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唐墨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你被我买下来了,这样你应该听懂了吧。''萝笑了笑,看向唐墨。
''不过你也别害怕啦,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萝顿了顿,继续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唐蒂在我的灵魂上标的备注是什么?''
''可怕的女人''
只有这五个字。
……
之后,唐墨呆站在那里看萝和曼莱恩聊了很久,净是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聊罢,曼莱恩就让唐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也许,我可以顺利去见见沙克,那只巨龙。
唐墨内心这样想……
按照罗杰信上所写的位置,唐墨找到了沙克,一只巨大的红黑色的龙。
''你,是沙克吗?''
『吾已经等你很久了。』
一个深沉的声音从唐墨脑内想起。
"!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吾名沙克•J,出生龙族,因为触犯了族内禁忌,只能以龙态示人。吾现在是使用精神力与你交流。』
"你之前说你等我很久了?"
『是的,罗杰在实行机会之前就猜到了这种结果。』
"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我……"
『少年,人,是为了而活的,而你,便是他的希望。』
"……"
『你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就会明白了。』
"你们都这么说……但是我,不想等到以后……"
『那就离开这里吧。』
"?!"
『去外面的世界,你就会明白很多。』
"嗯……谢谢你。"
『不必谢吾,这是罗杰托付给吾要交代的。』
唐墨转身离开。
……
之后,唐墨被曼莱恩要求收拾行李。当曼莱恩第二次来叫唐墨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唐墨还有萝一起上了车。唐墨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但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哪怕是一点点……
"啊啦啦,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萝说着,外貌瞬间变回了长发时的模样。
"那里真是碍眼啊……对吧对吧,曼莱恩~"萝笑了笑,对曼莱恩说道,试图讨好曼莱恩。而曼莱恩却有点不领情,竟笑了笑道:"哦?你好像很开心嘛,洛,伊,斯?!"
''哎?''"别装啊~刚刚是不是很了不起啊?竟敢乱了辈分!""喂喂喂,曼莱恩你怎么这样啊!呜,不过曼莱恩你先冷静一下,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我哦~""哦?那我们来打一架?""哇,别啊……"……
一旁唐墨冷漠地看着他们。
他们,在干嘛?
"哦,对了,唐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伊斯,是现任魔王,萝只是伪装用的名字。"洛伊斯向唐墨自己介绍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看着他,而头上顶着这个包。
"嗯……"
"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了,是新环境,而且你可能会有新的身份,还不得不学点东西……你应该不介意吧?"
"嗯。"唐墨对于自己的生活,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不过沙克说希望他去外面的世界,大概这样就算达成了吧。
"那么,以后就请多关照啦~"洛伊斯笑着,向唐墨伸出一只手。
"!"唐墨仰视着她,眼中有着惊喜。
"这种情况,你也应该说一句'请多关照'啦。"
"…请多关照。"
唐墨并不知道,这接下来迎接他的,是完全与众不同的生活……
写在前面:这章节拖了近一个月实在是抱歉,主要是因为整个10月大考小考接连不断,以及这章文字量超大(最初没有打算写这么多!!)于是就……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尼克有CP啦!(撒花),文中壁咚出没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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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防御术的诺拉·雷因斯教授曾告诉我们,博格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你害怕什么,它就是什么;从挥舞着剧毒螯肢的八眼巨蛛,面目狰狞的女鬼,甚至是三十英尺的魔法史论文,或是令人窒息的深渊。不过对尼古拉斯来说,面对这些只要有颗强大的内心和咒语就足以战胜,而他的博格特,其实是他曾经最亲近的人,奥利维亚·莫妮卡·奥布莱恩——他的姐姐。
十一月二十九日,礼拜日,拉文克劳塔楼。
「致世上最最最可爱的弟弟:
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学习啊?你想姐姐吗?姐姐我真的想死你啦!欸,我在巴黎这边的实习工作真的是让我抽不出一点时间来好好跟你写信,不过总算,实习已经告一段落啦!接下来,我打算回伦敦,去魔法部应聘情报司的工作,不过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来看看你啦!姐姐我真的是想死你了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见面再说吧!
另外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到你们学校了呢!我会做很多蓝莓司康饼给你吃!够撑一个月了!
爱你的姐姐❤」
尼古拉斯端坐在书桌前,他的眼镜反射着手中的这封樱色而散发着蓝莓香的信纸,寄信人的字迹很漂亮,一笔一划都有着完美的弧度和倾角,字母之间被轻微的笔触连城一个整体,仿佛阅读本身成为了一种享受,当然如果是抛开这肉麻的内容的话。默念完毕,少年心中有些感慨但又有些犹豫,于是他伸手翻弄着桌上的一包柠檬雪宝①,真幸运,还有最后一颗;只不过,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这信上,手指轻巧地拨开了糖纸,将一颗原本不该是绿色的糖果送入了口中。
「呸!」一种酸到让味蕾麻痹的糖浆从糖壳里爆了出来,尼古拉斯感觉自己的舌头被施了爆炸咒,他吐了出来——啊,酸味爆爆糖②。
「佐伊。」尼古拉斯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将视线转向寝室内一位将头埋在《魁地奇溯源》之下的金发少年,他的额头早已泛起青筋,之所以他得出这么肯定的结论,是因为在霍格沃茨只有一个人会敢对他这样恶作剧。
「在——」金发少年缓缓地抬起头,装作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而他那永远不变的微笑,或是称之为小恶魔的嬉笑,摆明着在嘲笑着眼镜男室友的舌头被烧出一个洞的样子。“恶作剧成功”——即使不用摄神取念,尼古拉斯也知道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耶稣总是谆熟我们去宽恕敌人,这点是毋容置疑的,但是却没有提及过能不能宽恕朋友,或是家人。尼古拉斯的魔杖指向了佐伊,一道红光闪过之后,佐伊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好像变沉了一些,便转向屋内的镜子——他的头上长了一株高高的向日葵③。
「喔,佐伊你现在可以自豪地说自己跟尼克差不多高了,不用再担心长个子的事了。」另一位室友,伍德,以调侃的口味说,同时给了旁边的鹤鸣一个眼神;而佐伊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他慌张地跑出了寝室。
「伍德你这个卜鸟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坐在床上的鹤鸣给了旁边的伍德一记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尼克你还真是擅长变形术呢,小时候就有一些魔法迹象吗?」鹤鸣挥着魔杖,一片肉从他抽屉中的肉罐头飞了出来,在巢中休息的排云立刻扑腾了过来,将肉夺走。
「嗯,小时候有将闹钟变成绳子什么的。」
「那还真不错,不过我觉得多数的变形术挺适合用来恶作剧,不是吗?」伍德说着便将一颗比比多味豆投入嘴中,「噁,菠菜味。」
「也许只是你没发现变形术的真正用途而已,变形术也可以拯救一个人的性命。」尼古拉斯的指尖轻轻划过樱色信纸上那位寄信人的署名,仿佛还能感受一丝余温。他摘下那副银框眼镜,平日里那张严肃而凶恶的脸似乎因为少了这几条棱角而显得清秀了许多,修长的眉毛下是那双天青色瞳孔,在没有镜片遮盖的情况下显得更加的澄澈,清如水。少年仔细地将信纸折叠好,放回信封。
“奥利维亚·莫妮卡·奥布莱恩”,寄信人的同时也是他的姐姐,已经有两年多没和他相见了,听说她七年级的时候去布斯巴顿交换了,现在应该早已毕业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尼古拉斯本能地有些想念她;而与此同时,舌头尖端又传来一阵烧灼的疼痛,都怪那该死的酸味爆爆糖。不过,这又提醒了他一件事情,或许酸味爆爆糖给予食用者的痛苦总是停留在肉体上,而能给予精神上这样等价痛苦的,也就是他的姐姐了。
「尼克——你终于回来了!第一年在德姆斯特朗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早睡早起?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
尼古拉斯还清楚地记得暑假刚回家的那一刻,姐姐狠狠的抱住自己、强行将他的头埋在她厚实的胸中、持续五分钟的唠唠叨叨,那种不可抗拒、令他窒息的压迫感,每年回家他都要体验至少一次,以至于到现在都让他难以忘却。不过,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姐姐对自己的过分宠爱,这甚至远远超过了他的父母。她总是满足他一切的需要,当姐弟两人共同分享到什么食物,她不仅把更好的那份主动让给他,甚至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他;当他主动去做什么事情,但凡被她看见了,都要让他停下手、放给她来做;当他受到一丁点挫折,哪怕只是摔倒了,她都会大惊小怪。好在溺爱只是来自他的姐姐,他的父亲也指责过她这一点。
「奥莉,你知道这样过度保护弟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结果呢?」父亲用着严厉的语气斥责着十三岁的奥利维亚。
「可是,他只有我这一个姐姐啊,我能陪他的日子也就那么多,马上他上学了,能有多少机会再看到他呢?」她的语气也有些激烈,与之相反的是有些悲伤的神情。
「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溺爱助长了他的傲慢,以后他厌烦你了,你会开心吗?」父亲的反问让少女哑然。尼古拉斯悄悄地躲在房门后面,他看到姐姐那张还尚未成熟的脸颊上滑下的泪水,在壁炉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芒下闪烁出铜锈色。他心中也有些愧疚,或许是姐姐过度宠爱自己时所作出的抗拒表现被父亲察觉到了吧。那么尼古拉斯的初衷是什么呢?——是想保护姐姐,不想让姐姐受到伤害。
那还要追溯到更久远的孩提时代,那时候他七岁,她十岁。黄昏的暮色染红了晴空和覆盖着白雪的阿尔卑斯山脉,在这个坐落于山脚下的宁静小镇中,一个屋子内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弟弟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去树林里采点蓝莓,回来给你做司康饼好不好?」女孩穿着粉色的碎花连衣裙,头上套着粉色的格子头巾,左手提着一个小竹篮,右手拿着根魔杖,她微笑着抚摸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弟弟。
「可是现在明明还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蓝莓呢?」男孩亮着红扑扑的脸蛋,露出好奇的眼神,天青色的格子背带衫和卡其色的裤子勾勒出他小巧的身体,身旁走着一只覆盖着雪白色毛发的小燕尾狗⑤,它在他身边钻来钻去,有时钻到他裤裆下,有时则舔舐着他的小手。
「嘿嘿,因为姐姐会生长咒啊,即使是冬天也能让蓝莓结果!」女孩挥动着魔杖,顶端发出幽暗的蓝光,狗狗露出好奇的眼神,摇摆着那对分叉的尾巴,汪汪直叫。
「这样啊,我想和姐姐一起去。」
「不行哦,你还小,那里太危险了,会有巨怪把你吃掉的!」女孩张牙舞爪地吓唬他,但是尼古拉斯丝毫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
「不行,万一姐姐遇到坏人,受伤了怎么办呢?」男孩嘟着嘴。
「不会的啦,姐姐会魔法噢,到时候“噗”的一下,就逃走啦。」
「总之,你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哦,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啊,扎克瑞,你就留下来陪弟弟吧!」女孩对着门锁念着锁定咒,金色的光辉覆盖在门锁上,男孩怎么也打不开门锁,狗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垂下了它的尾巴,男孩和狗狗俩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
「要是我能从其他地方出去就好了,如果我能变出一条绳子……」正在他仰望燃烧的云彩时,“噗”的一声,他的脚边真的出现了一卷粗壮的麻绳。
「咦,什么时候多了这条绳子?也许我能用它从窗户上跳下去……」男孩伸出头看着楼下的干草堆,比划着绳子的长度,接着用绳在自己小小的腰上系了几圈,绳子的另一头则系着窗台上的金属铁钩,狗狗兴奋地汪汪叫着。
「扎瑞克,我很快就会回来,在妈妈回来之前要好好看家哦——啊,这个是?」狗狗叼来一把小小的银色水果刀。
「我知道了,用完绳子后就用这个割掉对吧!你真聪明!现在我要走了,扎瑞克再见!」男孩向狗狗敬了个礼,说完便跳了下去,短暂的几秒后落在柔软的干草堆上,狗狗也伸出了头,好像期盼着带他一起下来,但是考虑到家里没人,只能不忍心地把他留在家里了。
「蓝莓在哪里呀♪~蓝莓在这里♪~」女孩愉快地哼着小曲,她挥舞着魔杖,灌木丛的指头伸出一颗颗蓝莓,她仔细地将它们摘下来,放进篮子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橙红色的天空逐渐被蓝紫色的夜幕所取代,宛如一杯鸡尾酒。
「咦,这是什么声音,好好听啊!」一种奇妙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她停了下来,这种声音谈不上是旋律,但却是如此的动听,像是潺潺的溪水,又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循着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头巾从她头上滑落,掉在地上。当她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声音已经消匿于树林的影子当中,周遭的树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无法分辨出自己在哪了,夜幕已经将天空完全吞噬,唯独空中那轮孤独的满月照耀着树林,灌木丛中的悉悉作响令小女孩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尼克?爸爸?妈妈?」她开始有些害怕了,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死角,身后是长满荆棘的树丛。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灌木丛中窜出,它有着瘦削的黑色身躯和圆滚滚的黄色瞳孔,那是只恶尔精⑥。它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两排锋利的牙齿,朝她走来。
「啊!——」女孩的尖叫声响彻天空,刚步入树林不久的男孩瞬间辨认出了这个声音,在附近他捡到了她的头巾,尼古拉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迅速地奔向声音的源头。
「咒语,奥莉快想想看有什么咒语可以用。」女孩紧张地自言自语着,飘浮咒、发光咒、开锁咒、生长咒、生火咒……她脑内回顾着在学校一年所学到的所有咒语。
「对了,生火咒,Incendio(火焰熊熊)!」她的嗓音在颤抖,一颗拳头大的火球从魔杖顶端射向了恶尔精,但身手敏捷的它翻了个跟头便躲开了。
「啊,应该用这个,Flipendo(退敌三尺)!」一道蓝光击中了恶尔精,它被甩到了几米外的树干上,小女孩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她看到恶尔精重新站起,且更生气了,挥舞着尖锐的指甲冲了过来。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从脚边浮起的那块粗树枝,在刺向恶尔精的前一刻却被对方锋利的爪子劈裂,她对咒语的希望已经全部去破灭。
「救命……」她的双腿软倒在地,蓝莓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女孩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别无选择地等待着痛苦的到来。
「尼……尼克?」她不敢相信,一个矮小的身躯挡在了她的前面——小男孩挥动着他从家带出来的那把银色水果刀,斩断了恶尔精的一只手臂——她认得这个背影,即便是在夜幕之中。
「姐姐,你没受伤吧?」男孩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被吓瘫在地的姐姐。
「Lumos(荧光闪烁)!我没事!」姐姐点亮了魔杖,照亮了弟弟勇敢而又有些稚气的脸颊。
「弟弟,小心!」还没等男孩转过脸来,恶尔精已经发动了下一轮攻击,它那锋利的爪子在尼古拉斯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他痛得叫了一声。女孩心里充满了愧疚,愧疚自己太过大意一个人擅自来到森林里,愧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了弟弟的受伤,她没有做好担当姐姐所应承担的责任。
