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重新响应了一下!终于换回序章tag(。
※想换种写法结果还是没有走出舒适区,自暴自弃就随便写写随便看看吧~
※全文7100,万人血书求E站出word编辑功能
※谢谢好刀刀和好少爷,疯狂OOC他们我先表演一个土下座。以及没好意思响应杏儿姞三和莓莓(跪下
序·狐言乱语
处暑已过,却仍燥热。待在店里尚无明显迹象,徒然堂向来桃花灼灼、莲叶田田,道不清是真是假,是春是夏,甫一踏出门,来自尘世的热浪便如猛虎下山般汹涌而来,追得人四处逃窜。树上的知了每日重复“难捱呀难捱”的抱怨,树下的人们摇着蒲扇贪凉不愿离去。
而我则抱着滚圆的西瓜,从摊贩们支起的圆伞下一溜烟跑过。
这西瓜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正是能吃的时候,我急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撞着人也懒得扭头道歉——就算道歉了他们也听不见——一阵风似的奔向前去,终于赶在西瓜即将升温前溜出姑苏城。
车马辟径。沿红日当空的官道向路旁的树林里再走一段路,便可瞧见一个小吃摊。缘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因此正面无门无墙亦无帘,大大方方地欢迎食客,我作为一名“食客”,自然也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将沉甸甸的西瓜放在稍有年头的木桌上,“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响不免惊了柜台后的青年。他困惑地抬头,打量过来,我便笑嘻嘻地招招手:“季掌柜好,仇哥在吗?”
面庞清秀的掌柜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随即温和笑道:“原来是莲香姑娘。你要找仇哥儿?我帮你去叫吧。”
“哎,不用不用!”我连忙阻止他。他起先茫然,看我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立刻心领神会,做了个“请”的手势。掌柜真懂我,我有些感动,面上仍是深沉地点头,清了清嗓子,接着毫无顾忌地喊出声来:
“仇哥——我要吃西瓜!!!!”
霎时惊起无数飞鸟。
惊鸟飞走,黑影冲出,形如雷公突降我面前。我还未看见样貌,就先看清那突然穿透桌面的银晃晃的刀光。我“哎呀”一声,抱着西瓜向后跳两步,甜甜一笑:“仇哥好呀!”
“莲!香!告诉你多少遍了,来就来,吵什么吵?!”
高大的身影在斜进来的阳光下现出真形:横眉竖目,身形健硕。瞪我时活像大户人家门前那双眼外凸的石狮,就连面上胡茬也颇显凶神恶煞。
我心想看他这样,准又是被我一嗓子吓得打碎了鸡蛋,或者切碎了菜板。
“仇哥,来就来,凶什么凶呀,你这样会吓哭小孩子的。”我一本正经地回他。
仇止命被我气得更是瞪圆了眼,正要接着发火,怀中却被我唐突塞进了西瓜。我拍拍手,继续说:“仇哥你看,这么大的西瓜,不吃多可惜!我就把西瓜抱来和你……还有季掌柜,一起分享啦!”不过季远林站在远离我们的地方,好像生怕被仇止命的怒火波及。
男人的怒气眼看着消了不少,拔出“嵌”进桌子里的菜刀。除了转身时回头棱我一眼之外,再无其他发怒的征兆。见他认命地走进厨房,我便朝季远林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愧是莲香姑娘。我还道仇哥儿这次真要把你赶出去了。”
青年心有余悸地向我抱拳一揖。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仗着仇哥温柔才胡来。”
我也模仿他回以一礼。
“再胡闹我下次就真把你踢出去!”
仇止命则把木盆往桌上重重一放。
“仇哥你真好,你是我见过的姑苏城里最好最好的大善人了!”我赶忙献殷勤。
“……别,我就不是人!”
男人翻了个白眼,将盆里切好的西瓜利落地塞进我嘴里,以防我再冒出什么“傻话”。而我也无心再说其他。瓜瓤又沙又甜,还因为重新浸过冰水而愈发透凉,冰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撩过舌齿,顺着喉咙,似要一路甜进心里。
直到将这牙西瓜吃得露出了青白部分,我才不舍地放下西瓜皮,包着眼泪呜呜咽咽:
“我能化形真是太幸福了……”
闻言,季远林和仇止命不知为何都笑了起来。
木盆不大,装有浮冰的水。齐整的西瓜一牙一牙地浸在水中。我伸手再拿,正准备开吃,却听仇止命问我:“哎,我说莲香,你这西瓜是怎么来的?”
“啊?什么‘怎么来的’?”
男人伸手抹去我嘴角的西瓜籽,叹了口气:“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买来的。”
“当然不是呀,”我脆生生地答,“我本来是想回徒然堂找莓莓帮我买的……”
谁知我正守在摊边儿盯着西瓜苦恼,一名红衣少女突然出现,挡在我身前。眼睁睁看她买下了我想要的那个西瓜,我不免有些后悔,转身准备离开时,背后忽传来了一个轻且细的女声:
“等等!”
狐狸耳朵比人耳尖,因此我转回身去,只见刚才付钱的姑娘就立于我面前。她怀里抱着那个我想要的西瓜,笑眼灼灼地打量过来,发间花饰轻摇。我四下瞧了瞧,无人因她停下,不禁傻了眼:“你……你是在叫我?”
“是呀。”她点头。
“……你看得见我?”
“嗯。”
这可真是太巧了。我挠挠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见状,她将西瓜递给我,轻快地拍拍西瓜表皮,“砰砰”两响。她道:“送给你。记得别玩太晚,早点回徒然堂。再见!”
“啊……”
再抬头时已无倩影。
热浪滚滚,阳光普照。那袭红色衣衫仿佛一场短暂幻梦,飞离我肩头。但怀里的水果慢慢浸湿了衣襟,丝丝凉意又提醒我仍处于现实,我窘迫地瞧瞧西瓜,又看看路过的人们,只好对着蒸腾的空气轻声说:
“有缘再见呀。”
现在想来,她应是徒然堂相关的人,也许是单纯同我有缘的客人,抑或是那些进出店内、行色匆匆的清净师。我自然没有明说一切,简单解释了一下。季远林听得直发笑,抬手掩唇道:“莲香姑娘真是福大。”
就连仇止命也叹了口气:“是啊,傻人有傻福——不对,是傻‘狐’有傻福。”
我严重怀疑这人瞧不起狐狸!我在心里哼哼。
这时,来势汹汹的暑气卷在风中一股脑涌来,尚未消化的西瓜就在肚子里堆成了“火焰山”。我屏住呼吸,转头便趴在桌上,两手环抱过木盆,势要“打劫”般朝他们大喊:
“呔!此树是我栽,此瓜是我买,要想继续吃,留下买瓜财!”
两人面面相觑。季远林不语,仇止命便歪头抱臂,皱眉瞪我道:“莲香,你又想干嘛?”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我嘿嘿笑两声,朝男人挤眉弄眼一番,掐着嗓子答:
“人家——想吃——冰糖银耳莲子羹嘛——”
季远林扭头大笑起来。仇止命则再叹一口气,这次倒不急着发火了,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我,仿佛我是什么稀奇有趣的玩意儿。片刻,他伸出食指,比了一个“一”,慢悠悠地说:
“行啊,一个故事,换一碗莲子羹。”
我想了想:“好!我来讲我和莓莓某天遇到的一阵奇怪的龙卷风……”
“说过了。”他打断道。
我再思考:“那换一个!话说有一天啊,我和莓莓碰见了一个书生,书生的大拇指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红痕……”
“也说过了。”他又打断我。
我干脆坐正:“再……再来!听说四川简州的猫都长着四只耳朵……”
“下一个。”
“……”
我被堵个正着。
仇止命此时可不复先前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了。这番“围追堵截”憋得我涨红了脸,乐得他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明晃晃的笑意。
但这口恶气我怎能不出?我抓过筷筒在桌上敲将两下,学着茶馆里那些说书人的模样,先震他个措手不及,再不紧不慢地说下去。
“要说这万历年间啊,那是奇人奇事层出不穷!传闻简州的猫生来四只耳,铁匣子里的壁虎能成蛟龙,美人鱼足有海船那么大,猪还长着人的面孔!那么,今天呢,我要说的是一个穷书生的故事——”
我的故事亦由此开始。
穷书生自然不叫“穷书生”,只是因为家里穷,上京赶考凑足了盘缠也住不上什么好旅馆。无奈之下,书生一路上睡的都是路边的破庙和无人的茅屋,不管狼会不会出没,山贼会不会来抢,总之老天保佑,福大命大,竟也就这么过来了。
赶考途中经过某个县城。书生在城内稍事休息,借着日头看起书来,这一晃,出城时就已是傍晚。书生寻思这么下去可不行,野外没个着落,夜半露寒,别说什么山猪野狼了,要是冻个好歹也够呛。于是他四处打听落脚地,附近的居民都好心劝他回去住个旅馆,倒是有那好事的人嘻嘻笑说:
“嘿,穷书生,我给你介绍个好去处,保准冻不着!不过有可能被吓死在那儿,你可得想好啰!”
仔细一打听才得知,这郊外有一栋宅院很是豪华,原是世家大族所住,却因修成之后常发生怪异之事,非人所为,于是废弃至今,又不知谁传那儿有鬼狐出没,一来二去便成了“鬼宅”。书生心说我这一路豺狼虎豹都没怕过,还怕那牛鬼蛇神不成?就拱手一礼,朗声答:
“多谢指路。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好事者看书生不怕,这下更来劲了,直说书生虚张声势,书生看推脱不过,只好再说:“某素来与鬼神无缘。倘若今晚实有鬼狐,定会捉来向你证明。”
“书生和空宅,有趣。”季远林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掌柜可有心得?”
“倒也谈不上‘心得’二字,”他摇摇头,笑道,“继续吧,莲香姑娘。”
书生随身带着一卷草席便进了大门。
院子里多年未有人迹,野草丛生,好在借着月光,路还能勉强辨认,如是拨草穿过几重院落,总算到了后楼。此时月满西楼,书生便登上赏月台,一面赏月,一面静待“鬼狐”出现,但迟迟未见分毫异常。书生心想,瞧瞧,哪儿来这么多鬼呀怪的?还不是自己吓自己!就这样等啊等,一更天将尽的时候,书生躺在草席上,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脚步声,密密麻麻地逼近。书生一惊,赶忙装睡,虚着眼睛伺机观察。只见一青衣人挑着莲花灯上楼来,碰见睡在地上的书生,吓了一跳,忙对后面的人说:“有生人在!”
不是说世家大族早就弃了这里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来?书生心里直犯嘀咕。
莲花灯下,他仍看不清青衣人的容貌,正琢磨,接着,一位老翁上楼来,凑近书生仔细瞧了瞧,对青衣人说:“别惊慌,这是张同知。看样子他已经睡熟了,不好再吵醒。张相公向来不拘俗礼,也许不会责怪,我们只管办自己的事罢。”
老翁的声音中气十足,但这话却让书生摸不着头脑。他自己的确姓张,可眼下不过一介寒士,这“同知”一职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况且他并不认识如此矍铄老者。初次见面便知人姓氏,恐怕并非寻常人等。
也许,连“人”都不是。
思及此,书生紧张起来,而楼下的人又顾忌书生,脚步声窸窸窣窣,像有虫子在身旁乱窜。他们纷纷上楼来,将门窗全打开,风一吹,书生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下不要紧,可把老翁吓个够呛,他从其他房间赶来,忙向书生下跪说:
“小人有个女儿今夜出嫁,不料触犯贵人,万望大人不要怪罪啊!”
“快快请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倒是某不知今夜贵府有大喜事,两手空空而来,惭愧之至!”
仔细一瞧,这老者长相倒与普通人别无二致。书生心下松了一口气,又听老翁道:“幸逢贵人光临,压除凶神恶煞,若能麻烦您陪坐片刻,小人全家倍感光荣。”
仇止命没忍住笑出来:“莲香,你学老人家说话倒是挺像的。”
我正扮老人向空气鞠上一躬,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意地直起身,敲敲桌子道:“那是!”但这么一通说下来着实令我有些口渴。我灵机一动,索性抬袖作抹泪状,凄凄惨惨地说:“可那些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好歹说一场也能得个三瓜俩子的,我说这么久,却连块西瓜也不让吃……”
“……谁不让你吃了?!”仇止命被我瞟得莫名其妙。
“西瓜就算了,打扰莲香姑娘讲故事。仇哥儿,不妨沏杯茶吧,不然这故事今天怕是听不到结尾了。”季远林适时递了个眼色。
仇止命闻言棱我一眼,我满以为他又要拔刀吓我,夹着尾巴向后跳去。然而是我多心了,他只是象征性地凶我,便走去厨房泡了杯清茶,我笑说“还是仇哥好”,又被他狠狠弹了一下额头。
“快继续讲!”
“哎呦,疼!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刹那间连仇哥都要欺负我了……”
我故意发了两句牢骚,在男人愈发骇人的注视中接着讲了下去。
书生就这么答应下来,随老翁下了楼。这楼里早已不复先前的荒寂,灯火辉煌、焕然一新。不多时,楼外笙管鼓乐齐鸣,书生随老翁一道外出,这时,小巧纱灯自门外如云流入,簇拥着红衣少年郎踏入门来——书生料想这大概就是今夜婚礼的新郎了。新郎粗看尚未及冠,生得俊美异常,虽为人身,样貌却非凡人。
书生心道,既然答应了他人,那便大着胆子继续吧!听那老者之言,多半不会加害于自己。于是他整了整衣冠,像个主婚人一样还了半主礼。接着老翁与女婿互拜,拜完后相继入座。不一会儿,年轻的侍女们端上美酒佳肴,这饭啊酒啊,都盛在那玉做的碗、雕金的杯里,灯火与金玉相映,竟照得桌面亮锃锃的。
而书生呢,面上不动声色,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他人证明这一夜所发生的事。
你瞧,艾蒿长至膝的荒宅眨眼间“改头换面”,管乐齐奏,新人成婚,自己还当了一次主婚人,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
新娘见没见到,书生已不太在意了。或许是见到了,耳坠明珠,凤冠霞帔,唇红齿白,与新郎一对璧人;或许又只是他的幻觉,绝世无双的佳人从来“只应天上有”。他一心念着存下“证物”,便趁酒席上推杯换盏之间,偷拿了那后来盛酒用的金爵,飞快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金爵到手,他索性装醉,趴在桌上观察时,又见身旁老翁的腰间垂了个玉佩,形似狐狸,憨态可掬。
这金爵能装数斗,着实太大,若是被发现,恐怕留不下什么。于是书生又发起“酒疯”来,一边嚷嚷着“今日大喜,来来来,喝!”,一边扑向老翁,趁乱摘下玉佩塞进袖中,这才再次“醉倒”桌上,假装熟睡。
这一通“闹”完,席上顿时安静不少。不一会儿,新郎小声说“是时候该走了”,沉寂多时的鼓乐便纷纷响起,震耳的笙乐中,书生听见身旁人纷纷离席的声音,模模糊糊间,他似乎听着有人议论,说是“金爵少了一只”。
“会不会是张相公……”
“莫要瞎说!张相公可是贵人,此番愿留下主持婚礼,谢都来不及。若是这话被他听见,你我得罪不起!”
