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名单:
【01】鹿见 凛々
【03】沢尾 彩人
【04】木津 隆司
【12】天海 成美
任务失败玩家名单:
【11】提奥多尔·布鲁诺
【13】绫小路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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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那个由纪子嘛?是个乖戾的孩子。”
“那孩子头发剪得就像男孩子一样短,看起来乱糟糟的,脸上还架着一副不符合年龄的大眼镜。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吧,她看起来总是眼神呆滞,下课之后似乎除了去厕所、打水外也不怎么离开座位,在班上也不常和别的同学相处。不过,因为听说那孩子的个性并非普通的内向,所以感觉上并没有遭到别的孩子欺凌。”
“和其他学生的小摩擦肯定是有的,但是,由纪子似乎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大概是因为这样,对方并没有变本加厉。”
“说起来,我其实是赞成孩子们小时候打架的,只要不是出于霸凌的目的,单纯的互相宣泄情感是孩子们在未来的人生中常会出现的情况,早点学会总比晚点学会好。因为大家都还小,所以一般不会出什么身体上的大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扯远了。由纪子那孩子是在三年级的时候转学过来的,那个时候,班级里面大多数人都已经有自己的小群体,对她来说交友一定很困难吧。她似乎也不在乎这个情况,不如说是落得清闲。由纪子在成绩方面也敬谢不敏,除了小学时最简单的数学之外,其他的科目都学不大好。”
“她在转学之前是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据父母说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在三年级前一直聘用家教,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快到了上学的年龄,经济和精力都无法再支撑她在家里念书,不得已,只好让她转学到普通的公立小学去。”
“嗯?你问我是弟弟还是妹妹?应该是在她四到五岁之后,父母又生了龙凤双胞胎,本来只打算生一个,结果没想到一生下来家里添了两号人,一下子就财政吃紧了。在那之前应该是比较稳固的中产阶级家庭吧。川端先生和夫人两人都在外面工作,孩子托给奶奶照顾。”
“嗯,就是这样的孩子,在她五年级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变化了。”
“不知道是因为怎样的契机,班上有个叫做梨津奈的孩子和她成为了朋友。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间大概是在那一年的梅雨季前后吧。”
“梨津奈和由纪子不同,是个非常懂事、受欢迎的孩子。老师们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喜欢这样的优等生,女学生们似乎也将梨津奈当做学习的榜样。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吧,梨津奈看起来就像是个迷你版的大和抚子。”
“并不是说她没有主见,只是那孩子态度谦和,始终给人一种温和的印象。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和由纪子那样乖戾的假小子成为朋友呢?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俩的友情让由纪子改变了。”
“梨津奈在六年级之前转学了。很不常见吧?在快要升学的时候转学的学生很少。我猜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吧。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她转学也很突然,我们几乎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就知道她要离开了,她似乎也并没有与其他的孩子进行过告别。”
“不管怎么说,梨津奈离开了小镇,由纪子留下来了。”
“由紀子那孩子最近还好吗?”
……
名為斯特拉托的少年站在床邊。他金色的捲髮攏在耳邊,身上穿著不和時節的夏日裝束,高大健壯的身體上背負著天空的重量。那是個假想與象征的少年,由紀子知曉這個真相,因此並沒有去理會對方。
照早輕如白羽,落在她綿軟的枕頭上,她試著將自己從床上撐起,隨後看到了整潔地如同旅館般的房間。鐘錶的秒針上綁了沉重的鉛塊,像是要度過世紀般緩慢地走向下一格。該從夢中起來了。少年輕聲提醒著她。
“我知道。”由紀子嘟囔著,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洗漱、梳理頭髮,再準備今天出門用的東西。一旦開始活動起來,精神也就有了萌芽的勢頭,當發繩扎上麻花辮時,她也重新獲得了屬於自己的餘裕。早晨了呢!早晨了呢!早晨了呢!手機跳鬧著要引起她的注意,這個精神充沛的小孩永遠有鬧不完的活力,不過,這個聲音也被名叫斯特拉托的少年制止了。
“要繼續睡一會兒嗎?你不是很想睡長一點?今天就不要起那麼早了?”
由紀子回答:“不用了,起得太晚一整天都會頹靡下去。”
“這樣啊,來,給你,這個是眼鏡。”名叫斯特拉托的少年不知道何時已經換上了西裝,他為她遞上來那副平日穿戴用的眼鏡。
“謝謝你。”由紀子嘟囔著,用絨布擦乾淨眼鏡戴上,於是思維回到常軌。她換好乾淨的衣服走出房門,這時樓梯間里正傳來遠去的腳步聲,好像能聽到樓底有少年互相交談。樓道里,又有新門扉被打開了——是走廊上的兩間房間。已經有幾個超凡人級的學生站在門前等候,似乎是不知道該做什麼,當由紀子看見全局后,才明白過來這份遲疑的來因。
那隻自稱VON的貓咪被其他學生包圍著坐在樓道中央,它像只真正的貓兒一樣舔著前爪:“早上好VON,食膳之間已經開放了,你們快點去吃早飯吧,九點開始就要上課啦。”
由紀子看了看表,現在正好是早上七點前一刻。最早起床的幾人來回相視一番,互道早安之後,便依貓所言走向了餐廳。雖然沒有看到有人在用餐,卻有烤麵包的香味從後廚飄了出來。
“忘了說了,想吃什麼直接按照菜譜點廚房就會自己做的哦VON。”貓那慵懶的聲音從由紀子背後傳了過來。仿佛為了應證他的話,食材和廚具在半空中飛舞著做起早飯。
“不,不用裝火腿了,我只想要吃酸奶麥片。”由紀子對其中一個碗說道,那隻碗便立刻停下來和挑著一片火腿的熟食刀的互動,在半空中蹦跳著盛滿濃稠的酸奶和麥片。刀子手無足措地轉向自己同伴離去的方向,不過還是對著火腿再度切了下去。
真嚇人。由紀子心想。她捧著那碗分量無疑超過了女高中生食量的麥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享用起早餐。雖說是靠窗,不過建築卻與風景無緣,最多只能說是由紀子那習慣坐到房間邊緣的習慣在作祟。
不得不說,魔法學校準備的食材應當能說得上上乘,在由紀子記憶裡,似乎需要比較高的價格才能買到這樣的酸奶。“還蠻好吃的嘛。”由紀子嘟囔著,用銀匙緩慢地攪動麥片。這時,她從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淺金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可以坐在這裡嗎?”是令人覺得悅耳、沒有多少脅迫感的男聲。
“可以呀,反正我旁邊也沒有其他人。”由紀子回答道,對方便應聲坐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撒了意大利醋、加了水煮雞胸肉的沙拉菜。男孩子早上吃這個嗎?由紀子看向對方。那是個看起來就像外國的時尚雜誌封面上的模特一般的美少年,金髮,看起來也並不像日本人。不知為何,這幅相貌給人從雪中誕生的精靈的印象,或許是來源於對方那淡薄的神情。與那張臉不同的是,聲音和動作表露出的態度卻很柔和。啊,對了,來人這張臉確實在昨天見過幾次,是在和法華津調查掃帚時,在旁邊看了他們幾眼的男生。
“啊——是昨天研究掃把先生的那個女孩子。對了,昨天呢,掃把先生和我反映了一下,您對他做的事情有點太亂爆了呢,如果要研究他的話,只要真心詢問他就好了哦。”對方的聲音從沙拉菜上方飄了過來。
原來是這種個性的人嗎?由紀子咬了咬勺子的末端,毫不在意地笑道:“唔,超抱歉呀,也打擾到他了。說起來,這位同學,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
“我的名字是藍堂煜。”金髮少年回答道。
“藍堂同學嗎?我是川端由紀子,幸會。快點吃一口早餐吧,我點的麥片味道不錯哦,酸奶很醇厚。”由紀子瞥了一眼對方碗裡的沙拉,分量就女孩子來說倒是剛剛好……只不過沙拉這種東西,就算對減肥中的女孩子而言,也是午餐而非早飯吧。
“嗯,我開動了。”藍堂轉動著手中的叉子,將醬料塗抹均勻。
“藍堂同學吃的東西真少啊,早餐只吃這些可以嗎?”由紀子問。
“嗯,因為我大概和川端桑一樣,要保持身材啊。畢竟,滑冰選手的身材也是很關鍵的。”沙拉被銀叉貫穿到底,又圍上一圈細長的豆苗。由紀子聽到對方的話後,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大概對方因為司機早餐的內容物,而誤認為自己在減肥吧。
“原來如此啊,感覺運動員真是辛苦呢,在這種方面也不能放鬆……以前在學校外也是吃這樣的東西嗎?”由紀子咀嚼著已經開始變軟的酸奶麥片,想象藍堂在校外的樣子。
“是啊,不能吃多、也不能吃少。”
“我有聽說過,運動員必須要在纖維和蛋白質之前取得平衡點什麼的。”由紀子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對方的苦楚,“不過,也不要虧待了自己,該吃還是要吃吧。”
“……川端桑……您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個不錯的人呢……”
“啊?都是同學,不用稱呼為‘您’吧。不過,我就當做是誇獎收下啦。”由紀子說著用勺子戳了戳碗底的麥片,不過,那些東西已經被泡到爛軟的狀態。事已至此,由紀子就只好抱著無可奈何的態度吃了下去。
很快,完全失去了口感的麥片就被由紀子拋到腦後。
第一節課開始前,學生們也都稀稀落落到了教室。只要在班級的角落裡觀察一會兒,多多少少也就能看出同學的個性。因為彼此都不熟絡,止於寒暄客套的對話更多。由紀子坐在邊緣的位置,等待著所有學生到齊,被拿出來的筆記本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或多或少有印象的人們在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又回到了對現狀的觀測態度上。
“早安,未希,吃過早飯了嗎?”
「早上好。」
教室裡還剩下幾個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年紀漸長而羞恥的關係,坐在教室前排的學生很少。未希挑中其中一個座位坐了下來,正好就在由紀子前方。
「吃過了,感覺還不錯。」
「未希下午的時候一起要不要一起去吃下午茶?」
未希正要抬筆回答時,卻被那個老油條腔調的吉祥物的尖細聲音所打斷。只見那隻奇怪的黑白吉祥物正拖著一個比自己高了一倍不止的少年,好像年會上才會見到的自動玩偶似的晃進了教室。被拖進教室的少年由紀子也有些印象,似乎就是那時候第一個衝出人群去大廳的人,對方的名字是叫——
“那麼,我們開始上課吧。”VON故作老成地咳嗽了一番,眨眼間已經為自己披上了學士才有的打扮,滑稽過大的學士帽看起來就像誇張地卡通似的,快要把整個頭完全罩進去了。
那個少年的名字是真田零鴉。因為之前他和VON拌過嘴,所以由紀子對其很有印象。他屁股還沒沾到座位,便舉起手來問道:“老師?不應該是那個叫做平等院的人來教我們嘛?”
