他们来的白湖。开车翻过了一座山,又进入了地势平坦相对平坦的一块山间河谷。这里开始有村庄和住房,以及供人休息的停车场。因为一路限速,May也不敢开快。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他们正好停车休息一下。他们又去便利店买了几瓶水和饮料放车上,又多买了点零食。
他们没逗留多久,简单吃了个午餐就上路了。
山里的景色的确很好,已经是正午。阳光普照,溪水清澈,河边迎春早花绚烂的很,但山下阴影处还有少量未融化的积雪。再往前的路,虽然时平坦的泊油路,但已经没有了金属护栏,只有矮矮的提示栅栏,预示着前方的路并不再盘旋陡峭。不久他们就转过一个岔路口,路上的车骤然少了很多。
对于都市生活的男男女女,这都是很难见到的景象。即使在高清美图轰炸的现代,这种自然美景给人的感觉并不是震撼,只是纯粹的生命力。即使在城市中心的大公园,也多了太多人刻意为之的矫饰。对Isabella这种靠文字吃饭的人,对一切都需要保有敏捷的感触力。她休息的时候就从后备箱拿了小手账本,一路上记下了不少东西。三个男人吃完饭之后都开始有点犯困。
May打开了车上的音响,放着那些念不出名字的小众音乐家的慢摇,多了北方民谣的风情,再加上山谷凛冽之风的调子。北方传统的语系有一种奇妙的变调,音节变化繁复又绕口,但越是这样,他们的歌曲越像是诉说一个一个故事。即使旁人听不懂,也让人浮想联翩,脑海中都是幽林苍绿间光束照亮的一滩泉水,仿佛回到遥远的北方神话时代。
往前开了不久,路标上出现了一个供游人停靠小的停车区。他们商量了一下,靠边停下车。走下山路,踏到水边的石滩,这里地势平缓了很多,不远处的山上还有积雪,河谷中山水在这里缓慢积深形成水潭,岸边盛开着初春的水仙。
Alex走在崎岖的石板小径上,很小心的避开草茎和灌木,一路走到水潭边上,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之上,看到了自己水中的影子。突然水面扑通一声,溅起波澜打碎了影子。他惊了一下,转头一看,发现是Mylle投出的石子打破了寂静。
“哎……失败……”
Mylle 摸了摸后脑勺,他又捡起来新的一块圆润扁平的石子,继续试图打出漂亮的水漂。
失败x2;
失败x3;
失败x4。
Alex蹲下捡起了一小块石子,掂量掂量,抬手一扔,打了三个水花。
Mylle感觉这几天自己点背到家,需要去做点好事洗洗运气……
May和Siea并没有来得及走,就被Isabella叫住了。她打开后备箱,拎出来Alex在机场买的那个袋子递给Siea:
“来吧,我昨天晚上刚刚充好电,拿无人机玩一玩呗~”
两个小鬼突然两眼放光,打开盒子开始捣鼓。
Alex和Mylle还在往前走,已经离车挺远了。Mylle一路大部分时间都在和Siea玩,完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正常活力少年。他们姐弟两人好像是有明确的分工,对大人说话都是May来办事,Mylle则基本跟着姐姐走。看上去,他就是个完全被姐姐光芒掩盖的小屁孩。Alex并没有机会和年轻人交流交流,但他觉得有必要和这个少年聊聊。
他很清楚他儿子Siea并不是很擅长交际的人。他一直很关注Siea在班里的人际交往之类的,可Siea在这方面好像是不怎么开窍。Siea和女生的关系比同龄男生要处理的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热血上头的有点叛逆,在女生面前使劲张牙舞爪的炫耀,甚至攻击他人以来表示自己的厉害。Alex知道那群混小子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压不住的冲动。同龄的女生都成熟的快,她们也更喜欢攻击性弱一些的、文文静静的男生。极端的时候,这群男生也会他们会把这种戾气转移到旁人身上,就比如老师的好学生,以及和女生走的好的小男生。Siea在学校受过他们欺负,或许是因为他和女生更能说得上话,也可能是因为他稚气未脱还没长开的女相。
这种事情并不是单纯好学校就能完全避免的,Alex高中的时候也多多少少听闻过类似的事情,隔壁班也有因为被欺负到抑郁症退学的孩子。当然好学校管的严格,相对烂学校已经好很多了。Alex想着什么呢,他有点希望Siea如果考到特瑞蒙高中,这个高年级的男孩子能罩一下。其实这个办法如果成功是很有效的,中学学生之间本来就有一级一级的层级关系,高年级学生对低年级的还是有权威的。这个男孩子一看就是校园里面很标准的受欢迎人物。无论在哪个高中,运动好的小帅哥总是最讨女生喜欢的,也是和同龄男生相处最好的。
Alex承认自己有点功利心,只是青春期孩子的家长都是这样忧虑过多。Mylle没设防,就被Alex有意无意的尬聊套话。
“你和你姐关系真好啊。”
Mylle正蹲在水边石头上用溪水洗手:“是啊,不过我姐原来超讨厌我的。不过小时候我小时候老扯她头发……情有可原。”
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对于Alex这种自己是独生子,儿子也是独生子的人来说,其实挺难理解的。
“你们在学校里也关系这么好么?你说你姐总欺负别人?”
“开玩笑开玩笑……你知道高中女生不可避免会有小团体对立的,我姐又是不服人的那种,还有男女关系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当然我们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所以其实没什么大事儿……”
“那你呢?我就好奇一下。”Alex突然好奇的问了句。
Mylle没在意,在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手撑着膝盖,笑眯眯的:“女生她们都在等我姐毕业——开玩笑的,我班里能人多了去,我不算掉尾车就不错了,她们哪能看得上我,单身现役。”
“我都快想不起来自己高中的时候什么样了。” Mylle说话用词都非常年轻人,Alex听的有点吃力。“你姐姐说她是感情上遇到了点麻烦?就为了这事儿你们就能跑出门,行动力真的强。”
“……”
Mylle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眼神突然有点复杂。他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之间,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车,以及正在胡闹的三个人。
“是啊……也不全是。”
“我姐姐可能真的很羡慕Siea吧。我也羡慕你们家啊。父母虽然分居两地,却同时对孩子这么爱护。真的,太令人羡慕了……”
Alex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简单的打了个圆场。
Mylle没接话,这个总是笑嘻嘻的男孩突然变得严肃:“你其实不喜欢和我们咋咋呼呼的年轻人闹腾吧。”
Alex没有否认,轻轻点了个头:“不是不羡慕你们青春活力,但我过了这个年龄了,有些东西也适应不了。”
Mylle若有所思。
“我其实一直有些事儿想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知道么,我们班里还算好的,单亲家庭也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但我知道别的公立学校,单亲家庭的比例可能都在百分之四十。说是经济不好的缘故,可私立那边也一样,我朋友说的,他们同学父母离婚的也差不多这个比例。都说现在啊的确是不兴结婚了,结婚什么的也不是必须的,也没错吧。你看你们两个人不也挺幸福的么。但我总觉得,孩子还是需要有家庭的感觉的。”
Mylle呼了口气:“而我们的父母,最近正在闹离婚。”
Alex皱了一下眼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只是离婚的话也就算了,但我妈想要我的抚养权……”Mylle自嘲的笑了笑,“但其实我真不知道她要抚养权干什么,她就只说要带我走。而我姐姐已经成年了,她就不打算管我姐了,让我姐跟着我爸。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爸也在场,他没出声,就当是默认。
“我气得不行,就带我姐出门了。
“然后其实我们路上的钱都是我舅舅给的。这么多年管我们的都是我舅舅,我们有事儿也是找他。也就只有他是真的站在我们两个这边的考虑的。没错,我们姐弟俩一个18一个16,算不上完全独立的成年人。但也不是一个8岁一个6岁,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而我父母完全就是想当然的,没在乎过我们的感受。他们眼里到底把我们看成什么?”
Alex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孩子不是父母的财产。”
“没错!我妈一直嘴说上更偏爱我,我爸更忙,家里的事儿也说不上话。单我从小都是我姐姐照顾的,小时候犯熊调皮捣蛋也是她护着我。我姐哪里都不差,可我妈从来都莫名其妙的无视她。兴许是真的老套的重男轻女呢?鬼知道。我可没觉得自己比May强在哪里。
“我姐姐估计是不想说这些破事儿,才拿他男朋友的问题搪塞的。我们逃出来又只是一时的,又没解决问题,还没想好之后怎么办呢。不过我妈她既然不把我们当家人,那我也没必要凡事都顺着她。”
Alex语塞,只是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水岸远处。
Mylle看他沉默,刚刚严肃的表情又变得嘻嘻哈哈起来。“没关系啦没关系,这种家里的事儿。大不了我们就继续抗争呗。你可别告诉我姐我说漏嘴了哟,让她好好玩,别想这些事儿放松一下。”
溪水淙淙。
Alex想了想,刚想说点什么。突然空中快速飞来一个影子,差点打到他头,Alex眼疾一偏头躲开了。
小无人机的声音嗡嗡作响。远处Siea突然扶额,把无人机遥控器塞给妈妈,捂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三个人打着哈哈的走了过来。
Mylle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Alex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盯着远处自己的二逼儿子。Siea无地自容,躲到May小姑娘身后。
Alex:“Siea你要谋杀亲爹么?”
Bella捂嘴笑:“亲爱的是你太高了,活生生就是个靶子啊。”
Mylle拿走了遥控器,非常自如的控制起来了无人机。接着给大家拍了好多照片。倒霉蛋终于挽回了这几天的菜鸡形象,神气的仿佛孔雀开屏。但接着May并没有接过遥控器,而是对着飞机简单的做了几个手势。无人机非常平稳的按照手势运动。
“让你读说明书的不仔细……”May站在高一点的石头上伸手撸了撸Siea蓬松的头毛,“乖。”
Siea扶额:“嗯嗯……”
他们一行人折腾了一会儿这个无人机,非常幸运的没有玩报废,也没有掉到水里。但这种小飞机的电池实在是不够用,Alex在机场的时候也没买备用电池。大概也就飞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没电了。Siea终于搞明白了怎么玩这个东西。Alex对电子产品一直有点白痴,所以拒绝上手,被Isabella嘲笑了好久。
和孩子出门真是够闹腾的。
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便继续开车启程上路,前方的路换回了Alex开车,稍微让May休息一下。往前走的山路又不怎么好开了,距离目的地的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在之前停车场便利店买的零食倒是派上用场。山中太阳光消失的更快,山间谷地很快就进入傍晚的昏暗。黄昏开车其实是很痛苦的。山间变暗之后,一般的路上只会有提示路宽的反光牌,而这里车不多,山体也遮挡视线,很难预判远处的道路。但天空的亮度仍然有些耀眼,偶尔云间也会露出一星半点的太阳,非常刺激眼睛。可是遮阳板的高度太高挡不住,而光线太暗又不能带墨镜,司机也只好忍着。
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出了山区,进入相对平缓的海边环湾公路。西侧的海上正好是层云渐染,阳光将海与云渲染成镜像一般的火红,绚丽至极。往前继续开了一个小时,路上渐渐由灯光照应的人家,路上也开始有了照明灯。层层落落的灯带铺开在地平线上。前面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诺瑞文共和国的第二大城市,海夜之城——加特贝洛根。
TBC.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1246/】
【本回搞笑回,百合傾向,9034字】
一隻橘棕色的小毛球潛伏在黑暗裡,等待著一隊低年級的學生慢悠悠地從這條走廊中經過,它毛絨絨的頭顱悄悄伸出盆栽的陰影,就像個偵查情況的小哨兵。掛畫上的巨怪今天看起來格外兇狠,讓這個小生物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從建築的角落裡緩慢地行動,它機敏地抖動著耳朵,仔細地分辨是否還有其他人要經過這裡。
在這個格外空曠的地方,它聽到遠處的腳步隨著上課時間逐漸逼近而慢慢停歇下來。很好!它想,於是趁著這個機會竄進了走廊,繞過龐大如山峰的儲物櫃和盆栽,仔細地辨別去路的方向。再往右一點就是樓梯口了,只要從那兒下去,或許就能去醫務室。一想到這兒,這隻小動物忍不住又想象了更多——赫奇帕奇的火爐,烤得香噴噴的薄餅,還有奶茶。
只要去了醫務室就能吃到了!它如此鼓勵自己道。
小兔子挪動自己圓滾滾的屁股,向著樓梯的方向慢悠悠地爬了過去,顯然,它不怎麼習慣這個動作,當它磕磕絆絆地爬到樓梯口時,它愣住了。
多蠢啊,一隻試圖爬樓梯的兔子,而且每節樓梯和它自己差不多大。
而這隻兔子正是我們的七年級赫奇帕奇,卡玲·馬賽。
卡玲兔就像在試探一壺燒開的熱水似的試圖伸出一隻腳,但顯然沒夠樓梯,行吧,卡玲想,於是她試圖把自己縮成一團,想看看這樣能不能滾下去。啊,拜託,這樣滾下去她或許會沒了小命。
於是卡玲兔選擇窩在一旁靜觀其變——個鬼,要是拖太長時間她絕對會變成真的兔子,於是她鼓起勇氣,胡亂扒拉著前爪向下跳了起下去。
這個嘗試太過有勇無謀,幾乎是在跳下去的同時,她就開始後悔了。樓梯和引力果然不負所望,成功讓這隻小兔子在樓梯上滾了個運通轉向,她在一陣失重感中意識到自己的頭碰到了冰冷的石階和鐵欄杆。好啊,要是讓我的聰明腦袋變笨了,等我回來就把你給變成滑梯。她惡狠狠想,可惜的是樓梯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心聲,她還在持續往下滾。一切只好在樓梯沒像平時那樣在半空轉動。
她最後停在一個平台上,除了覺得前爪(或者應該說是手?)有點疼外,居然意外地沒什麼大礙,看可能是因為……
等等,她沒停在平台上——她意識到自己待的地方暖呼呼的,有那麼點軟,還帶著有點奶味的肥皂香。於是卡玲兔不可置信地用自己那雙難以聚焦的兔眼愣愣看了看她眼前的小山。
梅林的褲衩喲,她掉到女孩子的手掌上了。或者說,她被女孩子給撿起來啦!
這幅外貌卡玲很眼熟。對方淺藍色短髮,戴著副對三年級小女孩的臉來說有點大的眼鏡,在頭頂扎了個簡便的小髻。她的名字就在卡玲的舌尖上,連同那天下午的奶茶,對九月來說有點太熱的火爐,還有赫奇帕奇柔軟的沙發一同混雜在一起。
卡玲試圖搜尋她那點可憐的記性,她一定在那兒見過她……對,這個女孩一定曾經在哪兒和她說過話,又或者是卡玲看過她字跡工整的筆記本。艾薇……維爾……
對了,那個女孩的名字是艾維爾達。
卡玲急聲叫出那個名字。
——發出了兔子噗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這聲音太過奇怪,又或者兔子一般不那麼叫,艾維爾達低下頭來看了看卡玲兔。拜託了,快點發現我有點奇怪吧,卡玲想,這絕對會是個好機會,她或許能讓艾維爾達帶她去醫務室,可她該怎麼告訴艾維爾達這隻嗚嗚叫的小兔子是個七年級的學姐啊!卡玲兔苦惱地扒住了艾維爾達。不管怎麼說,這個機會絕對不能放過,如果能成功抓住,說不定她就能快點變回來啦。
正在卡玲這麼想的檔口,艾維爾達已經抱著她慢慢下了樓梯。或許失重能給人靈感,在卡玲兔精神開始恍惚時,她那小腦袋裡的灰色細胞又開始轉了。對啦,說話不行,手語總可以吧!卡玲想著,於是她直起那條有點受了傷的兔腿。
我是卡玲。
橘棕色的小兔子試圖在艾維爾達的手上站起來,但因為中心不穩,只起來了一半。
是赫奇帕奇的學生。
這隻小兔子竭盡全力抬起前爪,用那隻有點短的兔爪搭上了艾維爾達胸前的赫奇帕奇徽章。
救我!
小兔子艱難地在半空中揮動起兩隻小圓麵包似的手,做出自以為與海灘遇難者別無二致的求助動作。
“……”
一人一兔間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卡玲不知道對方明白了多少,但看起來或許有那麼些希望。過了會兒,對方開口了。
“安分點,會掉下去的。”
卡玲·馬賽,作為一隻兔子被抱得更緊了些。
她要把我抱到醫務室去了嗎?卡玲迷迷糊糊地想,但她猜錯了,他們穿過走廊(普普通通),經過魔藥教室(似乎又有人炸了鍋,就連走廊上都佈滿了難以消除的粉色泡沫),還看了一會兒在黑湖湖面上揚起一隻觸手的章魚(雖說當天的陽光很舒服),但就是沒有去醫務室。在逛完所有那些地方之後,艾維爾達抱著她進了那條永遠散發著食物香氣的隧道,一起擠進了柔軟地好像千層煎餅一樣的沙發(卡玲兔實際坐在艾維爾達的大腿上),研究起變形兔。
當然,只是艾維爾達一個人在研究。
赫奇帕奇三年生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戳了戳那隻雪白色的兔子,隨著一聲和小爆竹相差不大的聲響,這隻白兔子變成了一頂小禮帽,隨後又在主人的戳弄下變了回去。
艾維爾達確認了什麼一樣悄悄地移回目光,再度看向了卡玲兔,她戳了戳卡玲,理所當然地,卡玲兔並沒有爆炸也沒有變成帽子,只是充滿期待地試圖用她的前爪的抓住艾維爾達的手指,後者看到此舉之後露出了一副貓崽看到劣質貓糧的表情。
被嫌棄了!卡玲兔欲哭無淚地想。她被艾維爾達放在膝頭上,後者慢悠悠地抱著她,少女沒什麼老繭的手指穿過橘棕色的皮毛,貼上兔子最柔軟的腹部,這讓卡玲有點不大舒服,但她還是沒找到機會——如果艾維爾達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那就只好和別人說了。
“我在干什麼呢。”她戳了戳卡玲的肚子,如果兔子有笑穴,卡玲或許已經被撓得喘不過來氣了,“兔子也不會說話。”
你眼前的兔子會。卡玲兔想。
“為什麼世界上要有兔子呢?先有雞,先有蛋,先有兔子,後有小兔子,兔子生兔子生兔子生兔子生兔子……”
你的想法很危險呀,艾維爾達。
“兔子吃草,那誰又吃兔子呢……”艾維爾達停下那隻不停撫摸她的手,卡玲感覺到她的呼吸慢慢逼近了,淡青色的柔軟短髮滑了下來,掉到兔子束起的耳朵上。她一定在俯視變成兔子的我,卡玲想,不過又開始覺得被艾維爾達的頭髮碰到的地方有點過分癢了,“我不吃兔子,吃變形兔會吃到禮帽還是吃到兔子呢?神奇動物真奇妙?”
