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的调查进入第三天,除去四位求救者,搜救队实质上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关于如何才能离开这里,众人的说法不一,各有猜测。说毫无进展,或者还不那么准确,随着对各处地点的搜寻越发深入,一些反复出现的字眼就很难以不引起唯名的注意,让他思索起来。
他仔细琢磨精神病院与孤儿院都曾有出现的对于‘怪病’的描述,一时觉得荒谬,猜想左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丑陋把戏,将人不看做人,而更像是什么富有价值的零件,或是能够肆意屠宰的牲畜。
事实上,唯名从未脱离过学院,极少接触这样现实的社会,只是再如何远离,也总比以大学生为主的搜救队中的大部分要看得更加清楚。他十分排斥这样的事,可却无可奈何,无法否认事实的存在。
虽看似冷漠,不像弟弟榛名一般总主动给人提供帮助,但远坂家的兄弟在本质上却还是相似的。在刚来的前两天,他时常因此而感到胸中郁结,因逐渐侵袭的无力感而越发沉默。
而之后出现的某些关键词,更是让唯名心中泛起凉意,禁不住流下了冷汗。
邪教,信教者,祭品。
他在白石家的书房中,通过一本词典艰难的读出经文上的字句时,胸中的错愕来势汹汹,心情忽地沉入谷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自己大约是极不情愿在这座山庄里发现这样的东西吧。唯名这样想,至于为什么不愿,为什么比之前在医院或是神社搜索时都更加心生抗拒,他自己也很难说清,下意识不去深究。
“很庆幸这一次弟弟没有一起来。”
唯名想起白石沙耶香曾和他这么说。她说这话时神色看不出什么古怪,却总叫他感到有些说不出的疑虑。而一旦提到父母——特别是母亲,白石的就不免视线躲闪,努力想要转移话题了。
她看起来像是很不情愿告诉唯名某些事情,又或许也越发不想要骗他,因而总编出一些极容易看破的借口,支吾着谈起别的话题。
唯名总觉得很难以追问,也就总是顺着她的心思,不再多言。
而他胸中的谜团则越发膨大。
第三天的上午,跟随众人再度来到素川司瀧所在的神社,神官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接待了他们,甚至在面对一些无礼请求时,也只是面露难色,并未因此而生气。
唯名对神道本毫无信仰可言,自昨日之后,甚至还生出了些许恶感。这间神社的确是叫人放松,隐隐有一股清静之气的,但他却不敢尽信,直觉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仍有他们都未发现的某些事实。
他想了一想,询问站在一边的神官。
“我可以再去摇一下铃吗?”
“当然可以!”
似乎对此感到非常高兴,素川立刻就点了头,亮起眼睛看向他,“要现在立刻去吗?神也一定会高兴的。”
神会不会高兴唯名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现在有点高兴不起来。
站在赛钱箱前,唯名将所有5元和50元的硬币全部取出,然后一把全部扔了进去。
他用力摇了好几下铃,仍旧如昨天一般清脆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素川司瀧站在一边,微微张着嘴,看上去被他的行为惊住,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远、远坂先生?!”
他有些手忙脚乱,“这样心急,是有什么非常想要达成的愿望吗?”
想要达成的愿望?
……
唯名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回答。
朝月璃璃音個性固執,已經決定好的主意就不會更變,想要做的事情就會排除萬難利用一切方法達成目標。這種性格外加卓越的行動力,一般而言,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通通可以獲得。
雖然在朝月的認知中,那些東西都是命注要被她取得的。
而現在,加入凝津拆遷(搜救)團的她,眼看其他三個地方的負責人一邊談戀愛一邊抄家,而神社這裡的初一⋯⋯很是認真的談戀愛。
在這種危險的鄉下談什麼戀愛!你們這是吊橋效應嗎!?
⋯⋯⋯⋯算了你不拆的話,她來拆。反正神官先生對她的好感度應該也不低,拆了死不了。(而且再寫兩篇遊記就回來了:)
正午時刻,又來到神社的朝月,並沒有看到神官先生的身影。這是,主人不在家的意思嗎!?突然想起某個中午白石出門打獵,一行人很是歡快地端了大半的白石家宅,朝月覺得現在是搜神社的好時機。
對社務所的怨念深沈,但是社務所的鑰匙是由素川司瀧保管的。現在去想必是鎖著的,因此她決定去神官先生的小屋碰碰運氣,說不定鑰匙在裡面。
然而小屋打不開。
⋯⋯算了,就當天意吧。不開了不開了。
朝月準備轉身就走時,路邊突然出現了一隻土撥鼠先生,靠過來拉住朝月的褲角。
「你這是讓我不要走?」朝月蹲下身雙目直視著土撥鼠先生,非常認真且正經的說。
而土撥鼠像是有靈性一般,居然對她點點頭。
「好吧。我相信你。」朝月摸摸土撥鼠,然後起身面對小屋的門,很是粗暴地用力拉開,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這門只咯嘣一聲就被拽開了。
這是她太暴力,還是門太脆弱了啊⋯⋯
不管了,先辦正事要緊。說了一句失禮了,便毫無顧忌踏入屋內,她覺得這幾天她的臉皮變得比較厚了。首先是簡單的小傢俱,衣櫃裡跟上次來時一樣,就一張舊照片上面的神官先生年紀還很小,笑的很甜。而小櫃子其實朝月已經不想翻了,對裡面的日記本早就沒有了興趣。
接下來就是四處看看四處拆拆,在其他地方早就練過手的朝月對這個標準流程相當熟悉。先是摸摸牆壁,然後是把天花板掀了,然後如果可以的話再拆了地板。
但是以上這些地方並沒有找到任何鑰匙或線索⋯⋯朝月有點不開心了。
氣急敗壞的她很是衝動,決定幹點什麼大事。比如說去水塘邊撈魚吃,上次神官在場她不好下手,現在他不在,正是朝月拿魚祭自己五臟的好時機。
⋯⋯湖邊有個人影。
原來不在神社是在這裡洗澡啊,又沒有魚吃了。朝月璃璃音心中毫無波瀾。
看在素川司瀧平常為人正直,對大家都很好很友善。想開了的她就默默守著神官先生的衣服,避免被團裡的變態基佬撿走。就當作是日常還人情吧。
「你在這裡啊?」剛出浴的素川髮絲帶著水珠,額前的瀏海向後,與平常看到的樣子有些不同。但還是很好看。
「嗯,我在這裡等著。」等著看有沒有想要成為牛郎的變態來偷神官的衣服。
「那我們回去吧。」素川像是隻大型犬般甩掉乾自身,模樣很可愛。
一直以來是貓派的朝月,覺得自己回去後可能會想養隻牧羊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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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人設本來是固執的難相處的老爺爺。
現在崩成固執的熊孩子了。
我也很絕望。
大家打卡辛苦了,感谢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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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未按时打卡而被计为死亡的场内角色如下:
角色名 CID
十四 48488
白尔凯特.G.阿诺 48681
坎·特帝斯 48690
艾雅 49145
司奈欧 49811
吉拉 49212
安 49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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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搜救队所遇到的人中,唯名印象最好的,大概就是那个叫做蝉无子羽的高中生了。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求救者的四人中,他们最先遇到的女孩樱井棲夜形容古怪,一举一动都带着些危险的意味,叫人难以安下心来。
唯名本还因榛名突然的恋情而对其多有关注,可不久他却发觉,因自己这种额外的关注,女孩看他的眼神便渐渐多出一些信任,举止也难免带出几分依赖来。
而榛名——这傻小子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兄弟二人并排走在一起,樱井却选择拉着唯名的衣袖亦步亦趋时,唯名便深感不妙,从此之后立退一射之地,再也不多操这份闲心,生怕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局面。
再重复一遍。
远坂榛名——这傻小子就这么看着樱井将医院的地图和她收集的钥匙全部交到他大哥手上,还美滋滋的在一边问今晚要不要再一起看小电影,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他还美滋滋呢。
美你个西瓜。
唯名在心里反复骂他,小心翼翼的同小姑娘拉开距离。在将医院探索时(在远坂家大哥提心吊胆的四处摸索的时候,这时候的榛名正在三楼放映室看小电影,美滋滋)找到的【xxx】和【xxx】转交给榛名时,当人大哥的终于忍不住按住弟弟的脑袋一顿狠敲,恨铁不成钢的将东西砸在他脸上。
“东西我给你了。”
哥哥沉着脸威胁傻弟弟,“再搞不定你可别再说是我弟弟!”