我厉声呵斥完,便拿起筷筒又急敲三下。
见仇止命和季远林的目光俱在我这里,我便笑眯眯地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弧,手握拳表示“抓住”了什么,再将拳头挨近嘴边,“吹”开了掌中空气。
“书生再睁开眼时,什么都没有了,”我说,“除了他袖中沉甸甸的金爵与一块玉佩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满室的佳肴酒香、脂粉气息和红灯红烛,皆如烟消散,无处寻踪。
“天亮了,书生走出宅子,向前一晚的好事者说明了一切,并展示了那个样式精巧的金爵。附近的居民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宅子里竟真有怪异,忙问书生知不知道真身是何。书生自然不知,就这样,金爵和玉佩都随他一同进了京,顺便,离开之前他还以此赢了一顿饭。”
“那后来呢?”季远林问。
“后来呀……后来他就真当上了同知呗。”
季远林笑:“莲香姑娘真是爱卖关子。”
“哎呀,又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你瞧仇哥,无聊地玩起茶杯来了。”我努努嘴。
仇止命没理会我的“挖苦”。他摩挲着空茶杯,若有所思地问:“我说,那个老人家知道金爵是书生偷的吧?为什么没有要回金爵就离开了?那金爵不该是贵重物品么。”
我笑起来:“是贵重呀,金子怎么可能不贵重!可是仇哥,你弄错了。”
他困惑出声:“错了?什么错了?”
我不紧不慢地喝上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将最后一段也说与二人听。
后来,书生被派至四川成都府当同知。当地的官宦人家宴请书生……不对,应该叫张公了,宴请张公,就让家人去拿大酒杯。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下人上前来,同主人说了些悄悄话。主人起先震惊,继而愠怒。张公好奇,但又不好发问,直到下人拿来了一只金爵,张公初见就觉眼熟,等金爵到了自己手上,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金爵的样式与所雕图案,居然和他当初偷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张公大惊,赶忙问这金爵是在何地制造的。
主人面有难色,回答说:“这金爵共有八只,是先父当京堂时找精巧的匠工监制的,是家传的贵重物品,一直珍藏在家中,不敢动分毫。只因今日同知大人光临,才从箱子里取出来,哪想变成了七只。虽怀疑是家人偷了去,但包裹上十年来的尘土厚积着,依然是原样没动过,实在没法解释啊!”
张公二话不说,即刻差人从府中取出金爵送来,并向惊讶的主人解释了来龙去脉。主人听罢,十分感谢张公,而张公却仍心存疑惑。
——他那晚所遇见的人家,究竟是什么化来的呢?
谁料这时,主人笑了,缓缓说:
“曾听人说,即便是千里以外的物品,狐狸也能摄取到手、毫不费力,但始终不敢在自己手中久留。想来您那晚所见,应是狐狸无误。”
“好啦,故事讲完了!仇哥,我的冰糖银耳莲子羹!!”
我兴奋地拍了拍桌。
可仇止命却攒着眉头,一脸凶相地盯着我。
我心想这不行吧,说好的一个故事换一碗银耳莲子羹,他这是反悔想谋杀我?胆寒地抖两下尾巴,我“嗖”的一声逃至季远林身边,蹲在桌后对青年说:“掌柜的,快管管你们家仇哥儿!我觉得他要剁我尾巴!”
季远林朗声笑开来:“仇哥儿,莲香姑娘可是店里难得的常客,别食言啊。”
男人这才勉强收敛,一言不发地起身,走至厨房门帘前又停住,回头问我:
“你只说了金爵。”
“……啊?”
“那个玉佩呢?”
咦,他怎么还记得这茬?我眨眨眼:“玉佩还在呀。一直都在。”
“……我是问你玉佩打哪儿来的!”
“哦,这个呀,”我挠挠脸,“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从某个工匠那里顺手牵羊来的吧。一个仿作而已,谁会关心呢?”
没有人会关心的。
仇止命瞥我一眼,不再多问,身影径自消失在帘后。我松了一口气,坐回座位上,拿起一块西瓜开吃。季远林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嗯,权当没看见。
离开小吃摊时,天色渐晚。
薄暮捎来凉风。进城之后,陆续有人家在门前挂起灯笼。一团团圆滚滚的灯火好似洒了满街的糖葫芦球。
我一边想象着自己会不会被从天而降的“糖葫芦雨”砸个满怀,一边期待着待会儿回徒然堂后常山准备的烤土豆,手里提的则是仇止命送我的烤红薯——而我早在进城前就决定好了,烤红薯要带回去和莓莓一起吃。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我停住脚步,伸手比划起鸟羽形状的云,像展翅的火鸟,就要坠入遥不可及的彼岸。
而隔过一条宽阔的车道,青年亦停下。感受到了陌生的目光,我好奇地转过头去,和他四目相对。
但这样的对视仅是一刹那,驶来的马车阻断了我的视线。
“……哎呀,红薯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红薯的阵阵香气引诱着我,我无心再想其他,继续跑向前。青年的容貌便在霞光和香气中逐渐淡去,只余一个不咸不淡的感想,轻轻绕过脑际。
“怎么大家都喜欢留个小辫子……”
我嘟哝着。佘莓闻声看向我。我摇摇头,再啃一口热腾腾的红薯。
“莲香莲香,你今天是去茶馆听书了吗?”小姑娘歪着脑袋问。
“没有,我今天是去讲故事了。”
我轻快地说。
佘莓一听“故事”便两眼亮晶晶,忙拽起我的袖子,央着我道:
“什么故事?我也想听!好莲香,你也讲给我听罢!”
我被她摇得晕了头,满口答应着,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城外的那个小吃摊。
“莲香姑娘。”
树影轻晃。季远林终是发了问,声音清远。
“这个故事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笑了笑,淡淡答:
“真真假假,由你来断。”
*对话中所出现的故事以及莲香的段子均来源于袁枚《子不语》及蒲松龄《聊斋志异》
1.与身边多数人的认知相反,轰代防在学生时代学得最差的科目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政治。
2.轰代防对于法律条文,不,概念性强的文字叙述段落的死记硬背能力很差,为此曾经怀疑自己的智商。
3.是政治老师的鼓励和信任让小轰找回了学习的自信。
4.轰代防非常容易信任他人或使他人信任自己;但与此相反的是,唯一始终怀疑轰代防作为辩护律师的才能的人还是他自己。
5.轰代防从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律师,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合格的成人;他时常感叹自己“还没有长大就已经开始老了”。
6.轰代防至今对于父母纯粹为了缓解家族矛盾而实行的毫无感情基础的所谓“和亲”怨气滔天;能摆脱他们不休的纠缠就是轰最大的心愿之一。
7.为什么是“之一”?因为其他“最大的心愿”还有不少,包括但不仅限于“和王孙城小姐结婚”、“所长快点回来吧”、“成为一个真正自信的人”之类……
8.轰代防最大的恩人除了好心的政治老师就是他可亲可敬的所长大人。是所长好心收留了他这个四处奔波只为寻找一份“离家最远、假期最少的工作”的可怜的设计系毕业生。
9.然而一年前所长突如其来的离家出走导致整个事务所的天塌了半边儿;当时甚至差点有人这么唱,“蕤宾姑洗,蕤宾姑洗,镇立(律师)事务所倒闭啦!王……”
10.王泥喜法介是轰代防最敬佩(以及感激?)的异世界同行,不为什么。
11.上一条的理由其实是:轰代防其实做过自己去往《逆转裁判》世界观的梦,在事故中被炸伤双腿的他作为证人积极地帮助成步堂和王泥喜,从而和他们一起揭穿了事件的真相。而王泥喜是轰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救助并且鼓励了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的轰。
12.除了上一条以外,轰代防这辈子基本上没做过什么美梦,真的。因为他睡着时一般并不会做梦,所以……
13.轰代防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做自我介绍,总是不忘自己的朝鲜人身份,哪怕这样说会引来一些人不怀好意的哂笑。
14.轰代防对社会主义(相关的事物)有着超乎想象的认可度。他真的很希望能去贝尔茨克市旅游,或者亲眼见一见金慧子(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国家化身),但只要所长还没有回来……
15.生活起居和办公一体化的事务所二楼事实上成为轰代防的私人住所以及唯一(认可)的家,白天一般都被楼梯上的栅栏门锁住。他在这里充分发挥了自己作为曾经的室内设计系学生的特长。
16.轰代防的健康状况确实不是很乐观。因为工作压力过大等原因,一直小毛病不断。他尤其容易肩酸背疼和头晕脑胀,甚至有些轻微的高血压。
17.轰代防认为自己“已经老了”的确凿证据就是他的少白头,还有那与多数年轻人格格不入的爱好以及相对来说较为保守的价值观。
18.无论遭遇怎样的痛苦,轰代防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哭泣;然而他一哭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对餐巾纸和卷筒纸们来说这是致命的噩梦。
19.人设里说过,轰代防一旦感到害羞就会整个人怔住。具体表现是,他整个人不仅神情呆滞恍惚,而且全身僵直,完全不能动弹。当他冷静下来情况就会有所好转,但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呢……
20.从不少方面来讲,轰代防都可以算是个钢铁直男,然而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即便如此他的异性缘还是出人意料地不错。
21.上一条的实例是,轰代防至今仍然为他的第一位委托人——小学音乐教师中村直子所思慕。
22.轰代防实在无法容忍东海林检察长的“女儿”真琴(Makoto)的怪脾气,直到他和葵青江无意中发现真琴其实是一个既聋且跛的残疾儿童,并且是名为“诚(Makoto)”的男孩子……
23.使王孙城满与轰代防(在私人关系上)达成共识的第一件事是:生、带孩子是比审查疑难大案还要困难一百万倍的艰巨任务,我们承受不起,所以……
24.轰代防与王孙城满正式确立关系必须过远山夕阳这一关,然而不幸的是轰与远山在某个方面一直在互相伤害……
25.像本作中绝大多数的朝鲜裔角色一样,轰代防很能吃辣并且讨厌油腻的食物;他唯一喜欢的西餐可能是奶酪培根披萨,因为那是所长请他吃的第一顿饭。
26.轰代防是非常知恩图报的人,但同时也相当记仇;只要“恩人”开始态度冷淡或者对他不好,他就会迅速忘记对方给自己的好处并且再也不会原谅对方。
27.轰代防不是很清楚某些对他来说不太常见的东西的吃法——他甚至曾经把山竹和百香果直接连壳一起吃下去。
28.轰代防无论对于工作还是人际关系都非常认(jiao)真,所以他绝对不能接受别人对他撒谎或者开玩笑戏弄他,哪怕对方其实并没有恶意。
29.轰代防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之所以朋友很少就是因为自己对于感情关系的要求太过苛刻。
30.轰代防头上的三个“鱼鳍”也是头发的一部分,可以根据自我意识左右上下活动;他从中学就已经想要开始留这个发型,付出的代价是被大人“混合双打”外加剃成寸头之后关了一天的禁闭。
31.如果可能的话,轰代防宁可时光永远在他最为自由的大学时代无限循环,永不前进。然而他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小学生已经实现了他梦想中这样的生活……
32.作为音乐名城蕤宾市的居民,轰代防理所当然也有几样自己所擅长的乐器,那就是钢琴和电子琴,中村直子也曾教他如何演奏马林巴。但他无论如何就是拿吹奏乐器没辙,曾经差点把王孙城家的古埙给弄坏。
33.轰代防的名字就字面意义来讲是“代替(他人)防卫轰炸攻击”,而姓与名则分别是“轰响声”与“代理防卫”的意思。
34.如果把名字的含义作为设定初衷,轰代防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总是无端承受本不应得的攻击的背锅奇侠。
35.每当轰代防没有“今日事,今日毕”,他就会感到十分痛苦和愧疚,除了那些由他接手的案件以外。
36.轰代防有一段时间特别沉迷填写各种社会问卷,但当他意识到这会泄露他自己的个人隐私并带来潜在的危险以后,他最终没有提交这些问卷真正的答案。
37.轰代防曾经写过一首名为《在违法的边缘引吭高歌》的曲子,结果差点被他的老朋友天海清正(刑警)和东海林慎司(总检察长)请去谈人生。
38.轰代防最喜欢的东方系列音乐是《天鸟船神社的结界》,然而他最常拿来练手的却还是《天使传说》和《御伽之国的鬼岛》。
39.听《天使传说》的时候,轰代防时常会有种自己在宇宙中飞行的感觉,这一点得到了四海大辅的认可。
40.轰代防和人间都市的大多数著名人物基本上都认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记得住他……除了发型以外的部分。
41.轰代防的手机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热门的社交软件,因为刷朋友圈对他来说是很烦很干扰工作的事情,而备忘录、信息和联系人就已经可以解决一切了。他甚至恨不得专门去换成功能简单的老人机,遗憾的是新潮的蕤宾市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42.姑洗镇立律师事务所就名字来看像是——对外宣传上也是——全蕤宾市唯一的公立律师事务所,但真相是——因为身为所长的赤城五岳长期失踪,在轰代防一个人撑不起全局的情况下被镇政府暂时托管。(桃源人间的法律允许政府高层这样做)
43.对轰代防来说,手机摄影永远比专门的摄像机方便得多。他经常联合山冈岚在现场附近出各种歪招花式偷拍取证,虽然这永远都会被天海清正或者叶听言发现……
44.轰代防特别讨厌倒计时,不论其具体内容究竟如何。那种煎熬的等待过程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不亚于自己对死亡的思考;而他每次作出这种思考,就会觉得自己离终结和死亡更进了一步,毕竟“你的人生已经走过了二十五个年头”……
45.作为一名人民律师,轰代防比起无罪判决更向往的是真相与正义。但不巧的是,除了直子老师以外他遇到的真正无辜的委托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尽管如此,他仍然会义无反顾地“向着真正正确的道路前行”,哪怕一辈子背负“队友贩卖机”的败家恶名。
46.轰代防从来没有,也绝对不会为自己所热爱并为之献身的事业而感到后悔。
47.轰代防非常羡慕那些已经收到了来自别的异世界的创世神们的同人的人们。
48.轰代防一直都在为成为真正自信、勇敢、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而努力前行着。他深切盼望能够战胜被心病所束缚的“过去的自己”,并像信任其他人一样信任全新的自我。
49.轰代防无意中发现创世神大人往往只有在写这些扯淡性质的、看似不那么正儿八经的东西的时候文思如泉涌好似吃足了炫迈一样。
50.“我,律师轰代防,一定没问题的——!!(私、弁護士轟代防、問題ありません——!!)”