“想得美,憑什麼平等院大人要來教你們這群菜鳥啊?好了,別扯東扯西了,好好聽課!”VON神氣活現,毫不客氣地敲了敲黑板。
由紀子一語不發,專注地用鉛筆填滿自己的筆記本,講台上傳來粉筆沙沙的書寫聲——或許是因為沒有全神貫注的緣故,那一刻的到來並沒有任何的預警性。
——並沒有任何器官病變的基礎,只能說是單純對精神的磨損。黑暗與光的界線變得不明確,身體的感受只能以麻痺形容,唯獨心臟卻比往日更能察覺到微小的情緒起伏。由紀子甚至說不清楚那感覺是痛苦還是舒適,如果能有人用手觸摸腦部,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由紀子從意識的神壇跌落而下,趴在修業之間的課桌上喘著粗氣。
所有不協調感來源於講台上那隻不停地說出什麼話的貓咪,但對方究竟在說什麼卻完全令人無法理解。由紀子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腳好像已經被什麼東西隱去。
我真的還站在地面上嗎?由紀子在那一瞬間想到,緊接著,在清脆的一聲合上書的聲響中一切又都停止了。身體的控制權偏偏來遲,重新回到了由紀子的體內。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還真是沒用啊?雖說魔法知識對於大腦有著相當的衝擊,也盡可能挑選了最初心者的兩個魔法了,你們怎麼還這樣一副模樣?像這樣的話,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成為超高校級啊?真是前途堪憂啊……”
魔法這樣就學會了?由紀子狐疑地閉上眼——確實,有兩個知識被不知怎麼回事在腦海的角落生根,和勾股玄定理還有天下布武一同深植腦海。
“都是什麼東西啊……”由紀子嘟囔著,用筆桿戳了戳自己的筆記本。絞盡腦汁回憶那些知識,也勉強能找出魔法的輪廓,其中一個是“空氣被窩”,效果是在體外二分米左右上升五攝氏度,由紀子覺得這個名字不大好描述它所表達的效果。(被窩本身是不會熱的,而是导热,法術的效果则是加熱了空氣一點。)另外一個所謂的‘魔法’則是“一鍵換裝”,似乎是只有在想好了服裝款式之後才能使用。但從魔法效果而言,原本或許對某些來了學校之後想更換衣服的女孩有一些吸引力,卻因為只能換一種款式而變成了沒用的東西。
從一套衣服變成兩套,對青春期少女的衣櫥而言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根本說不清楚和魔法有什麼關係嘛……由紀子想,又聽到坐在靠前位置的真田大聲向VON問道:“老师老师。比起魔法,我比较好奇为什么这里和餐厅明明有窗户,却封起来了呢?”
确实如他所说,城堡室内并没有任何太阳光,照亮室内的是从头顶投下来的人造光源。而这间房间似乎因为正好处于建筑物的外壁,在一侧有着类似于窗户的东西在。不过,那窗户上被人用不透光材料覆盖了,理所当然不会有阳光进来。
作为回答,VON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其实在一个比较麻烦的时期入学了呢。现在这所瓦尔哈拉魔法学院正遭受魔物的侵染,庭院和大部分建筑物都被群魔盘踞了所以暂时需要封闭起来。”
这就是在添加设定吧。川端由纪子支颐,看着猫在前台来回踱步。
“不用担心,只要等待几天那些魔物就会被逐步驱逐的哦VON!”猫以这句话作为结束,扭动着自己的腰部跳了下去。
也就是说‘等待几天’之后,可以使用庭院和其他建筑物嘛?如果是那样,通过观察更多的场景,或许能更思考清楚现状吧。由纪子用自己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小小的符号。魔物究竟是什么呢?
看到了外面的庭院之后该怎么做呢?看到了城堡真正的样子该怎么办呢?
梨津奈,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沙盘要推平几次才能好好地看清楚呢?
“快点离开这里,回去现实的世界吧。”象征的、缝补天空的少年隔着几排座位,在小声地向由纪子提醒着。随后窗上的护板被打开了。顺应突然改变的光源,由纪子的视线也投向了窗外——但是,和想象中虚无的景色不同,窗外已经由什么人在那里了。
那是趴在玻璃窗上的黑色影子。
说是影子或许不准确,因为其并非平面,而是明显具有立体感的东西,趴在窗子上时甚至压出来了印子。从那东西的动作来看,应该还能称得上是生物吧。
“那就是魔物……?”有人喃喃道。由纪子同样充满了困惑,仔细地看起来那个东西。那生物的肤色肮脏,看起来就如同浸泡过泥沙;形体依稀能分辨出人的模样,但是本该是脸的地方却并没有任何五官在。
随后,在迟疑中那东西的脸中央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那是眼睛。
由纪子感到自己的感官在与那东西对视的一瞬间从深处爆发。随后,身体被碾碎一般的疼痛感从指间上涌了上来。很痛。呼吸的器官失去了功效,肺部就好像停止运作的风箱,四肢也无法重新站立起来。
随后她听到了从前方发出的痛苦呻吟。很痛吧,其他人也感受到了相同的东西的话。她想伸出手来,却并没有任何力气那么做。幻想取代了现实,在眼前不停出现的是象征的画面,然后是黑暗。
由纪子困惑地看了眼少年,少年正痛苦地蜷缩在那里。
“是的,应该如此。”由纪子喃喃道,随后式典之间重新回到了人造光源的环境。VON把护板撤回来了,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在场其他人解脱的声音。有人倒在了地板上。
“所以说你们真是没用啊,只不过是一些关于死亡的幻觉而已,就一个个地都受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死亡觉悟的你们,大概也不会想去自相残杀吧,那么就好好努力,天天向上,学习魔法新知识,争做超高校级……但是万一,你们中有着超高校级那些人派来的间谍,那可就不好说了。”
超高校级那些人派来的间谍吗?由纪子思考着看向窗外,想象着外面无限延伸的风景。
“说不定在场的人里,真的有超高校级的间谍呢。”想象中那个恢复平静的男孩说道。
之后,关于魔法的课程很平静地度过了,因为再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所以时间就像是流水般飞快流逝。在魔法学校正式上学的第一天实在是太过让人疲倦,因此由纪子和未希约好的茶会也只能推迟到第二天来进行。
由纪子简单地收拾过书包之后,开始在式典之间周围转了起来。毕竟是之前封锁的地区,稍稍看看也无伤大雅。多了解一些总是更有利。和自己想着同样事情的人似乎也不少,不少人在课后留了下来,在已经展开了的大厅中漫步着。
由纪子在那里看到了在大理石柱旁研究着装饰用彩玻璃的少女。彩玻璃的内容让人严肃不起来,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妥之处。少女可能是觉得那彩玻璃的内容很有趣吧,就像是在看漫画一样认真。
“啊、也在看那个吗?我也觉得很有趣。”由纪子有意无意搭话到,对方意识到由纪子的视线之后,好像刚刚惊醒的小动物似的戒备地看了过来。
是在防备我?由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VON被描绘得好像传说里的英雄一样呢。”
“嗯,是呀。”少女左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纹上了“死”字和一个十字架,给人一种朋克的感觉,看对方身上那套黑色的裙装,应当是修女的装束。
“虽然唐突,但是可以和你一起看看这个地方嘛?两个女孩子一起行动,总比一个人要安全一点吧。”由纪子向对方提议道。这说不上是什么认真的提议,就算在这座魔法学院里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两个人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决定性的事情。
对方好像并没有完全明白过来由纪子说的意思,只是歪了歪头。少女的戒备似乎有增无减,但是,她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反正爱丽丝也没去看过,陪您一起也无妨death。”
“可以吗?太好啦。我叫川端由纪子。”由纪子笑了笑。两人在式典之间漫步着,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是女孩子间的散步。式典之间可以说是被各式各样的艺术品覆盖,但那东西能否称之为艺术还存疑。至少,由纪子并不喜欢那些东西的颜色。
爱丽丝的脚步在式典之间的尽头停了下来。 “您来听听——这个声音喂。”她的右手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想指什么东西给人看吧,不过,她马上又退回来,似乎是有点拘谨吧。
“啊?哪个?”由纪子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判断出所指的究竟是哪个东西。
“那个啊!”爱丽丝的食指指向悬挂在顶部的大钟。
“有吗?”由纪子试着去聆听那座大钟的声音,确实是能听到钟的声音里有一些不协调感,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地方,“确实有啊,可能是因为年岁太久之类的原因,有点生锈了吧?”
爱丽丝大概是接受了这个看法吧,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眨眨眼。由纪子摇了摇头,和对方一起迈向仓承之间。整个仓库看起来就像是硬件店一样,在货架上摆放着大量说不清楚名字的工具。
由纪子吹了个口哨,观察起这里的储存品。
对新房间的调查在之后草草结束,两人在食膳之间互相道别,随后,由纪子重新回到了式典之间,在那里看起来了那本文学分析。式典之间的光线是除卧室外最适合阅读的,环境也很适合思考,因此由纪子对这件充斥着浮夸艺术品的房间还有一定的好感。
坐在一旁的少年低语着: “可以吗?感觉还习惯吗?第一天的校园生活。”
“还不错。”由纪子回答道,翻向下一页。式典之间的大钟开始缓慢地走动,她听到有人正在靠近的身影,随后那个声音长出一口气。完全是少年清亮的嗓音。
“晚上好呐,由纪子——可以叫你由纪子吗?书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是真田零鸦。由纪子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想看清对方的表情,她抬了抬眼镜。真田一脸轻松,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呀,这不是真田同学吗?晚上好啊——这本吗?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只是分析而已。”由纪子把那本书递给对方,好让对方看到书封上的名字。真田接了过去,他礼貌性地翻了几页,接着停了下来。
“没什么有趣的,却还在这种时候沉浸其中嘛?这一点就挺有趣的呢。”
由纪子感受到对方那副态度背后审视性的目光,她耸了耸肩。 “佯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就好。”斯特拉托小声建议道。
由纪子点了点头:“嗯,因为就算在奇怪的古堡里,生活总要继续吧?我在来这里之前没有看完这本书,所以现在就想着能不能看完它这样的。”
“生活要继续呐……也不知道我们会在这地方待到什么时候就是了。”真田停顿了一会儿,将书送回了由纪子手里,又继续说道,“……对于这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哪一件呢?猫带来的问题不是一个两个吧。”由纪子在课桌上支颐看向对方的双眼,轻轻笑了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是因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对方注意到了吗。
“没有,继续说下去。”斯特拉托说道。
“不止一两件的话,就全部都述说看吧。”真田回以微笑,“我想听听看由纪子的想法呢。”
……
斯特拉托投来无助的视线,似乎是在说:“那就没办法了,你尽力吧。”
“我的?”由纪子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觉得猫的态度很奇怪,虽然一开始就确定了它是想让我们,或是想用达成某种目的,但是,昨天先用魔法进行威慑,”由纪子将桌子上的书推倒,厚实的书籍在寂静的教室里发出巨响,“再给我们魔法的糖吃,接着告诉我们外面有东西很危险,你们不要出去哦,在这个学校、我们的保护下比较安全。如此这般,就像是要洗刷掉绑架我们来这里的糟糕印象似的呢。可这些小儿科似的东西都不是重点……”她感觉到真田零鸦那观察性的视线,在心中不停地列出奇怪的可能性。
“书可以不用动它,有点吵……”
“哦……哦……抱歉。我的意思是,真正危险的是正在进行的暗示——那即是魔法学院是可以相信的存在的暗示。如此这般,也就会一步步在未来迈向猫说什么我们都会很容易听信的状态吧,毕竟他是我们唯一的信息来源了。”由纪子将脸放在手掌后,收敛自己的态度。
“不过,确实对于现在的情况都只有在听那只猫那边单方面讲而已。”真田玩弄起自己的手指,“不管是学院的事还是魔法的事,由纪子是‘不能轻易相信’的观点吗?”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相信和不相信都是一样的吧,对我们来说……”由纪子看向对方的脸,想从对方的表情里面读出来一点信息。
“哦……?”零鸦似乎稍稍有点兴趣,挑了挑眉毛。
——这个人不是认真的,这点事可以肯定的。由纪子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便感到有什么东西卸下去了。
“是魔法还是其他的方法,对我们现在的感知来说没有差别。正因如此,没有选择相信,或是选择不相信的必要。”水在太冷的地方会结冰,天会下雨,春天的时候会有花开,不需要明白背后的道理,这些事情也是照常运行的。
探索其背后的奥秘,是感受到了表面之后才能做的事情,魔法也是一样。
真田大概是不意外由纪子这个回答,继续问了下去:“那么,除此之外的事情呢?那只猫有提到吧,超高校级派来的间谍之类的,很明显,这是为了山东我们进行它所谓的捷径的手段呐。只不过,选择以这种方式还真是叫人在意啊。”
有那么一刻,由纪子几乎想喊出来自己内心中一直蕴藏的疯狂猜想,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回答道:“嗯,说法很奇怪吧,如果以字面解读为他们确实和超高校级的人为敌也是可行的,不过不太能衔接的上。”也不能解释出他们为什么想要培养超高校级的学生。
“说到这个。”真田话锋一转,“由纪子是不喜欢超高校级的人吗?”