「绝不原谅——!」男孩手举着水果刀,吼岀一声与他年龄不符的咆哮声,在下一个瞬间,恶尔精的皮肤炸开了,血溅在他稚嫩的脸庞、小刀上,染红了他青蓝色的衣服,眼前那只原本称为恶尔精的神奇动物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肉模糊的躯体。女孩惊诧地看着他的弟弟,她步履蹒跚地走向他,紧紧地抱住他,轻抚他的头发。
「对不起,姐姐没有保护好弟弟,让弟弟受伤了。」她的眼泪落在男孩抓着的那把水果刀上,淡化了刀刃上的血迹。
「没关系,弟弟会保护好姐姐的。」他稚嫩的嗓音还是那么的纯洁无暇,让女孩更加难以释怀。
「因为,姐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啊。」
「不,姐姐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拿着刀了好吗?姐姐会保护你。」她握住了男孩手中的水果刀的刀柄,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其收起,放在那个原本应该填满蓝莓的篮中。她不希望弟弟再为了她而战斗,更不希望弟弟受伤,她愿意为弟弟承担一切的苦难,这就是她的约定。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会淡化每一个人的童年回忆,但唯独这件事,不论日转星移,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奥利维亚坐在柔软的鹅黄色羽绒被上,那把水果刀洁白的刀刃在柔和的壁灯照耀下显得的闪闪发亮,她轻轻拂过刀片,好像还能依稀感受到当年这把刀上的血迹,尽管早已不复存在。她用手帕仔细地将它包好,然后放在床头柜上那张“破釜酒吧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贺卡之上,然后从变形蜥蜴皮包中翻出一张小小的淡黄色车票。
「霍格沃茨特快,时间:十二月一日九点,站台:九又四分之三。」
霍格沃茨特快,多么令人怀念的名字啊,上一次登上这班麻瓜火车已经是两年半前的事情了。自从交换到法国的布斯巴顿魔法学校之后,霍格沃茨这个名字变得熟悉又陌生。当自己再次入手这张车票的时候,已经毕业了,不仅仅如此,她还找到了份实习工作,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理想工作——魔法部的情报司,打算着扎根于伦敦。
而这一次,她回霍格沃茨,是去探望一下他那心爱的弟弟,尼古拉斯,毕竟这是他转学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年——自从弟弟在德姆斯特朗第三年发生了一件事情,弟弟在学校最好的朋友艾希莉死于一场意外,当时报纸上记载了魔法部得出的尸检结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艾希莉是当晚被闪电击中而死亡的;这件事情让她的弟弟精神崩溃,家人问他任何与之有关的事尼古拉斯都保持沉默,唯一得到的情报就是学习发生了大量的黑魔法暴力事件,为此,父母决定让他休学一年,并且转到霍格沃茨。
而如今,姐弟俩已经近两年没见面了,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惭愧,去年暑假她错过了买从法国回德国的机票的最佳时期,没有去照顾精神处于低谷的弟弟。而就在前一阵子,她从母亲那里收到了有关霍格沃茨的家长开放日的信,她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尤其要在她有了正式工作之前。
奥利维亚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有些褶皱的车票放回包中,接着又掏出另外一张照片,那是当时在霍格沃茨拍的,照片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位是她自己,另一位比她高许多的是个来自德姆斯特朗的交流生——威赫尔姆·J·V·利奥伯德。梅林的胡子!当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他的表现可真是英俊,他是一个非常好战的男巫,尽管擅长着不受待见的黑魔法,但是从未见过他用黑魔法去恶意伤害别人,这也是奥利维亚最欣赏他的一点,啊,真怀念当时的校园生活啊。
她看了眼手表,狂奔的滴水兽!已经九点半了,明天一大早还有个魔法部情报司的面试等待着她。地板下传来破釜酒吧的喧闹声,虽然二楼的客房环境要远好于一楼的破旧与脏乱,但是很明显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奥利维亚给房间的四角施完消声咒之后,悄然熄灭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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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日,礼拜二,城堡地下室,魔药学教室。
沉睡的飞翼海马静静地悬浮在淡黄色的液体中⑦,一声令下,它随着飘浮咒的摆弄下脱离了那个让它永不腐烂的圣地,略过那些曾和它一样浸泡在永恒的液体中的器官,经过一汪冰冷刺骨的冷水冲洗和干燥咒的烘干,最后在那尊滴水兽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被运到一个散发着幽幽浅蓝色烟雾的坩埚之上。
「仙子的翅膀,狐猸子的蛋,蜻蜓的翅膀,最后是——飞翼海马。」他一挥魔杖,那只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飞翼海马被投入灌满淡蓝色液体的坩埚中,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呯”,液体变成了金黄色,也是在这整间教室里第一个有这样颜色的。
「露丝教授,耐力剂做好了。」尼古拉斯举起手,看着露丝教授从隔壁那个站满了人的实验台边走向这边只有他和另外一名拉文克劳女生的实验台,他能感受到对面那几桌人冷漠、不屑的眼神,但他对此早已习惯了,就像是习惯了这间教室阴冷的环境一样。
「唔,让我来检查一下……」露丝教授非常严谨地取了其中一些液体,盛入一个药剂瓶中,接着投入一小片羽毛,溶液变成了与其本色完全相反的深紫色。
「如果能再滴几滴弗洛伯毛虫黏液,那就堪称完美,拉文克劳加十分。奥布莱恩先生,你最近魔药学的进步很大啊,这次考试问题应该不大,你可以先回去了。」露丝教授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尼古拉斯也点头示意。
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过道上,尼古拉斯经过拐角,他注意到墙上贴着的一张有关魁地奇比赛报名的宣传单——明年二月将有一场魁地奇比赛,现在就可以开始报名;不过他并不对这样一种需要团队配合的游戏抱有太多的期待,他只是看了眼海报上那几个到处乱飞的球和骑着扫帚的学生们,于是便继续他的步伐。当他路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再一次撞见了本·华莱士,身边还有一位女生和一位男生,三人眉开眼笑地走在一起。该死,感觉每次来往魔药学教室的时候都能碰到他,地下室的走道真是小得连悬挂猫狸子③的地方都没有。
「嘿,尼克!今天过得怎样?」华莱士挥着手、露出爽朗的微笑,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边的泪痣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尼古拉斯挤了下眉毛,然而这个动作在一秒内就消失了,像只蜉蝣一样生命短暂,在开头的同一瞬间便收了尾——他偶然和他对视了,华莱士笑着跑了过来,尼古拉斯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他,当做对方被施了幻身咒。
「别这么冷漠,好歹给个回应啊。」华莱士的胳膊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脸。
「别烦我,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尼克。」他用魔杖将华莱士那只肆无忌惮的手隔开。
「好啦,就答应你一回,喊你尼古拉斯吧。」
「拉文克劳的黑巫师,离本远一点!」原本一直紧紧跟在华莱士身后的一位女生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颜化为了怒火,然而华莱士只是假装没听见,他只是一直搭在尼古拉斯的肩上,模仿着对方的步伐。
「本,你悠着点哦,小心别送命了。」另外一位男生带着一种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语气说。
「没事的,我就陪他玩一会,你们俩先去上课吧,回头见!」
「够了,华莱士,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套,你到底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尼古拉斯将华莱士一把推开,总算是回到了城堡一楼,光线变得明亮起来,尼古拉斯也结束了自己的忍耐。
「哈?我只是觉得一个充满了谜团的转校生很有趣啊。」他退到石柱的阴影处,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
「什么有趣?是因为觉得身为一个斯莱特林的黑魔法不如一个拉文克劳的吗?」他用着讽刺的语气,注视着那个站在阴影下的人。
「喔,这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的黑魔法的确没你强,不然就不会在巫师决斗上败给你了。」
「如果你承认自己是斯莱特林里最不擅长黑魔法的,我毫不诧异。」
「假定那是真的,至少,我没杀人。」
「你这个人……」尼古拉斯低沉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一份怒火在里面,「你到底和我有怎样的仇恨?」
「哎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在决斗中用黑魔法的是你,两年前在决斗中用黑魔法误杀了别人的也是你。药水已经洒了,哭也没有用⑨。」
尼古拉斯哑然,因为他无法否认这两个事实。华莱士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如果说学校里大部分同学都很怕尼古拉斯,那么他是唯一一个既不怕他、甚至还敢于对他挑衅的人。
「现在从我的视线中立刻消失,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尼古拉斯右手举起魔杖,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到他的下巴上,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在这个时间点到处都是来往的学生还有老师,他只要对他用了任何一个攻击性的咒语,马上会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在目睹了是这样一位“拉文克劳黑巫师”的所作所为之后,便会在社论上大做文章,将羽毛笔化作枪杆贯穿他的躯体,然后将他留下来的鲜血滴上乌贼黑的颜料,接着拍成魔法照片,把自己视为智慧的梅林,披露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险恶,连血都是黑色的。
「我很清楚,你是不会对我念咒的。」华莱士摊开手,怂了怂肩,朝他走了几步,尼古拉斯则后退了几步。
「华莱士,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念咒。」他的右手在颤抖,不得不将左手架在右手上来稳住自己,他心中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念出那个咒语,让眼前走来的这位高傲自大的斯莱特林受到咒语的惩罚;但是,他没有这个勇气。
「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你是一个多么胆小而懦弱的人啊。」他毫无顾忌地将尼古拉斯压在回廊那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紫罗兰色的眼睛邪魅地注视着天青色的眼睛。尼古拉斯的头脑开始发热,被自己最讨厌的人这样羞辱的情况下,明明魔杖就在自己的手中,他甚至产生了念黑魔法的念头,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对方无形中施了全身束缚咒,身体麻痹了。
「或者说,正因为是胆小和懦弱,你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天青色的瞳孔缩小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好像能看透他的内心,就像那顶分院帽一样;“你缺乏面对过去的勇气”尼古拉斯清楚地记得开学晚宴上分院帽的话,没错,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魔杖从他的手中脱落,沉重地掉在地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点吧!」尼古拉斯握紧了拳头,猛的一挥,顷刻间,冰冷的地砖上沾染了几滴血。
「你这家伙……」华莱士侧着脸,鲜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子蔓延到嘴角,眼睛被垂下的头发所遮盖,「我说啊,你就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难道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吗?」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自己杀人了?」华莱士微微偏过头来,紫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认为自己杀人了呢?」
「我有什么理由要回答你?」尼古拉斯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冷。
「这种事情只要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没有充足的证据就不会有可靠的结论,不是吗?」
「这点你我不都是心知肚明吗?不过,偷窥别人记忆的人能说出这句话还真是光荣啊。」
「哼,你对待别人也是这样充满了偏见吗?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他的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只傲慢的小鹰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有自己的计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即使是充满了危险。」
「尼克,在这能找到你真是幸运!」第三种声音介入进来,尼古拉斯认得这个声音,是鹤鸣。不过鹤鸣此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在这种局面下显得有些突兀,「啊,华莱士同学?」
「下午好啊,鹤鸣。」尼古拉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捡起了脚边的魔杖,转身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柔的态度去面对他的室友。
「我会记住你这拳的。」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华莱士的声音,当自己再次转身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啊,那个——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尼克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第三温室把这些中国咬人甘蓝运到魔药教室呢⑩?」鹤鸣抱着一盆魔法植物,盆中的那株芥蓝正舒展着它一片片的菜叶,如刚睡醒的婴儿。
「没问题。」尼古拉斯试探性地将手指伸向那株芥蓝;突然,在这一片片菜叶中露出了两排人类一样的牙齿,猛地咬了过来,鹤鸣立即掏出了一个胡萝卜塞在它嘴里,咬人芥蓝又变得像是刚被塞了奶嘴的婴儿,专心致志地咀嚼着胡萝卜。
「植物也是需要磨牙的。」鹤鸣微笑道。
当日傍晚,第三温室。
「好——这是最后一盆了,就让我来搬吧。」鹤鸣说着把最后一根胡萝卜投进中国咬人芥蓝的嘴里,接着用铲子将它从土里刨出来,放到另一个花盆里。
「没关系,我体力比较好,让我来做吧。」
「真的没关系啦,尼克你每次都这么认真,然后这个给你,算是个感谢啦。」
「这个是……?」尼古拉斯接过鹤鸣推给他的一小瓶东西,是一个盛有紫罗兰色液体的圆底玻璃瓶。
「无梦酐睡剂,我和伍德在魔药课上收获的奖励,你知道的,露丝教授的奖惩都离不开魔药。」
「听这名字,喝了以后就不会做梦了?」
「正是如此,我们发现你最近好像睡眠不太好啊,夜里经常发出很难受的呻吟或者嚎叫。现在有了个这个,睡前喝一口可以保证八小时无梦的安逸睡眠。反正我们也用不着,尤其是伍德那家伙每次睡得可沉了,所以这个就给你用吧,如果用完了,你去霍格莫德的魔药店也可以买到。」
「谢谢你,还有伍德,你们每次都对我很好。」尼古拉斯接过了魔药。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照顾,不是吗?」鹤鸣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温暖,尼古拉斯注视着这位抱着最后一盆中国咬人甘蓝的银发少年,直至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尼克——!」
正要回城堡时,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尼古拉斯止住了步伐。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一种令他感到亲切又有些害怕的声音,没错,他可以很明确地肯定这个声音是谁了。凝视了一会庭院地砖上自己被拉长的倒影,他稍有些迟疑的转过身来,夕阳染红的天空下,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个金发的女性一路小跑过来,黑色的制服勾勒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落日的余晖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她那大波浪的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摆动,两人的瞳孔有着一样像天空般澄澈的颜色,若不是因为这点,尼古拉斯差点认不出她。