Bgm:米津玄师——loser http://music.163.com/song/512359195?userid=114958610
那匹狼最终还是输给了看不到的敌人。
那是灰色的残影,嗤笑着在他眼前晃动着。
枪声响起的瞬间,麻生宙希枝的本能被迅速唤醒了。他扯住身边的浅羽真白,让她躲到自己的身后,他这面对危机时比常人多一分的敏锐使得浅羽伤的并不算重,但他自己却被子弹剥夺了一部分行动力。麻生吃痛地啧了下嘴,侧过身扭头看向子弹出现的方向,他不能让伤口映入自己的眼睛,只得拉着浅羽一起蹲了下来。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法华津伊御,葵五月和之后出声搭话的千言一。看到法华津从眼前走过,麻生向前挪动了一点抓住了他的手臂。“喂,还不清楚情况别过去。”
“别管我。”
麻生沉默了几秒,抓着法华津的手加强了力道,“勇敢和鲁莽可是两回事,说难听点,有赴死的觉悟和不要命也是两回事。”他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不想因为你的鲁莽而给自己添麻烦。”他这带着威胁的话语里参杂了一点不愿明说的私心,麻生说这话时低着头,故意没有让法华津注意到他略微扭曲的表情,那是回忆起过去灰暗的一角时,内心软弱的某处表露出来的证明。见状法华津没有再轻举妄动,但是千言和葵却不听劝阻地向着暗室走去。麻生腿部的伤口开裂了,他倒吸了口凉气,身边的浅羽真白拿出绷带帮他包了扎。
“谢谢。”
“不,倒不如说应该是我来道谢才对。谢谢你,麻生同学。”
“你也照顾下自己吧,浅羽。”
话音刚落,再次响起来的枪声告诉麻生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态还是发生了。跟着赶来的几个人一起进入密室后,他发现还不仅仅是这样。
奥古斯都·泰兰特,成为了新的死者。
狼嘶吼着。它看不到自己的敌人,它只知道他们在前方发出了嘲讽的声音,镣铐再一次束缚了以为自己已经挣脱了他们的狼,它的皮毛被划破了,被血液浸湿的部分长出了石蒜的花朵。
狼仍在挣扎着。
——在他看到千言和葵倒在地上的身影时,那些灰色的碎片一涌而出,占据了麻生的视网膜。他不自觉的喊着葵的名字缓慢地走到她身边,确认对方没有大碍后,他着实地松了一口气。他的拳头捶向了地面,响声并不大,但足以淹没他那句咬着嘴唇说的“可恶”。他站起身,把手机的光照向奥古斯特的尸体又收了回来。眼前的景象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了一起,麻生走到暗室的角落里,扯住自己的额发,试图把那些东西从脑子里揪出去。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是最糟糕了。他想。
祭狩御灯到达暗室的时候,看到麻生宙希枝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短暂的休息着。他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些。听到声音麻生立刻睁开眼睛,他脱口而出一句,“你没事吗?”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再听到枪声,低下了头,“别在意。”
“我没事哦,脸色不太好呢,要不要先去休息下?”
“我去洗把脸就好了。”他笑着耸耸肩(在祭狩御看来那是勉强的笑容),走过祭狩御身边他伸出手,故意把那灰色的额发揉的有些凌乱,这是他用来转换心情的方法,同时也是一个迟来的回报。祭狩御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向了麻生腿部的绷带,开口问道,“麻酱你受伤了?”
“没事,永生帮我处理过了。我马上回来。”说着麻生把双手放在口袋里,离开了暗室。
他打开水龙头,将脸和头发都置于水流之下,冰冷的水流刺激了面部,这份刺激顺着神经传递到了大脑,赶走那些纷乱的东西。麻生并不适合复杂的思考,他只觉得头很疼,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那副灰暗的表情让他越发觉得不悦,关上水龙头,他扯了扯脸颊,告诉大脑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那些灰色的东西还是没有放过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麻生与绯乃华岁儿擦肩而过。和服的一角在眼前掠过,一时的头脑发热操纵了麻生,他伸出手抓住绯乃华的手腕。“别过去,万一—”
少女被牵制着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剩余的凉意刺激了麻生的大脑,他立刻松开手,向绯乃华道了歉,“抱歉,注意安全。”绯乃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看麻生的眼睛,略带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用您提醒我,我也会去安静的地方渡过裁判前这段躁动的时间。“一滴水滴顺着麻生的头发落到了绯乃华的袖子上,她抬起袖子看了一眼,“阁下还是找块手巾将仪容整理干净吧,任水滴破坏了现场可不好。”接着她便向麻生点头示意,只留下了远去的背影。
麻生回过头又看了少女一眼,“也不用你提醒我。”他小声说着,脱下皮衣简单的揩了揩头发和面部,抬起脸,他的表情里混入了一丝阴冷。
回到暗室后,麻生一言不发的开始了调查,他没开手电,借着围着尸体的一群人(其中也有祭狩御)的灯光勉强看清了暗室的一角,却不慎撞到了人。是雨宫明,受到冲撞力的雨宫身形有些不稳,麻生扯住了他的胳膊让少年能够站定。雨宫抬高眼帘,迎上麻生鲜少的无表情的脸。
“抱歉,我没看路。”
“没事,你还好吗?”
“不好。”麻生垂下头,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精神不太对劲的事实,接着他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我的事无所谓啦,调查要紧。”他打开手机照亮,看到祭狩御从尸体旁边走了过来,两只手里都握着什么东西。祭狩御摊开手心,两只手里各放着一颗糖。接着手机的光,麻生可以看到分别是绿色和黄色包装纸。
“薄荷味和柠檬味的,选一颗?”
“薄荷的。”
祭狩御将绿色的那颗塞在了麻生手里,之后便把黄色的那颗拆开包装吃掉了。麻生有些纳闷的看着他,祭狩御给的糖都是比较刺激性的味道,目的也许是让他恢复精神。得到这样的结论,麻生把薄荷的糖吃了下去(虽然并没有产生多大刺激),把糖纸收到了衣服里。
“麻酱在这里会晕晕乎乎的吧?要不要去其他地方?”
“不看尸体大概就没事,我在这里有人问我问题也方便些吧。”说着麻生对祭狩御点点头,开始在整个暗室里调查起来,祭狩御跟在他的身后。奥古斯都的尸体正对暗室的门,身旁和周围不远处都有血,麻生匆匆地确认了下没有拖动的痕迹,便立刻转移注意,将手机光照向了暗室中央,注意到了什么的祭狩御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里是不是有桌椅啊?”
“是,怎么了?”
“麻酱不觉得那桌椅的风格和这个屋子风格不太符合吗?”闻言麻生向着桌椅的位置走进,的确如祭狩御所说,暗室中央和桌椅和整个空间的气氛不太相近,可能从其他地方搬来的。手机抬高一点,麻生的注意力被一旁的展柜吸引了,他开口叫住了正巧在附近调查的雨宫。
“雨宫君,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嗯。”
“我记得我和葵交谈的时候,听到暗室里传来一声类似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感觉像是打碎了展柜的玻璃。”
“啊,说起来,这个展柜里之前是有东西的。”
“是被谁拿走了吗?”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麻生转过身,看到了脸上带着些无辜神情的幸美澄,“……啊那个,是我拿走了。”并不是过多询问的时机,听到幸美的话麻生想着。他没太在意地继续看着展柜,展柜的玻璃并没有破损的迹象。
“...现在就不问你为什么了,修复玻璃的大概是VON吧。”
“是的,听到我砸碎玻璃的声音它就立马冲进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东西,现在在哪儿呢?”说完幸美摊开手,一块有明显裂纹的红宝石躺在他的手心,对此麻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一旁的雨宫则是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麻生听到雨宫说“没我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向他挥了挥手,接着转头看向幸美“收好吧。”
“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没了。”麻生弯下身准备观察地面,听到幸美的问话稍微抬高身体,“那我可以问问麻生君吗?”
“……听说你好像是第一现场发现者……总之是比较早到达现场的,当时发生了枪击?”
“对,和法华津君他们一起来的,然后突然被枪击了。”他指着腿上的绷带,“严格来说我之后才进来这里的,最早进来的是千言和葵。”
“嗯,他们两个等到学裁时自然会有大家来问他们……麻生君看起来好说话一点……我就不寒暄太多了,我想问,当时你们进入的时候是否注意到子弹的方向?”幸美的提问听上去难度极高,麻生苦笑了一下,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于是他直起身来,“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也没有能看清子弹的视力,不过,当时我是正面对着暗室,受伤的部位是腿正面这里,枪声听着是从暗室发出的。”
“暗室和大厅中央吗……好的,谢谢解答。”幸美说完便一个人陷入了思索,麻生再次低下头,观察地面的时候一个细小的点刺痛了眼睛,虽然光线并不充足,他仍能看清那个颜色是什么。
“唔。”
身后传来祭狩御的声音,“麻酱,怎么了?”,说着少年凑到了他身边。
“那个应该是血...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吗,灯君。另外,手借我。”
“好呀,麻酱果然还是去休息一下?逞强可不是好习惯。”麻生借着祭狩御的手站起来,“谢了,不用,还不至于难受到想吐。”
“我看看哦,这里有两个弹痕呢,子弹都在里面周围有一点血。”
“这里是千言他们倒下的地方,血可能是他们的吧。...奥古斯都的尸体前面好像也,有血?”
祭狩御点了点头,用一如既往嬉皮笑脸的表情向麻生打趣道,“麻酱你,虽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但意外的记得很清楚呢。”
麻生别过脸捂住了嘴,“...少啰嗦。等等,这么说来,墙那里好像也有弹痕。”,麻生走到墙壁附近用手电筒照亮,在靠近门洞的位置找到了一处弹痕,麻生摸了摸口袋,从皮衣的里侧摸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螺丝刀,将子弹从弹痕中取了出来。麻生看着那颗被压扁的子弹,又瞥了眼奥古斯都尸体的方向。他对雨宫挥了挥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雨宫君。你能帮我去照一下左轮的照片吗,主要是枪口的部分。”
“哈?“雨宫看了眼他手上的子弹,“哦哦,ok。”
麻生闭上眼,试图去寻找一个方法,最后他小声说着”禁书目录“,如他所愿,子弹原本的形状出现在了脑海里。他接过雨宫递过来的手机,对比着左轮的枪口,说道,
“大概能对上,射击我们的恐怕就是这把枪,但还需要知道枪的子弹数目。”
狼叹息着伏在地面上,它想要寻求一个可以反击的时机。于是它紧紧盯着前方的影子,渴望着将其咬杀,撕碎,但它明白,首先它要挣脱锁链。
从暗室出来,麻生特意地没有与祭狩御一起行动,他知道自己仍旧不够清醒,现在的他需要一个安静去处来驱逐纷乱。接着他遇到了奥蕾莉亚,他庆幸自己没有再次撞到人(撞到这么娇小的少女实在是不太好),奥蕾莉亚拿着一条毛巾递给麻生,“啊…麻生同学,伤口还好吗…用这个来包扎一下吧。”
麻生有点局促的看着那双黄色眼睛,“我没事了,但可以用它擦擦脸吗。”
“辛苦了…对不起没帮上忙…”
麻生摇了摇头,“不,奥蕾莉亚,这与你无关,给自己徒增责任感会很累的。…说起来,你来找我是有事要问吗?”
“嗯…听大家说千言同学是之后才和麻生同学你们会合的,你有注意他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吗?”奥蕾莉亚低着头,有点怯生生地说着。麻生配合着她稍微下蹲了一点。“我们是在进了展列之间之后才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个时候他应该在我们后面,所以没注意到,抱歉。”
“啊没事的!那个还有…好像响起了几次枪声,麻生同学有注意到响声响起的顺序吗,是连续不断的吗?…以及嗯,子弹的高度?”清晰明确的问话让麻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他捂住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子弹声一共是三次,一声,五声,两声。应该都是连续的声音,高度我就实在看不太出来了。”
“啊…居然有这么多次枪声的吗,…说起来,千言同学和五月同学都在暗示倒下了呢,他们是进暗室之前就有受伤吗?”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用面对那样一幕了吧,麻生暗自思忖着,摇了摇头,“看上去没有。感觉那个时候他们还挺灵活的。”
“原来如此…真是太危险了…麻生同学也要小心一点!”
他蹲下身,拍了拍奥蕾莉亚的头,“我没事,已经不用担心了。”
狼想着,我一定要扯断锁链。于是狼开始了前进,向着它咬杀的东西前进,有更多的血液和花朵在它身上浮现,而狼只是一味的前进着。它知道,自己有一个渴望到达的终点,那不仅仅是撕碎灰色的影子。
麻生宙希枝看着奥蕾莉亚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并不想再输的一败涂地。
于是,化作狼的少年开始了反抗。
End
*需要声明的部分:
1.关于受伤,因为在剧情沟通时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所以真白其实也是受伤了的,但因为被麻生拉开了所以伤的比麻生轻一点。给各位造成了理解上的困难很抱歉。
2.依旧是搜查部分很多为个人推理,请以实际提取的言弹为准。
*关于这篇里麻生的心态和态度:首先要向暴君道歉,这个人怎么说呢,并不是个一心为别人着想的大好人,在他心里还是自己的生命大于他人的。只是不喜欢看别人不珍惜生命。所以根源还是自私吧,对不起(跪下
心态的部分,这里有个很微妙的需要区别的概念,麻生的心态更接近于“面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很不爽”而不是“因为没拦住人而自责”,这里怎么表达清楚我还想了蛮久的ry
*关于绯乃华:这一段要在日常补充,这俩人咋说呢,有点麻生单方面结的梁子(
*关于狼:因为暂时不能透露麻生心态的真相,所以用了比较抽象的描述,三章会说清楚的!总之每个名词都是比喻(
*另外,取出来的子弹之后又被麻生暴力推回去了((
虽然响应很多但基本都很水,对不起各位(跪下,由于中之人粗心大意导致线索没有表示全造成了多次修改响应,非常抱歉!
突然想起来放一下。
没开完的小破三轮,该看的人都看过了没新内容。
填充时间轴除草用。
(!)有少量rape/性描写。
———————————————————————————
……可能会死吧。
在深不见底的混沌里,有个念头像浮出水面的气泡,咕嘟一下就重新沉没了。
他渐渐无法感觉到自己,只是下意识地这样想。这次大概真的会死吧。
「……、……」
他试着张开嘴,却没有一个可以叫的名字,只有血沫不断涌出来,在视野里制造更多影影绰绰的阴翳。每次呼吸似乎都扯动不同的神经,分不清到底哪里在痛、哪里已经麻木,他迟钝地望着某个遥远的不定点,慢慢浮出了笑。
——好像,那样也不错。
于是他放弃挣扎,闭上眼,任自己被空白所掳获。
被生为一个Beta这回事,算是季方藤在进入「塔」之前为数不多、对这个狗屁人生比较满意的一点了。
当然社会的舆论趋势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Alpha有极为优秀的素质,Omega富有韧性并且生育率更高,夹在两者中间的Beta不上不下,空有庞大的人口数量,人们却通常还是认为另两者更优秀些。
他们是并不特别的「大部分人」,但「特别」就意味着会被另眼相待。
「如果生下来是个Alpha或者Omega,应该在进塔之前会先被拉去配种吧。」季方藤把签字笔在指间转出了花,再抬头才挑出轻佻的笑,笔尖指向对面男性,「当个Beta多好,给我省掉了不少麻烦呢;要像夏哥你或者戴哥那样当个O还是A,我可受不了,不如跳楼重投胎算了。」
「……」
瞅见对方立即皱紧的眉头,季方藤嬉笑着岔开话题,夸张地摊开手,「瞧夏哥你那表情,别呀,我说笑的。」
「别把命说得那么轻巧。」夏启明叹了口气,似乎想伸手来弹他的额头,比了个手势又迟疑着收回去。
季方藤笑嘻嘻看着对方,也没接茬。
他才刚死缠烂打了夏启明一段时间,结果发现对方更在意另个人不少,他只好爽快退出;然而他是大方了,对面心思细腻的Omega似乎仍然感到尴尬,才进来几分钟眼神已经飘忽了数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季方藤感觉心里有点瘙痒,却又说不上到底在躁动些什么。
果然还是快点再找下个床伴吧。他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夏启明再度开口。
「不说这个了。我是来跟你说,下周出塔是小戴跟我带队……」
「知道知道,我会听话的。」听对方换上公事口吻,季方藤仍以轻巧的态度应答,还竖起两根手指佯作立誓,「领导就是指派我去采数据的,一定妥善完成,保证不拖累你们作战部的任务。」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没真当回事。
这回技术部和作战部的协作任务,参与成员刚好有身陷三角关系的他们俩加戴维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头在敲打什么,让他有点不太高兴,只想等出了塔就好好玩一趟,管他什么人际还是活计。
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季方藤的思维很快飘向塔外的便利店、网吧跟餐厅,一时把刚分手的郁卒也抛之脑后了。
他自认很有自知之明。
尽管是个哨兵,季方藤其人却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表现,更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长处。不用说他在交往中还没个定性,三天两头换炮友的,人缘看似很好,背后指指戳戳的怕也不在少数。
就他这么个人,没什么能力还爱现眼,换到小说里那就是个三五章扑街的炮灰,连垫背役都算不上。
也因此,他觉得自己对「活下去」并没有什么执着。哨兵向导在觉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活得会比常人坎坷了,即使他不像作战部那样更频繁地与危险为伍,也没准哪天就要亲临战场、一命呜呼。没有特别的能力责任,也没有野心跟执念,就算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惜的吧。
用流行的说法说,他大概就是那种「找不到一定要活着的动力」的年轻人?
