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蒸汽機-1”吧】
【嘉戴諾王國 城堡地下室】
紅堡的地下比原首都的城堡複雜得多,雜亂無章的隔間彷彿沒有計劃好就這麼搭建起來了,經過漫長歲月許多部分已經無法再使用,剩下大多作為暫時的牢房——還有便是國王私人的宴會廳。隨著樓梯往下,空氣越發凝滯。
充斥在周遭的,是死亡的氣息,也是淫靡的濁影,梅菲斯通常會選擇迴避,不過也不是什麼太令人不適的氣氛,只是他不喜歡罷了。
長廊中只有一扇大門,鍍金的門面在兩旁的深紅色磚石之間顯得格格不入。梅菲斯的指節在門板上敲了四下,然後他稍微退後,等待有人應門。大廳內部的熱鬧氣氛也隨著這打擾變得安靜下來,憑著模糊的聲音他能夠辨認出幾個人,都是在國內最有權勢的高官和貴族,而那個急切地要人替自己鬆綁的,則是這國家的君王。
門打開,捷芬探出頭,身上還留有狂歡的印記,鑲了珠寶和羽毛的面具掛在脖子上,墜下的鈴鐺隨著動作發出聲響,遮掩起被繩索留下的紅痕。血腥氣和酒的味道從房裡漫出,捷芬瞇著眼,左手中抱著的頭骨交給人打磨過,鑲進了金碗成了紫紅色瓊漿的容器——先王要是知道自己的遺骨被兒子當作玩具,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他會說先王是個稱職的君主,寬厚仁慈,嚴厲公正,就是太樂觀了,雙眼望著遠方的美景便忘記腳下的懸崖。
著實可笑。
“要加入嗎?再多一個也無所謂。”
“我還得為明日出行做準備,你們盡興就好。”
“是嗎?”國王低下頭依在另一個門板邊上,輕輕撥弄左耳的耳環,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那幹嘛來敲門?”
“蜂家的家長來領人了。”
捷芬回頭,向裡面喊了個名字,一陣騷亂後年輕的貴族長子便從宴會廳裡跑出來,邊扣著上衣的釦子,有些狼狽地向國王點頭表示抱歉,接著就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昏暗之中。“居然怕成這樣。”他輕聲哼道,“這麼乖做什麼。”
“人家還得為繼承家業操心呢,別太怪罪。”
“操心……”捷芬咬了咬下唇,淺綠色的眼裡帶了絲憤怒,“從前父王——可從來沒有來接過我。”他上前一步轉身,手一抬,手中的頭骨就隨著動作被擲出去,灑出的酒標識出它的路徑,一同消失在剛才那人離去的方向,在地上跳了幾下,撞擊聲迴盪在牆壁之間。宴會廳中寂靜了半晌,接著又回歸原本的熱鬧。
梅菲斯沒說話,這小孩子般的脾氣不消一會就沒了。捷芬則望著遠處,就算他在黑暗中幾乎無法視物。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從脖子上扯下面具,隨手也扔在地上,揚起幾撮羽毛的碎屑。皮膚上的吻痕像是被人勒出的指印,在蒼白的皮膚上泛著青紫,伴著繩印,彷若在腳架上死去的人身上的傷口。
“不生氣了?”梅菲斯問。
“沒什麼可以生氣的。”捷芬回答,雙手越過梅菲斯的肩膀,向前一靠便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那是種介於沒什麼份量和有實感之間的重量。“我說——明天一定要走嗎?蒸汽機……去拿那種東西有什麼用?明明國內現在什麼都不缺,維持現狀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是得去嗎?”
梅菲斯微笑,輕輕地揉著捷芬的頭髮。“擁有了就是一項資本,應用與否是其次的問題。你剛回國,不想立刻出行的話,我獨自去也可以。”
“那我還是一起去好了。不過你……你們的思維真的越來越像謝爾。”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他說。“不需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知道。”
他們就這樣維持這個姿勢過了好一會,久到梅菲斯以為捷芬正在打瞌睡——長時間進行如此消耗體力的運動,就算是這個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犧牲了睡眠的情況下。他正準備將手裡的人抱起來,對方卻動了一下。
“梅菲斯——”捷芬小聲喚道,“如果我現在溜回樓上睡覺,裡面宴會還會繼續嗎?”
“大概不會,馬上就會結束的。”他回答。“想上樓了?”
“有點累,我們走吧,就我們兩個……但感覺他們一定會很生氣。”
“累了就不要勉強,先上去,我進去通知。”
“唔……”國王閉上眼思索了幾秒,再睜開時似乎是決定自己已經對宴會裡發生的事情失了興趣,他從梅菲斯身上離開,“那就——”
“這不是,梅菲斯卿?想加入嗎?”
捷芬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從背後伸來的手攬住腰,長髮從他肩膀上滑落,和緩慢的語氣和動作一起漸漸將他包裹。
“不了,我來帶陛下去休息。”
“這麼掃興?”大公說,“明天在馬車上睡,不就好了?”
捷芬嘆了口氣,輕地幾乎不會被發現。接著他笑起來,“看來是逃不掉了呢。”被帶回宴會廳前他最後看了眼梅菲斯,甚至有點求助的意味——梅菲斯沒有動作,選擇視而不見,這不是他應該阻止的事情。“蒸汽機就蒸汽機吧,反正都一樣。那……早晨見,梅菲斯。”
大門闔上,隔絕所有的笑聲和喘息,梅菲斯提起他放在牆邊的提燈,走時經過被丟在地上的先王的顱骨,想要撿起來的時候,又覺得明天交給打掃的傭人也不是不行。關門前捷芬的眼神浮現在腦中,他記得那一個晚上王子摸著牆溜進自己的臥室,看不見自己忍不住流露出的滿意神情,自己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眼裡的哀求,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十四年來不變的微笑,九年來不變的請求,一點進步也沒有。
梅菲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大公說的那般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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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p對科技並沒有興趣,但也沒有在想國家利益就是了,純粹是累得不想出門】
【mf對科技也沒有興趣,但是他也是為人辦事】
【普及蒸汽最得利的大概會是將軍家,他們本家是做礦業的】
【一個小小小事是王家許多孩子都有遺傳夜盲,關燈就差不多瞎了】
行动路线
封杭【小卖部-教学楼】
罗卡【花坛-小卖部】
宗政迅【实验楼-教学楼-操场】
苏麟【实验楼-教学楼-艺术楼-医务室】
白棂【男生宿舍-小卖部-教学楼】
花井葵【小卖部-艺术楼】
唐白开【微机楼-艺术楼-医务室】
蝶野光【教学楼】
庄典【食堂-教学楼】
橘阿崎那【体育馆-艺术楼】
许清晓【男生宿舍-教学楼-实验楼-教学楼】
许阳月【实验楼-教学楼】
第五言【操场-艺术楼】
江远【微机楼-艺术楼】
莱奇【医务室-实验楼-操场】
物品获得
封杭:自由女神像(小型)(钝器)
江远:PSP(安装了某推理游戏)
白棂:完形填空试卷
罗卡:防风衣
宗政迅: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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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周的时间是
第一天上午-第一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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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手机的地图功能可以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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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想动手的玩家在周一之前提交给系统
我知道自助餐与柠檬水是处于同一个时期,那时候我是一个头发短到扎不起来,没有刘海大光脑门走天下(丑版律队造型),对大城市怀着不切实际的憧憬和畏惧的死高中生。然后有一天,我妈妈给了我两张自助餐券,对我说,找你朋友一起来吃吧。
我毫不犹豫地确定了对象。
在那场如今回忆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盛宴”里,我和她都显得小心翼翼,非常矜持。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柠檬切碎屑丢到水里可以有非常美妙的微酸清甜,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助餐原来是这种跟不太熟的人一起吃,会很有些疏离的形式。
若干年后,我们彼此都处于长久不会联系的状态,我收到她的来信,文字里还是与她表面有些不兼容的热情洋溢,在将近两页回应我的问候和自说自己的处境后,在来信的末尾,她说: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当年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我有些惊讶,然后非常开心。
那件事情具体是什么,其实她写的很含糊,我想她大概也忘记了,而我其实也忘记了。记住的只是那种很难受,很委屈的心情,我那时候还不懂遇到这种事情忍耐只会让自己更面目可憎,然后终有一日爆发出来伤人伤己,所以我记了她很长时间。
有点酸,有点苦,她是我的柠檬水少女,是我吃自助餐时主动邀请的对象。
我和她不是在高中的时候才认识的,我们曾经在深夜里一起走过无人的街道,在街道口互相告别;我们曾经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围好围巾,沉默地走向学校。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我对她的憧憬呢?她永远正确,永远离我一步之遥。
接到那封信后,从此我把她在心里放下了,我知道我和她没有成为最要好的友人,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成为最要好的友人,但是我知道她对我是善意的。
我之前记了这么久的硬沉的往事,在她居然同样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我还会写下她多久,贩售她的故事将成为我永不枯竭的冲动,我对她的嫉妒构成了我最早喜欢落落的初衷——落落是第一个直接告诉我,嫉妒你的友人并不是罪恶的人,我写下的小说里曾经直接使用过她的名字,我读那本天涯体的糟烂自传小说仍然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她,以至于有共同的友人来借阅那本书时我很是心虚,生怕被她看出端倪。我坚信她出尘如白雪初凝,高寒不堕人间,因为如果不这样相信,我无法压抑抱住她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是我的期盼,是我向往的对象,我小时候无数次幻想成为的安静,有些傲慢,投入,有十二分光彩的少女,是我现实中想要触碰的雪之下雪乃。
我邀请她去吃自助餐,因为我知道这是她的好奇心让她不会拒绝的诱饵,我想要跟她再近一点,可她迷人的眼神仍然礼貌而矜持,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微笑对我说,谢谢,我吃饱了。
2014-09-24
迅的走位【实验楼-教学楼-操场】
组队和莱奇
麟的走位【实验楼-教学楼-艺术楼-医务室】
然后亮点在7段,修治,修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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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说的“人格分裂”,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一直有着别的声音在脑子里喋喋不休,真是太幸苦了。
“所以。”
“你选谁不好,硬是选我干嘛?”