「奥莉……啊!」还未等少年说完,她就用双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扑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他差点失去了重心。对于尼古拉斯来说,这曾经是他最害怕的一幕,过去发生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少年在她满腔热情的怀抱中徘徊于被闷死的边缘;而现在,情景颠倒了。
「两年没见,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奥利维亚紧紧地抱住他,激动的泪水将他灰色的毛衣染湿。
「两年没见,你也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尼古拉斯也感慨道,他也搂住了姐姐的腰。
当然,如果说这样姐弟重逢的场景是作为某个麻瓜幻想出的小说结局,那么的确是感人肺腑;但是,尼古拉斯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家长开放日的开始,也就像刚吃下酸味爆爆糖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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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礼拜三,麻瓜研究学教室。
拨弄着眼前的这座被称为“电风扇”的麻瓜设备,尼古拉斯摘下眼镜,揉了揉那双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再次强迫自己的视线聚焦在电风扇那一圈圈的塑料网罩上。虽然昨晚睡前的确是喝了鹤鸣给的无梦酐睡剂,效果的确很好,他的确一夜没有做噩梦,但是他却一大早被咚咚撞击窗户的十几架粉色的纸飞机所吵醒了。看着那个代表性的粉色,尼古拉斯就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了,打开纸飞机一看,不出所料,全都是姐姐寄来的问话——“寝室的床舒服吗?”“有没有觉得肚子饿?”“拉文克劳塔楼是不是太冷了?”——诸如此类,上一刻姐弟俩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尼古拉斯推辞道姐姐已经不能进入鹰环了,姐姐才罢休。从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没见面的时间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小时,在奥利维亚的眼里这段时间好像被放大到了几个月。
「嘿,别走神啊,小鬼。」从身后走来的艾伦·尼尔森教授轻轻敲了下尼古拉斯的脑袋,将沉思着如何躲避姐姐的他带回了课堂。
「那么同学们,接下来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电风扇。将这个叫“电池”的神奇物品装配到电风扇的凹槽部分——啊,记住,电池平的那侧要接在那个有弹簧的一侧上!接下来就是奇迹的时刻!按下这个白色的按钮——当当!电风扇就开始变出风了,这就像是咒语一样!……」尼尔森教授站在讲台前激动的演示着,随着面前的那台电风扇转动,他的呆毛也随风愉悦地摇曳着。
「……最后,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就能够停止电风扇转动了,没错,这个按钮就像是通常反咒(咒立停)一样,哦,麻瓜们真的太神奇了!」
尼古拉斯转回头看了下坐在最后一排旁听的家长们,所幸自己的那位热情的金发姐姐还没从盥洗室回来,他也趁机多玩一玩这台电风扇。混血出生的尼古拉斯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些麻瓜世界的电器,而是每次他想要接触它们的时候,姐姐总是会出来阻止他,她认为这些东西太危险了,有触电的危险;即使是现在课堂上要用麻瓜的电器,奥利维亚仍然在旁边再三嘱咐自己要小心。尼古拉斯切换着不同强度的风力,他试图将手伸向电风扇的网罩上,以此更进一步来对比风力的不同。
「Reducto(粉身碎骨)!」一道蓝色的咒语朝着他眼前的那台电风扇冲来,顿时间,这个原本被称为“电风扇”的电器化作了一堆破铜烂铁。尼古拉斯惊愕地转过头来看,不仅他,教室里的每一位学生和家长都将视线集中在了那道粉碎咒的源头。
「差一点就错过了,尼克,你知道那么做是有多么危险吗?!」奥利维亚不顾众人的异样眼神,朝着她的弟弟喊道,尼古拉斯也只能是扶了下额头,他真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金发的女人。
「啊……我珍贵的电风扇!」尼尔森教授泪眼汪汪地捧着那堆塑料碎片,就像是自己心爱的小猫小狗刚刚逝去,他的呆毛像是冬天枯萎的小草一样耷拉下来。
「啊!对不起,教授……」奥利维亚羞红了脸,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Reparo(修复如初)……」尼古拉斯扶着额头挥起了魔杖,果然,这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姐姐,即使岁月让她逐步成熟起来,或许表面上不再是那个不谙世故的小女孩,但是她对待弟弟的那份热情依旧没有被时间冲淡。
下午,城堡庭院。
「我的同学们,阶段性考试已经迫在眉睫,所以这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就是复习我们之前学过的一些咒语,譬如铁甲咒、平安镇守咒,如以前学习咒语一样,今天依旧啊,是让各位以两人一组的方式练习。」
诺拉·雷因斯教授一声令下,交错的脚步踩在庭院的草坪上,同学们寻找着往日的搭档,两两结伴,唯独有一双脚还站在原地,尼古拉斯看着曾经一起练习的安德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他不喜欢强迫别人,也知道安德或许只是有些害怕,因此自从戴上了“拉文克劳的黑巫师”这个称号之后,他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是和雷因斯教授一起练习的,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搭档沾染上流言蜚语。但是,尼古拉斯觉得今天是一种比较尴尬的情况,因为家长开放日之下,姐姐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如果被她察觉到这件事情,然后被刨根问底,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初次见面,我叫翎星·叶,拉文克劳四年级生。」身旁传来一个礼貌的女声,尼古拉斯停下了寻找雷因斯教授的步伐,他转过身,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半欠着身子的少女,乌黑色的长发披在她那天鹅绒毛的黑色长袍上,深蓝色的内衬似乎成了她身上最显眼的部分,同时也是拉文克劳的象征。当她直起身子,他看到的是一个仪表端庄的面孔,她的嘴角弧度看上去似笑而又非笑,透露出一种成熟而稳重的气质,这个神情让他觉得对方至少不是一个排斥自己、或是害怕自己的人,好像散发着一种理性的光辉,这不禁让自己想起了公共休息室的那尊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雕像,而她偏黄色的肤色又让尼古拉斯想起了鹤鸣。
「初次见面,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同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他说出这句话时又想起来,这个女生好像是极少数在最近几周课上不会和尼古拉斯刻意保持距离的人;只是,他们俩都从未交谈过,或许只是拉文克劳特有的沉默寡言特色,他能感觉到这个叫叶翎星的女生性格绝对不属于自己的那三位室友。
或许是因为奥利维亚一直在身后盯着自己的缘故,尼古拉斯觉得这节课非常蛮长,他只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练习上,他念着平安镇守咒,翎星发射过来的咒语被原路反弹回去了,但是翎星并没有及时防住咒语而被击退了几步。
「叶,你没事吧?」尼古拉斯问道。
「没事,谢谢关心。」翎星重新摆好姿势,准备好下一轮练习。
或许从翎星的角度来看,除了中了一道不疼不痒的咒语以外也没什么,不过在其他同学的眼中,这一幕就像是被魔法相机定格下来——尼古拉斯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对翎星施咒,接踵而来的则是窃窃议论。
晚上,礼堂。
「今天黑魔法防御课上啊,那个人在和叶同学练习咒语呢,可怜的叶同学,希望她一切安好。」在礼堂内一排排长桌的某个角落,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小声地跟另一位拉文克劳的男生说着。
「那家伙啊,我早就和雷因斯教授提议让他离开课堂了,可是不管用。」
「离开课堂有点过分了吧?我觉得只要他安安静静其实也没什么,他最近在黑魔法防御课上都是和教授练习的,不会找其他同学。」女生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他今天倒是没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我知道的,因为家长开放日吧,不希望自己被家长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今天上午的麻瓜研究学上有一个像是他姐姐的人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呢。」男生说着,「在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我也注意到那个女的了,你猜我后来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呀?」女生好奇地问着。
「我把那家伙在巫师决斗上用黑魔法的事情告诉她了,她居然还不相信,说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用黑魔法,类似这样天真的话呢,谁都知道德姆斯特朗以传授黑魔法而臭名昭著。」
「啊,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当然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的姐姐迟早也会知道,而且我认为,越早知道越好。」
「也是啊,说不定能够扭转海因里希教授的预言呢。」
「我看未必,海因里希教授的预言从未出错过,预言只是提前告诉你未来发生的可能,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降临在同学身上灾祸的可能性。不说了,他们来了,来点约克郡补丁怎样?」
清脆的高跟鞋声从礼堂的大门传来,凌驾于礼堂任何一角的聊天声,尼古拉斯走在前面,奥利维亚走在后面。或许是因为姐姐的脚步声太响了,尼古拉斯能感觉到自己集中了整个礼堂内全部的目光,但这种目光是转瞬即逝的,上一秒好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而下一秒自己好像被施了幻身咒,没有人看到自己。
「啊,神奇的天花板!想起上一次来礼堂吃饭还是两年多前的事情。」奥利维亚仰头感慨着,天花板中漂浮着星罗棋布的蜡烛,在其之上的则是点缀着明星与月亮的夜幕,看似真实而却是虚幻。
「要坐这里吗?会不会太冷清了一点。」尼古拉斯带着姐姐坐在了最靠墙角的位子。
「没有关系,这样也方便谈话。」他非常正经地回答道。
「尼克,你在学校真的有好好交朋友吗?」
「嗯。」他看着奥利维亚,用极端的时间回答道。
「悄悄地问你下,你在学校有女朋友吗?」姐姐用着尖锐而又轻微的耳语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笑容。
「没有。」他非常坦然地回答道,接着持起刀叉切着盘里的培根。
「欸……」奥利维亚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奇怪的笑容,「难不成你喜欢男孩子?」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放下了刀叉。
「尼克,那你习惯这里的食物吗?」
「嗯。」这次尼古拉斯并没有看她。
「自从去了布斯巴顿之后,我就觉得霍格沃茨的食物太油腻了,家养小精灵们需要改进他们的配方……」她有些焦虑地看着尼古拉斯,而他只是继续吃着盘中的培根,「不过,只是偶尔吃吃这些大荤大肉也不错,不是吗?」她抓起附近盘子中的半颗柠檬并扭动着,将其汁液浇灌在盘中的小半只烤鸡上,但是她却过于专注看着自己的弟弟,而将柠檬汁挤到了桌上。
「那个……」她放下了手中那颗被榨得只剩下些许果肉残渣的柠檬,垂下的眼帘中透露着几分愧疚的神情,「尼克,很抱歉姐姐去年暑假没回来照顾你。」
「没有关系,姐姐这次能来看我,真的很高兴呢。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
「你还是很喜欢说这句话呢。」奥利维亚微微仰起头,凝视着那梦幻而又不真实的夜幕,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不过,想必那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吧,我对你朋友的事情感到惋惜。」她轻轻地将自己那只白皙的手放在尼古拉斯的手腕上。
「时间,是能无情地淡化记忆的东西……」尼古拉斯放下了刀叉。
「而冰,能够将事物从时间的蚕食中隔离开来,就像是琥珀一样,将一样事物永久地珍藏……」他从腰间掏出那只怀表,用袖口擦拭了一下那光滑的表面,少年的轮廓清晰地投射在那层玻璃上,「直到有一天,冰遇到了火,它融化了,被冰保存的事物因为长期与世隔绝,很快便腐烂和风化。」
「尼克……」奥利维亚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轻轻地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手腕上。
「但是不管怎样,事物的本质都不会发生变化,不是吗?」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姐姐的双手中挣脱出,「除非,我们能将冰凿开,替换其中的事物。」
「尼克……」她的嗓音比之前高了一倍,接着又迟疑了一下,「也许现在问这个并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真的在这里的巫师决斗中念了黑魔法吗?」奥利维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担忧,就好像是曾经询问自己的弟弟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一样,并没有责备。他默然,是一种弥漫着懊悔的沉默。
「果然啊,这件事情还是瞒不过你。」尼古拉斯摘下了那副银框眼镜,眼神里透露着一种与以往都不同的哀伤。
「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我听说并没有人受伤啊。」
「没有人受伤,因为这只是第二次发生了。」他双手撑着额头,奥利维亚看不到他的眼睛。
「而第一次发生,是在两年前。」他的话音刚落,奥利维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紧张了起来。
「不……不可能啊?!新闻上说了,那只是一起因为被闪电劈中而发生的意外啊。」
「两年前在德姆斯特朗的一个雨夜,我和艾希莉在一场巫师决斗的练习中,我意外地使用了黑魔法,害死了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夹杂着懊悔的情绪,「你也看到了吧,同学们视我如瘟神的存在,这只是对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的惩罚,对我不敢面对事实的惩罚。」
「我是一个杀人犯啊,迟早会接受制裁——」他渐渐放慢了语速,「而那将会是我的终点,那将会是预言的兑现。」
不可能,我不相信。弟弟是杀人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尼古拉斯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人,更别说是杀死别人,他愿意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
但是,奥利维亚心理比谁都要清楚的一点就是,尼古拉斯绝对不会撒谎的,他会做的只有在道出真相和保持沉默这两者之间。
假如弟弟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事实会与魔法部的调查结果相违背?这是不合常理的,魔法部的调查非常严谨,绝对不会出现差错。
「那么,尼克……」奥利维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停顿了好一会,仿佛把眼眶中的泪水吞了回去,接着她从自己的变形蜥蜴皮包中拿出一副工作时才戴的眼镜,「你告诉我,你说你会受到制裁,那么你的证据在哪?」
「证据?」尼古拉斯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时有些疑惑。
「我的记忆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我还梦到了自己受到了魔法部的审判……」尼古拉斯突然停顿了一下,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轻声地重复道,「梦到……」
「这是不可能的。」奥利维亚一口否决道,「如果缺乏证据的话,魔法部是绝对不会这么草率审判的,我学过相关的条例。」
「但是,我当时的确是误用了黑魔法,艾希莉也是因为这个而死亡的。」
「尼克,你还记不记得学校规定你们不准在校外使用魔法?」
「当然记得。」尼古拉斯是一个非常遵守规矩的人,凡是学校或者魔法部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打破的。因此,他也从未在校外使用魔法,而目前唯一一次的例外就是今年在对角巷的时候,为了拯救比安卡的那只变成金丝雀的猫而念了咒语;不过,他在刚到学校不久就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警告信。
「我有一个疑问,魔法部是怎样调查到我们所使用的咒语?」
「那就是“踪丝”,根据《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十七岁以下的巫师身上都是携带着踪丝;换而言之,你们目前使用过的咒语都是可以查询到记录的。」奥利维亚非常认真严肃地解释着,就好像她以去应聘的态度说着。尼古拉斯也很快意识到了她想传达给他的讯息。
「也就是说,如果我当时真的使用了黑魔法,魔法部是能够立刻查询到我念咒的记录,是吗?」