這孩子想太多啦!哪個同年級的女生帶她出去玩玩啦。卡玲兔氣鼓鼓地想,隨即她又想起艾維爾達一個人坐在火爐旁喝茶的模樣——那時候艾維爾達身旁也沒有女伴,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這個年齡的孩子一旦成為朋友,總是形影不離,就像連體雙胞胎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在一起。但她待在艾維爾達快一個小下午,身旁卻還沒出現過一個同齡的女孩子呢。
明明在茶壺旁好好地放上了兩個茶杯。
卡玲兔用她那糟糕的兔記性回憶著,不知不覺軟化了下來,她抬起脖子,艾維爾達的手停頓了片刻,接著輕輕撥弄起卡玲兔的脖圈。後者在學妹輕柔的手指攻擊下乖乖就範。卡玲兔躺在艾維爾達的膝蓋上,緩緩閉上了眼。
再見了,我身為人類的尊嚴。
“你在哭嗎——?”
卡玲兔搖了搖頭,隨後,她意識到艾維爾達緩緩地用橘紅色的雙眼盯著她看,並且前路不知是喜是憂。顯然,卡玲·馬賽作為一隻兔子太過聰明,不知這個現象會讓艾維爾達把她扔到醫務室,還是把她關在籠子裡頭。她希望是前者。
“你好像比AS要聰明一些呢。”
那可不是聰明得一點半點啊。卡玲兔猛地點頭,決定為自己的智商正名,她試圖把自己給撐起來,好好向艾維爾達解釋一下前情後果,隨後,她在那種四腳朝天的姿勢中不停地蹬動四肢,開始思考人類和兔子關節的決定性的不同。別說,人類和兔子可能真的是近親呢。
證據就是人類似乎也沒聰明到哪裡去,連如何利用兔爪爬起來都不知道。
“嗯,果然是錯覺啊。”艾維爾達用手撓了撓卡玲兔地小圍脖,“有點餓了呢,想吃丹麥酥,兔子想吃丹麥酥嗎?沒人會拒絕丹麥酥的。走吧,丹麥酥?”她說著戳了戳卡玲兔的肚子,像是捧起一個小布娃娃那樣把卡玲捧上肩頭,然後是那隻白色的變形兔。艾維爾達用圍巾將他們裹住,一人二兔仿佛神秘旅途的行者般悄悄摸出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好吧也沒那麼神秘,他們只是進了廚房。艾維爾達在那裡做了些糕點(卡玲似乎被欽定了丹麥酥這個名字),等到上課時間到了時,她才戀戀不捨地放下烘焙,在那之後,艾維爾達又悄悄帶著這兩隻小兔子去上草藥課(大概是因為AS會不會咬斷曼德拉草的頭髮並不是那麼要緊),還有另外那麼幾節課,到了魔法史課上,小姑娘似乎累了,剛剛沾上桌沿便睡了過去。
於是這就成為卡玲·馬賽大施拳腳的好機會。
這一天,艾維爾達魔法史上的后桌約蘭達·加爾文恰好看到了這麼神奇的一幕:
在前座艾維爾達寬大的袍子裡,一個形狀奇怪的小球在她的袖中蠕動著。這隻小球幾度想要衝出艾維爾達的袍子,卻在每一次就要爬出邊緣時又緩緩地退回來,似乎是在躊躇於是否應該就這樣暴露自己。過了一會兒,這個鼓起來的小包似乎終於有了勇氣,它循序漸進,一點點地爬了出來,最後警惕地束起兩隻耳朵,像是偵查敵情那樣來回看了眼四周。
在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隻小毛球像一隻標準的兔子那樣站了起來,它還像一隻標準的兔子那樣來回張望,但最後,它用它的前爪勉勉強強從艾維爾達的文具袋裡拿起來一隻羽毛筆,這就沒那麼像隻標準的兔子了。
這隻兔子居然在用羽毛筆寫字,無論哪個人來看,這肯定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
但它畢竟是一隻巫師的兔子,於是約蘭達在一陣震驚中選擇了緘默。
說不定哪家寵物店繼變形兔之後又推出了一款會寫字的兔子呢?
這隻小兔子拿起那隻羽毛筆,以對一隻兔子來說相當快的速度開始戳動羊皮紙。過了會兒,它開始為羽毛筆不受控制地漏墨氣急敗壞,如果你是一隻兔子,你大概也會發現羽毛筆其實沒有那麼好用,而且會把墨水佔得到處都是。
但這隻兔子可不會輕易言敗,它用沾了點墨水的爪子摸了摸前額,然後繼續了下去。它再度拿起那隻羽毛筆,儘管羊皮紙已經四處沾上墨水,可它還是頑強地試圖用那支筆繼續書寫了下去。一隻兔子的手顯然不適合寫字,但當一個有點歪的I出現在羊皮紙上時,艾維爾達後座的學生看到這隻兔子高興地跳了起來。
接下來是“’”。它小心翼翼地丈量著紙張的長度,然而事與願違,這個符號在慣性的指引下畫的太長了些,直接腰斬了I。
這可怎麼辦,但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就算有那麼一兩個字母看起來不太正確,也只能繼續下去了。如果兔子有眉頭,人們就能看出它在皺眉了。然後是“M”。
這顯然是個太過寬大的M。但兔子相當滿意,它決定提起來筆往旁邊走走,隨後它意識到自己給自己留下來的位置真的不怎麼多。如果繼續用之前那種大小寫下去,HUMAN這個詞沒寫完就會出了羊皮紙。看來只能委曲求全,將HUMAN寫得小一點。
結果就是這個歪七歪八的HUMAN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個指甲蓋大小的字,還有那麼點要被藏在墨水裡的意思。不過,這大概不妨礙閱讀,正當兔子這麼得意地想著的時候,羽毛筆又一次調皮地漏墨了。
一大團墨水掉到了AN兩個字母上。
“……”
一個人類變成的兔子當然不會因生氣而有失風度地大叫,不是嗎?
這隻因受到打擊而變得疲軟的兔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思考著寫著“I’m Hum”的羊皮紙該如何收場。說實話,她有點放棄找個方法變回人類了,或許她應該在變形學課上好好聽講,這樣她就能想起來這個變形咒的解法,又或許她不需要人解咒也能隨著變形時間結束變回來呢?當然,這是個癡心妄想。
而且她的魔杖不知道落在哪兒了——她回憶起自己剛剛變成兔子時的景象,那時候她處在八樓的走廊上,面前是個醜陋的掛畫,卻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在那兒。她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在那兒的,在那之前她上的是什麼課?是魔藥?草藥……哦對了,是黑魔法防禦。
儘管她已經忘了自己在那節課下課後做了些什麼,但如果她從那節課的教室上出來,而下一節課還有那麼一點時間才開始,她會把書放在櫃子裡頭再出來走走……一定是在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決定去幾乎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八樓。可那會是什麼事?
突然間卡玲·馬賽兔子的身體僵直了。
等等,她為什麼會覺得那是個變形咒呢?
變成兔子的方法並不只是那麼一種,她想,這個結論肯定是來源於某種直覺,或者是遺忘的記憶。她並不是那麼感性的人,但直覺在萬不得已時是個好工具,因為那實際上並不是什麼由著性子來的東西,而是人在一瞬間用以往的知識快速得到的判斷。
偵探要學會分析自己的直覺。
真見鬼了,她會覺得自己變成兔子的原因是變形咒,是不是因為那和魔藥無關,也不是她自願的結果?她不記得自己是個阿尼馬格斯,對自己施咒還丟掉魔杖的蠢事就像踏入櫃子後完全關上櫃門——人總是要給自己留一線的,那不可能是她自己搞的吧?
可她在霍格沃茨絕對沒有什麼仇家,是了,人們總是閒言碎語說她的羅曼史,但她真招人討厭的時候是一次都沒有的;以往的戀人就算意見再大,也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甚至不會在這個前女友面前施個惡咒。
她可能是在那時候和什麼人說了些什麼,結果被對方給變成了兔子。而且她還給全忘了——那總不會也是來源於她的健忘吧?
她想象不出來有什麼事情能讓她被變成兔子還被施個遺忘咒,除非這件事觸及了對方什麼問題的核心。正當她眺望遠方的黑板,思考起關於這次意外變形的事兒的時候,她感受到了身後一束視線。
隨著下課時間接近,艾維爾達醒來了。
“嗯……丹麥酥上沾了墨水,看起來不能吃了,如果澱粉裡也有墨水,那也不會變成芝麻粉,就像丹麥酥黑了,也只是變成烤焦的……”艾維爾達睡眼惺忪,小聲嘟囔著看向桌面上那張幾經風霜的羊皮紙。
這幅由墨水構成的亂七八糟的後現代抽象畫大概具有將人完全喚醒的效果,不過一瞬間便讓艾維爾達那雙橘紅色的雙眼刷地睜了開來。
“我是火腿(I’m ham)……?”艾維爾達眨了眨眼,將那張紙拿了起來,“……嗯?這是你做的嗎,丹麥酥?我沒想到你是只如此迫切地期待自己做成兔肉火腿的兔子。”她瞇起那雙有那麼點疲倦的眼睛,毫無疑問是在扣問一隻兔子。而卡玲兔呢,一半懊悔,一半決絕,在艾維爾達的質疑聲中點了點頭。她真沒想到會因為自己寫的字太爛而被對方讀成火腿。
“丹麥酥,你雖然是隻有志氣的兔子,但兔子是做不了火腿的,豬才可以。”
卡玲兔在顫顫巍巍中再度拿起那根可憐的羽毛筆,想要為自己進行一番辯護。
“哎,難道說你想告訴我你不叫丹麥酥,而是叫火腿嗎?”
這個誤會可大了。
卡玲兔猛地搖了搖頭,比起來丹麥酥,她更不想被叫成火腿。但艾維爾達似乎決定把她的搖頭作為問題的終結,她提起兩隻兔子的後頸,將他們放進背包裡,留出兩只兔腦袋在外頭看風景。
兩隻兔子無疑是惹眼的書包掛飾,在其他學生驚異火竊喜的眼神裡,卡玲兔難過地抬起頭,在兔子難以聚焦的雙眼深處,她看到走廊上的時鐘早已指向晚上六點。卡玲已經錯過了一頓人類的午飯,難道連晚飯也要失去嗎?
哦不……等等,如果艾維爾達要帶他們一起去吃午飯,那麼她或許有機會跑到老師們的桌子那兒。變形學教授絕對能解決這個麻煩,看在她在變形課上成績不錯的面子上,教授應當不介意幫她這個小忙。
可她該怎麼向教授說明這些呢?卡玲想。艾維爾達不能明白她的兔子手語,在餐桌上寫字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何況就算她寫了,教授們也不一定能看懂那張註定會滿是墨滴和寫壞的比劃的紙張。
但教授們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他們經驗豐富,或許過去也曾遇到過哪個學生被變成商店裡常見的寵物,一隻過分活躍的兔子或許就像一隻帶懷錶的兔子能吸引麻瓜小女孩的注意力那樣吸引他們。
抱著這麼最後一點希望,卡玲·馬賽在艾維爾達放下書包的那剎那竄了出去。她向著教授們坐著的那張小長桌疾馳而去,竄過低年級學生們被襪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腳踝。也是同時,她聽到身後的艾維爾達唸起一道熟悉的咒語:
“丹麥酥飛來!”
卡玲·馬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面上托了起來,直直甩向艾維爾達的方向。一同被那道咒語拋向半空中的,還有當晚赫奇帕奇長桌上作為點心的二十多個丹麥酥,從黃桃味到菠蘿味應有盡有。這些糕點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其線性的優美可與數學圖表上的弧線一較高下,當這些糕點和卡玲一同飛到還離艾維爾達有一英呎左右的地方時,他們全都在又一聲落地的咒語中掉下了地面。
卡玲兔被掩埋在丹麥酥形成的小山下,她艱難地伸出一隻兔爪,撥開那些覆蓋著果醬和新鮮果肉的酥皮甜點。好吧,她沒想到還有這招,而且艾維爾達才三年級居然就已經會了這樣的咒語,這讓她這個赫奇帕奇的七年生有點羞愧。
卡玲抬起來自己的兔眼,希望艾維爾達沒有太過生氣。她開始由衷地後悔了,其實她應該挑艾維爾達不在的時候再去。逃跑的機會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挑在現在呢?在艾維爾達剛撿起來她的時候,她可以逃跑,在艾維爾達做糕點的時候,她也可以逃跑,在艾維爾達睡著的時候,她跑了甚至不會被發現。
為什麼自己傻到非要現在做這事情呢?這一點也不聰明,一點也不富有邏輯,更不像是個偵探該做的事。如果要是老爸看到她這幅樣子,一定會揉著她的腦袋說她傻。
變成兔子並不代表她就應該變成傻瓜呀。
“旋風掃盡。”艾維爾達用魔杖指了指地板,地上摞起的丹麥酥就這樣消失得一乾二淨。卡玲兔被艾維爾達拎了起來,後者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手指沾上果醬和烘焙品上的油脂。又是一個清掃咒,卡玲感到自己就像被好幾台吹風機包圍了,皮毛下的每個毛孔都被旋風所擊敗,她瑟縮著捲成一團,但這也不能阻止旋風掃盡將她的兔毛吹得全都豎起來。
當卡玲變成一隻完全蓬鬆的毛球時,艾維爾達放下了魔杖沉默地看著她。卡玲猜她的情緒介於生氣和疲倦之間,但艾維爾達什麼也沒說,只是從桌子中央舀了一勺代替土豆泥的紅薯羹,重重地扣在盤子上。
“還好只是一瞬間,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說著戳了戳卡玲的圍脖,“丹麥酥,你是因為那裡有什麼好吃的才跑過去嗎?還是因為我們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呢?沒想到如果是個特有名詞,與之共享名字的東西也會跟著一起飛過來,如果只有你飛過來的話或許也不會那麼奇怪了。兔子飛來,兔子飛來,兔子飛來的話AS會不會也跟著一起飛過來呢?”艾維爾達偷偷瞄向她放在書包裡的另一隻兔子,噤聲吃起那盤紅薯,并往上灑了一點肉汁。
AS在書包中發出一聲應景的叫聲作為回答。
好吧,或許卡玲·馬賽永遠沒機會變回人類了。卡玲兔擠在那兩盤紅薯之間,不得不做出這樣悲觀的假設,她思索著自己今後的去路。如果她沒法變回人類,她父親可能會傷心,這不代表她作為一個兔子沒法跟他報個平安。另一方面,一隻兔子顯然不能再做偵探了,偵探社或許會後繼無人吧。
也就是說她那兩個案子估計要告吹,但一隻兔子也不用交違約金。她有那麼一點良心不安,但願那兩個主顧能另找到合適的人選,畢竟,額,她就算不是兔子也是個初出茅廬的偵探。卡玲洩氣地想,這個盤子間的小毛球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
或許這樣就好了,做個兔子也不錯,除了三餐只有草和胡蘿蔔之外。
艾維爾達將兩隻兔子塞回書包時,已經快八點了。當天最後一節天文課在閒適的氛圍裡度過,等她回去洗了澡並給兩隻兔子洗了毛,向它們說了最後一句晚安時,天色已經早早暗了下去。卡玲兔趴在艾維爾達為她搭建的小窩裡,思索著自己毛絨絨的問題和今後一切睡著了。
卡玲做了那麼一個很長的夢,在這個夢裡,她看到了她的母親正值清楚年華,身著帶有淺藍色兜帽的長袍,在她身旁,是比現在年輕快樂得多的父親,他身上穿著赫奇帕奇的校服,臉上總是帶有快活的色彩。
他們兩個穿過一片蔥鬱的森林,這地方很眼熟,直到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意識到那就是霍格沃茨的禁林。他們在幹什麼?她有些狐疑地想,有那麼一刻,她忘了自己是他們倆的女兒,僅僅覺得對這對年輕的愛侶有些心煩,但她馬上意識到了自己應該採取的態度。
他們一棵樹前停了下來。
兩個人的笑容消失了,他們繞著那棵樹轉動,面如死灰,直到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從那棵樹的背後緩緩冒了出來……一切發生的很快,卡玲看到她母親的面容突然在半空中消散成無數的碎片。
你母親死於一個可怕的咒語,她幾乎被炸成了碎片。她無數次聽她父親提起那個故事,但不對,絕不是現在這樣……
卡玲·馬賽從噩夢中醒來,眼角噙著夢中的淚光,隨後她意識到事情有那麼點大條了。這情況分為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不管先說哪個都沒有區別,為了讓事情開心點,先說好消息為佳。
好消息,她變回人類了。
壞消息,她現在是裸體。
附加,她沒有魔杖。
附加的附加,好在現在艾維爾達的室友都不在,艾維爾達也沒有醒。
嗯,沒有醒?