少年翻过楼顶的护栏,背对着大地,站在边缘,向后仰去,扎住单马尾的金簪子脱落下来,长发在空中飞散开。
“听着,我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确实蛮有资质的,但让我遵从我以外的家伙——不可能。”
2
——当宿主无法继续承载时,寄者会采取一定的措施。
“请,再等一下。”
橙毛的人抬起黑色的喇叭,尽力放缓语气,轻轻的。
“马上,就可以迎来结束了。”
声音似乎过于冷静了,也许应该显得更加犹豫一点才对吧。
“已经获得三划的大家……如果要做出选择的话……请不要离开这个游戏。”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并非主动,像是有东西噎住了嗓子一样,突然感到了头疼。
“拜托了。”
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
“——如果现在关掉游戏的话,那么没有权限离开的人……会在现实世界里消失。”
语速加快——如果现在不说完的话,那么一段时间内都没机会了。恶心的感觉突然涌了出来,堵塞了喉咙,像是呛水了一样,那个家伙咳嗽出来。
“所以……等到了所有人……”
没有后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喇叭上。目睹了这斑斓红色的双瞳瞪大,捂住嘴向后退去,继续涌上来的鲜血却顺着直缝喷出,溅在了医务室苍白的地面上。靠着床边滑了下去,抓起白色的床单试图擦去嘴角的血迹,意识却在此远去。
3
“躲着我干什么?”
迅没有回头,余光里出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像是想故意避过他一样,绕着行走。
麟停了下来,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然而他的回应却没有传到迅那里,迅转身看了过去,那家伙却直接离开了。
“麟!”
有些恼火的喊了出来,这不像是普通的无视,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麟四处望了望,像是在寻找喊他的声源,眼神有些涣散,他看到了走廊上那把多余的椅子,于是把它拉了出来,提着。
“你怎么回事?”
迅向着他的方向走去,瞬间身边爆发出不小的声响,那把椅子撞在了他身后的墙上,架上松动的部分随着麟的投掷,在空中断开了,抛落到地面上,金属碰撞的闷响在走廊里回荡。
“……!”
迅的脸上闪过惊诧的表情,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个人,那个已经不正常的人。
苏麟抿起了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笑起来,他捡起地上断了一截的铁杆,指向迅。
迅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动作,冷笑了一声,他看出来了,那家伙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从口袋中摸出小刀,俯身冲了过去,把麟按在了对侧的玻璃上,昏暗的月光从他背后洒进来,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样也好。
反手握住刀,抵在他的心脏前方。
“还想活多久?”
问出这个问题的声音非常理性——这一局游戏里,所有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没满三划的人要成为赢家,需要所有人的配合,所有,还有着清醒思考能力的人。
留着他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会向刚刚那样,突然地发动袭击——占了上风的理智这么告诉他。
——也许是靠得太近,那个疯狂的血液脉冲声,他竟然听到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这可怕的声音夺走了思绪,突然的,带有木料和金属残渣的钢制品以毫不留情的姿态向迅的头砸了过去,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破茧而出,向后跌倒在地,手擦在地上,被金属碎渣扎破,疼痛在全身漫开,伴随着燃烧起来的愤怒。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杀的话,来啊!”
“反正都得死对吧!”
心脏跳动的声音听不见了,因为疼痛产生的,重重的喘息声盖住了它。
对方没有回应。
曾经的队友站在那,低垂着头,凭借本能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在这昏暗的凌晨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眨眨眼将泪水挤了出来,似乎可以看的清明了几分。
麟的姿势毫无紧张感,或者说“无力”也不为过。他一派闲散的站在那,眯着眼,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眉头微微扬起,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课桌残骸变成的凶器扔被他拎着,以不大的幅度上下甩动,轻轻击打在腿侧,与面料接触发出富有节奏感的闷响。
“迅啊。”
声音变了。
那还是,人类的声音。心里突然放松下来,原因不明。视线仍然聚焦在甩动着的铁杆上,它反射着月光,夜晚似乎变的清亮了一些。
“你在焦虑什么?”
麟把他扶起来架在肩上,寻了个方向开始移动。
“麟……”
头疼至极,视线无法聚焦,干脆闭上了眼睛。
位觉出了问题,晕晕乎乎的,然后被拖了起来,靠在了什么东西上。
“你有病?”
埋在那个人肩上的头无法转动,只能贴着他的耳边轻轻问出这句话,从他的行为来看,也许这已经是不用质疑的事实了,那瓶维C跃入了脑海。
麟转过头看了一眼,没别的反应。
步行一段时间,大概是到了目的地,迅被放到了沙发上,从环境布置来看,这里应该是教导处。麟摸出跌打药包,跌跌撞撞地抽出绷带裹在迅的头上,却完全裹歪了位置。
“抱歉。”
也许是放弃了,他把药包放在迅手里,转身准备离开。
——令人费解。
“你在焦虑什么?”
麟已经走到门边,回头,再次问了这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
——因为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无法理解他,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悲哀了。
涌动着的感情呼喊着,想要爆发出来。
“我他妈的在担心你!”
“这游戏把你玩废了吗!?”
挣扎着站了起来,立住,空气短暂地安静下来。
“是这样啊……”
麟的笑容有些牵强,但在从游戏开始的记忆中,也许这是最开心的一次。
想起来了,“我在意你。”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告诉他。
仍然有些头晕,迅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
“你这个样子,我不能放你一个人走。”
理性与感性合流了。
“听着挺开心,”麟挥动铁杆,拨开他的手,顺势而退出门外。
“别得寸进尺了。”
4
“切……”
意识消失了一会,再次回到身体里的时候,结束了。
“你觉得,就凭你,能保持正常多久?”
麟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往楼梯口走去。
“在焦虑什么?迅。”
扶着栏杆,回头,第三次的,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离疯狂又有多远?”
“你比我,可危险多了。”
麟出了楼梯口,迅盯着他,双眼空洞。
“……”
“我和你不同。”
5
那么就,还是杀了他吧。
【你是大天使吗。】
不可控的炸弹,销毁才是正确的选择。
【———】
没有理由让他活下去,是这样的。
【可以保证你们阵营的胜利吗。】
游戏,按照目前的攻略方式,快点结束就可以了。
【———】
我在焦虑什么?
【手册没什么不同 除了多了一条———暂且意味不明】
鬼知道我在焦虑什么。
【收到】
扔掉吧,把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全部都。
【……对不起】
感情。
【怎么了?】
手机没有再收到回信。
6
“喂————”
好像,听到了谁的喊声。
“晓——光————”
是谭穆,他在叫自己。
“起来啦!”
想睁眼,想再看看他,但是睁不开,也动不了,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再不起来的话,我扛着你走喽?”
