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了8000字,写到晕厥
※全篇都是臭不要脸的OOC和flag,具体评论见(
(1)
她死的那天晚上,我接受了审讯调查。审问我的是同队的十六夜龙守前辈。
龙守前辈一直很照顾我。或许正因如此,队长才会特地派她来做这一工作的吧。
但我不需要。我宁愿对面坐的是某位凶神恶煞的警官,对我用力捶桌、厉声威吓,揪起我的衣领,大声质问我“她是不是你杀的”。这样我还好受一点。
——前辈自然不会如此。
于是,自始至终我都很平静。
惨白的光线刺进我眼中。我无法忍受地数次低下头去。干涩停留在眼角,却并未进一步化作温咸的液体。我似乎再也哭不出来了。
龙守前辈看我时眼神有些悲伤。她把我面前的水杯再往我这边推了推,不再溢出热气的水面倒映出一个渺小的我。
随之而生的波纹揉皱我的脸。我没能看见自己的表情。我不清楚是我的神情使她悲伤,还是我的遭遇令她同情,抑或两者兼有——我无法再思考,思维已经拒绝接受任何新的问题。然而我仍记得我的身份,所以我强迫自己说出实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
开始、然后、接着、后来……我生硬地运用这些连接词,希冀能表现出“我还理智”的状态。
最后,前辈放下笔,轻声说:“好了,秋穗,审讯结束了。”
我说好。
“待会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摇头,答:“我今晚不回去。我想待在警局。”
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回去。
我怕我一回去,就无法再维持“警察”这一身份。
这是一件极度可怖的事,因为彼时的我失去了“好友”,失去了“正义”,除却“警察”这个徒有其表的身份之外,已然一无是处。
后来,我恳求龙守将她的资料给我。作为调查组的一员,十六夜龙守自然也会有一份关于她生平过往的资料。我说,我就看看,明天就还给你,我保证。
龙守很是担忧地注视着我,她说:你可以来我家。
谢谢,不用了。我摇头:我很好。
于是我留在了警局。偌大的办公室里只留一盏灯。光亮是微弱的黄色,勉强照清了白纸上的字。我便这样对着薄薄一页纸,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一夜。
我想,死亡是残酷的。并不是因为过程有多痛苦,而是因为死后留给他人的,除了停尸间那具冰冷僵硬的躯壳之外,便只剩这么一张薄纸、一方黑白照和几行或十几行文字,记载长达数十载的岁月。
而更可笑的是,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的朋友——我自以为无话不说的好友——她详细的生平经历。
【某富豪的私生女。生父不认,由生母养大。……生母在其十五岁那年因病去世……近两年内成为某富商的情妇。X年X月X日于家中将该名男子杀害,随后自杀。……尸体怀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
我蜷缩在凳子上,觉得有些冷,便蜷得更紧些。
说来也怪,七月份的天气炎热难耐,夜晚稍有凉风,但仍抵不过高升的气温。在这样一个七月份的夜晚,我独自待在警局一队的办公室里,想起了很多我从前不曾发觉过的细节。
那天和她走在街上,听见背后总有私语窃窃,说什么“还真想麻雀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不是正主还这么嚣张”,我不耐烦了,便转头瞪回去。而她挽着我手臂,耸耸肩说:
“没事,以前有些过节,你知道的,那些富人们就是闲。”
我没有问下去。我说:“前几天看见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店,我带你去吧。”
她笑:“好。”
她在我心中是“神秘”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我想她哪天看开了,也许就会把从前的事和我说说。所以,哪怕只是一次也好,我都没有真正想过去探寻她的过去。
“真羡慕你。”
秋穗,真羡慕你。
汗水无数次湿透衣衫,像是眼泪流过脸颊。我依旧觉得说不出的寒凉。
不久之后,我被调出了一队。
我没有怨言。回想一下案发后的表现,我没有被撤职已经很宽容了。我只是从一队被调到了更加清闲的队里,并在这个队里担任一个文书职务。每天只用完成相应分量的工作,便能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中下班回家。
我不愿回家,于是我开始习惯在街上闲逛。
走过和她一起聊天的公园,走过和她一起喝咖啡的店门口,走过大街小巷。我像是追逐她的亡魂,走走停停地抵达了终点。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仰头望着摘下了窗帘的窗口,久到路人的注目明显带上了怀疑。
我以为我还能看见她走出来,站在窗台上朝我招手。
我低下头去,眼眶干涩。
自那以后,我开始每晚梦见她。她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砰的一声,血沫飞溅。而我跪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地看她倒地。
砰。
然后我惊醒。
于是我开始害怕入睡。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恐惧迫使我拼命保持清醒,以至于后来我再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医院的天花板,以及龙守前辈担心的表情。
我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前辈的责备,费力思考起我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日光在视线里浮动,我居然由此感到了一丝真实。
而我再也没有梦见她。
在医院里,我开始学着去寻回当初的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甘草秋穗,总算摆脱了行尸走肉般的状态——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后来,出了院,修养了一段时间,我便再度回归岗位。仍旧是清闲的文书职务,但我下班后不再到处闲逛了。
我知道的,她早就不在了。
我自然也没有去关注和她暗地里相好的那个富商的丧事。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地把所有错误都抛给这家人。
再然后,我决定去扫一次墓。她逝后我一直在逃避,是时候该面对了。
上坟前的那晚,我终于又梦见了她。
这次不同以往,但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靓丽如初。她看着我,轻声笑说:
“秋穗,活下去。”
“好,”我答应她,“活下去。”
然后我从梦中哭醒。月光沉默地坠落在我手背上,温凉一片。
(2)
抽到“巫师”卡的时候,甘草秋穗的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卡面上的巫师高举盘虬卧龙的法杖,看似正在施法念咒,杖端却无光也无暗。手指摩挲过底端的花体字,她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少年,抿了抿唇,暗自下定决心。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不过,若要深究秋穗准备采取“行动”的原因,那得追溯到上个月迎新庆典之后了。
前一天晚上才在庆典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今天就蜷缩在男厕所的墙角处满面淤青,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秋穗也不禁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在加害者们尚惊讶于“这女的居然把男厕所的门踹开了”一事时,横眉怒目、先发制人。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关你屁事啊!”为首的男生率先反应过来。
小屁孩!秋穗暗暗啐了一口,趁其不备跨上前去,逮住手腕向后一别。男生顿时发出哀嚎,想挣脱却不得要领。少女再趁机抬腿一顶,逼得他不得不朝东云右卫门跪下。她抬头环视一圈,厉声喝道:
“来啊,再上前一步我就撅他手腕!还敢合伙欺负人,真能耐啊?!”
其余的男孩子们见状皆面面相觑。带头的男生在她惩罚性的施力之下更是疼得直嚎,从“你放手”眨眼变成“我再也不敢了”。秋穗满意地点点头,松手的同时向旁退了一步,并迅速站到东云右卫门跟前,状似护他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罪魁祸首被其他男生半是搀扶地逃出此地。
当然,加害者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秋穗有些好笑,转身向一言不发的少年伸出手去。
“对不起呀,东云同学,没来得及让他们道歉。走,我陪你去找老师,让他们当面向你——”
“……不必了。”
得到的却是少年冷淡的回应。
他毫不犹豫地挥开她的手,扶墙站起身来,身形微晃。秋穗懵了,抬起头困惑地看他。而他面无表情,冷冷瞥过她。
“多管闲事。”
从薄唇中只吐出了这四个字。
“什——”
少女怒上心头。但话还未出口,少年便径自同她擦肩而过,快步走出了男厕所。
这一切发生得令她措手不及。怒火烧心却无处发泄,秋穗急得一脚踹在墙上——然后被正准备进来的男老师目睹了全过程。
……当然,细节就暂且揭过不提了。
就算时隔二十来天,一回想起整个过程,甘草秋穗还是会被气得不行。那之后她骂骂咧咧地在办公室里阅读东云右卫门的资料,还被路过的十六夜龙守听了去。
“你跟小孩计较什么。”龙守忍笑拍拍后辈的脑瓜。
“因为真的很气人嘛!我再怎么说也是他恩人啊,不道谢也就算了,还说我‘多管闲事’!”
秋穗气呼呼地把手中资料“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好啦好啦,消消气。那你现在看出什么没?”
“……嗳?啊,这孩子倒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从往年的欺凌事件来看,不排除他在之前的中学里也遭受过欺凌,但被学校方面强压下来的可能性。我觉得有必要去实地调查一下。”
龙守凑近瞧了瞧:“我看看……XX中学?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查了一下,是个挺偏僻的学校。最近忙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去。”秋穗叹了口气。
十六夜龙守正准备说话时,后辈便被不远处的同事唤了过去。于是蓝发前辈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秋穗也只能回以一个心境复杂的笑脸。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暂时无法抽身去调查东云右卫门的过去经历,甘草秋穗认为自己还是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同班的好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第一时间掌握目标动向,她自认为自己的跟踪技术还是不错的,少年去哪儿她就能立马跟去哪儿——除了扒男厕所门缝有点勉强之外。
然而,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每当秋穗觉得这次一定能跟准并摸清东云的动向时,东云右卫门总有办法摆脱她。甚至只是一个转角的功夫,少年的身影便在她眼前消失无踪。甘草秋穗不由挫败,深感自己成了壁虎断尾的那个“尾”字。
于是,秋穗眼睁睁地看着东云进教室时十有八九脸上带伤,每每想要询问都会被无视,就这样,调查一直拖了足有二十多天,陷入了令她抓狂的僵局之中。
——正在这时,早乙女学园迎来了舞会。
“舞会”一词实则是不存在于甘草秋穗的词典里的,至少在学生时代是没有的。一来,上流社会的玩乐她不怎么懂;二来,学生时期的她远比现在贫穷。因此她其实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买下人生中第一件小礼服。
不过致使她真正买下礼服的契机也很简单就是了。
“……什么?东云也要去?真的?没骗我?好,我买了。”
不就是“为工作插钱包两刀”嘛,她可不在乎这件价格等同于她一个月工资的裙子,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于是,少女哭丧着脸进了会场。
“前辈,打起精神来嘛。反正衣服已经买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舞会,如何?”
煎茶发色的少年西装革履站在她身旁,无奈笑道。
秋穗则忧愁地捂脸轻叹:“你们这种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明白穷苦老百姓的悲伤……我现在一想到身上这件裙子可以换来两个月的叉烧肉,我就很想死一死……”
“可您前些天不已经‘死’过了么,舞蹈教室都差点被您哭垮了。”
“那我现在还想死一死不行吗!”秋穗活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暴躁地直拿鞋跟踩地面,噔噔一阵乱响招来了不少注目。“满心欢喜地过来结果发现东云没来!那我买这件衣服还被你‘折磨’了整整一周是为了什么!!”秋穗越想越气,恨不能立刻杀回店里退掉礼服。
少年则颇为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您这么努力是想到时候和我跳上一曲呢?”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身后那列能排出会场门外的女性队伍给当场处死。”
秋穗熟练地翻了个白眼,对后辈积极主动的“进攻”毫无感觉。
说起这名后辈——神代信,其实和她同年级,并非她的学弟。“前辈后辈”这一称呼则来源于两人在警局一队里的关系。而此次秋穗想要参加舞会,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神代信随口一句“我问过东云了,他说他要去”。于是青年顺理成章地怂恿少女买下了礼服,还成为了她临时的舞蹈老师,每天打着“训练”的名义正大光明调情。
然而秋穗不巧天生少根筋,“调情”基本被她无视,倒是神代信恶魔般的训练课程令她叫苦不迭。她心想这厮真是天使长相魔鬼心肠,也不知那群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尖叫的女孩子们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更兴奋吧。
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秋穗赶忙挥去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
舞会上半场结束后,神代信是在餐桌旁找到甘草秋穗的。
他这前辈一直说什么“我不要我拒绝要是再和你跳舞我怕不是出门就被雷劈死”,于是一溜烟窜去了餐桌旁。神代满心以为之后会有男孩子来邀她跳舞,没想到跳完回来看她快把面前这盘烤乳猪给消灭光了,于是赶忙把满嘴油光的少女拉去一旁,痛心疾首地掏出手巾,正想为她擦去嘴角油渍,又被她一声“慢!”给喊了停。秋穗则万分警惕,自己掏手绢迅速擦了个干净,一边擦一边心想: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的要被射杀了……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秋穗冒了满头汗,恨不能赶紧把面前这尊大神送走再说,正发愁,眼角余光忽然掠过了熟悉的身影。
——是他!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少女拔腿便冲了出去,并顺利把神代信的呼唤抛诸脑后。经过这些天的跟踪,秋穗早已将东云右卫门的基本特征烂熟于心。眼看还差几步就能赶上,秋穗正欲伸手,眼前却唐突杀出了个“程咬金”。
“甘草秋穗同学,是吧?这是你的卡,请妥善保管,不要被其他人看见哦。”
“……嗯?什么?”
被没头没脑地塞了一张卡,秋穗一脸茫然,翻过卡面来看,风格颇像塔罗牌,上有一行英文花体字——Wizard。
巫师。
随后,学生会会长亲切地宣布了游戏规则。会场则一度在小春泉老师的“提议”之下掀起了喧闹浪潮。秋穗捏紧了手中的卡,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随即,轻快的圆舞曲在舞池中流动。学生们纷纷就位,秋穗也不例外,她几步上前,笑眯眯地堵住了东云右卫门的去路,向他伸出手,说:
“如此良辰,何不请我跳上一曲呢,这位帅气的先生?”
少年毫不掩饰地皱起眉,但并没有拒绝。他轻握住她伸来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虚扶住她的腰。眼看着周围的学生们开始互换舞伴,秋穗抬头问:
“东云同学很会跳舞啊。以前有学过么?”
“……没有。”他声音冷硬。
“我知道你讨厌我,”秋穗不在乎他恶劣的态度,“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踪你的。如果……我发誓我此后绝不再跟踪你或干涉你的行动,但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赌约’,你会和我赌这一局么?”
少年明显不曾料到,微有踌躇。
“……你说。”
“听见刚才的游戏规则了么?从现在起,两支舞曲间,你我不再更换舞伴,并且坦诚公布彼此所属队伍。等到游戏结束,会长会公布输赢。如果我所在的队伍赢了,那你就答应我,将你在初中发生过的事和盘托出;如果你所在的队伍赢了,那我也会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没有作弊,没有欺诈。全凭运气。
东云右卫门垂眸不语。刘海掩映下,那双紫色眸子里仿佛藏着一面不再平静的海。圆舞曲仍在耳畔轻盈起舞。而和他如此近距离之下,秋穗仔细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静待决定性的瞬间。
他完全有理由拒绝的。
从最初的跳舞,到现在的赌局。
甚至从一开始,他就可以直接说,别再调查我。或者采取一些强硬手段,譬如告诉老师,抑或更狠,告诉警察。那样的话,她定会就此收手的。
但他没有。
秋穗琢磨不透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究竟在筹谋些什么。
但至少有一点——他从未思考过“求助”。明明遭遇了欺凌,却完全不想求助。他不像往常碰见的那些被欺凌的小孩子,没有绝望的眼神,没有焦虑的言行,他只是很安静,好似浮于海面上的一块坚冰。
谁也不知道,海面之下是否还藏有一座巨大的冰山。
半晌,少年抽回放在她腰际的手,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卡,交至她手中。
“以后别再调查我。”
她笑了,从裙兜里拿出自己的卡,交给他。
“好,那么赌局成立。”
学生们匆忙交换着舞伴,清澈的乐曲逐渐被急促的脚步声与从未间断的低语所掩去光芒。而在这样忙碌的舞池里,甘草秋穗和东云右卫门却始终注视着对方。他们踏着节拍在人群中从容舞过,好像再无何事能比得上此时此刻。
这是一场尚不知输赢的赌局。
但在他们之间,这个游戏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生死。
(3)
三月,樱花尚且沉睡在缀了满枝的幼嫩花苞中。春天的福泽则躲在晴天与新芽里,被料峭的风一吹,便如蒲公英散落各处,又萌生出新的绿意来。
甘草秋穗正在小花园里朝龙龙太上不停发火。原因无他,这个惯犯又跑来偷吃她午饭罢了。她本来早已习惯,但不发发火总觉得哪里不对,便也一如既往地横眉瞪眼以对罪魁祸首。
少女彼时还在烦心前几天的事。她临时想出的“赌局”最后竟真的以东云获胜作为结尾,少年微微浮现的笑容确切宣告了她“不能再调查下去”的事实。
东云右卫门倒是从此“解放”了,秋穗烦躁得随时随地都在叹气,差点因此在警局里获得了“叹息的秋穗”这样貌似怪谈标题的诨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面对龙龙太上就是一顿乱发牢骚。红发少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秋穗这般模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少女变个不停的面部表情。直到秋穗意识到自己似乎把龙龙太上当成了小酒馆里的老板,这才不甘不愿地住了嘴,她咕咕哝哝地说:
“早知道就不想那些办法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又是何必呢……”
少年歪头瞅她,眨眨眼:“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唉……说来话长……”
龙龙咧嘴笑:“说说呗,让我也开心开心。”
“……”
忍住。忍住。警察是不能揍一般市民的。就算他再怎么欠揍,也不能下手。
于是秋穗迅速在心里扎了个龙龙小人准备随时下针。她想了想,不抱希望地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有个人你特别特别在意,你会怎么接近TA?”