关于榛名之后搞定没有,这个话题姑且不谈,单说唯名对于樱井的看法,自此之后就难免又变了几分——不过最初那种危险的印象,却还是抹不掉的。
四人之中,除掉做事多少有些过于随性的樱井棲夜,剩下的三人则都是知礼守节的类型。常有救援队的成员将其中的两位男性放在一起比较,举证种种事例,试图向大家说明其中某一人的好处。
唯名的心中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衡量方法。
他总是更欣赏那种自律的人的,要说礼仪,那还只是表象,而自律则是一种更深层的品质,因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因而这类型的人也极易得到他的好感。
而素川司瀧是一个十分温和甚至可称得上是柔顺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说讨厌,或者还会有许多人喜欢。可唯名却还是更加欣赏蝉无子羽的性格,关于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同,从一个简单的列子就可以看出。
这样说吧。
同样是带着搜救队参观搜查自己所在的区域,在被提及搜查各自的个人私人空间时,素川虽也略略表现出了抗拒,但在被请求后,他竟只是稍有犹豫,便当真点了头。
而蝉无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这大约就是唯名对这两人性格差异的最直观看法,他对前者的妥协心生愧疚,对后者的拒绝却十分赞赏。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神社,还是孤儿院,他其实去的都是不多的。
他重点搜查的区域,除去危机重重的精神病院外,也就只剩下了位于台阶高处的那座山庄。
想到山庄的主人,唯名的神色也不禁微妙起来。
他每一次面对那里的主人,面对白石沙耶香,总没由来的感到心悸,像是有某种难言的危机感,悄悄缠绕他全身。
唯名隐约预感到某种让他想要回避的未来,听到他的日常崩坏的声音,察觉到一些来自本能的预警。
在心底的某一处,远坂唯名对白石沙耶香——满是畏惧。
* 导演是谢今,并不可靠,拥有忠实观众司老师
在营地养老的第一天,看着熟睡的张止羽和无聊到自己一个人玩扑克牌的司老师,在适当的温度下,谢今也有一些打瞌睡的。
孤儿院的话,他和司老师已经不怎么去了,毕竟要把蝉无留给热恋期的小姑娘,两个男人去打扰实在不太好。
没事做啊,又不好在营地吸烟,只能动脑子了。
病院他跑的不是很勤快,而且被小动物吓一下事后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也理不出个什么事情来。山庄也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情报流入。至于神社,太过安静平和了什么都翻不出来,就算是借了孤儿院的梯子爬上去看古木都没有发现。脑子里比较清楚的还是孤儿院的事情,而且身边的同伴也是比较关注孤儿院的事情。
先来理一下时间线吧,谢今从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里慢慢地找出来一些蝉无说过的话拼凑起来。
按照铭牌的颜色来看的话,蝉无应该是比彩爱小姐先进入孤儿院的,铭牌这个应该不会是伪造的,相对来说是可信的。然后彩爱小姐去世以后蝉无再离谷求学。接着孤儿院出现怪病,没过多久起了一场大火。最后整个孤儿院废置了。大概是这样的顺序。
之前趁着蝉无在小树林的时候,几个人又跑到孤儿院去……掏女厕所。结果还真的给他们掏出东西来了,居然还是阿谷房间的钥匙。到底阿谷房间的钥匙怎么卡在女厕下水道里的,还是一个谜题……不过这个并不是十分紧要,他们偷偷地摸进去了阿谷的房间,看到了阿谷的三幅画,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视觉冲击太大,所以谢今到现在还忘不掉那三幅画,以至于后来一直在想这些画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第一幅是被黑线缠绕的猫首人身画,猫首人身的话他倒是好像见过的,埃及风的话就是贝斯特女神了!代表着温柔和女性魅力。第二幅是火灾画,可能是指后来的大火,里面的两个小怪物应该是得病的孩子了。第三张画里面的是巨大的玩具黑影和三个啜泣的小孩子。
谢今昏昏欲睡的时候简直能脑补出来一个普通的电视剧情节剧本。
孤儿院新院长带着阴谋来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儿。然后被彩爱小姐无意中撞见了秘密,而后灭口。这个时候蝉无在忙出谷求学的事情,估计不会知道太多的事情。然后院长搞事,导致了怪病肆虐,阿谷作为孤儿院的大家长,也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为了拯救孩子们,他一把火烧了孤儿院。可能他觉得没希望了就自杀了。完。
后来谢今睡醒了(居然还记得)以后跑去跟司老师讲这个剧本,司老师听得目瞪口呆并表示你这个脑洞实在是令人心服口服的。
至于后来他们两个跟蝉无聊起这个剧本的时候,蝉无也只是听着笑了笑,表示他也不知道实情,不过可以跟他讨论一下。这个剧本的真实性也暂时无法被证实,也只能看着玩儿。谢今想,这么费脑子的事情还是少做吧,毕竟他的人设还是一个地主家的二傻子,好好在营地跟司老师抽鬼牌,加上治愈打斗地主就好了。
如题
【巨树亭亭 万叶常青】
【BGM:《Answer》 in FF14
耀眼的光芒将声音也融化在空气里,天际因为爆炸而浮起的浓云还在汹涌攀升,动地狂风席卷了方圆数里,所过之处都被夷为平地。待光芒在死亡的寂静中淡去,无论是歌唱着的微笑圣母还是悲号着的哭泣圣子,都不存在了。大地上横行的灾厄失去了母体,纷纷悲号着咆哮着在联军的攻势下逐渐消殒。
索恩城外的小镇,距离战场最近的一座万叶常青亭扛住了来自战斗中心的冲击尾流,而周围的防御工事已在光芒闪过时化作一地的废墟。
原本被安置在万叶亭内祈祷着能够活下来的居民们感到冲击已经过去,陆续从双臂的保护之下睁开了眼睛。设施上那面巨大的玻璃墙已经布满裂纹,却幸得无数藤条织成的细网拦住而没有彻底破裂,挡住了冲击,保护了身在其中的他们。
远方的爆炸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这里整理物资。他们是从现在作为战场范围的村子被迁移过来的,更靠近要塞的城市已经满了,他们来得太晚,城市的设施无法再接收。在他们滞留在离绝对安全地带一线之隔的小镇上的时候,镇上原本为背井离乡的非人类提供服务的万叶常青亭,向他们所有人开放了。无论是非人类,还是人类,都被万叶常青亭安全地保护了。无论哪一族的战士都站了起来,和专程来到这里的万叶之歌的两位创始人一起,抵抗着附近聚集过来的灾厄,保护着无论哪一族的老人和孩子。
虽然不算舒适,至少安全。
就在刚才,他们正在万叶之歌的利叶和歌涅的指导下为夜晚做准备,突然一个孩子指着玻璃墙外的远方天际:"那是什么?"
大家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光柱拔地而起,然后巨大的震颤便自远方排山倒海而来——指挥大家警戒的歌涅收起了螳螂刀,带着众人撤离;"外面的人快撤进亭内!别管灾厄了!"
"趴下!护住头部!"利叶在看清裹挟着沙砾滚滚而来的狂风时立刻放下手上的事务掏出法杖对万叶亭进行加护。
冲击到达,卷着一路上破坏的建筑的残骸千钧砸向碧绿的万叶亭,天花板疯狂地震颤,墙壁不断受到震耳欲聋的撞击,附魔玻璃墙不断传来碎裂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随时都会崩塌,朝着无助的人们狠狠地埋下来。
而现在,人们确认了安全,心有余悸地站起来,有人小声地啜泣,庆幸着自己劫后余生。正当大家为活着而感到欣喜,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利叶!"
"怎么回事?利叶少爷还好吗?""利叶少爷?!您怎么了?"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些在冲击中支撑起几乎整个万叶常青亭的枝蔓都是从利叶的身上长出来的——身为巨树一族的他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万叶亭不要崩塌,保护了亭内的人们。
"利叶!"歌涅呼喊着他的盟约者的名字,人们为他让开一条道,让他来到身体完全脱力,几乎是被挂在那些延伸出去的枝蔓上的利叶身边。
"利叶!醒醒!"歌涅弹出螳螂刀,把他从已经枯萎的枝蔓上理下来,轻轻抱在怀里,放到地上:"你太乱来了……"靠在盟约身上,疲惫的利叶轻轻说:"不乱来,这亭就塌了……"歌涅皱着眉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怪我不够强大……如果我也能帮你保护万叶亭就好了。"利叶反而闭上眼睛笑了出来:"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力量啊。"
“弗农!动作太慢了!闪避的时候要更加干脆!”
“我、我明白了!!”
“再来一次!”
“嗯!!”
夏季在悄然中到来了。
灾厄、战争、“微笑圣母”,一下子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痛苦和灾难被风抚平,随着炽热又漫长的白昼一起到来的,是令人慵懒的和平时光。
可对弗农和卢克莱修来说,可是一刻也不能懒散。
大战之后在城镇中修养了数周的他们已经基本恢复如初,只是卢克莱修胸口的那道疤痕会永远跟随着他。边境的丛林中已经基本没有灾厄出现,成为两个人天然的练习场,卢克莱修指导着弗农利用森林里复杂的环境每天进行刻苦的练习。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个莽撞青涩的大男孩不断长大,即使动乱的年代已经过去,可他想要变强的目标仍然没有改变,时不时的,卢克莱修会觉得,他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老师——!”
男人抬起头,那只一头卷毛的鬣狗跳进他的视线,带着满满一包采集的野果和猎物。上次的战斗以后,卢克莱修的灵活性大不如前,甚至连拉满弓都已经有些费力,这些工作便被弗农一个人揽下,积极的在山野中上蹿下跳。但每每看到他不甘的眼神,弗农总会心里一阵酸楚,那是他所造成的。
所以他更要快点变强。
男人无言的接过他的包袱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弗农挑了块石头坐下,阳光晒得他暖烘烘的。满目青翠的绿色,澄澈的天空中偶尔有飞鸟溜过,只有卢克莱修的眼睛是那样的特别,令他神往,他注意到老师的头发比刚见面时要长了许多,仿佛在无意中丈量了他们一同相处的时光,那一段段历历在目的日子。
“老师。”
卢克莱修抬起头,弗农往前探着身,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盟约啊?”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忙手上的活,淡淡地说。“等你足够强的那一天。”
随即,他又顿了顿,看着弗农的双眼,郑重地说:
“我们约好了。”
同白石一起吃的那顿晚餐,是他们进山谷以来的第二个晚上。
在那一天的下午,他们沿着山庄后的一条小路找到了一间神社,被名叫素川司瀧的神官自追击的怪物手中救下,迎进了神社中。
“跨过鸟居,在神社里各位是不会遇到那样的怪物的。”
年轻的神官面上挂着温和甚至显得有些绵软的笑意,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请安心吧。”
他像是一个寻常常见的信神者,对神明这一类的事情保持着谨慎的恭谨,却并不露出过多狂热。唯名从他的话中听不出多少信息,无从判断真心或者假意,但对方先前击退怪物的本事却是货真价实、无可指摘的。
他忍不住问素川司瀧:
“素川君,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神职人员吗?”