紧接着晓光感觉到自己被人戳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然后跌坐在床上。
嘴上像是挂着什么液体,伸手抹了抹,却被手上的一片暗红吓得不清。
“哥,这怎么回……”
转头,没有看到灰发的人。只有两个同班同学面面相觑。
“已经开始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故作镇静地问道,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站起来,深鞠躬。
“刚刚的事情,对不起……”
那个恐怖的画面清晰的存在了脑海里,毕竟,是上个瞬间发生的事情。道完歉,重新抬头,晓光才发现两人都不是正对着他。一人抱着被褥,一人抬起一边床垫,站在对面的病床边,保持着那个动作,神色迷茫。
“……你们想,干什么?”
晓光后退了几步。
“呃…”
白开看了看晓光,又看了看麟,然后果断的松开了手上搬着的东西。
“好像不用了…?他已经醒了…”
他扭头看向麟,后者的身上带着明显的伤。
“那,你要先休息一下吗…?他的话,我来就好..?”
“嗯…嗯嗯。”
麟了几声,也不知道到底在回答谁。他抱着手上的被褥直接坐到床上。
“你是,怎么回事?”
晓光向后连着几步退到墙边的阴影里,伸手扶住了头,头疼又开始了,他闭上了眼睛。
“你……是在问什么?”
“上次,”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有你的身体…”
“还有不适么?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戒备…”
“诶?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晓光揉了揉,睁开眼,双眼却都是正常的样子,“上次……真的对不起,让你们看到那么失态的样子。我没事了,谢谢。”
他点了点头,虽说不要戒备,但是他的手仍然支撑在了窗台上,像是随时准备从开着的窗户翻出去的样子
请等一下...真的..没别的事了吗?我是指,你……“
一直站在两张床中间,沉默的白开出声阻拦,指了指白布上的血迹,然后示意对方外面的开着的药柜可以自行处理。
“如果受伤了...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
白开顿了顿,
“还有,虽然现在提并不合适,我想知道这个游戏的开始……与结束,跟你,都有关?”
受伤吗?
莫名其妙就多出了伤口,晓光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思考了。
诶?
“啊……这种伤不算什么吧,没什么特别的。”
似乎是有意掩饰什么,晓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漠,眯着眼睛看着两个人。像是刻意模仿白开的语气,他也停了停,然后继续。
“还有,至于这个游戏啊……”
一阵轻笑声。
他抬头,看到的是,灿烂的微笑。
“是,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大概…我问什么你也不会全部说清,”
“而且对我来说也没有想知道的。已经要结束了,不是吗?”
歪头看了看那个人,像是觉得有些无趣。
“是哦,马上就能结束了,按照你们的情况来看——只要这局游戏顺利结束的话,就可以全员三划离开这个地方了呢。”他轻描淡写的说完了这些话,摊开手摇了摇头,“不闻不问,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个好习惯。”
“那么——永别了。”
说完这句话,他干脆利落的从窗口翻了出去。
手腕触地,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咔嚓”声。
那个人甩了甩手,跑开了。
7
“有没有看到麟。”
“啊?沒有,看到了我会把他打得和你一样。”
迅眯起眼睛,这个靠着操场栏杆,打着哈欠的家伙也疯了吗。
“你……还是莱奇吧?”
“是啊。只不过不是你们平时看到的那个。”
绿毛的家伙站起身,朝着迅走了过来,样子非常随便。
“——多亏了你的小男朋友叫醒我。”
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里,一时间说不上来话,只是嫌恶地看了过去,迅的拳头攥紧了,却因为手上的伤口裂开而感到疼痛,又松开。
“说话注意点——那个莱奇呢?”
“'被殺了'啊!死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出來呢!”
他笑了起来,迅冲过去一把揪住他,满腔怒火吼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
沉默。
“……还回来。”
听到了破晓阳光洒下来的声音。
“对呀……“
“我就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死了不行嘛!”
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在这个完全不知道哪里好笑的场合下,干笑了一阵,他重新抬头看向迅。
“我走了他就会回來,但是在那之前,我得替他处理一些事情……比如,你的小男朋友。”
迅向后退了几步,“处理”这个词让他心里一凉。
“你……打算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
明知故问,明明是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不知道的,大概只是自己心里为何会有凉意。
“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的情况,留着他没有任何好处。”
“哟,这么明白?为正义杀情人?”
他抬起镰刀,指向没来得及答话的迅。
“別妨碍我,以及別乱动他……莱奇,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迅看着他放下镰刀,再睁眼的时候,强烈的恨意引发的凶光消失了,透出了迷茫。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迅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之后做什么?”
0
“啊哈哈哈。”
他挠了挠头,笑的很轻松的样子,晓光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却被对方从头顶按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把它当作简单的游戏来看待吗?”
“——认真的话,就输了哦。”
故事发生在一个魔法世界,每时每刻都有能看见或者看不见的奇异事件发生,但对大陆居民来说这些小打小闹早已习以为常,直到魔女蜜斯切尔袭击了几乎统治着整个北大陆超级法师世家——缇斯肯特家族,虽然袭击最终以魔女的负伤逃亡告终,但缇斯肯特家族的怒火并没有就此熄灭,反而因魔女逃离前留下的回归宣言而愈燃愈烈,愤怒的缇斯肯特家族派出了大量成员前去讨伐魔女,缇斯肯特的威严不容侵犯,故事就此开始……
魔女的仇恨,失落的神明,血色的秘密……然而无数的事实的真相终将埋葬于时间的尘埃。
因为三次的巨大变故,可能没有办法带着相信的心去画完mock5后面的内容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喜欢角色的,所以在这里整理一下角色主要经历的目录,也算补全一下我心里这个角色的本来经历吧……
非常,非常对不起约了互动的大家,但是我真的……
索引内容晚一些修改补充进来,记录的本子现在不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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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过了一阵子了觉得心理回复了不少!
二章还是会慢慢补完的,之后又一个约了和鸭鸭(……)的剧情也会画掉,再之后的就………让它留在我心里吧……
因为企划之后狗的人也挺多的(……)后期就只有跟亲友互动了,想想在现实里如果这么频繁的和同一个人动也挺奇怪的就,还是……活在我心里吧OTL
前:http://elfartworld.com/works/168705/
五.【3876年 秋入冬 塔國南端】
貝弗特被那一聲巨響和隨之而來的騷動從睡夢邊緣拉回,恍惚之間還以為是樵夫的砍柴刀嵌入木樁的聲音。他順手去摸出枕邊包裡的匕首。頭頂有人在奔跑,窗外也亮起許多燈火的光。“不要動。”只聽伊凡思小聲地說了一句,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比平時多了一分命令的意味。貝弗特停下動作,天花板上方又是一陣腳步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問。
“不是什麼大事。”下舖的人拍了拍床板,“把武器放下,好嗎?”
貝弗特遲疑了一會,才將匕首藏在枕頭底下,躺著感覺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抵在耳側,怎麼也睡不著。伊凡思則在下舖坐起,套上外套並穿上鞋。“你要去哪?”貝弗特問,想著自己怎麼也得跟著才行,對方只是將手指靠在唇前,示意他安靜。
有人敲門。
伊凡思等了一會才緩緩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點縫隙,說話時帶著睡意,彷彿他是毫無準備地來應門。“怎麼了嗎?”
“把褲管提起來我要檢查你的左腳踝,”門口的灰衣祭司嚴厲地命令道,“裡面的那個訪客也是。”
“能先告訴我為什麼嗎?”
祭司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耐煩。“教廷裡潛入了刺客,就在剛才亞內主祭差點遇害。”
又來了?貝弗特跳下床,也不在乎剛剛得到的指示。他站定在伊凡思身後,探出頭,面前那個年輕的祭司瞄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敵意一點都沒有藏起的意思。“有問題嗎?”
“乖乖照辦吧。”祭司煩躁地說,“伊凡思你……估計也幹不了什麼,我主要要檢查訪客。”
貝弗特稍稍提起褲腳,門後的人才顯得比較不警戒。
“亞內主祭還好嗎?”伊凡思微笑。
“受傷了,並不嚴重,只是現場看起來比較嚇人而已。不過主祭似乎也傷到了刺客,反正如果你們聽見可疑的動靜就向上報備,知道沒?”兩個灰衣的祭司從走廊跑過,逐門要求檢查身上是否有傷痕。年輕的祭司回頭,又傾身將手扶在門框上,壓低語調,聽起來有些匆促。“有件事情。”
伊凡思碰了碰背後的貝弗特讓他退開,後者不清願地回到床上,並沒有躺下,注意力仍舊停留在門邊的兩人。
“聽好。”祭司說。“你選擇西提爾主祭了是不是?沒想到你會做一個這麼奇怪的決定——不過亞內主祭讓我帶話給你,說如果你願意改而投靠大人的話,大人不僅免去你不能升職的束縛,還能確保在帝都的終生職位,親自做你的導師,說不定過個十幾年還會提拔你做主祭——我知道亞內主祭一直都對你很嚴苛,可是其實大人一直都很看重你,才會希望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祭司。”
“大人親口說的?”
