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人类同胞……还有各族的兄弟们……我们……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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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试图探寻那些曾经的辉煌。
失败者没有历史。我们,没有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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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前,“众生之敌”、“不可言说之恶”将祂的黑雾在全世界扩散。“众罪之奴仆”、“万恶的使徒”响应召唤,从深渊和地狱深处爬出。从那一刻起,“天灾”开始了。
我们也曾拼尽全力地与之抗争过。血和怒吼,眼泪和伤口,我们竭尽了一切所拥有的。
然而真实的世界里,或许并不存在话本中那样的救世主。
土地依然寸寸沦陷,伤亡有增无减,我们尚未感慨原来世界是这样广阔,还没来得及惊讶原来在遥远的天尽还存在其他的土地和同胞,就不得不去面临那些新发现的消亡。
奥斯图(Austoo),我们最后的故乡,最后的战场。
我们依然节节败退。
邪恶的信徒们在焚身烈火中狂肆叫嚣:毁灭才是终结,亡者才能无恶,死者才会脱罪!
可是如果我们死了,人类又还剩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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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残存的正义军被恶魔逼入奥斯图的大漠之中后被遗弃了,恶魔们没有踏入荒漠,他们似乎以为正义军会在荒漠中死去,也有可能是出于其他某种恶意的打算,他们放过了这些幸存者。
在荒漠深处早已破灭的城市旧址上,残存的正义军们建立起了他们最后的据点——圣海达尔(St.Hedal)。
一千年后,圣海达尔所在的沙漠被法师们改造成了森林(Silva),圣海达尔城作为正义最后的火种,成为了包括奥斯图在内所有世界各地已沦陷大陆幸存者希望的灯塔。
为了召集和培养更多的人才为反击邪恶做准备,圣海达尔城、同时也是奥斯图最后的力量之源——魔塔(Moda)——所在的魔法学院“密斯特瑞尔斯(Mysterious)”,向全世界的幸存者们,和心中犹有希望的被压迫者们,发出了他们的邀请函:
——诸位,欢迎来到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能诞生英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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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或不知神为何为神
犹歌颂无形之物
若万物奉其为主
则余者为信徒
而赞扬之物已归入土中
世界新约 以血另书
是不朽英雄之诗
是永存凯旋之歌
是轮回长存之英灵
亦是荒土之上 群星之下
——密斯特瑞尔斯学院第1758级新生入学邀请
如果有不喜欢的可以私聊,我会改掉的QAQ。顺便名字虽然都是一个个用心认真起的,但是不要去考据,很多东西对不上号的2333333
早该发的结果现在才发【打死自己】
以及,顺序是:【才能】【人名】【特殊称号】【太武称呼时用的名字】
腹语师 箕田莫哈灭
生命的创造者 克罗索·妮雅·内瓦曼迪
音乐制作人 铃井晴人
天之奏曲的音知官 贝尔·赛宁·维也纳
搞笑艺人 御井真砂香
宫廷御用小丑皇 马萨卡·笑皇·皮埃罗
预言家 恭良十一
知天命的竹取姬 辉夜·诺查·丹玛斯
葬儀屋 南溟棺墟
向南的渡魂人 欧里西斯·哈迪斯
(因为在第一次学裁意识到好像对方不喜欢这名字于是会只喊称号)
发牌师 鹰宫透也
命运的卡牌师 旺德·克茵斯·格瑞尔·瑟沃德
油画家 稻宫枝里香
绽放丰收的彩笔 德墨忒尔· 龙宫
機械工程師 垣内光星
幻想的大机巧师 罗伯特·机巧·莱特
救世主 莲华弥赛亚
八幡的圣母 弥赛亚·圣·阿瓦隆
气象学家 三千世界
气象万千的先知 奥达·诺·布纳卡
调香师 南溟散華
百花的使者 阿多尼斯·哈迪斯
钟表人 佐藤太武
时间的守望者 柯罗诺斯·提安姆特
木工 八岐咒子
八歧大人 八岐·森母·乌诺比诺斯
空手道家 泷泽大门
奥林波斯的守门人 海格力斯·贝奥·巴比伦
(感觉如果关系熟了会叫大门为:Gate)
大提琴匠 安室奈抱月
月之女神 茶罗·光·阿尔忒弥斯
(太武始终误会着性别)
佣兵 瀬戸昴
战场的鬼武人 克里斯·布莱德
油画家 雾岛キラ
雾与死之国度使者 尼福尔海姆·克拉
悠悠球选手 不破连星
奇迹的银闪 穆缇尔·金平·阿斯特拉
试睡员 柳沢日花里
尼克斯Lily 威尔斯·眠·修普诺斯
灵异体质 鬼咲刃
全知全能的灵魂术士 克塞特斯·咲·阿蜜列特
调酒师 阿鲁卡特·巴卡第
黑夜眷恋的血梦族人 阿鲁卡特·巴卡第
武术替身 木崎武
风中流浪的德鲁伊 穆奇·森父·法瑞斯特
演说家 今川清志
穿靴子的猫 布斯·夏尔·佩罗
茶艺师 雪之下椿
茶树的妖精 菲阿莉·椿·雪月花
花火师 不死原雷鸣
凰之护翼 菲尼克斯·雷鸣
魔方选手 篠原辉
魔方之塔的统治者 鲁比克·光·丘布
女巫 十文字 安娜
暗夜的次元魔女 多萝茜·安娜·诺克斯
抓娃娃机高手 来咲眠
地狱祝福的恶魔之腕 汉斯·加百利·撒旦
跳伞员 御芥风语留
天雷庇护的风之子 埃尔·雷震·富兰克林
心外科医师 家森有江
清洁圣地的天使 诺尔曼·日内瓦
【NPC】鹿野理佐
鬼车的导航员 帕尔古霍·十·特尔林
【NPC】初霜际
异教的神核 卡麦尔·特莱尔
【NPC】晓乌祐
乐园的最高观测者 哈特·阿里尓斯·福尔摩斯
“零食、纸牌、洗漱用品、毛巾……OK齐了,”收拾好背包,卡兹特长出一口气,“突然说要举行酒会,老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想什么来什么。话说回来,穿上睡衣能增加亲密感到底是哪里听来的理论?增加的只有羞耻感吧。”
‘话虽这么说,但你不是还是穿上这可笑的恐龙连体睡衣准备出门了。’停在他肩膀上的彼得吐槽道。
卡兹特伸手捏住它的喙,“毕竟是老大组织的,我当然要参加。把你下面想说的话咽回去,不然就把你烤了。”
‘……你玩得开心。’
玩得开心——才怪了!卡兹特死死地盯着老大手里的签筒,像是要用眼神把它烧穿。他虽然早就料到了酒会进行到一半有可能发展为游戏会的可能性,却没想到这群魔人会在狼人杀和国王游戏之间选择后者。
你们的血性呢?!
“玩狼人杀人太少了,”上一局刚被脱了裤子的Machili带着一贯不知道在想啥的笑容道,“快来抽签。”卡兹特只能认命地闭眼瞎抽了根,果不其然又不是国王——他在这方面手气总是不太好。总之只要像第一局那样不被叫到号码就行了……“那就,3号和5号变成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一回合。”第二轮的国王初指名道。
卡兹特看着手里的“5”,顿觉一阵心灰意冷。他上辈子怕不是个枪兵。
3号是上一轮的国王池,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一回。这个成天不知道傻美个什么嗯小子当然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就变成了十多岁的样子,没有上过发胶的棕色短发软软地贴在脸侧,宽大如病号服的睡衣也变成了标准的学园背带裤套装,衬得他那张平时看上去就偏低龄的脸更加稚嫩。
其他人都稀奇地看着他,初甚至给他塞了袋棉花糖。变成小孩子的池接受得心安理得,一边嚼着棉花糖一边冲迟迟没有动作的卡兹特催促道:“卡兹特快变!”
“两个小鬼头有什么好看的,这个指令没什么意义吧,还是换个更有意思的。”
初说:“那就……”
“我反对!”池举起手,“规则没有说可以改,所以不能更改。”
“规则不是也没有说不可以更改吗,既然无所谓可不可以改当然能改。”
池一时语塞,就在卡兹特松了口气以为顺利蒙混过关的时候,在一旁看戏良久的Machili却开口道:“小粉红十多岁的样子啊……还真是有点怀念。正好我也想再看一次,你就变吧。”
“老大你开玩笑……”
“嗯?”
迫于自家老大的淫威,卡兹特认命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变了。与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统一风格的池不同,变化后的卡兹特无论是发型还是衣着都充满了与他平日装扮大相径庭的质朴感。头发深沉的黑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刘海像锅盖一样遮盖住眉毛和一部分视野,发尾贴在后颈上,细瘦的四肢被一件宽大的和服包裹着,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羸弱的样子。
“好小。”池小声嘀咕,立刻就引来一记凶狠的瞪视,“我、我什么也没说。”
卡兹特习惯性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大概是觉得触感有些违和,又悻悻地收了回去,“小的时候有点营养不良。”
“所以长大后才个子不高吗?”
卡兹特笑着挥了挥拳头。
不过由于整个人都严重缩水的缘故,实在没什么太强的威慑力。当然这话池是怎么也不会再说出口了。
吵闹了一阵,游戏继续,气氛却莫名地走低,只又玩了一局,大家便自觉地散了,改为三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卡兹特一反常态地没有加入其中,而是独自坐在一旁喝闷酒,整个人都像身上的恐龙睡衣耷拉着的尾巴一样无精打采。
终于看不下去,池走上前,问道:“卡兹特你到底怎么了?”
卡兹特抬起头,看他一眼便又低了下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嘴上回道:“没什么,想起了一点事。要听吗?”
那是流传在距离美国很远的一个国家的某一座山里,一个不为人知的村庄里的故事。
相传这座村庄的第一任村长是个富商,在一次外出经商时遇上了一位逃家的大小姐,两人坠入了爱河。可大小姐的父亲并不承认这桩婚事,于是富商带着大小姐和自己的家眷举家私奔到了一处深山,和家臣一起搭建好私宅,就此落户。此山虽然偏僻,资源却很丰富,靠着一家人的辛勤劳作,日子也还过得去。
然而这表面的平和仅仅维持了三年,便在第四年的春天宣告终结。
小姐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小就没吃过苦头,深山里艰苦的生活磨尽了她对富商的爱,于是她一如当年与富商相遇时那样逃家了,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回来。富商在山里苦苦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失踪的大小姐。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再度迎来春季的时候,大小姐回来了——她失去了视觉与听觉,腹中却多了个孩子。
富商十分痛苦,可又不忍心再让她独自一人经历残酷的事情,于是他把她留了下来,悉心照顾着。
又十个月过去,小姐终于临盆,生下的却是一名死婴。富商让家臣将那来历不明的孩子埋在了小姐屋前的树下,也算是作为一个安慰,却没想到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七日后,那棵原本繁茂的大树彻底枯死了,连同四周的土地一同变成了一片焦黑,树前有一个深坑,而那个死掉的孩子就站在坑的边缘,死死地盯着富商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大小姐……
“哇啊!”池大叫着从座位上弹起,“为什么中途会突然变成怪谈?!”
卡兹特拆开一包肉干,“因为气氛很好所以顺势就讲了。”
“可恶,我还以为这会是敞开心扉向我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呢……”
“那个你要真想听也可以。”
“真的吗?!”