她有點想為這個幻想留下感動的淚水,但現實是,當她起來的那刻,她聽到身後那張四柱床的床板也發出來一聲呻吟。她緩緩地回過頭去,希望不會出現自己想象的景象。
艾維爾達·溫瑟穿著睡衣,睡眼朦朧的臉逐漸變為了震驚的模樣。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卡玲的大腦與此同時飛速運作了起來。擅闖別人的宿舍,同時又是裸體,對方還是比自己小四五歲的女孩,如果這是外面的世界,她卡玲怕是要被麻瓜警察抓起來以猥褻罪所拘捕。哦,最糟糕的還是她現在沒有魔杖,連穿上衣服的機會也沒有。
“……”
“……”
艾維爾達從床上直起身來,她沉默地走向櫃子,挑選起自己的長袍,但這舉措顯然只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慌亂,因為她把袍子套在睡衣外頭了。
“……”
“……”
艾維爾達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走向一旁的落地鏡,開始研究起自己今天的髮型,但因為她的雙手抖得過於厲害,往常已成為標誌性的小髮髻也在半途失敗。
“……”
“……那個,能不能借我一下床單?”
“……床單飛來。”
卡玲·馬賽裹緊赫奇帕奇黃色的床單,灰溜溜地跑向了位於赫奇帕奇宿舍另一頭的房間。她快速進行了一次洗漱,隨後換上衣服,祈禱自己還能趕上今天的第一節課。但卡玲又想起來魔杖已經丟了,於是走向教室的速度就這麼慢了下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卡玲有些崩潰地想。她應該在上課前去一次八樓看看,如果那時不幸碰上了管理人小姐,她就把實情說出來,畢竟沒有魔杖也上不了課,她確實不是在狡辯,那就是實際情況。
卡玲到了八樓的掛畫那兒,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踱步,試圖從地板上找到那根消失不見的魔杖。可她看過了所有的盆栽底下也沒能找到她親愛的夥伴。拜託了,我得找回我的魔杖。她在心裡頭默唸著,從走廊深處傳來了某個教室上課時發出的聲音,她有些分辨不出來那是哪節課。
正當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布萊茲……!”她抬起頭來,看到對方的臉,不忍感到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來人似乎同樣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裡,他停頓了一會兒,回答了卡玲的問題:“我只是恰巧在這兒……對了,既然你在這裡,我想問問,你是不是在找一根魔杖?”
“你撿到了?”卡玲有些不可置信地問。後者點了點頭,他從懷裡摸索著拿出一根十一英吋、略有些彎的魔杖,杖間因為主人不大小心而略有些磨損,但仍然能從其塗漆上看出主人對其的愛。
布萊茲將其雙手遞交給了卡玲,然後退了兩步:“我在這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撿到的,我覺得這似乎是你的東西,所以就把他收起來了。”
“太棒了布萊茲!幫大忙了!如果沒有魔杖我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上課”她笑著說道,決定將自己先前的推理丟到腦後。布萊茲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招著手離開了。
[ HP世界設定 ]
✐ 因為有一頭紅頭髮, 小時在英國居住被周圍的小孩欺負
✐ 父親是英國人, 甜點師 , 麻瓜
✐ 母親是意大利人, 奇幻小說作家, 女巫(雷文克勞畢業生)
✐ 第1次做的甜點是跟父親一起做的紅蘿蔔蛋糕
✐ 母親有很多各種東西的筆記,她常偷來看消磨時間
✐ 對草藥學有興趣
✐ 寵物是飛鼠
✐ 誕生日: 4月25日 (金牛座)
✐ 魔杖: 主材料為柏木,獨角獸尾毛杖芯, 10又3/4寸,
[ 其他設定 ]
✐ 頭髮非常蓬鬆卷曲, 有彈性, 常會纏着樹枝或黏上其他雜物, 有時更會像鳥巢一樣
✐ 雀斑主要分佈在鼻子,臉頰及脖子
✐ 眼睛為湖水綠, 在陰暗處會泛藍
✐ 衣着為布丁黃,焦糖啡,經典黑白條紋,藍莓藍和奶油芝士蛋糕黃等點綴
✐ CV:名塚佳織 Nazuka Kaori
第二章 - 北上
Alex开着宽敞的越野车,脑子却还是有点转不过来。
“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租车么?我们可以平摊一半车费。”少女眼巴巴的那么看着他。
Alex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开什么玩笑??”但却不等他反应过来,Isabella率先回答了一句:“好啊。”
结果Alex都没来及的插上话,两个女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租车的事儿搞定了,从轻型城市SUV直接上升到了宽敞的高档越野车。连押金一起平摊了还比自己租要稍微便宜点。Alex被迫当了司机,Isabella坐在副驾驶,三个年轻人猫在后排。
两个男生凑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凑在一起打游戏。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则停不下来的唠嗑。看Bella和刚成年的高中女生聊的不亦乐乎,Alex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老了。
更让Alex头疼的是,这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想好怎么玩,就直接说:“跟着你们走,住宿我们自己找地方。”
他们开车跟着导航一路北上,今天的目的地是先到白湖镇休息,第二天再开车继续向北去女神峰和瑞尼幽谷。Bella已经事先订好了民宿和酒店,二姐弟俩则上车搜了搜当地的酒店,就在附近定了房间。当然,现在这个正是旅游的旺季,他们的落脚点订的早一点,价格还算公道。Alex估摸这俩孩子十有八九是富家小鬼,订房间都不看价格的。
Alex很意外的是,姐弟两人都是辛莱特瑞蒙公立高中的学生。辛莱港的几个高中,排名第一的永远是卢伯恩私立中学,第二则是特瑞蒙公立高中。辛莱大小公司都不少,换而言之重视教育的中产阶级多如牛毛,顶级高中的名额永远都是僧多粥少。Alex很清楚顶级私立中学就算有钱也很难进去,本身顶级私立就有点阶级固化的味道。而顶级公立的考试也很严格。
Alex自然是希望他能不顾一切的让Siea上私校,但这个门槛对他一个公司中层打工者来说也是出一笔血。多多少少都更寄托于Siea好好考学上特瑞蒙公立高中。
他这种打小的好学生很清楚学校环境和师资带来的影响,现在这种竞争激烈的环境,真是让人焦虑。Siea的成绩一向还算不错,好好准备应该能上公立。可父母对子女的期望总会有点过头,今年又正好是考学的年级,Alex为了这事也焦头烂额了很久。
Alex很难判断这种典型小大人正是叛逆期的学生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参考度,不过再好的环境也是合适才好。所以他不由得好奇的多问了两句。可惜当事人Siea埋头和Mylle打游戏,拒绝在假期时间参与这个话题。
“私立那个好学校是好学校,但不一定对所有人都是好学校。大概就这样,我就不喜欢寄宿学校。“May是这么说的,”家长多陪一陪比较好。”
“私立那边,好的是真好。但寄宿学校真要出了问题,你做家长的也没法帮到他。那边极品也不少,我们学校好歹大家都差不多,环境氛围比较干净,不容易出极品。”May吐了吐舌头。
“你得了吧……都是你欺负别人不是别人欺负你。”弟弟无情戳穿。
“=L=!”
哪有那么简单呢。Alex其实也很想送Siea去私立的,寄宿反而对他是个解放。他工作忙,本来能陪孩子的时间就得使劲挤。可是小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Alex初高中的时候倒是孩子王,可Siea又不是他。
Isabella见状转移话题:“你们姐弟感情真好,但父母没跟着真的没事么?”
“他们不知道。”令人惊讶的异口同声。
前排的爹妈觉得现在孩子真够疯的。
结果这一路上他们都在扯天扯地,从哪个高中好一点的教育问题,一直扯到签证和旅游,又扯到Alex和Bella自己。要上大学的May开始兴冲冲的问他们的专业和职业之类的,又转头吐槽现在的大学学费死贵死贵简直抢劫。
年轻真好。
然而Siea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他和Mylle打了一会儿游戏,就困得不行,靠在人家身上睡了过去。那个男孩儿倒是显得挺无所谓的,还很贴心的把自己外套垫在肩膀上让他靠着好受些。果然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之快,全在游戏上。
大概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白湖。虽说春季白天越来越长,但是这里靠北,风中仍然有凉意。Alex先送了两个小鬼到了酒店,然后一家人才到了三居室的民宿,是非常意外的现代风格和大飘窗。Siea去了自己的小房间休息片刻,他一身校服一直都没换。
终于——清静了。
Alex对两个孩子并无恶意,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假期再免费给青少年当监护人。他对Bella直接答应有点怨言,但一直忍着不发。
“我看得出来你不愿意。”Bella坐在床边上说到。
Alex躺在了她旁边,好好休息休息了一下支了一天的腰:“所以到底为什么?咱们一家出来玩为什么非要被他们缠上。”
“不也挺好的么,两个孩子心眼又不坏。Siea和他们认识了以后还能当朋友呢。”
“开什么玩笑呢,我又不是没经历过那个年纪,一级一代沟,差个三岁就说不上话,五岁就是一代人。半大小子气死老子。”
“所以呢,孩子们不是相处的挺好的么?”Isabella俯过身来压到Alex身上,“他们要是玩的好不也让我们休息休息么,一到假期就非要孩子陪着我们俩也不好吧。我们多点自由时间不好么?”
Alex叹了口气,闭眼揉了揉眉心,“你的意思是把你儿子打发给两个不知根底的高中生?”
“是啊,怎么了。” Bella靠在他身上,“我想你了啊。”
“呵——”Alex朝天吹了口气,任由Bella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
“晚点再说吧,待会吃饭去。”
窗外太阳的余光烧红了一片云彩,暧昧的红光烘的室内一片橙黄。云彩烧过的时间很短,不过转瞬就熄灭了,刚刚还在外面飞舞成云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不知了踪迹。房间之中暗淡下来,天空的深蓝一点点压进了玻璃,只有微光融化了影子的边缘。
在离着这里不远处的酒店套房,May刚刚洗完澡,换下了她那身红毛衣和长靴,换上慵懒的睡衣裙。一出浴室就看到Mylle,他进屋之后一屁股坐沙发上之后,就没怎么动弹。
“唉唉,把你那个丑的要死的运动鞋换了行不行。辣眼睛。”
“切——你懂什么,这是限量!限量!”钢铁直男理直气壮的辩解。
“我看你一路上输的好惨啊,被小鬼摁着打。五局输了四局是吧。居然是我弟弟啊,我的废物弟弟。”May坐到Mylle旁边,抬腿就搭到他身上,潇潇洒洒的躺在沙发上,对弟弟无情调侃。
Mylle撩了撩头发:“我哪知道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完全就是个乖孩子居然能沉迷游戏呢……现在家长不都视游戏如猛虎么?”
“别甩锅,是因为你废。”May伸手拍了拍Mylle肩膀,“把我手机拿过来,应该充满了。”
“你也倒是够大胆的,人家一家人好好出来旅游,被你缠上多不好。我看那个父亲可是忍着不发作呢。”Mylle看他姐当时直接跑上前去问这种问题,真是吓得慌。“还是说你死颜控,看上了对面那个漂漂亮亮的小男生?”
May打开手机随便翻了翻,不屑于回答甚至还哼哼歌:“我是颜控就不能看上他那个爹?成熟男人多帅啊。这么好的一家人你上哪碰到去,我运气好可以买彩票。咦——”
“干嘛,又一惊一乍的。”Mylle试图把她姐的腿从自己身上放下去。
“是阿姨啊,给我们发消息了。喏,你瞧。”May将亮晃晃的手机屏幕递过来给他看:
【Isabella · Vico】:我搜到在黑松街有家本地餐馆评价不错,你们来么?[MapLink]
“你敢当面称呼她是阿姨么?”Mylle吐了吐舌头。
“别说,我也纠结,是称呼Miss还是Mrs。走嘛?”
两个饥肠辘辘的人相顾,确认眼神,击掌,果断放弃了叫外卖的计划,随便收拾了收拾,抬腿出门准备去吃顿好的。
街上的游人很多,不少商店门前都刮着朴实的小木牌,或者眼花缭乱的玻璃彩灯,一副非常原始风味的样子。但就像大多数旅游城市一样,特色泯灭是不可避免的事儿。特别特色的菜肴也未必会让游人喜欢,改良适应他们的口味是不可避免。
这家店就算平衡的还不错的。五个人围在中间是火盆的小圆桌,嘻嘻哈哈的啃着熏烤的冷水鱼。白湖是冷水湖,出产的冷水鱼味道极好,在其他地方比较难买到,也不如新鲜的味道好。再加上本地出产的山珍和鹿肉,基本算是非常丰盛。
只不过算起来单价和分量的确不便宜。Alex感觉心在滴血。
不过这种散漫的晚餐倒是很适合聊天。他们姐弟二人也多多少少说了些自己的事,不过两代人之间的代沟还是蛮明显的。当然对于Alex和Bella来说,对付两个孩子总比职场那些人精容易得多。Siea问了点高中的事情,大意也都是高中课程难不难啊,好老师之类的。初高中生的圈子划分其实挺明显的,不仅仅是家庭或者学校这么简单的划分,聊得来的业余话题更区分人,一岁一代沟还是不可避免的。Siea更多的都在问Mylle,而不是对面的18岁女生。
十三四岁的男孩都开始觉醒了两性意识,起码不再是小学时期那么纯粹打闹游戏,生理上的差异开始凸显。Siea算是发育比较晚的,虽然身高继承了父亲,但仍然单薄,还有点稚气的女相。他和同班女孩子关系虽然都不错。不过女生14岁和18岁的差距之大,是很明显的。Mylle反而是意外的平易近人。他是很典型高中生中受欢迎的那种小哥,身体结实一看体育就很好,但还是保持了好学生的那种礼貌克制。
不过一会儿他就知道了,姐弟俩是相依为命的可怜留守儿童。当然这么说算刻意买惨,他们的父母只是实在没时间管他们,俩家长长年累月都在到处飞,一年也见不了几面。自从他们上初中开始,就是姐姐带着弟弟天天上学放学。为了上下学方便他们都是自己在外租房子住,有舅舅偶尔来关照一下。
“辣鸡父母。”May和Mylle异口同声。
当然其实这么做算是违反了保护法,未成年人被独自留到家里就是不行。然而实际操作中这也没办法。Alex忙的焦头烂额出差的时候也是Siea一个人在家,不过有监控帮忙查看。
只从独立性来说,三个孩子都有点早熟。
May去年年底刚刚满了18,不过16岁就考了初级驾照,说是需要老司机陪同,但自己偷着带弟弟出门是常有的事儿。毕竟这个年纪的女生浓妆艳抹打扮一下出门谁都看不出来是未成年。一过18她就拿到了正式驾照。所以没有留意到这边的租车年龄限制是21也有情可原。
Alex倒是没问他们为什么毫无准备的就出门了。按道理说他们这种自主性很高的年轻人出行之前都把攻略路程规划的好好的。至少他年轻的时候基本都是这样,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不过脑子一转,觉得可能还是当年自己比较穷的问题。
不可避免的,两个孩子还是很好奇他们两人的感情状况,以及居然20多就生孩子这点。Bella和Alex完全理解,他们大学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是年轻啊使劲造作啊,结果突然怀孕这事儿完全是横来的车祸现场改变命运。这些话当然一句都不会在Siea面前说。父母只会把生活中苦难避重就轻的告诉孩子。虽然孩子不傻,但也不希望他有太多心理负担。
不过“好好避孕”这种话跟小年轻说也怪怪的……尤其是儿子在场。
“人生选择不同而已。我同事的编辑大概今年才结婚生子吧,她跟我一样大。我们年轻的时候辛苦一些,现在相对轻松点。他们之前职业上要比我们走得远,现在以后也都是辛苦。这都是早晚的事儿,一半看努力,另一半完全看运气。”
模模糊糊的实话。
Alex和Bella那个时候并不像现在关系这么好,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炸锅,也是生活压力太大没办法。Alex毕业的时候正好Isabella生产。对于刚开始找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几乎是山倒一样的重压。双方父母并不支持他们的关系,到了孩子出生也是没办法,只好支援了一段时间。
最痛苦时间的是Siea六岁之前。Isabella因为孕假学业上休息了差不多一年,毕竟婴孩还是需要母亲照顾。Alex的专业成绩实际上更适合深造,但他没什么机会,一毕业就疯狂的找工作。然而比较噩梦的是一年多之后。Alex开始接手照顾孩子之后,他就迫不得已放弃了很多职场的机会,最糟糕的时候因为孩子小,总生病,业务落下不少导致被辞退。他母亲看不下去才来帮忙了一段时间。Isabella读完学业之后回到爱莫罗德,虽然不亲手照顾,但仍然将差不多一半的收入都打给了Alex,这才好歹慢慢熬过来前几年。如果让他们再选的话肯定不会选择一毕业就有孩子。对于年轻父母来说压力太大。经济条件好一点,工作经验多一些再考虑孩子的时期比较好。
现在他们看开了,这种事情本就是人生中随机的一部分。Siea不聋不哑没有残疾没有缺陷和大毛病,已经很省心了。他又是难得乖巧聪明的孩子,比带那些混世魔王和骄纵小祖宗要容易得多。Alex对比了一下Siea的小同学,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做了什么大好事比如拯救了人类什么的。
“这种事情硬要说也没法比。等你二十五六的时候正是职业上升期,没几个人会选择放弃机会,人总是贪心的。拖着拖着拖到30多,甚至40的也有,拖得太久后悔的人也不少。”Alex总结了一下他周围同事的情况,“我们现在三十多还算年富力强,孩子也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带着出来玩完全没压力。如果三十多要孩子,等他们孩子长大的时候自己也老了。本来就是有得有失,算一算很长的人生,逃不掉的。”
不过他抬眼看了对面的两个高中生,两人都露出了一种很奇妙的,有点惊悚恐怖的表情。
May:“我可不敢生孩子了……”
Mylle:“好可怕……”
“哈哈哈哈哈……你们果然吓着了。” Isabella忍不住的笑出声,她接着Alex的话茬,“所以现在丁克越来越多了嘛。但硬要想想等他们老了之后未必就不难过。倒不是说养儿防老这种老念头,而是实实在在的后继无人。不过还是,有得有失。你们也会长大的,遇到喜欢的人,就算不组建家庭,也会不可避免遇到大大小小的事儿。说是艰难我们不也过来了嘛。”
Alex瞥了眼Bella,给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可没,你儿子以后要上高中,还要上大学,还有娶妻生子,不都得花钱?