少年歪着脑袋:“你是指‘喜欢’的那种‘在意’么?”
少女差点被唾沫呛了个半死。这厮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骂骂咧咧地暗暗扎下一针,这才清了清嗓子:“……你想多了。就是一般的‘在意’。”
“哦,这样,”龙龙点点头,笑眯眯地答,“很简单啊,比如这个人现在是甘草你的话,那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嘛。”
秋穗瞪他:“……请你不要胡乱对号入座。”
“哪有,我很认真的,”他笑意促狭,“这么想接近的话,当朋友不就好了呀。就跟咱俩一样。”
“……”
甘草秋穗忽然瞠目不语。
她活像是被雷劈焦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年茫然,伸手在她眼前使劲儿晃了晃:“嘿,甘草,甘草?醒醒,你怎么了?”
“啊……啊,嗯,我,我没事。”
少女恍恍然回了神,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这才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做朋友就好了呀。”
龙龙却皱了眉:“甘草?你怎么了?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不奇怪,真的。我只是——”
她仓皇别过头去,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探究。
春阳的温暖随即如浪潮般涌来。她深吸一口气,再度抬头看向他,眼中已是一片清湖。
可那不是错觉。龙龙太上事不关己地心想:他在她眼里的确看见了一闪即逝的阴翳。
(4)
甘草秋穗有史以来犹豫了长达一整天。
在旁人看来是如常的一天:她到校,学习,看看闲书,和同学聊聊天。人倒是一直坐在座位上,魂却像脱了壳。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究竟在犹豫些什么。抑或,她自己也不知道。
谁清楚呢?谁也不清楚。
直到一瓣樱花飞入她视线。
甘草秋穗惶惶抬头。盛着一汪日光的湖水清润而宁静,湖旁伫立的树无言地伸枝展杈。这满枝的花苞尚在沉睡,又是哪里来的花瓣呢?
她有些不适应这暖丽的光线,眯细眼,动动唇,又垂下眸去,嘴角的笑泛起些许自嘲。
树下的少年转过身来。他没有说话。
他或许在等她先开口,或许在树下立了许久;他也许不希望她开口,也许正要离去。但他不说话,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暗自揣测。
——揣测一个人是最难的。不论这个人你是否熟悉。
秋穗闭了闭眼,催促自己似的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明明可以很顺畅地走至他面前,她却弄成了婴儿学步般,不免滑稽可笑。
但他没有笑。眼里没有笑意。她从未见过他笑。
秋穗局促地捏着衣摆,眼睛转啊转,最后落在湖上。
“今……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不接话。
“呃,我没有在跟踪你!我说话算话的,刚才真的是偶然!”少女赶忙说。
“我知道。”他答。
哦,原来他知道啊。她挠挠头,说不清这感叹究竟源于何种情绪。
秋穗想了想,试探性地问: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他竟微微蹙了眉。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少年才说:“为什么要讨厌你?”
“嗳?你问‘为什么’……我可是跟踪了你小半个月呀,换其他人的话估计早就报警了吧。”
瞧,这可真是奇妙。她从之前就一直觉得东云右卫门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神出鬼没,经常带伤,不爱说话,更不爱流露情感。也只有和这样奇怪的人相处,才会出现如此奇妙的对话了吧?
“没必要。”
他简短回答。
秋穗点点头,抬头看向他。
“既然如此,东云同学,不如和我当朋友吧?”
她心想,之前还说龙龙太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自己不也是一样的么。
思及此,秋穗轻轻笑了起来。在他审视的目光里,她轻快地继续道: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也就不用说什么‘摒弃前嫌’了嘛。当然你也不用急着现在就答复我,慢慢来就好。啊,这么说吧,我今后的目标就是,”她手握拳,信誓旦旦地说,“和东云同学成为好朋友!嘿嘿~”
“……”
东云右卫门移开了视线。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湖泊,望着架在湖上的木桥,望向桥上来往的学生,目光倏忽很远。
惊鸟振翅,湖面微澜。他收回目光,困惑地皱眉,却还是说:
“……随你。”
于是秋穗眯眼笑,伸出手来:“好,请多关照啦。”
少年则微有迟疑,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后来,甘草秋穗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她没有听从龙龙太上的建议,或者,根本就没有问龙龙太上这个问题,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再如此痛苦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注定永远得不到答案。
春天的福泽透明暖润,樱花即将盛开,那淡且轻盈的粉色将在不久的未来连绵成河川。
像极了——在她面前肆意流淌的殷红血液。
对不起,我又写爽了【你怎么开头就道歉
说好的量不多结果还是码了六千三!!!(摔
标题就叫绝望,别看了
似曾相识的死法【#咦我怎么又在一对一的时候打输了#
打码有什么意义!!!
剧情梗概:目击异常+死亡三连SC的白棂终于绝望了,咦这家伙怎么又双叒叕被捅了
对,棂哥也是,会绝望的
而且SAN值都快低于10了呢【啊???
迫切需要SAN值恢复(物理)【干嘛
我又双叒叕擅自加了打戏,以及……白棂这么惨我真的写爽了,我好兴奋啊我好兴奋啊!!【被白棂追杀前5s
【(你怎么连死亡卡也写)走位:南门-男生宿舍-医务室-体育馆(死亡)】
BGM:伊藤由奈 - I'm Here
http://music.163.com/#/m/song?id=22778735
Shake down 信じた道を走る I'm here もう迷わない
飞奔在我所坚信的道路上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有迷惘
傷つくなら 奥まで
就让伤痛来的更猛烈些吧
らしく生きるその果てなら 赤く燃えていい
只要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愿化作烈炎熊熊燃烧
Find out 希望はいつの時も still shine この胸の中
无论何时何地 希望都会在心中绽放光芒
探し出して Can you feel it?
去找到它吧 你可曾感觉到?
失くすことを恐れるより 愛をひとつ抱いて
与其战战兢兢害怕失去 不如把握眼前这份感情
闇の向こう So I wanna go…
我愿去往最深邃的黑暗
0.
……!!
白棂看着地图的时候,发现许阳月的坐标点凭空地消失了。
目睹了这个现象的他瞳孔缩小了几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般来说有人死亡的话坐标点是不会变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棂握住手机,拎好包直接奔向了那个地点。
——男生宿舍。
1.
少年冲到了宿舍楼,四处环顾着。看了下无人的四周后径直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门口就发现有谁出现在了值班室的门口,两人眼神相交对视了一下。白棂打量了一下对方,略浅的栗色头发,干净整洁的衣着……虽然没见过,但凭直觉认为,这位男子并无敌意。
“你是……?”对方先开口询问道。
“咳,高一二班的白棂。”停住脚步不久的白棂稍微觉得有些不适,他摇了摇头站定身,“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高个子的学长——脸上有个伤疤。”
男子沉默地看着白棂的眼睛,片刻之后露出了微笑回答:“见过。”
“……在哪?”少年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摸到了这个疑点的线索。
对方的表情略显得僵硬,但还是回应了白棂,“死了——是能力者。”
“哈?”白棂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道出了自己的怀疑,“其他人死亡是坐标没有任何改变……怎么回事?”
“像是……黑洞一样的东西。”男子垂下了眼睑,沉思了一会儿,“你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白棂实话实说:“他的坐标点消失了,我就赶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了。”
“嗯……”只见对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么问可能有些突然。”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白棂怔了一下,沉默着。
“……如果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假如你知道并能告诉我的话,非常感谢。”浅栗色头发的男子见状补充道,始终保持着微笑。
说实话白棂知道,阳月的身份与他毫无相干,但自己仍然记得自己对他说过“如果你不打算杀人的话我就把身份告诉你”之类的话语。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自己内心在那时候就立起了不成文的承诺——保密。
“……你真的想知道吗?”白棂苦笑了一下,“虽然我想帮他保密的……不过在那之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吗?以及,交换已知情报……”
对方后知后觉地道了个歉,“抱歉,是我太急躁了。”他笑得有些尴尬,但只是短暂。他抬起头正式介绍了起来:“我是许清晓,是许阳月的老师。”
“这样,那……您知道您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是【——】。”
“那行吧。”白棂拿出手册展示给老师看,“我是【——】,您还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吗?”
许清晓似乎读出了什么,“你是……交换信息的意思?”
白棂会心一笑,收起手册回答:“是的,同样我会告诉你我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
“……”许清晓盯着少年深渊一样的瞳孔,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想了会儿他接受了信息交换,“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将我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于是他慢慢地道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
“啊——老师大好人~”白棂一边倾听着,一边捂着左手勉强挤出扭曲的笑脸,“那这边的,【——————————】。以及,封杭、莱奇和蝶野学姐都死了——以上,完毕。”
“然后阳月学长——”
说到这,白棂停顿了一下。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越过自己的底线说出来。
但这时候,也许应该不能拘泥于这点。毕竟站在眼前的是学长的老师——对白棂来说,教师是值得信任的。
“虽然我是出于他那个反应才告诉他的……既然都这样了,那就——”
“他是【——】。”
许清晓愕然地看着白棂,表情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也许他也对这个答案感到万分意外吧——不,或许是觉得惋惜,白棂想。在这之前他也曾遇到过一位温柔的老师,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一定会对学生这样的遭遇感到同情吧。
真羡慕啊——什么的,这种心情放到现在根本没什么价值吧。白棂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位老师,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这样啊,”许清晓自嘲地笑了笑,将视线从白棂的眼睛移开,“谢谢你……你受伤了吗?我现在没有什么应急的准备,没法帮你包扎,不好意思。”
“哈,没事。”白棂的笑容有些扭曲,“反正是让自己清醒一下的手段,我觉得得去找其他人……话说老师,有没有什么称手一点的武器吗?最好不是太重的那种。”
许清晓思考了一下,走带一边拿起了一根撬棍,“这个可以吗?”他将手里的撬棍递出,“虽然有个武器防身保险一点,但还是要小心使用,不要伤到自己了。”
“嚯……谢啦。”白棂勾起嘴角,满意地拿过撬棍,“那我就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了,老师真会关心人——”
老师没有正面回应,沉默了几秒后慢慢地说出两个字:“保重。”
白棂回头过头去,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随后他低下头,回应道:
“嗯,保重。”
2.
这时候是该同情的时候吗?
白棂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清醒到还有空闲时间去管别人的感受。
这种多余的想法还是最好早点扔掉吧。
他这样想着,仿佛想要将自己推向黑暗那一侧一般,摈弃感情去战斗。
……
摆出幸灾乐祸的样子的人是自己,这时候流露出同情的想法的人还是自己。
究竟要偏向哪一边呢?
他走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
当他即将走到医务室的时候,突然轰隆地一阵巨响,让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到眼前的光景的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发生倒塌事件了。
而且偏偏是男生宿舍——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3.
白棂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只见许清晓和江远的坐标点没了动静。
少年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又一次。
又一次。
……
白棂把头转回去,一声不吭地往医务室奔跑过去。
而接下来等着他的是,远比刚刚的画面还要惨烈的景象。
刚刚没注意到唐白开的光点,现在才反应了过来——白开倒在了血泊中。出血量告诉白棂,应该不是单纯的割腕所造成的。
他感觉眼前有些暗。
好奇怪啊,明明是午后。
尸体和被血染红的墙壁和地面倒映在白棂空洞的眼中,此时的少年只是静静地杵在那里,俯视着。
他慢慢地挪起步伐,心情复杂的他既想远离,又想接近看得清楚一些。而他遵循了后者,于是他看到了——贯穿了整个躯体的刀伤。
白棂感到这感觉非常熟悉。
——又是这份没来得及救人的无力感。
都差点忘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总之是很小的时候,曾也目睹过重要的人死在眼前的样子。
这次或许有点不一样,因为顶多只算认识,而且是无限轮回。
但是……
但是,白棂再次感受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场面。仿佛就像亲临当年的现场一样——自己握着武器躲在一旁,明明有能力,却没有及时地动手。
又或者是自己现在觉得大家其实底子里都是温柔的人,所以才会感到悲哀?
自己早点来会不会没事?
真是自己的犹豫害惨了更多的人。
白棂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撬棍。
所以当时就想着果断一点啊。他低着头,又回想起了自己第二轮的时候握着刀从扶手上一跃而下时的那份冲动,那份疯狂。
停下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放松了手。他把撬棍和包放在桌子上,走到药柜那边拿出急救箱,从中拿出了绷带和伤口消毒水。
白棂的脑子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他胡乱地将绷带缠在伤口上,随后又缠到了整个左臂。他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凌乱的绷带,干脆直接拿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4.
白棂有些落魄地走出医务室,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使他立马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后抬起头来,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狼狈。
花井葵。
“……学姐。”
“……”
白棂的视线偏了一偏,抿起了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开口:
“单刀直入地说吧,你知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报。”
葵看着眼前仿佛跟之前判若两人的白棂,伸出手戳了戳被绷带缠起来的伤口。
“……干嘛,刚刚跟学长打了场架……”
“诶诶——是活人啊!”葵似乎有些惊讶,“我记得活人不是有上周目的记忆来着吗,你不记得我啦?”
“我当然记得——葵学姐。”白棂默默地挤出了一丝苦笑。
你还精神真是太好了。
少年想了一下,明知故问地说:“我能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吗?”
“不是【——】也不是【——】喔!”少女笑着回应道。
“知道了。”白棂从电脑包里拿出那把银制飞刀,“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然后轻轻地将刀柄塞在了葵的手里。
“……结束掉。”
白棂的声音有些偏低,同时又带着无力感。他低着头,似乎想下定决心一般地,有些颤抖地细语着,重复着刚刚的话语。
“结束,这一场。”
“唔?”葵有些不解地看着。
“目前我知道的【——————】。”白棂解释着,“【————————————】。”
“至于其他的我再去冒个险——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吗?”
葵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说:“记得喔!”
笑得真耀眼啊。
白棂点了点头,“待会儿给我发个消息告诉你知道的事情,我要去确认一些东西。”
“OK~”葵一秒答应了下来。
“然后我会跟你保持通讯的……这样我可以让你快点知道。”
“好好——”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
“Good Luck~”
白棂走过葵的身边,朝着她的背面走了过去。
难以言喻。
明明更希望自己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毕竟还是笑着更好一点。
反正连哭都哭不出来,倒不如一笑到底。
说起来自己多久没掉眼泪了呢?
谁知道呢。
5.
白棂徘徊在操场上,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白棂戴着耳机接通电话,冷冰冰地先开口道。
“喂,白棂吗?现在有空吗?”那一头传来了罗卡的声音。
白棂有些没反应过来,缓了会儿才回答:“有,怎么了。”
“……我这边有点事”罗卡停顿了一下,“……你能回来一下吗?”
“可以,在哪。”
“那,体育馆吧。”
“……行,马上过去。”白棂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其实说实话,之前的确是罗卡说自己是【——】,但当面确认应该更有保障吧?白棂看到了葵发来的短信,端详了一下随即删除了,然后按下了拨打电话的按钮。
“接下来别挂电话,我去找人。”
“仔细听着吧。”
6.
“……不是【——】呢。”
白棂站在罗卡的对面,表面上平静得可怕。
罗卡沉默了一下,“嗯,如你所见我骗了你。”
“无所谓,【————】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两袖沾满血的少年轻轻地笑了一声,说着,他的眼睛瞟了眼对方手里的打刀。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接下来会干什么了吧……”罗卡握紧了刀,“老实说,在我发现【——】的时候你就成了我的首要目标。”
白棂笑着,显得得意又显得自嘲地说:“哈,毕竟我是什么身份?【——】都急着干掉我吧。”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放下电脑包,一脚踢了过去。电脑包在地面上滑出一道直线,直到碰撞在墙边。
“是啊,有没有觉得自己变成了什么高人气角色了?”罗卡一如既往地调侃道。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了昔日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被【——】追杀——上次我都差点死了。”白棂回想着之前迅企图将他推下楼的瞬间,伸手扯了一下左臂的绷带,“现在有谁想杀我我已经没有怨言了。”
罗卡拿起刀,摆出战斗的姿势,“希望你这次也能继续活下来吧。”
“哼……”白棂右手拿起撬棍,同样准备就绪,“来吧,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罗卡微微一俯身,二话不说,双手拿起刀就往白棂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棂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记劈砍,遂用撬棍支撑起自己的平衡,然后左手扶住右手的撬棍,一个转身就往罗卡的背后挥去。
而对方的反应也很灵敏,玫红发色的少年低下身举刀挡住了这次攻击。
白棂往后退了一下,瞪着站起身就要砍过来的对方。
钝器就是这点不好。
他横着撬棍迎击,弹开。刀和金属撬棍碰擦出的声音响彻整个体育馆,并且还伴随着阵阵回声。
白棂见对方抄着刀一个横劈,第一反应往下躲,翻滚到距离对方约两米的地方迅速地爬起来撑着地面。
干脆别想着瞄准要害了吧,白衣少年紧盯着对方手里的武器。
那么……
先用钝器废掉他的双手更好一点吧?