斯特拉托在讲台上捂住了脸。
“……为什么这么想。”由纪子歪了歪头。
“只是这样试问啦,既然那只猫觉得这样的话煽动我们,那就表示它确信我们之中有对超高校级抱有敌意的人在,我有这样的推测。”
原来是指这件事啊,由纪子叹了口气。
“这点上倒是,不过,我想超凡人级的诸位应该都或多或少会嫉妒所谓的超高校级吧。”
“不然也不会去接受那种可疑的邀请了嘛。”
“谈话就快结束了。”斯特拉托小声地提醒她,由纪子愣了愣,接着发现自己问了最不适合时宜的话。
“这里有超高校级的话……大家就会有死亡的觉悟嘛?”她问真田。
“嫉妒、不满、敌意……只要经过适当的引导,很容易转化成杀意呢。”真田回答道,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远方的景色一样,由纪子猜想,对方的精神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人的眼神之所以有点奇怪,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视线是俯瞰的原因。并不是说真田其人自视甚高,又或是态度蛮狠,而是那双眼睛已经观澜全局了。是的,就如同在天空上盘旋,久久未离去的乌鸦……
“真田同学,我想问问看,所谓的魔眼究竟是什么?”
谈话终于回到了灯光明亮的教室。
“以魔法加持的眼球,通过其进行目视,可以直接发动设置好的魔法,光是阐述概念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啦。美杜莎的眼睛之类的也被归于这类。”
“嗯……这样啊。”
“唔,你就理解成它是长在我眼眶里的探测器吧。在它的帮胡夏,我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是这么回事。”
是被误会成没能理解吗?由纪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明白了,是真田同学的超能力呢。”
真田似乎对这种说法妥协了:“嗯嗯,比起这个,回到刚刚的话题。”
“嗯?”
真田在确认过四处无人之后放低了声音问道:“由纪子觉得,在这里的这些人当中,谁最有可能先动手。”
……
“开个玩笑过去吧。你没法处理这件事。”斯特拉托轻声说道。
“嗯,我觉得是你呢?”由纪子笑着回答道,“如果不是你的话,就是我吧。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到我该洗澡的时间了。”
“嗯,明天见哦。”
“明天见。”
由纪子点点头,抱着书包离开了式典之间。
我果然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她对斯特拉托说。
真巧,大家都是。斯特拉托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追忆之国
嘉戴诺
卡欧蒂斯
乌尔
帕拉易索
拉律纳
利斐利
萨麦尔
欧斯厄普洛
奇美拉
……”
“以上就是要与我国结盟进攻位于希姆顿的祈母教的各个国家,陛下。”
“嗯,好多啊?”马隆嘴里还塞着半块没嚼完的曲奇“那我是不是只要让鸠磷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啊?”
(那样也太没诚意了吧!!)
相当艰难地把这句话咽下肚,士兵缓缓开口道“鸠磷鸠晨两位阁下和出征的队伍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前往希姆顿。”
“哦,对了,带上他”马隆指了指一旁的多纳兹
“这位是……?”
“……我弟……啊不不不,不是,我是说,他叫多纳兹,我和幸从地下街捡来的,长得跟我挺像就习惯性喊他弟弟了。你看是挺像的吧?哈哈……”
马隆的言语显得有些慌张,但他正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陛下喜欢到处带人回来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啊哈哈哈哈……习惯嘛。”
挠了挠头,马隆在心里松了口气。
(要是暴露了的话,怕是得被查个底朝天吧。)
(我的家庭,克里斯特家先祖的事。)
想到这里,马隆不禁开始怀疑多纳兹回来的真正目的。
王位?报复?无论是哪一个只要说个慌就可以轻易达成。
只要说个慌,把自己推下深渊就可以了。
“啧……”
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左眼,将眉头紧皱成一团。
“陛下?”
“我没事,过会把多纳兹安排进队伍里,还有……”说到这里,马隆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两封信,递给面前的士兵。
“把这个给鸠磷,路上小心。”
“明白了,请陛下放心。”
行礼,然后带着一旁安静如鸡的多纳兹离开。
“哈……其实我也很想去希姆顿玩啊。”半晌,马隆带着些许怨气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镜子,在它面前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
轻轻掀起覆盖住左眼的刘海,狰狞的烧痕和火似的红瞳出现在镜面之中。
“要是被发现的话,可就不只是被推火山口祭天那么简单了吧。”
自嘲般地笑了笑,将头发理好回到座位上,屋外的风景透过玻璃窗映入眼帘。
灰色的天空,人来人往的街市和隐约可见的火山。
(库蒂,你在那边能看见吗。)
【为王】
【BGM:现在时间线为《Mustang cabriolet》
回忆时间线前半部分为《Partizan Hope》
后半部分为《浸透して》by 睡莲】
(BGM的取用标准完全是曲调only歌词无关,回忆的前后分界点,你看到就会反应过来的。)
窗外下着雨,房间里的灯光如一汪温柔的雾气,整个世界都像睡着了一样。这个狭小的房间就像一座方舟,即便外面的世界已经崩裂,床上的二人也毫不介意。一双手臂从背后搂着他的肩膀,把脸靠在他鬓边,轻轻吻去了他眼角的潮湿。
“卡门,你真厉害。” 沉沉的嗓音着了磁,带着宠溺把温热的呼吸吹到了他的耳朵上,惹得卡门一阵轻笑,抖了抖耳朵:“知道我的厉害了?”他转过身来,脸靠着对方的胸膛,有些沾湿的孔雀尾暴露在轻薄的纱被下,被抱着他的人尽收眼底。
温厚的大手覆上那匹美丽的尾羽,下指温柔一如手中是价值连城的锦缎。在他抱着卡门走进这间房间之前,曾看到他立在开阔的天台上,穿一身下摆撒着星点的黑色长衫,苍灰的天空向着他的肩膀压下来,整个大地都是他的衣摆,城市如王殿,骤雨如帘。这匹尾羽在他身后张开一片斑斓的孔雀伞,在雨帘外蒙着薄纱般的淡蓝色,末端朦胧地融化在空气里。微弱的天光被光滑的羽毛投在他的身上,好像披着一肩星辰。他的眼中点着一星锐利的光,高昂头颅目视前方,俨然一位等待加冕的年轻魔王。
那一瞬间他就知道,那轻易不开屏的蓝孔雀接受了他的求爱。他因为偶然看到卡门开屏而对他一见倾心,百般追求才终于得偿所愿。
“你说你只对喜欢的人开屏。”
“对,你上一次见到我开屏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诗人。”卡门伸出生有肉垫的手指轻抚他的嘴唇:"他写的诗非常美。"
"你这样我可是要吃醋的。"男人笑着咬了他的手指,而卡门不依不饶地数下去:"在他之前,是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舞女,再之前,是个笨拙得很可爱的熊形兽人,他会来给楼下酒馆送酒。还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我不听……"男人深深吻下去,打断了他的话,唇舌交缠好一会地才松开,卡门在甘甜的喘息中微笑着:"认真你就输了……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卡门,你第一次开屏是什么时候?"
"是十五岁的时候。"
"是对谁呢?"
"是初恋情人。"
"是个怎样的人?"
"他……"卡门在鼻子里笑了一声:"你确定要提起他?我提起他来,就不是你的情人了。"
"……我想听。"
“他呀……”卡门在男人眼下悠悠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看见孔雀蓝的瞳仁里点着一星锐利的光:"他是舞台上的另一个王。"
♠
十五岁的那年剧场里可是没有人叫卡门的,刚刚褪去灰黄的保护色的他尚且没有花名,因为他还不需要一个用来被人记住的名字。舞台上只出演一些配角或伴舞,舞台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但是由于读过书且对音乐的感觉非常好,编剧和乐师偶尔会在讨论剧本和编曲的时候带上他。十五岁之前他还是一只毛色灰黄的秃尾巴小薮猫,无论前辈如何看好,他也是同期生的笑料。识字又怎样,懂音乐又怎样,倒是狂得很。
而现在舞蹈室里,镜中少年身段亭亭,灰黄的绒毛已换成绸缎般的孔雀蓝。他穿着练习的舞衣,以邀舞的手势伸出手而后打开双臂,踮起的爪踏在地上如一朵浮萍漂过水面,姿态优雅地转开一匹斑斓的孔雀尾,划一道绮丽的弧线。昂首,下腰,弓步而后一个回旋将身体转成一朵花。
他从未理会过那些嘲笑,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藏着一只孔雀。
父亲的基因给了他歌喉和才情,母亲的教导给了他知识和教养。他们哪里想过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独生子会被抓走改造成供人赏玩的兽人呢。负责改造他的那个作坊的主管拿着不要钱得来的素材,尝试了在他身上同时融合两种基因。不能说得天独厚,但是上天待他不薄,即使一度经历了整整一周的排异反应,五脏六腑里像是装了一台绞肉机,高烧中整个世界都向着他塌下来,几乎要被扔进废物回收站了,他还是咬着牙活了回来。
他天生从骨子里傲出来,怎容得自己像垃圾一样死掉。
如果在被卖进剧院之前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梦想,那现在他知道了。
他要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斩获世人惊艳的目光,无论出演怎样的角色,他要在自己的舞台上立地为王。
舞蹈室里播放着下一场表演的曲目,为了卡准节奏而紧追着音乐的韵律练习着。那是一段对唱曲,他要一边歌唱一边和另一个主角共舞,他在湖水一般的地板上舞蹈着。音乐行云流水地被他温柔缠抱,是与他的身体完全契合的空间,是他看不见的舞伴。
当温柔缠绵的第一乐章结束,一只覆着纯白色绒毛的手忽然从身后搭上他肩膀,完美地取代了音乐缠进了他的舞蹈里——剧院选好他的主角了。
第二乐章开始,旋律渐入急促,来者与他的舞蹈开始变成了一场战争。投影为大理石的地面倒映两个尚未成熟的身影,穿梭于落地窗投下的湖面一般的光。紧贴的身体宣告着绝不退让,灵感源自东方格斗的舞姿在两人之间点燃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灼灼目光在交汇时仿佛能碰出明亮的光焰,并剑刃相交时裂冰般的脆响。他踩着音乐一步步紧逼上去,动作愈加在从容里透出嚣张。对方穷追不舍且一步不让,翩翩然如斗舞一般任凭自己勃然怒放。
随着舞蹈转开一蓝一白两匹美丽的孔雀尾,他看到和自己背靠背旋转的那个同龄人漂亮的银色眼睛像一面容不得一丝阴霾的湖水,带着逼人的傲气寒气和掩藏不住的少年意气。在那一瞬间他笑了,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战斗的快意和一股野蛮的高兴冲上心头。他在对方眼里看到神采飞扬的自己,那明艳的神采一半是自己所焕发的,一半来自对方遇见自己那难以遏抑的惊喜。
两个少年的无冕之王,在这一舞或这说一战中,都为这相遇感觉到某种神奇的东西。
很多年后,卡门回忆起来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宿命”。
◇
“他很美,恃美而狂,比起当年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卡门躺在男人的怀里,嘴角描着一抹醉酒似的笑,看着他却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望着什么遥远又美丽的东西。男人醋意已起,又怜爱怀里的人痴迷的神色,仅仅伸手在他的鼻梁轻轻刮了一下:“你现在也狂得不行。”惹得卡门一阵轻笑,笑完了依然望着对方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地说:“那时候我们真是狂妄得又可笑又可爱……我和他,就像在较劲一样。一个棋盘上,只能有一个王站着。我们不管在哪里都互不相让,舞台下,舞台上,哪里都是我们的战场。但我们对峙、周旋、正面交锋,都不妨碍我们把对方视为自己唯一的绝配。我们就像在数千年前被神明打碎成两半的同一个灵魂,终于在无数次的生命之中找回了彼此。我们……唯有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那……你们结合了吗?"