如果对方回答说是的话……
唯名在心中暗想,那不如领几个神官或是巫女什么的,到精神病院将那些樱井口中的‘小动物’都给处理一下……
这样一来,他那个坚持晚上要去三楼放映室陪着樱井看电影的傻弟弟,多少也能够更安全一些吧。
让他失望的是,棕色长发的神官满脸抱歉的朝他摇了摇头。
“以前有教导我的巫女小姐……但现在她因病去世了……”
素川仿佛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带着些愧疚的这样说。他像是那种会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好人,天生没有考虑过责备他人似的。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哈哈,说出来怕您笑话,其实这间神社已没有什么人来了,就连我,也只有定期回来打扫而已。”
也因此他才会孤身被困在这里。素川解释道,明明每年都例行前来打扫,可今年的工作做完,却发现无法出去——他对于搜救队的到来表示出了直白的惊喜,并确信他们一定因为是接到了他发出的求救讯号,才特地来到这里。
这说辞并不叫人感到意外。毕竟已经是两天内第四次听到类似的说法,到底没有人再傻傻的发出什么质疑。
队员们互相之间交换着心知肚明的视线,将怀疑的目光深深藏起,在心中则愈发对遇到的几个求救者忌惮起来。
素川对这种隐藏起来的不信任像是毫无察觉。对于在这样的处境下见到他们,他表现得十分惊喜,带着他们参观了一圈神社,在向赛钱箱投入硬币后摇响了铃铛。
“叮铃。”
铃铛发出清脆而澄澈的声响,让人觉得心头一轻,忽地放松起来。
……
晚饭时间坐在山庄的餐桌上,唯名回想起这两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时心绪繁杂,胸中烦闷。
他忍不住去看坐在餐桌另一头的白石沙耶香。
对方坐下时,依旧背脊挺直,惯于持刀的手指举着筷子时也有种别样的利落。唯名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饭,不一会就将带肉的菜式吃掉大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白石小姐。”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之前你同我说,山谷内有许多地方都感觉很危险……可以问一下具体有哪些地方吗?”
短发女性咽下口中的食物,取过餐巾沾了沾唇,然后才放下手,侧目看向唯名。
“我也……说不清。”
落在青年面上的目光转瞬而逝,她摇了摇头,避过了视线的交汇,“总之,很多地方给我的感觉都相当不好,虽然我也对一些事情抱有怀疑,但又觉得很怕……”
她顿了一顿,忽地又抬起脸,用琥珀色的双眼直视唯名,微微颦起眉,神情郑重的对他说:
“特别是那里的那座神社。……那里给我的感觉太过危险了,远坂先生最好也不要多接近,我很不喜欢那里……!”
一日之计在于晨。
微风轻拂,唤醒浅眠的生灵。白色的毛团抖动耳朵,踏出栖身的三角体,循着空中气味跨越众多障碍,轻巧地落在餐桌上。厨房中,以鲣鱼、干贝熬制的粥散发诱人香气,早早起床的饲主正将粥舀入碗中,配以喜爱的渍物。味增汤则取用最简单的豆腐,撒上些许香葱,另有一碟高汤蛋卷,便是一顿丰盛的早餐。当然,还有猫先生最爱的猫粮。
堀江昶入学御凉亭学园已有一个多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适应新环境,形成新的生活习惯。自从国三视力骤减,告别道场,堀江昶便将清晨社团训练的时间改为晨跑,早早离开家中,归家用餐时,父亲也已经出门。只是,如今的公寓高楼不比京都町家,晨跑再归家的习惯显然过于繁琐。短暂的思忖后,堀江昶只得改变作息。先在家用过早餐,和猫先生一同出门,在御凉亭公园散步当作晨练,再由后门入校。动线清晰明了。
今日也不例外。
在楼下便利店买过一份鲜牛乳,一人一猫步入公园。如雪的樱花早已凋谢,唯有大片绿荫遮挡初夏的阳光。裹在冬季制服下的皮肤表层有些微热,少年不知不觉偏向树荫行走,不经意扫过一旁漾着微波的湖。
夏日的水,从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少年蓦地停住脚,跟随的幼猫轻叫一声,绯红的瞳看向少年,疑惑地摇动尾巴。少年遥望那池水波,轻轻开口:“我们离水远些吧。”猫先生没有追究,只是踏着优雅的步伐,跟随人类彻底躲入树影之中。
“嗯……还是不对。”异色瞳的教师点点头,手中红笔旋转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的弧线,准确点在了堀江昶的笔记本上。一旁的少年也仿佛被笔尖点住,本就笔直的脊背又挺了挺。
歌利老师交叠的双腿向前伸直,带动身体前倾更加靠近学生。淡色发辫随着他摇摆,停滞的笔尖再次开始滑动,将少年思路出现偏差的位置一一勾画出来,分别进行讲解。少年听得认真,平放膝头的手指不知不觉跟随老师一笔一动,描摹出同样的公式。
放课后无人的教室,年轻的教师与同样年轻的学生,这样的一对一教学已经不是第一次。
堀江昶还记得歌利老师初次踏入一年A班,长外套衣摆飘摇,衬得人更小,却又有种莫名的气场。全班同学都在这种交错的观感中暂时性失语,愈发寂静的教室中,年轻的教师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开始授课,短短几句却将大家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高中的知识较国中更为复杂,歌利老师的讲解却是浅显易懂,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并且,歌利老师总是从大家已有的知识引出新的知识点,协助建立完整的知识体系,形成关联。各方面而言,歌利老师都是一名优秀的教师。
正因如此,堀江昶才会更加愧疚。拥有如此优秀的教师,仍无法顺利掌握课业,问题只会出在他身上。事实上,早在国中、甚至更早些,堀江昶便发现他于理科毫无天赋。无法顺利掌握全部课业的他是残次品,这一事实,他也早已接受。
不过,歌利老师并没有放弃这样的他。在某个午后,堀江昶前往办公室请教课上未能理解之处时,解惑完毕的老师询问他,若是时间允许,要不要进行一对一的单独指导。
堀江昶不是第一次前往办公室询问,歌利老师也不是第一个为他答疑之人。只是那一刻,歌利老师与以往的老师们清晰的剥离开来。没有在解惑后推开笔记本,没有笑着感慨:“其实你不笨,只是没有你哥哥聪明。”
不仅歌利老师,御凉亭的每一位老师,都不曾这般说过。
“堀江?”少年回过神,老师清澈的双眼正看着他,歪着头,颇为不解。堀江昶收敛心神,道歉:“非常抱歉,有点走神。”
“唔。”浅色发辫摆动,少年身形的教师回头看了看笔记本,思索片刻,点点头,再次看向堀江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诶?”很快,少年便反应过来。歌利老师误认为他的分心是由于知识过多,暂时无法吸收所导致。错误,却温柔。
“我先告辞了……今天真的十分抱歉。”行至教室门前,少年转身行礼,再度道歉。
“嗯……回去路上小心。”老师摆摆手,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歌利老师恐怕无法理解他为何总是道歉,甚至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心存歉意。
究竟是何时养成的习惯,早已记不清了。
“哥哥,这道题我不太懂,可以麻烦你吗?”
“嗯,我看看。”温柔的兄长,只需扫一眼题目便能轻易解出,“这道题不难,只要把这个公式代入,再这样。”和父亲一样有力的手指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在课本上写下过程,“看,这样就可以了。”
“谢谢哥哥……那,这道题呢?”
“我看看……嗯?”兄长意外地看着他,“这道题和刚才那道思路一样啊。阿昶不会吗?”
“不……”未出口的话语消失在喉间,少年低下头,“抱歉。”
“阿昶不必道歉的,是我没讲明白。来,我们再来一遍。”兄长摆摆手,再次握住他的手,握紧他的笔。
兄长不会错。错的人,是他。
从回忆的泥淖拔足而出,堀江昶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了运动场。正值部活,球场中都有部员挥洒汗水,指导教师在旁点拨,恰是青春华章。
堀江昶在铁丝网外驻足,凝视那些奋力练习的身影。他喜欢人们努力的模样,虽然付出不一定有所收获,但不努力一定什么也不会拥有。他不是哥哥,没有那样的天赋,能够做的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期盼着或许有那么一天,他的付出能够有所收获。
每当他自我质疑,怀疑是否真的会有那一天来临时,就会看看他人努力的模样,激励自我。有这么多人都在努力,如果他就此停下脚步,还能得到什么呢。
心底似乎涌上一些力量,堀江昶轻拍双颊,一定要振作起来。正准备迈动双腿回家时,耳朵似乎捕捉到了奇怪的响动。
是水声。
没什么可奇怪的,网球场相邻便是泳池。然而若他没有记错,御凉亭并没有游泳部。准确的说,是早已废部。那么,如今的水声又是因谁而起呢?