「哎呀,这么一说感觉怪中二的。」
他一边抱着刚扫荡超市的战利品,一边想着有的没的往回走,被自己逗乐得笑出了声。
活着……到底有什么用呢?像这样没什么价值的人生,世界上每天都会终结不少吧。
正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他踩进一条昏暗小路,一抬头,看见路口唯一的路灯下站着个白衣身影,那套制服看起来相当眼熟。
但那人抬起来的脸季方藤却从没见过。仔细一看,制服的款式也有些微妙地跟他的同伴不太一样,更别提破破烂烂地只剩上襟,怎么看都不像正常「塔」里的向导了。
某种不妙的直觉让季方藤停下脚步,而闻声看向他的人缓慢咧开嘴,朝他露出一口鲨鱼牙。
「哟,小哥。」
疑似向导的高大男人朝他走来,浮出让人汗毛倒竖的笑容。
「你挺有意思的嘛。来打一架不?」
他本来就不是擅长战斗行动的类型,所谓的「打架」立即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
想要逃跑,却被立即追上,刚买的商品在暗巷中撒了一地,被他遭到痛殴时飞溅上血迹,在闪烁的昏黄灯光里斑斑驳驳。
从衣摆里掉出的联络器落在血迹中,男性一脚踏碎了它,拽着季方藤的刘海把他摔在墙角。
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满足,只能尽可能地蜷缩挡住重要部位——却在下一刻连带衣物都被大约是非法组织成员的人强制扯开,被迫裸露出脆弱的脖颈和胸口。
冷笑浮在男人唇角,跟着对方俯下身,遮挡了昏暗灯光投下阴影。
然后,男性宣称的打斗又换了另一种形式。
——季方藤能感觉到对方的性器深深埋在自己身体里驰骋。Alpha都是这样,尺寸惊人,进攻的时候像战场迎敌一样凶狠,再兴奋些下一步就是成结,他对这个套路已经相当熟悉了。
如果不是这个状况,现在的他应该要拂去对方颊边的汗水,给一个黏糊糊的亲吻,再似是而非地说些甜蜜的爱语,引导床伴温柔一点、善待他可怜的尾椎跟括约肌。
这对他来说早该是轻车熟路了,但在眼下根本玩不起来。
断掉的脚踝很痛,肋骨似乎在哪次撞上男人拳头时受伤了,每次呼吸都带着刺痛感。没轻没重的强暴犯把他一再顶向墙边,像烧红的钢钉狠狠楔进来,眼里与刚刚痛揍了季方藤一顿相同,是某种施行暴力的残酷快感。
对这家伙而言,性好像也只是殴打的另一种方式。
明明一样是男性,身材跟力气却差这么多真让人不服气啊……无从反抗,季方藤恍惚地盯着对方小腹上的肌肉块,注视汗水滑过那些线条、再顺着他们身体的结合部隐没进阴影。Alpha跟Beta天生的体格差让他挣不开男人的钳制,被掰开腿插进了最深处。
飞禽发出无声的哀鸣,长颈被犬类叼着瘫软下去,像遭到捕猎般,无助地融入巷尾的黑暗中。
他支持不住精神向导的形体了。
她的指導者叫她 "Skugga"
指導者為兩位男性, 一個經營古董店, 一個是西式糕點店店主。兩人是同學, 因為擔心她如小羔羊溫純的個性,所以對她說外面的男生都想"吃"她,不要太過接近他們,絕對是過度保護的反面教材。
兩位指導者在Arynek之前有過另一個男孩,可說是她的哥哥。她只在夢中跟他見過面,說過幾次話。每次提起他,兩位父親也變得沉默。她有時會有她是他替代品的想法。
TBC
01 - 起點
這種族是由人類對黑暗及看不見的跟蹤者的恐懼而誕生的。當只有自己一個, 人類會產生對黑暗的害怕, 會懷疑可能有可怕的生物隱藏在黑暗之中, 等着襲擊他們。這種恐懼創造出陰影怪物。
更進一步有些人類,如名人,會恐懼被人跟蹤。這些害怕的情感深深種在他們心中亦有助陰影怪物的誕生。
如此, 這種族天生是完美的跟蹤者, 密探及潛伏者。
02 - Uchitel
這是俄文中老師的意思, 我不想用老師這簡單的字詞, 所以就拿這來用了。哪兒有光,就哪兒會有陰影, 所以在人類世界對陰影的恐懼是永不止息的。因此,在她之前, 已經有着其他陰影存在。為了領導新來的, 當有新成員來臨,兩位有經驗的陰影會組成一組尋找他並成為其指導者。他們會教導所有初鳥需要知道了解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 因陰影誕生時並沒有形體沒有性別, 只是沒有樣子的黑暗生物,就像有生命的煤球一般。但是,如果所有成員都是黑色,他們就不容易分辨彼此, 至少其他種族不行。所以,初鳥會繼續兩位指導者的相貌,再從中轉化成自己獨有的面貌。
03 - 伙伴
身為黑暗生物, 這種族會根據他們操縱黑暗的能力, 吸引其他比較弱的影子生物。這些小小的影子生物會以寵物, 僕人, 同伴的姿態陪在這種族的身邊。
雖然影子生物有自己的形態, 他們太弱,未能保持自己的身體。如果不能找到可以提供能量的宿主, 他們就會消散。
04 - 歧視
雖然是陰影怪物,他們的人類形態有着淺白色的頭髮及膚色。其他陰影怪物把他們當成異類, 所以其中某些會穿上深色的衣物或是遮蓋他們的身體。
酸甜的回忆?怎么可能啦!
不知什么时候,伊甸园里出现了许多小广告,这让员工们很是苦恼。小林扯下路灯上的一站小广告,并瞄了一眼:“嗯?什么?恋爱?这可是违反规定的啊。”说完便将撕下来的纸放入随身携带的收集栏里,一阵大风随之吹过,小林被大风所带来的黄沙所迷住了眼睛。“啊啊啊......好难受,工作结束之后去洗一下吧……”然而之前那张关于恋爱的“小广告”则在大风之中飘到了摩西的展区中。
好了,小林这个木鱼脑袋对于爱情来说可谓是一窍不通,我们还是来看看彩虹吧。
彩虹盯着这张纸片看了一会:“啊嘞……员工餐......难吃吗?比野外的什么腐烂木头里的蠕虫和狗熊粪便里的苹果好多了好吗?逃走的话……嘛......也不需要吧……反正黑将军......他也不在这个世界上......恋爱?啊,是呢,我也得找个男人才行啊……哈哈......”她苦笑着,将纸条塞到裙子的口袋里。在这个过程中摸到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钱才提醒了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好了,该请那家伙吃蛋糕喝蜂蜜水了。”
首先,弗雷这身衣服是绝对不行的,彩虹在衣柜里随便选了一件体面的上装打算给弗雷穿上,但是拿到弗雷展区后她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把弗雷身上的蝴蝶忘了呢?没办法,只能自己去买来后打包了。“啊,不好意思啊,我去咖啡厅买完蛋糕和饮料就回来。”弗雷则是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依旧在陪自己身上的蝴蝶玩耍。彩虹也不忍心再次打扰他,便拍拍翅膀飞走了。
来到咖啡厅,彩虹拿出私藏的通用货币:“一块草莓蛋糕和一杯浓蜂蜜茶打包。”一如往常地是莉莉出来点单:“啊啦?彩虹,你一般不是在店里吃的吗?现在刚刚好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呢,本店新推出的星光慕斯我可以偷偷给你内部价格哦~还有英国果茶以及兹克华特秘制烤翅都是人气产品呢,如果工作不忙的话就偶尔喘口气享受一下慢生活如何?”不愧是萌物咖啡厅最强的服务员,这么一说彩虹真的产生了先慢悠悠喝一杯下午茶的冲动,不过口袋里少得可怜的货币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不啦不啦,这次没带够钱,下次有机会再来吧,你也知道合成兽员工想弄几个子儿比制服三只暴走的合成兽还要难。”莉莉也没有继续推销,将麦迪做好的餐点送到了彩虹面前:“一共是40元,打完折是32元。”“那个......店里有什么活动吗?”彩虹刚刚问完,莉莉就微笑着将嘴凑到彩虹耳边:“这是只给你的秘~密~特~惠~哦~”彩虹此时第一时间并没有感谢莉莉,而是一脸严肃地搭着莉莉的肩膀:“这个特惠,我下次来还有吗?”不过这个严肃的表情也没能撑住三秒:“噗哈哈,开玩笑的啦,我脸皮没那么厚,不过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以后要是遇上麻烦了叫我就成!”说完,给了莉莉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拿起打包好的蛋糕和饮品飞回了弗雷的展区。
弗雷惊讶地看着彩虹带回来的食品,可能他没想到彩虹说的“蛋糕和蜂蜜水”原来那么华丽。“得啦得啦,快点吃掉吧,我看着都嘴馋了。”彩虹催促着,漫不经心地玩弄起自己的触须。看着弗雷满足的表情,彩虹笑着偷偷用手指沾了一些弗雷翅膀上的磷片涂在他脸上。弗雷当然没有在意那么幼稚的恶作剧。“啊,彩虹你在这里啊,呼,我找了你好久呢。”赤珠从空中飞了下来,彩虹一看见赤珠就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诶呦小赤珠找我有什么事啊?诶最近有没有好好地喝牛奶长高啊?说到牛奶果然还是马克尔产的好吧?”说完,将赤珠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唔.....彩虹......要窒息了……好难受……”赤珠手忙脚乱的推开彩虹:“标本区有一只合成兽暴走了啦!小林一个人对付貌似很吃力的样子,你也快点过去吧!”听到这个消息后,彩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啊啊~工作时间工作时间。”随后表情瞬间认真了起来“标本区是吗?具体位置呢?”“就在亚当标本后的展厅。”“嗯,我马上过去。”说着她再次拍打起有力的双翅,飞向天空。随着彩虹的背影消失不见,赤珠才扭扭捏捏地转向弗雷:“那个......弗雷先生,怎么样才能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男性呢?”