Siea专注于面前的饭菜,表示这种话他已经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聊着聊着,Alex也很意外的发现自己有点打开话匣子,他对两个小年轻没那么抵触了。他们慢慢悠悠的聊天吃饭,等一桌菜冷的差不多了,才停下来。交换了一下大致的行程和路线,还有第二天的启程。然后AA付的帐。Alex其实一开始还觉得跟孩子吃饭总不能让他们也付钱。但May异常坚持的AA付掉了一半。一家人带着额外的人员出门,多操了心还被打扰,他们良心也过不去。
夜色也深了。
等他们回到住处,Alex已经困得不行了,打了个哈欠就直接躺倒睡了。毕竟他从昨天晚上就没好好休息过,又开了一天的车。Isabella去监督儿子洗脸刷牙上床睡觉。自己最后才休息的。
非常难得,他们每年聚首的第一天夜里居然没有聊太多情话。Alex难得睡得安稳,睫毛簇在一起,眉心的皱纹完全平坦。Isabella并不算困,但依旧关了房间的灯,床头灯也不开,给他一个好的睡眠环境。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热源,她不敢触碰,生怕Alex醒来。
Isabella当年留下孩子的真正原因,Alex也试图打探过,然而并没有准确结论。他不会觉得是Bella非要坑他,只是劳累的时候总会有点怨言。他毕竟放弃的东西更多一些,无论是深造学业,还是工作,即使Siea是他的小天使,有些遗憾也难以弥补。Alex更早的时候也有过想和Bella结婚的想法,也被拒绝掉了。
Isabella自始至终异常清醒。那个时候,她和Alex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不仅仅是因为年轻啊学业啊这种很普遍的原因,她是清楚自己。Isabella很清楚自己是寻找刺激的那种人,往好处说是多情浪漫,坏里说就是婊的可以。就像她毫无负罪感的玩弄有妇之夫一样,比起平庸乏味的生活,她更喜欢刺激,哪怕是走钢丝一般也让人心跳的刺激。然而那段感情却让她有点矛盾。
喜欢Alex么?喜欢。
能和他长长久久么?不知道……
Isabella是真的不知道她能和Alex按部就班的过多久。一种很奇妙的,对未来的惶恐。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另一方面,她也很清楚,Alex也难做到日久天长。
他女人缘太好了,好的让人有点心惊。
实际上她也了解过Alex的前女友,分手的原因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点这个担忧。不是因为他渣,或者说中央空调,而是别人不由自主的都会和他关系好。他在对服异性上很少有其他男生的那种隔离感,而是非常自然。他本身又有一种矛盾的温和领导气质。几乎就是女人理想中的男伴。他越好,就让人感觉驾驭不了,甚至会有点惶恐不安。
也是没办法。即使在现在,虽然优秀的男性也不少,但20出头的年轻人让人有这种安全感的,实在是很少。其他人或许是老实过头的乏味,或者是太过风流的浪荡。Isabella自嘲这就是她所寻求的刺激感。她不可避免的去关注Alex身边的其他女性,会担忧男友被抢走,然后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脾气,甚至作。即使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果遇到大事一定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这是一种谁都期待的安全感。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挺身而出保护的一定是你。一开始Isabella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会这么着迷,也断掉了那些很无聊的情信。后来她意外怀孕,Alex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可以他来带孩子。
Isabella一开始怀孕的时候甚至想过用这个拴住他算了,然而怀孕这种大事又没办法这么草率幼稚。或许分手算了,她自己一个人带。喜欢的男人又是足够优秀,她也心甘情愿的爱这个孩子。是求都求不来的完美组合。
最后变成这样,她也是没预料到的。但也就像Alex说的,他们不需要把彼此拴在一起,做自由的鸟儿偶尔相聚也好。
恍惚间就十几年过去了,她和Alex没结婚,维持在了一个奇妙的关系上,中间的关系线就是Siea。除了孩子之外,他们却并没有对彼此有过忠诚的要求。Bella也和几个男人谈过恋爱,玩过一夜情。但最后只有在Alex身边的时候才完完全全的放松。Alex工作生活中也遇到不少女人,或多或少的也被表示过好感,有没有进展不得而知。
但无论怎么说,对Alex……Isabella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对不起他,他太辛苦了。
就像Alex刚刚被辞退的那天晚上,他打越洋电话过来却压不住的哭了好久。Isabella心很疼。再后来Alex怎么担起来孩子和工作,那些劳累和伤痛,再也没跟她细说过。生活压得久了,即使是他天之骄子也得低头。
Alex再回到职场,有多艰难也不得而知。他从压力过大的凡特罗搬到了辛莱,那个时候辛莱还没现在这么繁华,工资水平也不如顶尖的大城市。Isabella从来没问过Alex的工作,只是一如既往的将抚养费转给他。她也不过刚刚工作没多久,撰稿的收入也不太稳定,她也想尽力多分担一点压力。
再后来是Alex二十七岁的时候查出来过腰椎问题,Isabella果断过来陪他做手术直到术后恢复。Alex那个时候职业刚刚进入正轨,而Siea那个时候也进小学,无论哪边都是用钱的时候。这也逼着Isabella掏了多年的积蓄。她肉眼可见Alex操劳辛苦都刻在脸上。总算是熬过来了。
幸运的也是Alex的朋友比较多,和他关心好的几个也是真铁哥们,他们伸出的援手也不少。然而Isabella和他们还是有隔阂的。她也理解几个人的心思。如果Alex没有遇到过自己,现在指不定多么潇洒。可Alex却劝她不要这么想,他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有空不如去陪陪儿子比较好。
Siea就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生产的时候并不顺理,伤了子宫,已经无法再怀孕。Alex后来也做了结扎手术,某些微妙忧虑再也不是忧虑。Siea永远是他们的独生子。
孩子大了不代表他们父母操心的就要少。现在学校对孩子教育的要求由些病态。两岸一直有时差,每天早上Siea都会和母亲视频。孩子有的事儿只敢跟远在天边的母亲说。而到了晚上Alex工作回来再陪孩子完成功课。这种分配也逐渐成了习惯。他们经济宽裕了一些之后便决定每年都要见面,起码也是为了孩子。也多亏了孩子懂事。
他们20到30的这个年龄段简直简直是在打仗。而30之后才略微恢复了正轨。日久天长,那些年轻时候絮絮叨叨的担忧没有真的出现过,然而需要应付的都是各种突发状况,生活大抵就是这样。
TBC.
第一章 - 启程
每年到了三四月份的时候,都说是春风明媚的好时间,但时不时的也会来一场雪压一压风头。一场风雨携冰雪而下,逼的人又翻出来秋天的外套遮一遮寒意。
Alexander带着他儿子Siea正在机场,对着转动的秒针无可奈何。一场冰雪撞上了本来令人期待的烂漫春假,机场积压了不少航班。如果是平常出差,Alex也很少会对延误的几个小时感到焦躁。放在平常工作日,光是处理电脑里堆积的邮件就够让人打发时间了。但现在一分一秒浪费的却是他自己的休假时间,本就短暂的休假确要耗费在机场和航空公司打嘴架上,任谁都气的慌又无可奈何。正是傍晚,父子俩一个刚刚下班一个刚刚放学,急匆匆的就赶到了机场都没来得及吃饭,为的就是能多利用一会儿是一会儿。当然他们的状况要比别人好得多。风雪从北到南已经迫使很多机场关闭了,而辛莱港这里的风雪只是扫了个边。Alex他们又是飞的越洋航班,恢复飞行的排序也是在前列。可是就算是这样,任谁在机场人挤人的候机厅也是要愁得慌。何况现在又是人人向往的春假呢。
Alex每年都要带着孩子在春假出游,有的时候是本土开车转转周围的国家公园,更多时候也是飞到大洋彼岸,去找孩子母亲。
其实到了现在的社会,不结婚的人比比皆是,真的能走到一起结婚的反而是珍稀动物,婚礼上信誓旦旦要一生一世的,婚后不和睦又离婚打仗的也不在少数。有些人不想结婚是不想要束缚,有些人则是对配偶要求太高。大城市中的男男女女,更多的则是因为“工作忙”三个字。没有功夫经营感情,更没时间去照顾孩子了。Alexander也一直没结婚,但他的状况就算是这个时代,也算得上特别了。Alex今年也不过34、35, 但儿子Siea已经13了,是个可怜的单身父亲。
机场的通知广播一直没有停下,谁知道下一个通知里又排到了谁。Alex也没法真的闭眼休息,只能抱着电子书打发打发时间,却没想到衣袋里的手机这个时候震了震。一般没人会在周五晚上发工作的事情,工作久了谁都珍惜假期的不易,除非是真有紧急事件要联系他们去做危机处理。Alex真觉得是倒霉到家了,但工作的事情不可以不回,谁知道有什么要紧急事件。
【Bella】:帮我从机场免税店带个东西(比心)
是孩子他妈。
Alex简直要吐一口老血,真不愧是想一出是一出的Isabella。这个时候在人满为患的候机楼,能带着Siea寻一个有充电口的座位已经很难了,现在要跑到远处的免税店就为了给她带个东西。真是不讲理……
然而他们一家一年难得聚一会,有些事儿则是不想留下任何遗憾。Alex无可奈何,起身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去找Bella要的东西。Siea带着耳机,就跟着父亲身后帮着提着行李箱,父亲去哪他就去哪,心就不在这。十三四岁的男孩精力旺盛的,对多走一趟毫无抱怨,无非想的是正好在餐厅吃一顿,即使机场餐厅的饭又贵又难吃。
爹能说什么呢,除了刷卡还能说什么呢……
放到五六年前的时候周围同事可能都说Alex一句太宠孩子了,上司说他不把重心放到工作上。而现在周围人陆续有结婚生子的,反而都跑来向他倒苦水取经怎么照顾小祖宗,上司请假陪孩子比他还勤快,Alex反倒是孩子大了熬出头。
有人也问过Alex后不后悔大学毕业就要一个人带着孩子讨生活,Alex却觉得这种事情不是他后不后悔就能决定的,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本就是有好有坏,甚至可以说该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男女朋友交往多的是,就算措施做的再好也总会有意外怀孕的,Alex也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他们这个地区的堕胎又是合法的,多数小年轻都选择了自己的人生,Alex却选择了孩子而已。
不过这种事情同龄人之间说说笑也就算了,Alex在孩子面前一句话都不会提。有的时候Alex忙不过来需要让Siea去公司等他,他也盯着别让同事对孩子说闲话。
后悔说不上,但单身父亲累也是真的。
Alexander和Isabella认识的时候两人也都是大学生,每天不是在跑课写作业,就是打发时间,再者打打工投一投实习。Bella那个时候是交换的留学生,来自彼岸的爱莫罗德。两个人不同专业但同级,阴差阳错的住在了隔壁,后来也顺理成章成了情侣,一边腻腻歪歪的享受青春,一边合租分摊不菲的房租。年轻人一般手头都不宽裕,他们也一样。辛莱这边传统是父母到了孩子成年便不再管,十几年前的学费也没高到现在这么离谱,一般父母帮忙交一部分学费剩下的就靠助学贷款或者就像Alex一样靠奖学金,生活费则基本都靠自己。而像Bella一样的留学生虽然经济条件宽裕,但毕竟在异乡他国,是不能打工的。两个人同居也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经常惹得单身的朋友嫉妒,直到Isabella意外怀孕。
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两个人都是懵的。他们太年轻了,又是快要出社会的年龄,第一反应是赶紧流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一个一个说着要享受人生,脑子里基本没有孩子的概念。但到真的要实施的时候,他们却十分犹豫。Alex担心的是流产伤害身体,Bella想的则更为复杂。任谁都会惧怕面对突然降生的新生命,他们也不例外。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紧张,似乎是头上悬着一把剑。
结果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有些人后来问过Alex为什么选择要这个孩子。Alex则是回答他也不知道。他们做完这个决定之后,一瞬间就把假想的可能的困难都抛在了脑后,后来又经历过太多。反而真的理由,到现在则完全记不得了。Alex再跟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只会说自己觉得想要孩子并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还会说“这个问题还不如问他为什么选择独身抚养孩子有意义。”
如果非要分析那些原因的话,影响因素实在太多。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是一条,不愿意流产是一条,甚至两个人有的那种奇异的“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的高傲也是一条。硬要找个缘由,他们两个人那时候感情冷淡才想找个感情依托”这种幼稚天真才是那时候下决心的理由。
说着孩子来联系感情其实也没错。Alex和Bella认识十五年了,没结婚,还是遥远的异地,到了今天居然感情还不错。或许距离感也是保持新鲜感的缘有。
感情好的情侣也不一定适合结婚。Alex那个时候的确是有这种很杞人忧天的顾虑。
Alex和Bella谈恋爱的的时候,同学个个都说大海那边的女人有风情。Bella则会笑怒他们一句“刻板印象”。Alex则清楚言下之意是别的女人没她有风情。风情先不说,Alex觉得自己看出来的那是多情。浪漫小说中的浪子和痴女,在他这里简直就是反过来的。Alex虽然前任也不少,但基本都是好聚好散。而他和Bella在一起之后,才知道Bella之前的业余爱好则是写书信,最高纪录同时用三种笔迹跟三个已婚男人互换书信甚至到了有人想离婚娶她的地步。Bella告诉他的时候把所有书信都拿出来仿佛是玩笑着给他看,而Alex差点被手里的咖啡烫着,都不知道是应该夸她有写作天赋还是天生桃花了……
Alex那个时候道德感也不是很强,他其实在意的不是疑似拆散人家庭,而是在Bella看来,这些都是顺手无心的游戏。
怎么说来着,男人喜欢的都是绿茶婊,男人还爱得死心塌地。
同居生活会放大很多之前看不到的细节,尤其是意外怀孕这件事情,更让人思考良多。其实Alex一开始并没有“一定不能结婚”这种念头,他们那个时候商量好了先要孩子再说。其实先要孩子也可以说是一种赌博。
后来Alex倒是发自真心觉得:天生向往自由的鸟儿,怎么会被婚姻这个牢笼圈住呢。做信天翁也没什么不好。
有了Siea之后,Alex倒觉得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都无所谓了,该吃的苦吃了也都是应得的,有小家伙陪着就好。这话现在说着是轻松。
Alex在免税店拿上了Bella要的无人小飞机,排着长队去结账。海那边的电子商品消费税这两年是够触目惊心的,Alex和Bella这种中产阶级纳税人有的时候也苦不堪言。他们这个年纪着实辛苦,虽然比二十几岁的时候挣得多了,花销却不可避免的增多了不少。且不说养孩子这种大头,到了这个年纪的社会关系,上了年纪隐形的品质要求,还有Siea的学区房租房,可以说是月光族。Alex虽然在大公司里面算混得很好的,但他经济状况一直都算捉襟见肘。
若不是Bella每月每年都会支付Siea的一半抚养费,他的日子估计要糟糕多了。所以只能赶紧祈祷Siea赶紧长大,孩子上了大学他终于可以放手放松一下,打拼打拼事业了。算一算他那个时候也才40岁,正常男人也算是个鼎盛时期。
展望一下未来十分美好不是么?
被指挥来买个无人机这种纯粹的玩物,Alex觉得十分肉疼。不过听说Bella最近刚刚拿到一笔版税,正在沉迷烧钱享受人生,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次出行的商务舱都是Bella出的。
这队好长。
机场人山人海,正是吃饭的点,购物区休息区的人更是人满为患。Siea十分幸运的在角落找到了一个空桌子,拖着箱子缩在那里啃他的鸡块和可乐,带着耳机托着iPad看动画片。
“啊,你好,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做么?我们可以拼桌吗?”