初夏傍晚的一时兴起,堀江昶转变了前行的方向。
走得愈近,声音愈清晰。
水面漾起阵阵涟漪,水雾翻腾,一道身影拔然而起。水珠顺着肌理滚落,洇出一道道漂亮的肌肉线条,每一根汗毛都泛着淡金色泽。即便以男性的眼光看,这也是一具优美的躯体。他划水来到泳池边沿,摘下泳帽的刹那,短发折射光辉,耀眼夺目。沿梯子攀上岸,突然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
被那双眼凝视,堀江昶这才意识到,他盯着对方看得时间似乎长了些。未待他思量好如何开口,对方已爽朗一笑:“你也是来游泳的?”他拎着泳帽泳镜走近,亲切友好。堀江昶下意识摇头:“不……算是路过吧。”虽说是好奇游泳之人,特意路过。
少年点点头,本该结束的话题却没有中断:“要不要加入游泳社?”
……
…………
………………?
“游泳社?”堀江昶一时愣怔。暂且不提前后话题的关联度,仔细翻阅记忆相簿,他确实没有在社团招新时见到这一社团。
“御凉亭的游泳社似乎作废了,我正准备重建。”少年适时道。
原来如此。堀江昶了然。只是解除这一疑惑,下一个问题又蹦了出来。他几乎是无法遏制的,开始计算重建社团需要的精力、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需要个人魅力。抬头看向眼前人,对方似乎对他的沉默毫不在意,四目相对,再度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似乎有这个基础。堀江昶沉默,脑海不期然闪过一抹身影。
与他不同,夺目,耀眼,璀璀生辉。
远比他更适合“昶”的名字,远比他更能担起这个名字所背负的期望。
“你会游泳吗?”或许是他沉默太久,对面的人终于再度开口,鲜艳的眸有波光层层漾开。
“会。”堀江昶下意识答道。
“有加入社团吗?”“文学社。”
“没有运动社?”“没有。”
“太好了,加入游泳社吧!”“……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不能这样了。堀江昶闭眼,甩去心头那抹不断浮动的身影,定心后再度开口:“请问现在社团有几个人?”没记错的话,社团要有五名成员才能成立。
对方的回答也极为爽快:“算上我已经有两个了!”换言之,除了他只有一人?望着那阳光下仿佛闪闪发亮的人,堀江昶对他那积极向上的心态敬佩不已。
“如果你加入就有三个人了。”上扬的声调彰显了对方的好心情。难道因为在泳池相遇,才让他如此执着?
堀江昶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我加入,也还有两个人才能成立。请问你有人选吗?”“嗯?没有。”“部室呢?”“在这附近。”白发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独栋建筑,“不过我去看过,基本都废了,必须彻底扫除才行。”“……”“啊我邀请了指导老师哦!有指导老师!”
一言以蔽之,百废待兴。
堀江昶叹息,扶稳镜框,直视那双发亮的眼:“请问,这样的条件下,你有什么自信能够重建游泳社?”部室荒废,人员不齐,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看不见光明的未来,唯有沉重的现实。
那人轻松一笑,扛在肩上的担子化为轻烟飞散。他面向泳池,展开双臂:“因为我们有这——么大的泳池啊!”波光粼粼,面向阳光的少年却比太阳更加夺目,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他回过头,眼眸璀璨:“这可是本市最大的校园泳池!只是看着就令人澎湃不已!心潮涌动想要扎进去游个痛快啊!怎么可能没人来嘛。”
他的声音过于轻松,语调过于雀跃,以至于仅仅是旁观者的堀江昶也不禁染上几分雀跃,或许……重建一个社团,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困难。
“要不要一起游泳?”少年转过身,挥动手中的泳具。
“我……试试看。”堀江昶轻抿嘴唇,即便心动,他也还有另一个问题。“请问,这里有多余的泳裤吗?”
“嗯?不清楚诶。去体育馆找体育老师借嘛!”“不,那个……size……”“肯定有学生泳裤的!”爽朗的声音盖过堀江昶微弱的疑问,霎时间,心头那抹犹豫也被一扫而空。总之,先去借泳裤吧。
堀江昶不会游泳。他的时间大多贡献给了学习,贡献给了他永远学不懂的理科,为了追上兄长的脚步,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待。
“阿昶,这个假期部里组织去海边,一起来吧?”国中某个假日前夕,兄长这样说道。
“弓道部吗?不要因为贪玩耽误训练,学习也不能落下。”父亲先他一步道。兄长笑答:“您放心,去海边可不仅是为了玩乐,训练计划早已安排妥当,部里的大家都很期待呢。阿昶也很用功,训练和学业都不会落下的。对吧,阿昶?”
“……嗯。我不会耽误训练的,请您放心。”面对兄长的笑容,父亲的训诫,堀江昶怎么也说不出,他根本不会游泳。
兄长没有特别学习过,看那笑容,想必早已掌握了这一技能。部长和部员们想必也从未怀疑兄长是否会游泳。
他是兄长的弟弟,是血脉相连的亲属。必须要会才可以。必须掌握这些技能,才能不愧为兄长的弟弟。同为兄弟,兄长会,他不可能不会。
必须掌握才可以。
学校泳池率先否决,太过显眼一定会被同学发现,被兄长知晓进而指导,他不希望任何人得知此事,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不远处倒是有一家健身馆附带泳池,但是父亲经常去。离家不远,也有被邻居发现的可能。顾虑太多,堀江昶只得在周末借口锻炼,搭电车前往远处的游泳馆。紧赶慢赶,总算在弓道部活动来临前勉强掌握。
部长精挑细选,竟选出了一片游人不多,风景秀丽之处。抵达当日,在旅馆放好行李,一行人便吵嚷着前往海滩。兄长在前方被大家簇拥,堀江昶放慢脚步,落在后面欣赏风景。他不似兄长,总能游刃有余处理好人际。相比众星拱月般的追捧,他更愿独自一人,至少清静。
然而生活总有那么些不如意。
看着那些手捧梳妆用品围绕他的少女如狼似虎的眼神,堀江昶几次深呼吸,总算按捺住逃离的冲动,乖乖闭眼任由那些人倒腾他的长发,替他装进泳帽。
而待这一切完毕,没了为他梳理长发的乐趣,少女们很快散开,继续簇拥至兄长身畔。
堀江昶松了口气。部长与年长的部员们陆续下水,岸上余下的人越来越少。他不想引人瞩目,也只得下了水。海水与泳池的水终归不同,适应一番后,与人群保持距离独自划水也有一些乐趣。
只可惜,世事难料。
一秒前还在寻找欣赏海面倒影最佳高度的堀江昶想不到后一秒就会被沙滩排球砸到头,更想不到就在他失去平衡的刹那,腿部一阵抽搐。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一头扎进海里时,抽筋了。
浅海水面下并没有纪录片中深海的幽深可怖,然而当水流从面部灌入体内,大脑的空茫与内心的恐惧仍令他惊慌失措。越想挣扎,越是动弹不得。偏偏五感格外清晰。他能听到不远处部员们的嬉笑,感受到同学取排球时水流的推动,甚至看到海水折射的他的倒影。
但这不是海面,那恐怕不是倒影,而是他的幻觉。
感知时间变得艰难,他不确定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向海面下扎了多深,只有大脑在最初的慌乱后,逐渐空茫一片。
若是那时,没有人撞上他,偏巧让他借此稳住身体,若是那人没有意识到他腿部抽筋,扶他上了岸,等到兄长和其他人发现,他或许早已消失不见。
彻底消失。
待大家玩得尽兴,上岸却发现他长发尽湿,正用毛巾擦拭时,面对兄长和同伴们的疑惑,堀江昶只是平静道:“不小心散开了。”
那之后,他再没下过水。
向体育老师道过谢,换好泳裤的堀江昶与少年再度来到泳池旁。剪了短发果然轻松,戴泳帽不再艰难。在岸上充分活动过身体,堀江昶下了水。
皮肤接触微凉水面激起一片战栗,全身泡入后反而好了许多。堀江昶直视前方,深呼吸后匀速吐出,戴上泳镜。
目之所及湛蓝清亮,与那一年的海面略有不同,却又在眼前交替闪现。蹬水的刹那,刺痛感从腿部传来。
心理作用而已。堀江昶自我安慰,集中精神,稳住呼吸。不远处却传来清亮的嗓音:“姿势不错嘛!唔,细节处还有发展空间,不过会游已经很棒了!怎么样,这么大的泳池游起来是不是很爽?加入游泳社吧!”
眼前的阴影不知何时开始消散,清亮的蓝再度出现。浸泡在水中,心情都轻松不少。
堀江昶游了一个来回,回到岸边时,少年正等在一旁,待他上岸便冲了过来,竖起拇指:“同学,要不要加入游泳社,尽情享受本市最大的校园泳池!”
堀江昶后退一步。不知是不是没戴眼镜,视线模糊的缘故,他竟然看到闪亮的星星不断从对方身上迸射,背景是耀眼的光芒。
一定是用眼过度。堀江昶双眼微眯试图聚焦,对着视野中白得发亮的人形道:“那个……请问你是……?”过了这么久,他居然忘记问对方姓名!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少年也是恍然大悟,摸了摸头发,“山崎仁,一年C班!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游泳社?”