7.
白棂一蹬脚就绕到罗卡的身后,瞄准了对方的左臂扫了过去——
……?!
拿着红色撬棍的少年松开了左手,单手打到了罗卡的左臂。罗卡吃下这一击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地躲远并捂住了伤口。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白棂攥紧了左臂乱七八糟的绷带咬紧了牙关。
痛苦打断了少年的思绪,而对方又举起了刀袭来。白棂后退了几步,单手用撬棍格挡了几下。
应该是右手优先吧。
白棂趁着对方的右手由于格挡的作用力被弹开的瞬间,低下身后又窜上来,高举撬棍对准了对方的右臂。不料的是,罗卡伸出左手用左臂剩余的力气抓住了撬棍柄,一往后扯直接将白棂拉了过去。白衣少年因为瞬间的失衡乱了手脚,瞪大的双眼只见对方紧皱着眉头,松开了手的同时抬起了右腿……
——朝着白棂的上腹部踹了过去。
“——!!”
白棂一下子撞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墙壁上,随后倒在了地上。
混账,撞到头了……!
白棂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爬不起来。
他用撬棍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喉咙中浓重的血腥味和痛痒难耐的感觉让他用力咳嗽了几声。白棂只看得到,地上的几滴鲜红色。
“咳……”他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干脆不管从额角上顺着脸颊流下的血液,站定后再次往前冲。
这家伙……防卫意识意外地高了。
罗卡这时候似乎有些显得恍惚,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攻击。而白棂也仍在苟延残喘,一下一下地抵挡着。
他不会在害怕吧。
白棂垂下眼睑,拼尽全力用撬棍一把弹开罗卡。而对方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动作,仍然是握着打刀冲过去。
……
黑发少年没有行动。注视着不顾一切袭来的罗卡。在对方手中的刀刃距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瞬间,他放开右手丢下了撬棍,略微地张开双臂。
——然后闭上了眼睛。
8.
……
感觉不到。
没有痛感,但是力量在流失。
白棂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罗卡的手略微动摇。
血液从白棂的腹部流出,但刺得不深。即使如此,受伤的人也感到一阵失力感。
他看着罗卡流露着恐慌的右眼,同时还听到对方低声用颤抖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我没有想要这样的……不是我的错……是你先攻击我的……”
果然。
白棂伸出左手抓着刀刃,任由伤上加伤的手部溢出红色液体染在绷带上,“……没有觉悟,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
罗卡攥紧了刀柄。
“因为,我害怕死亡啊……”
“……哈。”白棂退后一步将刀刃拔出来,任由血染红内衬的米色针织马甲,“怕就,说一声嘛……在这种情况,很正常的吧?”
是啊,再正常不过了。
少年捂着腹部的伤口扯出了微笑。但明显地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汗流下,混杂着血液滴落下来。
“……我不要再这样了!我受够了!”罗卡用双手举起刀,准备继续攻击,“呐……我真的没错吗?”
还在犹豫吗。
白棂没有收起笑容,“在这种游戏,哪里有对错啊?”他的声音有些无力,但仍然保持笑着,“只有明智不明智而已……”
对啊,自己也有害怕的事情,害怕自己会像第二轮一样为了单纯认识的人不顾一切去杀其他人,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所以罗卡学长……别有罪恶感啊。”事到如今仍然在强颜欢笑的他眉头有些微皱,“这应该是很明智的做法,才对……”
以你的立场。
对方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看来,需要狠心点了吧。
“怎么了?我现在还有力气喔……”白棂带着嘲讽意味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还能把你的右手废掉……这种程度还是可以——”
“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罗卡快步冲上前去,一手用刀柄抵着伤口,另一首抓着对方的衣领按倒在地上。
“咳……!”被击倒在地上的白棂后脑勺又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但适应了一两秒后仍然保持着嘲讽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就这样……快点杀了我不就行了?”
对啊,快点结束……将我葬送到下一个世界去……
尽管到那边仍然怀抱着绝望。
罗卡举起刀,将刀尖对准了白棂的心脏,咬着牙盯着保持微笑的对方。
到底是为什么……
颤抖的声音质问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让你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什么你还笑的出来呢……”
白棂听着这句疑问,轻轻地笑了笑,“啊哈哈……”
“因为是我啊。”
这时候,白棂连呼吸都感到了费力,他仍然强撑着继续说下去:“再说了……死是,必要的……”
“所以,快点动手……反正,还会遇到的。”
……
“……对不起。”
罗卡紧闭起了眼睛。
“再见。”
哗啦——
刀刃刺入了白棂的胸膛。
意识陷入黑暗的少年,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有褪去。
他无声地开口,用嘴型回敬了这两字:
“再见。”
The End.
第一章 平凡(1198字)
迟到了超级久orz虽然打完卡了,想想还是把这个发出来吧x
写的比较赶……可能有一堆bug……
「综上所述,以上就是魔法祭的注意事项……」
「比起那个……爱丽丝你不要紧吧?」莉由子正在用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递了一杯热水上来,而我则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缩在被子里。「啊没事……每年都是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总之魔法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之后就麻烦你跟咕噜讲一下……啊对了,帮我把这个书给艾……是跟你一个年级的,棕色卷发戴眼镜的姑娘。」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一到这种季节更替的时候就会陷入被各种疾病骚扰的状态,退不掉的高烧,没完没了的感冒,真是糟透了。
「那我就先走了?」莉由子还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刚推开门就撞到了门口经过的人。「那个,我是来换学姐之前借给我的笔记的……」「啊正好,笔记放在那边就行了……莉由子你把书给她吧,这个上面画了重点,会好背…………咳噗」好像说话说太多了的样子,突然就咳的喷了出来。两个学妹似乎都被吓到了,慌乱的把我按到床上躺好还掖好了被子。强行给我灌了感冒药,出门前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躺着。
明明现在不是躺着的时候。
虽然明白就算没有我一切都还是会照常。虽然我相信她们可以搞定一切。虽然就算不上课年终考试也没有问题。虽然……
……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而已。
……
因为家里人不管怎么说都不放心我,总之申请了一下出校许可,就出去了。等我到广场的时候,我的白痴哥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爱丽丝!为什么又穿那么少就出来了!不是还在发烧吗!」眼前的人摆出看见世界末日的表情扑了过来,慌慌张张把自己的围巾套到我脖子上然后又试图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没那么夸张啦大哥…我不是还好好的现在这里……」「但是说不准你下一秒又倒下去了!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稍微为担心你的人想想啊……」我的大哥,名为霍尔.潘德拉肯,是潘德拉肯家的长子。整个人的性格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柔过头的老好人,好欺负,被其他哥哥说是惯坏我的元凶。,明明是个24的成年人却一直迷之缺心眼,像个孩子一样。
他执着的把手放到我头上,然后叹了口气「爱丽丝……果然还是跟我回去休息吧?」「不要,马上就要魔法祭了,我不能回去。我可不能把什么事都扔给可爱的后辈们去做啊……」他像早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不满的把手上的药品递给我。「虽然说出了很帅气的台词,不过偶尔也依靠一下哥哥我嘛……」他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我小的时候那样。
然后我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就听见霍尔先生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广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很靠谱的样子就是特别想打他。
「我有依靠你的,不然我可是连出来见你都不会出来的。」
「……要不下次我叫你可爱的二哥还给你送药吧?」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永.远不会理你了。」
「爱丽丝你到底有多讨厌他啊……」
每次都觉得,这种带着温暖的平凡日常就像一首悠扬的曲子一样流过我的生活。
啊……活着真好。
Ordinary:For you are one among the splendiferous galaxy of many.
*赶时间的打卡,正文字数2006
*给室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63236/包份儿盒饭
“Ohne dich will ich heute nicht sein~[1]”
即使阿德莱德·弗雷穆不刻意地去在意(实际上她也没在这么做),她也能感觉到室友谢丽尔·弗朗瓦索心情不错。谢丽尔一直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但很少像这样这整整的一个小时都在房间里转悠,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家乡的歌曲。等到阿德莱德开始注意到谢丽尔这种情绪异常高涨的状态并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对方已经唱了大约有十好几遍了。
“嗯嗯?怎么了吗?Ade[2]?”作为一个专业的摄像师(虽然仅仅是自称),谢丽尔对于别人的目光十分敏锐,她极度兴奋的情绪让她又转了个圈,却差点被放在地上的书本绊倒,伴随着“呜哇哇哇...呼——”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她勉强站定,十分自豪的挺了挺自己贫瘠的胸膛。她总是毛手毛脚的,一个普通的动作都能被她添上马戏的效果——但她完全不在意,甚至觉得能因此逗别人笑出来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但,在谢丽尔的记忆里,有两个人是“不会笑出来“的异类。一个是她那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父亲,一个是此时正怔怔地注视着她的室友。阿德莱德总是一副不在状态的表情,或者说是像雪一样柔软却冷冰冰,和她那明媚的火焰色头发对比鲜明。
直到这时候阿德莱德突然反应过来谢丽尔是在跟她搭话,她说话的速度也有点缓慢,“…学姐,心情不错?”
“是啊,因为圣诞节要到了吗!老爸还给我寄信过来了,而且啊,你看,下雪了!”与之相对的是谢丽尔快的让人跟不上的语速,这个姑娘和大众认知中精致优雅的法国女性简直大相径庭,激动起来就像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一样乱蹦乱跳。阿德莱德看着谢丽尔的样子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学姐喜欢雪吗?”
于是谢丽尔终于安分了下来,她猛地坐在了椅子上,念着魔咒挥舞着魔杖让火炉里的火光跟着魔杖尖端跃动,她这么做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闲不下来罢了。谢丽尔一边这么玩着,一边开口:“其实喜欢雪的不是我,是现在正在外面进去的老爸…唉,真是的,都写信给我了不能说下自己的事吗——全都是问句的信读起来好费劲啊!!”突然间,思维擅自跑远的她又不满起来,在椅子上胡乱地挥舞起了手脚。紧接着谢丽尔听到了轻轻的一声,这个瞬间她立刻兴奋起来,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阿德莱德的笑容,只有她的眼睛弯起了弧度,表情有笑意又不是在笑。阿德莱德指了指谢丽尔写到一半的信纸,又指了指谢丽尔准备挂在火炉上的袜子,像是在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擅自揣摩过后谢丽尔开了口,“啊,因为老爸人在外面...”思索片刻谢丽尔还是模糊了母亲和父亲分开的事情,她看到阿德莱德点了点头,看来她猜对了对方的意图。瞬间谢丽尔找回了方才的兴奋继续说了下去,“我爸爸是个摄影师,怎么说呢,就是常人世界里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那种人。”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拿起自己的相机,“所以这个圣诞节他回来不了啦,我就准备在学校度过悠闲的时光了。Ade呢?也不回家吗?”回应她的依旧是点头。
然而谢丽尔并不是不怀念在法国街道上度过的平凡生活,法国的冬天带着点萧条的感觉。当她从覆盖着薄薄雾气的窗户向外看,总能捕捉到一个人站在雪里拍摄的父亲。谢丽尔将窗户上的雾气抹去一些,父亲异常严肃的侧脸便映在了她的眼睛里。平日里她总是埋怨他的叨叨唠唠,却又会因为对方十年如一日的操心而感到幸福。这样的感情让她忍不住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她想去拾回父亲的笑容。
平凡的你也能闪烁。她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心思不由得地开始眷恋起那不大的两层小公寓,接着她猛地摇了摇头。
谢丽尔回过神来,重新看向坐在床铺上梳理头发的阿德莱德,看着她的发尾在火光映照下变得飘渺。突然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谢丽尔趁阿德莱德不注意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牵起一束发丝。
“...?”阿德莱德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看她并没有抗拒的意思,谢丽尔一边用手指轻抚着对方的发丝一边感叹于并不烫手(虽然也只有她这种会奇思妙想的人觉得那头发烫手了),“我要帮你编头发了哦!”话音刚落谢丽尔就擅自动手了,她并不擅长这种精细的活计,只能草率地把发丝分成三缕,把阿德莱德的发尾编成了一个小麻花辨。最后她用榭寄生的果实点缀在阿德莱德的发间——她怀着看到自信作的心情,完工后看到的却是很粗糙的发辫,现实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除了飞行以外的事情都很笨拙的姑娘,于是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给阿德莱德解开,对方却只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上面,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笑容很细微,在谢丽尔眼里她只是弯起了嘴角而已。但,这个表情却瞬间点燃了她体内的某种【火焰】。作为宿舍的年长者,谢丽尔一直想为比自己年幼的两个人做点什么,虽然实际上她才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而在圣诞节的前夕,她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机会。
于是谢丽尔开始四处翻找,习惯了学姐一惊一乍的性格,阿德莱德选择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要做什么,最后她翻出一套冬装,一条红色围巾,和有些破旧的手套(白魔法是可以让它们变得崭新的,但谢丽尔并没有这么做,对他来说那上面的补丁和针脚更有意义)。戴上手套,谢丽尔握住了阿德莱德的手,她的手还在兴奋的颤抖着,
“明天我们一起去街上转转吧!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洗照片的店。”
注释1:法国童谣。
注释2:谢丽尔对阿德莱德的简称。
(时间紧ORZ如果有什么ooc大家请跟我私信提出,或者欺负艾斯特解气(艾斯特:?!)
(其实是搞笑文来着(。)
(BGM(???):http://music.163.com/song/29844520/?userid=60966370
——出众——
For you are one among the splendiferous galaxy of many.
你是闪耀群星中的一颗。
——
“我的艾斯特,真的……我要走了。”那人带着的语气带着疲惫感,仿佛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为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未来你会懂的。”这句是什么语调?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
……
可是已经这么多年了,
亲爱的■■,你去哪里了?
——
“是不是哪里出岔子了。”
Esther扶着额头,问Edith道。
“不然为什么……”
学院的厨房焦黑一片。角落里堆着不明物体——哦不?那些是等身大的绿色独角兽、粉红泥巴怪兽、青蓝色的魔力欧珀——形状的蛋糕。
“哎?不是很可爱嘛www”Edith眨眨眼睛,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光,“Esther也不要那么紧张了嘛,还很有时间呀~”
“E(伊)——di(迪)——th(斯)——!!!”
……
接下来发生的混乱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够从厨房旁边经过,怕是要被吓一大跳。
“啊啊啊伊迪斯你真的是老师吗————!这样的话怎么敢和大家分享啦——!!!”
“你这是在浪费材料——!!”
“不浪费材料的话艾斯特(Esther)把它们吃掉不就好了?”
“哎什么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不是艾斯特是斯诺(snow)才对啦,蛋糕蛋——”
艾斯特·斯诺老师她一转头,看到那个粉红泥巴的蛋糕站起来了。
“呃呀啊啊啊啊!!”
“——Disappear!”伊迪斯甩甩魔杖,蛋糕魔物(?)倒下了。
“我就说没有问题的嘛!艾斯特太多心啦。”
“哪里是没有问题唔哇哇哇——!!笨蛋伊迪斯!!!到底为什么看着菜谱也会做出这种东西来——!!”
诸如此类的,闹哄哄乱糟糟的事情。
二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的蛋糕,意外地普通。
至少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圣诞蛋糕而已。蛋糕占了满满一个桌子,洁白香软的底上是红色的草莓和黑色巧克力的“Merry Christmas!”
“——说起来?我们是魔女吧?为什么要庆祝基督降生啊!”开口的是爱丽丝·潘德拉贡,来自法国的世家小姑娘,语气非常冲,“根本没有必要吧!”
当然,这是在聚集过来一些人以后说的。为了赶在十二点前做出来蛋糕,艾斯特都没有心情去管伊迪斯到底有没有给蛋糕加什么料了。
“咕噜唔。”北非姑娘卡信达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似乎是认同。
“这个嘛……”
“哈?你口气好冲啊潘德拉贡小姐——”嘉丽小姐开口道,她与艾斯特老师一同出身英国,或许因为这个缘故经常受到照顾。于是此刻爱丽丝的语气让她十分不爽。“不想吃就滚回去吧。”
“嘉·丽小姐我问你了吗?未免太过敏感了吧www”爱丽丝换上一副欠揍笑容,“你才是,据我所知你的自然元也很好吧!来比一场吗!”
“来就来!”嘉丽丝毫不认输,出身常人的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本就看不惯这些出身世家的天赋者。
“等等,不要吵架呀……”芝尾莉由子弱弱劝道,被家里放养型的她自信不是很足,“呃,圣诞节有意义,那个……哎……”
“你根本就无法保证吧!”爱丽丝与嘉丽异口同声回道。
“咪?”学生会长露咪敏锐地注意到了——
“芝尾同学不要太心急哦。”
——有人情绪低落了这么回事。
(*俄罗斯毛妹不懂圣诞节。)
“谢谢?但是……”
“啊啊啊啊!!!你们好烦啊!!!”艾斯特突然爆发,然后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说到底虽然这个节日起源是主的生日,直译也是’基督弥撒’。但是演变到今日已经有不同的说法了啊!”