Siea抬头一懵:“啊……好。”
对面坐下的俩个人有一模一样的红头发,鲜亮的颜色在人群中十分显眼。Siea不自觉的盯了对面的少女一会,才发现她的睫毛眉毛也有暗暗的红色。
“不是染的哦~” 对面的女孩突然说到。
Siea突然回过神来:“对不起。”他有点尴尬的低了头,把视频暂停,摘了耳机。
对面的女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关系啦,问的人很多的。真的是天生的哦。”
“好漂亮……”Siea由衷的赞叹一句。这个腼腆的孩子不是很会和女生搭话,只好抱着他的可乐低着头继续吃东西,听着对面的两个人谈话,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便搞清楚了对面一女一男的关系,这是一对姐弟。
May很友好的停下了想调戏对面小男生的想法,转过头来抢他弟弟的盘子里的水果。
“哎哎哎,讲点道理,给我留点。”Mylle嚷嚷着抗议她姐的抢劫,却只是继续在吃他的咖喱配沙拉的迷之搭配,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上的游戏。
“弟弟要让着姐姐。”
“!!!???”Mylle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我陪你出去够好了吧,在这样我不陪你了。”
“哼——” 姐姐的魔爪终于停了下来。May撇过头去开始专注拿勺子切蓝莓蛋糕,打开手机刷了会Ins。
用餐区嘈杂的声音掩盖了机场广播,Siea听不清广播里的声音,只好等父亲回来。
一种微妙的尴尬。
“Siea!”Alex好不容易排完队回来了,他饿的不行,从Siea盘子里拿起块披萨。小桌子瞬间变得有点拥挤。Alex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对孩子说:“我们航班待会就要登机了,赶紧吃完去登机口。”
Siea点了点头,又从小包里拿出登机牌,递给父亲。
May瞥了一眼他们的登机牌,瞬间表情变得惊恐:“我们是一个航班么!?要登机了? ”
Alex看了一眼对面颜色扎眼的两个人,“辛航2154去爱莫罗德的?十分钟后登机。 ”
May倒吸了口凉气,一肘子戳到Mylle的胳膊上:“快吃饭。别玩游戏了。”
“疼疼疼……着急什么,吃得完。”Mylle悻悻然放下手机。
Alex对两个人拌嘴没有兴趣,等Siea吃完带着儿子就大步往登机口赶。登机口前面已经密密麻麻排了长队。万幸的是他们是第二登机组,直接上前就好了。
等Alex端端正正在飞机上坐下来系上安全带,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给Bella发了个上飞机的消息。商务座的间距要稍微大一些,Alex难得坐的舒服。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可惜外面只有机场昏黄的工作灯,其他的什麽都看不清。Siea则坐在走廊,他在外灵活方便一点。
他们旁边的位置一直空到差不多人都上齐了,这时候之前的那对姐弟才姗姗来迟,正好做到了他们边上。Alex并没有过多在意,塞上耳塞,盖上毯子准备好好睡一会。伴随着轰鸣的噪音,飞机上的安全知识广播大家都听了无数遍了。
一如既往的无聊的飞机航程。
将近八个小时的飞行其实过得很快。飞机餐的分量也就是刚刚够吃,对Alex这样成年男人来说也就是垫一下的分量,也是幸亏他多吃了块披萨。剩余的事件就是眼睛一闭的事儿。Siea还算精神兴奋,看了个电影才闭眼休息,不过几个小时,外面普蓝色的天空边缘被阳光染色,很快就从夜晚跳到了清晨阳光清透的时候。等飞机轰隆落地的时候,阳光已经高照。
填完例行的入关单,Alex和Siea却不得不在海关分开行动。Siea去年被妈拉着去入了双国籍,对他来说来去都是正式公民。而Alex则得排繁琐的长队走非公民渠道。不想让Siea干等着,他让Siea先去拿了托运的行李,然后出去找他妈。他自己继续很痛苦的在嘈杂的长队里面排着,还得给过关的工作人员解释一下他是来见女朋友的。
“来见女朋友。”
这个很奇妙的说辞Alex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时不时的会被要求解释一下“他和她有孩子但是没结婚”这种很特殊的状况。如果很惨的话就要被扣到小黑屋去了。
这次到很幸运,没有被刁难。
也只有这个时候Alex才会想:“干脆结婚算了,麻烦死了。”然而基本上一出海关,这个念头就被打回来了。他们不愿意结婚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该死的公民全球征税。换算一下Bella要交的税得双倍了。每次Bella都苦口婆心的说“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长期旅游签证完事儿。
和彼岸的冰天雪地不同,爱莫罗德的可以说是春暖花开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穹顶,晒得人有点燥热。Alex早早脱了外套,剩下一层薄毛衣。他一出关就看到远处正在亲昵的母子俩。
Isabella还是留着海藻一般的长卷发,看似随性但却是仔细打理过。她依旧穿着像是二十多岁那样的浅蓝色外套,一如既往的优雅,细细品起来却多了几分岁月的风华。三十多岁的女人往往都这样,无论是事业型还是家庭型,都多多少少给人精致的姿态。
他们上次见面也是一年前了,中间虽有联系,却总是短暂而匆忙。Alex和她都不再是非要腻在一起的小年轻,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甚至连肉体都无需保持忠贞。但每年短暂的见面却总是令人热情如火。
Alex走过去从背后亲吻了她的头发,轻轻的拥抱。明明是分开很久,却像从未分开过那样。Bella说话依旧会有奇妙的口音,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早啊,亲爱的。”
他们稍微寒暄了一会,就先到机场附近的咖啡厅坐下吃了点早餐。三个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孩子早就饿的不行,努力吹凉热可可怕烫着。Bella和Alex都随便要了点饮料,Bella只喝茶,而Alex习惯性的点了咖啡。
“果然还是你们这边的咖啡好喝。”Alex近乎抱怨的吐槽了一下著名连锁店里面总有点焦糊味道的咖啡。爱莫罗德的历史要比辛莱港要长得多,多的是粗壮古树绿茵下的百年建筑,本地人的生活节奏也比那些新型城市要慢得多,本地的咖啡店也打的国际连锁巨头节节退败。
辛莱一开始不算是拥挤的大城市,后来巨头公司把总部搬到这里来躲避那些高额的企业税。但是这不过数年的时间,辛莱港也成了新的红地,商业中心和巨头公司越来越多。对Alex来说周边环境要比原来好了不少,但生活成本也越来越高。而爱莫罗德则是百年老城,多的是文化古迹,也是文化中心,搞艺术的多如牛毛挤破了头都要来这里,虽然生活成本从来都不低,但却比辛莱那边多了些生活的趣味。
Isabella不可置否。
单纯是坐在阳光之下就让人懒洋洋的,爱莫罗德的阳光还是这样。Alex难得有一种彻底放松的感觉,他不需要操心照顾孩子,也不需要去考虑工作上一个接一个的任务和复杂的人情关系。他只需要喝着咖啡,放松就好了,连行程上的事都是Bella来负责定好。简直是难得的惬意。
他们这次打算开车自由行,去北部的山区好好转一转。春季春暖花开的时候,也是少有的旅游好时节。只不过他们需要去租一辆越野车。Isabella虽然有车,但却是迷你型。虽然非常适合这种老城,停车方便,但是塞不下三个人和两个行李箱。机场附近多的是租车公司,他们选了最大众的一家。
等吃完早餐,他们才离开机场去了最近的租车点。颇为意外,前面排队的正是之前的那对姐弟。
May和Mylle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租车,而是找本地的旅行公司直接签团。但十分不幸,本地团已经满了。
亚特奥维联邦的驾照都是国际驾照,无论是Alex还是May,他们的驾照都可以在这里开车,连方向都不需要换。但May压根没想到的是,她年龄不够。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租车年龄要求是21以上。”工作人员很抱歉的在给她解释。
真是尴尬。
May很想和他们吵一架,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结果还偏偏因为年龄这种问题被卡。她气得要死,正想发火,却被Mylle拉到一边去,让后来者继续办手续。这种规定的事情又怎么办呢。Mylle知道她姐正在气头上,顺顺毛,安慰她总会另有办法的。
他们之后就轮到了Bella和Alex,他们租车肯定是毫无阻碍,但却在选择车型上有点犹豫不决。Alex刚想选择那个普通的SUV,突然被叫住了。
刚刚走开的红发少女站在他身后,眼睛眨了眨,像是闪着金色的光一样。问道:
“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租车么?我们可以平摊一半车费。”
目前可公开的词条:
新月市:一个靠海的繁华的现代化都市,目前共有五个城区:东城区、西城区、中心区、新城区和临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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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区:老城区之一,和中心区一样也是新月市最繁华的地区之一,住宅区和商业区并存的地带,因为夜间相当的不安全,一般人都会选择在太阳下山前赶早回家。在发现了噬兽和噬者的存在之后,夜间的东城区虽然也很热闹,但与白天的热闹截然相反。
西城区:老城区之一,和东城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这边学校比较多,算是住宅区和学园区并存的地带。同时风景倒也相当不错,靠山靠河。但是房价相当的高,不过大多的术师会选择在西城区居住(毕竟风景好。当然也有些例外会选择东城区或者临海区。)
中心区:住宅区和商业区并存的地带,是新月市最繁华的区域之一。学会的总部在该区域内某个写字楼的地下。火车站、汽车站和机场均在此处,交通极其便利。
新城区:住宅区很少,在这块区域的大多是一些工厂。
临海区:因为靠海,所以被称为临海区。最初新月市是从这里开始发展的,但是出了些意外事件(噬兽的存在),导致中途停止转换到东城区和中心区。现在又开始开发起了这块区域,现在有一大型进出港口。学会的一个大型分部便在此处的一栋写字楼中。临海区也有大学,不过就一所,而且规模比较大。
其余的地标建筑之类的,可在不影响原设定的情况下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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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指的是某些可以驱使某种神秘力量的人,其实更贴切的称呼是法师和魔法师,只不过他们更习惯称呼自己为术师,当然偶尔也会有那么些被别的人坑了自称魔法少女(即使是男性术师也不缺乏自称魔法少女的术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需一发子弹就能轻松解决掉一个术师的性命。当然,术师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毕竟现代的术师都已经是实战派了。既然有那种相当传统的使用术式的远程术师,那么也会有使用近战武器的同时使用术式的近战术师。
术师大多都会隐藏自己的术师身份,所以平时很难碰见真正的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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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称之为魔法,但是术式远远没有魔法那样的强大。至少不会像艺术作品那样自带华丽的特效(其实有特效也就五毛特效的术式能用,特效越华丽的术式效果越糟糕),也做不到随随便便一个咒语就能瞎控制世界操控别人之类的。但是如果要放倒别人还是相当轻松的,甚至有的术师不需要咒语,只需要一拳下去就能放倒别人了。
术式元素:和魔法一样,术式也是需要元素的,基础元素共四种:宝剑(风)、圣杯(水)、权杖(火)、星币(土)
术式发动要素:术式有发动条件,单从这点来说术式就不像某些艺术作品里那样能够轻轻松松的释放术式。总共有三个条件:言语、材料、方式。(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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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丧神:如果器物被放置不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就会因为放置过久,获得天地精华、集聚怨念或者感受佛性、灵力而得到灵魂化成「付丧神」。
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是那个世界(异界)徘徊着的灵体,若是无意中来到了人间,便会依附在物体上,同时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拥有了记忆……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之下,便会成为「付丧神」。
说他们是“物”,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可以化为“人”,但是它们与人类又有所不同。毕竟他们本质上其实是“妖”。简单点说,付丧神就是物久成精。
付丧神对人的态度共有三种:亲和、中立和敌视。付丧神对人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取决于他们所获得的记忆和他们所附物体的本身作用。即使是敌视,也不是对噬兽那种将其种族赶尽杀绝的那种敌视。
化为人形的付丧神在外表上与普通人类无太大的区别,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特点。付丧神如果在人形状态下受伤,一般来说并不会影响到原型,只要等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恢复完全。
如果原型受到损坏,是有一定程度会影响到人形状态的。(一般是外表有影响,偶尔也会导致性格崩坏。主要取决于损坏者是人还是噬兽)
如果原型变得彻底坏掉无法使用或者变腐烂,则无法再产生人形状态,同时灵体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消失。即使后来有办法修复,也无法再产生人形状态。
大部分的付丧神都比较喜欢单独行动,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付丧神则会选择和人类中的术师签订契约以便合作讨伐噬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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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兽:不知从何而起出现在人间,从黑暗之处诞生的怪物,以将人引到黑暗处将其吞噬为生,所以被称为「噬兽」。每日的暗时就会出现。但近些年来发现,噬兽并不只会吞噬,还会通过一些方式“寄生”或者“侵蚀”人类,这样就会产生「噬者」。
其没有特定样子(与其说是没有特定样子,不如说是被吸引的人希望看到什么,噬兽就会是什么样子)。
付丧神会对噬兽有一些熟悉感,但这种熟悉感并不是善意,而是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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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时:从夜幕降临到黎明迎来的这段时间,被称为暗时。这段时间是噬兽出巢的时间,凌晨是噬兽最活跃的时刻。
一般噬者:被「噬兽」所“寄生”或者说“侵蚀”的人类。其实本质上还是人类,只不过比一般人类多了个中毒状态,而一般人类会对「噬者」本能的会有一种排斥。
其特点是:嗜血;吸血;食人肉;同时也没有丧失掉味觉,可以食用一般人类的食物,但是极少能在一般人类的食物中获得身体所需的养料;情绪易激动;情绪激动状态下会异变,大多数的噬者异变状态下容易失控伤人。相比普通人类体能更加强大,但是不吸血/食人肉的情况下体温会相对较低。
一般状态下,在外表上看和普通人类外表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异变状态下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眼睛会有所变化,或是眼白变黑或者瞳色有变化。
混种噬者:
一般噬者和人类经过性交后的产物,有着噬者的特性亦保留着人类特有的人性。相比一般噬者会相对的好相处一些,至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情绪激动的时候依旧还是会暴露出噬者的特性并且异变。
异变情况下,混种多数是单眼有变化或者双眼都有变化,但只有极少数是眼睛不发生变化。
器官移植和输血无法产生混种噬者。
噬者器官样子和普通人类器官无太大差别,但是噬者器官无法移植给普通人类,如果普通人类被移植了噬者的器官,会有相当强烈的排斥反应,反之亦然。
但输血就有所不同,如果普通人类被输入了噬者的血会有相当强烈的排斥反应,但是噬者相反,非但不会有排斥反应,反而还会加快恢复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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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号抑制剂/镇静剂:
大部分的噬者都会选择可用于抑制噬者体内某些成分的V号抑制剂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以防异变。
抑制剂一般医院有售,但价格相对高昂,所以在黑市亦有贩卖相对劣质,但价格便宜的抑制剂或者是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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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评估等级:虽说「付丧神」和「噬者」在普通人眼里大概可以说是算作都市传说这样的存在,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会对这两类“人”进行一个危险评估,危险评估共有五个等级:A级(极高危险性)、B级(高危险性)、C级(中危险性)、D级(低危险性)和待评估。
A级和B级多数是犯罪者,C级和D级只是一般的噬者和付丧神,待评估则是目前无法确定是否有犯罪倾向,经过观察后就会进行评估。
普通人不论犯罪与否均自动判定为待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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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托:一个网络聊天室的名字,特定人员才可进入的聊天室。主要是唠唠嗑,当然用途并没有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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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Administrator):这边特指克洛托这个网络聊天室的管理员,据说管理员有多个,目前明面上所知道的一位管理员是个怪人,一个沉迷于观察他人的怪人,偶尔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经常会说出「这帮家伙着实有趣」这样的话,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重身份,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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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部门:虽然平时就有付丧神和噬者做警员,但是考虑到一些特殊案件需要特殊处理,所以便有了噬者搜查班和付丧神对策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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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者搜查班:由人类警员和噬者(混血种)警员以及研究人员所组成的特殊部门,主要是负责噬者相关的案件。
由于平时调查案件一般是分散进行调查,部门内分组的基本配置是一名噬者对应一名人类(一般是普通人),但特殊情况则会在增加一名人类对噬者进行监视。
为了应对特殊情况,搜查班的成员们身上都会携带上统一购置的V号抑制剂。遇到可能涉及到噬者的任务的时候,在有需要的情况下要向上级申请使用强力麻醉弹。
强力麻醉弹:此处指的是应对「噬者」专用的针筒状弹药,里面会实现装好V型抑制剂和麻醉剂,使用特质枪械射击出去,依靠惯性来达到注射效果。射程在十米到二十米左右。
付丧神对策室:由人类警员(术师)和付丧神警员以及研究人员所组成的特殊部门,主要是负责付丧神相关的案件,但除此之外还会协助学会进行噬兽讨伐的工作。
同样平时调查案件也是分散开进行调查,部门内分组主要是一名付丧神对应一名人类,但特殊情况与噬者搜查班有所不同,特殊情况下会让人类警员将付丧神进行短时间的封印。
为了应对特殊情况,付丧神对策室的人类警员均为术师,以便于特殊情况下使用术式控制失控的付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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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最初是个以「术式」研究为基础的术师学会。
因为「付丧神」、「噬兽」的出现,便又开始研究起了「付丧神」和「噬兽」,这时候学会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术师学会了,而是直接称其为学会。
因为「噬兽」出现的频率比较高再加上其以吞噬人类的性质,所以平时也会提供「噬兽」的讨伐任务。再等到近些年来「噬者」的出现,学会便开始组织人来研究「噬者」的存在。算是个以“研究”为主的组织。
总部在中心区某个写字楼的地下,在别的地区也有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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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者收容中心:
收容噬者的地方,总共分为两块区域:C区和D区。
C区主要是收容危险等级为C级和D级的噬者的区域,大多是写些自愿受到保护的噬者或者自愿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噬者。C区在西城区的某栋楼中。
D区则主要是收容危险等级为A级和B级的犯罪噬者的区域,同时D区与学会总部临近,所以定期会向学会运送「实验体」以供实验,而D区送去的实验体多噬者为死刑犯。D区与学会总部同在地下,并且D区就在学会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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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公开的情报:
1.可进入的聊天室克洛托的特定人员基础要求是噬者、付丧神、术师和部分知晓前面所提及的三类人存在的普通人。
2.大部分的噬者对“血”很敏感,尤其是对新鲜的血液。在某些凶案的调查工作上会有极其有效的作用,但副作用就是需要有人时刻关注其身体和情绪状况以防噬者异变。
3.噬者器官和普通人类无太大差别,至少解剖噬者的尸体和普通人类的尸体用肉眼对比看,体内构造和器官样子还都是和普通人类一样的,所以就有学者推断噬者本质上还是人类,只不过比一般人类多了个中毒状态。
4.大部分的付丧神对“噬兽”很敏感,因为付丧神本身就就和噬兽来自于同一世界,但双方关系是相互敌对的(其实付丧神和噬兽是同一时间段出现在人间的。)
5.在付丧神看来噬兽是来自于深渊这种说法只是人类自身片面的想法,但付丧神大多数都懒得和人类解释,所以就只好任人这么说了。
6.关于危险等级评估:有相当一部分研究噬者和付丧神的学者认为这种评估等级在是相当不合理的。
7.噬者搜查班的人多数都认为强力麻醉弹太鸡肋了,但在一些情况下不得不用……每次用完就会有人吐槽那射程。
8.一般人碰到噬兽只有两种结果:被吞噬和被侵蚀。被吞噬的可能性大于被侵蚀。而被吞噬的人均为「失踪人口」。
9.一般人被噬兽侵蚀转化噬者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先是对血敏感,会有想吸血的欲望,接着情绪会相当容易激动,且是相当难控制的那种。
10.噬者的异变过程是个搏斗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会相当的痛苦。噬者处在异变状态的时间如果比较长,除了眼睛有变化外,极有可能会变得面目狰狞,而且对身体损伤极大,基本上即使压抑住变回人类,但样貌就变不回去了。
噬者处在异变状态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变成噬兽的模样。(但是,因为抑制剂和搜查班的存在,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已变为噬兽状的噬者。)
11.一般人并不知晓噬者、付丧神、术师和噬兽的存在,但是一般人中有的人会有所察觉,但是大部分人都将其认定为是「都市传说」。
12.公务员编制中有噬者和付丧神的存在,而且对他们会有极其严苛的审核且每隔一段时间会对他们进行危险等级评估和检测。
13.有部分噬者脖子后面会有串条码,这表明其曾经成为过学会的「实验体」。而如果付丧神脖子后面会有条码,则表明其原型本身就有自带条码。
14.关于付丧神和噬者的医疗问题,付丧神无需医疗(如果是原型损坏所导致的,只需去找店家修理即可),而噬者的医疗问题只能到指定诊所和医院。同时指定医院的医师同公务员编制一样也需要签保密条例。
15.大部分的噬者是难以找到工作的,即使是能找到工作那也是隐瞒了自身噬者的身份,但是有那么几类行业噬者是绝对不能去做的,比如说农畜牧业以及和医疗相关的职业。 相比起噬者,付丧神的工作则要好找很多。
16.应急使用的抑制剂注射后的第一个效果是镇静或者是麻醉,第二个效果才是抑制。
17.目前研究表明,噬者在异变状态下是有可能控制住自身的,这种噬者一般都是混种。
18.不同的噬者在吸血的过程中带来的快感虽然有所不同,但总体来说远远超出吸毒所带来的快感。(这也是为什么黑市也插手进入抑制剂销售市场的原因,因为对于大部分的噬者而言,抑制剂是种不可或缺的东西。)
19.如果普通人生活中遭遇了噬者或者付丧神的袭击就不再将其当作都市传说了。这种情况下噬者和付丧神虽然会有暴露,但是相关部门也会跳出来强行带一波舆论。
20.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噬者、付丧神和术师才是被保护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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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设定和人设纸填写相关的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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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噬者:
Q:噬者异变后会有明显的看起来很人外的昆虫样肢体之类的吗?