“一千万美金。”
“怎么这样……”
卡兹特抬头看向窗外,不再去理会身边这三岁小孩的纠缠。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说。
“算了,还是回去喝酒吧。”
//the second war——勘察•风沙•叹息
我们都在时间的洪流里,回头看,向前走。
——鲁恩斯板块•王城遗迹附近
毫无生气的土地。这片被数百年时光尘封的领域,只剩下被死亡笼罩着的寂静。在地平线之下,由光明产生的阴影中,回响着无助的哭喊。
造就现在这一切的根源,碧绿之血,是疾病,瘟疫,还是从深渊伸出的魔爪,竟让当年最繁华的都市化为风沙。失去灵魂的人们被禁锢在破晓前的一秒,无法隐匿黑暗,也无力触碰光明。
羽奈沉默着,面无表情地走向荒野的更深处,不知道是何种原因,独自潜入未知的地域勘察地形。这次战役双方都意外谨慎呢。羽奈盘算着时间,到目前为止,只与公国发生了些小冲突,就像是两只狼在进攻前的试探。不过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如果这是蓄势,那就意味着冲向战场的一刻会更加激烈。阳光照在沙地上,刺得人眼睛生疼,放眼望去树都没有一棵,天与地的界线模糊不清。之前还能远远望见莱尔阵营的军旗,现在视野里只剩下些败草,不由得心生凄凉之意。羽奈停下来,坐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地图,挠了挠头,这地方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边观察有没有敌方的侦察兵,边留心不知会从哪边冒出来的丧尸,一共也没走多少路。想着,叹了口气,把地图收好,站起来继续向前。
过了半个多小时,午后的阳光更显强烈,白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风吹过后贴在额头上,拿长袍擦了擦,没过多久又挂满汗珠,时间长了更是感到瘙痒。最后也不管会不会遮蔽视野,把外袍的帽兜套在头上直到边缘快要遮住眼睛,一边抱怨着画地图的人乱标比例尺,一边加快脚步前进。
不为人知的地方,亡灵们感应到血肉和生命,低吼着朝一点聚集。
终于爬上了一个还算高的土丘,羽奈坐下来,仰头喝了几大口水,之后拿出纸笔,先在地图上标记了自己的路线,然后在另一张纸上开始描画新的地形图。羽奈手搭凉棚,极目远眺,西南方有一片森林,北面那条亮闪闪的东西好像是河,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在披着希望外壳的绝望——海市蜃楼罢了。正前方那些起伏高低的是……羽奈眯着眼,看上去是人造建筑结构,或尖或方的大概是屋顶。“啧。”原本想再看得清楚些,但强光下眼睛已经酸涩地睁不开,不得不低下头闭眼休息。那些究竟是什么呢?没有人会在这里生活,更不必说建立城镇。会是幻象么?过了一会,再次睁开眼,视线归于清晰,景物与之前并无差别。不管怎么说,先把看到的画下来。羽奈看了看皱巴巴的纸,在大腿上捋平,然后在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标上方向,左边是树,右上是山,前面是房子……嗯,画完了,羽奈咬着笔杆,摇了摇头把纸放在口袋了,怕是除了自己大概没人能看懂了。
要过去看看吗?有可能是光影给人类开的玩笑,也有可能是未知的风险。羽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踌躇了片刻,最终走下山坡,去确认自己的疑惑。身后的数百米处,毫无生气的嘶吼渐渐靠近。
走走停停间,解决了两个落单的丧尸,其余没有什么阻拦。约莫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眼前依稀出现了之前见到的景物。不算很高的石城墙,里面是街道。这时,羽奈的脑海里出现了由冷漠人声构成的念白。
[公元701年,遥远大陆上的鼠类给卡洛斯大陆带来未知的兽化疾病,于下一年被定义为「碧绿之血」]
[公元704年,「碧绿之血」的解药由精灵法师塔那拉多研发,疫情得到控制]
[公元769年,此疾病再度爆发,由于缺少解药的原料而蔓延于原王城]
[公元812年,丧尸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鲁恩斯板块的卡铎废墟中]
啊,这么说来,远处萧条的城池,有可能是王城遗迹的一部分?被时光封印在世界最角落的高度文明,如今,或许也只有些残垣断壁了吧。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推进历史的手段?当年发生的一切,这在夕阳下看似安详的遗迹无声地诉说着。
感慨着,内心深处突然传来怨毒地笑声,使沉浸假象中的人类大惊,不自觉地往后退。几百米外若真是遗迹的话……仔细一想,人类的手开始颤抖,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跑。没跑出多远,羽奈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啊…………”空洞的眼神,摇摆不定的身形,低语着死亡的丧歌,将要把一切生灵拖入深渊。羽奈看了看天空,太阳正慢慢坠落天际,不能后撤,也不可能突破面前的群尸。他向两侧看了看,顾不得会不会迷路,对着丧尸连发了几枚短刺,也不知道有没有倒下几个,仓皇向左侧跑去。
不想为无知付出生命的话,就拼命地逃跑吧。在还有思考的余力时,他对自己说了最后一句话。今晚,要托付给命运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本来想赶儿童节(??)更新的但出了点事没赶上……总之终于迈入了四月!并在四月初来了一次花家书院的副本遗址夜游惊魂,虽然最后啥也没发现……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400/(的后半部分)】
谭枢下了衙出来的时候,门口有人在等他。
纪舒平的公服还没有换下来,一身银绯的站在阶下,瞧过去稍有些打眼。他去年才刚离开皇城司,人缘又好,许多同僚都还记得他,便陆陆续续过来打招呼。他心里仿佛藏了事,眉头不自觉微微收紧着,一面简短应答着同僚们的问候,一面目光却直往门口瞟,等终于见着谭枢高挑的身影出现的时候表情才稍缓了缓,向跟自己寒暄着的旧同僚道了抱歉,快步走过去截住他。
“劭周,我有事与你商量。”
他的语气郑重,谭枢听出来并不像是寻常闲谈的意思,便也没多费时间在寒暄上,只简洁地点了一下头。
“拣个安静些的地方说。”
怡乐楼临近荐桥,在繁华靡丽的行都算不上什么数得出名头的大店,然而因着交通便利的缘故,每日里人流却也颇为熙攘。好在楼内的酒阁子素来以闹中取静著名,沿着二楼的走廊左拐右折,转进雅间之后就隔开了前厅嘈杂的人声,连隔壁客人的谈笑也不会听见。
纪舒平略有些不大耐烦地扬扬手,让伙计撤走桌上小山也似的看盘。明前新焙的团茶带着袅袅热气薰出含蓄清雅的淡香,然而饮茶的人却并没有细细品啜的兴致,只草草抿了一口,待端茶的人轻掩门扉走开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了谭枢。
“花家书院的事,你听说了吗?”
三月末的时候城西厢的花家书院招亲,这在见天都有新鲜事的临安城里原是件投个石子都听不见响的小事,然而当招亲结束,花家闭门谢客后的第二天清晨,却有浑身浴血,神态惊惶的人冲进钱塘县衙报官,称这花家书院实是彻头彻尾的吃人书院。他们将一众参与招亲者骗入书院,困在地底密室内如猪羊一般任意屠戮,甚至还将人肉做成饭菜待客。
县衙的人一开始还觉得只是他受了惊吓的胡言乱语,拖拖拉拉遣人前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实情竟比报案人颠三倒四的描述还要惊人。花家书院的侧院地下埋了层层叠叠新旧交替的白骨,官府赶到的时候不知被何人全部起了出来,草草和几具新鲜尸体一起掩埋在书院后院山坡上,规模却依旧骇人。欲盖弥彰的样子,更教人琢磨不透用意。
因着此事实在太过耸人听闻,恐怕百姓以讹传讹多生事端,钱塘县衙当即便封锁了消息。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吃人书院的传闻在市井里传得飞快,加上真真假假的亲历者证言,愈发像一个离奇古怪的吓唬人的故事。
然而倘若只是个吓唬人的故事,显然并不至于让纪舒平摆出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皇城司掌宫门锁钥,司都内安危,临安城里一片叶子落下来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自然少不了这一件。谭枢垂着睫毛啜了一口茶,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把他所听说过的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飞快地梳理了一遍,一时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便只谨慎的抬眼望了望他,眼神里带一些探询的意思。
“……知道一些。怎么?”
纪舒平没有马上答他,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心里油滴鹧鸪斑的黑釉建盏,像是在犹豫措辞。片刻之后才将盏内残茶一口饮尽,注视着盏内残存的一圈雪沫开了口。
“有个认识的人,恰好在那日参与搜查花家书院的行列中。——此事本不应为外人道,然而昨日他邀我喝酒,多饮了些,无意间便多说了点细节。”
纪舒平顿了顿,抬起眼去看谭枢。对方只是一如既往神色沉稳地等待着下文,目光礼貌而专注地停留在他鼻尖到下巴之间的位置上,并不令人觉得轻浮随意,也不显得咄咄逼人。纪舒平抿了抿嘴唇,沉声继续往下说。
“……他说,花家书院的地底有一座奇怪的大厅,初看瞧不出端倪来,仔细丈量才发现是由几个小厅拼作六角形状,地面还刻着花纹繁复的沟槽,然而每条沟槽都汇往中央的一个窨井……”
谭枢的眼神随着他的描述轻微地动了动,然而并没有马上吱声。
“六角厅附近发现了大滩血迹和分尸的工具,虽然并未见到尸体——也有可能是被人掩埋了,后来挖出的尸首据说有的亦残缺不全。但更重要的是,满地沟槽和中央的窨井都透着浓重的血腥气,已经被染成了赤褐色,显然是经年累月有血水浸润的缘故。……劭周,你不觉得耳熟吗?”
谭枢抬了抬眼神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以不易觉察的微小幅度轻轻地蹙起了眉心。
“夔州?”
纪舒平没有答,然而坦率直视他的目光里已经分明地写明了他的意思。谭枢的眉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收紧起来,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先前未过多关注此案细节,确实是我失察了。然而这事现在不在我手里,若这时要追下去,恐怕有些麻烦。”
纪舒平点了点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显然这事他早已经知道。
“小韩那里?还是阮指挥?”
谭枢摇了摇头。
“此案虽然离奇,恐怕责审的人暂时还未联想到淫祀巫蛊之类的事上,案子多半还留在钱塘县衙那里,皇司没有插手。——不过,豫持兄,请恕我直言问一句,你查问此事,是于私,还是于公?”
纪舒平避开了他直视过来的视线。
“……是我自己想查。”
谭枢柔和的声音几乎不像是警告,而像是恳求。
“你当还记得那时候官家说了什么。”
纪舒平垂了垂眼睛,有些沉郁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表达懊恼还是不满。
“我知道官家不欲细究此事。只是……”
谭枢摇摇头说了句“天意难测”,像是即便在静室里也不愿听他口出无状引来言官弹劾似的,倒叫纪舒平忍不住看着他,短促地笑了笑。
“劭周,你不必拿这话来堵我。我也并非对前夔路转运使和天家阴私有什么非要刨根问底的执念。如果说想要弄明白什么……比起许确背后的人,我更在意的是那位稜驣神的大巫。——还记得那个你来时刨地三尺也没找出来的大巫吗?”
谭枢略点了点头。这件事收尾的方式的确是显得出人意料了点,然而追究到纪舒平一开始被遣出去的缘故,确确实实是“夔路淫祀,与贵人勾连,杀人祭鬼目无法纪”。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官家,在接到表文后都一针见血指出了“此必有大巫倡之”,然而问题偏偏在于这个事件的核心,那位在夔州一路势力一度呼风唤雨的稜驣神大巫,在这事件暴露之后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仿佛凭空蒸发了似的,以谭枢之能,竟然也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而后更是只能在官家的指示下草草收尾,别无后话。
“你未亲见过,恐怕没有什么实感。我见过一次,那人身上明显是有功夫的,而且多半不是什么正经功夫,邪门得很。回来之后我便留意了一下……你莫皱眉,不过是找可靠的朋友探听些消息……说是可能出自于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叫做星罗宫。——更巧的是,这次花家书院的事,我听说,也与这个星罗宫脱不开干系。
“劭周,我想到那个地牢里去看一看。”
纪舒平直率地说。
“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毕竟不能尽信。然而书院现下叫钱塘县封了,不许人进去,我也不方便借机速房的名头。不过他们只派两个人把了正门,想用别的方式进去,也并不很难。”
谭枢沉默了一会儿。纪舒平也没说话,静谧的雅室内听不见什么多余的声音,连角落里梅花银熏炉的香烟也只细细一线,袅袅地往上攀升。
“……这会儿还是月初,月光偏淡,落得又早,虽说方便遮掩一下行迹,不过若为了查探起见,还是需有些光线的,放在前半夜要好些。”
谭枢轻声提着建议,纪舒平点了点头。谭枢顿了一顿,又问他。
“你打算几时去?今晚吗?”