「非常正确,假设那是真的,你早就坐在魔法部的暗室中受审了。」她推了推眼镜。尼古拉斯皱起了眉毛,奥利维亚的解释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这也打消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念头,但是这也同时带来了新的疑问。
「这说不通,我以为自己只是侥幸逃过了魔法部的审问,现在很明显,这个说法被推翻了,我所看到的事实和魔法部的调查结果相违背,难道是魔法部的调查被做了手脚……」
「如果把思路逆转一下呢?」奥利维亚打断了他,「或者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
「唔,假设魔法部的调查是完全精确的,那么我当时就没有念任何咒语,因为踪丝没有留下这样的记录,也就是说,艾希莉的死并不是我直接导致的……那么,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自己杀人了……」尼古拉斯沉思着,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
是梦境。这个答案听上去很荒谬,但他真的就是这么觉得。似乎是从艾希莉遇难之后起,他经常梦到自己在巫师决斗中误杀了艾希莉,但是这一切只是在梦境中,他真正的记忆似乎已经模糊不清了。而现在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凶手,这好像是因为那个梦境,梦境似乎强迫着自己去相信这个看似是事实的谎言。
“夜幕降临人们入梦,我们以为那是真实;清晨来临后人们苏醒,我们意识到那只是幻影。”——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另外一层的意思,或者说对他而言的意思。忽然,尼古拉斯觉得自己脑中一阵疼痛,隐约地听见一丝金属的摩擦声,却无法感知从哪发声的。
「尼克,你还记得德姆斯特朗在哪吗?」奥利维亚轻声地问着。
「不,不记得了,他们在我转学的时候对我施了遗忘咒。」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或许他们当时也篡改了你的记忆……」
「不,我不同意。」他否决道,「我就是觉得当时巫师决斗是绝对发生过,这点我很确信。」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报太少了。现在告诉我,我亲爱的弟弟,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我……」尼古拉斯把他的怀表放在桌上,秒针清脆的滴答声也在暗示什么,「我要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救出艾希莉。」
「什么?」奥利维亚的神情非常诧异,「你刚刚说什么,时间转换器?你知道那种不稳定的魔法是有多么危险吗?你的寿命可能会缩短,你的时间可能会紊乱,最糟糕的是,你有可能会送命!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姐姐,如果我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非常冷静地说着,「——使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方法,即使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的确已经离开了人世,我都不希望这样一个无辜的生命葬送于不确定的谜团之中,而现在,既然她的死可能和我有关,那么保护好她就是我的责任,因为,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少年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天青色的瞳孔中无时不刻透露出渴望得到她认可的目光,他那张褪去了天真烂漫的脸庞在鹅黄色的烛光下多了一份成熟。奥利维亚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层温暖,她闭了一会眼睛,莞尔一笑。
「尼克,你真的长大了呢……」奥利维亚睁开了双眼,天青色的瞳孔下多了一层泪水,在这短短的几秒黑暗中,她回忆着弟弟和自己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时光,直到上学才分开,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个身材小巧的男孩,现在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了,更重要的是,他多了一份男子汉的气概。
「这个,给你。」奥利维亚从包中掏出了一个被布料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她仔细地展开来,呈现在其中的是一把银色的水果刀。
「这是……?」少年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你曾经保护姐姐时用的东西,多年来我都一直保留着它,视作护身符一样的存在。现在,我决心把它转交给你。」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刀递给尼古拉斯,「毕竟,我能陪伴你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希望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看到这个你就能想起我,你要相信,姐姐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会好好珍藏它的。」少年给予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与此同时,城堡的钟声守时地想起,奥利维亚看了眼他摆在桌上的怀表,距离车票上那个离开霍格沃茨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你要走了吗?」弟弟轻声问道。
「是啊,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姐姐有些哽咽。
时间是冷漠的,它夺走了我们很多东西——让姐弟彼此成长起来的同时,也放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上学之后,两人很少再见面。时间却又是温柔的,它给予了我们很多东西——相隔两年多,像昨天和今天这样能够痛快地和自己的弟弟相见,这对奥利维亚来说简直是不能再期盼的事,今天晚上好像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尤其是在知道那么多事情之后。现在,她要走了,她要帮助自己的弟弟,尽管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是有限的。如果说尼古拉斯是要回到过去,拯救无辜的生命,那么奥利维亚所能做的就是,从现在着手,去搜集和当时事件有关的情报,利用她前不久应聘的魔法部情报司工作,去解开这一层层的谜团——这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中间被动过无数的手脚都是有可能的,最终她得出的结论可能弟弟不是凶手,但也有可能弟弟是凶手;但是,她愿意去做这个调查,愿意去下这个赌注,她坚信自己的弟弟永远都是不会杀人的。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两年前的事发地点,那就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而事情的矛盾之处在于尼古拉斯的记忆和魔法部的调查,那么介于两者之间的德姆斯特朗极有可能也有关系。但是,奥利维亚不知道德姆斯特朗的位置在哪,这类魔法学校在地图上永远都是不可标注,而尼古拉斯也因为转学的缘故被消除了有关学校位置的记忆,更别说有关学校当时的状况了。不过,尼古拉斯不是她唯一一个接触过在德姆斯特朗念过书的人;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威赫尔姆·利奥伯德,五年前在霍格沃茨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之一,德姆斯特朗的毕业生。奥利维亚掏出她和利奥伯德合影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串字迹有些模糊的地址。
奥利维亚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定位,不再是那个和年幼弟弟手牵手并排走的姐姐了,她现在只是弟弟生活中的一个配角,她所看到的那个尼古拉斯,是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走在一条不被众人理解的路上,她甚至在想,如果在现在这个学校能有一个真心理解尼古拉斯的过去和现在的人,能够陪伴他一起去承担就好了。不论如何,即使她只是个配角,她也愿意去以最大努力去减轻弟弟的这个重担,去帮助弟弟,去保护弟弟,这就是她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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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柠檬雪宝:一种柠檬口味的麻瓜硬糖,里面填有碳酸粉,黄色。值得一提的是原著中,柠檬雪宝是校长办公室的口令之一。
② 酸味爆爆糖: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出售的一种糖果,样子与麻瓜的棒棒糖很像,但是更多情况下可以被用来恶作剧,它的酸度酸到能在舌头上烧个洞。此处佐伊把酸味爆爆糖的糖棍拔掉,用包装纸裹好冒充了柠檬雪宝。
③ 脑袋上长花的咒语:此处描写的是Herbifors(脑袋开花)的变形咒语,首次在《乐高哈利波特》系列出现。
④ 卜鸟嘴:笔者原创的巫师惯用语,意思等同于“乌鸦嘴”。卜鸟是一种身体瘦小、神情哀伤的神奇生物,长久以来巫师们一直认为卜鸟凄厉的叫声预示着死亡,但实际上卜鸟只是在大雨来临的时候才会。
⑤ 燕尾狗:一种由巫师培育出来的神奇生物,与杰克·拉塞尔猎狗十分相像,但燕尾狗的尾巴是分叉的。这种狗对巫师极其忠诚,但对麻瓜来说却十分凶猛。燕尾狗几乎能够吃下所有东西。
⑥ 恶尔精:一种类似于小精灵的神奇生物,比地精大,平均有三英尺高,长着尖长脸,特别喜欢小孩的味道。恶尔精发出的刺耳的咯咯叫声会让小孩听得入神。它们用这种方法引诱小孩离开他们的监护人,然后吃掉他们。主要分布在德国。
⑦ 飞翼海马:一种类似海马的神奇生物,在被激怒的时候会飞走,黑湖中最常见的物种之一。
⑧ 耐力剂:一种能增加使用者耐力的魔药,金黄色,散发着恶臭味,其成分是:仙子的翅膀,狐猸子的蛋,蜻蜓的翅膀,和飞翼海马。
⑨ 药水已经洒了,哭也没有用:巫师惯用语,意指担心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幸事件是没有用的,这并不能改变它。
⑩ 中国咬人甘蓝:一种魔法植物,可能来自中国,主要用于魔药制作。正如其名,这种植物具有一定的攻击性,需要喂它吃些东西,比如胡萝卜。首次在原著《凤凰社》被提及,《乐高哈利波特1-4学年》登场。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之类,对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来说其实没有那么困难,或者兴许也可以说,她以自己的姓氏为证所继承到的血源,本身就潜藏着这样的引导也说不定。
她喜欢高冷,她当然喜欢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他是那样的好,他所做的、约莫是其本人过去、现在、将来都意识不到的很多事情,很多很多,都在她干涸的心底投下无数的雨滴、绽开相互重叠的波纹,使得这副徒有其表的身躯之中空荡荡的腔洞得以被滋润、填塞,几近溢出。前所未有过的、足以被称为爱的这从零中诞生出的一是如此的珍贵——
同时也沉重到难以担负。
她一如往常地在离对方不近不远的位置安静地看着他,三年级的学生从更衣室出来走到等身镜前,一米八的宏伟身岸上套着一条可爱又不失俏皮的绿裙子,加上他好清纯好不做作的满意表情,逗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条裙子做得很是精巧,他就算又是原地转圈又是上蹿下跳地也不至于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倒是让多洛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不错吧,这套衣服?”看来是察觉到了少女的视线,年轻人开口问道,他笑着,看起来格外的开心。如果是无法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情,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去做,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高冷正乐在其中,他毋庸置疑地期待着即将在万圣节开展的表演——她可以确信。
多洛希习惯性地考虑了一两秒,然后把自己想到的问题小心翼翼地提出来:“不会紧吗?”“不会不会,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不会有问题。”同为演剧社三年级的大前辈幼安回答,话音未落高冷就急匆匆地接话:“就是觉得凉飕飕的。”活动室里又响起一波此起彼伏的笑声,她却只是更加担心地补充道:“请小心点,不要着凉。”
雨中的回忆已经被珍藏起来有段时间了,她到底还是没法简单地忘记那个时候从空荡荡的胸腔里涌出来的、可以用焦灼形容的担心,她绝对不希望他又遭遇上她无能为力的麻烦。
高冷听见了,回给她一个‘收到’的手势,让陶瓷般冰冷的心脏悄没声地跳快了一点点——瞧,多么不可思议啊,即使是这样零碎的感情,她竟然也已经无法轻易地忘记它们了。
他们所要表演的内容是一个有关于复仇的故事,Sound Horizon所创造的Marchen重新诠释了众人耳熟能详的童话,在剧情中由多洛希所扮演的角色会协助受害者们进行复仇。他忘记了曾经的约定,在宵暗笼罩的森林之中盲从着冲动,但好在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也终于成功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能够从仇恨中释怀,到达了光芒照耀着的温暖的彼岸。
是一个温柔的故事。多洛希这样认为。能够写出这样的故事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此外,星屑演剧社的指导教授还特别允许了克利埃特同她一同上场,不过由于唱段众多的缘故不得不委屈布偶穿上红黑相间的洋服,这让它发了好一通牢骚。
[啊啊真是的!要不是是你的主演我就不干了!要好好感谢我听见没有!]他用两只软绵绵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捶打控偶者的脑袋,[瞧瞧!这都什么轻飘飘的衣服!]“抱歉。”[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我穿这套好看或者合身我就狠狠揍你!]“普通。”[……嗨呀!!!]
“噗……哈哈哈。”多洛希回过头,看到棕红色短发的女孩子急急忙忙地捂住嘴,意识到为时已晚之后,她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抱歉,不过实在太有趣了。”[万分感谢,莱姆小姐。]克利埃特绅士地行了个礼,以他的身材质地来说能做得如此标准又能够让人看出来还挺高难度的,[能够博来您的一笑,我们也就具有存在于此的意义了。]
史莱姆是暗系二年级的学姐,那身白色的礼服——虽然本人一开始还很担心——此刻穿在她的身上确实是十分合适的,她在排练中的表现也是如此,放眼整个社里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比她更适合扮演伊丽莎白,当她开始演唱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月光に戀をした,鳥籠の白い鳥は”少女将伸向明月的手放下些许,交叉置于胸前、打开那困住她许久的虚幻而又坚实的牢笼,她张开双臂,即使羽毛已经散尽,她也没有放弃过哪怕仅仅一次,“地に墮ちると知りながら,最期まで羽ばたくよ——”
她(莱姆)微笑起来,正如不论有怎样的悲剧产生,她(伊丽莎白)都是依然如此的坚强、温柔……如此的,惹人爱怜:“だからこそ宵闇に唄うのは,憾みの唄じゃないわ……”
虽说以专业的角度来看,她那经常连续不断地串词是最大的瑕疵,但毫无疑问的是,和她相比,自己现在的表现是不行的。不用克利埃特敲打她,多洛希就已经知道的足够清楚了。
“请问我能够再占用你一些时间吗?”集体的练习结束后,她上前几步询问道,不知道是吓到对方更多一些,还是吓到自己更多一些,毕竟她之前从未这样主动过,几乎像是人偶突然有了自己的心思、行动起来一般不可思议,“……我想请教一些问题。”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到你。”莱姆回答,“高冷学长还要打扫活动室,我们出去说吧。”
“意识到自己被爱着的时候。”多洛希问,“梅尔在想些什么、又应该如何反应呢?”
这不是一个能够简单回答的问题,因此莱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不很自信地给出自己的答复:“嗯……如果不是梅尔,是多洛希呢?”她反问回来,“如果是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谁爱着,你会有什么想法?做出怎样的反应?”
“代入角色感受情绪我觉得是最好的,毕竟我自己也是那样做的……那个,我觉得你在宵暗之歌的表现比其他任何一幕都好,特别是‘誰かをかつて愛したような気がした’的部分,多想想那时候的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莱姆前辈。”多洛希及时地微笑起来,将不自然的愣神掩盖过去,这可以说是十分甜美的笑容,却好像又在某处存在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看到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将这个笑和陶瓷的娃娃联系到一起,“这是很有价值的建议,很抱歉打扰你这么多时间。”
目送前辈离开后,她抬起右手,已经换回普通装束的布偶沉默地看着她,它的脸上那因事出突然而匆忙赶制出来的眼罩遭受了些磨损,也许需要一点小小的缝补了。
[あ、あ……那家伙(あいつ)差不多该打扫完了,快点进去吧。]
“嗯。”
克利埃特都说不出的话,就没有人会再说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但只要他还在期待着这场演出,她就要在自己所能做到的范围之内让这出剧目能够让他满意而归。
“还在啊?”“嗯,有些事。”“吃晚饭去?”