"嗯。"他闭上眼睛,笑着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男人的感触很神奇,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小情人只有在舞台上出演角色时才会显露出这样的羞涩娇痴。他妒火中烧,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人,折得下卡门带刺的高傲而毫不留痕。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出演主角,同一出剧,两个年轻的君主。落幕后,观众席都空了,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一束光从关闭投影的穹顶落下来……我逃开了来祝贺的人,留下院长一人应付,挑开大幕,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
少年隔着光束立在那里,在他靠近时侧过身摆出拒绝和对峙的姿态,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也拉过披风显出了同样的倨傲与攻势。两人绕着光束慢慢地转着圈,步步踩在同样的鼓点上,两匹华美而不轻易示人的孔雀尾轻轻扫过地面,目光交缠也针锋相对,眼中点着一粒星,仿佛剑刃上的流光。随着两人慢慢转过角度不再以披风相对,他们看到彼此身后渐渐展开一匹辉煌的孔雀尾,一分一分打开的羽屏如一扇门向对方敞开,盛大地邀请对方从此走进自己的生命。
同时伸出的手同时拥住了彼此,热烈温存像是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血液骨骼。
“莲……”对方如耳语般轻声叫了他的名字,银色的眼睛如一面镜子映着他透过低垂的睫毛看过来的孔雀色虹膜。他也一样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轻轻一个音节飘过舌尖留下幻觉般的回甘:“霜。”
他们不由自主而情难自抑地微笑着,游戏般呢喃着彼此的名字,在穹顶漏下的光束中轻轻抵上对方的前额,湿漉漉的鼻尖蹭上恋人的脸颊,小野兽一般探出舌尖在对方薄薄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又立刻收了回去,接下来只等愿者上钩。
在那束光之下,无人的舞台上,空荡荡的世界里,无需任何人的见证也无需任何人的祝福,他们立彼此为自己之外唯一的王。
如歌的亲吻,如诗的拥抱,如梦的依偎,如死的交缠。比海更浩瀚,比生命更深,比永恒更璀璨。在相互确认的一瞬仿佛有最壮丽的霞光从地平线上铺天盖地而来,从他们脚下蔓延开无边无际的玫瑰之海。
从这一刻开始,就好像即使他死了,他的心脏也会在对方的呼唤中慢慢苏醒,再次深情地跳动。
他们深深拥抱着彼此,仿佛要在一瞬间穷尽一生的爱。
◇
“那……后来呢?”男人想象着十五岁的卡门的模样,也心有不甘地在脑海里试图描画出那个初恋情人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怕很难像在卡门心里走到和那个人一样深的地方。
“后来……”
男人感觉到怀里卡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在他身边萦绕的某种美妙的气息突然消失了。他说:
“他死了。”
卡门感觉到对方抱歉地搂紧了自己,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以示安慰,继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时候我们那么年轻,在舞台上风光无限,认识的人们称我们为涅槃城未来的明星。我们锋芒毕露浪掷一切,什么都入不了我们的眼。”卡门忽然抬起头与他对上目光,幽邃的瞳孔像一道被长剑刺成的伤口:“所以那些最喜欢征服厉害野兽的人,就盯上了他——”
♠
他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演出结束后,剧院的老板要分别为他们引见一些“尊贵之人”。他和他交换过一个眼神,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被改造成半人半兽的身体,总是多一丝莫名的直觉。
他感觉得到,如果这一次他松开了这只手,可能就再也牵不到了。
但是贵人要见他们,老板是不敢怠慢的,最后两人被分开,带到了一墙之隔的两个不同的房间。那是地狱的两个隔间,但是有着一样的残酷和肮脏。
他听到他傲慢的拒绝,愤怒的指责和出离愤怒的呵斥。然后是衣料撕裂的声音,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掺杂着起哄的声音,一声陌生的痛叫带起一阵更加兴奋而恶心的骂声和笑声,同时有人说到去找医生处理一下,小狐狸不听话,要先管住嘴巴——接着他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他在耳鸣,呼吸是刺进胸膛的利刃,心脏鼓动着把长刺的血液泵向全身。他想现在就打穿这面墙到他身边去,可是他自顾不暇,在墙的这一边对他的身体和意志垂涎三尺的魔鬼不比隔壁的少。地狱的隔间里少年的君王被撕去朝服打落王冠,裸呈于恶魔的欲望之下,耻辱如烧红的铁钎不依不饶烙遍他全身,他们闯进他的花园把花海践踏成红泥,洗劫他的宝库一粒珍珠也不留下,他们推开他王殿的大门,占领一切,破坏一切,王族的浩劫是贼寇的飨宴。他努力关上最后一道门,把那些恶魔关在外面,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却狠狠侵略着他的意识。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捣下来,地面化作漩涡不断下陷,意志承受着千杖交笞的极刑,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想打开那道通往无尽黑暗,有去无回的暗门逃离这里。
直到他听见听见恶魔在谈论他的恋人。
“听说你的男朋友就在隔壁啊,那只小蓝孔雀,卡门。”
“哇~果然精神起来了,想跟他说话吗?”
“嘿,隔壁的小家伙,你听到了吗?你的小男朋友和我们玩得很开心哦!”
“哦?原来你们两真的是一对啊,难怪演情侣一点不违和。”
“隔壁的,你们真是的,怎么也不让真雪君说说话?”
“还是卡门乖一些啊,我们这边的小真雪好凶,刚才还咬了人。”
“不过现在他好像老实多了嘛,那就把这个摘掉吧——小真雪,墙那边就是你的小情人哦。”
隔壁的声音变成一片寂静,那些人大概在等待他说话,而他好像在脑海里看到他唯一的恋人咬白了嘴唇不肯出声的画面。而忽然撕裂寂静的是他在墙的另一边歇斯底里地唤他一声:
“莲——!!”
在那一声之后又是一阵起哄,和无休止的,悲愤的低声呜咽,他知道又一轮为了逼迫他出声的加害开始了。他从来舍不得欺负的人现在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受难,受辱,而他自身难保。
“霜……”他透过模糊的眼睛望向隔墙对面,也望回自己的心底,那傲然独立,白羽无疵的身影。而在地狱这一边,魔鬼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对他的王殿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我要活着回去见他。”他想。
他放弃了整座王宫,将最后的一道门死死锁上。
那天的阵容,卡门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在话下,但对于那个时候十五岁的他们俩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那些人把他们握紧的手分开,又将他们狼狈地丢回对方的怀里。
受尽折磨的恋人再次落入他双臂的时候,全身都是黏的。他回避着他的怀抱,轻声说着“不要碰我……好脏……”最后在他的坚持下把脸贴在他胸口,安静了下来。
他努力表现得像往常一样,美丽耀眼,傲天傲地,在身体恢复后也回归了舞台,打起精神试图感染一下他日渐寡言的恋人。白衣的少年依旧头颅高昂目不旁视,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如果他说“爱你”,他会微笑回答“我也”,却躲闪他的目光。他看到他银色的眼睛里下起了一场无边无际的雪,虹膜的每一道沟壑都横生冰凌。
让那时的他意外的是,后来他也答应了重返舞台,但剧目要他自己来选。他挑了第一次与他共同出演主角时的那部剧,而他看着恋人穿上戏装,在不知第几次为他深深心折之余,感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当聚光灯亮起,白衣之王凛然亮相,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那傲临世界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于是他也安然入戏,走上舞台,肆无忌惮地去往他身边,与他对峙、周旋、正面交锋。
回到了舞台上,他们依然是那天舞蹈室里初见时认出自己宿命之人的年轻君王。紧贴的身体宣告着绝不退让,灵感源自东方格斗的舞姿在两人之间点燃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灼灼目光在交汇时仿佛能碰出明亮的光焰,并剑刃相交时裂冰般的脆响。他踩着音乐一步步紧逼上去,动作愈加在从容里透出嚣张。对方穷追不舍且一步不让,翩翩然如斗舞一般任凭自己勃然怒放。
随着舞蹈转开一蓝一白两匹美丽的孔雀尾,他看到和自己背靠背旋转的恋人漂亮的银色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皑皑白雪,那一湖的冰似有溶解之意,含笑的目光深深望进他眼底。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他们一同谢幕,一同下台,他却没有在后台看到他。直觉让他回到已经一片寂静的舞台上,但是他没有在那里等他。
“莲——”
他听到清清嗓音一如往日不卑不亢地唤他名字而莫名凄绝,循声望过去,他就站在穹顶下一小圈环台上,一面雪白的孔雀尾向他盛大地展开,好像重演了那一天。
白衣的少年折下一截尾羽,轻轻向他投下,温柔仿佛递出一朵玫瑰。他看着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做傻事的意思,伸出手去接住了那支尾羽贴于唇边。
然后他看见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摔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在黑暗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看清了,那是一支注射器,一瞬间所有的温度都从他的身体里被抽走了。
他立刻顺着回旋的楼梯冲向穹顶下的环台,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呼叫着一切可能听到的人赶往这里。他想立刻到他身边去,就像在地狱度过的那个晚上。
他拼命奔跑着,狼狈不堪威仪尽失,在楼梯上不知第几次滑倒时,一道白光从他的余光里划过。
他转过头看见白衣的少年溶解着向地面坠落,气流从他身上剥下脱落的灰烬飘向天空,当他终于落回地面的时候,着地的已经是一粒依旧燃烧着的白灰,像一滴琥珀色的泪。
去他身边的路从此比穿过地狱和天堂更长。
剧院最引人注目也目中无人的两只孔雀之一,高洁无瑕如冰雪的真雪君,陨落了。
那些曾为他一掷千金的人听说之后,发来一句不痛不痒的惋惜,又想一掷千金买他的尸体,买他的眼球,买他一支尾羽,作为自己“粉丝”身份的纪念品,只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净。
而被一人留在这世上的他,在有名无实却可以赚到钱的葬礼上,轻轻从胸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那一小截纯白的尾羽。
霜,真是宁折不弯啊。
为了不再被他们用下流的目光觊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们斗了那么久,还没有分出胜负。
你带着王的尊严入地狱,而我抱着王的坚忍留在人间,该怎么判?
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我会活下去,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斩获世人惊艳的目光,无论出演怎样的角色,在我的舞台上立地为王——活着的王。
即使旗帜与领土都被剥夺,王冠和宫殿都被劫掠,我还有他们永远不能占领的。
比如意志,梦想……还有你。
他在蜡烛的火焰上点燃了恋人赠与的尾羽,烧成手心里的一把灰,放入口中吞了下去。之后依然目不斜视,美丽而嚣张。
◇
男人搂着卡门默不作声,轻吻他的前额。卡门的目光低垂,视线回到了这个房间里,对面的男人身上:“他的事情我也想完了,现在我是你的情人——我们来做爱吧。”他抬起腿从对方的腰上跨过去,正要亲吻男人的肩膀,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得如幻觉一般的:
“……莲。”
然后是长久的安静。他在男人的肩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咬痕,对方抱着他一声不吭。
窗外的雨停了,后半夜,这座城上空所有的雨都下在了这个房间。
凜 Rin
身高:150cm
年齡:約900多
種族:???