“你们这些笨蛋,说来说去因为某个人的生日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唱歌吃蛋糕不好嘛!!那个人是神是鬼又怎么样啦!虽然不可能是鬼啦!”
……
在突然安静的气氛中,艾斯特突然意识到说了什么。然后红色迅速地从脸前红到耳根。
“来吃蛋糕嘛大家,嘿!”
伊迪斯说完就抓起蛋糕抹在艾斯特脸上。
“伊迪斯你干什——”
因为你刚刚好像番茄哦。而且有点不想让学生看到。
虽然没有回答地继续抹着,伊迪斯的心底却是突然浮现了这两句。
是什么意思来着?她没有去细想。
气氛有效地被转移到蛋糕身上,特别是发现蛋糕其实味道平平的时候。嘉丽和爱丽丝比起来了谁能吃更多并且不喝水。
芝尾安下心来,塞西德普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问了句“你没事吧”,反而又吓到她了。
“没关系,那两个人就是那个性格。”塞西德普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在我家那边很少有这种事情罢了。”
“嗯、嗯……塞西同学真是好人呀……”
“是塞西德普。”她无奈地笑了,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照顾别人了。这个才能似乎比她的魔法天资还要好。
“咕噜咕噜?”
“都说我不叫那个了嘛嘻嘻嘻……刚刚提到的虫子你也很有兴趣吧嘻嘻嘻”
“咕……”
两位来自非洲的魔女,卡信达和咕噜(图伽朗)在角落里进行着旁人听不懂的对话。
Ella赤着双脚进了屋,被这热闹的气氛吓到,一时想立刻退回去。然后立刻被人兜头拍了一块奶油,当她诧异地看回去……
“Peach老师?!!!”
“是我啊~”粉色短发的高挑女人爽朗地笑了,“怕什么呢,一起玩啊,圣诞节哦~”
“可是……”
“你们挡路了!”卡秋莎骑着扫把飞越过她们,“接下来我要把魔法结晶混着蛋糕吃,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当然的了!” Peach拍了Ella的后背一下,于是后者也笑了起来。
“好……!”
室内一派和睦而又热闹的气氛,当蛋糕被吃得(玩得?)七零八落之后,有两个人在这深夜里悄悄地跑了出去。
庭院里明月高悬,虽然那月亮上似乎有点什么奇怪的十字痕迹……不过月光依旧柔和,庭院里的魔法植物也大多陷入了沉睡。
“呼……有点冷呢。”艾斯特搓搓手,“现在这一身奶油真……”
“也不顶暖?”伊迪斯打断道。
“以为是谁做的啊笨蛋!”艾斯特吐舌。
忽然冷意似乎有了实质,如奶油一样的,如精灵一样的雪花飘落——
“是白色圣诞节!”艾斯特突然兴奋地像小孩一样转圈圈,她抬头看着夜空,“以前有人告诉我这样的日子寓意未来会幸福呢……”
“喔!我刚刚的蛋糕就加了这样的魔咒哦!”
那个人是谁啊,伊迪斯又没有问。
“不会吧,你好过分——”然后当两人对视的时候,她立刻就知道伊迪斯只是在逗她玩儿了。
雪花扑簌而下,越来越大。模糊的白色之中两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眸。
——红色的,血一样的,恶魔一样的……不,希望一样的,热情一样的,火一样的眼眸……
——浅蓝色的,像什么呢?居然打不出比方,就宝石吧,最像宝石……
——像星星。——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笑出声。
“傻啊你,冷不冷啊。”艾斯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差不多算是新的一年了吧,新年快乐?”
“同乐?”伊迪斯和她击了一下掌,“未来也要一起玩儿呢!”
远方钟塔敲响了零点的钟声,这将是新故事的启程。
——平凡——
For the galaxy only shines resonating to your presence.
星河璀璨是因为你在其中。
(Tbc.)
四、新的伙伴
赛希德普并不是很喜欢一直窝所以一般起床后都早早去了外面,直到吃过午饭才回去。甚至有时宿舍只是她晚上睡觉的地方,正如今天,吃过午饭她直接去了开学典礼。至于舍友是谁她并没有见到,肯定已经来到学校的两个人迟早会认识的。只是她还不知道当她结束晚饭回到宿舍后,会又一次看到那个身影。
“小雪,你说咱们的舍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安吉丽娜正抱着中午捡到的小鸟坐在自己的床边。
坐在上铺的蓝发的少女却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动了身子,印得上铺传来轻响。闻声安吉丽娜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是啊,不知道呢,果然不好猜啊。”
他们二人从早上就来到了学院,分配了宿舍后安吉丽娜就兴冲冲的去参观校园,希望能和其他新生混个脸熟。而雪则留下要自己的整理物品,最后还帮安吉丽娜收拾了一下衣服。
“应该是学姐吧,你看她书架上的书”说着安吉丽娜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拿起一本今天新发的课本,白魔法学。
今天中午游览校园的时候竟然迷路了,好吧,可能是她方向感不太好。但是还好遇到能学姐,不然开学典礼都要迟到了,说起来学姐叫什么名字诶?忘记问了。希望能再遇到啊,看来她的白魔法学的很好呢,可以多请教请教嘛。
“咔哒”的开门声,随之进入的正是安吉丽娜所想之人,赛希德普,此时她依然穿着典礼用制服,刚摘下帽子视线就落在安吉丽娜身上。
不等安吉丽娜反应,先开口道“唷,小安吉,你是我的新室友呀?”目光再上移正向着在上铺的雪“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赛希德普。”直接爆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改中午遇到安吉丽娜时的疏远。
雪轻放下书换了个姿势,抬头看了一眼新室友,视线又落回到书间。一旁的安吉丽娜立马迎上,一如既往地替雪开口到:“她叫雪,我的青梅竹马,不太爱说话学姐你可不要介意呀。”
“好的好的,雪,真是个简短美丽的名字啊。”赛希德普微微一笑,语气轻松。而她真实的想法是,新生挺好相处的,看来宿舍会很清净了。但是为什么这个不太会再见面的小安吉正在自己的宿舍里?!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安吉丽娜继续开了口,“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有学姐做我的室友我就放心多啦。”
“嗯,我也很放心呀”,是真的很放心,还有点开心,尽管是个让我感到卑微的世家魔女,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不再多想赛希德普心情大好,“还有,学姐这个称呼就免了吧,叫我赛儿就好,这是室友福利哟,我妈也这么叫我。”
“说起来,你的鸟呢,起名字了吗?”话锋一转,安吉丽娜还没有适应这个突然亲切了起来的学姐。诶,不是中午还各种想要赶紧结束话题,让我立刻走人的吗,怎么突然?因为我们现在是室友了?一定是这样。
看到呆住的安吉,赛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挺身而出救助小鸟,结果却弄巧成拙,现在发愣的表情,也太犯规了吧?”
上铺的雪这时又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了床上,安吉丽娜马上恢复神情,张开扇子侧在脸的一侧,以便把声音控制,悄声说,“雪觉得咱们两个太吵了。”
“哦,这你都能看出来啊,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啊,”赛儿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侧在嘴边轻声说,“那就到这里吧,现在也很晚了,该睡觉咯。”
稍加洗漱,赛儿躺在了单人床上,侧头看去安吉真在给她的小鸟喂食,甚至翻开了一本小说,全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的鸟叫什么名字?”赛儿好奇问道。
“艾丽。”安吉开始梳理艾丽的羽毛。
“诶!不可以这样子,那是人类的道具,这种鸟很敏感,会影响发育的!”赛儿出言制止安吉。“不然你用白魔法试试?”但立马奉上代替的方案。
“可是我不就是用白魔法吓走了它的父母?”
“你要把魔法变得更细腻,让他以为只是在吹风”
“那,,,,我试试吧”
“慢慢来吧,你的基础不够扎实,但是你对咒语的了解挺多的至少在背诵方面之后的课程会很轻松。那我先睡啦,晚安,小安吉”
“唔嗯,晚安。”安吉立马开始尝试赛儿的提议,用魔法波动对艾丽梳理羽毛,而艾丽也很配合地微闭着眼睛,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着好像快睡着的样子。
在感到自己确实有梳理好它的羽毛后,安吉丽娜也回到自己的床上,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果然一旦进入到魔法相关的事中安吉丽娜就会与世隔绝一般,短暂的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任何事。她对魔法的喜爱和天赋或许连她本人都不曾察觉。
五、迷茫又矛盾
又是一夜好梦,第二天不等两位室友起床赛希德普就带好了当天的全部课本离开了宿舍,留下的是叠整齐的床铺和衣物。新的学期当然有新的内容,作为即将毕业的三年级生除了课业之外还有出路的选择。是留校还是就职,继承母亲的诊所还是另辟蹊径?所有的一切她都还不想考虑,但对未知的未来又抱着憧憬。
她的内心充满着矛盾,虽讨厌魔法,自己对白魔法却有很独到的见解。她依然喜欢救助他人、看着别人露出笑脸,用魔法救人就是最有效的救治方法,哪怕付出是自己的精力。
她从入学以来就看到了名门世家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但她却不甘只做一个小诊所的医生碌碌终生。毕竟人类医疗已发达到魔法的水平,要想达到现代科技做不到的事,魔女在实施魔法时就需要付出更多。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这个常人所能改变的。
随着开学典礼的日子慢慢的远去,赛希德普和两位室友的时间表很少一致,偶尔会一起在餐厅吃饭,见面最多的就是睡觉之前的时间。雪静静的看书,安吉丽娜琢磨着明天做什么样的炼金实验,赛希德普就早早躺在床上进入睡眠的准备,偶尔在迷离之际还能听到看似自言自语却是在和雪对话的安吉的声音。
这可不是偷听哦,我已经睡着了。
时间长了她多少了解到了室友们的性格。雪并不喜欢与人交流,但安吉总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啊。安吉对炼金术有很深的造诣,原来不是主修白魔法却也这样精通吗?世家魔女果然很厉害,不过她的自主修炼也很严苛啊,莉娅老师也很看好她吧。
相比而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已经对不起进入这个学校之前那个万般努力的自己了,如今只是凭过去的东西保持现状止步不前罢了。
不甘平凡也无法出众,被层层矛盾包围走不出自己的自卑,就这样迎来了圣诞节的前奏。伴随着节日的热闹气氛,有一丝不和谐也进入了赛希德普的内心。
坑蒙拐骗组脑洞,冲动下就写了
也就一千多字
不一定有后续主要是脑洞真爽啊!
他们是在一个月夜出逃的。
萨米尔讲惯了甜言蜜语,他趁着朦胧的银光和微风,邀请从他嘴里流泻:
“我想带您走。”
这事儿当然不会有他说得那般轻巧。吉原的女人们清楚得很,莫说花魁太夫,连张店的游女都不会信这类鬼话。自由这个词,拿去钓新进的小姑娘或许还有收获,呆得久的,大都将风流快活和着苦楚一起咽下,心里自是不信。
“好啊,”银色头发的女人偏偏这么说,“事不宜迟,走吧。”
怪盗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应下邀请的女人就转身走向和室的角落,她拿起包裹着的三味线,又点了些细软财物,很快就换成便于出行的打扮。
“请带我走。”
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攀附上浪荡子的胳膊,奇诺娅,出名的只卖嗓子的太夫,对着萨米尔露出个甜蜜的笑。
“人走了吗?”里德压低声音。
他现在被怪盗和吉原太夫堵在小巷子里,一个偷过他家,一个他不久之前还光顾过,除去被人追赶的紧张,里德多少有些尴尬。眼前的两人抬起手,作了个“嘘”的手势。很快,举着火把的人追赶上来,他们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声呼号,只是找着逃跑的太夫。
在商人的儿子来得及反应之前,一只手拉着他,将他扯上了树。里德刚在树干上稳住,巷子就被火把照亮,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僵着身体,直到那些人离开。大概过去了有十分钟,等确认不会再有人来后,他们才放松下来。
“可惜没有酒,”萨米尔拨开眼前的树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这里看月亮倒是不错。”
“出来得太急,给忘了。”奇诺娅也靠在树干上,她和里德在同一边,刚才正是她拉着富家公子爬上树。
里德看看怪盗,又看看太夫,终于忍不住脱口:“你还偷人的?”
奇诺娅抬起手,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掩住口,轻笑在萨米尔听来就是嘲笑。笑够了,太夫才说:“今晚月色不错,便出来散步,待会儿还得回去。”
“倒是二位,好像认识的样子。”
另一边的萨米尔挑起一边眉毛,他不久前曾潜入里德的宅邸,找寻一本账簿,并将其中的一些内容誊抄下来。为了掩人耳目,他还费工夫作出一番掩盖,将虚假的盗窃预告发散到宅邸各处。在怪盗拿到复本脱走时,他碰见了心生疑虑的里德,脑子活络的商人儿子没有全信偷珠子偷宝石的那番鬼话,但里德也没能阻止萨米尔的离开——萨米尔将账簿的复本交给了吉原的一位太夫,正是里德眼前的奇诺娅。她对萨米尔和里德的事清楚得很,偏偏装作一无所知。
“不请自来。”里德忿忿地回答,过一会儿,他也问道,“你呢?”
奇诺娅又笑起来,她摆出里德最熟悉的那副面孔,说:“也是不请自来。”
她这话是真的。那是一个雨夜,客人说去取些东西,暂时离开房间,也就是这么短的空隙,怪盗就翻进了窗户。太夫倒也没把惊讶表露在脸上,她听见身后木门被拉开的咯吱声,就指了指房顶,萨米尔从善如流地做起梁上君子。这房间很不错,屋内温暖宜人,客人和太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雨声掩盖住萨米尔的衣角落下的水发出的声音,榻榻米上的水迹却在客人转头时被发现。在怪盗来得及动作之前,奇诺娅抢先出手,她一下就放倒了自己的客人,然后起身找出帕子和柔软干燥的衣物。
“虽然是我穿过的……不嫌弃就请用吧。”
萨米尔接过来,那是一套男物。
“敬启诸王……?”
由文臣呈来的那份信函封着鲜红的火漆,那是一天前由他国使臣递交而来的邀请函,如今正被年轻的王阅览着。
“欸,居然是商会的联名信吗。”
阅读者略微沉默之后,兴趣缺缺的将那信函扔在了一旁。
“今天就到这里吧。”
“但是……王……”
那是伊瑞安接管王国的第五年。
偌大的议厅之中,寥寥无几的文臣都向那王座之上的青年低下了身子。
身为一国之君的伊瑞安只在每周的周五会来到这里,而所做的工作也只有听取文臣们在这一周中收集、汇总而来的国内讯息而已。
完全由心情来处理国事,自他从上一任王手中接管了这里后,昔日那个号称“宝石之国”的富饶国度也已经逐渐衰落,国内那日益壮大的起义军联盟与游行暴动都在宣告着这一事实。
“举办地在哪?”
“在世界的中心之国欧维耶,会以舞会的形式举办。”
随着世界新航路的不断拓展,国家之间的交流也愈加频繁起来。而世界各地的商人们也正是看中了这点,借由此次舞会的名义来拓展新的商机与贸易对象。
“王,这正是个好机会,国内的宝石工艺品就算在他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上品,如果能借由此次与别国建立贸易合作,国民们一定也……”
“这样,那你去吧。”
突兀的打断了委婉进言的文臣,伊瑞安斜靠在王座上,将那信函用力扔在了那文臣脚边。
大殿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肃杀,那文臣愣了愣,紧接着便是颤抖着抬起头,王座上的伊瑞安再没有多余的表示,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文臣的反应。
随后那文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即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无法琢磨的君王所杀,因为一句话也好,因为一个表情也好。
这个国家没有未来。
“臣失言了,请王不要怪罪!”
跪在那里的人将自己的头重重的磕向地面,在伊瑞安年幼时,服侍这位小王子的仆从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如此向他赔罪。
“欸,我又没有怪罪你,快起来。”
像是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伊瑞安干笑了两声,对群臣摆了摆手。
“这么远的地方我可不想去,就由你们作为使臣出席吧。”
他这么说着,起身离开了王座。
“……王,还有一事。”
“说。”
“城北的起义军已经……”
“给我派兵压下去。”
他顿了顿,停下了正打算离开的脚步,补充道。
“将他们的领袖带来见我。”
“那么其他人……”
“杀。”
随着议厅的大门被重新关合,无数国民的性命也随之一起沉寂。
使臣的列队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出发了。
彻夜不休的镇压与屠杀才刚刚沉寂下来,穿过还未熄灭的战火,使臣们的车队踏着天亮前最后一点夜色来到了港口。
从航路去往欧维耶的方向只需半个月左右,这比马车要快上一倍。
随行的一队人马约有十多人,为首的使臣名为卡莱特,正是昨日向伊瑞安提议参加此次舞会之人。
虽说逃过一劫,但这也不是份好差事。
在航行的这段时间里,他不得不阅读所有能够查到的来访国名单与诸王的信息,虽说眼下国内的局势十分混乱,却也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将会多出许多窥视这片遍布宝石之地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这里真的变成无主之地,那么会是谁来接管这里?