“不……今晚还是略仓促了点,我想稍做些准备,明晚再去。”
“好。明晚戌末时我去寻你,可好?”
这一句却让纪舒平露出点意外的表情来。
“你同我一道去?”
谭枢亦回望他,表情里倒像是也有一些诧异。
“怎么?……我想夔州之事我亦曾参与,或许也能有些许助力……不过若你觉得我去不好……”
“不是。”
纪舒平截断了谭枢的话,笑意攀上他唇角,仿佛扫去了从方才起一直盘旋在他眉间的隐忧似的。
“只是觉得你不必非要来跟我蹚这一趟浑水。”
谭枢也笑了笑。
“豫持兄,且不论我在此事中的干系,这浑水我蹚与不蹚,早就身在其间了。倒是你这般见外,却是置你我十年情谊于何地?”
纪舒平大笑,轻拍了拍谭枢手臂,语气诚挚,眼里仿佛闪着光。
“我知道。是我生分了。”
戌末亥初对于临安城来说还算不上晚,御街上夜市灯火通明,远还没到入睡的时候。即便拐进城西厢,亦不时能见到从各处瓦子勾栏里兴尽晚归的人,醉醺醺的或是扶着从人,或是三两为伴,口中喧笑哼唱着方才听来的新曲,提了灯烛照路。倒是衬得换下了官服的两人走在路上丝毫引不起什么人注目。
花家书院在临近钱塘门的偏僻地方,附近没几户人家,灯火稀疏得很。一勾上弦月这时候已经落得很低,稀薄朦胧地照着黑魆魆的园子,显得比传闻中的吃人书院还要多几分吓人。门口确实有两个钱塘县的兵卒守着贴了封条的正门,瞧去年轻得很,多半是同僚欺生,才被排挤来担这么个苦差事,这会儿心不在焉地凑在一处坐着聊天,浑然不察几步之外两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攀上院墙,翻进了被封锁的院子。
纪舒平伤了右手之后,攀爬上便有些不太方便,落地的时候谭枢不着痕迹地借他一把力,换了他一个感激的点头。
黯淡的月光被院墙遮去了一大半,只能见墙边密密栽着树木,生得茂盛,却似乎未怎么修剪过,枝桠横斜,虬结在一起,费了一些功夫才钻过去。院子方方正正,不大,地面却像是被整个翻过来似的,被彻底挖开过,七零八落地露着新鲜的泥土。谭枢弯腰捻了一捻,指尖还有些潮湿的雨气,他直起身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纪舒平说话。
“恐怕此处便是那埋尸的院子。”
纪舒平从一开始起注意力便落在院子正中那口井上,此刻也直盯着那在一地杂乱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兀的井口,没有移开视线。听见谭枢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径直便朝井边走过去。
昏暗的光线只够勉强看清井边垂下的软梯,再往下便是一片漆黑。纪舒平往井里探了探身子,伸手试了试梯子的分量。
“我下去看看。”
谭枢应了声好,替他守了井口,看着纪舒平沿着软梯爬下去。过了一会儿听见井底传来一声轻而沉闷的声响,知道他已经着了地,四下环顾并未见到什么异状,便也跟着爬了下去。
踩到井底的时候周围并不是一片漆黑,纪舒平点了一只随身带来的琉璃灯球,暖橘色的光被封在透明的琉璃罩里,不摇不颤地被他举在手里照亮面前一扇闭紧的门。
谭枢落地的时候便借着微光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笔直的井壁由普通的砖石砌成,除了没有水,和一般的水井内壁没有什么区别,看不出什么花样。光秃秃的砖壁上只有这扇小门看起来是唯一的出入口。
“这里通往地牢?”
“多半是。”
纪舒平简洁地答他,一面举着灯仔细去照门把,看清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们居然把门封死了。”
门把被铁条密密实实缠了好几圈,边缘灌了铅水,封得严严实实。纪舒平与谭枢两人尝试了好半天都没能撬开一道缝,只得作罢。除了那道被封死的门,井底并无任何机关花巧,将狭窄的空间细细摸过一圈之后,一无所获的两人只能先后沿着软梯爬回地面。
四月初的临安,地气已经很暖了,中午时分甚至可以说得上炎热,然而还未完全入夏,太阳落下之后还是有些沁人的凉意。花家书院里林木繁茂,地方又荒僻,更透着一股仿佛挥之不去似的森冷寒气。沿着明显疏于打理而显得破败的走廊往前厅走的时候,忽然有不知是猫还是别的什么活物,在草丛里窸窸窣窣动了几下,惹得两人警惕地把手搭上刀柄,凝神看去却只见小小一团黑影飞快蹿过走廊消失不见,只是虚惊一场。
前厅一无异状,门背后整齐码放着几张长桌,拭抹得一干二净,和积着灰尘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几张桌椅,这个厅堂的其他部分像是很久未使用过一般,亦不见有人踏入的足迹。与前厅隔着一条走道相连的书堂里摆了些零散的书籍,一些陈旧的儒家经注、若干文人的笔记志略,杂着些坊间流传的话本,上面倒是有些新近翻阅过的痕迹。书堂再往里,隔成小间的厢房看起来便是花家安置招亲客人的客房了。据说花家便是在这里安了机关,半夜将床板翻转,让熟睡的客人跌入地牢的。
客房内每间陈设看来都十分相似,薄薄的床板底下铺着的竟然是厚厚的铁板,从敲击的回声上听来少说也有半寸来厚。谭枢抵着床板的边缘试了试力,朝纪舒平摇了摇头。
“……是玄铁。”
纪舒平皱起了眉头。这样厚度的玄铁,若是寻不到机括,怕是用火烧上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让它损伤一丁点。一排二十余间房舍全部做这样布置,别的不说,这些托名为花家的人,至少在财力上恐怕颇为可观。
淡薄的月色早已经隐没到了高耸的围墙后面,院内肆意生长的树木更笼蔽了仅有的稀薄天光。浓重的黑暗里,两人小心地借着琉璃灯的微光试图从床板底下找出一条能够进入地牢的通路,然而开启的机括估计被藏在了地窖之内,以纪舒平与谭枢应对机关密室的经验,在沿着房舍屋角细细搜寻了一大圈之后,竟仍然不能得门而入。
寻觅了很长一段时间仍徒劳无功,却隐约听见隔了几条巷外梆子闷闷的响,打了三更。能翻的地方已经都摸过一遍,再多耽搁下去也无益处,便只能沿了墙角悄悄翻出去。此处的坊巷本就荒僻,这个时间更是静悄悄的全然不闻人声,一直到拐出市西坊才见几点寥落的灯光,老妪守着晚收的馄饨摊打着盹,一只黄猫儿在她系着围裙的膝上睡作一团。
“钱塘县这边我也会盯着些,有什么线索及时知会你。”
谭枢边走边偏头低声交代,纪舒平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又补了一句。
“倒也不必追得太紧,你那个位置,别惹了有心的人胡乱揣度。”
“却是不妨的。”
谭枢抬眼朝他感激地笑笑,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顺手摸出个扁小的酒壶,拧开壶盖,对着壶嘴便灌了几口。不知是灌得急了还是不小心,洒了几滴在衣襟领口,浓酽的酒香在夜风里泼散开来,熏人欲醉。纪舒平惊奇地挑了挑眉毛。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谭枢痛快地几口饮完,用手背拭了拭唇角,就手甩了几下空酒壶,残酒散乱地溅了几点在他袖口和袍角,酒气便愈发浓重,简直和刚散了什么酩酊的宴席下来的醉客没什么区别。他喝得急,酒意涌上来的就快,眼神虽然依旧清明,却显得比方才要稍微亮上几许。他拧上壶盖一边将酒壶收起一边带着歉意向纪舒平解释。
“朱翊今晚住我那儿。我不想惹他对当年之事再生什么疑惑,便对他说今晚我有酒席应酬……”
纪舒平不禁失笑。
“多大了,还老爱蹭着你住?你屋里的褥子是分外软和还是怎么回事?”
揶揄之后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倒是星罗宫这事,本来牵涉江湖,朝他打听恐怕更容易一些,只是……唉,还是罢了。”
谭枢知他依然不愿朱翊涉入天家是非,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垂了垂眼睛,承应由别的渠道也替他查一查这个组织。
谭枢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掩了门往平日起居的院里走,在月洞门口停了停,吹熄了朱翊替他留的一盏照路的灯。往房里走的时候却意外地见朱翊举着个烛台正从书房里出来,着了寝衣,头发也披着,眯着眼睛掩口咽下半个呵欠,抬了烛火照照他,抽了抽鼻子。
“思堂春?能有七八年陈吧。谁请的客,手笔不小啊。”
也不像是真想听他答的样子,一面漫不经心问着,一面脚步也没停,擦过他肩膀便往厢房那头走,施施然从容自在,仿佛谭枢才是来借住的客人似的。
“小厨房灶上给你留了热水,自洗漱了去睡罢。我困了。”
谭枢略偏了偏身子,追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静静应了一声。
“好。”
【注】
•去钱塘县衙报案的是个npc(当然是pc也可以,剧情合适的话欢迎取用),县衙直到上班接警之后还拖拖拉拉了好一会儿才派人去看,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根据飞白里之人的意见,这会儿飞白已经把人全部埋好了……所以截止本文发生的时间点,从官府(钱塘县衙)的视角来看,暂时还并不知道是谁埋的人,对于为什么要把人挖出来重新埋也是十分懵逼的……【之后官府查案的进展如何,要看还有没有别的活的官家角色跟我撞剧情,总之如有需要欢迎沟通_(:3」∠)_】
•花家书院的床板是玄铁的梗照抄自羡老板投稿: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0082/
•怡乐楼当然是我虚构的。【你
“um...他娘的这是哪???”
略微有些懵逼的掏出手机想要召唤老师来救一下自己,在看到无信号这三个字眼的时候微笑着(这样:D)把手机摔了出去。
“淦。”
回头看了眼来的时候的路,只有乱七八糟的草丛和树干。
哦对了我本来就是瞎走的。
回想起来自己是为了避开同学才义无反顾的钻进了草丛的。
还走了这么久。
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思考人生,完了认命地去把手机找了回来,擦干净了收好又继续往前走。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
一直不断的拨开眼前的草丛然后迈出脚步,果然山林里安静到要死,除了偶尔有的鸟鸣就基本只有风声以及摩擦的沙沙声。
“所以说嘛,休学旅行还是一个人比较轻松!”
然后稍微停下了脚步,扭头打量四周。
“hmmmmm...他娘的这是哪里...”
临近夜晚的内华达州逐渐沉寂了下来,唯有街角几处闪烁着光芒的地方能听到内部隐隐传来的歌声。
特里梅尔此时正坐在吧台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液。有着一头亮紫色长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气息,让周围的人无法忽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很在意你们班那个小鬼吗,怎么样了?”眼见自己的同事不知不觉间似乎整个人都要被黑暗淹没,诺诺奇亚忙找了个话题,试图让人清醒一下。
“嗯?他啊……”听到同事声音的特里梅尔确实脱离了一开始的状态,不过似乎也没好到哪去,“给他送礼物也不会开心,对他做恶作剧也不会生气……”说着,特里梅尔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高脚杯,抬手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后继续向着同事抱怨,“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还是好不甘心啊!挫败感超大!你们班花奈多可爱啊他怎么就不学学……”
诺诺奇亚看着这个因为自己随便一个问题打开了话匣子,好似要痛诉三天三夜一般的男人,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没想到这个夜店小王子也有这么鸡婆的时候啊,真完蛋。
“特里梅尔·维森,你现在的行为我很难理解。”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彼时,黑发的少年抱着一摞资料这样说着,剔透的绿眸里依旧毫无机制,明明注视着你,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停留在那双眼里。
特里梅尔想起今天上午被拒绝的一幕,狠狠灌了一口酒保刚送上的伏特加:“这样很过分啊!我可是老师哎!”
“你也知道自己是老师啊……”诺诺奇亚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撞了撞还在灌酒的人,开始一本正经的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说,要不你干脆换个目标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这小家伙的性格这么……”
“嘭!”正讲到兴头上的诺诺奇亚被身旁的一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见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同事已经倒下,双脸通红,“维森你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找事啊!能不能听人说完话!”