“是啊——大人就連對自己的學生都沒有說過這種話!就算大人從前對你抱有疑問,但是聽到殿堂免你一死時,大人就一直有這個心思。”祭司停頓,“考慮一下吧,亞內主祭是現在最有希望成為祭司長的人選,明天希望能聽到你的答复。”
“我了解了。”
年輕的祭司隨著騷動跑走,伊凡思關上門,就著月光摸索到床邊。“到底是誰會想要殺祭司?”貝弗特問。“祭司的實權又不大……”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教廷內鬥。”他聽見外套和鞋子被扔下的聲音。“和貴族之間有點類似。”他本來還想要繼續詢問,可是伊凡思已經再次睡下。他摸著枕頭底下的匕首,閉上雙眼。
祭壇的大門被打開一個細縫,雨從裡面飄進來,打濕本來被打掃地一塵不染的地板。沒有月亮的夜晚,只有零星的燈火點亮雨滴,他從祭壇的內室走出來,聽到風的呼嘯聲還以為祭司忘記將門關緊——可是那人正站在大堂中唯一的亮處,缺少那一襲黑色令他顯得格外平凡。
“你在做什麼?門壞了嗎?”
對方稍稍側過臉,彷彿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聲音。貝弗特有些不安,他問到腥味,也不知道是來自不停的雨,還是那個他更加熟悉的東西。
祭司突然倒下——啊,原來是後者。
他跑過去,差點因為地上的血滑倒,他按著伊凡思脖子上的傷口,劃得不夠深,但最終仍會致命,刀口正好切在那些灰藍的紋路上,手掌下不斷湧出的滾燙液體刺痛他的皮膚。他要是離開這裡去尋找幫助也無濟於事,宵禁後街上不會有太多人,暴雨中呼聲也會被掩蓋……
“做點什麼的……你可以的吧……”他低聲乞求。“拜託……”
他們四周的光越來越暗淡,陰影將他們包圍,如同無數只細小的手在拉扯他的衣角。貝弗特感到空氣變得冰冷而沉重,讓他想起那件黑色的披風。有東西來了……他的直覺警告著他,要他從這地方以最快的速度逃跑。貝弗特傾身,手裡的人幾乎要失去脈搏。
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恐懼,怕來臨的東西就是剛剛試圖殺死伊凡思的兇手——要不然還有什麼可以傷害這個祭司?“別死啊——”他咒罵一聲,氣息在嘴邊凝成白氣,他聽見腳步聲。
無神的深紫色雙眼轉向貝弗特,卻越過了他的肩膀。伊凡思微笑。
貝弗特突然感到手上一鬆,他慌張地想要繼續為伊凡思止血,卻掙脫不開那將他從地上提起的力量。抓著他領子的手指輕觸他的後頸,一陣冰冷竄過皮膚,順脊柱而下,隨後他便被扔向後方,沒有預警的撞擊令貝弗特驚叫出聲,下一秒就被什麼東西捆綁,無法動彈。他抬頭,望見一個高大的模糊黑色身影擋在他和伊凡思之間,踩在凍結的血泊上,也沒有使其碎裂,也沒有任何倒影,那東西的樣貌他從未看清過——或者是他無法記得呢。
是什麼?敵還是友?貝弗特腦中閃過各種最壞的情況,可是他笑了,伊凡思笑了……空氣的溫度幾乎降到冰點,本來來自傷口的熱氣也沒了。貝弗特感到有什麼碰了他的後腦,他顫了一下,對方沒有就此放棄的意思,直接粗暴地按住他的頭。手?他驚愕地開始想掙脫束縛,接著一股陌生的平靜充滿他心裡,正如他第一次來到這個祭壇時遭遇的那樣。
是在……安撫我嗎?他吐氣,任那平靜控制自己,貼在地上的臉被冰的生疼,那隻手才願意離開。那東西緩緩蹲下,伸出的手撫過伊凡思的傷口,他看到那東西也帶著和祭司一樣的藍紋,隱隱發光。
最後貝弗特聽見逐漸回穩的呼吸聲,只能疲乏地在心裡笑著這祭司究竟招了多少千奇百怪的東西在身邊。那東西再次站起,揚起頭面向南方,慢慢朝東邊移動。
“主……上?”伊凡思有些吃力地想要去觸碰身影,卻撩過那團黑,彷彿是在塔國能見到的流動的霧氣,隨著被手指分隔而消散——那東西就這樣輕易被攪亂,化作發光煙霧,一瞬間整個祭壇的燈都被點起,逼迫貝弗特閉上眼。
“已經沒事了。”他聽到熟悉溫和的聲音,睜開眼又是那微笑的臉,好像他剛睡醒,而外面已經經過黑夜準備開始忙碌——但祭司領口的血跡顯示他未完全平復的惶恐心情並不是一場夢。貝弗特爬起來,伸出手啪的就拍在伊凡思臉上。
“啊,居然真的還活著。”
“小心,會回來的。”方才還瀕臨死亡的人帶著戲謔的語氣稍稍向後退開。“來幫我把地板擦乾淨。”
陽光將貝弗特喚醒,他翻身,伸出手試圖去撈下舖的人,直到他的手腕被握住,那略高於常人的體溫順著皮膚接觸傳到自己身上,給他心裡帶來一些平靜。他每次都下意識以為那是生病的徵兆,不過對方告訴他這只是得到來自領主贈與的藍紋後,一些無關緊要的副作用罷了,冬天的時候特別溫暖——伊凡思也很少談論病痛,從未真的害怕過什麼,不知道是因為他奇異的能力還是因為他知道領主在看顧自己。“我說,伊凡思,被割喉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痛嗎?害怕嗎?”
“還好。”下舖的人回答。“有點冷。”
“今天你也要去投票。”
“是的,不過早禱結束之前我都不需要露臉。”他能想像此時伊凡思的微笑,“你想做什麼?”
“跟我說說那個被詛咒的主祭好了。”
早晨的走廊空空蕩蕩,若不探頭去查看廣場,便會以為此處無人居住。冰冷的灰石上結了水珠,在步伐之下被推擠成鞋底的形狀。伊凡思繞了路去給薩姆謝打招呼,後者警告他別要隨便亂走,刺客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次行動。
放心吧。
總是隨隨便便地就叫人放心,也不知道是要放在哪裡。
貝弗特想要是這個人真的要回答的話,大概會說把心直接交給領主,多簡單的一件事。真的就這麼簡單嗎?就這麼把心放下,一點都不保留,於是被割喉了也不會痛也不會害怕,就只是感覺冷而已嗎?貝弗特覺得他不該提起要來教廷的事情,這裡太大了,角落裡囤積太多秘密,太安靜,明明有許多人一起生活卻看不見他們的踪跡,眼角余光之中經常有虛影閃過,讓他想起來帝都迷宮一般的地牢。
的確不是個有趣的地方。
貝弗特坐在書櫃前面,翻閱著昨天沒有來得及看的手冊,心卻沒有放在字裡行間。“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伊凡思說,“主祭的名字我不記得,但並不是個很好的人。那個時候首都還沒完全從樞城搬回帝都,暴動剛剛平息沒多久,帝國上下都很不穩定,畢竟才經歷一個極不稱職的昏君的統治呢。”
國王背棄了王法,無視官臣貴族的腐敗,甚至準備下令解散教廷——差一步就要重蹈帝國統一之前的覆轍,招來大災——這樣看來出一個異端主祭也沒那麼令人驚訝了。
“主祭當時常駐在雅國東部,大概是學院那個位置,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他和皇宮來往密切,在教廷裡面人望甚高。暴動後為了避嫌隱居了一段時間,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準備要接手祭司長的位置了。”伊凡思彎下腰,“那個時候,主祭才三十多歲而已。”
“真假的……”他轉過身,伊凡思則在他旁邊坐下,順手扔給他幾本筆記。“怎麼做到的?”