她点了点头,跟随对方向前迈动的脚步雀跃而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应该去吃点什么?” “学姐推荐了一家店,很不错。” “好啊,那就去吃!”
精神系C栋宿舍聚餐首选地点的这家烧烤店以肉串紧实多汁、菜串色香味俱全而远近闻名。多洛希和高冷两人一起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好在这也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坐在同一桌上,在这之前偶尔也会一起吃吃食堂逛逛小吃街的经历很好地磨练了女孩子的心血系统,让她起码不至于每一次都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说不出话,让本就不热闹的饭桌显得过分寂寥。
“最近很辛苦吧?感觉你要背的台词那么多,看起来就头疼。” “还好。”她老实说道,“有些难记的部分,但是在上台之前我会背下来的。” “哇,那你可真厉害。”
被夸赞而破茧的喜悦悄悄地聚在她的喉头展翅欲飞,她很想告诉他他也很厉害,为了配合女高音的原调练了那么久,一直穿着不习惯的衣服忙东忙西。高冷主场的生与死的古井户中他的角色总是在边跳边唱,他也全程都稳当地演了下来——她当然什么都没说出口。新鲜出炉的串烧摆满了餐盘,鲜红的辣酱光凭颜色就已经令人垂涎三尺、辛香的味道更是使人食欲大增,这家店的麻辣口味也是出了名的,多洛希安静地拿起一串,小口地咬了下去。
炙热和痛感瞬间席卷整个口腔,让她瞬间就热泪盈眶、泫然欲泣。多么奇妙啊,进食明明只是为了获取继续生存的能量而存在着的行为,居然能通过仅仅少许微不足道的刺激就能让人产生自己是真实地活在这里的感觉——啊,她确实是活着的,她活在此时此刻,压抑许久的众多感情掀开它们的盖子,将潜藏的爪伸出来缠住了操纵她的线。
[为什么呢,我的小多洛希?]克利埃特背对着她,只要她回头,就会看到少年脸上从来都不会适合他的绷带还在渗血,[为什么这一切就是不能如你所愿呢?]
[是啊,为什么呢?]她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不语。[我明明已经离你这样近了?]
“怎么了?辣到了吗?”高冷喊她,玻璃杯递到了多洛希的眼前,克利埃特消失了、魍魉之匣关上了,她彻底清醒过来,也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从店里出来,晚风拂过脸颊给暖和的满足感里增添几分惬意,他们信步走向码头,高冷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吹着口哨哼着歌,大概是他故乡的语言,虽然不懂内容却不可思议地带有足以抚慰人心的温柔感觉,她忍不住想要知道这首歌的名字。
“忘掉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唱一段。”清冷的光线淌在他水青色的长发上,流进他的眼睛里,蝴蝶受月亮的蛊惑越过界限挥动了两下,她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她想听,热度悄无声息地从脸颊攀到了耳垂,烫红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高冷唱歌的时候和他表演的时候一样吸引人,虽然多洛希很少看到对方唱歌或者表演。毕竟一开始她是答应了要教对方腹语的,然而教学的结果不怎么理想,三番五次后他们也就放下了这件事,变得只是待在一起聊天聊得天花乱坠,其他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放到了一边。只是不可否认的是,偶尔她也会想,高冷为什么会允许已经变得毫无用处的她还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从来都想不出答案,她甚至想不出哪怕只是生搬硬套、强词夺理的解释。
年轻人的歌声像这晚风轻轻地响着,慢慢地变得只剩调子,他忘记歌词了,她也不在意。
“歌词,大致是什么内容呢?”“大概就是风很舒服,月亮和星星都很好看吧。” “真是首好歌。”“等我回去查查后面的歌词,再给你唱吧……不过我多半也会忘掉啦,哈哈哈。”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之后再说吧。”
不过,其实没有歌声也无所谓,只要能见到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意识到自己被谁爱着……
连这样的梦都没有去做的勇气才对吧?
万圣节的那天多洛希跑去了鬼屋,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想去而已。吓人的机关和妆容精致的工作人员,恐怖的氛围渲染的很是不错,她逛得还算开心,优秀的心理素质直让她走到一个棺材边上的时候才第一次确实地被吓到,女孩子几乎使出全力捏紧自己的手腕,才忍住没让尖锐的影子猛地窜出去、把对方结结实实地钉在墙上或者摔在地上。
“……高冷前辈?”多洛希问,对方看起来也惊讶得不输于她,三年级生挠了挠脑袋,指指自己的袖章:“你要到糖果了吗?我是发糖组的哦。”“还没,高冷前辈的问题是什么?”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很短暂的时间,大概都没有几秒,看起来是在斟酌进退,又有可能只是想象力不足、找不到满意的问题,他询问道:“多洛希,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她惜字如金地回答,只要这样的答案就足够了,至于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正站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棺材里,在黯淡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对他来说,是不需要的信息。
“……给你。这样就能去午夜巡游了。”“谢谢。”
氛围突然变得冰冷僵硬,让她忍不住在心中暗叫不好,她说不定不该这样回答的,她说不定该回答没有……或是不知道,对,应该给出模糊的回应,如果是这样模糊的回应,就算告诉他也不会有任何不妥,他想要的,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回答,她怎么那么笨呢?
多洛希喜欢高冷这件事,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是不应该泄露出去的秘密。她早该知道的。
夜幕降临,窃窃私语渐渐平息,那些在光系能力的引导下聚集到场的光球没有将模糊不清的布景照得足够清楚,而是巧妙地让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亦真亦幻,然后是脚步声,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正在从舞台右侧走向左侧,
“この身を焼き尽くすのは,懲戒と欺瞞の炎”淡绿色的长发掩藏于漆黑的帽与黑纱之下迎风微舞,洛葛仙妮·斯特林依旧闭着眼睛,留存于嘴角的弧度正如平时那般温柔,却好似又与平时完全不同,“この心を焼き尽くすのは,醜悪と復讐の炎”
“飢餓と闇、復讐と殺人,井戸の底に潜む暗黒の時代”
集仙灵与诡谲于一身的女子此时抬起手,向着台下、向着更远处的地方轻柔地喃喃道:
“黒き死の如く連鎖してゆけ……März,地獄に堕ちても——”
““愛してる””
不等那些听觉灵敏的学生得以察觉到最后一句中几乎与之重叠的第二个声音,从音响里响起的音乐和念白又再一次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好些人都没能看清教授的退场。
【此の物語は虚構である。然し、其の総てが虚偽であるとは限らない。】
【――そして今、此の地平に宵闇が訪れた……】
【終焉へと疾りだす、夜の復讐劇、第七の地平線。】
灯光再一次亮起来,这回处于舞台中心的是金发且体型娇小的女孩子,她身上悬挂着的装饰性的锁链在看似稀松平常的一举一动之下几乎能够让人听到金属之间互相碰撞而发出的轻响,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抬起头,她并没有摘下自己的眼罩,从那仅剩的右眼之中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又似乎确实能看到并非是她本人的什么东西正注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光与暗的童话,宵暗与晓光的歌声,还请忘却俗世、尽情享受其中吧?
演出结束后巡游开始前的短暂时间,多洛希略显生疏地给克利埃特换上暗色调的燕尾礼服,又熟练地系好自己背后的结,戴上饰有蝴蝶的眼罩,将不属于自己的那枚眼瞳遮掩起来。它的质地是朴素又不失优雅的裙装上少有的亮片,除了蝴蝶,也就位于心口的空缺的图案还留有一些同样的颜色,仿佛这轻灵的精灵正是从心脏出飞舞而出的一般。做好这一切,她拿起多余下来的和裙装相称的缎带——“人偶是不需要移动的”,它代表着这样的意义,从她记事起就已经同她形影不离,如今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它也不彻底离开消失过,这次也不过只是借诺奈·坎特菲尔德的手,又一次从无形又恢复了有形的姿态罢了。
两人在几天前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参加游行,现在她也只是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对方姗姗来迟,和披着大概是简单粗暴地剪了床单制成的幽灵外皮的高冷并肩而行,那种僵硬的、尴尬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她暗自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在试图扰乱自己的思绪。
“哎呀,你怎么把鞋带系到一起去了?”注意到她的步幅受限,高冷低头瞧了瞧那段在旁人眼里只是妨碍的丝带,“也太不小心了吧?绊倒怎么办啊?我帮你解开吧。”
说着年轻人蹲下来,在他的指间即将碰到之前,多洛希控制不住自己地后退了一步。
“呃,你是要自己来吗?”高冷有点无奈地问,她只好点点头:“恩。”
他没有了解的必要的她的过往,就算会让她寸步难行,时至今日不曾褪色的伤口仍会隐隐作痛,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正如她喜欢他这件事——虽然可能泄露出去了冰山的一角——但也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和他无关。他只要一如既往地,最好在她目能所及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笑着,不受任何束缚地畅游在他的天地,这样就足够了吧?
那游行的队伍是从何处而来呢?啊,这游行不论到哪里都在前进着。狼人和吸血鬼,魔王与他的魔女,海盗船长钩中小美人鱼的发尾,幽灵同人偶并肩而行,在喧闹的灯火和星辰里群魔乱舞,只一个走神他们就分开了,她听得见他的声音,却难以越过障碍到他的身边去。好在没过多久走上宽阔的道路,人群渐渐散开,和清新的空气一起到来的还有夜晚的寒冷。
高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到她微微发红的鼻尖忍不住问道:“你冷吗?”“没关系的,不会感冒的。”“那我把床单借你披一会吧。反正也快结束了,不变装也无所谓。”
带着他人的气息和体温的织物从她的头上落下来,又被忘记两人身高悬殊的他手忙脚乱地调整好位置,这下多洛希是不觉得冷了,不如说,耳畔的地方还有些过热。高冷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的造型,结果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让她大为不解:“怎么了?”“没,没什么。”
延续到午夜的狂欢到了现在也终于要拉上终幕了,第二天的课程可不会因为这场活动而得以宽松要求,他们坐上驶回宿舍区的渡船,临别时高冷邀请她:“下次也一起来玩吧。”
她毫不犹豫地应许,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即便是无法实现的约定,对她来说也是足以挽救自我的蛛丝,而那线的尽头,或许连接着可以称之为乐园的地方吧。
——
☆联动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915/
☆感谢斯特林教授的出演,斗胆响应一下xxx
☆多次修改打扰抱歉!
☆神经病和精神病谈恋爱真的是太累了
☆来自http://www.sound-horizon.cn/bbs/viewthread.php?tid=4464&extra;=page%3D1的歌词翻译,按文中出现顺序
《磔刑の聖女》
月光に戀をした,鳥籠の白い鳥は/笼里的白鸟爱上了月光
地に墮ちると知りながら,最期まで羽ばたくよ/就算知道会坠地身亡,它仍要展翅飞翔
だからこそ宵闇に唄うのは,憾みの唄じゃないわ……/所以对我来说,这薄暮之歌,并不是怨恨的歌唱……
《宵闇の唄》
誰かをかつて愛したような気がした/我觉得我曾在过去被什么人爱过
この身を焼き尽くすのは,懲戒と欺瞞の炎/将此身烧尽的,是惩罚与欺瞒的火焰
この心を焼き尽くすのは,醜悪と復讐の炎/将此心烧尽的,是丑恶与复仇的火焰
飢餓と闇、復讐と殺人,井戸の底に潜む暗黒の時代/饥饿与黑暗,复仇与杀戮,潜藏在井底的黑暗时代
黒き死の如く連鎖してゆけ/宛如黑死病一般连锁循环下去吧
März,地獄に堕ちても——/梅尔,即使落入地狱之中
愛してる/我仍爱你
此の物語は虚構である。然し、其の総てが虚偽であるとは限らない/本故事纯属虚构。不过,它却并非完全脱离现实
――そして今、此の地平に宵闇が訪れた……/――如今,黑暗笼罩了大地
終焉へと疾りだす、夜の復讐劇、第七の地平線。/向终结疾驰而去,夜晚的复仇剧,第七道地平线
- 特殊的客人 -
“啊……我没事,抱歉抱歉,看的有点出神了。”诺伊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道歉道。
“是吗……”海明威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听到了来自对方腹中的一阵巨响,无奈的笑道:“不介意的话,去我府上吃个饭吧。”
“你就这么随意地邀请来路不明的女孩子去你家里啊?”诺伊莎撩起了耳畔的头发,露出的面庞颓废而又迷人,不过海明威只在这美丽的脸上读到了一些无可奈何的恼怒。
“能拥有进入智库的权限的女孩子,再怎么说都不会来路不明到哪去。”海明威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柔和。
诺伊莎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你挺有趣的嘛,我叫诺伊莎,是来自艾露撒恩的炼金师,你呢?”
海明威微微鞠了一躬,说道:“那么,请容许我的自我介绍,在下是莫格尼酒业的董事长,海明威•冯•莫格尼,很荣幸见到你,诺伊莎小姐。”
“我挺中意你的。”诺伊莎把脑袋一歪,看着海明威。
“请跟我来吧。”海明威笑了笑,“府上离这里不是很远,走几步就到了。”
差不多走了3分钟,诺伊莎被带到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地方。
“欢迎光临寒舍,我去让人准备饭菜。”海明威进门将大衣挂在了钩子上,示意让诺伊莎随便坐。
“啊,谢谢……”自海明威的美貌之后,诺伊莎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是足以和皇帝的住所比拟的豪宅中的豪宅,光是天花板就要让自己仰起脖子,客厅更是大得离谱,在这里要是突然内急,找厕所估计都要半天,诺伊莎不禁脑补出了海明威一脸内急从客厅狂奔到厕所的画面。
“海明威先生希望您在用餐之前能够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一位女侍者走过来对诺伊莎说。
“嗯,谢谢。”诺伊莎挠了挠头,看了一天的书,身上全是汗味,也是时候洗个澡了。
从浴室走出来以后,诺伊莎换上了侍者准备好的晚礼服和发饰。
“久等了,请到餐厅就餐吧。”一名侍者恭敬的走了过来,领着诺伊莎来到了旁边的餐厅。
诺大的餐厅中除了两个斟酒的侍者以及主厨以外,只有诺伊莎和海明威两人,而这个巨大的餐桌可以容下大概三十个人。
真是不敢想象有钱人的生活,虽然自己也不缺钱,但绝对住不起这么大的房子,也吃不起这些名贵的菜肴。诺伊莎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这几个菜还吃得惯吗?”海明威突然抬头问道。
“啊……很好,招待的很周到。”诺伊莎端起了斟好的红酒,“干杯。”
“干杯。”海明威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你也是来协助凯莉少校的吗?”