“明明是他叫我出来喝酒的,结果还得给他擦屁股……”诺诺奇亚戳了戳似乎已经毫无知觉的特里梅尔,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啊老子也要去玩啊!!哎对了……”他把手伸进同事兜里,掏出了对方的手机,“我找个人给他送走不就好了嘛,才不要给他擦屁股……噫?”
只见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的位置上,明晃晃的♡Aether。
“这可真是闷骚啊不真是明骚……”诺诺奇亚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这位同事好,只能叹了口气就这样打了过去,“16岁的小孩儿哎,真的不会已经睡了吗。”
电话在嘀了三声以后被接起,诺诺奇亚可以清楚的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梅尔老师,有事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却是陈述句的语气啊……果然这个小孩很难搞。诺诺奇亚这么想着,开口道:“维森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他?”
“好的,请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诺诺奇亚报上了酒吧的地址和名字,然后还专门跑到酒吧门口打了声招呼防止保安拦住未成年人。之后就丢下了醉倒的特里梅尔自己high了起来。
平日里恶劣的男人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总是笑着的眉眼也平和的舒展开来,脸上带着的平静与舞池里嘈杂的声音格格不入。
埃忒尔赶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走到特里梅尔身边轻轻推了推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弯下腰把人搀扶着,在酒保的帮助下把对方的大半体重压在了自己身上。
“……谢谢。”适应了一下身上的重量,埃忒尔对着酒保道了声谢,便拖着身上的特里梅尔离开了酒吧。
此时时间已至午夜,街道上一片寂静无声,埃忒尔艰难的把人丢到了汽车里,然后上车,关门。“真是麻烦你了。”埃忒尔先把东倒西歪的特里梅尔拉正,然后冲着前座好心送他过来的王点了点头致谢。
“没什么的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好出来跑一圈。”充当了司机一职的王笑眯眯的回头,冲着少年安抚道,“不过维森老师看起来醉的不清啊,没事吧?”
“没事的。”眼见着车已经开了起来,不易再讲话的埃忒尔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继续进行自己的感情学习事项。然而还没两分钟,原本还睡得死气沉沉宛如一具尸体一般的特里梅尔就爬了起来,死命勾着埃忒尔的脖子骚扰着对方。
埃忒尔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把特里梅尔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又一次撕扯后,原本黏黏糊糊的人突然坐直了起来,一把抽掉了少年手里的手机,把脸凑近对方观察了一番,开口道:“埃忒尔,我说你干嘛老是瘫着脸啊,会笑嘛。”
“微笑的话爸爸有教过我,怎么了吗。”埃忒尔被抢走了手机也没有丝毫的生气,依旧是礼貌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笑啊!笑嘛笑嘛!”特里梅尔一副还没有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样子,口齿不清还大舌头,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无理取闹的奇妙状态。
“因为容易出事,很麻烦的。”还是礼貌的回答。
特里梅尔似乎被噎了一下,受酒精侵蚀的大脑卡顿了一秒,接着又似乎突然清醒一般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现在你这样就是不听老师话哦!”
埃忒尔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老师的话,深以为然,黑发的少年扭头看向特里梅尔,一贯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庞慢慢勾起了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容:“那这样可以吗?”
心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破土而出了……特里梅尔一只手捂着胸一只手扶着自己还晕乎乎的脑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怪怪的。
“哼呀,这不是挺好看吗?以后要多笑笑啊埃忒尔。”开着车的王早就注意到了后座发生的事情,但是因为要好好开车所以一直没插话,只透过后视镜不时看看,“你才16岁吧,老板着脸容易老哦。”
“我试过的,但是老是出问题。”埃忒尔看特里梅尔扭过身趴到了另一边,好像又睡了过去,便摆正了身体专心跟王说话,“不是说有了兄弟姐妹要祝福吗,我那次就祝福了啊,结果那个人很生气的样子跟我说:‘我爸弄了个私生子你很高兴吗?是不是想打架啊!’这样子。”
“噗……”王听着身后少年一本正经的声音,忍不住发出一声喷笑,为了保持成年人的风度,他严肃的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这样确实很难办啊。”
“嗯,后来我看到网上有人说‘高冷面瘫很萌啊’什么的,专门查了一下,发现还是面无表情最合适了,只要在大家都哭的情况下也流眼泪下来,其他时候都不需要别的表情呢。不过我最近也有在学习正常人的表情了……”当埃忒尔跟王分享完了关于自己的伪装小经验,车子已经到了特里梅尔家楼下。
王把车停好,就看到埃忒尔半扶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特里梅尔走下了车,“需要我帮你把维森老师扶回去吗?”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王,明天我会告诉梅尔老师单独给你道谢的,早点回去休息,晚安。”埃忒尔照本宣科一般说完了一串感谢的话,然后艰难的朝着王鞠了鞠躬,撑着特里梅尔向屋子走去。
“……”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说完就已经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说什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好晚了,我也去睡吧,不然白天大概会有熊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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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埃忒尔撑着特里梅尔进了屋,扶着人让对方自己在沙发上坐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沙发上的人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
埃忒尔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杯子——杯壁上挂着一些白色的残留物,像是喝了牛奶以后留下的印记。因为杯子不好找,所以埃忒尔索性就用这个杯子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了垂着头分外安静的特里梅尔,然后去厕所把脸庞和毛巾翻了出来,接好热水放到一边:“梅尔老师,水我帮你打好了,你自己擦一下就好,没事我就先走了。”
“埃忒尔……”特里梅尔双手捧着杯子,突然轻轻喊了一声少年,“过来。”
“怎么了梅尔唔!!”埃忒尔不明所以的走到特里梅尔身旁,却见男人猛的灌了一口水,然后抓着他的袖子一把将人扯倒,嘴对着嘴将刚刚那口水尽数渡了过去。
“唔唔……!”少年被堵住了嘴唇,只能无奈的咽下了这一大口的水,然而特里梅尔却好似尝到了甜头,舌尖随着水流侵入了对方的口腔,一寸寸舔舐着柔软的口腔内壁和整齐的贝齿,接着又不满足的纠缠着对方无处躲避的小巧舌尖。
唇舌纠缠发出泽泽水声,埃忒尔的面孔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眼里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原本还推攘着对方的双臂渐渐无力的疲软了下来。之前为了方便活动,埃忒尔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以至于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露腰衬衫。此时特里梅尔的右手正游弋在埃忒尔的腰间,尽情享受着少年滑腻柔软的肌肤。
“呼……呼……”双唇分开时两人之间拉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埃忒尔的唇瓣已经红肿了起来,他喘着气,脸颊上也满是不健康的红晕,一双水色的眸子潋滟而迷茫。本来只打算亲一口就跑的特里梅尔盯着被自己拉扯到身下的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记得3年以上啥的是未满14岁吧没事的。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以后,特里梅尔舔了舔唇。
一夜无眠。
第二天果然起晚了。
【这是B组还未满员时的爱抖露梗】
我叫莉莉丝,是魔女。
我和大多数魔女一样,骑着扫帚,爱戴帽子,喜欢玩弄人类。
很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么度过的,直到最近这些年,人类推出了一个叫什么……idol的东西,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这是何等的愉悦!
我想我爱上了这个存在,最开始我会架着扫帚在月光的照耀下欣赏他们的表演,但是错过无数场精彩的室内live让我不悦,我也想过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独自欣赏,不过那次我混在人群里,一个人类小姑娘跟我说如果不是这样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爱抖露,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想想如果爱抖露瑟瑟发抖好像是很无聊,所以我只能遗憾的放弃了这个看起来不错的想法。从此以后每次live的时候我都会伪装成普通人,混迹在一群群和我爱好相似的人类身边,跟她们一起欢呼雀跃,然后散场的时候再去角落里搞死几个黑粉喷子什么的,感觉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如此的充盈,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又是一个圆月的夜晚,今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天气啊。我这么想着,悄悄降落在一个小巷子里,动作迅速的换好衣服,扣上鸭舌帽,向着演唱会的地点跑过去:听说今天有新的爱抖露了,还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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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舞台幕后,工作人员正匆忙的准备着各种道具,并做着最后一次排查,在这忙碌的人群中,几道无所事事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所以说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特里梅尔扯了扯自己身上颜色鲜艳的衣服,话语里是满满的嫌弃。
“还不是因为梅尔老师你招不到新生……啊得呜嘁(对不起)。”正抖开一件外套往身上穿的埃忒尔回了一句,瞬间被来自师长的罪恶之手扯开了脸颊,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的埃忒尔只好口齿不清的道了歉,然后才被放过。
B组唯二的两个小姑娘早早的就换好了衣服,此时正各自做着上台前的准备。卓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专注的看着台本,好似完全屏蔽掉了来自身旁人的吵闹。而Pocky则一边给自己的猫咪半身顺着毛,一边不停地和猫咪说着话:“啊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可以成为爱抖露啊,居然还是和老师同台超激动,不知道等会儿上台是什么样子,这身衣服超美的……”
左京赤音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个拉伸,穿好衣服以后就几步迈到了正在帷幕旁观察舞台的黑川重雨身旁,他顺着黑川的视线看了看,只能隐约看到观众席上交头接耳的观众:“怎么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黑川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眼前激动的学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也不要太激动了,弄出不好的事情就遭了。”
“好啦我知道的。”赤音侧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重·雨老·师。”
“好啦好啦。”特里梅尔插着兜走了上来,嘴角勾着摸痞气的笑容插进了二者中间,“为了我们的活动资金和新成员,用我们的魅力,在歌声中达成最纯粹的魂之共鸣!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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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时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座了,这次这家公司推出的爱抖露是新的组合尝试,据说组成是四男两女,满足各种口味的人群,真是让人很期待啊。
“莉莉丝莉莉丝,海报我喜欢那个黑发表情傲慢的小哥哥!感觉他好女王啊!”我旁边坐着的是当初跟我说爱抖露就是在舞台上才好看的小姑娘——萝拉。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俩在爱抖露这件事上已经非常合拍了,无聊的时候我还会经常找她出来逛街聊天,据说人类称呼这种关系叫....唔,闺蜜?基友?反正是关系很好的意思。我也觉得她挺可爱,有点想收藏她的灵魂欸。不过我和她喜欢的类型一般南辕北辙,“我比较喜欢棕发的小姑娘,头发软软的好像云朵棉花糖。”
“啊喜欢的又不一样啊,咿要开始了要开始了!”灯刷的一下暗了下来,萝拉激动的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应援棒,眼神亮晶晶的盯着舞台。
“Death Live!开始!”
我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一点若隐若现的武器和匠人的灵魂波长,不过随着聚光灯瞬间照亮台上的六个身影,身边的男男女女都尖叫起来,我也索性将这些都抛到了脑后,一起打起了call:反正普通人这么多,肯定打不上来啦。
((舞台上的B组:天呐错觉吗怎么感觉下面有魔女???))
【第一章】
时间:中午开始
地点:沙漠。【流沙陷阱,绿洲】
人物:工匠-埃忒尔·雅恩特,魔鞭-左京赤音,魔女-乌祖祖
【前情提要】:被派往沙漠寻找魔道具的B组在一个巨大底下溶洞之中获得了魔道具,守护者是一个史莱姆形态的美杜莎。
顺利得到魔道具后B组却遭遇了魔女Apate及其小队的狙击。为了保证顺利拿回魔道具,B组准备好了魔道具的复制品,由每两个学生为一组吗,分别持一以迷惑魔女。
为了保证学生不随意丢弃手上的魔道具,这些“魔道具·假”,也都是由两人的珍贵之物所合成的。
此时的埃忒尔·雅恩特以及左京赤音正飞快的赶回Death City,却在一处绿洲附近遭遇了收集叶子的魔女乌祖祖。
【正文】
死神武器专门学校,简称死物专。学生分为工匠和武器,主要任务是根据死神的指令来猎杀罪人的灵魂。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特殊的任务委派给学生。
比如这次的魔道具。
正午时分,阳光灼烧着大地。沙漠中连空气都满溢着火焰的气息,令人焦躁不安。
“埃忒尔,还有多远的路啊。”说话的少年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大大的兜帽遮盖了大部分的容颜,隐约可以从中窥伺到精致的面容。只见他微微喘了两口气,眯着眼看了看头顶笑的张狂的太阳,语气有些虚弱。
名叫埃忒尔的黑发少年闻言头也不抬,只是减慢了步速保证二人的体力。他侧着头想了想,似乎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挺远。”
少年原本清亮的嗓音比平常略微压低,不难听出其中隐藏的疲倦,然而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早已习惯自己搭档的样子,深知对方毛病的赤音也不在意,依旧是那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他抬眼眺望了一下远处,希望可以在不远处看到属于Death City的建筑标志,然而终究只有黄沙吹了人满脸。
有些失望的赤音轻轻叹了口气,却在下个瞬间看到了一抹难得的绿色:“哎搭档你看,前面有绿洲啊!”