彩虹赶到标本区时,顾客已经全部被疏散了,展示区内一片狼藉,毕竟小林本来就不是用蛮力制止合成兽的,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彩虹刚刚这么想,小林就被重重地甩到了一旁的墙壁上。彩虹并没有问小林的状况如何:“是哪只合成兽?”小林活动了一下关节:“就是最近的那只巨蜥和棕熊的合成兽啊,貌似不太稳定呢。”此时熊巨蜥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并向着小林与彩虹咆哮。“彩虹小姐,我尽可能地束缚住它,您是否可以进行定点打击呢?”彩虹则是举起了SV-99“交给我吧。”话音一落,小林便用四肢快速接近合成兽后一跃而上,在躲过熊蜥蜴掌击的同时跳到其背部,之后用自己灵活的触手死死缠住熊蜥蜴的前四对肢。熊蜥蜴疯狂地翻滚,试图把小林从身上甩下去。彩虹趁机架好SV-99瞄准了熊蜥蜴的眼睛,但是员工守则在其脑内一闪而过之后,它砸了一嘴,将准心对准了熊蜥蜴的鼻子。不过这一发子弹下去熊蜥蜴不仅没有像熊一样眩晕,反而被激怒了,不顾身上的小林冲向彩虹。小林将两只触手缠住一根水泥柱拉住了暴走的合成兽,但也只是暂时的。彩虹看见熊蜥蜴表面厚厚的甲质皮肤令普通的橡皮子弹难以造成有效的打击,这么一来能够造成有效打击的部位只有……“彩虹小姐您快点!我的肌肉正在撕裂,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别吵!老娘正在想办法呢!”彩虹大吼着,将SV-99收了起来,抽出05式手枪冲向熊蜥蜴,熊蜥蜴试图往前挥爪,但无奈爪子被小林死死缠住。彩虹快速进行滑铲钻过熊蜥蜴的胯下,并举枪向上,也就是熊蜥蜴柔软的腹部射击。这的确有效,橡皮弹的冲击力令熊蜥蜴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但是它这么一扭,小林缠住水泥柱的两只触手便被彻底扯断,也许是危急时刻身体的自我调整,小林的触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彩虹也没有闲着一记飞踢击中熊蜥蜴的生殖器,随后绕到熊蜥蜴面前用头槌重击其面部。这回熊蜥蜴的体力终于耗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啊,真是感谢,如果不是彩虹小姐的帮助,估计它还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彩虹则是拍了拍小林已经重生完毕的触手:“你还是那么耐打啊,那两条断掉的触手是拿回去做丸子吗?”小林笑了笑,没有回答,扛起两条断掉的触手便离开了。彩虹则飞往小不点那里,她希望在别人看见前换掉后侧被地板磨烂的裙子和内裤。
“彩虹?破损的衣物就放在那吧。”小不点看见彩虹并没有太惊讶,毕竟都是老顾客了。“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就去试衣间换一件临时的衣服好了。”彩虹将破损的裙子与内裤放在一旁,在试衣间里随便拿了一条短裤和牛仔裤穿上。“没有什么事的话呢就在一旁稍等片刻,我手头的事情做好就帮你修补衣物。”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趁这个时机,彩虹问小不点:“小不点,你觉得我找男朋友的话……什么类型的比较合适啊?”小不点手上的活越来越快:“啊?男朋友啊?你不是有黑将军了吗?”彩虹现在脸已经开始有一些微红:“那是前男友啦……而且他又不在这个世界上......”小不点这个时候才转过身来:“什么什么?你终于认清事实了啊,早说啦。不过恋爱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但是你可以去问问梅塔特隆?感觉他很厉害的样子。”啊啊啊......梅塔特隆那家伙啊……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梅塔特隆站在一块岩石上,显得高高在上的样子。彩虹的头有气无力地搭在肩膀上:“是是......梅塔特隆,你觉得我找个怎么样的男朋友会好一点呢?”梅塔特隆眼珠子咕噜一转,便想到了什么:“哦哦!你也看了那张纸条了吧?正好听说哈迪斯也没找到配对,要不就你俩......”“去你的。”梅塔特隆无奈地咳嗽一声:“那么我也是明码标价的,一个问题3块炸鸡。”彩虹慢慢走到梅塔特隆身后,捏着他的翅膀,带着暴虐的笑容:“炸鸡翅啊……我现做的可以吗?”梅塔特隆一见形势不对,立马挣脱彩虹的手:“哼,无知的凡人居然妄想伤害你们主的胴体,不过作为主对你的怜悯,我会回答你的。”紧接着,梅塔特隆将彩虹的个人资料甚至于性取向问了个遍,就当彩虹确凿他是在套自己的话并打算狠狠揍他一顿的时候,梅塔特隆开口了:“像你这种女人啊,要么找个强壮可靠的男人门当户对,要么找一个可爱弱小的萌物守护他一辈子,具体还是要看你咯,所以哈迪斯你真的不考虑一......”“不了谢谢。”但是彩虹仔细想了想,梅塔特隆的确没有胡说,之前她朝思暮想的黑将军不就是一个强壮可靠的男人吗?虽然他说对了,但是彩虹还是得找个借口摆脱掉他,不然她怕自己脑袋一热就相信了梅塔特隆的话去找哈迪斯。“算啦算啦,听说谈感情特别伤钱,我可不是那么富裕的人,我先走了啊。”之后彩虹不顾梅塔特隆说了什么,径直冲向了出口。当然,在彩虹的眼里,恋爱可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那么简单——这是要以身相许的,有关一辈子的事情。
再临斗兽场,对战弗雷。
彩虹被推出克隆室的时候仅仅只是恢复了意识而已,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以至于动一下手指都得用尽全力。她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死的,但是她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景色,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正在被推向斗兽场。还记得在五天前她所了解的那件肮脏行径,她将与自己所饲养的展品对战。
被关到斗兽场一方的笼子里之后,彩虹的力气渐渐恢复了过来,她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挑选着墙壁上的枪械。当她拿起一把AK-47时,钢铁沉重的手感传递给她的大脑,她露出了猎奇而暴虐的笑容——终于拿到真家伙了!没错,之前的通告上也写着这次杀死展品并不会追究员工的责任。她瞬间感到身上所有的沉重感一扫而空,轻快地跳了起来反复选择着打算使用的武器。
差不多过了10分钟的样子,彩虹左手拿着一台芝加哥打字机、将右手食指扣在一把UZI冲锋枪上,腰间别着3颗手榴弹和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而双肩上所垂下来的带子上挂满了弹匣和弹鼓,口袋里还偷藏了一把军用级别的匕首。现在的她已经全副武装无所畏惧。“话说我可是流程维护工作的啊,我可没有当过什么展品的饲养员,这帮抖S施虐狂找了哪个倒霉蛋做我的对手啊?”彩虹这么想着,不过调皮的风儿突然转了个弯,将对手的气味颗粒粘到了彩虹触须上。“啊啊......弗雷那家伙啊……我记得我刚刚被克隆出来时因为物种比较近当过一段时间他的饲养员来着……多久的事情了?”彩虹如此想着,手不自觉地将身上所装备的全部武器卸了下来。将园长调整过的SV-99和05式的模型枪以及橡皮弹拾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斗兽场!人们都觉得,蝴蝶是如此地美丽。当时今天,你们将有幸见到她们野蛮的一面!请允许我介绍这场比赛的展品和饲养员:蝴蝶弗雷和蝴蝶彩虹!废话那么多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啦,还没有下注的朋友们可要抓紧,买定离手哦!”在园长一番充满了铜臭味的介绍之后,彩虹试图将一发橡皮弹射到观众席上,果不其然被透明的玻璃给挡了下来。“看来我们的饲养员非常暴躁啊,她已经等不及了!不过下注时间已经结束了,比赛马上开始!来吧!观众们来和我一起倒数!5、4、3、2、1!”彩虹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她没记错的话弗雷虽然是蝴蝶合成兽但是他不会飞。所以在空中可以最大化彩虹的优势,在升到足够的高空之后她转过身将SV-99瞄准弗雷即将出现的闸门。弗雷刚刚探出头来,彩虹就将一发橡皮弹精准的送到了他的眉心。弗雷立马回到闸门内,彩虹希望就这么僵持下去,等弗雷中的毒效消散后就谁也不会流血了。不过事与愿违,弗雷可不会那么安分。这次出来的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他身上所共生的蓝色荧光蝴蝶。虽然不清楚弗雷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彩虹预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不断地尝试射击蝴蝶,但是蝴蝶们总是可以轻松地闪避掉子弹。眼看蝴蝶就要飞到她的面前,彩虹不得不飞到其他地方去,当她一回头时正好撞到另一群蝴蝶里。“可恶,被绕后了吗?”彩虹咬牙切齿地说,用手臂不停挥动驱赶,不一会儿手臂上便落满了蓝色的磷片。不过这些蝴蝶似乎并不具备攻击性,驱赶几回合无果之后彩虹选择无视掉它们。也不知道弗雷有没有趁乱溜出来,她再次扫视整片场地,尝试找出弗雷的位置。但是她却看到了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黑......黑将军,你怎么在这?小乖那边不要紧吗?”彩虹说着,放下了武器,缓缓飞向了哪位黑色刘海的男性。“我......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一直都非常想你......”彩虹第一次这么支支吾吾地,她闭上眼睛,扑到黑将军怀里,不停地用脸蹭着黑将军的腹部,并且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她搂住黑将军的脖子,试图在少年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痕。
疼痛令彩虹惊醒,她搂住的黑将军何时变成了弗雷。而剧痛的根源,来自于她被撕烂的翅膀,她失去了空中的优势。少女恼羞成怒,抽出05式手枪瞄准弗雷的眼睛射击,弗雷用双臂挡了下来。子弹一用光就将手枪丢到一边,使用左勾拳狠揍在弗雷脸上,弗雷论近身格斗可不在彩虹之下,他抱紧彩虹的腰进行后抛摔,将彩虹的触须压断了一根。彩虹抽出手来猛击弗雷的肋骨,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弗雷调整姿势,用手锁住了彩虹的脖子。彩虹感觉到自己的气管在不停的被抑制,她紧紧握住脖子上的手臂:“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啊啊啊!”接着便是一个教科书般的过肩摔。
弗雷重重地摔到在地,彩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将一颗牙齿吐在一旁。接着她将膝盖顶在弗雷背部,紧紧拉住弗雷的双臂。“我记得这种药剂的持续时间是三十分钟...... 可恶,才过了17分钟吗?”弗雷不断挣扎,大量的蓝色磷片落在了彩虹身上,彩虹的幻觉也愈来愈严重了。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嘴唇流出鲜血,她的幻觉还是没能得到缓解。“混账……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给我撑住啊!”彩虹的脸因为呼吸困难而显得通红:“拜托了......撑住啊……我的身体......”就在松懈的那一刹那,弗雷抓住了这个空档立刻挣脱出来后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肘部,跳跃起来一个肘击击中少女的左胸。这一击打断了肋骨,让彩虹的心脏感受到了直接的冲击。“噗哈!”彩虹吐出一大口鲜血,她尝试着再爬起来,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混蛋!!!!!”彩虹怒吼起来:“你以为......老娘是谁啊啊啊啊啊?!”少女不顾身体的警告,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不过刚刚站直就又跪了下去,再度口吐鲜血。“黑将军,请您看着吧……我不会辜负您的教诲!”她再度冲了过去,用膝击击中弗雷胯下、左拳打在脸上,右拳刚刚打出去就被弗雷顺势抓住并用力拉拽,还没等彩虹反应过来右臂便整个脱臼了。弗雷抓住这个机会展开了反击,彩虹都无法判断是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是什么攻击手段。额头受到的重击令她头晕目眩,左臂、腹部、锁骨、右腿、盆骨。彩虹再次倒地,这次她再也喘不上气来了。她感受到有人拉扯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拉了起来。没错,弗雷正拉着彩虹的头发,准备用最后的这一击打碎彩虹的头盖骨和大脑。
就当所以观众都屏息凝神时,弗雷不知为何放下了彩虹。“怎么回事啊?”“杀了她啊!”观众们开始抱怨,弗雷像是没听到一般,在片刻之后也摔倒了下去。“啊啊啊,可惜可惜,30分钟的时限到啦,恭喜压平局的观众们~请各位稍安勿躁,待工作人员收拾完现场,下一场比赛马上开始!”
“这样基本就可以了,不过你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哦。”卡拉斯说到,将彩虹右手的石膏固定好,“老实说其实你备份一下记忆然后换一具克隆体更方便快捷哦。”彩虹谢绝了这个提议:“谢啦,但是我还是想为园内省一些资金,工作方面让安迪那小子帮一下忙好了,啊啦?莫非老医生对我这具身体有什么兴趣吗?”彩虹说完,摆出一副她自认为比较撩人的姿势。“是啊,我很想解剖一下,看看你的翅膀和触须是怎么与身体连接的。”好吧,彩虹明白他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走出医务室之后,彩虹来到了弗雷的展区,并且找到了弗雷。
“啊,之前斗兽场的事情真是抱歉了啊。”
“没想到你挺能打的嘛,之前的招数是摔跤里的吗?”
“什么?你不记得了?嘛,反正有这么回事,下次我请你去萌物咖啡厅吃蛋糕和蜂蜜水,就算扯平了啊。”
“那个......拜托你一件事......”
“你翅膀上的磷片......可以给我一些吗?”
斗兽场!厮杀!
这是怎么回事?小林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是回到了员工宿舍、帮助麦迪洗完衣服晾好之后才入梦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大早醒来会出现在斗兽场,而且似乎观众席上坐满了围观的人类。他们呐喊着,咆哮着。一些没素质的,还不停往场地里扔瓶子、番茄和鸡蛋。此时小林发现了墙上挂着的各类武器,什么等离子光刀啊,粒子切割枪啊。不过伊甸园里对于武器的把控十分严格,这些估计也是模型吧?小林这么想着,把玩起一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武器,不知什么原因,武器突然走火了,一枪将一根铁栏杆断。小林吓得赶紧把枪丢在地上:“不是吧……真......真家伙啊?”还没等小林反应过来,广播里便传出了园长先生熟悉的声音:“各位顾客们早上好!你们正是因为无聊才聚集于此的吧?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一只饿到发疯的怪物,和它饲养员的精彩搏杀!双方究竟谁能幸存?我们的饲养员是否能够活下来?我们今天是否能欣赏到一场视觉盛宴?让我们,拭目以待!”什么?这种事小林完全没有听说过啊!紧接着,牢笼开始缓缓升起。“双方都应该已经准备好啦,让我们开始吧!5、4、3、2、1!表演正式开始!”当牢笼完全升起时,小林后面的墙壁开始向前推进,渐渐将小林挤出房间。而对面,则是再熟悉不过的摩西先生。“啊啦,摩西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及时给您送去早餐,您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吗?”说完,便向摩西鞠了一躬。当小林再次抬起头时,摩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并高举右螯。“啊嘞?那个......摩西先生?”突然,小林感受到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推到一旁。而摩西的螯刚刚落下,强有力的大螯落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大坑。“你是笨蛋吗?干嘛不还手还等着他来杀你?都说了这次不会对员工追责你居然连武器也不拿?”是彩虹,她在半空中不停地扇动翅膀,架起制暴用的SV-99向摩西的关节处发射橡皮弹。“彩虹小姐您在做什么?摩西先生可是展品啊!您忘了员工守则了吗?”小林立刻爬起来挡在彩虹和摩西之间。彩虹忍无可忍地大吼着:“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白痴!傻逼!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还在担心摩西?”说罢,拽着小林的红发让他扭过头去看着早已失去理智的摩西:“你个狗娘养的混蛋给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这已经不是你认识的摩西了,现在所谓的摩西他妈的只不过是一只被饥饿感蒙蔽的野兽!”说罢,将小林甩到自己身后。而此时摩西已经拉进到了足够的距离,大螯一个猛击下来,彩虹及时用枪托挡住,但摩西可不止这一种攻击手段。他巨螯下的人类副肢钻了彩虹的空子,一拳打在彩虹腹部,彩虹也因此被击飞,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摩西舔舐着沾到肌肉上的鲜血,饥饿感越发强烈了起来。彩虹擦掉嘴角残余的鲜血,继续用SV-99进行射击。也许是因为鲜血的作用,摩西以彩虹意料之外的速度冲到其面前发动攻击,虽然彩虹成功闪避,但是狙击枪被夹断成了两半。
彩虹立刻飞翔到摩西无法攻击到的高空并抽出手枪射击,但是一般制暴用的橡皮弹对于摩西来说,就算是打中了关节穴位,也无法伤他分毫。他见猎杀彩虹无望,便将目标更改为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林。“混蛋!你的对手是老娘!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彩虹怒吼着,极速俯冲向摩西,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金属质感的皮肤让彩虹的手指轻微骨折,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紧接着一个下勾拳痛击摩西的下巴,摩西看准时机一口下去将彩虹的整个右手掌给咬了下来,鲜血不断从断层流出。彩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腿绊倒龙虾男,并用力跺在他的后脑勺上。摩西迅速抓住彩虹的右脚,彩虹试图再次飞到高空,摩西猛地一发力,将彩虹的整个右腿从盆骨上扯了下来。失去右腿的彩虹没飞多高便坠落下来,在落点,摩西用力踩着彩虹的胸部,俯下身子“刺啦”一声将其身后的一对翅膀给撕烂。彩虹终于忍受不住剧痛,嘶吼了起来,这给了摩西可乘之机,摩西立刻将大螯塞到彩虹嘴里,接着慢慢张开。大螯完全张开的时候,彩虹的脸已经完全裂成了上下两半。
彩虹死了,摩西贪婪地吞食着彩虹的血肉,甚至连骨头都没有放过。但这并不能缓解他那无止境的饥饿感,当他将彩虹吃得一干二净之后,他再次看向了小林。小林没有任何自卫手段,只是将他的四只触手挡在身体前面,这是西瓜虫吗?还是刺猬吗?抑或是鸵鸟般愚蠢的自卫方式呢?摩西粗暴地啃食着小林的四肢,待小林变成一根人棍的时候,他用大螯将小林的肚子剪破,肆意地吞食着小林的内脏。“啊啊啊啊!我的胃!我的小肠!摩西先生!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哦哦!结果已经很明显啦!恭喜押展品的观众朋友们!你们赢了!看来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任何小伎俩都是不起作用的啊!不要走开,待工作人员收拾完场地之后,下一场搏杀,马上开始!”