A:没有……不,其实应该说异变是有阶段性的。处在异变状态下时间越长,就越不像人而是像噬兽(大多数的噬者异变的话,在第一阶段下就会被打一针麻醉针了或者是自行注射抑制剂。异变到第二第三阶段开始样子就会越来越人外,不过这种噬者只可能出现在D区而且这种噬者基本是无法变回人形了。)
Q:混种可以享受教育吗?
A:可以没问题。
Q:食物怎么办?是只能吃人吸血什么的,还是都能吃。
A:都能吃,只不过摄入不到日常所需的足够量的营养,一般来说有打抑制剂的话,饮食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Q:关于噬者吃人的设定,是很本能的暴力作风还是可以比较优雅的汉尼拔画风?
A:都行,看人物设定。优雅的一般都是比较能克制的那种,如果不怎么克制的那种……基本上就是直接啃的(喂?)
Q:噬者可做的职业?
A:除了畜牧业和医疗业无法做外,其他随意。(一般来说混种噬者有时候比一般噬者好找工作,不过一般噬者的对血的敏感性以及体能要比混种的噬者强。)
Q:噬者会传染吗?会变异吗?(也就是生化危机那种)
A:传染是不会的,变异的话……如果说异变状态那个算变异的话,那是应该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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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付丧神:
Q:付丧神也是正常人形而且可以用枪之类的,不会真的有长眼睛和脚的阳伞。那种画风的是吗?
A:差不多是不会有长眼睛和脚的阳伞这样画风的付丧神的。
Q:付丧神本体被砍了会怎么样?
A:看轻重吧!轻的话,顶多身上多道印子或者伤疤什么的,一般没事。如果快砍断或者快砍碎了那么就得尽快去找人(一般是找术师)修补。如果直接断了或者碎了就死了。毕竟付丧神原先所处的世界和人间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付丧神和噬兽所处的世界是那种,即使灵体受损也可以立即恢复的那种。付丧神本身就是灵体,只不过到人间不适应,所以才会需要依靠某些东西变为人形。
Q:话说付丧神自身是有超自然能力的吧?
A:差不多?不过能力没那么好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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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类:
Q:普通人类的话,剧情是不是参与度不高?
A:普通人类啊?不一定的。像第一章主线剧情就是一个袭击/连环事件,再者本企划有面向人类设定的「都市传说」设定。(虽说本企设定中的都市传说讲的多数是噬者、付丧神和术师之类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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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Q:名字该怎么起?有没有国家画风的设定?
A:角色名字起什么样子都可以,只要名字里别全是生僻字就可以了。
Q:能在详细的说说搜查班/对策室吗?
A:主要是负责噬者/付丧神犯罪方面的,偶尔会需要去处理别的事物。好处大概是抑制剂每月可以报销,有食堂,上班的时候会比较自由(但是需要时刻待机和写搜查报告(说白了生活容易不规律))一般会有排班,比如说每周一三五哪几组全天候、二四六又是哪几组全天候,周日白天哪几组待机,晚上哪几组待机。可以有副职,但是副职最好是能够排的出空余时间的。涨工资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奖金还是会有的。
Q:关于搜查班可携带的武器?除了打抑制剂和镇定剂的枪外,允许使用别的武器吗?比如说刀之类的。
A:刀是不可能的,警棍什么的,考虑一下?毕竟不能飙血(噬者的特性放在那。不然到时候除了要处理失控对象,还要处理失控搭档,还不涨工资,然后写报告书还要想办法把黑的洗成白的……自己还受不得伤,不然一会同时就开始抱着自己啃了。)
Q:进搜查班/对策室有什么硬性要求吗?
A:家底干净,危险等级低(最起码B级以下),年龄必须成年。
Q:收容所是各个区都有吗?是医院那种感觉?还是监狱?
A:C区是各个区都有的,D区是集中在一个地方的。C区有点公寓+医院这种感觉,C区允许家属探望,进去也基本自如。毕竟都是自愿受到保护的噬者或者自愿参与实验的「志愿者」所以基本不会限制进出,而且构造上也和D区不一样。
D区就是监狱而且装有防弹玻璃之类的防盗防爆措施,关押者手上会被戴上手铐,以及脖子上会有检测到体温或者不对劲的情况下注射药剂的项圈。
Q:详细说说学会的设定?
A:差不多就是那种科学疯子的聚集地吧,另外学会不只有全职的研究员,也有兼职的……只不过兼职的一般权限等级不会特别高。
Q:能不能有又是术师,但是自己是噬者的?
A:很难。术师没办法变成噬者,而且术师和噬者这两个系统是不兼容的。因为术师本身就是有操控某种力量能力的人,然后噬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则像是被力量所操控的人,只不过这俩力量不太一样就是了。
Q:有啥NPC可以应征吗?
A:在开企前(2018/6/20)有这么几类是可以应征NPC的:对策室搜查员、搜查室调查员、克洛托管理员以及主线后期会提到的反噬者付丧神组织成员,学会的D区研究员或者D区实验体,普通市民。
Q:话说噬者有没有接受自己的设定并且放弃治疗选择谋杀并食人以保持正常状态的地下犯罪团伙?
A:有,虽然我没设定,但是我默认有这种存在。(不然也就不会要有搜查班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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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待后续补充。
注意:*易大明星X梅生活助理
*现趴娱乐圈圣诞节约会梗
Between winter and spring
当第一朵落雪飘下时,h市的人们仿佛心照不宣似的感叹属于h市的冬季终于到来。尽管这场雪来的比以往要晚却并不会阻止它好似要将整个H市埋葬在一片银白之下的架势。
鹅毛的大雪,直到入夜才慢慢缓了下来。街道,树杈,屋顶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皑。连中心广场上巨大的圣诞树也如愿以偿的在平安夜这天迎来的最后的“装饰品”。
夜火阑珊,白雪皑皑,小情侣依偎着拱撑着一把伞漫步在雪地里无疑是浪漫又甜蜜的。但是这些梅九鹤都完全不在乎,他只想让柜台里面因为爆满的客人而手忙脚乱的服务员可以手脚在麻利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接过那两杯兑水过多的咖啡,拉上他的易大明星看完电影然后顺利的回家躺进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里看情侣卿卿我我和被空气冻的够呛,即使电影院大厅的暖气其实开得还挺足的。
梅九鹤再一次回头看向倚在大理石柱边,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全副武装起来的易笑,实在是很不能理解,放着好好的首映礼不看,非要拉着他在大雪夜里自掏腰包来看自己演得的电影,就算是为自己的电影做贡献也是这样的吧。
而且这里人多杂乱,即使包裹得再严实,也难免不会被粉丝和狗仔认出,但是梅九鹤的频频回头看他并不只是这些,在他第一次见到易笑的之后,他就发觉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他的身影,忍不住的去关注他,想要知道他在哪里,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好似只要他一不留神易笑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这样的感觉在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反而越加强烈,似曾相识,却又来的莫名其妙,而且还愈演愈烈。
梅九鹤闭了闭眼,想要把这样怪异的不安压制下去,却还是忍不住再回了一次头,预想成真般的那个倚靠着的身影果真不见。梅九鹤的呼吸骤然一停,原本懒懒歪靠的躯体一下站直,脚下一步迈前直走到人群里寻找易笑,连身后服务员连喊先生你的咖啡好了都充耳不闻。
“易.....”梅九鹤才起了个头就发现了不妥,连忙把下半句生生咽到肚子,这里人多眼杂,只怕他这一嗓子出去,人们不起疑却也十分打眼了。
梅九鹤烦躁的扯了扯围巾,不由埋怨这暖气开得太足了吧。他在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第一次觉得这么闪亮的人居然也会被庞大的人群所淹没。
目前十步外一个疑似易笑的背影,梅九鹤冲步上前,就连心中的怒火都准备好了,只是手腕上突然一紧,梅九鹤诧异的回头。
“我在这里,你要去哪儿?”平和又熟悉声音突然炸起,梅九鹤疑惑地看着拉住自己的人,黑色羽绒服里面打底卫衣,浅灰的羊毛围巾,一次性的白色口罩还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人都被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桃花似的眼特别有辨识度,而这双波光流转的双眸正直视着自己。梅九鹤觉得头脑有些短路,难以置信的转头来回瞅了瞅,直到看见之前的目标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才得以确信。
“你......”
“我去洗手间了,你别紧张不会有人认出了的。”易笑温声道,清澈的眼眸似乎还带着点点笑意,似乎对梅九鹤的草木皆兵感到有些好笑。这点笑意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样把易笑整个人都点亮起来了,尽管口罩和鸭舌帽掩盖住了他大半脸,却依旧像是发光的宝石一样吸引着别人注意。
易笑见梅九鹤木楞楞得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你脸色有些苍白?”
梅九鹤闻言方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才展颜笑道:“被风给冻着了,要不易大明星你帮我暖暖?”
说罢还学着小姑娘似的歪歪头,看得易笑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双手一抬,直接敷在梅九鹤的脸上。
梅九鹤先是一愣,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易笑的贴在他脸上的双手穿过皮肤,迅速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齐叫了出来唱国歌。
“MD,易……你欠揍啊!”梅九鹤猛地打掉易笑的双手,连忙把松掉的围巾紧紧裹上,把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之下,双眼警惕得看着易笑,就怕易笑突然发神经又来一次。
易笑笑着“哼”了一声,“怕冷就把围巾围上,学什么小姑娘撒娇啊,你别是酒精中毒了吧。”
“哈,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现在这幅无情的嘴脸。”梅九鹤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是啊是啊,真该让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爱豆身边竟然有你这样油嘴滑舌的危险人物。”
看着易笑一副你幼稚我大度的纵容熊孩子胡闹一样的态度,梅九鹤简直是想不顾场合把易笑狂揍一顿,这样易笑明天就可以以“易大明星在公共场所与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现场表演‘武打精髓’”的热门新闻了。
这个臭小子不会又在腹诽我了吧。易笑不用多想就猜到梅九鹤心里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办法来搞他,就如上次两人互怼后,梅九鹤打击报复连着三餐都给他点了油炸蜜蜂,还说是湘西的特产很滋补,滋不滋补他是不知道,但是不能让梅九鹤有搞事情的机会这一点他很是深有体会。
“你咖啡没拿?”易笑另起话题,切断了梅九鹤的脑内小剧场。
梅九鹤听到“咖啡”这两个字才一阵激灵想起遗落在吧台的咖啡,一回头果然看见服务员小妹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梅九鹤警告似得狠狠地瞪了似笑非笑的易笑一眼,返身跑回吧台,又是赔笑又是说笑话,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姑娘逗得咯咯直笑还多送了一包店里特制的炼乳给他。
在粉丝的眼里,他们的易男神是多面的,善良的、可爱的、俊美的、多才的、认真的……但是此刻的易笑却不是任何一个他们所熟悉的样子。毫无任何感情的波动,平时多情温润的桃花眼也缓了波澜,只是平静看着眼迅速和小姑娘打成一片的梅九鹤,淡漠得像是远远观望的旁观者。
几经波折,等他们看上电影已经片头开始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好在两人都对剧本熟悉的不行,也没什么影响。
《投以木桃》这部片子是易笑在今年初夏就拍好的片子,历时6个多月终于搬上大银幕,题材更是时下最流行的仙魔特效片,但是能做得像《投以木桃》这样特效逼真,演技在线,剧情连贯起伏的同类题材也独他一份。
易笑来影院看自己的电影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干,他只是想以观众的眼光来看自己的演技以及别人的,以期可以得到新的突破。对于演艺事业其实易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怀,当年进入娱乐圈也是为了和那个人耀武扬威一样的作对,但是认真负责每一件事也是易笑坚持的原则,所以他还在观望,因为一些决定一旦做出就不能回头了。
相比易笑认真几近研究一样的观看电影,梅九鹤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电影很棒没错,但是他莫名的不想看,逃避似的就像他总是不停得下意识寻找易笑的一举一动一样。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的村子里有个半疯癫的算命说他命里有劫,而这个劫还是他的故友。不过是他人的胡言乱语转头忘了就是,但是梅九鹤一记就是20多年,直到那天遇到易笑时他就知道他的劫来了,但是此前两个人都没见过面更别说是什么故友了。
果然封建迷信害人不浅,梅九鹤暗自摇摇头,用眼角的余光窥窃着易笑,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我不会是真的变成了基佬了吧?
哈哈真是叫人尴尬的笑话啊,别是我深夜电视剧看多了吧,易笑真是有毒,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想他辞个职?
“你说什么?”易笑突然轻轻的冒了一句。但是在除了荧幕上放出音效的电影院,这样在耳边的一句话无疑是十分突兀的,起码梅九鹤是这么认为的。
梅九鹤暗叫糟糕,谁想只是心中腹诽竟然脱口而出,还被当事人听见了。漆黑的电影院,两人相视而望,只有大荧幕散发出光亮,反倒让人看不出对方的面目表情,一时间仿佛时空停滞,但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是劫……
the?
小剧场·在大庭广众不小心叫了全名之下的解决方法
梅:“要死啊,易笑!!”
路人:“!!”
易:(和善的微笑)
梅:“笑.....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几句你怎么老记不住啊?!”
END
注意:古早黑历史文
竹里馆
夜风习习,吹拂竹间枝桠,竹叶沙沙,宛如歌者在低吟婉转。一径小路蜿蜒曲转,直通竹林中心的一片空地。有一旧亭屹立,亭内俩影相对而坐。
旧亭内,略显破旧的石桌上,摆放这一坛陈酿和一盘精致的糕点。软糯可爱的糕点一块块整齐的码垒在白盘之中,对比之下,旁边的酒坛显得落魄不少。
“哪有拿糕点来做下酒菜的?!”梅九鹤一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捻起一块小点放入口中。 “哦?我到是觉得配上桃花酿别有一番风味。”易笑拎起酒坛往自己和对方的酒碗里斟满。
“噫!这是要甜死谁?!”
“那你说拿什么做下酒菜才好?”易笑不置可否,酒鬼们的下酒菜无非就是花生米、藕片之类。
“嗯.......”梅九鹤略作沉吟,接着报出一大堆古怪玩意儿:“油炸蜘蛛腿、蟾蜍皮干、风干蛇肉条......诸如此类,好吃的很哩!你可要尝尝?”