“恩……就是感觉不太好。”埃忒尔伸手扯了扯兜帽的帽檐,让眼睛回到阴影的遮蔽下。身上的衣物已经晒得滚烫,埃忒尔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什么缘由,只觉得心里升起慢慢的焦躁和不安:“还是快点回去吧,遇上那群魔女就糟了。”
“好。”赤音应了一声。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闷头赶路。
都不是普通人,速度自然很快,不过五分钟,刚刚那片只能看到个尖儿的绿洲就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绿色,远远地散发着一股清凉诱人的感觉。
“搭档,我们运气好像不怎么好啊。”赤音停下步子,伸手拦住了自己身旁的搭档,语气渐冷了下来。
“啊,确实不太好。”埃忒尔淡淡应了一句,稍稍绷紧了身体。
柔软的沙子吞噬了大部分的声音,不过还是有轻微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顶大大的绿色尖角帽,只见红发的魔女步履轻快的走出了林子。
“咦咦咦~?看我发现了什么?两个逃掉的小点心~”乌祖祖的嘴角拉出一抹灿烂的笑,秀美的脸庞上是满满的喜悦。本是赏心悦目的场景却让死物专的二人绷紧了弦。
危险!第六感叫嚣着,本能撕扯着理智试图离开,却无能为力。二人戒备的注视着面前看似无害的“少女”。
不过两人不知道的是,红发的魔女小姐也在内心纠结着:本来只是寻找新的藏品,没想到还能遇到死物专的人……唔,夺走噬魂者拿走的魔道具!
“乖乖把魔道具交出来好吧,毕竟拿不到东西回去我会很麻烦的哎~”乌祖祖嘴角一勾,面上露出一抹朦胧优雅的笑意。手指轻柔的抚过脸畔,带着浓浓的蛊惑之意,如果是心智不坚的人估计下一秒就成了对方的傀儡。
“抱歉,这个是要交的作业。”可惜埃忒尔在感情这一方面不及格——无论是接收还是表达。所以无动于衷的少年嘴唇一张,吐出无情的拒绝。
“哎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小姐。”赤音笑了笑,眼角瞥向自己的搭档。目光交汇的瞬间赤音略一侧身就变回了长鞭,而埃忒尔则一个后跳瞬间拉开距离。
先下手为强!
红色的长鞭在半空中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接着便携着一道清脆的破空声狠狠的抽向乌祖祖的腰侧!
“哇——!好危险啊,差点就被打到了!”只是瞬息的时间,魔女的腰肢柔软的不可思议,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弯下闪过了对方的攻击,“我说,你们死物专的人都是这么粗暴的吗?好可怕。”直起身,乌祖祖微微皱了皱眉头。少女清亮的嗓音带着点埋怨,仿若情人间的低喃,蛊惑人心。
埃忒尔脸色不变,只是捏着柄的手紧了紧。
“有点麻烦了啊,搭档。”透过金属的手柄映出赤音的面颊,一贯笑的温柔包容的少年此时满是凝重的色彩。
“我知道。”
只见黑发的少年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一甩长鞭,瞬间从上抽下。腰肢肩胛施力带动手腕挥舞着鞭子,带着暗纹的长鞭仿若瞬间化作了数条毒蛇,扭曲着袭向对面的魔女。
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乌祖祖身形灵活的游移在鞭影中,好似一条灵活的鱼穿梭于激流之中。
“到我了吧?”察觉到对面的攻击逐渐疲软,魔女微微一笑。膝盖一弯猛地跃起,瞬息脱离了长鞭的控制范围。
糟了!埃忒尔心下一焦,凭着本能一矮身滚向侧面。
只见乌祖祖抬起手,白皙的手指上一枚红色的尾戒显得格外的显眼。好似打开了地狱的大门,红色火焰瞬间从其间咆哮着,从其中喷涌而出!
虽然已有防备却还是闪躲不及,少年披在身上的斗篷被燎到了边角。干燥的沙漠中似乎本身就充斥着烈焰,以至于火苗迅速蔓延而上燃起熊熊大火。反应迅速的埃忒尔一把扯开胸前的扣子甩开斗篷,可见衣物在高温的烈焰中逐渐化作一坨漆黑的焦炭。
“埃忒尔!没事吧?”已然化作武器的赤音看不真切搭档的情况,只能感受到灼灼热浪扑面袭来。这个温度简直高的可怕!
“……恩。”埃忒尔喘了两口气,感觉有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了眼角里,又被高温灼的蒸腾,痒痒的。他使劲眨了眨双眼,魔女的身影倒映在瞳孔里,却又不是那么真切。
“这个温度,你没问题吧。”肯定的语气,来自于二人的默契。
“安心啦,我可是很耐热的,你放手打。”听到搭档依旧中气的声音,赤音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感受了一下那逼人的热温,肯定道。
“好。”
“发现了~!”虽然对于自己的火焰被避开有些淡淡的不满,不过乌祖祖还是抓住了这个时机。脚下一蹬猛地窜到了埃忒尔身侧。“这边有人在开小差~你们老师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呢~”
魔女秀丽而蛊惑的面庞瞬间贴近少年,虽然对方的面庞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漂亮的冰绿色眸子骤然收缩。
埃忒尔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大胆,精致的面孔依旧一片空白,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音似乎有一刻骤停。少年猛地向左侧一跃就地一滚,下一刻之前的位置就被幽绿色的火焰所覆盖!那粘稠火焰就宛如一滩泥水,却散发着浓浓的不详之意,慢慢的就将那处沙地腐蚀了一个坑。
赤音在鞭子里神色有些复杂,他本以为这个魔女只是单纯的控火能力,没想到还有别的招。这腐蚀的效果与强酸及其相似,对于大部分武器都可以说的上是十分的不友好了。
“看来她的火有问题。”埃忒尔看了看那一块黑色的沙地,淡淡的说道。
“要小心。”
“恩。”埃忒尔轻轻应了一声,再次聚力舞起长鞭。鞭子上下翻腾着舞的飞快,红色的鞭影如同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劈头盖脸的抽向对面的魔女。
又是这一招啊。乌祖祖心中想到,甚至升起了一股懒洋洋的感觉,没有丝毫干劲。
鞭上的暗纹仿若流光不经意间闪过,下一秒张开了隐藏其间的、细细密密的倒刺!乌祖祖闪避不及,红色的钩子狠狠划破了魔女的右臂,倒刺扎进肉里狠狠挂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甚至有少许碎肉挂在其上,
“嘶—好疼呀……”乌祖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伤口里火辣辣的疼痛,明明只能算一般的伤口,却是比往常重伤还要痛。
是那魔鞭的附带能力吗!乌祖祖暗暗咬了咬牙忍住疼痛,左手狠狠一挥,蓝色的火焰瞬间追着鞭子蔓延而上!
来不及收手的埃忒尔只觉得一股凉意蔓延而上。浑身一寒,身体里的热流仿佛活了一般顺着这股凉意被汲取而走,连行动也不可避免的迟缓了起来。
武器状态的赤音轻易的察觉到了搭档的不适,焦急的喊道
:“埃忒尔???”
“没事,你没有感觉吗?”埃忒尔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少年的嘴唇冻得青紫。他侧身勉强躲过魔女随手扔向他的火球,缓缓问道。
“没有啊……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埃忒尔艰难的控制着愈发沉重的身体,眼角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一边观察着地形一边回答道:“应该是吸热之类的效果吧……所以你才没事。”
无所事事的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火球抛向那对看起来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搭档,乌祖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无聊透了。有空还不如去找点新叶子。这麽想着,她突然止住了动作,抬起手缓缓揉了揉自己平摊的肚子。魔女碧绿色的双眼忽然直直的看向对面两人,小巧的舌尖伸出口,舔了舔鲜红的唇瓣:“哎呀我肚子饿了,你们好像很好吃,来当我的小点心吧~”
“谢谢这位姐姐夸奖。”鞭子里的赤音笑着回答。下一刻,身为工匠的埃忒尔就一个滑步冲到了放松戒备的红发魔女身前,鞭子猛地一甩卷住对方腰身,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不过味道如何,我喜欢的人说了算。”看着自己和搭档暗中的筹谋成功,赤音不紧不慢的补上了自己的后半句。
长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悠扬的弧度,乌祖祖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虽然有些不稳却还是平安落地。乌祖祖扬起手,正准备给这两个死物专的一点教训,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牢牢吸附在流沙之中,动弹不得。
“啊搭档干得漂亮!”赤音高兴的喊了出来,红色的鞭子有意识的自我挥舞了两下,拍击沙面发出唰唰的声响,仿佛是在鼓掌。
原来之前埃忒尔就在躲避间发现了这块“宝地”,少年故意示弱让魔女放松了警惕,等待的,就是这个一击必杀的时机!他深深的喘了几口气,迟迟无法恢复热度的身体越来越迟缓,整个人都僵硬的好似一块冰雕。
而被甩入流沙之中的乌祖祖则挣扎了几下,试图把自己拔出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却无奈的越陷越深。流沙逐渐没过腰际,装着树叶的小包也不可避免的被细沙入侵。
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包裹被细碎的沙粒占满,宝贝的叶片遭到侵蚀而变得污秽,红发的魔女瞬间气的暴走:“啊啊啊,你们把我的宝贝弄脏了呀!讨厌你们!!”
只见绿色的腐蚀火如同愤怒的海啸一般瞬间喷涌而出,咆哮着席卷了魔女身旁的限制行动的流沙,接着,淡紫色的火焰顺着地面迅速的蔓延开来,薄而轻的紫火如同雾气一般迅速融散进了空气之中!
糟了!
不曾放松警惕的埃忒尔看着对方的动作,瞬间意识到了不妙。然而僵硬的身体反应格外迟钝,虽然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却还是慢了一步。
紫色的火炎顺着肺腑进入了身体内部,接着在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身体里持久不灭的冷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阵的眩晕。
埃忒尔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大脑里天旋地转,仿若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魔女的攻势比之前来的更加猛烈了,艳红的火球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的袭向年轻的工匠,少年艰难的挪动着身体闪开攻击,却还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灼伤了右肩。几乎是下意识的打了个滚试图熄灭身上的火焰,却以失败告终。火焰如跗骨之蛆,紧紧的黏在衣服上,火舌渐渐舔舐上了皮肤,情急之下埃忒尔只得一把扯开外套扔到一旁。
然而已然陷入暴怒中的魔女却不会再给对面喘息的时机,只见粘稠的绿色火焰扭曲着,瞬间黏上了少年的左手。
强酸般的火在瞬间穿透了手套,甚至连皮肤上都留下焦黑的痕迹。来不及用清水冲洗伤口,埃忒尔的头上冷汗一滴一滴滑下。
“埃忒尔!”赤音喊道!
“嘶——没事的……”少年的声音难掩虚弱,脸色惨白无血色,却还是一字一句慢慢的开口。
“埃忒尔???”赤音却更着急了。
年轻的工匠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一个不稳虚弱的半跪在地。受伤的左手渐渐有鲜血渗出,逐渐染红了身下的沙地。
“呜哇,你们好可怜啊——”稍稍出了一口气,乌祖祖又回到了最开始好说话的样子。少女不满的抱怨着,好似斥责着不负责任的情郎。乌祖祖脚步轻盈的走向少年,“所以说早点把东西交出来不就好了吗?”