“从立场上来说……是的,不过我不能给你透露太多信息。”诺伊莎无奈的笑了笑。
“嗯,我明白,军事机密嘛。”海明威点点头,“虽然说普朗的防御补给全部由莫格尼酒业提供,不过之前的军方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我,然而现在的这位凯莉少校却完全对我推心置腹,我想她日后必能大有作为。”
“我还没想到你和军队有合作关系。”
“普朗城作为我的故乡,我当然要尽全力去保护它,为此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和军队合作。”
“你和我之前见过的商人都不一样。”诺伊莎耸了耸肩,把切好的牛排送进了嘴里。
“商人大都唯利是图,不过也都有自己的原则。”海明威用刀子刮下一层黄油,涂在了面包上,“有的人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
“那也是他的生活方式。”诺伊莎抬起头来,发现海明威正在看着自己。
“你刚才提到你是炼金师,你会为了研究炼金术出卖自己的国家吗?”
“目前来说,暂时不会。”诺伊莎偏过头去。
至少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是吗……希望这个暂时能稍稍长点。”
卡格亚帝国北部圣撒伊思
帝国的宗教中心——圣撒伊思,人口十万,城中一半以上的人信仰着以艾露撒恩、耶克华为首的旧世诸神,有少数人已经开始信仰从联邦传过来的新教——大神扎加尼,当然,帝国内提倡宗教自由,因此也并未对新教徒的行为进行太多管制,他们一样可以修建自己的神殿,膜拜自己的神明。
今天的艾露撒恩神殿依旧人山人海,女祭司艾达•埃德蒙正在为每一个前来祷告的人祈福。这时,她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形色匆匆的身影正在朝自己走过来。
“艾达•埃德蒙祭司……”那人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神色慌张地念叨着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祭司身前一个守卫走过来,拦住了他,“想祷告的话请出去排队。”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请你让我过去……”那人在守卫跟前显得又瘦又小,艾达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着守卫喊道:“放她过来吧!”
守卫毕恭毕敬的退下了,艾达让身旁另一个祭司代替祈福,领着那个人来到了神殿后的偏殿。
“艾达祭司……”那个人脱下兜帽,露出了一头红发,“我是修拉大人派来的使者,我的名字是杰米拉。”
“真是个清秀的女孩子。”艾达笑了笑,摸了摸杰米拉的头,“修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大人希望能够借助教团骑士团的力量来一同防御疾风堡,也希望您一同前往。”杰米拉对艾达鞠了一躬,“我则负责这次出行的护送任务。”
“修拉希望我带多少兵力前往?”
“全部,祭司大人。”杰米拉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艾达吃了一惊,从那金色的瞳孔里,艾达似乎看到了修拉坚毅伟岸的身影。
“无稽之谈,你知道现在城里潜伏着多少真理之眼的眼线吗,如果骑士团离开这里,圣撒伊思将失去对抗他们的唯一一股力量,这座城市一旦被占领,通往疾风堡的补给也将切断,届时那里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那您觉得可以领兵多少前去支援呢?”杰米拉眨了眨眼。
“一半……不……四分之一,不能再多了。”艾达斩钉截铁的说。
“明白了。”杰米拉的脸上写满了失落的情绪,艾达暗自窃喜自己的砍价能力,然而,即便是城中四分之一的兵力也达到了一万多人,艾达虽然是一名优秀的宗教领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此时的她还没有注意到修拉的真正目的。
“你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启程吧。”
“不,艾达大人,没必要那么急着出发。”杰米拉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们在城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修拉大人表示希望能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再从圣撒伊思出发,大概,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后就是决战之日!
艾达走到窗前,凝望着北部的大片荒原,那是疾风堡的方向。
修拉,这个仅凭一人之力率领众部抗击了弗伦希尔残党数十年之久的女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届时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那么,跟我来吧,我领你去教团的情报室。”
“是。”
如果说,灵魂的流动是恒定的,所有生物的记忆是不是就应该相互共享呢?那生命的个体特征又是为什么出现的?
仅仅是单纯的有趣吗,那还真是造物者的恶趣味呢。
而且身为神明的那些家伙也会死亡,你觉得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收割者……
“哈娜。”少女坐在碧绿的草坪上,色彩缤纷的野花点缀着,仿似一块巨大的油画,身后一名白发的少年正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少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手中的篮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三明治。
“明天就是我们的第一次任务了。”少年自顾自的边吃边说,少女却迟迟没有动口。
“放心吧,跟我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训练的时候我们不是很默契吗,哈哈。”少年吃完了午餐,站了起来,凝望着远方。
少女将头埋进膝盖里,依然没有开口。
“你还真是有够无聊呢。”
身边的景物和少年一起渐渐地崩坏,身边变成了一片黑暗,少女坐在地上,被黑色的触须慢慢包围。
“身为四骑士的你居然沉浸在无谓的过去的幻象里。”
在完全被黑色触须埋没之后,少女站了起来,抬起手来,向前轻轻一点,房间里的黑色瞬间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前站着一名女性。
“卡西佩娅大人……”身为四骑士之一的少女——哈娜跪拜在地,在她面前女性就是弗伦希尔地区的最高统治者——启示者、大祭司卡西佩娅。
“算了,紧急时期我也就不责罚你了,下次不能再犯。”卡西佩娅叹了口气,“安德烈的状况怎么样?”
“复活以后,他的状况还不算太差,但请不要急于让他上战场。”
“完全恢复大概要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大人。”哈娜抬起头来,反问道:“不过,能让您亲自来见我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吧。”
“挺会察言观色的。血族的残党想趁今年的血月苟延残喘攻下普朗,希望我们提供援助,可悲的蚊子,这些卑劣的家伙就应该生活在荒漠里。”卡西佩娅轻蔑一笑,“不过对方这次似乎已经把底牌给拿出来了,如果无法攻下普朗,他们将会立刻调转锋头,大举进犯弗伦希尔。”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从立场上来讲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过这些疯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你还有多余的人手吗?”
“还有一个……正好布置在普朗城内做眼线,之前西部军统帅调离的情报就是他打探的。”
“他叫什么名字?”
“‘刺血者’露娜,大人。”
“很不错,这件事情全权由你指挥了,血族的作战计划会在明天之前给你,我现在去调动部队准备防御住边境的地区,如果血族敢来,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卡西佩娅大人。”
普朗城旧城区
小巷里横置着两具诡异的尸体,尸体的颈部均有一个黑色的小圆孔,且两具尸体都异常的干枯,似乎体内所有的水分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尸体所倒下的方向,站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披风,仿佛饮用琼浆一般舔舐着手中短锥上渗出的血液。
“啊,哈娜大人,我刚刚审问了两个帝国士兵,他们透露出的情报显示血族巢穴的进攻行动很快就要展开了,不过奇怪的是帝国人似乎更加注重城内的防御,进攻血族巢穴的大部分部队应该还是卡伦卡亚人……是的,帝国的部队基本都还在城内没有出动……好,我明白了。”
“刺血者”露娜,弗伦希尔境内有名的刺客,手段异常狠毒,患有严重的魔瘾,由于生物血液中带有少量魔力涌动,所以有着吸食鲜血的习惯,双刺上带有专门让血液顺纹路流淌的沟渠,前端还有负责将血液吸出来的用灵能制造出来的刺刃。
这个狡猾的女人已经在普朗城内潜伏了一两个月,西部军精锐离开普朗前往疾风堡以及新的西部军统帅上任的消息都通过她转达了远在弗伦希尔的哈娜。
已经饱受魔瘾折磨了两个月的她在接到协助血族攻城的命令之后立刻找到了早就盯上的开胃小菜——两名放哨的落单士兵。不过现在对她来说这点魔力已经没办法满足她了,要说的话,现在最好能有一个实力高强的魔法师,而这普朗城中正好就有这么一位。
“真是可惜啊阿尔莱恩先生,我本来还想把你留到最后的,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忍不住了呢。”露娜窃笑着,看着城中莫格尼酒业高耸的办公楼。
放心吧,我会好好品尝你的。
- 真理之眼 -
统帅府内
圆桌的四周坐着七个人,凯莉坐在主席上,米歇尔和苏诺分别坐在她两侧,左边是维吉尔和丹,而凯莉的正对面则是阿尔莱恩兄弟俩。
维吉尔注意到,尽管是双胞胎,但是阿尔莱恩明显要比弟弟老了不止两三岁,不同于海明威一头亮闪闪的金发,前者的头发灰白而没有生气。
平时吊儿郎当的丹似乎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你怎么会在这里?”凯莉感受到场内不速之客的气息,转过头质问道。
“我跟这位阿尔莱恩先生有点私人恩怨要处理一下,为了防止他跑掉,必须过来看住他。”丹锋利的目光扫在兄弟俩身上,海明威明显感到了强烈的杀意,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而阿尔莱恩丝毫没有动摇,甚至连气息都没变化。
“对方可是帝国重要的客人,我怎么会放任你胡来。”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只是有点事情要问问。”
“有什么事情现在就问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并不认识这位白发少年。”阿尔莱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只不过,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真理之眼这个组织吧。”丹微微一笑,看着对方惊愕的神情,“放心,没必要透露太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就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我一头雾水!”凯莉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窜起来,激动地问道。
“冷静点少校,我现在问的人是阿尔莱恩先生。”丹缓缓转过头,眼神中的金色光芒释放出强大的威压覆盖在整个房间中,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很不冷静。
“天选者……”凯莉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坚定的站在人类这边。”阿尔莱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很好。”随着丹解除威压,房间内除了维吉尔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喘着粗气。
“真理之眼……究竟是什么东西?”凯莉轻轻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问道。
“这是最近弗伦希尔渗透进帝国的一个神秘教团,我一直在追查他们的目的,不过收获甚微,而我最近得到的一份关于真理之眼暗杀目标的名单上就赫然写着阿尔莱恩•海明威的名字,所以我猜测阿尔莱恩先生大概跟他们有什么恩怨吧。”
“所以才会被人陷害吗?”凯莉叹了一口气,“那么,阿尔莱恩,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让这个邪教组织如此憎恨你?”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近年来接触了有关人体强化魔法的禁区,可以将灵力直接作为魔法的能量来源,我将这个研究秘密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在那次行动中我事先调整好的数据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导致严重的事故,我自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就是说,对方畏惧你的魔法力量吗?”
“我想并不是这样,帝国内比我有天赋的魔法师不胜枚举,也许是我的研究成果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对方大概是害怕帝国通过这一研究培育出大量魔法师吧。”丹把玩着手里的折刀,悠哉的说道。
“说不定联邦跟卡伦卡亚和这个教团都有勾结。”一只沉默不语的维吉尔突然发言道。
“这倒说不定,我在前往联邦和卡伦卡亚调查的时候也对这个组织有所耳闻,而且那份暗杀名单上还有着不少联邦和卡伦卡亚知名研究者的名字。”
“对方的敌人是全人类吗?”苏诺歪着头,对刚才自己说的话都感到惊讶。
“不管怎么说,我们迟早要把这个渗透进全帝国的组织给揪出来,到时候可就要靠你了,维吉尔。”丹微微一笑,转头看着维吉尔。
“那么现在是时候开始履行承诺了,阿尔莱恩。”凯莉从座位上站起来,“应你们的要求,我会将整个作战的情报告诉你,再额外答应海明威一个条件。”
米歇尔将早就准备好的作战计划分别发给了兄弟俩,短暂的沉默后,海明威发话了:“那现在我将我的条件说出来吧,我希望西部军能够允许莫格尼酒业组织一股私人安保力量,人数大概是西部军的二十分之一,这支私人部队完全由我个人指挥,不接受任何来自第三方势力的指挥,当然,部队成员的全部名单我会如数上报,关于其品行问题也完全不用担心,每个成员都要经过我的严格挑选,绝对不会为普朗城的治安添麻烦。”
“在这个人数的基础上在削减三分之一,我只允许你保留四千人,而且必须配合西部军的作战规划,装备和训练方面由帝国方提供。”凯莉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反驳意见。
“那么,成交。”海明威明白,凯莉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退让,如果让中央知道西部地区有私军,早就派人来歼灭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在策划些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凯莉扫视了一眼,整个会场里,只有丹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神里带有一丝疑虑。
“我听说,你把进攻血族巢穴的指挥权交给了卡伦卡亚人。”丹单刀直入的说道。
“这次行动的主力军本来就是卡伦卡亚人,他们在普朗的三个方向上布置了总共一万二千人,普朗城的守军需要时刻防范对方的反戈一击,如果我的部队倾巢出动的话,单凭城内仅存的守军很难坚持到援军抵达。”
“妥善的借口,我想你一定发现了什么吧?比如说,血月?”
凯莉心头一紧,似乎任何事情都瞒不住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眼神就像能把自己一览无余。
“这也是我所顾虑的一点,如果这个传说成真的话,血族里应外合,我们也很难守住。”
“关于这点,我有话要说。”海明威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根据我的调查,这座城市在被斯瓦迪亚人攻占之前,被血族誉为圣城,是对方用来迎接血族之神伊斯度因化身的地方,其宗教意义和我们的首都艾露撒恩相当。”
“不过,所谓的血族之神的化身已经快要八百年没出现过了。”
“出现过,你们应该记得撒克南斯的惨案吧,二十二年前震惊全国的那次事件。”阿尔莱恩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这和血月的时间点对不上啊,而且,血神不是应该降临在普朗吗。”米歇尔不解的问道。
“血神的降临取决于化身和他的联系,血月没有出现之前,在撒克南斯也许有什么东西强化了那种联系,导致了化身的暴走,才酿成那次悲剧。”
米歇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着身边的凯莉,回想起了那句话。
我们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把黑暗挡在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黑暗中的孤影,或许他们已经阻止了数次世界的灭亡。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血神将降临普朗吗?”凯莉目光坚毅地看着海明威。
“没错,不过,单凭刚刚降世的血神一人,也没办法轻易对付在此的两名天选者和一个魔法师,我想,血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营救他们的神明。”
“当然,我是不会轻易让血族进入这座城市的。”阿尔莱恩站了起来,“你以为我在普朗的这几个月里会一直无所事事吗?”