出身地:原世界
外表:夜黑色的兩層式及腰長髮,尾端妖異的絢染著藤色,像人偶一般精緻的五官,靈動的貓眼呈葡萄紫色。
*基本上是以旁觀者的身份,拒絕去干涉外界,這時通常是面無表情,像人偶。
*隨心所欲,通常是依心情行事的,沒有做不出來的事。
*其實是個活潑有點小腹黑,有時會壞心眼、喜歡惡作劇。
*知識沉迷,喜歡知新,學習力強,擁有驚人的知識量,擅長觀察、分析與判斷。
*超級天才,屬於那種讀完題目就可以算出答案的類型。
*討厭昆蟲、人類。
*喜歡甜食、可愛的東西。
*因為活了很久,幾乎什麼都會。
*因受到體內「妖花」的影響,成為了非人非妖的異類,自嘲自己為怪物,並不會死亡。
*由於「妖」的特性,可以輕易獲得他人的信任(除非有抗性)
*原本是人類,似乎有著尊貴身份,看的出有著良好的教養以及傲氣。
*極為護短。
*是個好感度高低與相處方式相差很多的角色。
*建議將此角色的好感度刷好刷滿。
*不過不建議刷到100,會被耍流氓性騷擾的。
能力:「妖花絢爛」一種從血液蔓延至全身的妖花,本體為血色的六瓣花,花瓣像櫻花一樣有缺角,但是是攀藤類。妖花的宿主將可以從血液中獲取妖怪的能力,必須要直接從身體吸取血液,並且致死,才能得到,有點像吸血鬼。使用能力時,雙目變成赤紅色。血液就是力量,傷口會快速再生,即使致死也會再次復活。血液不足時會失控暴走,不分敵我全部摧毀,此時身上會出現血色的藤蔓花紋,髮色會變化成銀白色。
有人问了一些关于人设的问题我觉得其他人也会有所以统一公布
1.请问可以自行设定展品相关的其他活动吗?比如喂食,表演秀,合影等
可以自行设定
2.展品需要戴项圈吗?
不用但是身体里会被埋入定位芯片
3. “活动环境”是指园内居住的设施(比如水族馆)吗?
活动环境看展品习性有室内室外水族馆甚至硫酸池总之请脑洞大开吧www
4.怪物程度可以理解成外貌上非人特点的占比吗?
是的不需要太在意员工的话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它保持人形
5.展品能穿衣服吗?
可以的为了吸引眼球请尽情的设计
6.可以做神话生物吗?
可以的但是说是神话生物充其量就是根据传说捏的合成兽,并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欢迎大家继续提问来帮组我们完整设定
请各位想参加的朋友们先填人设纸再点击加入!!!!
审核不严的,只是看一下是否两个角色一起入场!!!
谢谢各位了!!!!
**人设纸先上传,审核完加入e组之后再修改作品、响应e组**
【还是那首尺八曲】 http://music.163.com/#/song?id=863879
前情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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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 午休时间
“吱——”“吱——”
这个时候,本该只有较早苏醒的蝉在哼调,可现在却有些格格不入的谈话声。
“怎么会想到来后山啊?”
“这样,你回去的时候不就会方便很多吗?”
“再这样靠过来,你的魂气就撑不到最后了。”
“……”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沉默地上山。
“扑通。”
走在后方的女生终究还是因为力竭倒下了,前面的男生稍稍思考了一下,还是转身跑向女生。
虽然不比山顶,不过……这里,作为她安眠的地方也不错。
几分钟后
“……谢谢。”女生枕在男生的大腿上,轻握住他的掌心。
秋原的嘴唇张合了好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看着女生合上了双目,眼里涌现了许多难以言述的东西,思绪似乎也飘到其他地方。
“啪。”
辫子的晃动把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笑着看着他,眼里是久违的戏谑。
“嗯……我还有点好奇,”她费力地伸手,碰着他耳边的辫子,把玩着,“我死了的话,这个辫子会散开吧?”
她的手不时会碰到他的脸,弄得痒痒的,他自然也会本能地想躲避,也就只来得及应一声。
“弥生,吃掉我之后,自己试着……去编上辫子吧。”
她收回手,尝试着去解下发上的结绳,“虽然说是妖怪……但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不用吃人,也可以存活的办法。”
“希望……我是你吃掉的,最后一个。”
话落,她原来所见的天空就被尽数遮挡,这个灵魂眼中的最后景象,是深邃的双眼。
一瞬的触碰,过去的暖意闪现了一下。
有风拂过,树荫下,只躺着一个人。
女生的眼睛再度睁开,熟悉的艳阳蓝天,好像和刚才有些不一样。
眼角酸痛,从未感受到的温热顺着眼角滑下。
这个笨蛋,
你最后想说的,真的是这样吗?
那首只有你看见的诗,和你一样呵,
都不坦诚。
许久,眼泪终于不再流淌,唯一存在的“人”站了起来,拿起一旁她的尺八,吹起她最喜欢的歌。
算是怀念吧。
日安。
END
前情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634/
很想从怀疑论者(九型人格之六号)的角度去写,虽然有可能写得并不合适【倒】
虽然之前商量过不过意外拉了佳奈小姐姐来打酱油呢,与事先商量的差别有点大,擅自揣测了
有失礼处请务必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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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放学后.食堂附近的树林
“这是体检报告单。”
织沙子把崭新的白纸递过去,打量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彭仓措。
这家伙却只是淡淡暼一眼,就把报告单推回去:“我该说‘恭喜’还是‘可惜’?”
“……”织沙子想了想,从自己缝在裙子上的包里拿出先前领到的符纸和囊袋,“这些东西我们都没试过吧,现在试试?额,我是说粉末。”
织沙子打开囊袋,小心翼翼地抖出点点粉末,几乎同时将其放入嘴中。下一秒,巨大反差终于让他们意识到这东西的威力。
彭仓措痛苦地趴在地上,双手抓住腹部,试图减轻痛苦;织沙子没什么症状,脸色正常地收起囊袋。正准备去看另一人的情况时,听到附近的树丛里,有动静。
“簌簌——”
织沙子弄响了白纸,看见彭仓有反应了,就迅速追出去。
“呼哧——呼哧——”
喘气声越来越近,那个人听到之后,更是用出自己全身力气奔逃。
前面就是大街了!那个人马上就能冲进人群里。
可是在下一秒——右手手腕被温热和冰凉的感觉夹钳。
纵使织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仍死死抓住手腕,抬起头,看见一个戴帽子的长发男生立在原地,似乎是不敢动弹了。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那个男生在看清楚来者之后,试着礼貌地微笑:“没什么,不过是有人抖白粉而已。”
话落,他感觉右手腕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不过同学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他把另一只手覆盖在织的刀上,尝试着,轻轻地,扳开她的手吧。
女生手一抖,刀刃就划到了男生的手掌,鲜血立刻飚出。
这下,女生彻底慌了,双手只能勉强握住刀。男生见状,抬起手,嗅了嗅。依旧保持着冷静。
“听、听好,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如实交代。不然——”刀刃上的血,被甩出一部分,“否则,下一次……就是你的脖子了。”
男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面前脸上沾血的女生。做出讨好状:“额——冷静、冷静,你先把刀放下,万事好商量~况且,我的确是实话实说啊……”
“……”织并没有放松警惕,仍将刀放在面前,俨然一副防御的样子。脸上的血残留得少,滴得缓慢。
熟悉的,烦躁的感觉和大量的空气流通,又使她的胸口疼得厉害。
“咳咳咳,咳、咳!嗬——”
织附近的草地因此覆上了暗血和痰,袖子上的血又加深了颜色。
“唔咳、咳,嗬……”这样的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那个女生的视线却一直锁定在他身上。
“呼……可以帮个忙吗?”
另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是之前那个捂着肚子的男生,脸生,气息却是熟悉的。
“我有必要吗?”
“……好吧,希望佳奈发作起来能比我们好一些。没记错的话,天天买大福的她,今天也不例外吧?”彭仓措笑了,从织沙子包里摸出囊袋,“毕竟,今天我递给她的时候还看见她新的蝴蝶结发饰了呢。”
“我会信?”长发男生的手上,鲜血流得更快了。
“你已经信了,不是吗?秋山宗介。”彭仓措笑着露出蓝色的绳子,并稍稍散出自己独有的气息。
“……好吧。但是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宗介在彭仓措的示意后坐在原地,而织就拿出绳子,简单地包扎伤口,“我看到的时候,你们正准备服用那个粉末。之后,她就发现我了,我就逃了。”
彭仓措在他说话间打开了囊袋,拿给他看,笑言:“嗯……我可以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吗?”
“佳奈怎么样了?”急切和焦虑快从宗介的眼中溢出了。
“我都好了,更何况是她啊。所以——”彭仓措沾了一点,擦在他的左手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多时,宗介也出现了与彭仓措类似的情况,持续了一分钟才开始缓解。
“宗介君?你在哪啊?不是说来食堂偷吃……吗?”
清甜的声音透过一层层树,最终传到了几人耳中。
宗介准备起身,谁知道旁边两个人处理完遗留的血迹处理之后,都跟在他身后一起过来了。无奈之下,宗介也只好走出去。
“我在这啦,先前手被树枝划伤了,是他们帮忙处理的伤口。”他抬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绳子已经被血染了许多。
“诶?!!走走走,现在去医务室!”佳奈脸色慌张,拉着他就往医务室飞奔,欲无视掉他身后的两个人。
“你还好吗?”宗介因为飞奔中不敢用全部心神去注意佳奈的健康情况。
“我?”头发上的蝴蝶结发饰依旧蹦跳得可爱,她有些疑惑,“我一直都很好啊,可惜今天没买到大福……先说说你啦,你怎么会和警察搭上话啊?!”
“警察……谁啊?不全部都是学生吗?”
“笨蛋宗介!那个短头发的男生,是我上个星期看见的,巡逻队的其中一个警察!”
“跑掉了呢……”彭仓措拍拍自己的口袋,得意道,“不过这东西的效果大概也确定了吧?”
“……基本吧。”织沙子慢慢走到食堂附近的洗手池边,清洗双手的血迹,“不过……你的回复速度和那个小妖怪差不多呢。是还没适应吗?秋原。”
彭仓措,不对,秋原弥生捂着肚子,眼中泛现几分痛苦的涟漪,故作坚忍地回话:“常态,毕竟……才吃完那家伙。还没适应罢。
不过,你的第二个愿望,已经达成了。”
“……你是真没适应,还是故意讽刺啊?”她手上大部分血迹随着水流进下水道了,可还是有小部分覆在指甲夹缝中,泛着暗红。
“谁让你当时那么害怕呢?”
3.8 22:13
他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秋原注意到,静默中,织沙子的脸色越来越白,恐惧从眼底涌现,随着眼泪淌下。嘴唇张合,在喃喃着什么。他微微低头,想听清她的话语。
“那个人……他肯定全部都知道了……肯定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他疑惑,但还是带着织绕去其他的地方。
几分钟之后,她擦干眼泪,任凭秋原如何询问,都不开口。
彭仓措,那个家伙。
他知道她和学生来往密切,甚至可能了解过她的过去
他知道她偷偷去秋原的座位上翻东西,甚至看见了那两封信
他知道她擅自行动,还差点暴露在敌人眼中
他甚至预知了她的动机,将她的目的洞彻透析
那个暗号,是警告吧。
如果在继续和妖怪来往
他会大肆传开她的丑闻。让她永远落人话柄
他就会把实况说给秋原,挑拨离间,也许还能一石二鸟
他还会把她的真实的体检报告单递交给领导,让她再也没有了解真相,消除疑心的机会
他会让她受限于他,仰仗他的鼻息,苟且偷生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织沙子暗下决心
一定!一定要让他消失!
“弥生……你最近饿吗?
我……有,可以暂时替代的人……
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前情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744/
吉祥物你不会如愿了!!!【口亨】这么快干嘛!!
还有两章在做最后的修改
【以及!!!手机码字好累好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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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傍晚
“打扰了……”
小春泉仅只是从茶雾中抬头,对来者笑了:“请进,你……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咨询者了。先坐吧?”
“谢、谢谢。”织沙子坐在小春泉的正对面,两手覆在双膝上,声音也支支吾吾,“我最近,总是睡不好,睡着了胸口就很……痛。难得睡着的时候,也会梦见以前最疼我的奶奶。
很奇怪的是、是——奶奶在我梦里老是叫着‘小春’、‘小春’的……可是——可是——
我不认识啊……”
少女的心跳声就如井然有序的鼓点:足以清晰到可以耳闻,却还没影响到她自己的判断。那么,抬起头偷偷……看一下,也 没有问题……吧?