A Wednesday Evening 一个星期三的夜晚
00
埃尔顿被爱德华的翅膀扇醒时还在睡觉。他已经连着睡了十六个小时——在这之前,他几乎四十六个小时没有合眼,埋在三十六英寸长的羊皮纸卷里奋笔疾书。他急着想把那些忽然涌现出来的数十种方案都写下来,以至于它们在纸上挤作一团,化成一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看得懂的涂鸦。
猫头鹰笨拙地踩在他的单片眼镜上,“爱德华,下来,”他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左侧翅膀的羽毛抚弄过他的鼻尖,噢,真是个顽皮的小东西。他哑然失笑,“别总是踩着我的眼镜。”它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啄啄他的手背以示抗议。
爱德华罢工了两个星期。一开始埃尔顿不知道理由,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自己强迫它周末加班妨碍了他与隔壁的夜愿小姐约会。连猫头鹰都知道浪漫、约会、烛光与月亮,格雷却不知道。“她是个麻瓜,”他看着格雷端端正正的字迹写道,“虽然我曾经也是个麻瓜——噢,我是说,在被我的父母收养之前——但说真的,我对麻瓜的世界一无所知,”亏你还曾经在麻瓜研究课上拿过O,看样子你需要唐·璜教授再给你补补课了,埃尔顿忍不住摇头,“但上次我差点脱口而出加隆,幸好她没有听清。”你这傻小子,也许你需要巴费醒脑剂。
埃尔顿大笔一挥,决定让爱德华给格雷捎回一张小纸条,Learn from Edward, my dear friend。
然后他不耐烦地随手翻阅着堆积了两周的信件,它们在他桌上垒成一座小山,但大多数都是他不会打开看第二遍的垃圾。《炼金术月刊》(噢,那些通常都是没用的废话,围绕在永久不会改变的历史争议与流派争端里,谁都拿不出合理的实验证明)八月刊;几份《预言家日报》——他从来不读,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有订阅过;还有两张明信片与一封写在莎草纸上的信,分别来自他的双亲与哥哥。自埃尔顿记事起,他就几乎没怎么见到过旅居海外的父母,他们恨不得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一张拥吻的相片寄给自己的小儿子,好让他知道他们有多么恩爱——我不在意,别再给我寄你们那些见鬼的相片,他抗议了十多年都没有什么效果,反而得到母亲伤心的回应,噢小埃尔,我的甜心,你小时候明明那么不是这样的……他起了层鸡皮疙瘩,决定从此绝口不提。
哥哥罗伊年长九岁,在他还没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时就与女友移居到了埃及,很快便在某个金字塔下面结了婚,维持着每个月寄信回家的优良习惯,里面通常都是些例行公事的问候。埃尔顿把信撕开了一条小口子,随后改变了主意,转手又丢回那堆信里,一边腹诽道,噢,梅林的胡子!我可不想知道你上个月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咬了屁股!
“我的家人就是明信片,”他一股脑儿地把这周收到的所有拆没拆封的信件都重新扎起来,扔进一旁的抽屉,要是格雷看到这一沓被捆得边缘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的信件铁定会发疯,“明信片,噢,明信片……”
他开始哼起奇怪的小曲,填进一些乱七八糟的歌词,“我的家人是明信片,长方形的正方形的异形的……”晚上是开学典礼例行的分院仪式,又有一群小巫师要拎着他们好奇的小脑袋瓜进入霍格沃茨了,但埃尔顿并不关心——只希望今年格兰芬多能多些聪明的人。他更在意O.W.L.s中有多少巫师在魔药课上拿到了Outstanding,并准备在六年级选修炼金术。
他可不能迟到。男人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了盥洗室。今天是他上任炼金术教授的第一天——他必须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完美的好印象。
01
埃尔顿·亨特·奥登始终都记得十一岁那年的夏天,自己与一同长大的格雷·本杰明·爱德华兹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通知书上具体写了点什么他已经忘了,但他仍能想起那天的格雷来来回回把并不长的一页信看了不下五遍,一脸难以置信,最后匆匆忙忙跑去隔壁找自己。“霍格沃茨?我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男孩挺直胸膛,“奥登家族代代都就读于霍格沃茨,梅林在上,我从没有担忧过自己会收不到通知书。”他花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把前几天收到的信件从壁炉边上的小抽屉里找出来,随后看着格雷小心翼翼接过他的那封信,从头到尾把通知书与附上的必备物品名单一字不漏地核对了一遍之后才敢确定这不是什么玩笑。
“我觉得你以后一定很适合去魔法部做一个文员,格雷,”他诚恳地评价道,“就像你父亲一样。”格雷把这当做夸奖,断然没有想到十五年后他还真的成为了魔法部的小部员之一。
就与许多担忧着自己是否会被分入与家人不同学院的孩子一样,在校的七年间格雷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能够进入格兰芬多似乎只是一个错误,埃尔顿目睹了七年里他所有的困惑——可他不能理解格雷的苦恼。好心的爱德华兹夫妇膝下无子,于是收养了格雷,赋予他名与家,还给了他一整个绚烂无比的魔术世界,可他却是爱德华兹家中唯一的格兰芬多人。分院帽在格雷脑袋上呆了很久,用埃尔顿的话来说就是——我都开始怀疑它扭来扭去地是不是想在你脑袋上下蛋了。灰扑扑的帽檐几乎遮住了那可怜家伙的眼睛,最后才犹犹豫豫地吐出一句,好吧,那还是……格兰芬多!要不是因为分院帽总是长成这样,埃尔顿都几乎要怀疑一向乖巧的格雷难得给它出了个大难题,令他旧兮兮的表面又多添了几道折痕。
“格兰芬多有什么不好的!”几乎就在分院帽碰到埃尔顿脑袋的那个瞬间,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就如他所愿地将他归入了格兰芬多,红色海洋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与热烈的鼓掌,“你是头狮子,别总缩头缩脑地说自己不够勇敢——不,我并非是说赫奇帕奇有什么不好,但格雷,没有人规定说家族都应该毕业于同一个学院,我是说,当一个格兰芬多有什么不好的呢?”他热情地拍了拍几乎紧张得虚脱的好友,后者差点把刚塞进嘴里的火鸡腿给吐出来,“高兴点,我相信你父母绝不会怪罪你的。”他知道邻居爱德华兹夫妇,他们是热情且温暖的人,他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勤奋、善良、正直、专注,唯独一个踏实他没学到。
在有些斯莱特林学生的口中,格雷只是一个被埃尔顿捡去的“泥巴种”跟班,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一无所知的,被随随便便塞进麻瓜弃婴房的无名之子。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在埃尔顿眼里这只不过是格雷平淡无奇的人生里一个早早就发生了的小插曲而已,“决定了你的不是你的出生,而是你的未来,”在他成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的那年,他披上长袍回过头去对格雷说,“所以——飞吧,格雷。走起来,跑起来,飞起来,格雷。”那天赛场上空乌云密布,格雷是追球手替补,但根本轮不到他上场。格兰芬多以压倒性的分差战胜了斯莱特林,无论是在进球的分数还是最后金色飞贼的归属方上,他们都赢得彻底。
这一点上埃尔顿说的确实没错。他深信未来是自己的,与血统和出生向来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顽劣却极具天赋,自信得近乎傲慢,走过的一路都辉煌闪耀。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甚至开始对未来感到茫然。“你以后想做些什么?”在五年级学生的就业指导面谈中埃尔顿甚至一度说出过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有点挑战性让人生别那么无聊就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人生实在太无趣了,要说他在霍格沃茨的唯一遗憾也许就是没能成为级长——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哪点不符合要求了。只不过这小小的不甘并不能影响他闻名几届霍格沃茨,成为同代人口中一个小小的传说。
但是,等等——
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好像从他们十四岁时起就被他遗忘了。那个总是沉默的,皱着眉头,独自蜷缩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家伙。人生某个阶段的十年里他们几乎无话不说——或者埃尔顿认为,他们曾无话不说。他削瘦沉默,眼里有着愤怒,墨黑的短发微微卷曲,遮住耳朵。他有时候会令他想到保护魔法生物课上所说的夜骐,令人悲伤的不祥象征。但时隔太久,他都几乎快忘记男孩的长相了。那时候每次他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找他时总能见到他独自一人。他脸上的表情甚至令埃尔顿觉得没来由的火大。
——他现在在哪里来着?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念头飞快地窜过埃尔顿的脑袋,就像霍格沃茨城堡礼堂上空魔法星辰明灭的光,紧接着就被分院帽几十年不变的古怪唱腔勾去了注意力。
“……还是那么难听。”他嘟囔道,却不够小声到令周围人都听不见的程度,以至于莎朗微微侧过头,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她帽子上松石绿色的长羽晃了晃,埃尔顿举起酒杯向她示意,用口型夸张地说道,我也爱你,莎朗教授。
分院仪式长得要命,他的脑子里还盘旋着几种突然蹦出来的方案,甚至无心关注高脚杯里透红的酒液。他选择炼金术的理由很简单——魔法石在诱惑着他。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至高无上的结晶,魔法的玄妙能抵达的尽头……他并不渴望长生不老药,也从未想过要利用炼金术为自己谋求无穷无尽的财富与荣耀——仅仅只是被传说中屈指可数的人才能触碰到的神秘吸引了而已。
也许有一天我还能上巧克力蛙卡片,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还是稀有的那种。夜还很长,他打量着一个个排着队,脸色紧张得泛红,走上前来拿起分院帽的孩子们,又一个赫奇帕奇。
——他现在在哪里来着?
02
雨滴踢踢哒哒蹦跳在地面上,连绵地溅出阿尔卑斯山脉的轮廓。很不巧,第一节课就是埃尔顿最讨厌的下雨天。他懒懒散散地翻个身,摘下睡帽,决定提早一些起床,因为雨天总是会拉低他的效率——连魔杖都好像能吸水似的比平时重了十倍。他有着一根极其漂亮的魔杖,十三英寸长,西卡莫槭,独角兽尾毛杖芯。他喜欢独角兽。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他就用变形术把自己的发色改成了银灰——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标准的奥登家褐栗色头发。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厌倦一成不变。
霍格沃茨的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很自由,只用负责两个高年级不超过二十个学生,余下的时间都可以用作研究。为此他曾大大地嘲笑过忙碌的同僚——看看阿诺德!我敢打赌你会在城堡与北塔之间跑断腿!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炼金术的教室不是在北塔就是在位于地牢中的魔药教室,无论哪个都令他觉得秋天的萧瑟好像要提早到来了。
他束起长发,披上巫师袍,想了想还是随手拿起《炼金术简史》与《炼金术魔法理论》,就算是装装样子也总比空手要好。教科书对课程本身毫无意义,他哼着小曲跳过陷阱楼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在我的头脑里。
准时到达位于北侧塔楼一楼的教室时他发现选择这门课的学生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很少,这令埃尔顿更加兴致勃勃——不用花太长时间在学生恼人的论文批改上对他来说总是好事,O.W.L.考试已经替他筛选好了一些学生。他愉快地走上前去,看看时间已到便一挥魔杖,教室门嘎吱嘎吱地缓缓合上。
“孩子们,早上好!欢迎来到炼金术课上,我是埃尔顿·亨特·奥登,请称呼我为奥登教授。”他双手撑在讲台上,倾身向前打量着下面稚嫩而陌生的面孔,“为了防止学期中有任何令人不愉快的意外发生,我需要先向在座的各位确认一遍——你们都已经在O.W.L.s的魔药考试中获得了优秀,并且没有任何科目低于良好,没错吧?”底下为数不多的学生发出稀稀拉拉的赞同声,埃尔顿扬起眉头,“非常好,你们应该对自己的成就更骄傲一些!”
他将魔杖指向空中,一串金色的字母浮现在半空中:What is Alchemy?
然而还未等到他继续下去,教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位身着拉文克劳蓝色内里长袍的银发少年站在门口,正努力平复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一抬眼就迎上了埃尔顿质问的目光。
“……我很抱歉,教授。”他僵硬地说。
“唔,怀特先生,你打断了我,三分钟前你就应该出现在教室里,你愿意为我解释一下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理由吗,否则我恐怕只能让你在门口站着等到第一次课休了……”埃尔顿伤脑筋地看向沉默的对方。
罗德里克·昆茨·怀特站在他的面前,阴沉着脸,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开口。
埃尔顿叹了口气,布雷夫教授怎么搞的?!少年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今天又是开学后的第一节课,他并不想对这孩子太严厉。“不管怎样,拉文克劳扣五分,先赶紧给我坐下,别让你的父亲蒙羞——”
昆茨微微点点头以示歉意,随后穿过教室,在同为拉文克劳的范尼塔斯·费鲁斯身边坐了下来。后者低声说了些什么,埃尔顿打算假装没有看见。
“很好。那么,在座的各位年轻人,现在请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与羊皮纸,合起书本,擦亮眼睛,支起你们的小耳朵。”埃尔顿神秘地眨眨眼,“从这节课起,我将带领你们慢慢深入炼金术的世界,准备好与我一起探索那神秘而美妙的魔法了吗?”他轻抖了三下魔杖——众目睽睽之下,整间教室都在瞬间变了模样,原先普普通通的墙壁此时此刻都被各式金色纹路与图样覆盖,他们惊叹地看见游走的双头龙、噬尾蛇、东方的麒麟与凤凰……它们宛如活物般舒展开身体,穿梭在墙面上,最后全部消失在埃尔顿背后的黑板上,重新化作几个赤金色的字母:A-L-C-H-E-M-Y。
“你们可能会很好奇,为什么只有魔药课获得优秀的学生才能有资格涉足炼金术呢?”埃尔顿拍了拍手掌,将学生的注意力拉回来,“有人能告诉我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是什么吗?”
金发的斯莱特林女生举起了手。
“那么,让我看看……珊莎·坎贝尔小姐,请你来向我们解释一下?”
“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 珊莎·坎贝尔一字不顿地背诵道,“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将所有解药混在一起就能够轻易解开混合毒药。”*
“没错,很好,斯莱特林加五分——为了你出色的回答,”埃尔顿赞许地点点头,“也许你已经偷偷翻阅过了你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我相信在之后的课上,科尔温教授会告诉你们它的原理与炼金术的程序密切相关,这就是炼金术最有趣的地方了,也是我们第一节课即将讲述的内容。”
他走下讲台,“炼金术究竟是什么?刚才坎贝尔小姐的回答为我们带来了第一点,即物质的转换与变形……”
一旦开始讲课,埃尔顿如入无人之境,抛开教案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有关炼金术的一切神秘与离奇的故事,还不忘额外补充了几个关于传说中的尼可·勒梅的轶事,以至于一时间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昨夜特意添上的一句结束语。“那么让我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小秘密没有告诉你们呢……”他拎起事先备好的教案,奶黄色的羊皮纸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滚到了底,最后一行与别处颜色都不一样的新鲜墨迹提醒了他。他分神片刻,记起昨天自己在浴室的热水里泡了很久,直到水面透明的泡泡都逐渐消失了。周围土耳其玫瑰的香味令他昏昏欲睡,他展开手臂搁在浴池的边缘,背依着彩绘墙砖,看着天花板上星星点点的夜空想,炼金术为什么会吸引如此之多愚笨的人前赴后继地奔向几乎无法触及的终点呢?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几个世纪以来他见过太多的失败与谬论,甚至是绝望……在那背后,他们究竟又抱着什么根深蒂固的期望?
他倏地站起身,拿过毛巾粗粗地揉擦着长发,也不管身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就随意裹着睡袍回到房间里,坐在桌边,打开了羊皮纸卷。他执起褐色斑纹的羽毛笔,蘸着夜空色的蓝黑墨水,听见尖细的金属片挂蹭着羊皮纸光滑表面时悦耳的沙沙声,写下了教案上最后一段的第一句话。他写得太兴奋,以至于落笔的第一个字母都被晕开的墨水染得几乎看不清。
“最后请记住,一旦你达到了炼金术最追求的极致,它不仅仅能给你带来超乎一切高潮的快感……”
就像此时他挥舞着魔杖在黑板上有力地写下这句话时一样,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字母的每一根曲线上。他舔舔嘴唇,在一片肃静中低声说道:
“……并且有朝一日,炼金术甚至能帮助你抵御死亡的威胁。”
“… And one day, our gold,
our sacred philosophy,
our fire can even help you escape from death.”