所有人都在怀念着先王在世时,这片土地上的繁荣盛景。
但是眼下,伊瑞安还坐在王座上,那王冠也还在他的头上,如此军队和群臣就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哪怕他并没有身为王的担当。
随着海鸥的鸣叫与水手的指引声,船到港了。
处在世界中心地带的欧维耶如今被格莱塔女王统治着,她是欧维耶王国历史上的第二位女王。
为了响应与筹办此次舞会,如今欧维耶王国上下都是一片繁华而热情的样子,无论是王族还是国民,所有人似乎都很享受这次的庆典。
这样一副繁荣而和平的景象,对卡莱特一行人来说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过了。
在表明身份与来意后,他们顺利的办理了各项手续,在明晚举行的舞会中,卡莱特将会以伊瑞安王国使臣的身份出席晚宴。
临行前,莫名的不安感也在蔓延着。
即使是身着配得上王国资质的华贵礼服,却也完全得不到相应的安全感。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次出行完全没有相应的护卫军队跟随,能够平安的到达目的地已经算得上是万幸,在平安踏上欧维耶的港口时,随行的一位使臣甚至脱口而出了“感谢欧维耶的良好治安”。
无论如何,在舞会结束后就快些回去吧。
卡莱特这么想着,将那枚精致的红宝石胸针别在了礼服上。
王宫会场比想象中还要恢弘大气,却也没有太过招摇死板,所有的装饰似乎都能彰显格莱塔女王作为东道主的热情与其本身一直提倡的简朴作风。
因为是世界各地的商会联名发起的聚会,那么自然晚会的主题便是“贸易”,不同的国家之间相互了解、建立贸易合作关系,在各个商会的代表与诸王的简短发言后,留给大家的便是可以自由交流的时刻。
然而卡莱特此时却只想快些溜走,诚如格莱塔女王所说,贸易的最前提便是开放——而伊瑞安王国此时的国情,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有贸易伙伴。
正当他打算默然离席时,却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与商人畅谈的另一位国王——瓦洛丹的国王,米尔.埃尔蒙多。
他所统领的瓦洛丹,被世人赞颂为黄金港。那是一个无比富饶之地,在米尔的贤明统治之下已然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金银饰品的出口国。
而这个国家,曾是伊瑞安王国的贸易合作国,不过这已经是先王在世时的事情了。那时的米尔还未接管瓦洛丹,两国之间的贸易交流也甚是频繁。
而后,27岁的米尔与18岁的伊瑞安同时接管了各自国家的统治权。
五年后的今天,二人所统领的国家也发展出了不同的模样。
欣欣向荣与危在旦夕。
这可真是不妙啊。
而米尔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卡莱特——他向正在谈话的商人微笑示意后,迈着不慌不忙的脚步来到了卡莱特的面前。
“您、您好!尊贵的瓦洛丹君主!”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卡莱特还是没有忘了应有的礼数,他连忙深鞠躬行礼,而米尔也大方的点头回应。
“阁下是伊瑞安王国的使臣吧?”
“是的,尊贵的王!在下是使臣卡莱特……请问您是如何知道我是伊瑞安王国的……”
“这个啊。”
米尔顿了顿,指着卡莱特胸前那枚红宝石的胸针。
“如此夺目的红宝石,只有伊瑞安王国才会出产啊。”
“您过奖了……”
如果能就此重新与瓦洛丹建交的话,说不定能够改善一些国内的局势……
但是如此强大的瓦洛丹,又有什么理由来与伊瑞安建交?
“阁下现在的君主……伊瑞安,他还健在吗?”
“您……为什么这么说?”
“不,只是觉得好久没有听到过他的讯息了。”
“……是的,王他还健在。”
似乎是确认了对方的安全,米尔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叫来了随行的几位侍者,带来了纸笔与信封。
“既然这样,我也很希望瓦洛丹能够恢复当年与伊瑞安建交时的盛景,请阁下转交这信函于你的王。”
甩手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姓名后,他将信交由侍者叠入信封并封好了火漆。
“……是,我一定会带到的。”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一封。”
在卡莱特差异之时,米尔将另一封信函交到了他的手中,但这封信上并没有收信者与火漆。
不明白米尔的意思,卡莱特抬起头,发现这位王正在微笑着。
“写封信是写给你们的,伊瑞安的国民们。”
“瓦洛丹的王……啊。”
在阅读了米尔的信函后,伊瑞安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黄金港啊……真是繁华啊。”
“简直就像父亲在世时的王国一样……”
他坐在王座上,似乎有些出神。
“那,只有这一封?”
站在议厅王座阶梯下的卡莱特绷紧了呼吸,点了点头。
“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与瓦洛丹重新建交……”
“……随便吧,你们出去吧。”
“……是。”
在大殿的门关紧之后,跳动的火苗吞噬了那封来自米尔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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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论原背景为哪一国,选择支持的国家可以是任意一国。但只能选择一国。没有合理的理由和剧情创作不得随意改变支持国家。
6、因为有战争剧情所以能力职业可以设定的强一点,但是Monster的设定也是非常强大的,并不是能够轻松击败的敌人。
7、如果设定与NPC有关,涉及到对NPC设定和剧情的描述必须首先获得各国NPC设定负责人的首肯,否则就请先避开这一部分。
8、与神有关的设定不可。拟人为人型的角色不可。
9、企划纸里提出的要求也请遵循。
【很可能会继续更新】
行动路线
罗卡【食堂-教学楼-操场-艺术楼】
宗政迅【艺术楼-教学楼-医务室-食堂-女生宿舍】
苏麟【艺术楼-教学楼-医务室-食堂-女生宿舍】
白棂【实验楼-食堂-教学楼-小卖部-南门】
花井葵【食堂-花坛】
唐白开【医务室】
庄典【艺术楼-男生宿舍】
橘阿崎那【艺术楼-男生宿舍】
许清晓【男生宿舍-教学楼-食堂-男生宿舍】
许阳月【男生宿舍-教学楼-食堂-男生宿舍】
江远【男生宿舍】
第五言中之人三次原因,本章选择自爆,身份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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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获得
宗政迅:pocky 手机
白棂: 马卡龙
唐白开:酒心巧克力
许清晓:虾饺
许阳月:水果糖
江远: 流沙包
罗卡:似曾相识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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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周的时间是 第一天正午-第一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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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想动手的玩家在周一之前提交给系统
本周仍然没有尸体广播,想调查尸体的人可以向系统询问地图上的异常情况
实验楼坍塌,之后的走位不能再去
各位场内玩家:
在此向各位提前做一下第三章动机相关的说明~
第三章动机预定为【绝望病】,具体安排如下:
·在存活角色中抽取5人,由于黑幕的一些幕后操作而患上【绝望病】。
·绝望病的共通症状为不同程度的体温升高。其余病症请参考原作2代游戏,在此基础上进行自由设定。
·第三章(非)日常剧情时间为2天,非日常剧情时间1天。剧情上,绝望病的持续时间为1-3天不等,可自由设定。
综上,如果有玩家不希望自己的角色被抽中患上绝望病,请在【10月8日晚12点前】向企划主报备。
如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咨询~
打架之前的那段有一些文字是复制了白棂的【你
好像除了打架就是在发糖【诶
如果有一些文字有多重理解……那不是你的问题那就是我要的效果【什么
——————
走位【艺术楼-教学楼-医务室-食堂-女生宿舍】
1
“我遇到了你们副班长!”
“他竟然突然出现在游戏里了”
一阵嗡嗡声过后,麟把手机举了过去。
“看来,是晓光呢。”
“……不会。”
“莱奇不会认错的,见到的人肯定是他吧。”
“……”
迅把头转了回去,他理解成了麟想说晓光是杀了莱奇的凶手——这不可能,至少这件事现在还无法让他相信。
“你要不信的话,去确认一下吧?说不定莱奇拍了他的照片呢?”
麟把手机翻到了网页地图,莱奇和葵的光点都在食堂停了下来,也许是在休息吧。
“去食堂看……”
麟的话被沉闷的巨响打断了,紧接着是如雷一般的坍塌声响,两人向窗外望去,对面的实验楼已经消失了。
“……麟。”
迅站了起来,凑到了手机旁边。
”封杭的光点……”
他没有把话说完,麟已经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实验楼塌了,然而在动的只有白棂一个人,那么那个不动的人,只有一种可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麟无意识的翻着地图,指尖划到了邻近的教学楼上,盯着蝶野光的光点看着。标识在楼梯上闪着,突然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
异常。
迅突然把麟从躺椅上拉起来,二话不说跑向教学楼。
2
“呐,迅。”
“你上次语文考试,作文写了多少字。”
“200。”
“大作文?”
“是。”
“……”
麟把地上的辞海搬了起来,辞海下面便是蝶野光的后脑勺,尽管没有看到表面上的出血情况,他仍旧感觉到双手发冷。
“我想……你需要这个。”
尽管是故意为了打起精神而去玩笑,声音中仍无法避免地混杂了由于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迅在光的尸体旁蹲了下来,小心的拂开那些碎玻璃碴,翻找着有没有能用的道具——路上捡到的那柄难以称之为雨伞的玩意实在是不尽人意,他碰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我的手机。”
“说起来。”麟的注意力似乎在另一件事上,“这种拿辞海砸死人的方式,很容易猜的到是那个能力呢。”
麟指了指已经破碎的窗户玻璃,冷风从那里灌了进来,大概辞海是以相当大的速度飞进来,直接攻击到蝶野光的后脑致死的。
“有人来了。”
是没有见过的面孔,黑色长发的少年并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向了蝶野光的尸体,通过地图上的光点,迅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是白棂,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
“你们是刚才到的吗?”
“是,你为什么过来?”
迅盯着这个叫白棂的人,既然所有人的位置已经公开,这个人还敢只身一人和陌生人碰面,应该是有着不小的自信。
“确认死亡……因为没有广播太麻烦了——还有就是,搜集情报。”
“什么情报?”迅眯起了眼睛。
“有一点算一点,后面说不定死因也能连接起来……当然,其实也想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白棂咬了咬嘴唇,迅稍微紧张起来。
“手册不在她身上,你怎么确认?”
“嗯……那就算了。”白棂叹了口气,突然小声嘀咕起来,“如果这儿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你拿的是谁的身份——”白棂抬头看向迅。
“给我把话说完。”迅瞪了回去,他已经猜到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了,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耳朵真灵,”白棂莫名其妙地笑了,“不过我说完了岂不是暴露了,在我说完之前先把你们拿着的情报拿出来吧。”
“我们的话,大概能猜到这个能力是什么吧。”
麟插了进来,指了指地上的辞海和光的尸体。
“什么能力?”
“弹道修正,我之前拿到过的能力……”迅盯着白棂,“你……”
“……那不介意我们先交换身份和情报吧?”白棂保持着微笑,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册,“如实告诉我的话,我会协助的。”
迅把写着“夏娃”的手册翻开,递了过去。
“嗯,算通过吧。”白棂翻开了自己的本子展示出来,“理解了吗,我之前没说完的话?”
“……”迅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旁边的麟,眼神有些复杂。
“你倒是大方……”他摸出写着“平民”的手册向白棂展示,“我从迅那里拿到了自己的。”
“既然如此。”
迅上前一步,按住了白棂的肩膀,“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帮我一下?”
麟配合地走下了四楼。
3
冷风从白棂耳边擦过,窗框上残留着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衣服,浅浅刺入了身体,后颈压着的那只手似乎不打算把他松开,反而按的更死了——显然,身后的那个人试图把他从这个大开的窗口推下去。
这里是五楼,下去,会死。
温热的血液滴在了鞋面上,迅方才发现自己的小臂被狠狠的刺了一刀,不自觉地松开手,却被对方马上抓住了机会,拎着刀就砍了过来,他向后退去,对方也拉开了距离,靠着墙角站立。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能赢。
不去管左手小臂上流血的伤口,迅从口袋里摸出那把水果刀,向白棂冲了过去,对方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也用手里那柄不知道从哪捡的刀招架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
“你们在干什么!”
是麟的声音,他从四楼跑了上来,迅快速把小刀向着白棂投掷了出去。
——然后在麟左侧的腰部留下了一道划伤。
他替白棂挡下了这一刀,水果刀射偏了,掉在了地面上,迅的瞳孔放大,愣在原地。
“我……”
没有丝毫解释的时间,白棂越过麟冲了过来,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鲜血染红了,攻击性却丝毫不减,在他那里,冷静已经不复存在。
麟抄起钢伞挡下了这一击,对于已经失去理智的家伙,只能选择优先去制止他,这次他站在了迅的那一边。
“二打一吗?真过分啊。”
有一点耳熟的声音响起,红毛的家伙从四楼跑了上来,拦住了想要攻击白棂的麟。
“要不,人少的这边带我一个吧?”
迅转头跑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把麟至于怎样的境地,但是他隐约觉得麟绝对不会有事。
4
“你……”
迅盯着那双红色瞳孔,他也盯了回来,无声的。
“你……和谁打架了吗?”
迅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鲜血淋淋,明明只有一个人,还呆在医务室,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做一些处理,迅把桌上的一卷绷带递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接,只是摇摇头,对刚刚的问题作了否定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
“你们想问身份的话,我是平民。要怎么样请随意。” 他拿出带血的刀具,毫不掩饰地示意给迅,又陷入了闭口不谈的状态。
“是嘛。”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迅的肩膀上,迅一个激灵,回头看去,是麟。
“那我们就互相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想找你合作,应该也不会接受的吧?”
麟拿起了迅手里的绷带,拉着他走进隔壁的房间,唐白开还在原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麟……”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麟在给他做简单的包扎。
“我是来盯着你的,放迅一个人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做刚刚那样危险的事情。”
麟用剪刀剪断绷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笑着打了一个蝴蝶结。
“你的伤……”
“没事的,又不是很深。”
“……对不起。”
麟把绷带塞到了迅的手里,迅抬起头,有点疑惑他是什么意思,麟眨了眨眼。
“既然是我帮你包扎的——”
他把衣服向上掀起一点,露出了腰上的伤口。
“礼尚往来嘛?”
5
“那,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麟带着迅向食堂的方向走着,“见到了莱奇的话,想问什么?”
“……”
“迅?”
“啊……到时候就知道了吧。”
迅扭头,避开麟的目光,他感觉到自己耳朵有点热,莫名其妙的,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也是,也许莱奇自己就会全告诉咱们吧。”
麟推开食堂的大门,手碰在铁质的门把手上,冷的稍微有点不自然。
同样不自然的,还有那个平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人。
6
“迅啊。”
“不。”
“就一次。”
“不。”
“进去吧?”
“不。”
“……虽然咱们都是第一次,但这种场合也是没办法的吧,羞耻心什么的,先放下?”
“……不。”
“毕竟只有这里没有人……是最方便的地方。”
“……不能确定葵不会来这里吧。”
“葵也光明正大地进过男宿舍了吧!”
“……”
显然,面对着“女生宿舍”这四个字,迅还是非常的踌躇,非常。但是他似乎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了,麟扯着他大步走了进去,进到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松手的瞬间迅转身跑了出来,在走廊的长凳上坐好,非常的端正,非常。
于是麟也只好挨着他坐下。
“嗯……虽然现在是没办法确认了,但晓光的存在,果然是有问题的呢——地图上也不显示他的坐标。“
“你的意思是,他是主谋?”
“不,或许是关系者。”
“……关系者?”
“可能,只是卷入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也可能是更糟糕的……嘛,在亲眼见到这位副班长之前还不能随便下结论就是了。”
“……我,不觉得他是坏人。”
迅舒了口气,心里一直想说的那句话终于出口了——并不是但指晓光,在上个周目,他对那家伙也一直有这个想法。
“麟,如果事实是最糟糕的情况……遇到他之后,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呢。”
麟后仰过去,然而由于长凳和墙距离过大,他的头并没有如愿靠到墙上,他只好选择调整一下后仰的方向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然后靠在了迅的肩膀上,偶然的。
“如果我不是玩家,只是作为普通天使出现的话,迅会怎么做?”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那个人的表情,他看到了震惊与茫然。
“我……”
迅的表情阴沉下来,他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答案了。”
【第21号大道•傍晚•腐败的屋子旁】
【Ardere】
“第三区没有问题,队长!”穿着深蓝色制服的队员报告道,后面的人整齐有序的执行着任务,把一具具的尸体从房屋里面搬出。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尸体。”Ardere说道,用机械义肢从死者的身上抚过,一层层的沙一般的灰尘从尸体身上飞走,飘散进空中。“这些人就像被石化了一样。”Ardere说,把头撇向队员,“有任何活人的迹象吗。”
“没有,长官,已经确定没有幸存者,甚至连完好的房屋结构都已经被腐蚀。”队员高声喊道。
Ardere扶了扶衣袖,“全员撤离!”红发的女子命令道,随之,所有人员秩序的离开被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屋。Ardere深深的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在指尖之间打转。Ardere用她的机械手指在硬币上面使劲摩擦,一丝丝的火花从中燃气。随着手臂一甩,高温的火焰吞噬了房子,漆黑的夜晚也被这熊熊烈火给吞噬,已经被腐蚀殆尽的房屋开始崩塌,变成一滩散沙。
第四起相同事件,所有东西都被沙漠化,真是难以猜透。Ardere思考着,摩擦着手指,把手上的焦渍抹除。Ardere背向燃烧的火焰,嘴里叹了一口寒气,看着自己那双机械义肢。
“队长,有活人从火堆里出来了!”蓝色制服的队员喊着,赶忙跑来报告,似乎神情紧张。:“我们已经灭火,尝试把人带出。”
Ardere先是震惊,然而,惊喜似乎没有持续多久,慢慢溢出的则是心里的恐慌。“全员撤退,赶紧的!”