易笑细想了一下梅九鹤所说的古怪菜品,胃不禁里直犯酸水,心中默默嘱咐自己下次梅九鹤给了吃食定要看清楚了再接。
梅九鹤见易笑略僵硬的摆手回绝自己,便知道定是被自己刚才胡乱编出来的东西吓的不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好一阵闷笑。 两人是在炼丹大会将要举办之前结识的,炼丹大会是由正道九大门派联合举办的集结活动。每过一甲子举办一届,夺冠者不单奖品丰富,名利身价更是水涨船高。此乃是正道修真界里一件大事,本与魔道无甚么关系,只是这次炼丹大会正道的举动着实有些古怪,魔道五宗恐有阴谋便各派自家弟子前来探查。一来二去梅九鹤与易笑便相识了,此刻闲来无事便约于竹林把酒言欢。
易笑端着酒盏抵在唇边研磨,眼神一撇,瞧见梅九鹤身后背着一杆细长竹竿,心下不禁好奇,便问道:“咦?听说千蛊教最善侍毒弄蛊,教徒也多是炼毒高手。可是如今看梅兄不像毒修到像是体修?”
梅九鹤闻言却是无什么惊讶之色只是挑眉看他,可见是被这类的问题问的多了。“虽说我教擅长蛊毒,但是防身器物还是要常备一二的。”只见他取下长竹放在石桌上,易笑这才看见竹子末头还有几片绿翠竹叶微微颤抖着,竹节处还有数个细小节扣。节骨分明的手握与末节,拇指向前一推,只听一声轻响,一小段范着幽幽蓝光的剑身出现在易笑面前。竟是一把长剑,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随便捡来的,不走心的很。易笑不禁心中腹诽道。再定眼一看,这不分明就是前几日梅九鹤在街上招摇撞骗时用的的旗杆么?!易笑一脸惊奇地瞪着梅九鹤,只得感慨这人幸好不是正道,不然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吧!
“如何?我听闻花颜阁媚术第一,但是剑术也有一绝。不知易兄可要与我耍耍?”
“梅兄如此兴致勃勃我又何敢搅了兴致,现下酒足饭饱也是该活动一下了。”易笑随手从一个毫不起眼的灰布袋里抽出一段桃花枝,手腕轻抖,一层薄冰悄然负在了上面。梅九鹤瞪着一双猫儿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便是你的武器?”
“恩?有何不可吗?我倒是觉得此物于我而言拿来防身正好。”易笑执手抚摸枝丫,神情温柔,眼中更是有许多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和怀念。
说来这桃枝也非凡物,乃是易笑母亲临终前的执念所化,被易笑常年携带不曾身过,只是距离母亲亡故已有一十三年整,易笑心中却仍未释怀,此刻感怀,又一股怨怼慢慢浮满上来,他自己也知长此以往,心魔渐生,日后也会修为难有进展,只恨那人顽固不灵,执着于那捞什么子的正邪之分,而母亲都太过天真情深,才落下这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梅九鹤见他神情不对,心中隐隐有感。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了易笑的手说道:“心中有结,心魔易成。易兄心思聪慧,怎不明白。还要叫我一根闷棍敲醒才罢?”
“你这人真是!不过是一时看走了眼,怎么这般咄咄逼人。”易笑笑骂道,转腕用桃枝抽了一下梅九鹤的手背。梅九鹤吃痛地龇着牙冲他挤眉弄眼的。易笑心中好笑,梅九鹤这人虽然嘴上轻浮得很,心眼却不坏。
“常言道,堵不如疏,心中郁结还是要抒发出的好,梅兄弟你说是不是?”易笑一甩桃枝,枝上的花苞发出微微轻响,竟挣开薄冰幽幽绽放,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萦绕四周。
“自然。”呛然出鞘的长剑,在主人握于手中之时,剑身的寒光更胜,无不张扬的向他人宣示自己的剧毒。
一时间,酒盏倾倒,亭中人去楼空,只闻“锵噙”一声,两个人已然在亭外两剑相对。
易笑手起,揽出一个剑花,刹时,花瓣飞舞,将两人笼罩在粉色的花雪之中,如梦似幻,一如天上的宫阙美景。轻若鸿毛的花瓣,漫天飞舞。而触到梅九鹤的脸颊时,鲜血却立马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滴落,针扎的疼痛阵阵而来。只见梅九鹤一蹬猛然后退,想要离开这花阵,一边退一边还不忘说上几句白烂话:“小比怡情大比伤身,易兄莫要太认真。”
易笑知道这家伙每日都是满口胡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剩下的一句还得仔细嚼吧嚼吧留个心眼。这会儿叫他不要太认真,私底下指不定搞什么小动作。
梅九鹤脚下一顿,顷刻间,竹林婆娑,翠绿的竹叶汹涌而起,与花瓣两相分解,破解了这一势。易笑握紧手中桃枝,冰片一层一层地覆往其上。他知道,只稍等这一片纷乱尘埃落地之后,向他而来的一定是泛满寒光的利刃。
果不其然,花叶消散之后,梅九鹤那把长剑便直指易笑的面门,易笑反应本就不慢,再加上早作准备,足下一错,覆上厚厚的冰霜的桃枝生生与剑相抵,却也不见弱势。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呈势均力敌之态。易笑脑中暗思,虽然与梅九鹤相识不久,一些底细却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人早年坠入魔道还修了蛊毒,却没打好底子,平日里又酗酒成性,若不是一身修为傍身,只怕不比凡人好到那里去,要比起内劲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但梅九鹤生性狡猾,一定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僵持不下的局面仅在几息之间,但两人心电神转,心思考量不知溜了几道弯儿。
只见梅九鹤的一双猫儿眼眼瞳流转,嘴角衔笑,唇齿微动轻吐出一声“来”,那被他随意抛弃在桌案的剑鞘应声而来,又在空中分裂成四瓣,头部尖锐,泛着毒光。易笑这才明白竹节处的细小节扣是有何用了。竹鞘来势汹汹,易笑的身形却也不慢,连退数步,足下轻踏,轻轻巧巧便跃上竹尖,一扬手将那紧追不舍的剑鞘抽转了方向,向梅九鹤飞去。梅九鹤一甩手袖,分裂的剑鞘在梅九鹤的手中恢复如初,手腕微转将剑鞘插回腰间。
易笑的双手灵巧翻飞着,冰蓝色的阵光在双手前一闪而过,无数的透明冰晶只稍一瞬就迸射到梅九鹤面前。梅九鹤毫无慌乱,将竹剑舞的密不透风,但是越来越沉重的剑身,召示着易笑并没有单纯的认为只凭冰晶就可以将梅九鹤耗竭至死,梅九鹤每把呼啸而来的冰晶击飞出去,冰晶的碎片就会粘附在剑身之上。早前梅九鹤未能及时发现,直到剑身有了钝感才惊觉蹊跷却早已失了先机,暗骂自己大意了。梅九鹤不再用剑抵挡,而是运起身法躲避着冰晶,但是冰凌势如洪水猛兽,进攻猛烈,梅九鹤不禁连连后退,面上体肤都是道道血痕,好不狼狈。他双眼一眯,猛得向后翻身,在落地之时双足踏上挺拔的竹子,借力向那站与竹尖顶的青年飞去。
易笑站在巅峰,睨着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心里却早就开始了盘算,梅九鹤修炼不甚专心,但是旁门左道的东西却会了不少,跟何况他还是千蛊教的弟子,此刻看他是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但是背地里的阴招却不得不防。
只见梅九鹤双指并拢,将贴身随带的酒坛掀开一个小口,手指一勾,便清澈得有些异常的水流从中滑出,还隐隐散发着独特的酒香。
易笑眉头紧蹙,瞧着梅九鹤如同弹弹珠般击出数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在飞向他时在月光的微弱照射有一点黑点一散而过,易笑无心细想,桃枝轻扬,细长如针的水菱相应飞出,直把侵袭而来的水珠打破落地。击破的水珠触碰的地面,便立马陷出一个小坑出来,还“滋滋”冒着虚烟,周遭的植被,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枯萎着。
易笑不禁咋舌这水珠的毒性猛烈,又一想到这小子虽然整日疯疯癫癫的没个正行,但好歹是千蛊教的门徒,没有什么厉害的宝贝反倒说不过去。但又一想到自家门派连换两任阁主,阁内动荡不安,再加上这所收集的情报的生意反而不受俩道待见,不禁对自己的门派的前途感到一阵担忧。
易笑还在忧心忧虑之时,手臂突然一疼,只见一点黑色小虫正迅速钻入自己的皮肤里。易笑顿时一惊,一边试图用灵力将小虫驱出一边回想这小虫是怎么被梅九鹤放出来的,他一没演奏音律,二没有打开毒蛊,看来是混在刚才冲击而来的水珠里了。正在易笑懊恼不已之时,梅九鹤早已到他的面前手起剑落,用趁易笑走神懊恼之时化去不少冰霜的剑直冲易笑的面门削去。易笑也是反应惊人,瞬间回过神来,手腕一转便一把架住泛着寒光的长剑,在接触的一瞬间,易笑就被梅九鹤带来的冲劲带倒往地面坠落。
易笑显然不想让梅九鹤占了便宜,长腿一勾梅九鹤的脖颈,两个人以扭打的姿势一同坠地。易笑乘其不备,一脚踹上梅九鹤的腰窝蹬了出去,举手掐了一个决丢出去,只听见竹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便是数条破空而来的绿色藤蔓。看折眼前飞扑而来的藤蔓梅九鹤心中焦急,但是身在空中无处着力。藤蔓如灵蛇一般迅速缠绕上梅九鹤的肢体,拉扯着他就往地面捣去,易笑却是借势稳稳的落于地上。
突然一阵“滋滋”声响在耳边炸开,原本纠缠着梅九鹤的藤蔓直冒着白烟,而梅九鹤却早已不知去向,白烟袅袅不断还有着越演越烈的架势,已经迅速地包围了他,易笑暗惊大事不好,想要撤离却发现已然失去了先机,白烟早已将他困于这方圆寸地之间内,且这白烟浓密如乳液一般完全不能视物。
易笑不甘坐以待毙,足下运功想要一蛮力冲破浓烟,恰时一阵古怪的音律高高低低萦绕周身。易笑突感四肢无力,眼前一阵发晕,丹田里的灵力正在慢慢流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定是梅九鹤那个小混蛋的蛊虫搞的鬼,易笑暗恨不已,直想把梅九鹤揪出来再暴打一顿。
然而胜负已定,脖颈处一阵寒意袭来,最后在两指宽的地方才堪堪停下,还有融化的冰水一滴滴的掉落在他的衣领里面,然后就是那人欠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呦~我赢了哈哈哈哈哈。”
嗯.....我好想把他揍一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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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3876年 秋入冬 塔國南端】
伊凡思和貝弗特順著人潮離開會廳,任自己落到隊伍後方,遠離領頭的主祭們。貝弗特想著剛剛會議上的內容,他從不知道教廷裡的祭司比其他地方的更激進。也不是不能理解,教廷在帝國中的分量從艾登先王之後不如從前了。
但對他來說最意料之外的,還是伊凡思對此的態度——他同意西提爾主祭的政見,他宣稱領主也同意西提爾主祭的政見……貝弗特的呼吸顫了一下,在寫滿謙卑服從,合群和守本分的教條面前,他們想要奪取權力,就算這會得罪其他所有人,還要宣稱這是神的意思。
貝弗特看了伊凡思一眼,後者平靜地走著,發現他的眼神之後回以微笑。雖然貝弗特知道伊凡思和領主關係特殊,可是從別人的眼裡看來,這便是讓野心膨脹,對現狀不滿而想要逾越,還要杜撰神旨來使這一切合理化,赤裸裸挑戰教條的言行。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對自己說,伊凡思還真的能算得上異端……
他沒有辦法想像這會對帝國帶來什麼改變,他從不是個虔誠的人也不是個熟悉政治的人。貝弗特環顧四周,本來想尋找耶爾頓的臉,卻沒有任何結果。“殿堂知道這些嗎?”他問。
伊凡思側側頭。“知道,他們可不高興呢。”
“殿堂和領主的意見居然還能不同。”
祭司笑出聲。“驚訝嗎?其實殿堂是大祭司長在管理的,主上其實很少出現,也不怎麼和人說話。大祭司長……和主上關係並不好,想法也有些分歧。”
原來還有這種事。貝弗特又揉了揉脖子,心裡升起一股煩躁……伊凡思似乎也發覺了貝弗特的焦躁,就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你之前問我殿堂是什麼樣的地方。”他低聲說,“那裡很乾淨又明亮,裡面的人也都很守序,裡面有個裝滿預言的書房,有空我帶你去吧。千萬年來大祭司長把殿堂管理地很好——不過也是因為千萬年過去了,在大祭司長的影響下,並不是所有在殿堂的人都贊同主上,很奇怪對吧?明明所有人都信奉著‘服從’。”
“你……你公開反對他們,對嗎?”
“我所侍奉的只有主上。但是我不責怪他們,主上並不是個仁慈的存在,行事也不一定有理由,有時候甚至看起來很荒謬,沒有直接和主上交談過的人很容易就會失去信任,而大祭司長對主上的偏見卻很容易理解,於是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貝弗特簡短地應了一聲。伊凡思在這個世界上比他所知道的還要孤獨,雖然很想要說都是這個人自找的,但就是說不出口,他想他都知道的,伊凡思一點都不笨——這簡直是和什麼人慪氣一般,就算得罪所有人也倔強地不肯低頭。大概除了沒人敢攔他以外,也沒有什麼人敢接近他了吧。
“他們……”貝弗特再次開口,“他們是什麼樣子的?光之裔,領主的血液……我只聽過大祭司長在加冕儀式時造訪過首都,不過沒機會看過本人。”
“怎麼說呢……”
“難搞,冷漠,脾氣差。”一隻手掠過貝弗特的耳邊,打斷伊凡思的話。貝弗特被突如其來的干擾嚇了一跳,余光中模糊的影子瞬間還令他以為是只爪子,定睛一看才確認只是只普通的手,纖長的手指上,被偏灰的皮膚包覆的骨骼異常突出。那手指接就搭在了貝弗特肩膀上,隨之而來的是一張嬉笑著的臉,話聲年輕卻有些沙啞,語調輕鬆,不像是這裡的任何祭司。在祭司袍的帽簷下,那雙深黃色的眼睛映出他自己的臉。“你不是想知道嗎?他們和領主幾乎一個樣子,生氣起來超——可怕。”
“你驚動他了。”伊凡思在來者背後笑道。
那人向貝弗特伸出另一隻手,“你們好像還稱我‘旅者’吧,這麼久怎麼還不換一個稱呼。”
什麼?誰?貝弗特沒來得及和那人握手,腳步不自覺地停下,讓他落在了所有人後方,只能靜靜地盯著前方自稱旅者的人的背影——後者已經將注意力轉向伊凡思,像一個熟識已久的好友一樣和他談話。
旅者。影之裔。在教廷?
旅者,傳說中的存在,跨越無數空間,活過數萬年……
那個無數人追尋而不得,來自上古時代,來自混沌本身的旅者?!
有什麼攔不住的東西混進來了。薩姆謝低聲道。
貝弗特拍了拍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是清醒的,而不是睡在會議廳裡正在做夢。他小跑跟上前方的隊伍,旅者並沒有回頭看他,和祭司交換著陌生的語言。
“他和那個獵人很像。”旅者輕聲說道。“審廳那個。這就是為什麼你在帝都逗留這麼久嗎?”
伊凡思並沒有回答,只是微笑。
“我是不會有意見啦。不過太久了都忘記你只是個人類。”陰影下的黃色眼睛垂下,他一手揉了揉伊凡思的頭髮。“一個人活很累嗎?你知道你有事可以召我,鵲的腳……羽毛,之類的,帶在身上也不會很麻煩,三年前那一齣把很多人都嚇壞了。”
“謝謝大人關心,我能保護自己。”伊凡思停頓,“我能問為何大人會出現在這裡嗎?應該不只是為了看結果吧。”
旅者瞄一眼身邊的人,目光中有些困惑。“嗯?你不知道?我是來做完任務的。期受傷回去了,雖然不是很嚴重可是影響到行動,他很不開心呢。那沒良心的小子居然沒有去找你……”
伊凡思再次沉默,表情變得嚴肅,然後忽然深深地向旅者鞠了個躬,“實在很對不起,給大人添這麼多麻煩,我回去一定會好好說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方有些慌張地揮手,讓伊凡思站好,“要怪就怪領主突然就不親自動手了。你倒是別讓自己受牽連,這批人似乎還是不太歡迎你,做事稍微低調一點。”
“我會的。”
“說到領主。”旅者說。“你……你近來見過他嗎?我怎麼也找不到那個東西,連上界都是空的,我想你和那東西關係比較好,他有沒有和你說他要去哪裡?艾米也看不到……”
“我知道。”伊凡思回答。“一切都很好,只是我不能告訴大人主上在哪裡,還請大人諒解。”
“是嗎?”旅者失望地嘆了口氣。“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接著他回頭,向貝弗特招手讓他走近,後者雖然聽從但保持著警戒。旅者給了他一個笑臉,開口時已經換回貝弗特能夠理解的語言。“你——紅衣,你給我看好這個人,別讓他作死行嗎?丟了這傢伙會很麻煩的。”
“你知道我是紅衣。”貝弗特說。
“我什麼都知道。”
下一個眨眼之間,本來走在前方穿著灰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不留任何曾存在過的痕跡,貝弗特趕上伊凡思,一邊還不斷朝四周環顧,尋找那人的踪影。真的是旅者,貝弗特感到有點木然。他見到了旅者。
“你是怎麼認識旅者的?”他湊近伊凡思虛聲詢問,確保旁邊的人聽不見對話,此時隊伍已經散開,每個人都準備回歸自己的崗位,似乎沒有人發覺剛才混進了個異樣的人。“你竟然認識旅者?!”