“时间大概持续了多久了呢?”对面的老师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双眼微微眯上,“这样吧,你看上去似乎也挺糟的,先喝杯茶,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织沙子听到后没有惊慌,但还是装作怯生生的模样:“唔…没关系的老师,我也……不怎么喝茶。”
小春泉好像对这话没什么反应,似乎就像没听到一样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轻轻品尝。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小春泉还是就这样看着织沙子,笑而不语。空气中的热气早已不见,似乎是飘到织沙子的心头,抓得她心生烦躁。
看来,这里暂时还不是可以突破的地方。礼貌地喝杯茶,就去其他地方吧……
“谢谢老师,这种心灵上的宁静,还真是,久违啊…”织沙子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故作矜持地小口小口地喝着。
半晌,织沙子终于把那一小杯不起眼的茶喝完,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四肢软绵无力,好像有很多的小棉花在不断的灌入身体各处,大脑也不争气地发出了困乏的讯息。
……遭了。
即使少女心中惊呼起来,憔悴的躯壳还是罢工了。没多久,轻柔的呼吸声在这个房间里响起。
“可以了。”小春泉端着茶杯,望着绳子从窗帘上滑落,堆成一团,与此同时,厚厚的窗帘将最后一丝夕光遮挡,似乎借此隔出了与外界沟通的屏障。
下一刻,一个穿着制度的男生出现在窗帘边,他第一时间朝着老师所站的方向鞠躬:“谢谢首领。”
“哪里,这只是之前‘大礼’的答谢而已。”
“您言重了。”他挺直背部之后瞥了一眼身后睡着的女生,开口,“不打扰您了,我带着她去医务室。”
第二天傍晚19:24
织沙子站在礼堂附近,漫不经心地望着树和礼堂,这个状态已经十分钟了,让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站在这……
“有点傻呢。”
秋原不知从哪出现了,拉着织沙子往礼堂走,没多久,他听到意料之中的疑问。
“昨天医务室床边的字条,是你写的?”
“嗯,恰好发现你心理咨询室睡着了,就把你带去医务室了,最近旧病复发了……”
“恰好吗?”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恰好路过,而已。”
“……知道了。”
织沙子被拉着的左手突然被握到疼痛,原来他们已经走到礼堂一楼的楼梯口了,秋原突然冷冷地发问:“你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呢。”
“啪。”
她抽回被拽着的手,不敢看他,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些私事要查,不太方便联系你,再说——也没多少人知道我们原来认识吧?”
“这样啊……”秋原忽然凑向织沙子,隐隐嗅到了熟悉的香味,笑了,“呵,你连诚意都没有,我们俩所谓的盟,不存在?”
“……那个,小春泉老师,”她故意这样说,抬眼就看得见秋原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你认识吧?是妖……你这样的存在。
但是很奇怪……我、我……?我好像……
额?”
少女的嘴几度开合,像是有话要说,却发现那种,挠得心里痒痒而怪异的感觉,总是在嘴边退却,难以言述。
“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秋原无奈的看着她,她在试图让自己的恐惧褪去,“还是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
“……唉,这样啊。”织沙子的思绪似乎要往的漩涡里沉。
“打住。”随后织沙子的鼻子痛起来了,反应过来后就看见秋原没好气地说:“今天又不是非要得个什么结论,去跳舞。”
“……”鼻梁上的痛逐渐消失了,织沙子却还是象征性地捂住它,乖巧地跟在秋原后面。
明亮的舞会上有很多衣衫华丽的男女,或笑或闹。其中,织沙子发现熟人,就从包里掏出结绳手链。谁知道——
“哟,安潭你也来了。”秋原在走过去的时候先一步开口。
前边窗边的其中一个棕发男生转过头,随即笑着回应,“当然来,和可爱的女生跳舞~你旁边的是上次的小巫女吧,来道谢的?”
“诶?”织沙子看着说话的两人说话自然的样子,以及注意力忽然转到自己身上的现状有点惊讶,说话就慢了一拍,“嗯……谢谢你上次拉住我,这是小小的心意。”
织沙子捻起两条细细的绳子示意,然后走到御影萩面前:“可以举一下右手吗?我帮忙系上。”
小萩愣了一下,然后抬起了手,看着小巧的浅蓝绳子轻巧地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说道:“其实没什么的,谢谢。”
而安潭趁这时看向秋原,只见那家伙轻轻点头,然后,织沙子的,包含喜悦的声音出现
“安潭……学长,你也是,抬起手吧。”
织沙子也想之前那样在安潭的左手上系上深棕色的手链。完成后,安潭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却什么都没说。
“诶,你们在干嘛啊?”天国从附近的餐桌边游荡过来,刚巧看到有人给安潭系好手链,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那个害羞话又少的后桌,便笑嘻嘻地打趣:“有没有我的啊~”
织沙子看清了,来者是天国未雪,同样打趣道:“有啊。”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条绳子,也是深棕色。
“咦?!我只是开玩笑,还真有!”天国正打算笑着摆手,却看到织沙子忽然用力抓住他的左手腕,给他系上绳子,还可以听见难得的笑语从她口出。
“就当做是你帮我做卫生的回报,就收下啦!”
天国本以为,织沙子寄完绳子之后就会放手的。可是!!
为什么这家伙拉着自己往跳舞那边过去了!!!
额……背后好像还有点发凉……天国这么想着,却不好直接抽回自己的手。
“再帮我个忙吧?”织沙子和天国混到人群中站定之后,话虽这么说,但是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力道开始加重起来。
“和我跳舞吧。”
天国看着织沙子,他注意到似乎有灯光照进那她的眼中,照到不见底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呢?
织沙子和天国随着音乐跳起舞来,乐声轻快,周围的笑声也悦耳。不过她面前的这家伙除外,跳舞动作僵硬得很啊。果然还得自己开口。
“诶,听说学院有妖怪,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啊?额、妖怪吗,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吧,我认为。”天国的动作稍稍放松了点,思酌后又接着说,“就算会有伤人的妖怪,也不会是全部吧……?”
织沙子听完话后,嘴角向上的弧度更大了,眼里也淀着雾似的阴影:“我也认为,是这样的。”
“你也是?” “嗯。”
……
找到共同话题,进一步拉近心理距离。
“学长,你知道学院里的妖怪谈吗?”
“怎么,你还想学着警察们去调查?”安潭双眼微眯,其余光瞥见了手上微微摆动的小巧手链,莞尔而笑。
织沙子也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手链。
“或许……吧。”
……
斟酌言辞,差点被套话。
“那个,御影萩,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你不是问过其他人了吗?”小萩平静地注视着她面前的学姐,好像已经看穿了学姐眼深处的暗流。
“额……我觉得你似乎也对这些事感兴趣,就来试试。我只是觉得,‘情报’能相互交换的话,能更早地知道‘真相’吧?”
舞曲的声音也逐渐弱了,织沙子松开了小萩的手,左脚已经移开,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小萩的目光从自己的手移到面前准备走开的人上,“再……跳一会儿吧。”
……
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舞会的上半场,似乎就在这种相对轻松愉快的氛围流逝了大半。
“弥生。”
织沙子在某曲停后看见气喘吁吁的秋原:白色的礼服似乎有几处沾了灰。面色红润,一只手撑着窗子,看见织沙子朝自己走来,调侃道:
“你怎么,不去跳舞?”
走过来的女生很自然的扶着他,慢慢走到桌边,扶着他慢悠悠地坐。难得心情很好,她还哼着喜欢的小调,没说话。
“放松一点,秋原那货,不过是因为你躲着他,吃醋了。”安潭的话仍荡在耳边。
“我先前的跳舞,有调查的动机在,”她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顺着手臂滑到柔软的掌心。再轻轻地,慢慢地把它抬起来,女生的头轻俯,嘴唇轻轻点了下手背。然后,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现在才找你跳舞,是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只想和你跳,不带其他的目的,久违的,再跳一次。”
魂气丝丝,覆在秋原的心弦上,使得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点。
“没有下次。”
他已经休息了一会儿,气息已如平常,但脸上的红晕久不散去,是因为礼堂里太热了……吧。
还好,成功了。
织的心湖荡起了庆幸,那上面的浮冰似乎也沉到暗流。
22:00
织沙子跟着秋原走出礼堂,笑得甚是满足:“三个愿望而已,其实没什么的。”
“……”秋原依旧在缓慢地前行,罔若未闻。
“那——在这里分开吧,我先走。”织沙子摆摆手,脚在往别处移动,转身时,她听见熟悉的道别声。
“拜。”
“咳咳,咳、咳。”好难受,果然是舞会玩得太久了……胸口的痛楚好像使四肢都移动不得,仅剩的力气都只能让她蹲在教学楼附近,咳嗽着,想把喉咙中的东西咳出来。心头诧异:就算是时间喷雾的副作用,也……从来没这么严重啊。况且,那家伙当时的样子——是去过教学楼吗?不对劲。
夜间的教室非常安静,有些的灯是亮的,但不包括她们班的。
肺的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故而织踮手踮脚地溜进教室。摸黑找到了弥生的桌子之后,她就轻手轻脚地翻着桌洞。
什么东西?
凉凉的,好像是新东西;有点小,长方形,似乎是信件。
……
不会是……情书吧?
拆了吧,之后再复原回去。
“我知阁下本为非人……
……
我便是眼睛和鞭子。”
这……谁?
还是先摹写一遍,回去再研究吧。织沙子这样想着,从包里掏出纸笔开始书写。
月色十分配合,坐在窗边的织可以清晰地看见信纸上的墨字。只不过,风吹过的时候,还是让她不自主地打寒战。
“啪嗒。”
整个视线忽然明亮,在开灯者注意到她之前,她只来得及把全部东西放进桌洞。视线转移,看见门边的熟人——上次那个多嘴的家伙,彭仓措。
“找到你了!快跟我走,秋原还在外面找你。”说罢,他准备往窗边走来。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织沙子冷汗直冒,心跳也愈发加快,右耳也逐渐发热,愣了下,才向惊讶的彭仓措解释,“那个……我、我马上过来。”心一横,索性把两封信都放到包里。
“这么晚还来教室,是笔记落了?”彭仓措似乎也不喜欢太过安静的教学楼。索性打破沉默。
“额?嗯。”
“不开灯,是因为你马上就要出来吗?”
“…嗯。”
“哦,对了。”彭仓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其脸上恍然的神色让织深感不安,“上次祭典的时候,你,的确逃回现场了,对吧?”
“……”织心头上的石头因此轻轻地落到了脚边,僵硬的躯干有些放松了,因为名为“庆幸”的水流过了吧。“嗯,不过也没查到什么。”
“这样啊。”彭仓措加快了行走速度,差点得让织沙子跑起来。
“秋原,找到你朋友咯。记得请客犒赏我。”彭仓措带着织沙子走到高中教学楼外面,秋原就在他们的一米远的地方,两边人相互接近,待到差不多相距半米时,他提出了疑惑,“话说,是你落作业了?还让女生帮你去拿,你还真是……”
哗——嘭。
织沙子听见了,水流将石头卷起,再从更高处砸下的声响。以及,石头砸向心脏的巨鸣。
“帮我拿东西啊…?”秋原仰头回忆着,又无意间暼了织一下,“哦~没错!明天不是有数学题要交嘛,我先前忘记了。”
“唉……你还真是,还麻烦女生帮忙。行了。”彭仓措叹气,又打个哈欠,“你拜托人家帮忙,那就把人家好好送回宿舍去。我回去了。”
话落,彭仓措就从织沙子右边走过,他还趁此特地去捏她的手腕,传出一瞬的刺痛。
因此,织的眉毛跳了下,想起了警局里的暗号。
警戒?
撤退?
……
这种痛感的传递,在警察间传达的意义不知一种,一般情况,这类暗号都是组合传递的。可是……她只收到暗号之一。
再回头看,彭仓措已经走远了,就算她眼力再好,也没办法了。
挠得心痒的感觉又出现,甚至还有加深的趋势。
“想什么呢?”
秋原晃一晃她的手——她才发现,秋原已经牵起她的手了。
“额……工作上的事而已。”她摇摇头,想把不安摇出脑袋。
“这么说——刚才那个人也是警察了?”