03
我不应该在这里的。
埃尔顿苦恼地想,这是怎么回事?
月明星稀,今夜的霍格沃茨静得出奇,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埃尔顿本应在魔药教室里搭建自己的仪器,进行新一轮的炼金术研究。但此刻,阿诺德·列夫,唐·璜与他三人正沉默地走在漆黑的石子小路上,看上去都各怀心事。这是个奇怪的组合——三个曾经素不相识的格兰芬多教授们忽然决定去猪头酒吧喝上一杯。唐·璜走在最前面,怀里还抱着三个大杯子,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回头瞪着阿诺德与埃尔顿。他们拐过一个弯,在距离猪头酒吧才十几米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了。
“这里永远都有那么多人,”埃尔顿抽了抽鼻子,决定无视那股浓浓的羊膻味,嘟囔道,“列夫教授,你选的好地方。”
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在工作日的晚上总是人声鼎沸。开学第一天,成年人难免想在这里抒发一下回归工作的压力。埃尔顿跟在阿诺德与唐·璜身后走进酒吧,娴熟地微微弯腰避开门框上最矮的一处,看着唐·璜抱着与周围脏兮兮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杯子嘟囔着让一让,麻烦借过,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开始担心起他了,”埃尔顿忧虑地说,“他能挤得进去吗。”
“我也有些担心。”
阿诺德和埃尔顿决定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走道又窄又小,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挤进那个角落里。埃尔顿蹙紧眉头,将魔杖指向凳子,小小的闪光飞快地滑过表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猜你是想用清理一新,”阿诺德低声笑道,“可惜没什么用啊,奥登教授。”
“梅林的肥三角裤——猪头酒吧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脏得过分了,”埃尔顿放弃了尝试,一屁股坐在布满划痕看上去还蒙着一层灰、凝结了啤酒渍的椅子上,“叫我埃尔顿就行——”他抬头看看一旁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阿诺德。”
“……好的,阿诺德。”埃尔顿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男人。阿诺德·列夫拥有一头与格兰芬多无比相称的金发长发,通常都会在脑后束起,传说中他的背上还有令人咂舌的大面积纹身。他比自己还要年轻四岁,已经是拥有大量黑魔法战斗经验的人了。顿时埃尔顿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又问道:“听说你是前傲罗?”
“没错,”阿诺德十指交错,勾起唇角,“总之因为各种缘由,我回到霍格沃茨教黑魔法防御课了,你呢,奥登?”
“我?”
男人一时语塞,“顺着兴趣就开始研究炼金术了而已。”他又忍不住多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现在肯定还在魔药教室里……”
“来了来了——”
三个悬浮在空中的大杯子就像从远处射来的飞镖一样忽地冲到了圆桌的正上方,接着一个急停,阿诺德与埃尔顿反应迅速地向后一靠才避免被互相撞在一起的杯子里溢出的啤酒溅到。那一侧,唐·璜举着魔杖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大口地喘着气抱怨道:“唉……我绕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你们,差点要上楼找你们,原来你们在这个角落里……!”
还没等他说完,埃尔顿眼疾手快伸手先拿了一个颜色漂亮,做工精致的啤酒杯,向阿诺德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后者也不在意,随手接住一个最靠近自己的杯子,最后唐·璜高高兴兴地握住没人拿的那个图腾浮雕款的大杯子落座。
“总之,”唐·璜只坐在椅子的前半端,挺直背,无奈地说,“让我们忘记刚刚的不愉快……”
“萨尔茨堡。”
奥登已经喝了一口,歪着头读杯子底部的刻痕,“这个啤酒杯是你在萨尔茨堡买的?”
“……没错,那年萨尔茨堡下大雪,我一路从积了雪的树林里飞过去,差一点被火车上的麻瓜看到,呼——有惊无险!”唐·璜点点头,炫耀式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一个,“这个是我在塞尔维亚时带来的——你去过塞尔维亚吗?不得不说,那里的夏天真是美得令人炫目啊,在阴雨连绵的苏格兰呆久了你一定会爱上那儿的,相信我,奥登教授……”
他喝了口酒,随后就像被黄油啤酒呛到了一样忽然停下了,“咳,不对,奥登教授……我可以叫你埃尔顿吗?嗯,埃尔顿,你得和阿诺德好好相处——”
“要是是火焰威士忌就好了。”奥登低沉地说,“我需要更多的酒精来让我忘记刚才的事情。”
“等等——最想要忘记的人是我好吗!!!”
唐·璜的哀嚎穿透了桌子上摇曳的烛光,震得猪头酒吧悬挂着的一排人头都晃了一晃。
如果可以利用时间转换器的话,那么就让我们偷偷地把那神奇的金色时针往回转上一个小时吧。
独自呆在魔药教室的炼金术教授埃尔顿正在费劲地搭着一个新型的实验坩埚——和魔药课所用的坩埚不同,炼金术的器材更像是一系列繁复的工程,需要在开始之前就确认好每一个细节与衔接。他先前刚在自己长长的计划表上又多添了四种实验方案,一整卷束起的羊皮纸可能会花上他三年的功夫才能全部试完一遍。今天只是漫漫长途的一个崭新开端。
他戴上眼镜,伸手去拿一侧架子上的原料,那是属于他的小柜子,通常没有人能够打开——虽然其他人打开了也对其价值一无所知。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写有“我的黄金”、“我的琼液”标签的玻璃瓶,把柜子锁好,然后拔开瓶塞,正准备往刚刚搭好的锅里倒,教室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打断了。很好,真是一个崭新的开端。
他没好气地抬头怒视着来人,刚想说是哪个落了东西的学生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结果就看见阿诺德·列夫正站在门口,一脸意外地与他对视了。
“你来这儿干嘛?”
埃尔顿烦躁地绕过实验工具,一甩长袍,有些倨傲地指责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吧?没事跑来魔药教室不应该先敲个门吗,你打搅到我了。”
“我道歉。”
阿诺德直视着埃尔顿,依旧笑盈盈的表情里却没有半点歉意,“我来这里是为了其他事,奥登教授。”
“那恐怕得让你失望了,”埃尔顿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空跑来这地方,我还以为你花上一整天在不同的教室之间跑断了腿。”
阿诺德与埃尔顿几乎一样高,面对后者的逼近他完全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反而微微侧过头,“我得在脑子里记一下——先前我都不知道奥登教授是如此粗鲁的人呢。”
“你说什么?”埃尔顿眯起眼睛,“是谁先不知好歹地打断我的?列夫教授,或许是因为您整天呆在雏鸟群里所以人也跟着变傻了?”
阿诺德抬了抬眼,几乎就在一瞬间,他从袍子里掏出了魔杖,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一抖,紧接着,在埃尔顿的背后,一阵令人心碎的巨响让他在回头的瞬间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他花了近半个小时从头开始仔仔细细搭好调试后的仪器都在刹那间被掀翻在地。
“我真诚地向您表达我的歉意,奥登教授。”
一时间,埃尔顿已经完全忘记了眼前的人曾是魔法部前傲罗的传言了——狂奔的戈耳工!“Impedimenta——”伴随着他的怒喝,蓝绿色的火花直冲阿诺德而去,后者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样子,笑容反而更深了。
阿诺德巧妙地避开魔咒,同时也扬起魔杖,“Colloportus!”粗绳凭空生出,就向着后退几步的埃尔顿冲去,埃尔顿一手搭在讲台上,借力翻身躲过了这一击,也不在乎顺势绊倒了多少桌上的瓶瓶罐罐,气得指向阿诺德背后没有收起来的用具就吼道:“Wingardium Leviosa——!”坩埚在漂浮咒的作用下立刻腾起,向着阿诺德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撞去。只可惜想着用坩埚狠狠砸一砸那个金发法国佬的愿望并没有达成,阿诺德像是对埃尔顿的想法了如指掌般,向右一侧头就躲开了漂浮坩埚的袭击,“Reducto。”坩埚在魔咒下顿时碎成了粉末,在两人之间稀稀拉拉地落了一地。
随后,逐渐认真起来的埃尔顿,直接向阿诺德发射了一个无声咒语,但是阿诺德的回击就在同一秒内完成——两个咒语在撞上的瞬间击碎了一旁的架子,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药材落了下来,奥登的魔杖又是一指一点一挥,怒气冲冲地将落下的一切东西当做武器,万弹齐发浩浩荡荡袭向阿诺德。
阿诺德的脸上还挂着笑,面对着埃尔顿只是懒洋洋地说了句:“Protego。”透明的屏障登时将他整个人护在身后。蝙蝠翅膀、犰蜍胆汁瓶、青蛙脑浆、蝾螈脾脏都在整间教室内乱窜,砸在阿诺德面前无形的防御壁上,又朝不规则的方向弹开——
甚至,在那之中还有一只长角蟾蜍。
一开始阿诺德与埃尔顿谁都没有意识到这间平日里下了课就没有人的教室居然会迎来今天近夜时的第三位访客——他们那位同样来自格兰芬多、扎着小辫子、耳垂上挂着两颗华丽的红宝石坠子的同僚迈着轻快的步伐推开了魔药教室的门,此时此刻正如经历了蛇怪爱的凝视般僵立在阿诺德的背后。
听说他向来以自己超乎常人的帅气而骄傲,埃尔顿努力回忆昨夜开学典礼上的麻瓜研究学教授,他长什么样来着?可能是这场面实在太过悲惨,以至于埃尔顿一时都放下了魔杖,与阿诺德达成了无声的、和谐的短暂共识。
“……嘎。嘎嘎。”
温柔地贴在男人脸上的蟾蜍缓缓地滑落下去,唐·璜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一如麻瓜故事中的某种出身高贵却有臆想症爱上青蛙的公主那样深情地捧住了长角蟾蜍。埃尔顿终于看清了传说中英俊教授的长相——布满蟾蜍粘液与某种不知名试剂的脸。
“啊——啊!!!”
终于,唐·璜厉声尖叫起来,“我的帅脸——我堪比昼夜晨昏的脸——噢看在米开朗基罗的份上——”
“他在说什么?”埃尔顿的问题只得到了阿诺德同样无奈的耸肩。
就在唐·璜松手想要甩开蟾蜍的同时,神奇小动物发达的后腿便在他的掌心一蹬,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简直就像时间都被放缓了一样,埃尔顿清晰地看见了唐·璜的眼球是如何从下至上地挪动,以至于最后几乎像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蟾蜍舒舒服服地窝在男人精心打理过的金发之间,就像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而舒适的巢穴一样。
“啊——!!!我的发型!!!我花了十五个金加隆做的发型!!!”
04
好了,在忍受了唐·璜教授三次高昂的尖叫之后,让我们再一次回到这个星期三晚上的猪头酒吧里吧。
唐·璜深深地叹息,向面前的两个男人倾诉:“……我是说,这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刚到霍格沃茨没几天我就要天天遭遇这样的惨剧——难道是因为我的帅脸总是遭人嫉妒吗?”他仍在操心自己被弄乱的发型。就算用了清理魔咒他也始终担心受怕地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确定那令人反胃的黏液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你天天都得被蟾蜍深吻一次吗?”埃尔顿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梅林在上,那我真心诚意地开始同情你了,唐·璜。”
“不!唉……”唐·璜又灌下了一大口黄油啤酒,“说真的,你相信我的隐形咒施得精妙绝伦吗?”
埃尔顿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向一旁的阿诺德投去质疑的眼神,后者挤了挤右眼,点点头。
“我不相信。”埃尔顿飞快地答道,任凭唐·璜陷入对黄油啤酒热烈而短暂的迷恋中。而他和阿诺德的杯子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空了。
“还要我买杯酒给你吗?也许不是黄油啤酒,火焰威士忌怎么样?”
阿诺德似乎想了想,“不久后我可能确实不得不收拾下魔药课教室。再来一杯黄油啤酒吧,你欠我的,埃尔顿。”
埃尔顿咧嘴笑了,“看不出来你可能还是个不错的酒友。”
“我向来是。”
第二杯黄油啤酒他们喝得更慢一些。男人们聊了很久——比如刚刚进入格兰芬多的孩子们,看起来总是很不高兴的斯莱特林院长,迟到的昆茨与他的父亲,这一学年即将到来的三强争霸赛。埃尔顿觉得上次自己说那么多话可能还是假期时去找格雷——又或者是在对角巷里与哪个金头发的女人调情——沉浸在炼金术里总会令他失去时间的概念。
“……不过没想到你身手那么敏捷,竟然还躲开了我的咒语,”阿诺德依旧保持着他完美的笑容,“埃尔顿,说真的,我还一直觉得弄炼金学的家伙都是些不成器又阴郁的家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太阳的那种。”
埃尔顿大笑着甩了甩他的长发,“不,我可接受不了——我是说,我总得找个对象来陪着我,”他一本正经地耸耸肩,“不然独守长夜未免也太寂寞了一些……我需要我的星辰与月亮们来点亮我的夜晚。听说唐·璜教授已经心有所属?”
被点名的男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漫游,显然刚刚才回过神来,以至于手中的杯子都险些落在桌上。他挠挠头,“啊呀,我突然去想别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的神情在他深紫色的眼里划过,随即立刻又被那种惹人无言的兴奋替代了,“不过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埃尔顿觉得有一丝不妙。
“我想组织一个社团——我是指导老师,欢迎学生来加入的那种!不觉得会很有意思吗?”唐·璜眺望着远方,只可惜狭小的猪头酒吧昏暗的光线与脏兮兮的墙壁阻挡了他的野心,“我想组建一个霍格沃兹合唱团!”
“合唱团。”埃尔顿重复了一遍。这主意竟出人意料的还不错?“比如呢,你想让他们唱些什么?”
“首先自然是校歌啦……!也许以后每一次隆重的典礼之前我们就可以先让学生们来唱一遍校歌?我是说……你看!万圣节就不远了,我们可以先做起筹备来!”唐·璜兴致勃勃地比划着,“比如,Hogwarts, Hogwarts, Hoggy Warty Hogwarts……然后低声部可以这样唱,Hogwarts, Hogwarts, Hoggy Warty Hogwarts……”
他的歌喉倒比他看起来的样子要靠谱一些,埃尔顿哀愁地想,他仰头喝掉了最后一口黄油啤酒,“也许你也可以教我一起唱歌,唐·璜。”
“你也喜欢唱歌吗?”
“喜欢得不得了呢,”埃尔顿指出,顺便扯了个小小的谎言,“在五年级就业指导面谈的时候我可是说了我以后想当一个摇滚歌手。”
唐·璜露出了一脸遇见灵魂友人的感动,“那如果合唱团最后成立了你可一定要来!我让你做副指导怎么样?”