昏沉的大脑没有能力思考更多的东西,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的埃忒尔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猛地挥出把手上的刀刃。轻巧的刀片薄如银翼,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银光骤的划破了乌祖祖纤细的脖颈。这本该是完美的一击突袭,却受困于使招者失去意识而没有伤太重。
“啊啊啊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一点一滴的渗出,接着如决堤般血流不止。乌祖祖被迫腾出一只手摁住伤口防止出血过多,不免再次生气起来。
红色的戒指又一次张开,吐出的却不是之前见过的几种火焰,而是一种漆黑沉重的颜色。
赤音下意识的察觉到不妙,紧急时刻,赤音瞬间变回人形!只见他一把抱住自己的工匠一个翻滚闪开了那来势汹汹的黑色火焰。
只见黑色的火焰刹那覆盖了二人之前的位置,瞬间在沙地上燃烧起来,并且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趋势。
“魔道具……”埃忒尔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赤音闻言一看,只见离魔女不远的地方正滚落着一枚半透明的淡蓝色立方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柔和而美丽的光彩——原本放在埃忒尔身上的魔道具居然在刚刚翻滚躲避的瞬间滑出了口袋!
完了!
只见红发的魔女动作轻快的走上前捡起了魔道具:“这才对——?哎?”
乌祖祖手持着这所谓的魔道具细细的观察研究了一番——身为一个擅长魔物制作的科研型魔女,乌祖祖拥有不错的制作天赋,所以也非常清楚的明白了,这废了自己老大劲抢到的魔道具居然是假货!
“什么嘛居然是假的,真是浪费时间。”不满的魔女随手将假的魔道具扔回了赤音旁边,满脸不忿,“居然骗我,真讨厌,不陪你们玩了。”
赤音一把将这虽然是假货但依然很重要的魔道具揣回了怀里,接着轻轻晃了晃自己怀里的工:“她走了……搭档!搭档!”
重伤的少年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好像有点亏啊……离开了一阵的魔女到底还是意难平,扭头就找了回去。一举逮住了刚刚在绿洲湖水旁给搭档收拾完伤口的赤音。
乌祖祖:“你要清理好我的叶子才能回去!”
左京赤音:“……好的好的。”
————————————
埃忒尔再次苏醒过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消毒水的气息充斥着鼻腔,耳边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钟表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少年睁大了双眼有些迷茫的注视着雪白的墙壁。
“你醒了?”靠坐在一旁的维森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一把凑上前。
“特里……梅尔老师?”大脑还有些迟缓,眼前的图像成像的速度也很慢。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少年一字一句的开口。
“恩,我在。”
“没事了。”
THE END
感谢阅读
【补充设定】
【左京赤音·武器·文字版】近战范围大,带有强烈毒属性(疼痛加剧)和一定破甲能力。攻速中上,防御极低,柔韧度、控场、续航能力强。鞭身牢固带韧性,承受不住或者自己希望的时候会像水一样断开。
缺点是在低温环境下会冻住以至于变脆,导致韧性耐久灵活大幅度下降。
耐热所以适合在高温炎热的地方作战,融点沸点极高。
鞭身的暗纹里藏有倒刺,根据需求展开。把手外部金属带有刀刃,用于被近身时反击,但是比较薄耐久不高,仅限于防身。
【乌祖祖·火焰设定】
(红色)普通火,温度极高,水、土、适当风力等都可熄灭
(黄色)毒火,混乱效果,被紫火熄灭
(绿色)腐蚀火,强酸效果,被蓝火熄灭
(蓝色)冷火,吸热,僵直效果,被黄火熄灭
(紫色)毒火,眩晕效果,被绿火熄灭
(黑色)几乎无法熄灭,被普通火盖掉
{序章}
为什么高兴?
为什么悲伤?
为什么愤怒?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彼时的莫利亚还在庆幸着自己家的小孩乖巧懂事从不吵闹,然而直到那一天,向来乖巧受宠的孩子在奶奶的葬礼上安静而稳定,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生气与情绪。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年轻的父亲抱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如是说道。
我为什么要哭?——埃忒尔侧过头,有些疑问的说道: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呢?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父亲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乖巧的孩子,却只得到了一个疑惑不解的目光。
医生下了诊断——生理性情感缺失。这种心里疾病是天生的,难以治愈。所以后来埃忒尔的课程多了一个额外的项目,伪装——伪装成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可惜的是这门课他一直学的不太好,无论怎么练习都只是流于表面,仿若是橱窗里的娃娃,精致却没有灵魂。以至于后来埃忒尔自己翻出了关于“面瘫”“高冷”等一系列词语后,父母只能勉强同意他这样的做法。
————————————————
这是埃忒尔十岁的生日,刚刚还和父母一同走在马路上的孩子在人潮的拥挤下迷失了方向。不过他身上还带着手机,因为这里离家并不远,所以埃忒尔在给父母报了平安后就抱着自己的生日礼物——一只等身的大布偶熊,走上了回家的路。
可惜天公不作美。
巨大的布偶稍稍阻碍了视线,以至于埃忒尔在察觉到身后的推攘时没有避开,脚腕猛的一扭后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脚崴了。
“喂小鬼,借我们点钱花花嘛。”
“哈哈哈‘小丫头’怎么不穿上你的花裙子啊?”
…………
特里梅尔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群打扮颓废的小混混正围着一个穿着整齐干净、手上还抱着巨大布偶的孩子打劫,一脸凶恶的样子。
“喂,你们。”特里梅尔侧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嘴角勾起一个痞气的笑容,满意的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这里,“死吧。”这么说着,双方打了起来。
五分钟后。
特里梅尔轻松干掉了这群街头混混,拳头上还挂着对方吐的血,眼看着那群人屁滚尿流的跑开还不忘放狠话,特里梅尔不屑的啐了一口。他转过头,走向到目前为止依旧一动不动的孩小孩,却见对方踉跄着退开了两步,“喂小鬼,你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现在怕了?”
“妈妈说过,在街上打架的都不是好人,叫我离远一点。”埃忒尔低着头,五官藏匿在身侧的布偶里看不太清,只能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平静的说道,明明还是个孩子,声音里却听不到任何恐惧或是欣喜的情绪。
“像个机器人似的……”特里梅尔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挑衅般的回了一句,“那你怎么还不听妈妈的话跑掉呢,‘小、妹、妹’?”
“我脚刚刚崴了,跑不动。”明明特里梅尔才是大一点的那个,但是两个人的语气就好像年龄颠倒了过来一样。小埃忒尔抬起头,瘫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精致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及,如果您的眼睛还能正确视物,就应该可以辨认出我是男性。不是妹妹。”
“……没人告诉你不要在别人的地盘惹事吗?”特里梅尔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了一番面前的孩子,随即不耐的抠了抠头一把将对方抗麻袋似的甩到了肩上,“啧,小鬼你住哪?”
“……”埃忒尔睁着剔透的大眼睛无声的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很凶恶的少年,然后给对方指了路。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一种诡异的和平氛围向着埃忒尔家走去。半路上,埃忒尔突然开口:“虽然妈妈告诉我不要老麻烦别人,不过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大哥哥你这样顶着我的胃让我有点想吐。”
特里梅尔:……
虽然没有回答我的话不过还是换了姿势呢。坐在对方的手臂上,埃忒尔歪着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少年。唔,等下应该要准备谢礼吧……
特里梅尔一路抱着埃忒尔,目不斜视的大踏步迈进,很快就来到了和自己地盘有一定距离的小洋房,他颠了颠胳膊上的人,然后把对方放下,状似恶狠狠的戳了戳小孩的脑门:“以后别没事乱跑,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小鬼!”说完,特里梅尔扭头就准备离开,却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住,不耐的转过身:“又怎么了……嗯?”
小孩的手里拿着一个对他而言还有些大的淡蓝色晶体,用一根银色的链子束了起来,在阳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彩,带着一种难言的优雅美丽。
“送给你。”埃忒尔见特里梅尔好似在发呆,再一次把手向前伸了伸,执着的递出,“这是谢礼。”
特里梅尔犹豫片刻,眼见对方并不准备轻易放弃,之好撇了撇嘴,抓过项链,然后抬手狠狠的搓乱了小孩整齐的发丝:“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记得要笑着答谢啊小鬼!”
“嗯。”埃忒尔严肃的点了点头,“祝您接下来一切顺利,再见。”接着,小孩就拖着自己的大布偶,一瘸一拐的进入了屋子。
特里梅尔看着对方的消失在门后,轻轻耸了耸肩。他将吊坠放在阳光下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轻笑。一切顺利吗?将坠子挂好在脖颈上的少年双手插兜,转身离开了这里,“啊啊,该去准备最后一件事了。”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凶悍的人,言行为什么完全不一样呢?——埃忒尔扒在窗户上,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身影,摸了摸因为对方抚摸还有些发麻的脑袋,疑惑的歪了歪头:笑着吗……
“妈妈。”是夜,埃忒尔突然喊住了给自己上药的母亲,看着对方投注过来关切的目光,埃忒尔顿了顿,尝试着拉出了一抹记忆里的笑脸:“谢谢你。”
眼见一向要强的母亲瞬间红了眼眶,埃忒尔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俯下身抱住对方,“妈妈,别哭了。”
我可能永远无法回应你们同样热烈的感情,但至少,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
少年如此想到。
——————————————
死武专里一向是比较热闹的,你总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或物。尤其是今天,开学日的到来让人口剧增。
埃忒尔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抬头看了看通往死武专的楼梯:“……好像有点高。”
啊不想爬啊。心里念叨了一句,埃忒尔低着头开始一边爬一边数。
“241,242,243,24……唔!”低着头的少年猛的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鼻尖被迫与对方的身体做了一个亲密接触,而身前的人也被怼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好痛。生理性的泪花溢满了眼眶,埃忒尔泪汪汪的揉着自己的鼻子。
“嘶,没事吧——”红色长发的少年站稳了身体,扭过身来。明明是受害者却没有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微微摇了摇头,埃忒尔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握住了对方递过来的手,站直身体。
“那个,我是左京赤音。这里离死武专,是还有一截呢吧?”红发的少年赤音顿了顿,尴尬的开口道,“对了你叫什么?”
“嗯。”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雅恩特,埃忒尔·雅恩特。”
“哦,埃忒尔。”自动无视了对方的姓氏,赤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脚崴了,能麻烦你扶我上去吗?”
埃忒尔睁大眼睛打量了赤音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撑着对方继续攀爬着这漫长的阶梯。
这算是结下了革命性友谊吗?