“一年A班,堀江昶。”虽然现在的衣着有些失礼,堀江昶还是行礼道,“若是初学者的我也可以……就请让我加入游泳社吧。”
“当然可以!是个人就行!”山崎君非常开心,虽然说的话有些奇怪。
被那份活力感染,堀江昶不禁笑了起来。国中末,由于视力缘故彻底告别道场,而现在,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锻炼。
只可惜猫先生不喜欢水。
着装整齐与山崎君告别,看到御凉亭公园门前翘首等待他的猫咪时,堀江昶不禁如此想。
“猫先生,今晚洗澡好吗?”“喵——”“不好啊……那我们换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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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的五月章orz感谢不嫌弃让我写的老师和同学……!响应打扰了!
果然工作才是督促码字的利器(。
柔和的面容上打着水渍的痕迹,那是拍打自己的脸部试图保持冷静的行为。
茶色的精致短发显得有魅力有不失轻佻,白色的衬衣为底,有些重量感的灰色腰带当做装饰,少女正视着自己的模样,一切在枚红色的眼瞳里倒映着。
发梢微微沾染上的水滴很快滑落,双手的指尖轻轻捏住自己的嘴角尝试展露微笑。
“好了,走吧。”打气的说出了这番话,少女的眼光焕发出精光,展现的笑容也充满了自信。
。。。。。。。
庄重的楼宇精致的有些过分,球形的建筑坐落在眼前,此刻正直午后,阳光熠熠在弧面出闪耀着光辉。
面前的台阶是由许多白色大理石构成的,迈上之后很快就将四周尽收眼底。
沿着球形建筑的入口,能看到全自动感应门在应对来往的过人。
“嗡…”
感受到手机的振动,少女手忙脚乱讲手上的单子收起来用手臂夹住,有些狼狈的把电话接通搭在耳边。
一边仓促的回答着,视线不时的投向硕大的球形建筑,双腿也加快频率奔跑了起来。
进入球形建筑内部,无数的密密麻麻的天窗允许着阳光的放行,浩大的球形空举办活动肯定很精彩。
不过,这只是少女的遐想,如果这里举办大型活动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黑色的单鞋踩踏在回廊上,穿过长廊通道后,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身穿工作服的一名男子在接过荒启千御递过来的名单后,展露出复杂的视线。“你的名字是?荒启千御?”
千御枚红色的眼瞳闪了闪。“是的,我是今天刚来到这里的新人,第一次来,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千御说完这话,随即弯下了腰表示敬意,茶色的头发垂落着。
有些笨拙的羞涩感,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随机很快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荒启?..荒启家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周围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小小声的窃窃私语道。
此刻安静的氛围,就连千御也意识到自己成了舆论的中心。
“大家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细胞的培养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可以加班的哦?”
打断尴尬局面的的是迎面走来的一名穿着研究制服的男子,手上握着登记表抵在手肘处。
“其实我是不介意陪大家一起加班的啦,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男子用尽可能和善的语气化解了这次尴尬,千御也能意识到众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并未做太久的停留。
此刻微微昂起垂下的脑袋,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那名男子,仔细打量这,银白色的头发造型,能够想象这是个很松软的发质,而且有着文静的五官,虽然是个男生,可是却让人有种无距离的亲切感。
总是挂在脸上的淡淡浅笑十分的舒适。
“你就是荒启千御对吧,今天来报道的新人。”男子的话语充满了温柔的味道。
“你好,我叫秋濑雁生,是比你老一届的前辈,很高兴和你一起合作。”雁生伸出了友好的握手表示着。
“这..你就是秋濑老师!”千御惊呼道。
“那个大脑神经学研究专家,才20岁就在国际周刊发表论文的秋濑老师?!”
不可置信的擦亮了眼睛,千御再次确认着。
“如果没有重名的话,我想我应该就是吧。”秋濑雁生歪了歪脑袋,挠了挠脸颊。
“恭喜你呢,荒启千御,能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面试来到这个研究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其中的一员了。”
“比起老师在学术上的成就,我这点成绩简直不值一提,倒不如说很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好了,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吧。”
雁生将手上的登记表放下,眼色示意千御跟上。
。。。。。。
“如你所见,这座球形建筑,就是OA研究所的总部。”
走在七楼的长廊处,秋濑雁生手指划过冰冷质感的护栏。
“OA,origin analysis,起源分析,也就是所谓的探知本源,这个研究所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试图以科学的方法去解答一切奥秘,寻求一切根源。”
跟在雁生身后的荒启千御点了点脑袋。
“OA研究所,联合各国尖端力量的高级研究院,力图以科学的角度去探索魔法的奥秘,力图寻找到两者的共同性,解开魔法的本质。”
“恩..功课做得不错。”雁生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出身荒启家,想必也接触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吧,原谅我的一些同事对你一开始的冒犯,因为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一个魔法时代传承的家族..会出现一个人投身于科学领域。”
“虽然我不认为两者存在严格的独立性,可是,你的地位还是很微妙呢。”
千御叹了一口气,这些预料中会出现的问题曾经反复在脑海里回想过,可是真的遇到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叹气。
“秋濑老师,如你所见,这个世界上当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异能,人的身体的差异,都会导致成长方向发生偏差。
“有可能传承的子嗣会突然出现父辈没有的异能,也可能完全没能继承人的魔法天赋。”
听到千御的回答,雁生重新露出了笑容。
“所以,你是后者了,不过没关系,正是因为不知道,才有去尝试的价值,千御你已经比别人优秀很多了,你能来到OA研究所,能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看研究所的全景,都是你努力的成果。”
留下了激励后背的话,雁生拍了拍千御的肩膀试图让她振奋起来。
“谢谢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在说多一点OA研究所的事情吗,如果很耽误你的时间就算了。”
流露出恳请的目光,千御低着脑袋。
“无妨…你尽早熟悉周围的事情,也能分担别人的工作,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雁生的眼神渐渐散发出认真的味道。
“在你看来,魔法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是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能够知道的概念。
不过这个问题从雁生口中说出,千御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挠了挠脸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人的身体,有各种各样的脉络,而异能者的身体,存在一种抽象的概念,暂时称作为‘门’的通道,人和本源的东西,都会通过这扇门转化成相应的能力。
“魔法的异能者的分界线,关乎是否存在门进行本源力量的转化。”
千御缓缓的说完了这些话,可是预料之中的表情并没有出现,秋濑雁生的表情谈不上满意。
“恩….很标准的答案,正确的没有一丝毛病。”雁生听完了给出的这样的评价,可是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还是被千御捕捉到了。
就在雁生转身的哪一个瞬间,失落之意爬上眉梢之际。
“但是。”
鼓起了勇气,喊了出来千御的眼眸混合着复杂的意味,声音也有些摇摆和勉强。
少女捏紧了手心,吐着紊乱的呼吸。
“但是,所谓的门,并非无迹可寻。它是一种身体回路所构成的一种模式结阵,是一种类似刻印的存在,如果理解了里边的分布与构造,进行细胞重组或者是引导分化,有可能,能让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也能通过科学的方法是用魔法,甚至可以….”
“好了。”
雁生挥动起了右手阻止了千御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再说下去,可不是我们能够肆意讨论的领域了。”
秋濑雁生叹了一口气,脸上很快的又挂上了亲和力的笑容,兀自的朝前方走去。
那离开的皮靴踩踏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千御心中回响着。
一股落寞攀上心头,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发酵,禁锢了千御的脚步。
“..你怎么停下来了,明天我们还有外出任务呢。”回过脑袋的雁生,看着驻足不动的千御,露出了疑惑的视线。
“咦..外出,可是我今天才刚来OA研究院,还不熟悉这里。”千御张口道,瞪大了枚红色的眼睛。
“海默克观察所,明天我要去那边进行身体的采样,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做吧,正好我也缺一个助手。”
雁生挥手向千御示意。
能够和仰慕的对象秋濑老师一起工作,上天仿佛和她开了天大的玩笑。
伴随着一声惊呼,少女怀疑着鼓膜所捕捉到的真实性,掐了自己的脸蛋。
下一刻被痛感拉回了现实。
“秋人这个家伙!!真是……”
“讨厌鬼!”
我一进入营地就听见鸟取美月在帐篷里小声的抱怨着,而应该是被她抱怨对象的秋人在一边无奈地笑着。
偏头想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姐弟?
抱歉我对于人名实在没有什么记忆能力。就算现在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能和自我介绍对的上号的人也就是那么七八个。
对于这一对姐弟有印象是因为他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拼命互怼,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两人就一直在拌嘴。虽然是吵来吵去,但是在姐姐被阴森森的樱井问道的时候还是说:“美月你的熊是不是留在营地了。”
所以还是被一对姐弟深深的萌到了。
我一直很讨厌关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 平时遇到了什么也只是拉着十五直接走掉。但是看见美月在那边气鼓鼓得生闷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晚饭之后爬进了美月的房间。
“……啊,原来是剑士小姐吗。有什么事情?”美月坐在地上,看见我就这样仰头问着。
“剑……剑士?”
“职业啦职业,就像美月是电子法娘一样。”
在之前就感觉美月是中二少女,但是并没有想到他会给每个人标上职业的标签,感觉这样十分有意思。
我在他边上坐下,偏头问到:“美月是和弟弟一起来的吗?”
美月听见这个话题微微皱了皱眉头:“是啊。”
“欸……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
“……那个臭小子太多管闲事了。”美月皱眉这样抱怨着“美月真的只是想解决掉special event啦……!他居然说“那分明是作死”!