“有帝國撐腰所以爬升得很快,看起來也是很有為的人,很年輕就結婚,很年輕就做到主祭,也是因為太年輕的關係,野心過大,又缺乏耐心,就把從主上那裡尋求不得的願望全數轉而寄託在古物身上——”他停頓,“其實古物也不能做什麼,只是創世的過程中多餘的產物而已,只有偽神給予的力量是真的,但是和偽神交易太危險了。”
“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
伊凡思微笑。“他和古物做了交易,可是仍舊做著祭司的工作,私底下集結異端的黨羽。教廷不知情,帝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暴動前皇宮中掌實權的都是它的崇拜者,殘留的一直到伊芙琳女王那一代才清理乾淨。後來,在一年的會議上,主祭一如往常地出席,向教條宣誓,就和現在這裡一樣進行投票。”
貝弗特翻過一頁紙,秘密麻麻地寫著名字與名字主人的背景,都是不曾在歷史上留名的人物——或許該說這也是一種留名的方式?犯人和平民都有,有些能橫跨數頁,也有的寥寥幾句就能概括,上千個這樣的人被記錄在這書庫中,他撫過那些有點退了色的字。一七年,祭品,姓名被塗抹,十七歲,男,職業祭司,出生不詳——往後連續十年都是如此。“你看這個……”
“投票第三天的早晨,主祭被發現死在祭壇下面。”伊凡思無視了貝弗特推過來的書冊,“還蠻嚇人的,基本上除了皮膚以外全部都融化了。主祭的家人也多少出現了意外或者疾病,幾年間相繼離世,妻子難產,只留下了一個畸形的嬰兒。”
“嬰兒呢?夭折了?”
“沒有,”他說,“孩子奇蹟般地活下來了,雖然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聽說被一個商人帶走,一直活到高地防守戰爭結束,有士兵在雅國西北邊的小鎮上發現奇怪的屍體,大約是十歲的孩子,卻有兩個脖子,一顆頭被砍掉了,另一個因失血而死,不過那個地方本來就很異常,所以也沒有很多人在意他們就是。”
異常……貝弗特瞇起眼,他腦海中有個模糊的印象對這個詞產生了反應。“雅國西北……”他小聲地念道,試圖捕捉剛剛一閃而過的模糊記憶。他突然直起身。“利潘姆市集?!我一直把它當作謠言——”
“很多人都覺得那只是當地的傳言,不過的確是真的,報告的士兵沒有精神失常。居民戴起動物面具,少年少女沿街殺人,近百人曝屍街頭,人們在馬路路口挖洞用以火刑——很難想像吧?”伊凡思側了側頭,“動亂的時代就是容易發生這種不合理的事。”
貝弗特緩緩地靠回書架,盡力吸收剛才得到的資訊,他想起昨日那個輔祭說的話,既然所謂的天罰是把異端融化在祭壇下,那麼此刻提著刀劍去殺人的確不符合相同的罪名。鐘聲響起,伊凡思隨著起身。“走吧,去投票。”他伸出手,藍紋盤繞與手指尖,“今天主祭們該開始吵架了。”
“我?外人能旁觀嗎?”
“不要被發現就可以。”
貝弗特握住對方的手,撐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又準備將方才抽出來的幾本書放回原位,目光在那本名冊上面停留了一會。“對了,我之前看到的那個——”他迅速地將本子翻到被塗抹的那幾頁,“你看這個,你說這是不是同個人?”貝弗特來回撥動紙張,每一頁都是一樣的字,除了年紀隨著年份逐漸增加。他皺起眉頭,“不過連續被獻祭十次,這是得多倒霉……”
伊凡思突然的沉默讓貝弗特將注意力從字上移開,他想起來第一個在教廷的晚上,對方看著窗外的眼神,他因自己可能問錯問題而內疚,但又不知道原因,於是更不知道該如何道歉。
“是同一個人。”祭司輕輕從他手裡接過名冊,頷首閱覽,藏起了他略顯悲傷的表情。“以前的人口沒有現在這麼密集,要找到合適的祭品比較困難,只要符合當年的要求就可以,重複也沒問題。符合十個條件的人很少,能撐過前九次的更少了。”他抬起頭時笑得竟然有些乾澀,“你想知道為什麼上千個名字裡面只有這一個被抹掉,是嗎?今天我真的是講了太多殘忍的故事……”
“我……”
“我們先去會廳吧。”伊凡思說。
貝弗特穿上祭司的淺藍色長袍,低下頭,寬大的兜帽形成陰影蓋住他的臉,感覺又回到工作之中,只是換了一件制服。這些粗布的衣服一直都很寬松,就算他比伊凡思高大也能穿得下——雖然他認為一定會立刻被識破。他們下樓,仍舊見不到幾個人,大概早禱結束後就直接進會廳了。
“這是從殿堂的那位大人那裡聽來的。”經過走廊的時候伊凡思開始說,“一七年的祭品是個被指控叛教的祭司,為了自證清白而自願被獻祭,活過了前九年,最後還是被定罪,第十次走上祭壇,自己跳入火坑。當時的審判長下令將他從記錄中抹除,教廷答應了,一方面這件事情讓審廳的信譽嚴重受損,另一方面對象是審判長曾經拋棄不成的兒子,秘密被挖掘出來並留下記錄會很難看的。”
貝弗特發現自己不經意地放慢了腳步。身體一點一點地被取走,延續長達十年的死亡。還真的是不如不記錄的過去……他對自己說,還真的是太殘忍的故事。“所以那個人到底有沒有犯罪?”他快步跟上伊凡思,後者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兩個人到達會議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是人聲鼎沸,伊凡思將門推開一個小縫然後悄悄溜進去,帶著貝弗特坐在角落最後一排。貝弗特則是被這景象嚇了一跳,在皇宮中開會從沒見過如此混亂——宮中只有官臣跪在地上等陛下允許發言,沒有人敢就這麼站在眾人面前高聲演講,更不可能在所有人面前爭吵起來。
“很野蠻對吧。”伊凡思笑道,湊近貝弗特的耳朵,“在帝都可沒有。”貝弗特來不及回答,注意力已經被走到會堂前端的亞內主祭給帶走。那身著絳紫色長袍的男人走起路來有些跛,昨晚的刺殺看來造成不小的傷害。
“喲,居然還活著。”西提爾主祭笑出聲,“你也有今天。”
“你說這話,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刺客是你派來的。”
“我?刺客?上哪找?我可沒你這麼廣的人脈。”她說,“幾年來你一直在給三年前遇刺的人扣罪名,這次又有什麼要說的?”
“這次來的明顯是一般人,昨晚所有看到現場的人都能證明,血是紅的,也沒有毒性。”受了傷的主祭扶著椅背坐下,“這件事情必須要好好調查,教廷內也要加強警備,我提議……”
“你提議撥給你更多武祭,不用想也知道,但是沒有人會同意的,別費力爭了。”西提爾的目光掃過周圍紛紛點頭的眾人。和伊凡思說得一樣,的確和貴族間的爭執很相似,為了首家的名號,為了領地,為了兵的數量,蠻觸相爭,大概若沒了王族那絕對的權威坐在頂上,貴族們也會像這般扼著面前的人的脖子說話——想來也可笑,就和他剛知道祭司長是通過投票選出的時候一樣無法理解,明明就是崇尚一致性的宗教,卻處處表露著分裂。
“彷彿你這個激進派就能得到支持一樣。”
“我激進?帝國本來就過於疏遠教廷,只是要求讓教廷參與政事叫激進嗎?教廷從帝國前就在管理這片土地,現在想要點實權也不行嗎?”
貝弗特轉頭朝向身邊的祭司,眼神質問著對方這就是他選擇的上位者,可又記起來這人是用骰子來決定人選的,便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後者似乎也發現了,稍微往椅背裡缩了缩。
“如果我跟你說,這一切全部——全部都是殿堂的意思呢?”
他將所有的話語都吞回去,望著眼前一臉輕鬆的伊凡思,瞇著眼,好似正認真聽主祭之間的辯論,但他知道這種既不溫和也不冷漠的微笑,是這人在觀看紅衣處刑時,和每年的初冬祭祀時的表情——面對即將死去的人,不帶一點同情或輕蔑,也不贊同,也不反對。
【渡者的歷史小講堂,什麼在他口中講出來都不是事一樣】
【反正無論對教廷還是帝國來說都是無比的黑歷史】
【bft繼續懵逼狀】
【evan:我應該告訴他我比他能打嗎(笑】
由于企划主年底工作繁忙一直没有登录E站发布十二月章的信息,对此感到十分十分十分的抱歉!!