“他經常去拜訪大祭司長,我剛剛進入殿堂的時候認識的。”伊凡思微笑,這對他來說也似乎不是什麼該藏起來的秘密。“他就像我兄長。”
“你會不會有一告訴我你和偽神是老友並且經常和古物一起喝茶寒暄?”
“偽神……不喜歡我。”
就算知道伊凡思不怎麼說謊,貝弗特有時候是在分不出這人說的話是隨口的玩笑還是認真的事實。他們爬上樓梯,周圍的人隨著樓層上升也逐漸變少。側過頭望向旁邊的人,伊凡思居然看起來有點疲憊,他懂這種表情,是神經緊繃過後那種無力,連微笑都比平時緩慢。
累,是因為主祭的辯論嗎?還是因為旅者說了什麼?
貝弗特將借來的祭司袍脫下,折好後置在椅子上,來自窗戶外的橙色陽光被切割成矩形,落在他的指尖。無意之中已經過了這麼久,在恍惚之間時間總是流逝地飛快。伊凡思坐在床沿,目光也滯留在窗邊,空洞就如那一晚一樣。他總有種伊凡思來到教廷後就不是很平靜的感覺。
“還好嗎?”
伊凡思只是微笑,瞇起雙眼。放心吧,他會這麼回答。
大霧之中,仍舊是他所熟悉的景象——熟悉?他想,依稀覺得這景象和熟悉二字並沒有關聯。他看向腳下,紅袍的尾端沾了濕氣,抬頭,蒼白的陽光冰冷而刺眼。祭壇底下仍舊伏著人,在台下顯得格外遙遠,反而是太陽更加接近一些,在頭頂燃燒,卻沒有一點溫度。面前的台上躺著那個少年——已經不是少年了,雖然對方的臉因為過於消瘦而仍略顯稚氣,看起來也成年了。那人就這麼平靜地躺著,腹腔被打開,露出內部的臟器,在冬日的寒冷中冒著白氣,和霧混合在一起,灰藍的雙眼失神但是的確在看著他。
要是就這麼睡下去會更輕鬆許多吧。他在心中說道,就是你嗎?身體一點一點被剝奪,經歷長達十年的死亡,就是你嗎?
他向前一步,血肉早就無法再讓他感到反胃,現在心中只有一點點憐憫能使他難過,堵在喉嚨裡面,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那金髮的祭司和他上次見到時已然完全不同,缺少了左耳,右臂的袖管打了個結,腿上多了兩條粗長的疤痕。貝弗特伸出拿刀的手,他很清楚自己此時的目的為何,就算過程的細節模糊不清,可是他卻從未如此冷靜過,彷彿這是再平常不過的工作,正如他能毫不猶豫,完全不經過思考就取走任務對象的雙眼。
年輕的祭司望著他的臉——又或者是他背後的天空呢?輕輕地吸了口氣,牽動曝露的血管和肌肉。貝弗特被吸氣的聲音嚇了一跳,此刻對方開口:
“提圖斯?”
貝弗特在冷汗中被驚醒,感覺到什麼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為什麼這個感覺如此似曾相似?他回想著昨晚的夢,試圖找出讓自己如此顫栗的原因,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那個被獻祭的年親人的相貌和說的話也記不得,勉強地用前幾天遇見的輔祭的臉來拼湊,可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他從上鋪邊緣探出頭,沒有看到伊凡思的影子。
他緩緩爬下床,盡量不踩出腳步聲。接著他披上外衣,走出房間,告訴自己這裡可能還有刺客,必須找到伊凡思才可以——事實上他只是需要一些涼風來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半夜的教廷看起來格外荒涼,沒有什麼裝飾的石牆染上來自月亮的紫色調,每一處裂痕都清清楚楚,他想起紅堡周邊的廢墟,不過教廷比起紅堡,擁有更多人生活的氣息。他摸著樓梯的扶手走下一樓,數著經過的石柱和石板,最後隨意地找了一處坐下,就在兩快聳立的黑影之間,眼前就是祭壇,淹沒在白霧之中。
為什麼突然就記不得了?他將臉埋進雙手中,明明前幾天那些畫面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忘記了——自己似乎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錯,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如此。
或許直接問會比較好。貝弗特又對自己說。比起一個人試圖從零散的線索之中拼湊真相,或許直接問比較好,就算……他想起伊凡思講述那故事時的表情。無論是這些奇怪的夢,還是這一連串奇怪的刺殺事件,那個人明顯都知道些什麼並且一直藏在心裡。他抬頭,覺得自己明白了一點東西。
所以才會這麼累吧。
和伊凡思認識這麼多年,自己最難堪最脆弱的一面全部都揭給那個人看過——那人也的確用盡耐心在幫他,他也極其努力地想要回報,無力之餘,他開始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他比自己認為的還要更加無能,既保護不了,也支撐不了。他才是那個被照顧著的孩子。
“伊凡思在祭壇下的火源那裡,如果你是想找他的話。”
貝弗特回頭,眼前站著的是下午那穿灰袍的人——旅者——他正準備起身,卻被對方抬手阻止。
“你們都太畢恭畢敬了,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旅者說著坐在貝弗特旁邊,後者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他從未想過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就這麼隨意地和自己坐在台階上聊天。他打量了一下旅者,坐著時身體稍稍彎起,脊柱一節一節突出,被布料勾勒出輪廓,月光下他隱約能見對方的皮膚泛著奇異的色彩,不確定是來自月亮的紫色還是皮膚本身就是紫色。在早知道對方並不是人類的情況下,見那雙和自己相似的黃眼,又有一些不合適的親切感。“全部都不肯睡覺我該怎麼辦事?”
“伊凡思好像不太高興。”
“他跟你說過吧,他和教廷關係並不好。”旅者伸伸腿。“那個人在城鎮裡活得比較輕鬆,要不然殿堂也不會特地為他保留帝都的位置。你……”他盯著貝弗特好一會,接著笑起來,像是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你不是在擔心,而是在好奇嗎?紅衣?你問題很多,什麼都想知道。”深黃的瞳周圍的眼白逐漸被黑色取代,旅者的皮膚上浮出細小整齊的紋路,裂開成為紫黑色鱗片。他掀開祭司袍的帽子,讓頭頂的曲角有機會伸出,此時手指也成為了尖爪,貝弗特坐在旁邊便能感受到旅者皮膚上的冰冷——他仍舊笑著,搖搖手讓貝弗特別太緊張,不帶有一點點惡意,和傳聞中會將人在夜裡殘忍撕碎的形象完全不同。“果然還是這樣比較舒服,你別太介意。”
貝弗特強迫自己看向自己的膝蓋。“想知道不好嗎?”
“沒什麼不好,對你來說。”旅者聳聳肩。“當你活過幾千萬年,就只會……知道很多東西。”
如果能變成那樣就好了。貝弗特發現自己對自己這麼念叨道。他受不了自己無知的感覺,像是那一年他手裡握著凶器,世間一切都不受他控制,那手不屬於他,衝上腦門的血不屬於他,在耳邊咆哮的聲音也不屬於他,失了理智,便什麼也沒了——若什麼都不知道,又該怎麼冷靜地思考。他本該去學院的,要不是……
旅者向後仰,躺在石板地上。“人類……壽命短暫。被刀捅一兩下就會死。細小的骨頭,扭斷幾根便會失去行動能力。血溫溫軟軟,稀的像水一樣。精神脆弱,容易被影響篡改,稍微受到衝擊就得在陰影下活一輩子。”
貝弗特轉頭朝向旅者,一根細長的東西晃過他的鼻尖。尾巴?旅者的表情中仍然充滿了愉悅,數落著人類的脆弱卻也沒有嫌棄的意思,反倒還有些欣賞的意味。他不知道為何提起這一些,在他第一次見到伊凡思的時候對方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此時旅者的話語如細微的樂曲一樣在他胸口撩起共鳴。
要是……
“我可以問問題嗎?”
“有許多人花費一生尋找我,就為了問些問題,求個願望——你很幸運呢,紅衣,問吧,看在老友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機會。”
“一七年有個祭司被獻祭,不知道……”突然貝弗特的額頭被什麼彈了一下,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旅者緩緩坐起身——問了不該問的事情嗎?貝弗特有些緊繃地向後縮了縮——然而在月光下旅者的表情仍舊沒有什麼顯著的改變,也不像是生氣。
“我還以為你會問點別的。”旅者說。“這事情別跟伊凡思提起,他比誰都討厭這個故事。”貝弗特低下頭,已經來不及了……“弗洛。這個名字你好好記著。
“祭司弗洛,被指控違反教條,追求不該追求之物,尋覓不該尋覓之理,不願認罪。他是當時審判官和光裔的私生子,被丟在祭壇下面,明明是流著領主的血的小孩,卻被偽神和它掌握著,就這麼被當成危險的存在,所有人都希望他死,無一例外。弗洛本來是在醫生中被養大的,後來被收入了審廳——跟你做著一樣的工作呢,紅衣。
“該說他適合還是不適合好……本來是一個連血都見不得的人,卻被訓練成行刑的工具——就跟一把很薄的劍一樣,鋒利是很鋒利,可是用幾下就會斷裂。崩潰後審廳便決定不能再留著他,連最後一點用處都失去了,不過感覺……那些人有點希望他自我毀滅,就用不著自己動手。以指控他為異端之名這種無憑無據的理由想要將他處死,一方面是慌了手腳,一方面是被弗洛和周圍發生的種種異象嚇壞了。審廳說過謊造過假,便也無法回頭,剛開始還是為排除可能的危險,後來漸漸的變成為維護自己的名聲。因為是教廷的審廳,他們所作所為的根基就是法律和秩序,要是被知道偽造證據,陷害無辜之人,那還怎麼繼續存在下去?
“弗洛不肯妥協,當時我們都在看,就算偽神將他僅剩的理智消磨殆盡,掙扎著活了九年,最後連走路都很吃力。是啊,因為那個時候人不夠多,資源也不富裕,不能自理人更累贅,所以給他留下了足夠的功能。
“無情?大概吧,畢竟是光裔手把手養出來的嘛。他們……並不是為延續生命被創造的,而是為殲滅異類,慈愛和憐憫自然也不是生來就擁有的東西,光是讓他們理解這概念都很難——相信我,我花了幾百年——也不用指望他們能教當時的人。
“當然不一樣,有可能……真是諷刺……我們就是因此而戰敗的也說不定。不過現在區別不如以前大,你估計也感覺不到。
“總之,沒人能活過九次獻祭,但是他成功了,那時的人都很震驚,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找不到適當的理由處理掉他,現在他還成了個奇蹟。手足無措下將他和寄生了領主的影子的人關在一起,希望他們能夠殺死對方。有的,一直都有,沒聽過嗎?領主殺死自己的影子,將它吞食,剩下的一點放逐在這個世界上,讓它不斷於人類中重生。說不定你哪天也能遇到一個,你不是住在城堡附近嗎……
“最後翻來覆去,它被喚醒,弗洛失手重傷了另一個獵人。審廳可高興,終於找到一個明確的罪名了——應該說終於找到兩個明確的罪名。弗洛第十次被推上祭壇,本來是準備要取他心臟的,可是他卻自己跳進火坑裡面,就沒有然後了。
“犯罪了嗎?你覺得呢?紅衣?”
“這麼晚怎麼還不休息?”
貝弗特轉頭,看見伊凡思站在走廊的另一頭,就在光和暗交接處的後方,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風在如此陰暗的地方變得異常活躍,彷彿是空間裡的一個空洞,而裡頭有什麼在竄動,尾端融在地上的影子之中。他本想解釋,可是目光回到左側時旅者已經消失無踪,於是他只能搖搖頭。“你呢?又不休息明天會起不來的。”
“沒關係。”伊凡思回答,深紫色的眼睛望著他,右眼的裂痕反光下意外的很明顯。他在看什麼?
“你還好嗎?”
對方微笑,沒有給出直接的答案。他不好,貝弗特想,可能從第一天來到這個地方起就一直不好,只是自己沒有及時發現罷了,這個人平時太過冷靜從容,以至於自己將其視為理所當然——旅者說得並不完全正確,他告訴自己,是,他渴望知道,但是他也很擔心。
“真的?”他第二次問。
伊凡思這才決定走近,腳步緩慢而遲疑,笑容逐漸褪去,剩下的只有疲乏和悲傷。他踏出陰影的那一刻披風的尾端被從地上剝離,繞在他的腳踝邊。伊凡思深呼吸,然後在石階上坐下,接著將披風解開,推到遠離貝弗特的方向——那東西是活的,貝弗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徹底地感受到,會攀附在人身上,試圖將人吞噬,它的爪子會入侵意識,在腦海中抓撓,像是個想要逃出牢籠的野獸,不斷地將人心最深處的罪惡刨出並用那些從秘密上淋下的血填塞人的五感……“你究竟是怎麼忍受得了那個東西的?”他發現自己皺起眉頭。“你聽不到那些聲音嗎?”
“聽得到。”伊凡思回答。“它沒有自我意識,也不會選擇騷擾的對象,習慣就好了。”
“你都聽到什麼?”
“應該和你聽到的差不多。”祭司低下頭,黑影纏繞於他的指尖,和那些藍紋交融,與紋路一起鼓動。
對殺人犯的指控——伊凡思聽到的也是這些嗎?他抿抿嘴,生命對這人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連身上染血的陌生人都能收留,雖然有時會說出些聽似無情的玩笑,他仍無法想像他會像自己那樣主動去傷害任何活物。
那自己呢?
“坐明早的船回去吧。”
“嗯?”伊凡思有些驚訝地發出單音節作為回應。“覺得無聊了?早就跟你說過這裡並不是個有趣的地方。”
“不是,只是覺得繼續待下去對你不太好。你已經兩天沒能好好睡覺,和人說話的時候也很焦慮——這些人也分明不希望你在這裡,他們……”貝弗特直起身,“他們以為你被刺殺是受殿堂懲罰,加上你公開支持激進言論——再繼續給他們把柄,就不怕有一天他們真的把你當叛教者肅清?”
祭司愣了一會,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想了想又什麼也沒說。就是這個表情,和說起那些殘忍的故事的時候一樣,急切又不知所措,瞳孔因情緒激動而縮起來——和平時面對任何事都無比從容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我是不知道你和教廷有什麼過去……但既然這麼痛苦的話,為什麼還願意回來?我越來越不理解,你也不是無處可去,你不是一直稱自己有領主看顧的嗎?你總是這樣,既然披風穿著難受,脫下來不就好了,做祭司受氣的話,離開不就好了——”他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能用這種責難的語氣,伊凡思絕不會大聲和自己吵架,強硬的語氣只會讓他拒絕交談。他再開口已經比剛才柔和許多,“對不起,雖然你一直說沒事,但……”
溫熱的手按在他的頭上,伊凡思給了他一個略顯蒼白的微笑。他想對方可能是試著要給他些安撫,不過卻失敗了,這人不會如此容易就決定動用能力,這必定是倉促下的決定,從他額頭上的手指間他也僅能感到對方的不安。“你在擔心?貝弗特?”他點頭。面前的人直直望進他的眼睛,幾乎能達到他內心最深處,連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他能看到,貝弗特懊惱地避開對方的目光,他什麼都能看到,而自己……自己永遠像個在黑暗中摸索的人,這種不對等的關係,這種被提醒了自己無知且無能的感覺,讓貝弗特嚐到一陣苦澀。
“你相信我嗎?”伊凡思沉默了半晌後問。“有許多事情你現在不會理解,但是你能相信我嗎?”
“相信什麼?”
“相信我不是異端,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祭司停頓,“相信我說一切都會沒事,一切都有理由——相信‘我’。”
貝弗特咬了咬嘴唇。他在乞求,為什麼呢?迴避所有的關心,卻只要自己相信……心中無數的問題積壓地幾乎爆發,相信——什麼都不明白讓他如何投入信心?心裡的那個秤不斷搖擺,而一邊似乎越發沉重。可是那是伊凡思……那個向殺人犯許諾拯救並且確實實現的祭司,那個從未對他說謊,從未試圖愚弄他的祭司。做不到,他做不到。
天秤的另一邊驟然沉下。
“好。”貝弗特回答。“不過你必須答應,要是有危險的話得讓我知道。”
伊凡思點點頭,是一個無聲的承諾,接著他起身,伸伸懶腰,“回房間吧,要不然明天會起不來的。”他微笑時語氣一如往常般輕快,好像剛才表象崩解的瞬間從未存在過,可是此時也不像特意擺出的偽裝。這樣就夠了?貝弗特跟著站起來,還有些猶豫,同時也驚訝自己一個小小的認同便能讓這人心情轉好——對了,他仍是個人類,和自己一樣,骨頭細小,血液溫軟,精神脆弱的人類。貝弗特這時才驚覺旅者說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再等一天。他對自己承諾道。
【寫這篇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喂這對的糧嗎(你走開)私貨啊待遇是不一樣的】
【bft其實嘛猜得都挺準的,心裡都有數了只是從沒有想過evan年紀這麼大,隔壁的一眼就看出來e寶寶是渡者,bft還是輸在知識量不足】
【evan根本不需要誰去幫他,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有朋友就好了】
【bft:我不只“遇到”一個sd的宿主,還和他成了鄰居和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