是special event诶!story clear后能获得大量奖励耶!为什么阻止我……!臭小子!”
虽然有一些不是很明白的词汇,但是幸好我平时也会玩一点游戏 加上还不算特别差的英语,勉勉强强是可以听懂了。
我“毕竟也是挺危险的呀。”
美月:“可是凝津山感觉也不是很危险嘛!虽然有小动物但是!和生化危机之类的很像啊!”
“……可是现实并不是游戏呀……gameover也不会给读档的机会。”
美月又说出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只要拥有扫射枪火焰弹就可以横扫千军了……!”
“……我们还不是很清楚小动物们的物理属性。也许不要那么冲动?”这样劝说道。
美月却一脸天真的样子:“反正最后都要死掉的嘛,我们人类种。只是死掉的原因不同,没必要觉得危险吧?”
脑补了一下如果是十五说出来这种话,我肯定是把他拉过来打一顿然后三天完全不想理他吧。
“那万一弟弟先去世呢?”我斟酌着说着,就怕美月和我说一句弟弟死了最好。“讨人厌的弟弟先去世的话……也会觉得很难过的吧。”
“去找他不就好了吗?(歪头)”
“……欸?”
“弟弟先去的话,去找他不就好了?”美月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说的也是。
如果我弟在这个山谷里面的话,十五也肯定会来找我的吧。
“那家伙以前可是超级可爱的正太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美月撅着嘴说道:” 不是啦!那家伙小时候超级怕黑,然后还要抱着枕头到我的房间,还嘴硬说“姐姐怕UFO所以我来保护姐姐”
“还有哦!这个。(举起玩偶)这个是他小时候玩游戏时给自己设计的怪物,硬是求着我做成实体玩偶,结果就变成了方便携带的黑历史(笑)”
说着美乐给我看了那个一直抱着的小熊,之前没有什么机会仔细看,现在看起来真的是……emmmm很抽象呢w
之后还是就弟弟的事情进行了深入交谈。虽然两个弟弟的性格大相径庭,但是还是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w
也许这就是不同的世界同一个姐弟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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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第二天就写完的互动了。
* 讲解。
谢今,活了二十年,第一次,从未有过如此的冲动,想要高歌一曲《他一定很爱你》。
一开始他以为应该在车底的是他和白莎。 他和白莎那个时候还是孤儿院的常客,有事没事就往孤儿院跑。不过白莎勤快多了,谢今觉得她就是堕入了爱河——在这样特殊情况下也能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也是很厉害的。不过蝉无确实有这种实力吸引小姑娘。
他还在和白莎讨论要去找蝉无打发时间,突然看见了队里唯一一个合法正太侦探司老师手里把玩着一个胡萝卜走过。
“司老师——”白莎看到胡萝卜有点好奇,“胡萝卜哪里来的呀!”
“嗯?蝉无给的。”司老师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跟他们讲。
突然气氛就变得很尴尬了。
“……蝉无没有给我们胡萝卜耶。”白莎小声地说。
“……唔。”谢今也糊弄地回应了白莎。
司老师看他们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就回到自己帐篷休息了。
“阿今,突然好想哭哦。”白莎说,“大概要流下不争气的泪水了。”
谢今摸了摸白莎的头:“明明我们都很勤快去跟蝉无聊天了……”甚至还有话没话地尬聊了两小时,就为了get到一个“我们是朋友了”的认证。
“哇——!”白莎爆发了不争气的眼泪,哭了谢今一个措手不及。
“别哭别哭,我给你唱个歌吧……”谢今就随口一说,还真的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没错就是阿杜那首,“……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然后白莎哭的更伤心了。
……
现在是一起在营地一起养老的司老师和谢今。
早一点时间,白莎高高兴兴地和他们说蝉无邀请她去小树林,蹦蹦跳跳走了。
“谢今今,我那个胡萝卜,切了给你下面吃吧。”司老师说。
“不了,司老师,我下面不吃胡萝卜。”谢今说。
谢今想起了之前还要跟白莎一起唱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现在身边却换了个人。
“司老师我给你唱个歌吧。”他说。
可是却被司老师冷漠地拒绝了:“不必。”
“那我只能给自己唱了……哎看来在车底的是我,你们都轮流上车了。” 谢今有点痛心,差点就是走心的聊天了,结果到现在蝉无看到他还是十分有礼貌地喊他“谢桑”。
连司老师都喊他谢今今了,白莎也喊他阿今,就蝉无还特别礼貌特别疏远地喊他谢桑……
司在一旁看谢今一脸悲伤的表情十分想笑。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蝉无表现地更加……怎么说呢,蝉无确实很友好很容易接触,可是也太疏远了吧???
第一天碰到他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还没有跟他打招呼,后来也补上了也好好做了自我介绍。不过可能是谢今单方面地把人家当成了好朋友吧。
谢今你是大傻子吧。
谢今想蝉无不要那么生疏地喊他可是不能说。也想要一个抱抱也不能说。之前跟司泷君抱怨一下的时候他居然特别羞涩地抱了抱谢今,谢今真的被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被男性拥抱。最后跟他道谢的时候他还特别害羞……太可爱了。
再可爱蝉无也还是叫你谢桑。
悲伤地谢今想,凝津救援队阿杜,估计就是他莫属了。
虽然昨天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要理班的事情,但是从教堂回来就开始在床上打滚,弄到了半夜还是感觉浑身不舒服。心理有着什么东西迫切地想要抒发出来。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洛可可在第一次听到圣经中的故事,迫切地想要知道下文。
所有没有结局地事情,都是无比地令人向往。
纠结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虽然洛可可并不需要睡觉,但是还是到了中午十分才起来。
意识到苏醒地那一刻告诉自己,如果是十二点之前,便下床,然后整理洗漱,时间正好可以去要理班听布道。如果是十二点之后……那就……
那就明天再去……小声地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她睁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床头地钟。
很好,十一点五十五。
起床去见路德维克。
这次没有选择大费周折地化妆成老奶奶地样子,穿上了自己喜欢地轻便洋装拿了一柄阳伞便这样走出门去。
民宿的老板娘似乎觉得这个房间先是入住了一位小姑娘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位老奶奶再变成了一位小姑娘有点恶俗电影的感觉,还是点头微笑道:“Guten Tag.”
“Guten Tag.”
用了路德认真教她却学得蹩脚的德语和老板娘打过招呼,便在民宿边上的一家小餐馆用了中餐。
德国人的口味一向很重,味道也和英国的事物有得一拼。洛可可扁了扁嘴,开始怀念在中国的美好时光。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把路德捆起来绑到中国去。
掐着点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然后撑遮阳伞慢慢走到教堂门口。距离要理班还有一分钟开始,来的人已经差不多了。
路德看见好久不见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微微一笑示意在最后面的一排位子坐下。少女微微昂起头,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最后一排位子上。
虽然并不信教,但是毕竟也是在教堂生活了几年,对于圣经里面地事情已经了如指掌。洛可可本来打算好好听着,但是却听见路德在上面突然提到了一句话。
“你以恩典为岁月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淌下油脂。这句话是在圣经诗篇65:11,讲的是……“说完还向着洛可可这里偷偷望了一眼。
瞬间从昨晚开始心底地那一些蠢蠢欲动地气体都凝结成了固体,慢慢地沉淀下去,变得安逸而知足。
同昨天一样,要理班结束之后还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围着。和昨天一样,洛可可只是坐在位子上看着路德应付他们。被围着想要脱身却不得不耐心回答问题地路德真的是超级可爱呢w
手肘撑在椅背上面托着下巴看。
等到几个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离开之后,洛可可终于站了起来,理了理裙摆上面地褶皱,然后走到路德维克面前,恭敬地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屈膝礼。
“你好,我是洛可可·柏蒂拉。来这个城市旅游,正在寻找一位导游先生,请问您有推荐地人选嘛?”
“您好,我是路德维克。”
“是这个教区地神父。”
说着缓缓向前伸出一只手:“之前也做过一段时间地导游,请问我可以……“
吗?