“原来我进城的时候感受到的魔力波动是你干的。”维吉尔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阿尔莱恩,作为帝国的A级通缉犯,我们本来有权将你就地正法,但鉴于你尚有冤情,且合作态度良好,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将功赎罪吗?”
“我的罪行永远无法原谅,如果协助你们能安抚我逝去队友们的亡魂的话,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尔莱恩虔诚的闭上双眼,仿佛在为死去的战友们祈祷。
“那么,现在的你就是自由人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加强城市对血族外部进攻的防御,同时调查出潜藏在城市里的血族,维吉尔会协助你的一切行动。”凯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丹面前,“至于丹,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的话,就请随时监视城市里的动向吧。”
“放心吧,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啊。”丹无奈的苦笑道。
“少校,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容许我先离开,对于血族的资料我还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所以我想前往智库继续进行研究,另外,我大概也需要操起过去的老本行,复习一下魔法了吧。”海明威对凯莉说道。
“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自由活动了。”凯莉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
离开了统帅府以后,和兄长与其他几人道别,海明威来到了普朗城智库。
作为全国最大的藏书地区,这里关于血族的资料也少之又少,海明威不禁感叹人类对血族的轻蔑和自身的傲慢。
好不容易找到了四五本血族的研究文献之后,海明威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完全沉浸在了研究之中。
等到管理员已经开始检查书架的时候,海明威才注意到已经临近闭馆时间了,他连忙将书籍归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走出了智库。
此时早已经过了饭点,白天庆典上繁华的街道此时也空无一人,漆黑的天幕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海明威伸了个懒腰,准备找个地方去吃个饭,这时他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也超过了闭馆时间,被管理员发现以后请出来的。
诡异的是,身后似乎一直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扫视着,海明威怔怔的转过头,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但目光却如狼似虎的女孩子正盯着自己。
出于礼貌,海明威缓缓地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
- 海明威·冯·莫格尼 -
海明威•冯•莫格尼,莫格尼酒业的董事长,普朗城首富,也是全国屈指可数的慈善家。作为莫格尼家族的次子,他完美的继承了先祖的遗志,为普朗的城防力量和对血族的抗击力量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援助和技术支持。如果没有莫格尼酒业的支持,在血族的进攻下,普朗可能连半天都撑不过。
这天冯先生被召集到普朗的统帅府召开紧急会议,军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血族问题,作为主要后勤支持者自然要出席这次会议。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会议上,原来的西部军统帅赫里斯将军换成了统帅代理凯莉少校。这个年轻的女子以极其缜密的思路理清了一切该次作战有关的一切情报。海明威几乎都还没反应过来,会议就已经宣布结束了。所幸记录人员将本次会议的一切要点都已经整理起来,附加在作战计划中了。
那个叫米歇尔的记录人员靠近的时候,海明威无意间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没错,两颗闪闪放光的五角星。连中将都心甘情愿的给这个女人打下手吗?
“海明威•冯•莫格尼先生,这一份是本次作战的后勤物资清单,请您单独过目。”米歇尔把一份明显比别人要厚了一叠的清单放在了海明威面前,他随意翻看了几眼。乖乖,军方这次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明白了,回去之后会立刻让手下人准备的。”海明威将清单放在了公文包里,转过头来对米歇尔说道:“大概一个星期就能让这些物资到达普朗。”
“很抱歉,海明威先生,这次给出的期限是三天。”米歇尔苦笑了一下,“军方的时间实在有限,如果没办法的话我们可以让中央的其他财团为您提供物流支援。”
“这倒不用。”海明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凯莉,“鄙社会在三天之内将物资完全集结的,请凯莉少校放心吧。”
哪是狮子大开口啊,这简直是把我家底全部吃光了嘛!
尽管在心里暗自不爽,但毕竟身上背负着使命,海明威和其他几个一头雾水的军官道别之后匆匆的回到了办公室。
“罗斯,罗斯!”海明威不耐烦的叫着自己秘书的名字。
“海明威先生,从艾露撒恩来的两个客户已经在接待室等了您一个上午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召开新产品的发行会议,还有,这是从撒克南斯来的订单列表,请您现在确认一下,要是没有差错的话我们马上让物流部门发货。”一名戴着眼镜的金发女子抱着一堆订单艰难的走进了办公室,将它们全都放在了海明威的桌子上。
“让他们再等等吧,会议的时间是明天早晨八点,另外这部分货物暂时先别管了,让他们好好等三天,从现在开始,全公司进入紧急备战状态,这是军方让我们提供的物资,动员我们所有的后勤能力,在三天之内把这些东西安置到军方的仓库里。”海明威把公文包中的清单列表交给罗斯,“顺便给哥伦特的斐文•霍格先生写封信,有些东西正当的市面上是搞不到的,不过我想身为国家银行首席执行官的他应该有这个能力。”
“可是……海明威先生,这样做的话公司的财政……”
“出现赤字也没关系,三年的赤字期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海明威斜靠在办公椅上,微笑着说,“错过这次机会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次了……”
“属下明白……”罗斯悻悻地退出了办公室,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普朗城闹市区
午后的普朗繁忙如旧,新城区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参加庆典的人,维吉尔谨慎的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寻找自己的目标。
按理来说,对方的一头白发在人群里应该是很显眼的,要不然就戴着斗篷,不论如何一定会形迹可疑。按照这种逻辑来找应该是没错的。
“所以说你就找到我了?”丹一边咀嚼着丸子一边问道。
真是的,白发形迹可疑的人不止一个啊……维吉尔失落的摇摇手,打算继续去寻找目标。
“喂!我到底哪里形迹可疑了嘛!”不理会身后孩子气引人注目的家伙,维吉尔转变了寻找逻辑。
对方是A级通缉犯,肯定会遮住脸,并且朝人烟稀少的地方行动,特别是旧城区的酒吧。
“喂喂,不要连种族都没确认就随便把人逮捕了啊。”苏诺晃着手中的酒杯抚摸着身旁有些焦躁的扎尔的脑袋。
啊……原来扎尔先生是狼兽人啊……怪不得要遮住面庞……维吉尔满脸堆笑的道着歉,准备离开酒馆。
“真的不留下来陪我喝两杯了?算了,看你这样子不用几杯酒就要倒了,到时候还要我送你回去。”苏诺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难不成对方已经得知帝国情报部门要来抓捕他,所以早就离开普朗了吗?
“我说,你可是希卡利乌斯的成员诶,难道都不能提前从总部收集一下情报吗?”苏诺一句话提醒了维吉尔。向对方道谢之后,维吉尔只身一人来到了统帅府的情报部。
“阿尔莱恩•海明威吗?我知道了,性别男,年龄未知,种族人类,发色白,身高189cm,曾隶属帝国魔法师军团第三支队,在前往联邦执行任务期间叛变,将一同前往的四名小队成员杀害后逃亡,目前正位于普朗城中。”带着眼镜的情报人员将有关目标的信息读了出来,随后把材料发给了维吉尔,“里面是他的肖像,好好对照一下不要搞错了。”
好的,这下子就万无一失了。维吉尔从统帅府走了出来,信心满满的准备去执行任务。
“这不是维吉尔吗?”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凯莉很凑巧的撞见了准备离开的维吉尔。
“凯莉少校……”
“看你的样子是已经振作起来了啊,怎么样,现在加入作战还来得及。”
“感谢您的邀请,少校,但是现在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
“回绝的这么坚定……看来我也没办法邀请你了,也罢,我几乎已经把对血族巢穴进攻的指挥权交给卡伦卡亚了,我们只需要出动部分兵力增援以及大部分补给用物资即可。”
“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作战计划吗,怎么能轻易交给他们。”
“我怀疑这些故意暴露的情报只是诱饵,血族的真正目标是普朗,具体的明天再说吧,快去,你的任务可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凯莉凑近维吉尔,对他耳语道。
“明白!”
虽然是这么说……可偌大一个普朗,阿尔莱恩究竟会藏身何处呢……维吉尔苦恼的走出统帅府。
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贸然行动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一番思索之后,维吉尔决定回去找苏诺商量一下。
“所以说你就这么回来了吗?”丹拿起酒壶重新倒满了一杯酒。
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个混蛋在啊!
“哎呀别介意嘛,艾莉雯说她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闲着没事正好在这地方遇到苏诺他们,就进来喝两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诺倒是一本正经的问了起来。刚才米拉已经来找过她,大体概括了一遍行动内容。
“我希望你能动用一下雇佣兵的人脉帮我调查一下有关阿尔莱恩的一切小道消息,不论黑白。”
“报酬呢?”苏诺把脑袋一歪,靠在了椅背上。
“我会计算在行动的总体结算部分里的,如果能够成功找到阿尔莱恩,结算翻倍。”
“希卡利乌斯的成员最不缺的就是钱,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以为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苏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浮动,“这么一翻倍可是要花不少钱的,你想清楚了吗?”
“嗯……”维吉尔点了点头。
“好吧,其实我刚才已经委托这边的老板帮我问过了,有几个资历比较老的莫格尼酒业员工说,他们的老板海明威•冯•莫格尼跟一个神秘的访客有频繁接触。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了吧?”苏诺邪魅的一笑,让维吉尔心头一紧。
“我去去就回……”
“快去吧,别忘了把我的报酬算进去。”
莫格尼酒业办公大楼
大门前的警卫室里,看守正悠闲的看着杂志,看来今天这里似乎没有什么访客。
“你好,我想见海明威•冯•莫格尼先生。”维吉尔走上前去单刀直入的说道。
“有预约吗?”看守懒洋洋的回答着。
“我是军方的特派调查员,我怀疑你们的老板近期跟帝国通缉犯有接触,请你配合,”
看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维吉尔胸前的黑鹰标志,立刻起身:“抱歉,我现在就进去通告。”
莫格尼酒业总裁办公室
维吉尔略显紧张的坐在迎宾室的沙发上,他有点后悔这么直接的就打入敌人的大本营,万一全企业上下都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呢?
没等他多想,从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男子。维吉尔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看到你的眼神,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什么吧?”对方笑了笑,“我知道这天是一定会来的,或早或晚罢了,来,先喝口茶。”
“莫格尼先生……阿尔莱恩他是你的……”
“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海明威抿了一口茶,安逸的靠在沙发上。
“可是……”
“你想说我们姓氏不一样是吗?不瞒你说,他是被过继到海明威家的。”
“可以说一下更细节的部分吗?”
“我们兄弟俩出生的时候就被发现拥有魔力运用的天赋,从小就在海明威家接受魔力特训,因此跟他家关系也很不错。不过,海明威家唯一的长子却在二十年前的撒克南斯惨案中牺牲了,这对于两家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我的父亲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决定让他们从我们家过继一名继子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对方也欣然接受了。至于为什么是哥哥而不是我去了海明威家,那只不过是因为如果我去了,名字就会改成海明威•冯•海明威。”说着,海明威又笑了笑,“就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抱歉。”
“不……我很同情你们兄弟分离的遭遇。”维吉尔以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回答道,“不过现在你的兄长正在被帝国通缉,我希望你能配合,把他交给军方。”
“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海明威突然面色严肃的说,“哥哥他……是被陷害的……”
“资料上显示他背叛了帝国,并且杀死了同行的四名小队成员。”维吉尔一脸正经的说道。
“背叛了帝国他能去哪?哥哥不问世事,一切和政治有关的活动他都没参与过,交际圈也小的可怜,这样的人你觉得能和别的势力有什么勾结?”海明威的连连反问让维吉尔吃了一惊,确实,在执行任务之前,他都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不对,是没有必要去想,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原则。
但是,自己是不是就因为这样错过了什么东西……就像错过艾维娜一样……真相就像伊甸园里挂着的禁果,是那么的诱人。
“军官先生,我恳请你,如果不想帮助哥哥的话,就不要再继续逼问我了,再这么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
“抱歉,这件事情我没有权利做决定,毕竟这关乎普朗城的生死存亡。”
“什么意思?”海明威的神情略显紧张。
“抱歉,这是军事机密,我没办法告诉你。”维吉尔马上就明白自己勾起了对方的兴趣,不过如果要让他完全配合的话可能还要透露出更多信息,“不过如果阿尔莱恩愿意与军方合作的话,大部分计划你们都可以知晓。”
“请容我……思考一段时间。”海明威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在这种紧要关头除了兄长的行踪之外自己手中几乎已经没有底牌,而长期抗击血族的西部军比起中央来说更加值得信任,再者,早晨一睹过凯莉少校威容的自己,已经将整个企业的存亡押在了她的身上。
没有退路了吗?
“我会说出兄长的藏身之所,作为交换,西部军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海明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维吉尔面前,这个大他不过六岁的男子看上去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明白了,我这就回去通知凯莉少校。”维吉尔向对方行了告别礼,转身走向了莫格尼酒业的大门。
改变帝国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 黑暗中的孤影 -
丹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阳光倾泻洒在房间的地板上。轻轻推开窗户,迎面吹来清爽的晨风,让自己稍微清醒了点。
今天是庆典的压轴好戏上演的日子,即便是在旧城区,也很早就有人在四处为即将到来的活动做着准备,太阳刚刚离开地平线,整个城市就已经嘈杂了起来。
维吉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耀眼的晨光照的他有些头痛,窗外的嘈杂声也让他睡意全无,少年从床上坐起,看着窗边那个迎风微笑的男人。
“你起得很早嘛。”
“我睡眠很浅的,稍微有点光亮就醒了。”丹转过头来,看了看维吉尔,“你看上去没休息好啊。”
“啊……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维吉尔晃晃悠悠的拿起了上衣和佩剑,“以前野战训练的时候经常睡眠不足的,习惯了。”
“你要去执行任务吗?这种状态什么都干不了吧,还是好好休息……”丹想要上去扶住维吉尔,却被对方拒绝了。
“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也是唯一一件还能让我证明自己的事情。”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维吉尔自己也不知道任务能够完成的概率有多高。
“你这样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丹叹了口气。
“这跟你没关系。”维吉尔甩开了丹的手,大步走出了房间。
“维吉尔!”丹激动地拉住了他,“人有时候仅仅拥有强大力量是不够的!”