火堆里,一名黑发的男子从废墟里伸出身影,耸立在火焰间,不是很高大的身影被火焰给扭曲。“呀呀呀,住的地方可没了。”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旁边的一块毛毯上的火焰扑灭,垫在身下,稳稳的蹲坐在地上。“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听着呢。”男子说道,眼睛看着火苗在沙尘中荡漾“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倒霉呢,流。”
=============火堆旁================
“喂!听的到我说话吗!”火堆外传来呼喊声,是那些蓝色制服的队员,尝试把火焰扑灭。“那些烧了我们房子的人来救我们了,你想怎么做。”“不理他们。”男子回答。
但是,霎那间,一股熟悉的气味穿过火焰传到了男子的鼻前。“是钱流的味道,朋友。”流说道。“今天晚上,似乎,也没这么倒霉吗。”
男子的腹部涌出黑色的流体,快速的飞向空中,重重地砸在男子身上,一滩黑泥包裹在男子身边,慢慢地,随着黑泥的搅动,成功贴合在男子的躯体之上,之后,随着一个强力地跳跃飞向空中,周围的残片四散各方。黑色的生物降落在红发女子面前,伸出了利爪。
真是够倒霉的。
就這樣吧……寫不動沒靈感就是寫不動啊【跑掉】而且也沒有圖片版……
意識這才慢慢回到手心之中。
“怎麼了,第一次出戰很緊張嗎?”雷爾聽到坐在車對面的人問道。
“既不能說不緊張、也不能說緊張,但這種情況似乎不能說是中間吧……”雷爾回答道,“有種事情還沒開始就在跑馬燈的感覺。”
“沒事了啦,一定可以的。”對方——雷爾的哥哥櫻這麼回答道,“‘只要想的話就能做到’,這不是雷爾的名言嗎?”
“那個是小時候瞎說的吧!”雷爾檢查起來自己身上環扣的東西,緊張的時候整理一邊似乎有助心情的恢復,但還說不上游刃有餘。他逼迫自己直面起來“即將面對怪物”這件事實,似乎也無法原諒自己表現出的怯弱。雷爾並不想讓兄長讀出自己的情緒,因此選擇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的風景。
“要是失敗了的話——哥哥,我想要葬在高高的地方,可以嗎?”馬車方形的小窗裡,森林的景色不停滾動,就像是雷爾曾經在劇院見到的暮景一樣。
“好啦,不要想太多了,不會失敗的。越是小心謹慎越容易事與願違,不如就這麼做下去吧。我會保護你的,雷爾。”櫻哥的手掌重重地揉著雷爾的腦袋,把不安感都一掃乾淨,“加油吧,會沒問題的,第一次與渦的戰鬥過去了就會過去了。”
“那麼說也太帥啦。”雷爾說著看向在一旁坐著的工程師伊森,那個人從剛見面開始就一句話也沒說,老實說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除了這一位,剩下的有和自己一樣的新兵,也有已經習慣了與渦戰鬥的人們。
車聲戛然而止。
窗外出現的是小山一樣大的某種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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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进展
罗西临刚推开院门便被两个小娃娃扑了个正着,并且被他们迅速黏上,一个抱大圌腿,一个抱腰,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在小东西们扯开嗓子撒娇之前,他也同样迅速地一手按住一个脑袋揉了揉,熟练得不行。
这两个小娃娃便是罗西临挂念万分的儿女,男孩叫临华,女孩叫流华。生的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但他们俩头发乌黑,五官也看不出与爹爹有什么相似之处。
“别闹。”他无奈道。
两个小家伙见失了先手,本该马上倒出来的满肚子缠人的话也被堵了回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气呼呼的鼓圌起了脸颊。
看他们这幅样子,罗西临那张常年霜冻般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柔圌软的笑意。这神情让某个江湖郎中看了怕不是要惊得合不上嘴——毕竟,他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高兴”这一类表情的。
但这两个小家伙从来都不用惊讶这种事。于是,抱着腰不撒手的流华努力地做出很生气的样子,说:“哼!爹爹别以为耍赖就能混过去,明明都没说要出去这么久的!”
“就是!害我们盼了好多天!”抱着大圌腿的临华附和道。
“这不是被夏大夫抓圌住了吗…”
“那个人讨厌死啦!”
“可要不是他,上次我就已经回不来了。”
看爹爹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两个小崽子也看时机噤了声,眼里甚至泛起些泪花,噘圌着嘴,委屈得很。
看他们可怜巴巴的,男人叹了口气,弯身把小东西们抱了起来,低声安慰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那晚,黎明将至,他从夏大夫的医馆“逃”回这里。一心只想着悄悄地自己处理一下崩裂的伤口,却没想到被孩子们听到了响动。面对重伤的爹爹和满地的血迹,本来刚醒来仍一脸朦胧的孩子们,在短暂的呆楞之后便近乎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在黎明前的昏暗房间里,那眼泪鲜明得让他胸口刺痛。
更让他永远记在心里。
“干嘛呢!撒娇待会儿再说,快放你们爹进来呀!”正当这一大两小之间的气氛越发沉重,几乎快让人以为要长在院门口的时候,屋内传出了一个爽朗的女声,算是解了围。
小家伙们应了声,就着被抱起的高度蹭了蹭爹爹的脑袋。
刚好,天色已晚,罗西临便先去哄两个小祖圌宗睡觉。
等他终于坐在了饭桌前,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粥,低声说了句抱歉。
坐在他对面的女性乍看有三十多岁了,虽是成熟,却过于张扬,让人感受不到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她听了这话,夸张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用全身表达自己在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对他来说亦姐亦友的女性,曾经对于女性的些许排斥正是由她慢慢化去。
“别。”她摆摆手,回答道,“别老是这样,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罗西临仍是低着头,不再言语。
见他这样,那女子知道终是拗不过他,只能叹了口气,动作也收敛了几分。她接着说:“小临,你尽力了,姐姐也是知道的。不过,这道歉……你倒确实可以对他们俩说说,他们还小,有多黏你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的。所以我也在思量着是不是不该这么拼命。”
女人捧着陶制的茶杯,回忆过往,神情终于沉静了下来。“当初,你也就十多岁,突然捡了两个奶娃娃回来我们都吃了一惊。至于为何现在还跟你提起,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那时候的心情。寨子的事……我们俩都痛在心上,你应该是最不想娃娃们也经历一次的人才对。”
“都怪姐姐这三脚猫功夫也派不上用场,这几年你冒了太多险了……”
听她噼里啪啦把心里话倒了出来,罗西临也不由得陷入追忆。
那是他仍跟山贼待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大姐还没成为他的大姐——虽说通常该喊嫂圌子,但实际上她好强又能干,寨子里的大家都已经把她也当做当家的看待了。
最初,大姐还是当地的大家闺秀,某日和几个丫鬟溜出来玩耍,却被不懂事的弟兄抢上山。大当家的当时很生气,便数落了那几人然后放她们走,可这大小圌姐却不服气又自个儿打了回来,一来二去居然打出感情来,成了一门令人哭笑不得的亲事,寨子就多了一位女主人。这事可把她爹气了个半死。
那时,懵懵懂懂的西临只觉得这二人简直是孽缘,可谁又知道这段孽缘到了最后,结局竟是有几分悲壮的生离死别呢。
收留了他,像待亲兄弟一般待他的那整个山寨的人,几乎都跟寨子一起在剿匪的熊熊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他们见那个人的最后一面,是那个粗犷的汉子一如既往地大笑着,搂了搂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带罗小子和娃娃们走吧,那些官老圌爷不至于会对女人和孩子赶圌尽圌杀圌绝的。”
那个人顿了顿,再说话时,嗓音头一次带上了哽咽。
“你男人……走不了啦。”
这画面烙在他的眼中,直至今日。
寨子的兄弟都待人很好,他知道;而他们本来就不是侠盗义贼,早年间干过些什么事情,他也知道。
明明谁都不是无辜的,可是……可是他们要是能活下来,那该多好。
罗西临仍然埋头盯着桌子,仿佛要把那块木板盯出一个洞。
如果……如果那日他没有遇见夏大夫——或者更早之前,那些生死一线的场合少了哪怕一丝的侥幸,不也只能留给孩子们和大姐这样的痛楚吗。
一直以来都走在刀尖上,却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应付,真是愚蠢。
多年圌前的那个夏夜,他寻着嘶哑的哭声,找到了两个被遗弃在路边哭泣不止的小娃娃。那一刻他只觉得看到了曾经在大雪天拼命缩向墙角、几乎快要冻死的自己。
“不能放任不管啊。”仅仅是这样的念头。
可他现在却……
放在腿上的双手紧圌握成拳。
突然,他感觉头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是大姐隔着桌子倾身摸了摸圌他的头。那手掌已没有多年圌前那般细软,动作却是不变的温柔。
她注视着这个被爱人托付给她,却也在照顾着她的弟圌弟。她记忆中那个又瘦又小,一副女孩儿模样的小少爷,早就能以他那副仍有点纤瘦的身躯负担起一切了。
“别太自责,平安回来就好。”
“嗯。”
“粥要凉了哦?”
“……幸好不是面条。”
“小临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哈哈哈哈……”不知道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大姐又忽的开怀起来,手上用圌力揉了揉,接着就一屁圌股坐回去想看着他把粥喝完。
结果只看见弟圌弟顶着乱毛动也不动,就看着她,好像有那么点欲言又止。
“啊?干嘛光盯着我不喝……给你热圌热?”
“………”
罗西临一时语塞。
毕竟,以他大姐的粗神圌经,确实是读不懂这种“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小孩”的眼神的。
等收好碗筷,大姐双手支着下巴看自己弟圌弟抹桌子。当他抹到她面前这块儿示意她让让时,她突然问道:“哎我说,你好像老撞见那个郎中嘛,他是不是有别的意图?”
意图。
罗西临听到这个词犹豫了一下,拿着抹布站直身圌子思索起来。确实,单说夏大夫的这些行为,照他以往看来肯定是另有所图了。一个小刺客——没多富裕,也没什么值得费尽心思去接近骗取的。于是,这个“另有所图”的范围,通常就只有寻仇和悬赏金,也就是说,多半是同行。
想到这,他脑中圌出现了夏红莲其实是他同行的那个情景——可是,那个人那么傻乎乎的真的能行吗,太好笑了吧。
当然,笑意是不会流露在这刺客的脸上的。于是大姐看他犹豫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心急道:“到底想啥呢!那郎中干了啥事啦?”
“不,没有。”罗西临摇头表示否认,“关于夏大夫,很多事我都还不知道,但我觉得没问题。”
“我弟圌弟以前可没这么草率!”
“是他救了我,我想信他。”
罗西临回答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没有退步的意思。
如果不是夏红莲,他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他也许就那么死在无人经过的小巷——也许会被追兵带回去,又也许时隔多日才被人发现。总之,最终是不能奢求什么全尸的。
夏红莲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出现了,并且救了他。
不管在客栈时那人到底想说什么,或者之后的小冲圌突中他的表现说明了什么,罗西临都隐约猜到了一些。即使是这样,为何会那么轻易又坚定的相信这个人,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他甚至觉得跟夏红莲一起的时候很舒服,不会再紧绷着神圌经。
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这边,罗西临自己越想越乱,早就神游去了。坐他对面的大姐看弟圌弟脸上又一片凝重好像十分严肃,于是让步道:“好吧,姐姐也相信你。但还是别牵扯太多了,少打点交道吧?”
“但我答应过两天就去他医馆帮忙。”
“……小临!!”
只听见大姐一声怒吼,桌子被拍得震天响,甚至吵醒了在里屋熟睡的两个小崽子。
“唔…又怎么啦?”临华揉了揉眼睛拍拍自己姐姐。
流华打了个哈欠,扯起小被子蒙住自己,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别管他们,爹爹又惹咱姑姑生气了。”
“哦……”
-
清晨。
小镇刚刚从睡梦中苏醒,升起稀疏的炊烟。
等刺客带着一小包行李如约敲开了医馆的院门,夏大夫失礼地盯着他看了很久。
刺客被盯得不自在,甚至有些心虚,于是反省起了自己的着装。那是他很少穿的寻常舒适的布衣——他心想着没那么惹眼才换上的,以及因同样原因再次染黑的头发。加起来,是个普通的青年中原人吧?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难道看起来很奇怪…?
明明是夏大夫穿的奇特一些。他心想,也忍不住也盯着对方过短的裤子和露出的腰腹处看,心想这样肚子不会冷吗?可又觉得问出来又太欠妥当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片刻,谁也没动。
“夏大夫?”
最终,还是罗西临先绷不住了。
“啊,抱歉!”夏红莲这才如梦初醒,侧身让人进来,“只是有点惊讶……”
“是说这身衣服吗?我自己也不太习惯,让你见笑了。”
夏大夫应了声,领着人往屋里走,心里却在意得很。
他想,真没见过这刺客穿别的衣服,总是黑漆漆的一身,还开了些莫名其妙的洞,严实一片的黑色里露着点白得晃眼的皮肤,总觉得也很不正经的样子。唯一不同的一次是上次的女装——虽然被他强烈要求忘掉这事。
不过,毕竟相识不久,每次遇见他也是工作中,见不到他如此放松的打扮也是当然的。一时间,夏红莲竟有些好奇这人在平时是个什么样子,忍不住偷偷打量。
罗西临这身衣裳是素净的烟灰色,用料也普通又粗糙,但很整洁,也比较新,的确是不怎么穿过的样子。虽然仍绑着护手,却没把袖口扎进去,看上去很是轻松日常了,不过那护手或是腰带里仍然藏着袖剑和暗器吧。
怎么说呢,果然是以刺杀为业的人……大概平时生活中也蛮紧张呢,夏红莲想。
“来时绕了点路,本来昨天就能到的。”身旁的罗西临过转头对他说着,露出了有点抱歉的表情。他没有将染黑的长发束成马尾,而是松松的绑上了小半,只是一个小变化,却使整个人看上去都柔和了许多。
看他这么上心,夏红莲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说道:“不打紧,其实我就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说起来,这次你想住哪边?要不还是跟我一起吧,我那屋也够大。”
说这话时两人刚走到院中,罗西临听了突然停住脚步,欲言又止。
“怎么了?”红莲也停下来看他。
“…不是,夏大夫,你都喜欢捉人进你房间的?”
我没有喜欢啊…!!夏红莲简直想对他大喊出来。发觉自己好像给他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印象,倍感挫败,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赶紧解释道:“我可没有那种习惯!还不是因为西临你一开始那么爱跑,身上那么重的伤说走就走了,再遇上了我只能自己看着你。其他病人哪需要我这么盯梢似的寸步不离……”
夏大夫只觉得回想起来太委屈了。好像捡了只虚弱的野猫一样,一有力气了就跑的悄无声息,只留下几根细毛证明它来过。
于是他也没打算忍着,就继续抱怨下去。
“一早就看一个还不该下床走动的伤患不见了,可要把人吓死。算我求你,受伤了就稍微安分点行吗!”
“呃……抱歉。”
看着终于逮着机会开始抱怨说教的夏大夫,罗西临也有点无奈。那时的他,一是不能信任这个自称江湖郎的人,二是出于警惕,这次失手来的蹊跷就不想久留。他当时也明白不辞而别是真的很对不住这个人的一片好心,于是留下了纸条表明日后再找机会报答。
但转念一想,两人竟已经可以这样相处了,又有一丝丝莫名的高兴。
虽说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再发生上次的事,把夏大夫牵扯进来,可也舍不得说断就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不明底细的人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他也不太想弄懂那是什么,似乎只要这样下去就很好。
对,这样下去就很好了。
罗西临在医馆待了已经有三天。
医馆里有了个细心的帮手确实是件好事,不过罗西临并不懂药理,实际上也就是打打下手、收拾收拾东西。
但夏大夫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这个小医馆本来就清闲,平时来看的都是些小病小痛,所以,他提出让那刺客过来是另有目的。
这会儿,他眼睛盯着帮他煎药的黑发布衣的那人,心里估摸着怎么治理一下。
好吧,实际上是调理。
红莲早就知道这人瘦得过头了。再加之有不顾重伤连夜逃跑的“前科”,一想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毕竟,在红莲的印象中,第一次见面并出手救他的时候,被撕开的黑衣下面除了些许揪心的新鲜伤口,还有一身大大小小的疤痕。
呃,不过现在再要他来检查的话,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了。红莲盯着那个被宽松布衣包裹着的背影想。
察觉到来自夏大夫的视线,罗西临停下为小炉扇风的动作,回头望了望,一脸疑惑。
之后,被告知刚刚煎的那份药是给他自己的时候,罗西临更疑惑了:“这是干什么?”