然而到现在也实在没有时间整理活动,故只能列出本月事件简介,如有兴趣可自有发挥。
本月事件:
12月19~22日 期末考试
12月25日 结业典礼,圣诞活动
内容:
12月26~01月07日 寒假
祝,冬至快乐
是利斐利的独立支线(。
以单元剧的形式,介绍一下那些我做了设定、但还没有机会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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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将军,莱茵•萨尔瓦多的爱情。
莱茵在不停摆弄他的礼帽。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顶帽子,帽檐上围着银白色的丝带,但也只有在他去见亚历山德拉的时候,他才会带着它,让自己的金色头发从帽子边缘露出来。他的哥哥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折腾了,小蠢货,快和我去见女王。”
北郡的萨尔瓦多是利斐利掌控最大兵权的家族,他们对宫廷忠心耿耿、为君主解决动乱的烦恼,尤其是这一代的两个年轻人,赛特和莱茵,更是带兵征战中的佼佼者。赛特在去年与青梅竹马康斯坦斯共结连理,随后弟弟莱茵的终身大事就被提到台面上来。家族为他物色了好几位王宫贵族的适婚者,可是这个可怜的小伙早就拜倒在亚历山德拉•莱昂•德•路德维希女大公的脚下,除了她谁也不想要。
图坎什宫的宴会就开春后一直接连不断,这座灯火通明的宫殿向来是贵族们的寻欢作乐地。莱茵穿过那些打扮艳丽的男男女女,快步走到一位穿着宫服,手里拿着羽扇的女人面前。
“露维亚!”莱茵的脸色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向亚历山德拉行礼,而对方则以一抹暧昧的微笑作为回应。
北郡萨尔瓦多家的德林格疯狂地迷恋着路德维希女大公,这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们之间起源于一个俗套的故事,自那以后,莱茵的全部思绪就被这个黑发精灵占据了,他常遐想路德维希的生活,想问她的喜好、有爱着什么人。
这个出生在战场,常年过戎马生活的年轻人丝毫不了解利斐利宫廷的阴暗面,性格诚实正直,思想则像齿轮一样单纯。他把亚历山德拉奉为自己美丽而又高贵的女神,并为自己的木讷无情趣感到自卑,害怕自己的粗鲁无礼惹得对方不快。
望着那两人亲密交谈的情景,赛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怜的德林格昏了头,被这个阴险的恶毒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在那里自以为满足的傻笑。赛特的好友图卡南伯爵拿着酒杯走来,一面还打趣说:“看看您的弟弟,简直像个迷失在爱情里的傻瓜一样。”
“唉,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不成?”赛特抱怨道,相比起莱茵,他似乎知道更多的宫廷内幕,“女大公戴上温柔的面具接近他、亲近他,要论心计,德林格在她面前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亚历山德拉是利斐利里最受欢迎的女人。有很多人因为她的容貌和地位爱她,更多人因为她的钱财和身份爱她,她向来对此不屑一顾。可是那个北郡的呆子,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和戾气,却总是神情慌张的对她说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蹩脚的调情话。被热烈纯粹的爱着,女大公第一次感到了慌乱和无所适从。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毛头小子动摇心神,我在干什么呀,真是愚蠢。亚历山德拉这么想着,可是年轻人英俊的容貌,羞涩、带有少年的单纯和热情的笑容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她每夜辗转难眠。
图卡南伯爵听了赛特这话,忍不住笑了,他问:“如果我说,路德维希并不讨厌这位追求者呢?”
赛特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啊,老友。”
当初跟我一起吃遍广场的妹子已经在爸爸国读书三个月,而果汁季又到了,说我喜欢喝的果汁喝起来味道像中毒的妹子已经在读研究生近一年,而我又喜欢了石榴汁,说我怎么又胖了的家伙倒是跑回上海了,虽然约了下周见但是想到又要被说胖了顿时就觉得人生怎么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呢:-(
西瓜番茄汁真的很好喝,发明这个搭配的老板娘都认识我,因为只有我一直点这个喝。
喜欢的台湾小吃店吞并了旁边的店铺扩容了一倍,无声无息间电影院的会员价已经升到跟当初非会员一个价了,关门了三次的那个店铺这次又换成日料店了,而优惠的寿司店变成了羊肉汤粉,九元一份小面消失到不知哪里去了,书店把手一并说好从今天起这里开始卖起司蛋糕,泡芙店和绿豆糕店携手外逃,星巴克说着要开要开最后还是先开了面包房,一排的台湾料理店,而我非常怀疑他们的生意热度。
一切都很好。
也许吧。
2014-03-25
这是一个世界观基于黑暗物质三部曲(参见电影《黄金罗盘》),背景定位于现代社会的养老企划。
世界观的特色主要集中于“伴灵”,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一部分的灵魂伴生为动物形态的伴灵,陪伴着人类度过一生,免于他们(像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一样)感到孤独。
如果能够顺利开启的话,这个企划将会以一个简短的主线事件作为故事背景来展开剧情。主线事件将发生在(企划内时间的)圣诞节前后,主要的故事发生地点围绕在北欧附近。
主线事件只为玩家提供共通的时间线、地点背景和氛围,不强制玩家参与。同时也会提供若干自由度和开放性很高的支线剧情,期待能够促成玩家之间、乃至于玩家和企划历史走向之间的互动。
不知道这样的背景会不会有人感兴趣?目前整个故事的构思还停留在大纲层面,有很多还没有来得及构想或者想得很不周到的部分,非常欢迎有兴趣的人留言或者私信提出意见。任何形式的意见都非常欢迎。
附原著小说之一,曾被拍摄成电影的《黄金罗盘》的豆瓣链接,可供世界观参考: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1585146/
但必须说明的是,这个电影其实差评颇多,普遍反映是一个除了视效之外乏善可陈的片子。当然,参与这个企划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原著或电影知识储备,所有需要玩家知道的内容,都会在正式企划书中详细说明……如果会有的话。
期待有缘与你们相见~
我妈妈打电话给我,照例和我聊了一些学习啊工作啊心情身体这种所有母亲都会讲的事情,我也照旧地回应了她之后,她问我,要不要跟爸爸讲话。
爸爸拿起电话的时候,我不知何故,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了。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话筒对面那个男人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语气,他同时展现了高昂的热情和纠结的低落,很快地告诉了我,今天的晚饭就是番茄鸡蛋面。说完之后他斟酌了一下,对我说,过年回家的时候你就能吃到啦。
我妈妈身体不好之后,基本就是我爸爸在做饭了,所以,如果说对家的味道取决于某一道菜的话,我对爸爸做的饭印象最深的就是番茄鸡蛋面。我家在做这种汤汤水水相关的东西,口味都调得很淡,但也并不是那种清汤寡水的淡,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做的,只知道最后端上来是汤面,鸡蛋不是打散成蛋花的,而是事先炒好,最后收了番茄汤汁,能在舌尖呈现出绝妙的回味,如果下的是龙须面,我可以一顿饭吃掉三碗多。
我爸爸知道我吃这个没控制,所以每次都会用家里最小的瓷碗盛给我,青白小巧的碗,盛出微红的汤汁,龙须面上浇着红色的番茄和黄色的鸡蛋,热气不停息地蒸上来,我迫不及待地用不正确的方式捏着筷子去捞面条,吃一口又被烫得松嘴,赶紧吹一吹,然后又贪婪地继续重复上一步骤,直到把一整碗消灭干净,吃到一半就会浑身发热,额角沁出汗来,可是不管,只会在吃完之后朝爸爸一伸手,大声说还想再要一碗。
这是我记忆里异常幸福的晚饭景象。如果是夏天,可能还会有一碟凉拌茄子,如果是春天,可能有一小方腐乳,如果是冬天,可能面卤里还会加肉,当然这些并没有固定的时间,只是一旦联想到,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这种印象。
我说,我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
我想他也明白,这是我用我的方式在说,我想你了。
我爸爸老了。当我注意到他在跟我讲电话时刻意控制的谨慎语气,以及某个时刻突然松懈以至于被我察觉到的虚弱时,我知道儿时坚信不疑地永恒正确且高大的父亲,正逐渐走向我的身后,他从往昔作为我的支柱,慢慢转变为渴求我的支持。
他不再像过去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对我发脾气,尽管他并不经常对我发火。如今只要我稍微有所不耐烦,他就会很明显地调整自己的语气,特别是今年,如果我竟敢当场顶撞他,有时候出于面子他并不会当场软下来,会继续瞪大双眼,仿佛跟过去一样用目光就可以让我屈服,但是事后他会试图自行理解我的反抗源于何处。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扩宽与我交流的通路,或许是因为他意识到他过往的方式正在丧失吸引力。
我记忆里父亲是威严的,正确的,充满勇气,无所不知。我不会质疑,只会崇拜他,我读过很多孩子在成长之后逐渐意识到父亲并不是万能之类的桥段,一直到十八岁的时候还觉得这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然而改变是微小却不可抵抗的,当我察觉到父亲对我讲的有些故事已经重复了两次,而他还没有发现时,当我意识到他有一些说法充满谬误时,当我不再对他所说的一切不加保留地相信时,我悲哀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正在离开这个男人,我将继续爱他,但不再是他最希冀的那种爱。
可是已经烙印在身体上的对味觉的记忆依然留存,这是少数已经被记忆和身体自行美化到难以改变的家族刻痕,在我越来越少回忆起他的时候,越来越鲜明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是小学时候蘑菇头的我,初中时候戴眼镜的我,高中时候沉默的我,会在某天回家,对爸爸说,我今天想吃番茄鸡蛋面。
他会眼前一亮,微笑着点头,答允我说,好呀。
2014-07-16
这是盛大的仪式。
男男女女的面容隐匿在黑纱之下,他们的目光却如利剑,穿透层层阻碍精准地刺在自己身上。
痛,很痛,有如万箭穿心。
他想低下头看看自己被拷打得残破不堪的躯体,却被潜意识阻拦,残存的倔强和傲慢逼着他昂首阔步,走向火红的祭坛。
没有斥责,也没有飞来的污蔑,喧闹从他的世界消失,不知是谁遗弃了谁。
到了。
热气灼烤着他的脸庞,像母亲温热的爱抚,风掀开他的额发,被埋藏的秘密暴露于世人的目光,来自地狱的硫磺味终于让想看到他泪水的人得了逞。
他不等别人来将他迫害,纵身一跃。
“禁锢手脚的镣铐和血肉一同消融……”
kurt用唇语读完这一句诗,听见了马隆从噩梦中惊醒的尖叫。
它了然地笑笑,合上书本,坐在月光照耀的窗前静静地看着他。马隆神思恍惚,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只是靠在床头喘着气,表情狰狞得像是去了一趟地狱。
“在下的床睡得不习惯么,陛下?”