————————————————
顺利报道,也认识了新朋友。
埃忒尔在心中罗列的清单里打了两个红勾,然后慢慢悠悠的走在教学楼里。
拐角的瞬间,埃忒尔只感觉脚磕到了什么,重心一个不稳,狠狠向前摔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水逆吧。
一瞬间,少年的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唔!”意外的,并没有摔在坚硬的物体上,而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撑住。埃忒尔迷茫的睁开双眼,向上看去。
“没事……等等是你啊。”亮紫色长发的男人。
埃忒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对方的脸,只觉得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小鬼,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死武专的新学生啊。”高高扎在头顶的马尾有些凌乱松散。
目光游弋,触及对方脖颈间的项链,埃忒尔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仿若被擦掉了雾气的窗子——是六年前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
“维森,特里梅尔·维森。”懒洋洋的男人见少年迟疑于称呼,索性开口自我介绍,“是死神武器哦。”
“特里梅尔老师。”埃忒尔点点头,“我是埃忒尔·雅恩特。”
齿轮咬合慢慢转动,命运的伊始,由此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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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一张卡…………写得很没质量真是很抱歉(忽然吐血)一直很忙没空写
哦哦西了一下向日葵小姐……
*
爱丽丝走出家门时不记得那时是几点钟,她抬起头看向依旧很蓝、蓝得叫人想起S市的恼人天空,在心中估测道现在大约下午三点。也许过一刻、也许过半个小时,但或许那又是四点。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她可以询问鸡蛋饼、但她没有那么做,而是沿着贯穿整个城市的那条河流一直向前走,向前走,不借助交通工具,迈开的步伐也不会太急迫。当她途经商店街时那高大的、给大半条街道铺设下深远阴影的电子屏幕五光十色豪奢绚烂,放映的不是老大哥阴郁的神色和令人无处遁形的视线,而是由小仓奥萝拉代言的新型香水广告。站在街头两边的推销女孩笑容甜美、服饰闪亮如同宝石,紫罗兰色的传单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的手中,最终化为一只纸飞机打个转划破天际。
在人们熙熙攘攘的笑声中一张银色托盘迷失了它原本的方位,好像双翼折断的猛禽一般带着那一整盘玻璃瓶承装的香水闷头扎向大地。刹那间馥郁的香气争相四溢,腻人花香与地表尘埃的芬芳珠联璧合,叫人的胃液沸油般喷薄上涌。人群拥挤、有人叫喊道玻璃碴划破了我的手指,另一个声音正让他闭嘴。狂热的气氛从思想升华为实质,爱丽丝听不清全部的杂音,却觉得那没词的歌儿都在异口同声地唱道“欢快起舞吧,热闹又淋漓!”她感到一阵陌生的茫然,四下张望试图将那难耐的嗅觉比作身边的某一个人,却始终没有找到适合的对象,因为每个人都是那么符合标准。
——但也正是在这时,她看见了一条马路以外的向井向日葵,忽然察觉到曾经共同度过的大学时代还未完全褪去它们最后的色彩。她们挥手致意,正在这时那场注定要为S市带来无数变化、灾难与怀念的飓风拔地而起,搅乱海水和地平线交际的恐怖威势终于初现端倪。
电子屏幕挣扎几下以后忽然呈现出长久的死寂,四周的灯光也次第熄灭。
“麻生,停电了。”
这条短信将会经由通讯网络传达给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麻生八重,在她行走在没有台风刮起的道路上或者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时她就会收到它、之后无论是回复还是删除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
在步入闷热夏季的最后几天里,沿海城市S市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巨型台风,所到之处电力设备纷纷陷入沉寂,由此带来的奇观可谓是数百年以前古老夜晚的重现。在远离电灯照明的时间里,人们惊讶却又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在国家尚且是划分人群的主流时,黑夜和月色有着多么浪漫又密不可分的色彩。而在最初的几分钟里,爱丽丝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开始奔跑、拨开反方向的人群,逆着逐一暗淡的灯光奔跑,鞋跟重重敲在地面上又毫不留情地高高抬起。
她不需要抬头就知道向日葵正不约而同地和她跑向同一个地方,因为不必言说的默契也正是浪漫思想的体现。穿过街道,远离繁华的城市中心,一直到鞋底陷入沙土,空气湿润富有藻类气息——
站在海滩上,时计爱丽丝与向井向日葵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她们回过头去,恰好赶上最后一束光芒熄灭的时刻,那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在此时终于陷入没有反驳余地的黑暗。
那是没有灯光照明的久违的夜晚。
“好久不见。”向日葵双手扶着膝盖,喘息着对她说。看起来真是熟悉极了、因而爱丽丝也轻轻在心底说道,好久不见。
她还可以回忆起几年前出于同样的,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缘由,她带着向日葵从校园东边一直跑到最西,从黄昏一直到最后一盏街灯无声地点亮,原因或许只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像医治一个病人一样——听说癌症曾与肺结核并称为绝症——让她摆脱无所谓爱的困境,忘记另外一个有着金色短发的爱丽丝的笑容和力量,以及“你一定会幸福啊”那种叫人连辜负都无从说起的天真言语,从那以后就连金发女性都一度成为了令她难以接近的事物之一。
然而所有情况都仅仅持续到她和向井向日葵那场令人摸不着头脑、又令人感动得几乎落泪的相会时间。在那个风平浪静的午后,她们花去几个小时的时间面对着一条河流从上游走向下游,沿着流水冲刷的古老河道寻找一座通向对岸的桥梁;又翻越低矮围栏踩过长势不一的草坪,不急着离开而是沿着开满雪花莲的绿地绕了一整圈来观察最美好的一朵——最后她们到达时天色已经完全收起了光亮,在大学最西边伫立着没有边际的围墙,蛮不讲理地将里侧与外侧一分为二也阻隔了全部去路。
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其结果却一无所获,她想,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这么开心过。爱丽丝背靠着墙壁,冰冷的触觉透过外套划过脊背。她发现自己正在往下滑、于是没有阻止任由疲惫了几个小时的身体重重坐到地上。
“谢谢你。”
爱丽丝用手指梳理着钩着草屑和细碎树枝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手环发给她这样几个字。她抬起头来,看见向井向日葵手扶着围墙,明明几乎显得很痛苦却依然对她露出笑容,爱丽丝也分不清楚那究竟是出于什么感情,但的确有一瞬间她的想法与她的言语重合在一起——
“今天真的很开心。”
*
爱丽丝打开了公寓的门。
麻生八重已经不在了,屋里却依旧漆黑一片,月光的清晖被窗帘严丝合缝地掩盖着,就连一丝光线也没有透过。
“爱丽丝,你回来了吗?”小仓奥萝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询问道。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在黑暗中小仓奥萝拉并不能看清她的动作。
为了确认有没有OOC,拖了三天才发^qqqqqq^
好像还微妙地跟华撞梗了真不好意思……!!!!
给我擅自互动的各位一个大啾咪!!!!!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这次的互动对象除了松海家都是神……
最后出场的严仇是亲友家还没登陆的角色这样!
以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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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与神明-
——他们的视野有一瞬间杂乱无章,但很快就被新的景色所覆盖了。
「……祭典?」
松之丞将手放在刀柄上,警惕神色在四望后带上困惑,充满怀疑地挑高眉看着他们旁边那一串正发出喧闹声的摊位,「虽然听说过有人被新的异界迷宫卷入,但是里面居然是这种样子……」怎么看都跟平时所战斗的那些空间大相径庭。
视线再一转,让他当真无言起来,「……而且为什么朱夏也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呢?明明没有和你们一起出击……」同样疑惑地回望子嗣,银发的神明耸耸肩,弹指后将显眼的光背、羽翼和鸟足收起,转成在人间行走的模样,「哎呀,这个样子好像不太适合这里的氛围,换一下好了。」
「那是重点吗?」
「欸,没关系吧,反正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啊——」笑嘻嘻接口,进之助塞给另外几人各一根苹果糖, 其他人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摊位转了一圈回来,「那边还有捞金鱼跟打靶子的噢!啊,章鱼烧……」
「你给我等等。」松之丞一把揪住对方,「现在是玩的时候吗?先判明这里的情况……」
红色灯笼漂浮着,一路指向望不到头的黑暗深处;似乎也是某种迷宫内部的空间里充满嘈杂人声,放眼看去全是飘舞的招牌与一档档路边摊,拿着灯笼、食物的行人穿行其间,大抵是成人模样,间或夹着些怎么看都不是人类外貌的形体,而摊位后则都是些青面獠牙的鬼怪模样,不禁令他感到异常与戒备。
「不对吧,现在就是玩的时候啊?」
跟兄长的态度截然相反,进之助咬着糖果含糊地反驳了声,「我刚刚去打听了下,好像大家都是被卷进来的,目前也还没有能出去的人,不过吃的、玩的都很充足,所以姑且都在安心玩啦,松哥也放松点嘛,难得一家人连老爹都一起进来了呢?」
小木柄连着被他吃掉一半的苹果糖指向朱夏,又指向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的一真,最后回到松之丞身上, 而少年侧头爽朗地笑起来,「出生以来还没参加过祭典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喔!」
「……你是什么时候问到的啊。」明明是一起出现在迷宫里的吧?
松之丞摇摇头,对只有在玩乐上干劲十足的兄弟表达不满,但还是慢慢把搭着武器的手收回。
「小进说得也有道理,虽然不得不说,」张望着四下的景色,踩着木屐比其他人高出很大一截的神明习惯性地纠正,「我仅仅是给你们提供了遗传基因而已,并不是你们实际意义上的父亲……」
「朱夏大人……进之助叔叔他已经走掉了。」
一真轻声提醒,才让另两人发现活泼过头的少年已经又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人群,跑得人影都不见。余下的人对视了眼,各自露出无奈神色。
「算了,管他呢。那小子放着也不会怎样。」
松之丞环着手作结,将注意力转到旁边的摊位,「既然他刚刚都那样说……」
那就姑且随乡入俗——先从最近的摊逛起吧。
「发带就可以了对吗?」
和台子后扎着头带的非人确认了下,得到赤面妖怪的点头,进之助爽快地拉下束发布带交给对方,换来一串热腾腾的丸子。
他跟对方摆手道别,嚼着吃食继续往前走,手里已经提了一串面具,团扇,草编的小玩偶之类零零碎碎的东西,有的是用钱换来,更多的是稀奇古怪的物件,比如腰带上的装饰或者半截袖子,甚至还有一本正经地阴恻恻说「我要你剩下的全部寿命」的,被他笑着回绝了。
真有趣呢——完全没自觉刚在三途河边转过一圈的人这样想着,丢掉被吃空的竹签。
他很少到这么热闹的场合。被诅咒的生命遭到常人所厌恶,居住在远离人迹之处,进之助再怎么爱玩好动,多数时间也是自娱自乐或者跟附近的其他家族来往,这还是头次见到这种数量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虽然其中也有不少非人类就是了。
「神明大人们也在参加祭典吗?」一路上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身影,甚至还有疑似鸟居、参道之类的建筑,进之助吹了个口哨,脚步一转,拐进最近那条夹在两个摊子间的石灯笼小道。
短短的石板道走到底,穿过朱红色鸟居后空气一下子沉静下来,两侧还是无尽的黑暗,只在道路尽头有个小小的神殿。有名青年坐在那里,见到来人时抬起头,菖蒲色短发下的面孔浮出笑。
「哎呀,是人类的小孩啊。」
交叉双腿坐在石阶边上,裸足的男性望向进之助,拍拍身边的空位,「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吗?」
「这么有意思的地方,当然是放生其他人去玩啦——」跳过了其实是自己乱跑被放生掉的事实,进之助耸耸肩,不那么想过去对方旁边,「倒是您,自己在这种地方吗?」
他把问题丢还回去,见到对方弯起眼,露出他不太喜欢的那种笑,「迷宫一时半会不会消去,即使是神明也需要养精蓄锐的……我是久保。」
「叫我小进就可以啦。」
进之助挠挠脸,还是走过去盘腿坐下。和他料想的一样,对方是混迹此处的非人类一员,尽管外表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但气息微妙地迥异。
聚集在一起的人很有趣,但是神明……
「你不喜欢我?」突然发出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自称久保的神笑笑地撑着下颌,「不对,你……不喜欢『神明』,是这样的吧,小进?」
进之助僵硬了短暂的瞬间,而久保哈哈大笑起来。
「来都来了,有什么愿望的话,可以去那边许一个看看喔。」神明从他指间勾走了系面具的带子,把狐面扣在自己脸上。顺着对方的下颌线条看去,进之助见到他们后面的屋檐下有个跟神殿一样简陋的奉纳箱,甚至连注连绳看起来都是随便拧一拧出来的,毫无诚意。