明明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
“反正你都来了,就顺便开个方子想给你调理下。”夏大夫说着把那碗还带着热气的深色液体向前推了推,“来,趁热喝。”
“………………”
罗西临很为难。
是真的,非常,为难。
夏大夫一番好意肯定不能辜负,虽然他认为自己的身体也还不错,并不需要那么费心。
可……如果要实话实说,他真的不喜欢这种东西——不过退一步讲也没有谁会喜欢喝药吧!!他盯着那碗能倒映出他自己的脸的黑黝黝的液体,有满心嫌恶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真觉得一个二十好几的人居然连喝个药都怕,说出来是有点太好笑了。可即便如此,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次也没有“为了好得更快”这种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剩下满心抗拒。
夏大夫原本还在等他喝完就一起吃饭休息,就这样保持着推碗的姿势等半天也没见他端起来,不由得心生疑惑。
不过这般状况,在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还是有点眼熟。
“不喜欢喝药吗?”红莲试探性的问道。
被一语道破的人浑身一僵。
“…没,没有。”
为了掩饰自己被戳穿的慌张,罗西临立即以迅速却略不自然的动作端碗饮尽。瞬间,他就只觉得满嘴都是熟悉又令人讨厌的苦味,甚至感到有些恶心,放碗的动作也粗鲁了些。
而夏红莲就在这时抓过他的手,塞了块什么。
低头一看,微黄的糖块儿躺在他的手心,散发着细微的甜香。
“……?”愕然。
“吃呀!苦的话吃块糖就好了!”
少年模样的郎中解释道,倒是显出一丝经常这样哄人吃药的老道来。见罗西临没动,干脆又掏出了一块糖,动作快得跟变戏法似的。这次,夏大夫干脆半个身子趴上木桌,一手捏着糖块直接送到了他嘴边,完全没有自己这做法过于亲昵的自觉。
糖块的甜香一下子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罗西临却只是抬眼,用那对蓝紫色玻璃般的瞳仁盯着他,有一丝迟疑。
夏大夫似乎仍没意识到不妥,反而先疑惑了起来,问道:“咦,你不吃吗?”
“我…”
我又不是小孩。
迎着这少年人的直率目光,拐弯抹角拒绝的话也终是没说出口,只好张嘴任他塞糖。
却偷偷的有些紧张。
一块清甜糖块儿在两人心里牵出了些微妙的心思。
对面的刺客垂眸不语,唯独夏大夫莫名的红了脸,满脑子只有某个瞬间的柔软触感。
原,原来是真的很软啊……
只是想着便心跳不已。
等两人终于记起午饭的时候,意外很持家的刺客先生先前炒好的那几个小菜已经都凉透了。
夏红莲扒着冷饭,偷偷打量了他好像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松了口气。毕竟,连饭菜也一并负责了总感觉非常麻烦他,本来饭食之类对他来说也不是必需品。
这时候,就再次觉得,人类驱壳的有趣和麻烦之处都在这里显现,大概是一种美好的矛盾呢。
眼前的饭菜虽然简单,却非常美味,夏大夫总觉得没有进食必要的自己吃起来太过浪费。
有机会再告诉他好了。
夏大夫叹气。
现在该做的……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劝他不要把洗碗的工作也包揽了吧。
于是再一次在拉拉扯扯中洗完了碗筷。
夏大夫头疼。
那之后,与其说是等待机会,倒不如承认是有那么点犹豫。
这几日来,两人一旦独处,夏大夫就开始欲言又止,左顾右盼,如坐针毡。奇怪的举动搞的罗西临也很是不解,问起他来又说不出个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大概……跟他之前在客栈想说的有关吧。
可如果是自己之前猜的那样,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吧,难道另有隐情?
罗西临思索间,指尖无意识的轻敲着摊开的书本——那是一本医术,他找夏大夫借来的,里面讲些很基础的东西。可最终,直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朦胧中,似乎是夏大夫进屋吹了灯,轻轻地帮他盖了件外衣。
总之,疑惑归疑惑,但罗西临也没觉得自己非要对别人的心思问个一清二楚,于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结果又过了一日,夏大夫倒是下定决心说了。
这天傍晚,已经是差不多没人上门看病的时间,西临正在照常收拾东西,把白天用过的瓶瓶罐罐之类都整理归位。这时,夏大夫进了屋便转身把门掩上,又犹豫了半天,这才叫住他。
“那个……”夏大夫干巴巴地起了个头,眼神躲闪,“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就是上次在客栈没说完那件事。”
“嗯?”罗西临正在擦被弄脏的几个小瓷瓶,应了一声表示在听。
“就……唔……你还记得上次我用的符纸,和提到传送符的事情吧?”他试探性地问。
夏大夫提起的正是他好奇的事情之一,于是便停下手里做的事,回过头来。
“嗯?记得,怎么了?”
“你对修士有什么看法?”
这话虽然转了个弯,但在罗西临听来也差不多是坦白了。如今这世上,求仙修道就如同一种潮流,各种门派也程百家争鸣之势,可以说是十分兴盛了。因此,大多数凡人对修士的看法自然都是充满向往与羡慕的——能否修道,首先要看天资,有了资质,才能迈进那个门槛儿,去学法术、做神仙。
所以他一开始就猜,看起来不太像那些名门弟子的夏大夫,大概是散修或是小门派的修士吧。
可是,照这样来说,很多人应该以修道为荣才是,夏大夫不用这般忸怩啊?就算他自己不以此为荣,也不至于觉得见不得人吧?
那……同样会法术,却不受人待见的,就只剩下对立的另一边……
魔道。
总之先回答这个问题吧,于是他略一斟酌,答道:“一群想做神仙的人。”
这想法挺直的,夏红莲想。又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除了修仙的,还有另一拨人?就是……魔修,你讨厌他们吗?”一边问时,心里紧张得很。
他见罗西临看了看他,并没有马上答话,好像需要揣摩一下他话的意思。突然间只觉得这个人认真思考的样子也有点可爱……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一说出口,他害怕的就是被讨厌或者两人因此疏远。
夏红莲没注意到自己指节已经捏的发白。
“……”
仍立在置物架旁的人张了张口,也有些迟疑,然后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眼里竟是十分坚定的:“我不讨厌你。”
——咦?
“什、什么?!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惊吓中开始结巴了起来,夏红莲摆手胡乱否认道,以往都是他使些小坏,现在终于轮到他被反将一军,整个人慌到爆炸。
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吗?总不会是最开始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为什么会被看透的?
那他又为什么……
这边,罗西临也是一愣。
他被夏大夫这么个反应有点吓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稍有点羞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问这种事?”
但他倒不至于露出底牌,话中仍带着小小圈套。
“那你,你为什么已经知道了却不远离我,还如约来帮忙……”夏红莲觉得自己像做梦,愣愣的回话,“世人都说我们这些修行邪道的人无恶不作,令人厌弃,甚至认为都应当诛灭。”
确实。
不必说寻常百姓,就算是身为职业刺客的罗西临眼中,这个看法也不全错。错的那几分,就在并不能单纯的认为修正道就都是好人、修魔道就全是恶霸这里,毕竟人心复杂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下倒也明白为什么夏大夫对于表明背景这件事如此犹豫不安了。
但被这样当做不明事理的局外人一样小心对待,不知怎的让他有些不快。
于是罗西临稍有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索性走了过去,说:“我,一介凡人,首先是不懂你们修道修魔的人怎么想的,我并不觉得这真的能说明什么善恶。夏大夫应该也清楚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而如果你是恶人,当初哪来的理由救我?”
稍一停顿,他话锋一转。
“你也是知道的,有人出钱买谁的人头,那么我——一个刺客——就会去杀谁,反倒是行医的你会讨厌我们这种刺客多一些吧?”
你们救下的人命,说不定也曾葬送在我的手上。
蓝紫色的眼眸染上几丝阴霾。
“不!怎么可能!呃,不过,还有一件事……”夏红莲急忙否认,又吞吞吐吐的说。
“…………”你怎么这么多事,罗西临想。
“魔修这件事你不介意了,那如果我不是人呢??”
“……哈??”
“我是刀灵。”
“……???”
“就是年代久了的器物会产生器灵,运气好的能够修成人形,刀灵就是其中一种。刀灵本体是兵器,基本都沾染了一身血气,所以不修魔的少。”夏红莲以为他不懂,解释道。
说实话他第一次看到罗西临脸上有这种表情,惊愕得有些滑稽。
毕竟,这世道上,飞禽走兽乃至植物器物化作的精怪并不少见,但他们对于大多凡人来说距离稍远了些,几乎只存在于各种坊间传言、杂谈。
“…………”罗西临消化了一下,合上了嘴,一脸‘让我思考一下’的表情,然后重新整理语言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夏大夫,你是,刀?”
夏大夫一时语塞,不过表示理解:“准确的说是像妖怪一样修成人形的刀。”
“那你……呃……”他比划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完,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
“你…你可以看看!”
看夏大夫傻愣愣的就急着想证明,罗西临却仍然是懵的。一开始没懂他念念有词的干嘛,直到他捻了个诀,伸手从胸口“抽”刀,已经露了个刀柄,这才惊醒,按住他的手臂阻止。
“你干嘛?!这么轻易就把自己老底揭给别人看你是不是傻,我信了还不行吗!”
“因为我觉得我对你隐瞒的东西太多了”
罗西临听这话有点怪,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这样不知所措的在意对方对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奇怪了。
心跳一时间有点不稳,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那现在你全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害你?”
“你不会的,你不是也很信我吗。”
罗西临无奈。
因为他说的没错,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于是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时间说不出话。然后,罗西临知道自己算是败给他了,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
这个人…姑且还是叫这个人吧,应该活了很久才是,怎么跟外貌一样一副少年人性子。
当然信他了,都那么对大姐说了……
“那,做交换吧,免得像我占你便宜一样。”罗西临的表情认真起来,“你想知道我的什么?”
这时,夕阳 暖光照进窗户,刺客染黑的头发又映成了红色,那边缘在光束中如同火焰一样热烈而耀眼。
红莲转头望进他染上暖光的眼眸,答道:“我想……”
和你……
他的手几乎碰到身旁那人放在条凳上的手。
“…嗯?”
对于这过近的距离,对方表现出了毫无察觉的坦然,仅仅是有些疑惑的样子。
真是过于无防备了。
怎么能在我面前这个样子。
啊……好像,在我的脑子里的是什么有点大胆的想法。红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那呼之欲出的模糊念头让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振奋,手心似乎都要汗湿。
但是对他来说,还有更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差事?身怀武艺的话…镖局或者富贵人家都会雇你的吧?”
罗西临有些意外,随即稍作犹豫便回答说:“我需要钱。”
原来如此,既然是人命买卖,那么金主通常都阔绰得多,他这是选择了高风险高回报的路子。可是,这个伤一好就继续接活的频率,真不像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生存所需啊。
红莲想着,有些想不通。
这人虽然看起来孤家寡人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家里有什么事的话也还是说得过去…毕竟怎么看都很禁欲,实在不能往其他方面联想了。
“你家里是负债或是有病人吗?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对方摇了摇头,说:“没那么严重,只是小孩子。”
小…小孩子。
……不会吧??
夏大夫整个人有些僵硬,他甚至有点舌头打结:
“说…说起这个,那你多大年纪了来着…?”
“二十五…或者二十六?我不记得了。”
回答得倒是老实得很,在夏大夫听来却又是一道惊雷。
你这张脸怎么往老了看也就二十吧?!他差点脱口而出,稍微冷静了一下还是忍住了。的确,就算是二十岁…对凡人来说也已经是个孩子可以满地跑了的年龄,他怎么会忘了呢?
都怪这人没多少烟火气,还干这种玩儿命的营生,怎么看都不像个有妇之夫啊。
想到这,夏大夫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画面,但都因作为主角的是这位刺客而显得十分滑稽。他这样的好样貌,倾心于他的姑娘该有很多,再加上相处起来的确是个温柔的人,说不定还真是有一段美满姻缘,再有个一儿半女……不行不行,这种儿女绕膝的安详画面,配上这个人怎么会如此违和呢,想象起来居然觉得可怕极了。
哄孩子总不能木着一张脸,但要是他笑着的话……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该不会是标准的“严父”类型吧……
红莲一个人越想越偏,眼睛都直了。
“夏大夫?”罗西临哪知道他一句话没说清楚,让对方就能兜兜转转想那么多,只当又是在惊讶自己年龄和面貌不符而已。
夏红莲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掩饰道:“啊…!那什么,你这不是更不该干这么危险的活儿了吗?”
“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我只会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没什么其他的活让我干。”
“那…你要不要继续在我这里……”
刺客一听就乐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现,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调侃:“我不便宜的,夏大夫真的付得起工钱吗?”
“当然付不起……”红莲也听出被调笑了,有些沮丧。
“——可以啊,正好我也想休息,那些事情就暂时不干了。”总不能说是发现有人在打压算计他,该及时脱身为好了。
“什,什么??”
看对方惊得一脸傻样,罗西临终是没忍住弯起了嘴角,虽然只是一丝细微的弧度。而夏红莲只剩下一脸呆滞,夕阳将这画面映得极暖,在他眼里朦朦胧胧的真似做梦一般。
“我说,不嫌弃的话,我今后就来你的医馆打下手,夏大夫。”
一字一句,以缓慢清晰的速度传进他的耳朵,仿佛是什么柔软又美好的事物破土而出的声音。
那是这个人第一次对他笑。
.TBC
说好的七千字【其实差个20字左右】还是照旧信息量非常大,我是谁我在哪.jpg
剧情概述:去看了一波案发现场然后到了教学楼这边突然打起了架,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发动了狂化buff开始捅人,结果被突然喂药play然后自己逃了【……
捞哥突然找我打架,害怕极了,结果还是被圆骰子救了一命ry最后是米总说不打死两人的,请感谢他!
喂药那段写得好爽啊!!!不得不说虽然白棂伤痕累累的我写得心有点抽痛但是,但是,写得好大快人心啊白棂你也有今天啊!!!【亲妈的危险发言
我好多地方卡文了就一笔带过了,对不起捞哥遥哥米总ry
厚颜无耻地把所有提到的不管篇幅多少都响应了【你
结果还是很想写自攻自受(瘫)【快把这人拖走
本篇剧情可能会出现以下内容↓
莫大的剧情偏差
没意义的打码
作文不及格程度的文笔
OOC
擅自加的打戏
乱七八糟的各种
如有以上情况请不要大意地打死这个晨星ry
【实验楼-食堂-教学楼-小卖部-南门】
且慢让我再推个BGM!
【GUMI】Again【Crusher-P】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3860224/
What's done is done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and nothing's gonna change
而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发生改变
I should be moving on
我想我应该继续前行
but I still feel the same
但我仍然有同样的感觉
And it like everyday is a fight for my life
我切实感觉到每一天都如同是我生命中的一场战斗
to get some self-control
以获得一些自我控制
And when you've forgotten who I am
当你忘记我是谁的时候
It just feels, it just feels
只是单纯感觉到,只是单纯感觉到
like I'm nobody at all
我根本是虚无飘渺的一般
0.
轰隆——!
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摇晃让白棂立刻将视线从荧幕挪了开来。
怎么回事?
白棂穿起白大褂,旋开门把探出头来,接下来他见到的画面,就像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使他感到窒息。
——距离自己不远的实验楼另一端,突然崩塌了。
他回到办公桌前收起笔记本电脑,随后又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
糟糕,封杭学长好像在那个位置……
“啧。”白棂戴上蓝牙耳机,拎起包就往外冲。另一手在手机上按下已经存好的封杭给的手机号码,一边顺着楼梯往下冲。
电话打通了,还没等对方说话,白棂就对话筒喊道:“喂!封杭!你还在实验楼吧!”
“你是哪位呀~”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少年的声音让白棂怔了一下,“这里没有封杭你打错了~”
白棂慢下了脚步。电话号码应该不会有错……难道说,是故意给的别人的吗?