“嗯。”
秋原温暖的掌心,让织的注意力不再外游。却没法消去心头越来越多的,霉菌似的疑点。
“话说回来,”织沙子试图咽下紧张,“抱歉,我之前去你的座位上,是为了,确认安危。虽然它还安全,但是我发现了别的东西。”说话时,她从包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信纸和一个信封,递给秋原。
寥寥几字,读起来并不费力。
“……两份一样的?”
织沙子下意识地摩搓右手拇指和食指:“我有时会去做摹写的工作。”
“怪不得。”
“抱歉了,我又擅自……”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拂过后脑勺的信纸吓到,下一刻,她就因为后脑勺上的温暖和眼前忽然放大的脸,给彻底吓懵。
月色很好,人也很好,就是凉风不太赏脸,微微吹着,也许会让人打寒颤呢。
两人相触的那个点,是信纸守护的暖意。
“咳、咳!”
肺中的疼痛,最终还是让那点暖意消失了。
“是我忘了,你身体不好。”秋原将信纸折叠,放进西服外套的口袋,接着就把外套脱下,披到织的肩上。
“不用……的。”话虽这么说,可她面部的一半都埋到外套里了,“还是谢谢了。”
<孤独前行者>
[录音片段0421]
[解密完成]
[录音破损……已修复,开始播放]
“你成年那天离家出走之后都干了什么?”
“你就这么好奇吗?看来我请你的咖啡太便宜了,不足以堵上你的嘴……开玩笑的啦。嗯,实际上说了也无妨。花了点积蓄在边缘人的地带租了套便宜公寓,找到了第一个愿意买情报的人之后用换来的钱找了医生买了一大把性质接近毒品的抗疲劳药物回来,三个月之后我攒够了第二笔钱,随即找了另外一个小个子医生给自己做了改造……改造了手指和大脑皮层。膝盖?膝盖是两年后的故事了。”
“……现在想想你好像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改造了那么多的地方,而且怎么说……义无反顾的……?实际上现在看来你改造的不合理的地方极多,更像是冲动的举动。”
“太聪明了,Celia,全对!可惜没有奖品。当时我压根没钱买更好的改造设备。我手臂里埋的线路只追求了最好的数据传送和连接效果,完全没有顾及它是否会腐蚀我的身体……对,这东西在腐蚀我的部分肌肉,会疼,有的时候半夜连续通宵写代码的时候会疼的最厉害,那个时候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幸亏医生当时坚决要把埋在我脑子里的线路换成最安全的那种……不然我早该嗝屁了。所以我现在生活的一部分开销是要买镇痛药物,而且实话实说,口服的阿片类药物现在已经没用了。”
“嗨,嗨,别去翻我的垃圾桶啊小姐?”
(包装纸被翻动的声音,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纸盒被扔在桌子上的声音)
“……Ricky,你开始磕他妈的吗啡了吗。”
“是这样,小姐,吗啡,但是我现在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测试过之后我现在用的是稀释到40%的盐酸吗啡注射液,而且用量绝对都在安全范围内。这就是我想说的,现在改造之后的后遗症越来严重,我前几天去找ELI重新复查了一下……我必须在两年内更换掉埋在手臂中的神经线路,不然就该换掉整条胳膊了。”
“不止这些吧。你还瞒了我什么啊。”
(长久的沉默,叹气声)
“膝盖。我必须想办法在半年内找到合理的处置办法,否则……唔,瘫痪不至于,但是下半辈子要靠轮椅生活,而且换义体也没有用了。”
“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打算去处理你这些并不成功的义体改造??!”
“Celia,第一点,我没良心,你知道的;第二点,我没打算去处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手臂神经植入材料依旧没有好的替代品,Celia,要么保命但是牺牲传输速度,要么牺牲点身体健康但是获得最好的效果。如你所见,我依旧会选择第一种。啊——shhhh,你想说什么我也都明白,我问过了,要是我继续选择用第一种材料,我还能这么用我的手臂二十五年左右,之后不至于换掉整个手臂,但是不可以再接受这样的改造,大脑是一直安全的。我已经考虑过了,真的,你不用担心的。至于膝盖——手术之后的恢复时间太慢了,反叛军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样无疑是拖后腿的行为,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再去考虑怎么解决这劳什子东西吧。”
“……有别人还知道吗。”
“ELI,你。Mare和Rynn对一部分知情,没人再知道了。”
(沉默)
“你有考虑过二十五年之后你的人生吗。”
“当然没有!”
(沉默)
“好啦,收起你吓死人的眼神。我考虑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我活不到那个时候的。我是愉悦犯,而且干的是违法的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工作——而且说不好听的,要是我们反叛军最后失败,我是那个一定会掉脑袋的人。而且……而且就算能活下去……啊,说实话,反叛军的所有行动结束之后,Dr.Bird就不复存在了。”
“……我不明白。”
“……那么你可以动动你的小脑瓜再想想,Celia。”
“好吧,那么我先换个话题,你的膝盖一开始是怎么回事?”
“一次冒险行动的教训……啊,你等我倒杯水,这个故事不长……但是让我先润润嗓子吧。”
[录音结束]
[录音片段0422]
[修复完成,开始播放]
“好啦,我现在开始讲。”
(喝水的声音)
“是一次危险的数据窃取行动,大概也是我生涯里面能排上前三的收益冒险都高到吓人的行动。我和另外一个伙计——顺带一提,这个伙计直接死在那里了——一起去线下的政府数据库盗取数据,事情败露了,警报并没有像我们计划之中的那样安静,反而是震天响,在我们溜之大吉之前政府的人就赶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我后来查了资料,叫诺曼,还穿了一身动力装甲,看见热成像仪的人影就扫射,我的搭档就这样脑门上被开了几个洞当场死翘翘了。至于我,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之前就重新溜回了机房,蹲跪在了机体外壳里面,然后为了赶走政府军,我制造了一次小型Emp,这直接导致机房风扇和其他冷却系统全部停机然后室内温度直接上升到四十五度以上。诺曼先生聪明的很,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不是意外停电,继续穿着他的动力装甲令人敬佩地在机房里找我并坚持了十五分钟以上,好几次我都很确信他马上就要抓到我,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了装甲的一部分。幸而政府那边有了什么更要紧的临时任务把他调走了。我出来之后膝盖就彻底坏掉了,我跪着的那个地方是温度最高的地方,严重烫伤乃至组织坏死,整个关节最后都不得不及时换掉。不过另外一方面——我依靠着那次行动拿到的资料在黑市彻底建立起了自己的声望,不算亏。”
“……天哪。”
“真的,还好,你不用摆出来那副吓人的表情,这东西可酷了,你可以拿这个去忽悠小孩子,告诉他们课本上讲的都是狗屁,压根就没有什么膝跳反应。”
“真是服了你了。然后,关于你的人生和反叛军的那些言论……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你说。”
“你现在所有牺牲自己身体的行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反叛军的行动。但你是个利己主义者,这完全说不通,你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为它牺牲这么多。所以我猜大概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你。”
“很接近了,但是啊,我亲爱的Celia,为什么你不考虑点别的呢?为什么你一定觉得是强迫性的呢?”
“……你直说吧。”
“现在反叛军里面,我找到了一个我愿意为之付出的人。就是这样简单。嗨嗨嗨,把你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塞回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要尖叫,谢谢。”
“……我开始好奇是何方神圣了。”
“兽人,个子挺高的,你有一天会跟他碰面的。”
“……我还是很难以置信你居然……呃,拥有了爱情?”
“大概吧,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挺喜欢他的,愿意为了他的目标和他一起付出和努力,仅此而已。”
“……那么祝你好运吧。”
“多谢了。”
[录音结束]
Déjà 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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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于是Noah拿了伞出门,但是从早上六点他出门开始在餐厅工作,到中午他出门给送外卖的摩托换火花塞,再到晚上九点他拎走最后一份炒面出来锁上餐厅的门,地上依旧干干爽爽,没有水洼。
这是他犹豫着开始思考今晚活动的主要原因。倘若现在真如预报那样开始下雨的话他应该尽快回家,他租住的那套小公寓虽然便宜,但是麻烦也多。譬如雨天的时候要尽早回去,因为回去的路会被泡成一滩沼泽,回去了要花不少时间清理衣物上的泥点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思考的是怎么重新规划使用这美好的夜间时光。作为单身汉——独居的单身男人,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最后还是拎着他的夜宵,胳膊底下夹着雨伞,像之前的每一个星期六晚上那样随便找个酒吧打发时光
进门前他稍微思考了几分钟,把一直随手当雨披用的狙击手披风重新穿戴好,拍掉上面的灰尘,假装自己身着正装从后面走进酒吧……老板应该不会把他揪出来吧?
今天晚上生意相当不错,除了吧台旁边尚且余有几个位置以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满座。所以他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慢慢溜过来蹭到吧台旁边,恰好看见正在擦玻璃杯的酒吧老板。对方抬起头的时候也瞥见了他。Roy继续擦着被子主动走过来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今天晚上提前下班?”
“差不多。”他笑着坐下来回答。“我坐半个小时就走,要是一会儿下雨就麻烦了,路不好走。”
“说的也是,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来着。”Roy回答,而后拿起了被子朝他笑着示意了一下:“来点什么?老规矩?白兰地还是威士忌?”
“……今天还是啤酒吧。”他带着点无奈意味地笑了笑,抬手理了理领子:“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有别的事情,而且其实喝点小酒本来是助眠用……今天精神状态不错,就不必劳烦我的肝脏了。”
“那么……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允许我请你一杯?Lipson?”
他惊讶地回过头,然后笑着抬手用拳头不轻不重砸上来着的肩膀:“我还以为是谁,吓我一跳,好久不见啊瓦连京。”
“好久不见。”对方也笑着回答,搭上他肩膀的手有点用力,似乎是为了确认这就是他本人而不是什么错觉一样:“我还以为你早埋在什么乱坟岗里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看上去也没缺什么零部件,真的是太好了。”
他笑着推开对方的手过去给了旧日的老朋友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虽然说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但是离报废还早着呢,你都还活着我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死掉呢,对吧。”
老板对着他眨眨眼睛,推过来两杯啤酒:“那么就好好叙旧吧二位,我就不打扰了,聊的开心啊。”
他看了看老板的背影再扭头看了看老战友,对视了好一会儿后举起杯子轻轻磕了一下对方的。
“为了久别重逢,干杯。”
他们沉默着喝掉了小半杯,而后瓦连京犹豫着先开口:“最近过得怎么样?看上去你已经金盆洗手不去接活儿了。”
“差不多。”Noah晃晃杯子继续啜饮了一小口:“事故之后就算是离职了,政府开价足够高……但是已经不足以让我再搭上自己的命了。而且……唔,目前我还不是很想给自己来条机器胳膊什么的,不方便就不方便吧,原装货还是让我开心一点。”
“我懂。”瓦连京回答,带有同情意味地拍拍他的肩:“我明白的……好吧,那么你金盆洗手了……所以现在你在干什么工作?收钱帮别人收拾摊子还是情报贩子?”