当然,路德维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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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路德的第七百二十三天,想他。
(本篇文章选录了几个世界各地比较有想象力的神秘生物的描述,与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引用来源已不可考,或许本篇文章能像百科全书一样成为一个新来源,或许是这样。要看今年物理实验成绩的情况如何。)
前言
是的。曾经,曾经有很多姑娘喜欢过那个伟大的人。不要问我是谁,他是老大哥。他经营着一家农场和一家酒场,酒场只有星期六会开到半夜,桃子味的烧酒酒劲大得会让人看到二十三年前挂在针叶林边缘的云杉树上第二个高枝的缺腿的死鸟。大概进场得戴着防毒面具。那个时候,工人和学生在街上游行,然后姑娘们在地下跳舞。她是她们中的一个,可能不是最漂亮的,但我能从她跳的舞里看到气球和彩色花炮,还有刚出炉的巧克力香蕉甜甜圈。
然后我约她出去,因为我看那地下的煤气灯感觉很受不了。
我买了两杯苹果酒跟她上街。——在这里,苹果可能是一种危险的政治符号,但是我不想管那么多。她说我买东西掏钱时动作笨拙得像一只老猫,我纠正说是猫头鹰。其实只是我快没钱了,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数零钱做加法的尴尬境地。然后便说到跳舞,她说除了她以外,其他姑娘跳舞的姿势加上暗黄色的灯光就像一群大木偶。让我不自禁地觉得眼前图书馆的台阶上是一个大舞台,木偶们跳起舞来。最边上的那个,头上戴着一个苹果篮,神似我在历史书的哪一页上见过的画像。斯蒂芬说,历史是一场噩梦,我们挣扎着从中醒来。——它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脊椎。然后她念着脏话,把只剩小半杯的苹果酒连杯丢在了路边。警察来了,游行的队伍开始混乱,场面失去了控制,我感觉我喝的不是酒而是橄榄油。
我想,我太高估我平衡街上和地下的环境的能力了。就算是历史书上的人也会跳很难看的舞。更何况我真的没钱了。没钱的时候,我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一样尴尬,痛苦起来。
土褐色的谢莉
土褐色的谢莉是一头体型偏小的,长着狐狸的身体和巨大的马的尾巴的白色犬科生物,耳和尾的末端颜色像泡过头的茶叶。在部分多愁善感的人看来,它是黑色的。
在这里,谢莉只是一个调侃性的假名,它可能叫夏洛特、劳伦西亚或者多洛雷丝。如果有陌生人在无意中发现了它的身影,那他马上失去参加省级化学竞赛的资格。
传言中谢莉有对旧炼金术和自然魔法的兴趣,虽然从来没有它使用魔法的记载。有些人坚定地相信它是女巫的化身,证据是曾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神秘学社将谢莉放在紫色的纹章图案上。他们中的大部分在本科里选过材料学,毕业论文写了石墨烯。
在一些偏门的神秘书籍里,土褐色的谢莉被描述成一个脸色难看的女性,五官端正但不动人,拘谨有礼地坐在扶手椅上,望着桌上的三个圆形的话梅核。它看起来非常疲惫且不耐烦,并对浴缸里热水的温度大有怨言。在记载最为详尽的一则案例中,它把三倍浓缩的黑咖啡倒进瓷茶具里,谈及白磷火柴的绝迹与纯正氯化亚铁溶液的保存方法,并对市场上现行的家养观赏植物种植指南表现出不屑。
“不,他们不懂天门冬科。”它皱着眉头批评道,“他们在葡萄风信子的页面里插了张风信子的图,它们不是一个属的。”
此案例的作者称,谢莉脾性古怪且目中无人,对数学和装置艺术很不友好,有着泛滥的表演欲,且很喜欢用第三人称指代自己。它高傲地向他要点心吃,并且指明了要石蒜花。
“石蒜花,红的,整个的。”这是他的引用。
此外,在一些桃红色封面的名流八卦文集里也可能有它惊异的出场。在那本书里它的态度变得激烈很多,并用非常苛刻的言辞批判了安娜·温特,称她是个长着数学老师脸的老魔头。
当然,大部分的记载中特地强调它是土褐色的,性格自我中心令人生厌,浑身上下又笼罩着巨大的忧伤。被它讨要点心的作者补充道,只要试图靠近它,就会被一种冰冷的,沉闷的悲伤填满,让他想起惨淡的未来和五岁时被风刮进江里的《大灰狼画报》。作为补偿,它在桌上留下了四盒盐酸米安色林片和一瓶碘化汞。
黑猫普路托
一只通体黑色的巨大动物。有着挪威森林猫的头,缅因猫的身体,土耳其猫的尾巴。它有苹果汁色的左眼,但没有右眼。因为它把它的右眼取出来抵了保险。
普路托的出现被认为是严重灾难的前兆,比如事故,心理创伤或接连三个月每天都在大街上遇到ChildFund的成员(如果你已经满了21岁的话)。它的本质是强烈反神圣的,就算它能让购物街边传教人数量爆炸性增长。
在最早的记录中,它被直接指明是死亡与绞死的尸体的象征。有的人觉得它是条野狗,尤其在英国中部地区。
它给人以梦魇。如果在睡前唱到“Volevo un gatto nero”会有更大几率召唤出它(而且它会不满地纠正不标准的意大利语发音)。不过在一些金属头心里它被认为是安心睡眠的象征,灵魂的保管人,并且出场自带着Enter Sandman。
当然这样认为的人通常没有真正见过它,因为它出场时放的是Freezing Moon。
有人声称它可以变成人形,套着黑长衫,且满头都是绷带,一时看不出脸的模样。
虽然是明确的凶兽,但普路托的性情并不算邪恶,只是忧郁又缺乏幽默感,且充斥着一种厌烦的可恶气氛。它能把世界变成黑白色且降温十三摄氏度,这可能由于它的毛发过于厚实。
普路托喜好麦片与家养鸟的心脏,以及看一些血腥的拟纪录片。曾经有个颓丧的吸毒者吵着要见到它,但看见它形容枯槁,无精打采。它对自己成为叶公好龙的消极小鬼们的精神偶像感到厌烦,并要求让它先回家听完Sterbend的专辑。
它会说话,但说的话含糊不清,而且大多不让人愉快。比如“……历史是一场噩梦,生命是一场噩梦,你们需要醒来……”。
深红国王
通常在神话里出现的生物。在十七世纪的文献中,它被描绘成一个披着天鹅绒窗帘的青年人,或一头人工养殖的狮虎兽。与深红国王类似的生物包括木星岛,一只背上长着棵小白桦树的豪猪,会编程,且想把眼前所有人送进流水病院。
它被认为是太阳与无星无月的黑夜的象征,至于是更接近光明(思考)还是黑暗(感官),应该是到过这里也去过那里,徘徊在两者之间的。此外它会让物体(以及不是物体的东西)凝固或往下掉落,或者让人变得精神分裂。
深红国王很少直接出现在人的眼前,因此关于它的记载并不多,但一些无关的学术著作里会有它神秘的出场。数学家希尔维曾称他曾经试图把一个柱坐标系比喻成深红国王的王宫,但这篇著作终究没有发表,因为冬天到了,他立刻忙着去酒馆然后睡得像条死猫。
它的好奇心很强,但性情高傲,发言又显得古怪,比如有位学生称看见它坐在自己的书桌上,说着“帕拉尼克是一个有趣的作者,不是吗?”并试图描述撕扯嘴唇表皮的痛感。由此看来它在审美方面是比较偏离的,如果让它讲述洛特雷阿蒙的美学或品钦的黑色幽默,它可能会自顾自地讲下一夜,夹着些毫无意义的丹麦语单词,顶多中间停下插播几则广告。
但无论如何,它都坚称自己是学院派。如果有人质疑这一点,它就拿出一份海德堡大学数学系的毕业证书。
再加九块钱的话,它会再出示一份帝国理工数学系的。不过虽然如此,它并不会给数学专业的人带来什么好运气(可能纯数学除外,只要愿意跟它愉快交流存在主义的分歧),顶多会教他们写泛函分析。
并没有人明确提到深红国王的出现是吉是凶,只有人说到在遇见它后,他看见的落日都变成了凶狠黑暗的血红色,好像掉进了贴图错误的游戏。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这让他感到忧愁,然后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一项工作已经逼近最终期限。“如果你想要血,不要急,你总能得到它的。”它说,“反正你明天也会依然要哭出来。”
风雨使者
一只身长十七厘米左右的小鸟。称其为小鸟是因为它的身长里有一半是翅膀和尾羽的长度,而它自己的内核缩在厚实的内部,要用核桃钳才能挖出来。
风雨使者有着尖利的羽毛边缘。园丁实在找不到剪刀的时候,就抓住它的头把它当成剪刀用。
它会说话,但声音是一个成年男人,比较接近巴贝拉时代汤姆杰瑞里汤姆猫的音色,不过要更严肃一点。唱歌的时候会唐突地换成高音。
它的语气很有年代感,而且喜欢自称“他”。
风雨使者之名源于一些东欧文学作品中称它带来狂风暴雨,并让收音机自动运转播放起激流金属。有一次收音机里突然大声响起的地狱牛仔让一个心脏病老人不幸惊吓休克导致身亡,它因此吃到了官司。
它还有一个称号叫黄色弄臣,一般伦敦的中老年人这么称呼它。因为据传它与深红国王的传说有一些联系。它使物体上升,避开漩涡,但会不小心把物体撕裂或送进行为矫正中心。
发条虹
发条虹不是一种具体的生物,而是一种现象。第一个描述它的是一个曾经卓越的匠人(不是埃兹拉·庞德),他在一个下午走进他的工坊,发现所有的发条鸟都浮在空中,不停发着混乱的尖鸣。他对此感到好奇,然后其中一只布谷鸟偷了两个硬币,并一去不回。从此发条虹的形象通常等同于一群座钟里的发条鸟,或被想象成一只光鲜亮丽的重金属猛禽。
它看上去擅长力学,对光学与材料学缺乏兴致。如果要参加力学以外的物理考试,寻求它的帮助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发条虹通常是一个集合的总称。给它起了这种名字的匠人不知道曾经想过什么,至少不是想着七倍的发条橙。