“一言为定。”
唐·璜满意地转向了阿诺德,“阿诺德,你呢?黑魔法防御课的决斗……”他想着忽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开始往上一直蹿,那字面意思的惨且痛的回忆令他立刻噤声。
“唔,没错,决斗俱乐部,”阿诺德咧嘴一笑,“这可以算作是我的社团吧。”
埃尔顿昏昏欲睡。隔着永远擦不干净的小玻璃窗他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狗灵,虽然他将占卜学基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老是喜欢皱眉头,他记得曾经有女人这样对他说过,那是因为皱眉头时候的我看起来比较忧伤,我的甜心,而我深知我的忧伤会让所有女人为了落泪,想要亲吻我的眼睛来告诉我一切都会变好的。这是个小小的诡计与陷阱,聪明而狡诈。为此他没少被格雷责怪过,还被人冷笑着说怀疑他是不是有媚娃的血统……
但是——那句话不是格雷说的。
他当时听见这话就笑了。嘿,你想多了,他抱着一堆变形学的书依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画框,一边还不忘向过路的女孩子投去热情的注目礼,我身体里有一部分是麻瓜的血,可我能做得比其他巫师都出色,你也可以的,我们都可以。
埃尔顿怔怔地想到,那句话是另一个人说的。他放下杯子,站起身,理了理袍子,好像这样就能抖落那些突如其来的回忆。
后来他们在猪头酒吧的门口告别,唐·璜念念叨叨着合唱团的计划,铁定主意要实现这天才的灵光一现;阿诺德还是保持着他不变的笑容,也许很快要去收拾魔药教室的他就笑不出来了。埃尔顿独自一人走在没有星光的路上,拐过霍格莫德主道上最后一个弯,远处城堡的高塔尖尖地耸立着,就像能触碰到今夜明亮得出奇的月亮。黄油啤酒甜腻的后劲令他忍不住又一次哼起歌来。这是一首金色的歌,炙热得像飞向地球奋不顾身的流星。他微微笑起来,腾空的十指弹奏着无形的键盘,断断续续地唱着不成调的片段:
Believe me my dear…
Please remember…
Our glory our mystery…
Our past and our memory…
Believe me my dear…
And one day…
Our gold our sacred philosophy…
Our fire and our love…
Will help you avoid death.
* 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的内容与解释均出自原作。
* OOC都是我的错。
* 部分仅仅提到的角色就不响应了……!
是灵魂互换梗,不在正篇时间线上
胡言乱语,装作自己会说评书
OOC大放送,请求亲妈原谅
【布莱恩意外遭诅咒 格拉尼斯喜换新身体】
咱们上回书说到,布莱恩做完了一天的功课,躺在他那张蓝色的四柱床上静悄悄的睡了。也不知怎的,他梦见自己的体内有虫子在咬,疼得他是冷汗直流,气喘连连,他抬手去赶,可那虫子不依不饶,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睁了眼,这才知道是梦。
可这醒了的滋味,也不好受,他只觉着自己像是喝了什么毒药,脑袋昏沉沉,胳膊腿也没力气,五脏六腑被人扔进大铁锅里煮了七天七夜,许是突然得了什么重病。他听见有人朝他这边来,抬眼一瞧,这人身穿学校制服,红领带打得规规矩矩,左手拿着一件黑色巫师袍,右手握着一根雕花木头魔杖。布莱恩心说自己先前并不认识这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他又环顾四周,着实吓了一跳,屋子里的装饰摆设全是红的金的,这哪是他的房间,这分明就是格兰芬多的宿舍!他身子一动,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身旁那人见了,衣服也不穿了,大叫起来:“格拉尼斯,格拉尼斯,你怎么了?你吃药了吗?”
布莱恩对自己为何被唤作格拉尼斯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可是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他也顾不上这个,听到有药,便问那人:“什么药?在哪儿?”这一张嘴他可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也变化了,可他现在疼得厉害,更顾不上这些,他强撑着直起上身,眼巴巴看着那人端着个大包过来,里面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乱响一通,他哪儿知道自己该吃什么药?他脸色煞白,眼前发黑,眼看就要昏迷过去,只听得急匆匆一阵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正好停在布莱恩床边。布莱恩抬眼仔细瞧,这人金发碧眼,穿着一身深蓝棉质睡袍,脚踩一双灰色毛绒拖鞋,布莱恩倒抽一口凉气: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快,把这药喝了!”来人从那包里掏出几个小瓶,强塞进布莱恩手里。布莱恩不疑有他,赶紧喝了,顿时觉得身子舒畅许多。他细细琢磨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拍脑门明白过来:他这是跟别人换了身体了。眼前自己的身体里,正是现在这副病怏怏的身体的主人。
这人名叫格拉尼斯,打小就是个药罐子,布莱恩跟他换了身体,也算是遭了这么一回难。等他缓了口气,便跟着这格拉尼斯去了医疗翼,在两人的灵魂换回来之前,他都得躺在这儿,一步都不能走动。
布莱恩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比起格拉尼斯每天都经受的这种疼痛,他那点小小的烦恼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打定主意,等他换回来,再不要为那些事情劳神费力了。
格拉尼斯顶替他上了一整天的课,第二天早上,布莱恩发觉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一抬胳膊,看见自己穿着的正是深蓝色睡袍,不由得喜出望外。可又转念一想,这格拉尼斯每天遭此痛楚,不禁心生感慨,便翻身下床,备了些水果点心,提在手里,往医疗翼去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片段01: 時間為小男孩九十九初次與七七相遇 }}
九十九: "你衣服很不方便吧, 脫了穿這。"
七七: "......"(沒有動)
九十九: "脫-衣-服, 你懂嗎?"(嘆氣,然後解裇衫上的扭扣)
七七: (點頭, 然後照着做)
九十九: (瞪大雙眼不能說話,七七繼續時回過神來) "等等!"
(轉身,臉燒紅一般) "可-可以繼續了。"
七七: (點頭)
九十九: (心跳得有如萬馬奔騰, 深呼吸一口)
七七: "......"
因為七七太久沒有回應, 所以...
九十九: (轉身)(手仍然遮蓋眼睛,只在食指與中指間留了一條小縫)
九十九: (看得眼也直) (立刻雙手抓住七七上衣邊緣向下拉)差點要走光了!
"...我-我去找褲子給你....你留在這不要動!"(以光速逃離現場)
----------------------------------------------------------------
{{ 片段2: 時間為七七第一次進食 }}
鏗! 鏗! 鏗!
九十九: "你在做什麼?"
七七: (轉身,手裹是隻鐵做的盤子,在重覆啃咬的動作)
九十九: "....那不應該是食物。放下它。你肚子餓了嗎?"
七七: "......"(眼睛望向像電視機的東西,正在播放一隻怪獸用它利牙破壞一張鐵製的桌子)
九十九: "- 你食什麼的?"
七七: "......"
九十九: "......"(嘆氣)(拿出他早前買的三文治放在七七面前) "你可以食這個。"
七七: (盯着三文治,然後看看九十九)(拿起三文治,一口咬在包裝上)
九十九: "...你不知道要先把那層拿掉嗎?"
七七: (放鬆牙關, 抬頭看着九十九)
九十九: "你要-(拿起三文治,用兩隻手指拑住,脫去包裝)-食之前。"
七七: (接過三文治再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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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段3: 時間為九十九發現七七後一星期 }}
九十九: "給我些你的頭髮。"
七七: (拿剪刀,撿起一大把頭髮然後剪斷)
『 百百剛好目睹並發出尖叫聲 』
百百: (衝向兩人搶走剪刀) "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天啊!"
七七: "......"(盯着自己空空的手)
九十九: (皺眉) "需要她的頭髮做測試。"
百百: "你看!" (指着七七一邊剪去的頭髮及另一邊完好的頭髮) "她-的-頭-髮。"
九十九: (草草望了一眼) "我需要進行多個實驗。"
百百: "不是那樣啊!" (瞪大眼睛吼叫)
七七: (頭微微傾一邊,困惑中)
百百: (嘆氣) "我指- 至少兩邊要平衡啊....." (黏起七七的頭髮,一副難過的樣子)
九十九: "啊。"
百百: "過來這邊,我要修剪一下你的頭髮,令它沒有那麼難看。"
☑嗜好甜食
☑收集童話風格的小飾物及遊戲相關的小雜物
☒有着通常會在恐怖遊戲立FLAG性格的蠢人
☒花心輕佻的男子, 凡事依賴不自己努力的人
☒麻煩的事情
✦重度遊戲宅, 甚至會花時間寫長評價的類型。
✦完全不會被恐怖遊戲嚇到, 可以面不改容完成遊戲。
✦有一部Canon照相機, 想休息一下她會外出隨心拍照, 透過鏡頭一切看起來十分美好, 令她心情得以放鬆。
✦小時候的她很喜愛童話故事, 當跟哥哥交惡那時, 她沉醉於書中的世界, 整天泡在圖書館裹。
☑ 喜歡家人
☑ 食物,尤其是某品牌的甜甜圈及商品
☑ 可以帶到學校小睡的枕頭 (有收集)
☑ 可愛的飾物跟母親做的衣服
☒ 討厭別人吵架及其引起的噪音
☒ 任何對她寶貴小睡時間的阻礙
☒ 食物小偷
☒ 冷的天氣, 會捲成繭一般
✿ 不太懂烹飪,但能夠說出有關所食的食物的精準評語
✿ 以前喜歡做角色扮演的服裝,母親的建議於她遇到困難時很有用
✿ 受哥哥影響下開始玩貓咪收集及L*ve L*ve,最愛小鳥, 會使用貓咪收集的背景音樂下小睡
✿ 據哥哥所說, 眠眠有甜美的歌聲。當他在玩遊戲時,在旁的她會無意間跟着遊戲中的偶像唱。
✿ 最愛帶去學校於課堂小睡的枕頭是隻閉眼,眼角有淚滴的小羊。
✿ 被戲弄時會感到無助臉紅,有點太單純。
✿ 由父母那兒得到很多可愛又有趣的髮卡
✿ 因為食量不小,暗裹介意自己的體重,進行輕量運動。
✿ 小睡時被打擾會輕微頭痛,向你皺眉, 有時會拉你一起.小睡。(真的會發生)
七七原名傾如墨, 有着一頭漂亮的順滑黑髮。她出身於一個東方國家, 父親是皇帝的兄弟, 被封為公主。身上有像蝴蝶一樣的胎記, 被稱為蝴蝶仙子。因為優雅且飄逸的舞態, 受到全國人民的喜愛。同時, 她的才能亦吸引到不少嫉妒最後導致她的死亡。
七七的母親, 一個聰慧漂亮的女子,是國家有名的卜命師(類似先知的角色)。她雙親以她如墨渲染過一樣的眼眸為其命名花墨染。雙胞胎皇子很快喜歡上她但三人關係一直維持着微妙的平衡。她向他們表達不願與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不會嫁給未來的皇帝的決心。兩位皇子達成共識, 沒有被她選擇的就去繼承皇位。她最終選了年長的皇子成為他的妻子,而比較年幼的皇子選了個他不愛的女子為皇妃。成親後一年,她懷上了,預先知曉的她對丈夫微笑說,他們將會有個女兒。實際上她已看到自己會在女兒誕生那一迅間離世, 於是盡自己最大努力陪伴自己的丈夫並協助當上皇帝的那皇子解決國家的難題。她很早就告訴過他們, 她對他們的愛是同等的。所以, 對沒有選擇那男人,令他只能忍受寂寞有着罪惡感,她衷心希望他可以很快找到那個對的人。她真的很想觸摸她那即將降生的女兒,但她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上天賜予她那樣特別的能力,她也要付出代價。
另一方面,已經由太子妃成為皇后的女人對七七母親有着極深的憎恨。她對太子一見鐘情,但他從來沒有真心看過她。自己所有的青春都耗盡在那男人身上,卻得不到一點回報。他們就只是比陌生人稍微親近罷了,然而那男人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另一個女人。除了皇后這虛名,她什麼也沒有。皇后那被污染的心驅使她以一種特別的毒謀害七七母親,令她因為長期累積毒素身體太過虛弱,不能捱過生產的痛苦。在皇后被診斷出懷孕,皇帝正在他兄長那處,等候小公主的誕生。七七父親為了紀念他對妻子的愛,把小公主命名如墨,隱含像她母親的深意。兩人均因為痛失最愛而悲痛萬分,心膽俱裂。
從小公主身上看到自己深愛女人的影子,皇帝十分寵愛她,遠遠超越他花於自己女兒。對於皇后或那女兒,他沒有半點感覺。任何人也不可能比得上七七的母親,他眼中的她是那樣完美。那真正的公主從小開始就常常聽到母親說起那兩個賤人怎樣搶走了父親的注視,慢慢發展出對七七的強烈厭惡。加上,七七無論在哪兒都是一個焦點, 才華洋溢, 自己母親怪責難她沒有地方比七七好。有其母必有其女, 當公主不能忍受她的妒火,她毒殺了七七。
那是一個悲劇。
码表格的时候把Waneta的一些设定给脑洞上了,趁着我还没忘记,在这里补充一下,饥荒的历史背景我实在分析不出来,所以笼统的算作近现代了。
以下:
*Waneta的名字和原型种种。
这个名字来自美洲土著语的“战马,”正如这个美洲名字,瓦尼塔的国籍是美国。
也因为她的原型是Amelia Earhart(阿梅莉亚·埃尔哈特-1897-1937),第一位独自飞跃大西洋的女性飞行员,最终在环球旅行时,飞越大西洋而失踪。
于是瓦尼塔的设定就是飞跃大西洋期间失踪,于是误入饥荒(海难)世界。
*爵士乐。
瓦尼塔的发声乐器是萨克斯,而这是爵士乐的常见乐器。
在联机与乐手对话的时候会引用Louis Armstrong《St. Louis Blues》里的歌词,证明她是个爵士乐爱好者。
原型Amelia Earhart的历史年代当中,也是爵士乐的黄金时代。
她喜欢的应该是白人歌手Scott Joplin,因此她的出身地很可能是新奥尔良(还未最终确定)。
*飞行员。
瓦尼塔是新女性中的一员,比起繁复的裙子和人们常理印象中的女性形象,她更喜欢研究战争、机械和飞行,因此也得到赞助成为了飞行员。
在对兔子的台词中,她引用了二战童谣《run,rabbit run》,对海象的台词中提到了休·道丁,实际上是比较穿越的,之所以如此设定,是因为如果她没有在飞跃大西洋的时候失踪,那么她则很有可能会参与二战的空军后勤辅助工作(甚至女性飞行员)。
她的飞机和Amelia Earhart一样是洛克希德Vega 5B型,不过她管她的飞机叫“上校”(来自一战的飞行员RichardI.Bong上校)。
*科幻小说。
瓦尼塔是个无神论者,信仰唯物主义,因此她对守墓人老太太会说观念不同,因为她不信会有幽灵的存在,她对一切神话传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她有着非常高的理智,但因为她酷爱飞行而不喜欢船只,所以修船会消耗理智。
她比较喜欢儒勒·凡尔纳,因此在与怪物类的队友碰面的时候,她会主观无视掉他们的怪物外表以及传说,认为它们是科学造出的怪物,和玛丽·雪莱最早的科幻小说《科学怪人》一样。
*罐头。
瓦尼塔的一个BUFF是会制作鱼类和海藻类罐头。
20世纪40年代初,二战中臭名昭著的斯帕姆罐头诞生,瓦尼塔的家族一直从事食品加工,因此也生产罐头,瓦尼塔也熟知罐头的制作,而且在较长时间的飞行之后,罐头是一种快捷的食品。
但是实际上她并不喜欢吃罐头,觉得它们吃起来像是蜡块儿。
其余的设定想到就来继续补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