Noah咧嘴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张边角有点发皱的卡片。
“在中餐馆当厨子,偶尔去送外卖,你点餐我大概可以给你八折优惠,有空的话应该可以直接给你送过去。”
对方震惊地看了看他再低头看了看他手上的名片。
“老兄,认真的?当个厨子?!完完全全就是屈才啊,你应该用枪支对付那些混球们——而不是用锅铲在厨房里面打打杀杀,征服盐,酱油,还有醋。”
前狙击手叹了口气晃晃手指把名片塞进去瓦连京的口袋里,眉眼之间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语气里面弥漫着一种瓦连京说不上来的东西:“我之前去摸枪——去当个杀人机器,本质上也就是为了活着混口饭吃,而实际上活着混口饭吃的办法非常多,不一定就必须要过这种生活。而且我累了……我有点畏惧风险了,实话是我还没打算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命交代。苟且偷生……其实挺好的。”
瓦连京眼神里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但是他最后说出口的是:“唔……那都是你的自由。实际上……啊,活着就好。”
“对啊。对于你来讲也是。”他笑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指腹在玻璃杯上留下了一点模糊的东西。“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他从后门推门离开的时候那份半凉的宵夜被他拎起来随手扔在后巷的垃圾桶里。空气依旧是干燥的,呼吸起来有股散不去的灰尘的味道。他表情有点夸张地挑了挑眉,点上了口袋里剩下的最后一支烟。
“出来吧,我挺好奇你们是怎么继续追查到我的下落的。”
“只要你活着自然就有人有办法找到你啊。”来者从阴影里向外迈出来一步,但是脸庞依旧在黑暗中是模糊而不可辨认的:“一直有人想要你的命。”
他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皱巴巴的纸烟盒,几乎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还有烟,要吗?对方有点惊愕地摇了摇头,似乎很吃惊他的反应。
“不要啊……啊,那就算了,那么请你现在就滚回去告诉你的雇主一句话吧……”
他从身上拔出来那把弹簧刀再用它抵在来者的脖子上用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秒钟。对方也很快察觉到了威胁,手上的长刀在拔出之前手腕就被狠狠震了一下,直接脱力丢下了武器。他往后跳了几步,用一记凶狠的肘击逼回了进攻者的第一刀,再转身想给对方腹部一脚的时候手腕就被抓住,然后天旋地转——
好一个过肩摔。
来者喘着气躺在地上,勉强扭头盯着Noah刚刚站的位置,那个地方现在只剩下还带着点火光的烟蒂,黑暗中男人再次拔出来那把小刀,踩住他的手腕,另一只脚把刀踢到了更远的地方,随即蹲下来,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几秒钟之后他低下头,把刀刃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你运气很好,这是我朋友的酒吧,把你杀掉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我今晚不会要了你的命……而且想想看,我还要你回去带话呢。”
前雇佣兵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现在则是站着拎着他的领子,臂力惊人,直接把他拎起脱离了地面,然后扔下了自己的小刀,直接给了他的下巴一记上勾拳。
“你要杀的人早他妈的就死了,告诉他们,让他们积点德,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麻烦难为一个死人了……也不要再痴心妄想去雇个死人替他们干活了。谢谢。”
他没有再去看那个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鼻子满脸血的狼狈家伙,低头自顾自捡起自己的小刀,然后回头拿起了之前靠在后面放着的伞。
“我回家了,晚安,先生。”
等他走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可能需要点新的洗衣粉还有肥皂,顺路去超市准备结账的时候他伸手进口袋,但是并没有摸到自己的钱包。他惊讶地再摸了所有的口袋一遍,没有。他估摸着应该是忘在了酒吧或者掉在了后巷。他只好带着歉意地对着收银员笑了笑选择直接回家。
他重新推门出来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时候呼吸到了湿润的空气,雨水打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开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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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短发的男孩动作敏捷地窜进小巷,把追击者的骂骂咧咧甩在身后,最后钻进了自己的藏身处,吹着口哨把撬棍放了回去,然后开始清点今天的战绩。Eleven首先打开了那个自己在地上捡到的那个棕色钱夹,打开之后有两张大数额的票子,除此之外则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账单。他嗤之以鼻把钱塞进口袋之后百无聊赖地翻看那些账单。这年头除了什么中年大妈之外应该也没人会把这种东西放在钱包里面收好记账了吧?
他举起夹在其中的那张储蓄单,在灯光下辨认然后慢慢拼出来被签上去的那个名字。
“……Noah Lipson,不是大妈啊。”
「弗雷德里克·約瑟夫·佛萊得·努南(英語:Frederick Joseph "Fred" Noonan,1893年4月4日-1937年7月2日失蹤、1938年6月20日宣告死亡)是美國飛行領航員、機長和航空先驅,他在1930年代率先繪製許多大洋商業航線。他在1937年7月2日時最後一次露面是在紐幾內亞萊城,之後便和愛蜜莉亞·厄爾哈特準備嘗試經由太平洋中部以達成環遊世界飛行時於最後一個回報站失蹤。」
—以上的資料取自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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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連同飛機被門本身給召喚進異世界來,最後飛機墜毀於距海附近的小鎮旁,稍微有受一點傷,而飛機本體則是完全損毀。
認為飛機無法在這個異世界修復好,所以將能用的地方給拆了下來,拿來當作其他用途,或是拿去小鎮給賣了。
原本想讓愛蜜莉亞放棄飛機,與傑西等人一起行動,最後卻因為對方的強求而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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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人擔當。為了飽腹所以在小鎮裡擔當一些空缺的職位來賺錢。
默默的保護著不怎麼在意自身安危的愛蜜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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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酒,有酒癮,大概是這個人的唯一缺點,不過不會發酒瘋。
有時候會自己用果物來釀酒,如果有多釀的話會拿去小鎮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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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聽聞過傑西的事蹟以及虛構的種種故事,對於本人抱持著崇敬與一些些的敬畏,不過並沒有像愛蜜莉亞那樣的好感。後期有發展出友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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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是個正常人。
酒癮部分是從英文維基看到的傳言。
请一定先阅读企划信息再参与!这个企划虽然是沙盒类,大家可以自由的设定剧情但是要贴合主世界观和主线。
「愛蜜莉亞·瑪麗·艾爾哈特(英語:Amelia Mary Earhart,1897年7月24日-1937年7月2日)是一位美國女性飛行員和女權運動者。艾爾哈特是第一位獲得飛行優異十字勳章、第一位獨自飛越大西洋的女飛行員。她還創了許多其他紀錄,將自身的飛行經歷編寫成非常暢銷的書籍,並協助建立了一個女飛行員組織。
1937年,當她嘗試全球首次環球飛行時,在飛越太平洋期間失蹤。至今為止,她的生活、生涯和消失一直使人神往。
1920年12月28日愛蜜莉亞與她父親在加州長灘參觀了一個機場,在那裡的飛行經驗改變了她的一生。在這次十分鐘的飛行後她決定學飛行。1921年1月3日她開始學飛行。她的教師是娜塔·思努克,一位女飛行員先驅。她使用一架多餘的詹尼運輸機教學。
六個月後愛蜜莉亞買了一架淺黃色的、二手Kinner雙翼機,她將這架飛機暱稱為「金絲雀」。1922年10月22日她駕駛這架飛機升到14,000英尺,創下女子飛行員駕駛飛機的高度紀錄。1923年5月15日她成為第16位從國際航空聯合會獲得飛行執照的女飛行員。
1935年艾爾哈特加入普渡大學,她以客座教師的身份輔助指導婦女生涯,以及航空系的技術顧問。1936年7月她獲得了普渡大學捐獻的一架Lockheed L-10 Electra並開始計劃環球飛行。她不是第一位環球飛行的人,但是她計劃的路線是當時最長的,其路線約沿赤道,共47,000公里。雖然這架飛機被公布為一座「飛行實驗室」,但是實際上沒有計劃什麼有用的科學實驗。這次飛行完全是按照艾爾哈特的環球飛行計劃的,此外還有為她的下一本書收集原始資料以及引起公眾注意。
通過對洛杉磯飛行員社群中的接觸艾爾哈特又選擇了佛萊得·努南作為第二導航員。努南擁有很多航海和航空的經驗(他擁有船長執照)。使用天文進行航空導航需要顧及許多其他的因素。努南此時剛剛離開泛美航空,在那裡他建立了該公司大多數太平洋水上飛機的航線。努南也負責訓練泛美航空舊金山至馬尼拉航線的飛行員。最初計劃是努南導航該飛行中最困難的部分:從夏威夷至豪蘭島,然後曼寧與艾爾哈特繼續飛行到澳大利亞,最後艾爾哈特完成剩餘部分。
由於一系列誤解或者錯誤(其細節依然有爭議),最後通過電波導航到豪蘭島沒有成功。
艾爾哈特最後一次確定的紀錄後約一小時「伊塔斯卡」號在豪蘭島北和西進行了一次不成功的發送訊息。這個尋找的位置是基於一開始架設的飛機發送位置選擇的。美國海軍很快加入了搜救行動。在三天中派遣了豪蘭島附近尋找地區所有可以使用的資源,但是在那裡沒有找到任何陸地或者飛行員的跡象。四天後,7月6日科羅拉多號戰艦的船長被授命協調所有海軍和海岸警衛隊的尋找行動。
後來的尋找包括豪蘭島以南的菲尼克斯群島。艾爾哈特失蹤一周後科羅拉多號的水上飛機飛過包括加德納島的數個島嶼群。關於加德納島的報告說:「顯然島上最近有人居住。但是反覆徘徊和俯衝均沒有引起可能的居住者的招手響應。最後確定當地沒有人居住……島的西端有以蒸汽船(約4000噸)……擱淺,船首幾乎露出水面,尾部斷成兩塊。加德納島的珊瑚礁足夠深,也足夠大,足以使得水上飛機向各方向起落。假如艾爾哈特小姐能夠在珊瑚礁中降落的話她可以游到或趟水到島上。」
官方尋找行動一直持續到1937年7月19日。海軍和海岸警衛隊的海上和空中尋找行動共耗資400萬美元,是當時最昂貴和最嚴密的尋找行動。但是當時的尋找和營救技術還很原始,而且一些尋找行動是基於錯誤的假設和信息進行的。官方報告受到個人考慮媒體可能在報導中提到他們在尋找一名美國英雄的角色的影響。雖然美國海軍和海岸警衛隊沒有前例的尋找行動他們沒有找到艾爾哈特、努南和他們的飛機的任何物理跡象。」
「許多學者認為艾爾哈特和努南的飛機燃料耗盡墜海。
艾爾哈特和努南失蹤後美國海軍、曼特茲和艾爾哈特的母親全部表示他們相信飛機在豪蘭島以南約350海里的菲尼克斯群島墬毀。國際歷史性飛機援救組在尼庫馬羅羅島上找到的東西包括一塊鋁板(可能是飛機上的)、一隻女鞋、一個1930年代的鞋後跟(類似艾爾哈特起飛前照片上的)、一隻男鞋後跟、高級的工具和一塊透明塑料,透明塑料的厚度與彎度與艾爾哈特飛機上一面窗的相同。2007年7月21日至8月2日一支由15名國際歷史性飛機援救組成員組成的探險隊赴尼庫馬羅羅島尋找無疑的、可確定的飛機殘骸以及DNA。這個組包括工程師、環境科學家、一名測繪師、考古學家、一名帆船設計師、一名醫生和攝影師。據報導他們在受氣候打擊的島上發現了其他來源不明的文物,包括一塊可能飛機上的青銅塊和可能是艾爾哈特飛行衣上的拉鏈。」
—以上的資料取自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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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的飛機與本人被門本身召喚進了異世界,最後飛機墜毀於距海附近的小鎮旁,萬幸的是本人只有一些小擦傷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目前就這樣與佛瑞德在這裡生活,因為不願意離開飛機所以就寢的地方是在飛機上,而吃喝則是於小鎮採買。
一直相信著只要蒐集到足夠的材料以及專業人員,一定可以將自己的飛機給修好。
傑西等人是經由小道消息找到愛蜜莉亞與佛瑞德兩人,雖然變成了夥伴,但是卻因為飛機的原因所以拒絕同行,最後傑西給予兩人水晶球作為聯繫。
兩人私稱為「飛行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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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年紀不符的天真浪漫、開朗活潑,願意用行動將自己的白日夢化作現實的,渾身散發著光芒的女子。意外的有點固執。
很容易和別人打好關係,是個時常掛著笑容,很好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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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幼時聽聞過傑西的事蹟,所以對傑西抱持著好感與崇敬,就算從本人那邊得知了那些故事都是虛構的,還是很喜歡對方。
給予傑西支持與鼓勵,改變了傑西冷漠性格的重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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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都是和佛瑞德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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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除了傑西之外,私心喜歡的角色(比哈特)
至於與佛瑞德的曖昧關係... ...這點沒有打算在企劃中展現出來,不過我個人很喜歡這對CP就是了,雖然沒打算讓他們在企劃中在一起(第二次重申),就當作他們只是很要好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