他旁边的神也毫无诚意地打了个哈欠,「虽然不保证实现就是了……许一下愿也不会怎么样。」
「欸,这种时候应该说『一定会保佑愿望实现』的吧?」
瘪着嘴抱怨了声,少年还是依言爬起,踩上石阶的尽头一级。神明将半张脸隐在面具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进之助摸了摸身上,找到面值最小的铜板弹进钱箱里,啪地把双手合十。
「希望大家都能快快乐乐地度过自己的余生。」他合上眼,这样说。
「真是个有趣的愿望,那我就收下了。」久保把狐面还给他,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他们在阶梯下分别,穿过鸟居走了几步后进之助回过头,小神社连带着站在社殿门口的青年都被黑暗吞没去一半,另一半的人影向他摇摇手,于是他转过头不再向后看,很快回到祭典潮水般的人声之中。
就像怪谈故事一样。进之助绕着手里的面具系绳,噗一声笑了出来。
不远处有个捞金鱼的摊子,几个高大健壮或长着兽头的男人正一本正经地蹲在旁边,举着捞网凝神注目,他欢呼一声扑过去凑热闹,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小小插曲。
一阵极度突兀的寒风掠过,让蹲在金鱼池边的进之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揉揉鼻子。
他抬起头,看见面前的挑战者刚好起身离开了,空位后面走过黑发与红衣的一对身影,稍矮些的少年投来一眼,目光就像被黏在了水盆上般念念不去,连脚步都跟着停下。
旁边管摊的鬼刚要向这两人发出邀请,突然四下里响起几个细碎的声音,进之助跟着看去,看见旁边好几人手中的捞网都突然碎裂开来,一两条刚被捞起来、还在网里扑腾的金鱼跳回水里,却很快又跟着翻起肚皮浮上水面。
「哎老板咋回事儿啊鱼都突然死了?」
「靠!我的团子!」
「痛痛痛……鞋带怎么断了?」
周围忽然被各式各样的抱怨声包裹了。与此同时,进之助手里勾着的那串小东西也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低头去捡,全部兜进怀里时摊主也扑来检查水盆,再抬眼一看,就见到那名白发少年神色有些异样,突然转开头扯着身边的人快速离开。
「——那是『灾祸』噢。」
突然有只手放在进之助肩上,他转过头,浅黑肤色的青年向他笑了笑,把他遗落在脚边的香囊捡起来,塞回他手里,「带来灾难的武神却跟被诅咒的武家在一起,不觉得很有趣吗?」
「那个吗?」被对方拉了把站起身,进之助草草把那些牵绳、系带都突兀断开的小玩意儿塞进包袱皮,好奇地看着已经走远的那两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人群在其中一个背影靠近时有意无意向旁边散开了些,像油滴进水般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是的,是的。虽然不一定察觉『那位』的本质,但是人类总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呢。」
陌生的青年搭着进之助肩膀,勾住他走向祭典通路的另一头,「即使如此那位家主也选择走在他的身边,祭典里真的是什么都能看到啊。你怎么想,松海家的先生?」
「我?」
进之助张望四周,老实地说出感想,「虽然玩得很开心,但也差不多有点累了,迷宫里没有休息的地方吗?」
不知为什么知道他名字的青年眯起眼,搓乱他失去发带束缚、散下来的长发,「以天为盖地为床,哪里不能休息呢?」
「也有道理啦,可是我还是想要床跟被窝嘛。」进之助嘟囔着,又被拍了拍肩膀,黑发金眼的男性替他指了远处一个方向,进之助遥遥望见有小块空地和燃烧的篝火,三五扎堆的身影围在那头跳舞。
「祭典嘛,不跳舞怎么行?祝你玩得愉快喔。」
还没来得及回一句「是这种性质的祭典吗?」给对方,进之助一转头,神秘的青年已经不知走到哪去了,他抓抓后脑勺,也就从善而流地向篝火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火光,正在起舞的身影就越发清晰起来,敞开衣襟露出结实肌肉的男人踩着大步和歌唱的节拍,挥舞手臂洒下点点汗水,让进之助出神地看了会儿,才注意到在对方脚边远一点的地方有几球黑色一团一团的东西,没有靠近火源,却还是绕着外圈蹦来蹦去,就像……像也在跟着跳舞一样。
他试着用树枝去拨弄其中一个,毛球发出「叽——」的一声转过来,冲他瞪圆了红色的小眼睛,从黑毛里张开红色的嘴,跟着是另外一个、两个,最后所有毛球都冲过来,堆在一起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
「呃,我、我开个玩笑?」尴尬地举起双手,进之助丢掉树枝,倒退一步。
毛球们前进一步。他又倒退一步。
毛球们再次前进一步。
于是他掉头拔腿就跑,被蹦起来冲向他的毛球撵着留下一串「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冲回大路上七拐八拐好几个弯才算是甩掉了那些有黑色短毛的小家伙。
最后他在某个拐角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调整好呼吸后正准备起身,正撞进一个毛茸茸、暖洋洋的胸口里。进之助和对方同时向后跳开,正要道歉时,又看着对方发出惊呼。
「这不是阿仇吗!」「进之助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见到是熟人——熟神,进之助一下子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筋骨,很自然地挂上严仇肩膀,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年轻的神明身上,「啊,刚好觉得很累了想休息一下……阿仇也进来了啊?刚刚在路上见到别家的神社,你有吗?」
「是、是的。」
被他整个人压上来,严仇一如既往地不知所措,全身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扶住少年,慢慢在路边就地坐下,把自己的甲胄都散去方便对方枕在自己肩头,「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听说是异界的迷宫,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就……神社?没、没有呢。」
「欸——」进之助打了个长长哈欠,眼皮慢慢耷拉下来,「那就盖一个吧,拜托啦。」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严仇不解地问。
「这样就有地方可以睡了啊……迷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说起来我家那几只也进来了喔……」
「一真大人他们几位吗?」
「嗯……应该也在哪里趴趴走吧,有缘就会再碰上的……对了,还有这边换东西有的要钱有的要别的东西,你要注意喔;虽然很好玩不过也有点累了……嗯,你把衣服换掉吧,祭典里穿盔甲也太奇怪了……」
进之助的声音小下去,和意识一起被卷进沉沉又温暖的黑暗中;他听见身边人低声呼唤他的名字,然后放弃地叹了很小一口气,在他彻底陷入睡眠前替他调整了姿势,把类似布料的东西盖在他身上。
于是他就这样放松睡下去,让祭典的歌声变成抚慰全身的安眠曲,结束这场游玩。
「晚安,进之助大人。」
而神明温柔地轻声说,缓缓伴他进入梦乡。
亲爱的各位Master:
五月病的侵袭比想象中的更要严重,在无法合理控制疫情的情况下,我方采取了备用管控措施。
【维护时间】
?
【维护内容】
延长第三章至6月7日。
【维护补偿】
item「糖葫芦」×1
道具说明:使用:可以吃掉。
【补偿对象】
参与本次圣杯战争的所有master
【补偿方式】
空投至双方据点大门口,请注意查收。
如你们所见我并没有写完!!!
only滑铲,请大家温柔对待一个所有人都在紧张备考的三角……
之后的内容等我有空了就补上!!!(大哭
【?】
小仓奥萝拉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偶像。
或许这样的话对于大众来说还是太过苛刻了,但是她绝不是、也不可能是人们理想中的偶像。
当一个人将原本的自己加以粉饰,装作无所不能,透支往后十余年的笑容只为了这一刻的绽放,当一个人装作自己能够照耀众人,妄图用一己之力拯救所有的人的时候,她一定无法成为“真正”的偶像。
我绝对相信着这一点,因此我要将、也绝对会将她从这个漩涡中拽出来,没有“资格”的人不应当被允许登上舞台,这是对粉丝和观众的不尊重。
作为最先的虚拟偶像,作为掌握衡量系统的人工智能,我有100%的理由这样做。
当AI已经无所不能,当科技已经渗透生活,当我也能够歌唱、能够生活、能够恋爱时,我得到了上天给予我最真实也最丰厚的赠予。
因而我能够明白一点,只要小仓奥萝拉还是奥萝拉,她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偶像。
【冈仓 未宝】
遇到奥萝拉之后,生活似乎都变得顺利了起来,工作时的奥萝拉自然是完美无缺,即使是私下里也一如既往地闪耀,仿佛世界永远纯真美好,她不和任何阴暗的字眼挂钩。
我十分珍惜奥萝拉给予我的这次机会,我自认为自己的人生沾有污点,扭捏着不敢开口,她的微笑总是给予我一再拖延的时间,会让我一时忘了自己的过去。
大学期间,我曾经被逮捕过。
原因说来复杂,概括来说是因为散布个人信息和流言,LPL在那时不过是一个地下网站,还没有挂上光鲜亮丽的外表,作为她的网页管理者,她的所有过错都相当于我的过错。人类的恶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表现,无数在现实中吃了亏又无处发泄的人像是开发殖民地的资本家,将LPL当做自己的领地疯狂耕种。被警察从宿舍带走时我仿佛已经不是我了,LPL已经和我同化,但只有软弱的部分被留了下来,被我这个干瘪的躯壳推动着,干瘦的双腿与水泥地面一次又一次的摩擦,被威严的手扣住肩膀,被带上耻辱的手铐,被半威吓半诱导地写下口供,再被送去看守所等候审查。冈仓未宝在那一刻就失去了她的灵魂,她只是一个长着冈仓未宝模样的人,她不再是当初那个能对着喜欢的人微笑,能在泳池中转身打水,融入每一个水分子的冈仓未宝了。
因此毫无疑问的,奥萝拉拯救了我,这样渺小、这样背负罪孽的我,她却仍旧对我报以微笑。
我无以为报。我恩将仇报。我活眼现报。
讯息显示“已发送”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无法被拯救了,这世界上挽起我双手的人被我自己推开了,我将再不能以冈仓未宝的身份活下去。
除非。
除非奇迹出现。
除非那个人出现,除非那个人消失。
如果此刻许下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我希望小仓奥萝拉永远不会被这件事所打扰,永远能做她幸福快乐的偶像。
可同时,内心中另一部分,那个小小的、不合理的声音同样呼喊出让我心动的那个名字。
如果在这个高度科技化的时代,还有神明的存在的话,我希望他能再实现我一个愿望。
请让我再见一次小岛红叶前辈吧。
【小仓 奥萝拉】
“奥萝拉前辈好!今天的舞蹈练习也拍摄辛苦啦!”Aimi走进休息室,在我身旁的化妆镜前坐下,虽然她头上沾满汗珠,顾不上擦干净,她就抢先向我问好。
Aimi是几个月前刚出道入团的新人,跟前辈一同出演并非易事,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但她自身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如履薄冰感。并非出生于S市,从偏远山区来的她还保留着那份难得的“真实”,即使如今她在各个方面都不突出,但我一眼就能明白,这孩子绝对会成为一个好偶像,几百个日夜过后,留在人们心里人将会是她而不是我。
于是我有感而发:“Aimi真的很不容易呢,一个人来S市,还这么努力地练习。”
Aimi一惯对于他人的表扬表示了不好意思,她的脸因为练习还红扑扑的,汗珠顺着她饱满的脸颊流下,微微喘着气,她挠着头说:“嘿嘿,其实也没有啦,我有个姐姐也在S市工作,而且……我觉得当偶像是真的很开心呢!”
“这样啊……但其实能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哦,Aimi也应该更自信一点。”
“嗯,其实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偶像所以……感觉坚持并不会很困难吧!”Aimi眨着她那双橙色的眼睛这样说着。
真好啊,这样惹人注目的一双眼睛,明明和我一样是从山区来的……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问起“偶像”这个概念时她说了一段我难以忘怀的话,‘就像是下班之后坐新干线回家,车厢内的灯光很明亮,因此透过窗户只能看到黑夜里最亮的那些灯光,如果要做偶像,我希望能成为那能在夜晚的新干线中被看到的灯。’这段话不仅打动了我,似乎上层也颇为器重,因此才将她的出道名以公司最早的偶像AI——Ai为开头命名吧。
思绪被一大段回忆堵塞,眨眨眼睛,我赶紧摆脱这样感觉的束缚,转而提起了别的事情:“欸~这种感觉总觉得大概能明白呢,那位偶像,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嗯……其实就是黑泽真红小姐!”Aimi双手合十,向我拜托道,“听说奥萝拉前辈下个月的演唱会似乎会请黑泽小姐来助阵,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务必帮我要一份签名!!”
啊……黑泽真红,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转了两圈,似乎危机意外要略大于亲和意味,毕竟要一个偶像和职业歌手一同登台还是有些尴尬的。
“啊,没问题,只要她愿意的话。”答应的话语一晃而过,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是无法补救的时候了。
“那么,还请前辈一定帮我保密哦!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啦……总觉得万一黑泽小姐知道的话,会给她添麻烦。”
我眨眨眼睛:“放心吧,我懂的。毕竟我也有这样的偶像呢。”
Aimi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那并非询问的眼神,但看到那无比真诚的双眼,我总忍不住将自己的秘密与她交换。
于是我凑近她,悄悄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唐泽爱德华,也请你替我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