他一边握着手机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建筑残骸挡住了去路,“等一下,我先确认一下,学长应该还在附近!”说完白棂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随后一脚往上方蹬,三下五除二地越过了障碍。
“你那里听起来好像遇到了大危机呐,”另一边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事情,“实验楼怎么了吗?顺便你要是有空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随着这句话之后,白棂看到了倒在坍塌的墙面旁的人影。
“……你等一下,我找到他了。”白棂拎着电脑包径直跑过去。
偏深色的衣服被血染了一小部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伤得很严重——就看那从脸颊上流淌下来的血。
白棂将手伸向封杭的颈部,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
他站起身来,继续对手机的那一头的人说道:
“实验室突然崩塌了,封杭学长……似乎是第一个被害者。”
“——不,没有广播,我也不知道现在死了几个人。”
1.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失落地回应:“啊啊是吗,小杭死掉了啊……”
原来如此,果然是认识的人吗。
然后只听对方又询问了起来“既然你和小杭在一起,你应该是白棂吧?你怎么样?”
“我没事,准备室那边没有被波及,倒是这边……”白棂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四周,决定放弃叙述,“算了,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不介意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罗卡,小杭应该有和你说过吧?”
罗卡——白棂对这个名字有些许印象,当然那是在深渊一般的,第二次的世界听到的。当时对方还正好倒在了他的旁边。
“这倒是没有,之前他给我你的手机号的时候我以为是他的。”黑发少年沉思着,“那么既然他说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罗卡想了想,试探性地回答道:“【——】,吗?”
“正确,”白棂勾起嘴角,“那么作为交换,你拿着的情报?”
“很可惜,我没有什么好情报呢。我拿到的是我自己的本子,”对方顿了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白棂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好,以后我知道什么情报就告诉你,【——】靠你的判断。”
“嗯,祝合作愉快吧。”
啪嗒。
少年按下了挂断键。他收起手机,低头注视着已经死去的封杭。内心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刚刚结盟的同伴,如今死在面前的感受,是这样的滋味吗?
他突然瞥见了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掉在了封杭的身边。他定睛一看,是一把银色的飞刀。
正好没有武器,干脆拿走吧。白棂蹲下来捡起飞刀端详了半晌,大小正好可以收在口袋里防患于未然。
他将飞刀放在电脑包里,起身朝残垣的外面爬。
身手还算矫健的他费的时间比预想的少,于是他很迅速地就从废墟中逃了出来。
已经是早上了。
太阳照常升起,少年的内心也一如既往吗?
2.
接下来的目标是搜查,白棂瞄准了地图上又一个停止了活动的坐标点。
——莱奇·布尔本。
……
空无一人的食堂里弥漫着冰冷的空气。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气温而言明显就很奇怪,白棂不禁用白大褂裹住了自己。
他蹲下来端详着倒在地上的莱奇。好像正是因为温度的原因被夺走了性命,皮肤上鲜红的色斑更能证明这一点。
白棂试图摸索着,随后预料之内地在莱奇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本手册。在那最后一页,映入他眼帘的那个点亮了三划的图标让他感到自己似乎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规则……?
他使劲摇了摇头,拉开电脑包的拉链,将莱奇的手册丢了进去。
喂,照理说是点亮了全部图标之后会离开这里吧?
白棂皱了下眉头,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3.
蝶野学姐的坐标点也不动了。
白棂边看地图边走向教学楼,他又注意到了在那有其他的两个光点。他在路上思考了良久,从包里拿出飞刀,小心翼翼地藏在口袋里。
哒,哒,哒,哒——白棂按照正常速度行走在楼梯上,按照坐标点的位置的话,就在这里。不过可能是楼层不同,在一楼、二楼到三楼都没有看到人影。
——直到走到四楼通往五楼的楼梯口。
白棂抬起头,看到两个陌生又有一丝熟悉感的身影。两位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把头转了过来。一位是有着黑白相间的头发的少年,还有一位是黑发外加头顶那几撮特别的红毛的少年。
他隐隐约约地想了起来,当时第二轮的时候他最先在广播里听到的那两个名字,和最先看到的案发现场。那把将理智都要燃烧殆尽的烈焰他最难以忘却,和自己当时拍照记录的举动。
他可以确定这两人就是宗政迅和苏麟。
白棂感到稍微有些恍惚,“……看来这里就是现场了吧。”他选择径直地走上去。随即目睹到了,倒在地上的蝶野光,以及她额头上的血。
他蹲下来观察了一番,然后站了起来,面向两位少年询问起来:“你们是刚才到的吗?”他掂了一下手中的手机。
“是。”迅回答后又像是审问一般地反问回去,“你为什么过来?”
白棂自己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回答,干脆如实地交代道:“确认死亡……因为没有广播太麻烦了。”
“还有就是,搜集情报。”
“什么情报?”迅又问了下去。
白棂略微咬了一下下嘴唇,不耐烦地回答着:“是一点算一点,后面说不定死因也能连接起来……当然,其实也想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我们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她的手册,你打算怎么确认?”
“嗯……那就算了。”白棂叹了口气,随后又小声嘀咕起来,“如果【——】——”
他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干咳了一下,抬起头来,“那先不说了,你拿的是谁的身份——”
“给我把话说完。”
迅瞪了一眼白棂。
白棂感到有一些惊讶,瞳孔略微地缩了缩。
啊……被听到了吗。
“耳朵真灵,”白衣少年撇了撇嘴,随后又莫名其妙地扯出了个微笑,注视着宗政迅,“不过我说完了岂不是暴露了,在我说完之前先把你们拿着的情报拿出来吧♪”
“既然你说你在确认尸体,”迅拿出了一本手册,打开展示给了白棂,“那告诉我这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白棂只看到了手册的身份页上面写着“夏娃”。
“啊——【——】……”白棂露出了谜一样的笑容,随后又尴尬地皱着眉头笑了笑,“呃……之前我【——】,我也不知道在哪。”说到这,白棂嘲讽一般地笑了起来,“找他干嘛,你们认为他要去找亚当吗?”
迅收起手册,伸手掀起散了一地的纸张,“词海撞过来的时候差不多直接镶进了身体里,”他指了指蝶野光的头部,“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能力的话,会很麻烦。”
“嗯——?什么能力?”白棂抱有好奇心地歪着头。
迅盯着白棂看了半晌,才开口回答:“弹道修正,我之前拿到过的能力……”说完他又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你看见几个尸体了?”
“我想想……”白棂的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封杭学长、莱奇学长……和这边的蝶野学姐,三个呢。”
迅的表情阴沉了下来,“三个……”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表达着不甘,“这就是,所有大天使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恶……”
“……那不介意我们先交换身份和情报吧?”白棂保持着微笑,从包里拿出黑色手册,“如实告诉我的话,我会协助的。”
迅默默地翻开手册——当然,还是那一本。
“嗯,我当然知道。不过就算是通过了吧,”白棂翻开了自己的本子展示出来,“理解了吗,我之前没说完的话?”
“……”迅沉默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苏麟。
苏麟看起来有些没辙地样子,“你倒是大方……”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手册向白棂展示了出来。白棂凑上去看了一眼之后微笑地点了点头,“嗯,多谢合作。”
4.
不知为何,迅向旁边的麟简短地说了几句。
白棂脑子很快地转了过来,察觉到对话的内容。
他是打算支开苏麟吧?
肯定的,估摸着【——】。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没有不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的理由了。
苏麟答应了,顺着楼梯朝着四楼走了下去。慢慢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楼梯间只剩下白棂和迅两人。
……危险!!
白棂脑内一瞬间响起的警告让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但是慢了,宗政迅用力将他推向窗台边,似乎想将白棂推下教学楼。白棂对此用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对方的手腕并试图推开对方。两人这样僵持了几秒。
看来防备是正确的。
刚刚所有的推论,都在自己被推到窗边的那一刻被给出了不成立的答案。没错,事实应该是这样的:恰好相反,【——】——毋庸置疑!这才是千真万确的答案!
而自己【——】的举动,也正是落下陷阱的导火索!
不知道为什么脑内突然开始加速了思考,但又在刚刚的一瞬间思路彻底断了线——可能大脑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才将思考速度全力加快吧。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东西即将终结了一般,于是将自己手里仅有的东西全部在结束之前挥霍、燃烧殆尽的那种感觉。
白棂什么都没继续细想……不,应该说是没法继续思考了。他立马从口袋里抽出那把银色飞刀,使劲往室内方向倾的同时,将刀刺向了迅的左手臂——
哗啦!
迅因痛感而用力撒开了对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而白棂也退到了楼梯间角落的位置,站定身姿,手持着沾血的飞刀。
染血的右手和衣袖映在白棂空洞的眼中,随后他似乎又在哪里看到的,刚刚命悬一线的那一刻,零零碎碎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现在感到心跳加快,快到呼吸有些不畅,甚至还有令人失常的窒息感……
喂,他是要杀了我吧?
他是要杀了我吧?!
那个“【——】”啊?!!
白棂已经彻底难以思考了,他脑子里只有各种混乱的想法,眼中只是看着对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朝自己袭来。本能反应地,他抬起拿着飞刀的手招架了下来,刀与刀的碰撞声清脆响亮。
“怎么了?!”苏麟听到金属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立马跑了上来,只见白棂和迅两人都手持着刀,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麟试图阻止这场死斗,但两边似乎丝毫没有想要停止的想法——尤其是白棂。正当迅即将刺到白棂的时候,麟冲了过去挡在白棂的面前。
——只见小刀命中了苏麟的左侧身。
麟退了几步停下动作,而迅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虽然没法思考,但是白棂明显地意识到了正是这个时机。
杀了他,赶紧杀了他。
就这样杀了他……
“就这样杀了他,这样不好吗?”
“回答啊?用行动来作出你的答案啊?胆小鬼先生?”
烦躁无比的声音回响在脑内,像有刺铁线一样,仿佛在死死地缠住理智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一记自以为是激将实则是充满恶意的刺激。
“……!!”白棂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气,紧闭起眼睛。他转手将飞刀反过来,朝着自己的左手刺了下去。
5.
……
白棂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顺着自己的手指滴落而下的鲜红色液体,其次看到的是明晃晃地刺穿了手背的飞刀。染上了绯色的银光仅剩下诡异与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到仿佛让人看到了这把刀现在的主人如同奈落一般的心境。
但白棂感到由什么而造成的窒息感早已盖过了任何痛苦,他果断地拔出飞刀,任由鲜血洒落在地上,什么都不顾地又冲了上去。
是恐惧吗?
持续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
……是这样吗?
被鲜血染红了白衣的少年伏下身子往旁边蹬,借助撞在墙上后反弹的力量迅速地绕到宗政迅的侧边刺过去。及时反应过来的苏麟拿起旁边的钢制雨伞挡下了这一记,挥起的雨伞使白棂后退两步直到靠墙。
这时候白棂似乎完全没有冷静下来,透着深渊一般的蓝的眼中充斥着杀气。
二对一?白棂想不了那么多,对现在的他而言除了多了一个目标以外并无差别,他想做到的也是只能做到的就是一个劲地发起进攻。
三人对峙了许久,虽然看上去白棂有些撑不了多久的样子,但毫无理智可言的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二打一吗?真过分呀。”
突然地,一个显眼的人影从转角出现。他迅速地奔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苏麟手中钢伞的伞柄试图牵制下去。
有些偏红的玫红色十分耀眼,他睁着的右眼注视着麟,两人僵持在那里。
迅和麟都意识到了——罗卡,他站在了白棂这边。随即现在的情形瞬间变成了二对二。
宗政迅认为目前的形势开始不对劲了,于是他转身就加快速度离开了现场。
白棂看着朝着自己的反方向逃跑的迅,眼睛像是紧盯着猎物一样,紧紧攥着右手中的刀柄打算冲过去。
“给我站住!!”
——他原本想喊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就像失去了功能一般,似乎目前没法开口说话。于是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无声地瞪着那个人影。
“够了吧!”罗卡朝着打算采取行动的白棂大声喝道,“你追上去干什么,你还想杀了他吗?”
少年僵住了动作。并不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熟悉的声音而停住。但是毕竟他连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仅仅是依照第一反应做出了行动。
尽管停下了要继续追击的举动,但白棂仍然被浑身的各种不适冲昏了头脑——左手的贯穿伤、体力略微不支和长时间保持紧绷着的神经。他微微地伏下身喘着气,抬起左手用袖子擦了擦从额头上流下来的汗,但又拿着手里满是血色的刀没有放手。
苏麟走到白棂的跟前,抬手拎住对方的衣领往墙上按,随后用另一只手臂的手肘抵着对方的喉结。
“咕?!”白棂难耐得手中的刀“铛”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伸出手试图全力将麟推开,但是完全没用,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基本失去了反抗能力。麟放开对方,任由眼前的少年无力地靠在墙边,抓着喉咙的同时低头喘着粗气。
麟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上面贴着维生素C标签的棕色药瓶,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几粒药。趁着白棂仍然在没站稳的状况产生的无视身高的高低差,麟抓着他的下颚就将药物往对方的嘴里塞。黑发少年用右手攥着麟的手腕,但他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咽下去。”苏麟用命令一般的口吻对着白棂说。
白棂只感到嘴里被突然地塞了什么东西,突然急促地咽了下去。随即他推开了麟往旁边躲开,差点没有站住脚。
“咳……咳咳……”感到喉咙十分难受的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他抬起了头,用那抱有敌意的眼神,沉默地、死死地盯着麟。
“估计暂时没法交流了,”麟看着白棂狼狈不堪的样子,转身走向罗卡,“你准备留下来?”
白棂深呼吸了几下,趁着麟走到罗卡旁边,他捡起墙边的飞刀粗略地用白大褂擦了一下,转身跑向电脑包落在的位置将刀胡乱地塞进了侧边的包里,拎起来就往楼下跑。
他咬着牙顺着楼梯奔下去,有些踉跄地扶着墙往外跑——完全不顾会不会摔倒地拼命往外撤离。
6.
白棂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小卖部。
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把包放在地上,扶着柜台捂住了左手。
对疼痛的知觉突然地回来了。
好痛。
痛死了,痛得脑子都清醒了起来。
等缓和了一会儿,白棂才停止捂着伤口。他用白大褂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向饮料柜。从断了电的冰柜里拿出了几瓶咖啡,从中拿了一瓶用左手手指微微扶着瓶身,右手旋开了瓶盖,仰起头一饮而尽。
他将空了的塑料瓶摔在地上,走过去一脚踩了下去——
咔地一声,塑料瓶被踩烂了,白棂不声不响地将瓶子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过头来又开了一瓶咖啡。
正要拿起来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黑发少年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电脑包,蹲下来从里面翻找了一下,摸出了一罐化学物质。
——氰化钾。
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拿着这种剧毒的毒药。白棂拿出来回到那瓶咖啡面前,慢慢地旋开这化学品的瓶盖,企图向咖啡里倒……
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棂迟疑着,轻拿着药瓶的手僵硬地保持动作。
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一再又一再地发出疑问,随后他抿起嘴唇,盖上了氰化钾的盖子扔回包里。
其实自己还是非常想活的吧,白棂想。他拿着咖啡瘫坐在柜台前面,又默默地蜷起身子,紧咬着牙。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缠着自己,如同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到现在还有些呼吸不畅。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动手?”
“动摇了吗?嗯?”
仿佛那个恶魔一般的自己在嘲笑着现在这样的自己。
“不是说没有目标的时候就想着让游戏有趣一点吗?”
“你不就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吗?”
“——对这里的一切都是。”
白棂仍然保持着恶狠狠的眼神,他捏紧了咖啡的塑料瓶,使劲地摇了摇头。
之前被塞的药物似乎有些起了药效,他感到思维开始缓慢地清晰了起来,原本已经失去的语言能力也开始恢复了。
“混账……”白棂深呼吸着保持冷静,渐渐放松下来。他盯着天花板,但又不想干坐着。于是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继续观察着一切。
突然,手机响起了嘈杂的铃声,仔细一看是未知的号码。白棂觉得很奇怪,但也没管多少,戴起蓝牙耳机按下了拨通键。
“我是麟……”
白棂怔住了,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手机号?
正当他还在沉默的时候,那一边又开口道:“白棂?”
“……在,有什么事吗?”他这才反应过来,回应着。
“短信联系。”说完这四个字,对方随即挂断了电话。
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哈……”白棂皱着眉头,将苏麟的手机号存了起来备注好。不过,毕竟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姑且一部分情况可以不必担心。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了通知声。白棂打开短信,映入眼帘的是这样的字样:
“我接下来会暂时【——】。”
“如果有能力者的情报,我会告诉你。”
白棂垂下了眼睑,在上面慢慢戳着键盘打字回复:“明白了,多谢学长。”发出去这句话之后又觉得欠缺了什么,于是又补了一句:“如果我这边有消息也会告诉你的。”随后他才有些安心地收起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从柜台前起身,把没喝完的咖啡放进包里拉好拉链,从小卖部出来,迈向南边的大门。
他站在空气墙面前,试图伸手触碰上去,但响起的钟声打断了他这个动作,同时又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钟声又响了十二下——已经是正午了。
白棂低头解锁手机,仍然在端详着地图……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