它可以包括一群贴在冰箱上的鼹鼠冰箱贴,成簇的玻璃糖球,或一片处于量子谐振子模型中的分子。一般情况下,它是无法被人探测到的(按照隐形火龙的那种说法,它是一般情况下不存在的),但是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可以,比如把它领进一个有钢琴或者电子琴的音乐教室,就能听到它狂刷琴键试图翻弹一整首Karn Evil 9 1st Impression。
因为难以直接交流,所以发条虹一直保持着无人格无喜恶的神秘形象。但它依然被认为是有人格的。据称,它喜欢一部名为《Labyrinth》的1986年的童话电影与一本名为《华氏451度》的书。它用圆珠笔特意划线强调了“It was a pleasure to burn”。
“去在断头台的刀刃上涂点凡士林。”该书的主人还在扉页上发现了这么一句话。
发条虹的住所与它的形象一样带有童话色彩。传说它住在巨大的发不出声音的八音盒城堡里,里面全是六种简单机械。没有人找得到具体地点,除了被它主动抓进去。因为发条虹是肉食性的。它对新鲜血液有所喜好,且比较喜欢酒精过量的。
青苹果先生
一位马人。不过不是人头马身的马人,是马头人身的。它是一头白色的马,并且它为此感到自豪。因为它看不起红褐色的马和鹿。大部分时间,它在平流层漂浮。
青苹果先生有明辨是非的名声。只不过它的态度总是显得很刻薄,尤其在它得不到想要的报酬的时候。如果想不出付给它什么,建议送它一份会考成绩单的复印件。
它右眼的视力很差。与此同时左眼敏锐得能看到几公里外的烛光,或自动售货机下躺着的五分钱。
通常情况下青苹果先生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而且厌恶所有有明快性格的人。但如果领它去地下酒吧,它马上会变得非常健谈,一个劲向人讲解欧债危机。它擅长政治,但政治惹人厌烦。有一种名叫前言的生物与它在外观和习惯上很接近,不过前言长着两支角,而且它是红褐色的。
薇洛
薇洛是一只三米长的巨鸟,体重不到十五千克,飞起来像一张喜剧传单。它的羽毛上印着伍迪·艾伦的《库戈麦斯插曲》。它会说法语和西班牙语。
与它相近的生物是蓝星,既像水母又像童话里的公主,漂浮在天花板下面,能把空气变成柠檬水味。
大部分情况下薇洛被认为是友善而健谈的,并且所有生物系的学生会受到它的保护。只不过对植物系没什么用,因为它分不清单子叶和双子叶植物。
除生物学的才能以外,薇洛爱好近景魔术,运动,默剧表演和新鲜的黄油饼干。有别于大部分鸟类的是几乎所有关于薇洛的记载都提到它是有魔法的,比如尖叫着把一对情侣变成一本《知觉之门》。
伤害薇洛会带来坏运气,通常是错过下一场作业的deadline。
曾有一个动物学专业的研究生通过实验得到了服用幻觉药物有更高几率看见薇洛的结论,几率由高到低大概是LSD,费洛塞宾,麦斯卡灵,只不过那里的薇洛一直在聒噪地唱着歌,拍打一只海狸,并不停地向外拨电话。几年后另一个学生试图效仿,连续吃下了三十四剂麦斯卡灵,然后开始疯狂喝威士忌并一遍遍地高唱山羊皮的Pantomime Horse,最后倒地身亡。
克里姆林薄暮
一只乌鸦。就算它通常看上去不像乌鸦,而像一棵红石蒜。它通常在黄昏和入夜之间的时间出现,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因为它很容易被人用弹弓从树上打下来,尤其是它看天看得太出神的时候。
通常它是安全的,当然更有可能是它总懒得理会别人。如果试图和它搭话,会发现它很会说话,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要自我陶醉。在凯尔特传说里,它是个气色不太好的爱抖机灵的知识分子,穿着黑色的棉布外套,并真心实意地对一个常函数说“你真的很漂亮”。苏格兰有的民间传说也会提到它,不过那里它的幽默感变得有些黑暗,不仅说自己不认识Nevermore这个词,还经常问“你们杀掉我的话奖金够不够买一架100英寸反射望远镜?”
由此看来,至少克里姆林薄暮是喜欢望远镜的。虽然它擅长数学(准确一点,应用数学),但因此它也兼职关爱着天文系的人们。最近他似乎考虑着转正,那样他就不用理会中学生们的恶毒诅咒了。
此外,它喜欢诗歌,比如《元音》。还有少数几部题材很奇怪的电影,一般最后男主角都遍体鳞伤,然后被突然掉下来的墙砖砸死。
作为少数不蔑视爱情的生物,它理想的爱情好像是一朵大秋水仙。
对酒精和药有很强的耐受性。尤其是巴比妥类的。不过它实在喝多了或者嗑多了的时候就会抱着一个玩具犰狳在角落疯狂走神,自称是个幻想家,短暂住在平面国(死荫幽谷)里,虽然是个五边形但却畸变成了五角星。它不得不做出一个更大的五边形把自己藏起来。
“不过我依然是异教徒。”它说,“我要像这样缩在角落里才能保全我的角和我的黑眼圈。”
当然,这些关于克里姆林薄暮的材料有一个共识,就是它是一个天生的艺人。虽然它不表演,但它所有的发言都像在演情景剧,就差那一阵笑声。每当有好事的人问它是不是内心很伤感时,它就翻着白眼说“希望是一种长羽毛的东西”。
Z-Drugs
一只长着玻璃眼球的柔软的白色家兔,眼睛是甜蜜的糖果色。它和其他小白兔混在一起时很难被认出来,但用手指敲击它的脊椎的话,它会发出钢琴一样的声音。
它的成分包括(左或右)佐匹克隆,佐匹德姆与扎来普隆。它给人以长期的安心的睡眠,——不一定像死猫,至少要像地底下的鼹鼠。当然,在睡觉之前要先上好闹钟。
因为这一项特长,Z-Drugs被认为是带来梦魇的普路托的对头。
没有人指出它擅长什么,但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表示过自己对它的喜爱。他称它为“魔鬼的奶奶”。由此看来,它可能被看作学术的核心(心理学。一定要选出一个的话)。一个证据是如果向谢莉提起Z-Drugs,它会立刻摆出亨伯特看向洛丽塔一般的神情。
它支持交流,但它说话从来不加标点。
相比各路危险的动物,Z-Drugs是非常温和的。它喜欢给人讲睡前故事,虽然讲来讲去都是同一套365夜故事里的。有人在它眼里看见了七重林和拜占庭的玫瑰,或者是一个静止的地球。它自顾自讲了很多内容,从对立统一到儿童读物。有时它还会重复着说“吃下去,像吃糖一样吃下去”。这是它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的。”
美月上岸時表示下面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也沒有胡蘿蔔。
而浸過冰涼的湖水後,她雖然腦子冷靜了些,沒有那麼衝動了。但是發覺全身都濕掉了,非常不舒服。而且現在雖然是八月,但是深山中的夜晚也是有些冷風,不換衣服的話很容易著涼感冒。
著急的神官先生將自己的浴衣脫下(神官還穿著襯衫與長褲,各位觀眾莫驚慌),披在美月身上。但就算這樣,在美月還是濕淋淋的狀態下,浴衣也很快濕掉了。
得要找衣服換掉美月這一身才行。
神社會有的女孩子的衣服⋯⋯大概就是巫女服了。
心頭閃過一絲不詳。不知道什麼,朝月就是覺得巫女服不能穿,穿了之後美月可能會遭到詛咒或是變成幸運E。
「我這裡有備用的衣物,如果美月不介意的話請換上吧。」雖然以身高與臂長來看,可能不是那麼合身。
「那就謝謝朝月醬啦。是說我的『嗶——』,也濕掉了呢。」每月很是開心地接過長袖襯衫與長褲,因為救援行動的地點是在山谷裡,為了預防蚊蟲叮咬,朝月璃璃音所有衣物都是帶長袖長褲。
一聽聞美月有其他的需求,朝月轉身後又在背包裡翻找了一陣,拿出美月剛剛說濕掉的「嗶——」,並且遞給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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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面祥和寧靜。
朝月璃璃音很想掐死自己,今晚的她是怎麼了,先是沒有反應過來然後很直接地將「嗶——」給了美月,然後又是現在這樣進來神官的房間幫美月換衣服。
她很直啊——很直啊!一定是今晚的隊友有毒!!!
可靠的遠坂兄弟!!我想念你們!!!
在心中哀嚎完之後,朝月沈澱一下自己的情緒,便開始辦正事了。
所謂的正事就是搜神官先生的房間,進度嚴重停擺的朝月很不甘心,覺得今晚應該可以摸出一把鑰匙。
然而並沒有鑰匙,有些氣餒的她默默地看興致勃勃的美月。
美月手中拿著的是素川司瀧的日記本。
朝月撇過臉揮揮手示意著她並不想看小日記。
「朝月醬是把第二顆鈕釦給了誰呢⋯⋯?」美月出房間後一臉想探究出什麼八卦。
「冤枉啊⋯⋯」首先這件衣服又不是制服,再其次她是不會帶掉了鈕扣的衣服出門遠行⋯⋯她才想問美月是怎麼把第二顆鈕扣擠掉的⋯⋯
「如果你們要繼續女孩子的話題,我跟司瀧還是先迴避一下比較好⋯⋯」與神官同屬在場唯二的男性,墓守視線飄移的道。
而神官則是連耳根都紅了,像是想逃跑但是留人在原地很不禮貌,不敢離開。
「好啦!那接下來還要去哪裡嗎?」
「我想再去古木那裡看一下⋯⋯可以嗎?」
「好的,您這邊請。」語畢,神官略帶小跑步離開,留下個倉皇的背影⋯⋯。
不要這樣殘害神官先生⋯⋯朝月很是想這樣跟某些人講⋯⋯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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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個孩子啊⋯⋯(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