直到kurt主动出声,马隆才从游神状态里恢复过来,一转头看到窗边的恶魔直勾勾地盯着他,又吓得大叫一声,险些没从床上摔下去:“kurt!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在下的卧室,深夜万物安歇,在下当然该在这里。”kurt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地靠近他,马隆警惕地抓着被子往床铺中间撤,它看着好笑,整理了一下被马隆滚到错位的床单,坐在床沿,“只是马科隆陛下的占有欲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连一寸容身之地都没有留给在下。”
马隆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自己睡相挺差劲,但是被它看到着实丢脸,捂着被子闷声道:“你那女管家怎么办事的,给宾客准备房间都能弄错。”
“在下让她把最好的房间让给您,”kurt悄悄往马隆那边挪动,“是在下考虑不周,没有把您的睡相一起算进去。”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马隆察觉它的小动作,立刻双手交叉作少女防狼状,“给我滚蛋,我不想看到你,别扰我清梦!”
“您这话真是矛盾,来找在下,又不希望看到在下?”kurt装模作样地拧起眉毛,“那在下就只好——”
“用隐身魔咒了。”
kurt腰后的蝴蝶结在床边露出一截来。
“……你是三岁小孩吗?!”马隆捂住了脸,感觉自己智商被污辱,“你以为床有多高,好歹趴床底下啊!敢拿屁股对着我你胆儿挺肥啊!”
蝴蝶结耸动了一下,矮了下去,马隆忍无可忍,爬过去想把它揪起来,低头却不见人影,一下愣住了。
“kurt……?”马隆心里莫名有点空,不由自主地呼唤它,然后一双冰凉的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那个擅长玩消失的家伙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同样冰凉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只有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火热异常:“那您说,在下应该用什么地方对着您?”
“你怎么不去死!”马隆五官抽搐了一下,抬手就是一记肘击,理所当然地被kurt挡下来,并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kurt手脚并用地抱住了马隆,还不忘贴心地扯过被子盖上。
“在下就算要死,也得先被您榨干利用价值。”kurt把脸埋在马隆发间,嗅着那股属于他的甜香,“看您似乎没有什么睡意了,说说吧,您这次想从在下这里得到什么?”
“……我在追一个叛徒,要追回他身上携带的文件,然后把他带回去活祭告慰国民。”马隆知道这家伙绝不是一无所知,没有多少犹豫把事实说了出来,然后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和厌恶主动转过身去,在黑暗里摸索着扯住了kurt的头发,“帮我抓到他就行。说吧,几次?”
“您这么主动坦诚,在下倒不知如何是好了。”kurt嘴上这么说着,已经毫不犹豫地解起马隆衬衫的扣子,“知道吗,您现在看起来就像穷途末路的赌徒,把自己也当做筹码爽快地押上桌。”
“废话这么多不怕咬到舌头。”马隆冷眼以对,kurt远低于常人的体温让马隆感到极不舒服,下意识屈起腿远离它的触碰,“只有你会对这种龌龊的交易乐在其中。”
“您就只把这一切当做交易吗?”kurt低声笑起来,黑暗中马隆看不见它眼里复杂的意味,“若是与在下做交易,您这副身体可还不够资本。”
“你是在取笑我吗!”内心最为脆弱的某个点被恶魔的言语狠狠刺激,马隆的眼神像冻结的北风般可怕,突然伸手一把将它推开,“滚开,谁要和你做这种交易!发情就去找你那条叫沙利文的狗!”
“唤他作狗,狗也太掉价了。”kurt即刻以压倒性的力量强迫他回到自己的怀抱,在它面前他的反抗永远那么微乎其微,马隆听它语气似乎也含了怒意,可它面上依然是处变不惊的微笑,“在下怎么敢取笑您呢,您得知道,针对灵魂和身体完全是两回事——”
kurt将手伸向马隆的下身,腿间重要的器官被对方冰冷的的手掌包裹住,让他浑身一颤,这种出于恐惧的颤抖很快在kurt的抚弄下转为了背德的快感,他的二重身站起来轻而易举地背叛了他,和身后的恶魔一起逼着他臣服。
这是第多少次,马隆自己都数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作如此牺牲,难道在玛尔洛斯就没有能够信赖的人,非得用自己的尊严来换取外人的帮助么?
而kurt,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自己做这种事,又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马隆想要发问,又觉得同它交流是徒劳的,它也同其他人一样嘲笑和作弄自己,所以他不愿再自取其辱,更不敢奢求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于是他只是咬紧了牙关,誓死不让kurt听到他发出它所喜爱的声音,痛苦与快乐氤氲出的泪水在他眼前蒙了一层雾,好像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了。
然而,仿佛能够读出他心中所想一般,kurt凑近他耳边,马隆听见它轻而缓的声音:“——不过,但说无妨,比起身体在下更想得到您的心。”
得到……我的心?
马隆还未能仔细思考,铺天盖地的快感就从下身席卷而来,吞没了他的良知和理性,他的眼泪也跟着一同从眼眶被解放,等他回过神来,身下已被自己的精液弄得一塌糊涂,kurt抽回了手,他听见身后传来粘腻的舔舐声,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看来您是实在憋不住了才来找在下。”kurt的双关语照样恶意满满,马隆因为羞耻而耳垂发烫,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骂它:“滚!你这样老子还怎么睡?”
“被在下睡。”kurt一把踢掉弄脏的被子,视马隆的挣扎为无物,把他睡觉时穿的衣裤全部扯下,用干净的衬衫把马隆的双手绑在了床头,马隆在刺骨的月光下全身赤裸,蜷缩成诱人的姿势,一脸愤恨地瞪着kurt,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把kurt捅成了刺猬。
“你他妈今天别想再碰老子!”马隆恶狠狠地对正在解腰带的kurt说道,“有种你把我心脏挖出来,往那儿插!”
“您是不是误解了什么?”kurt的动作停了,它站在床边歪头盯着马隆看了一会儿,哑然失笑,“什么啊,在下可没说要那种东西。”
“……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马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惊异于自己瞬间的坦荡,索性将自己的猜测也和盘托出了:“窥窃玛尔洛斯的科学技术和自然资源?还是干脆想从我手上夺得王位?”
“您的身外之物,在下一概没有任何兴趣。”说这句话的的时候,kurt的笑容不似以往,浅得仿佛随时会消失,“在下眼中所见,只有您而已。”
马隆错愕地看着它,这种语境像是出自某出情感话本,只是主角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们两个,他无法思考kurt说这些话到底有何目的,是否真诚,他只在意那一句话——
只有您。
只有我?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比过那些“身外之物”,它们每一样都比自己的存在有价值,没有了那些,自己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人会看自己一眼——这是马隆一直笃信的。
魔鬼偏要敲碎他旧的信念,毁了他的安稳,把他推进新的洪流中,让他无法平静,他心里有什么温热滚烫的东西破了壳,在胸口灼烧着——是岩浆吗?噩梦里他寻求自我毁灭所托的岩浆吗?
kurt长久地看着马隆,血红色的眼瞳无比炙热,它不含任何情欲的注视莫名让马隆更加不适,他对深刻的感情一向无所适从。
马隆忽地想起母亲对他说过的话:“爱是温热的细流,但若流经不恰当的地方,就会似火灼烧。”
母亲说话时,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是血液流动的温度。
……深刻的感情?
不,不要,该死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马隆像见了鬼一样看着kurt,不断告诫自己它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变态,就算花言巧语,他也应该不为所动才是。只有最低贱的妓女才会向剥夺了自己尊严的人求欢,他永远不会改变对此刻现实的恨意,他必须恨它,也必须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他和它之间任何超出性关系的事都太荒谬了,虽然这种扭曲的关系本身也是荒谬的。
看马隆一言不发,kurt再次开了口,同他说话时语气里第一次浮现出苦涩和寂寞的味道:“在下倒也很好奇……您是怎样看待在下的?”
“变态淫魔无耻老贼。”马隆回答得不假思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样啊。”kurt似乎被击倒一般捂住了脸,低下头去。
恭喜克里斯特•马科隆获得气氛毁灭者成就。
“别杵在那儿不动,”马隆试探性地出声,“把我放开,很冷啊。”
在这种天气赤身裸体对于马隆的体质来说十分勉强,kurt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它站着没动。
“淫魔这个词由多少个字组成,就多少次。”
过了一会儿,它忽然出声,声音不大,但足够马隆听清。
“随你便。”马隆心里隐隐作痛,却不肯承认自己的慌乱,他开口不带任何感情地例行骂回去:“人渣。”
“这是您自己说的。”kurt抬起头,眼睛红得像有血要流出来。
之后马隆度过了人生中最惊险刺激的两日时光。
奇美拉文化博大精深,淫魔一词居然有两种写法,阳性名词七个字母,阴性名词八个字母。
玛尔洛斯国王心里苦,想不通,看不透。
嘴贱的直接后果是他当晚一宿没睡被kurt操了四遍,第二天早上被它提溜进浴室,说是做清理又来了一炮,后两天在不同房间的床上、在花园的草地上、在书架上、在走廊的名画上,kurt用各种花样索要了剩下的十遍。以至于kurt按照约定把彼得里带到他面前时,瘫在沙发上站不起来的他都怀疑到底谁才是被严刑拷打过的那一个。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或许是对噩梦和恶疾的双重忌惮,马隆并没有带他回国的意思,让kurt就地解决了米勒夫人的这逆徒,只带回研究成果。
因为支付额外代价而伤情惨重的马隆留在kurt府邸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动身回国,kurt还算有点良心,亲自送他到边境去。在马车上,马隆只有在它身上趴着,某处才不会因为颠簸痛到无法呼吸,对于它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件事他表示简直想搞个宗教信仰好谢天谢地。
“……这次也多谢你的‘帮助’了。”站在前哨站的围墙上,远远望见玛尔洛斯的接驾队伍,马隆背对着kurt毫无诚意地“道谢”。
没有听见回应,两人这几天很少有交谈,所以马隆也没有放在心上,刚准备再客套两句赶紧走人,kurt突然把一根上吊绳套在了他脖子上。
“你干嘛,当众谋杀国王?”马隆对它的动作反应很快,他抓住那个绳结,发现是活结,整根绳是夹着金银线编的,看起来非常漂亮。
他突然想起来奇美拉好像有个仪式会用到这样的绳结,是道别礼吗?
“在下准备好了。”kurt抓起绳结的另一端,跟牵狗子一样让他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干嘛?”这种不雅的造型让马隆没什么好气儿,当他发现kurt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心里咯噔一声,直觉要高能。
“克里斯特•马科隆,我要向你求婚。”
现在的消费者越来越理性,用—则广告,用一款特价菜就能捧红餐厅的时代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企业的广告效果越来越差,企业与消费者沟通的方式发生了天翻地复的变化。
今天的餐饮消费市场已由80、90后主导,其消费习惯和消费方式发生了巨大转变。以前逛街是碰上什么吃什么,现在会先到手机应用里搜索附近美食,根据距离、评价、菜单、价格来决定去哪家餐厅吃饭或者是点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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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企划主时间安排不当,四章末剧情延期两天发布!!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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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阳光很好。
这是一秒钟前出现在青年脑子里的想法。
也是他唯一记得的事情。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笔记本摊开放在膝盖,打开的那一页用潦草的字体写着两个字:
气球。
青年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红色的气球从不知哪里摇摇晃晃的飘过来,挂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一个头戴着红色绒球帽子的小姑娘追在后面,蹦蹦跳跳的试图去抓住气球下拖曳着的长绳子。
太高了。
青年啪的一声合起书,站起来将绳子一端握在手中。
小姑娘朝着他举起手,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露出有点畏缩的表情。青年向前伸了伸手。而她接过气球,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青年不明所以的收回手。在他的掌心上,有一个意义不明的图案。
在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人生的时候,小女孩又跑了回来,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不害怕吗?”青年翻转手腕,露出掌心上鲜红的图形。
小姑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妈妈说身上有刺青的都是坏人,不能靠近。可是妈妈现在不在,就没关系啦。”
妈妈的话应该不能这么理解。
青年沉默的想。但是他也觉得自己不是坏人。
大概吧。
“坏人大哥哥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
“你住在公园吗?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
“坏人大哥哥是打算做什么坏事吗?能不能带着我一起?”
青年觉得小姑娘的妈妈真的有必要看好这孩子。
为了避免听到更多奇怪的问题,他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这一次,上面的字换成了新的一句话:猫要从鸟巢里掉下来了。
真奇怪。
青年想。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该做的事情。
“我要去找鸟巢。”
于是,他这么说。
“我知道!”小姑娘高高兴兴的自告奋勇,“我带你去,然后你就可以带我一起去做坏事了吗?”
做坏事就算了。
小姑娘握着气球,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青年更在她身后,边走边研究手里的笔记。他一页一页的向后翻着,却一直翻不到末页,连剩下的厚度好像也从没发生变化。可当他从末尾开始翻起,又一下子就翻到了第一页。
那两行字也消失不见了。
太奇怪了。
“在这里!”小姑娘伸直胳膊指着一颗古老的梧桐树,在最粗大的树杈旁,一个很大的鸟巢搭在上面。
“啊呀”小姑娘又叫了一声。
气球再一次从她手里滑落,飘飘忽忽的向上飞起来。
尖尖的嘴从鸟巢里探出来,啄破了飞起的气球。
一只从上面树梢偷偷溜向鸟巢的猫被吓了一跳,喵呜一声从树上掉下来。
正好落在试图伸手去抓气球的青年怀中。
猫轻巧的在青年怀里一蹬,翻了个身跃到地上,一溜烟就消失在草丛里不见了。
青年低下头,小姑娘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这次不用看笔记都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给你再买个气球。”
卖气球的小贩就坐在公园的后门。青年发现他们围着公园转了正正的一个圆圈。
小姑娘拿到气球,终于大雨转晴,抽着鼻子说要回家。
“坏事一点都不好玩。”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软糯糯的说。
小姑娘再一次跑掉了,在她跑过马路的下一秒,一辆跑车不顾还是红灯,在她身后疾驰而过。
一辆红色的跑车。
红色的气球,红色的帽子,红色的跑车。
红色的画面在青年脑中融成一片,化为躺在红色中的小小尸体。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青年转回公园的长椅,博士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你看,这就是命运运转的办法。
将手里端着的另一杯热巧克力递给塔迪斯,博士笑着说。
如果我一开始就等在那个路口,然后只在最后一刻拦住她?
塔迪斯喝了一口巧克力,热度和记忆一起涌回身体里。
“你不会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