“你什么意思?”维吉尔转过头,冷冷地问道。
“你是在为没办法保护好青梅竹马而自责对吧。”丹放开了自己的手,心平气和地说:“因为自己没有力量保护身边的人而自卑,所以想要通过这个任务来证明自己。我猜的没错吧。”
维吉尔稍稍一惊,无可反驳的点了点头。
“但是,既然是想要保护的人,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啊,你所在意的那个人,她又何尝不关心你呢。那个人也希望自己能为你做些什么而奋斗着。”丹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维吉尔的眼睛,“我亲眼见证过你没有注意到的她全力战斗的身影,那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迷茫,仿佛可以完成一切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有的事情一个人是没办法做到的,但是只要身后有想要保护的人,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你也可以屹立不倒的战斗下去!”
“所以说啊维吉尔,偶尔也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吧,那份心意就是支持着你不断变强的动力,迟早有一天你们的目标都可以实现,不要再独自一人承受了!”
“可是……艾维娜她受伤了啊……”维吉尔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那你就亲自去问问她吧,要想让你明白她的决心,不再让任何事情动摇你的意志的话,只有这个办法了。”丹拉着维吉尔,来到了艾维娜的房间前。
“用自己的嘴问出来,用自己的耳朵听清楚,她究竟为你操碎了多少心!”
艾维娜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几株水仙和马蹄兰,大概是昨天诺伊莎探病的时候带过来的吧。
维吉尔不知所措的走到床边的凳子旁坐了下来,躲避着对方的眼神。
“今天感觉怎么样。”维吉尔清了清喉咙,抬起头问道。
“现在身上还有点软绵绵的,不过诺伊莎说可能是因为药效还没消退的缘故,所以我想没什么大碍吧。”艾维娜微微一笑,维吉尔注意到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透出了粉红,稍稍放了点心。
“维吉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一起溜到森林里玩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伤了腿。”艾维娜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是我受伤了,你却哭的比我还大声,我只能强忍着疼痛安抚着你,直到赫文特叔叔循着哭声找到我们。”
“啊,我记得。”维吉尔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起来,“是诺亚的森林吧,父亲因为工作,经常带着我们俩一起到那去。我大概也是受到他的鼓舞,想要成为一名军人的。”
“即便已经离开了三年时间,在雷诺迪亚军事学院里一起努力的日子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在那个地方,每个人都知道你是赫文特元帅的儿子,不断地感叹着那天才的基因所塑造出来的另一个天才。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你所付出的努力是他们的百倍千倍,我一直都记得,在月光下你独自一人训练的身影。”
“嗯……”维吉尔仔细地听着来自青梅竹马的肯定,双目开始有些发热起来。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维吉尔,我希望能够站在你的身边,成为能够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也一直在努力着,但是,这并不是唯一一个让我我向前冲刺的理由。维吉尔,你知道吗,赫文特叔叔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曼海姆•堂•迈德里安是拯救了帝国的大英雄,原本没有毫无名分的他被陛下赋予了迈德里安家族的姓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在他去世之后,我所背负的家族责任感驱使着我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军人。大概,即便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依然会为了这个目标而继续向前。”
维吉尔坚定地点了点头,眼前已经是一片朦胧。
呐,维吉尔,答应我,即便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也会继续完成我们的梦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人。
嗯,我明白了。
那么就请出发吧,为了达成梦想的第一步,也是完成我们在希卡利乌斯所领取的第一个任务。
啊,这条路上,布满荆棘……
普朗城统帅府办公室
“少校,这是卡伦卡亚方所搜集到的有关三个巢穴点的情报,还有这部分来自普朗智库的有关城市的历史文献。”米歇尔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大叠文件放在了凯莉的桌上。
“嗯,知道了。”凯莉的桌前已经摆放着堆成小山的血族袭击报告,另外还有许多国内权威学者对血族的研究文献。
“那个……少校,我觉得现在应该优先研究有关血族巢穴的情报并且制定作战计划,对于眼下的事来说那些袭击报告已经没有太多价值了。”
“米歇尔,你有没有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凯莉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是,这是著名军事家雷诺迪亚的名言。”
“不对。”凯莉笑了笑,“雷诺迪亚仅仅是将这句话运用到了他的军事著作中,真正提出这个观点的是一千多年前出现在库达拉王朝的东方人——铁慕斌,也就是《铁子兵法》的作者。”
“属下受教了,但是,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雷诺迪亚在解读这句话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任何军事行动都是建立在情报齐全的基础上,在没有获取充分的情报的情况下贸然进攻无异于自取灭亡。’这点可以通过帝国的开国战争来说明,整个战役中,奥古斯都皇帝对于斯瓦迪亚的军队部署及行动方法了如指掌,通过对情报的掌控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措施,特别是在提前得知斯瓦迪亚精锐全部集中于南线用于防御联邦,而其补给仅仅来自撒克南斯城的时候,果断的攻占了撒克南斯,掐断了敌军的补给,将其大败。这个案例充分说明了宏观情报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两支军队交战时,都深谙一个道理,弓箭手在制高点更加有利,而骑兵在平原则所向披靡,因此双方将领都会结合自己和敌人的特点来制定不同的作战计划,对于平原地区的作战会多多利用骑兵,而山地丘陵则避免让骑兵与敌人交战,当然,这种军事常识已经基本落伍了,如今的世界上,各种新式武器层出不穷,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自然是很难找到针对的方法,然而在获得了相应的情报信息以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拟定对应计划,自然就能将其击溃,所以我敢断言现代乃至未来的一切战争都会以争夺情报为基础。”
“恕属下愚昧……”
“我的意思是,对于近期突然骤增的血族袭击事件虽然没什么相同点,但是你们是不是可以把视野稍微放远一点,对比一下以往的几年。”凯莉无奈的叹了口气,“根据智库的文献记载,血族似乎每隔五十年就会对普朗发动一次猛攻,而且进攻的日期正好就是庆典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另外我还得到了两个有关情报:第一,庆典的目的是为了纪念斯瓦迪亚帝国时期抗击血族的著名将领莫格尼,也就是那个调配出著名鸡尾酒莫格尼龙须的莫格尼;第二,血族之中流传着有关‘血月’的传说,据说血神伊斯度因无法直接降临在现世,因此它需要一个作为载体的化身——赤鬼,然而伊斯度因和赤鬼的联结并不稳定,只有当血月出现在天空的那一天,伟大的血神才能完全降临于世,带来无尽的绝望和灾难。后面这一段是我照着文献念的……”
“而血月的周期正好是五十年……对吗?”米歇尔的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次你答对了,不过很不幸的是正确答案恰恰是最令人绝望的一种情况。”凯莉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血族之神真的能够通过那个赤鬼降临于世的话,不要说帝国,全人类都不知道灭亡了多少次了。”
“那这仅仅是一个存在于血族之间的美好传说咯。”米歇尔用了美好这个词,不过对于人类来说,这种事情听上去一点都不美好。
“我不敢随意断言,米歇尔……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孤高的守护者,他们隐藏在世间,当人类出现危难的时候,他们就会悄然无息的将黑暗阻挡在我们所看不见的地方,没有他们的话,说不定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几百次了吧。”
米歇尔怔怔的点了点头,不敢再追问下去。对于世界的黑暗中所潜藏的东西她并不感兴趣,也不敢感兴趣。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也是时候准备策划行动的具体过程了,米歇尔,通知普朗城统帅府参谋部的各位,准备召开军事会议吧。”
“属下遵命。”
普朗城智库内
“诺伊莎小姐,这个片区就是普朗城炼金协会所掌握的第一手资料,根据协定,您可以随意翻阅这里的任何书籍,不过请不要把它们带出去。”穿着制服的接待人员微笑着向诺伊莎介绍着,在她的面前便是让无数炼金师梦寐以求的来自普朗智库的资料。
在帝国中,炼金术是最受到高层重视的技术,因此帝国的各个地区针对该地区的军事情况分别研究了不同方向的炼金理论,而西部地区的炼金术重要成果则完全集中在普朗的智库之中。由于西部的主要敌人并非人类,因此这里的炼金师们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超人类杀伤性武器。
诺伊莎随便翻看了几页,失望的摇了摇头。果然,她所寻求的炼金术早就已经不存于世了吧。
不过作为西部炼金师辛苦研究的结晶,这些成果还是有很多参考价值的。西部大部分地区属于资源匮乏的沙漠,所能够调用的灵力脉流也不多,而血族的身体强度却远大于人类和其他类人物种,因此威力和精准度便是主要的研究方向,像是之前使用过的“猎鹰”系统便是从西部研发后经由中央改进的技术。对于小规模骚乱的血族也是具有奇效的。但是这类武器流传的也并不是很广,对于东部基本已经平息的叛乱和南面对联邦的战事来说,这种武器的实用性实在太差,集群行动的军队还是需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至于北面弗伦希尔地区……诺伊莎皱了皱眉,库达拉人已经能够大肆进攻疾风堡的情况下,想必军事实力也不会差吧。
“想那么多干嘛,又轮不到我来研发。”诺伊莎把脑袋一歪,一头扎进了书堆里。
人在专注的时候是很难注意到时间流逝的,如果不是智库内的管理员发现了迷之遗失的数本研究资料,诺伊莎估计要在那里通个宵了。
“很抱歉,今天已经闭馆了,请下次再来吧。”对方微笑着向自己这么说道,然后转过头去似乎是故意的碎碎念道:“真是的,这些学究怎么这么多,打扰我和男朋友的约会。”。
诺伊莎眨着干涩的眼睛目送着管理员离开,饥饿和疲劳感一涌而出,加之刚才被塞了一口的狗粮,失落的在大街上晃荡着。
一般的少女小说里,这种情况下女主角一般会遇到一个霸道总裁带她去高档的餐厅里穿上漂亮的礼服参加上流社会的晚会然后踏入名门。不过很遗憾这不是少女小说,诺伊莎用目光扫荡了一下,庆典早就已经结束,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铺也大都关门了,一地欢庆的痕迹等待着第二天清晨城市工人来清理。
等等,空无一人?诺伊莎这才注意到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在漆黑的街道上的那头金发,没错!就是那头金发!太显眼了!
如果按照之前少女小说路线发展的话……莫非在这种地方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诺伊莎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开口道。
“你没事吧?”
- 疑虑 -
维吉尔躺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叹了口气。
“维吉尔~你在里面的吧~”门外传来了诺伊莎的声音,维吉尔爬下床去,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狰狞的红色面具。
“Surprise!”面具后露出了诺伊莎的脸,调皮的朝维吉尔吐了吐舌头。
“吓我一跳……”维吉尔拍着胸口,无奈的笑了笑,“这个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啊,我跟米拉从炼金师协会提出研究费用以后就去统帅府跟那两个卡伦卡亚人会合了,这是他们给我带的地方特产,听说是以一个叫赤鬼的怪物为原型做成的面具。”诺伊莎手舞足蹈的给维吉尔显摆着,看他没什么反应,悻悻地将面具收了起来,小声的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很多地方我实在是想不通。”维吉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顺便给诺伊莎拿了个凳子,“普通的森林火灾怎么可能把那种怪物烧死……而且,昏迷之前感受到的强大灵力究竟是什么人的。”
“哎,现在的我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再说,有那种实力的人如果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到现在?”诺伊莎拍了拍维吉尔的肩膀,“你有胡思乱想的时间还不如去多陪陪艾维娜。”
“艾维娜怎么样了,没事吧。”维吉尔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看着诺伊莎。
“放心吧,她现在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去逛街了,不过要战斗的话可能还得修养一两个月,毕竟灵力损失比起肉体上的损伤来要严重。”诺伊莎脸上浮现出自信的表情,让维吉尔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皇家级的炼金师。
“谢谢,要是没有你在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诺伊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拿起了桌上的甜点,接着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来,盯着维吉尔的眼睛说道:“你那时候的眼神,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双眼之中燃烧着仇恨,脸上却充满悲伤,和平时判若两人。”
“我,想要变强……”维吉尔握紧了双拳,“弱小的人,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有力量的话,这些事情不都可以轻易地做到了吗?”
“是吗,但愿你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诺伊莎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对了,刚才凯莉少校派人来,让我们尽快到统帅府集合,你准备好就赶快过去吧。”
维吉尔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云朵,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错误的道路……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我不明白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在普朗城中一个小餐厅里,艾莉雯正悠闲地看着最新的美容杂志,不时瞟两眼坐在自己对面一脸郁闷的丹。
“客人,这是你们点的饮料,请慢用。”一名侍者端着盘子走过来,放下了两杯色彩鲜艳的饮料。丹看着侍者的脸,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回到柜台准备去招呼其他客人。
“你认识吗?”艾莉雯看见了丹的表情,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啊,有点眼熟,我总是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又想不起来……”丹稍微环顾了一下店的四周,发现了柜台后面正在偷看自己的人影,又露出了一副比刚才更加郁闷的表情。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家店不对你的胃口吗?”艾莉雯看了看店内的装潢,似乎太过于老旧古板,所以才这样问。
“没关系,这种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看见了一个很难处理的熟人而已。”
“是吗,要不要让他来打个招呼。”
“没那个必要……我的意思是,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打算让你认识那种家伙。”丹看着艾莉雯纯洁的表情,苦笑到,“你可以在这里等等吗?我去应付一下,很快就回来。”
“嗯。”艾莉雯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继续低头看着杂志。
丹舒了一口气,朝着柜台走了过去,对侍者说道:“请问这里有莫格尼龙须吗?”
侍者什么都没说,转身从柜台上取下几瓶酒,倒进了调酒杯,不一会儿端上来一杯紫色的饮料。
“你还真有本事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将军的妹妹。”牛仔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丹身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你的混搭还真没品味。”丹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我可没沾花惹草,只不过是被她抓住了把柄,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而已。”
“怕麻烦的话直接杀掉不就好了。”牛仔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红酒,对着远处抬起头来的艾莉雯笑了笑。
“你敢!”丹的眼神突然一变,怒视着牛仔,仿佛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之前是谁说不需要多余的感情的。”牛仔将酒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我只是想避免无谓的牺牲。”
“不要狡辩了,你是不是把她当成哈娜了?”牛仔严肃的看着丹,质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好像很遥远,又和我无比接近。”
“你总是会用这种奇怪的说法,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牛仔叹了口气,“不过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你能成功拉近和将军的关系,帝国方愿意协助我们可能性就会大幅增加。”
“你的意思是要我利用她对我的感情吗?”
“对方可没那么笨,即便你能得到她的芳心,没办法赢得将军的信任,她再怎么爱你都是白搭,所以说实际上这跟你们俩的感情没关系。”
丹没说什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自己好好想想吧,也是时候成熟一点了,毕竟你可早就不像你看起来那样年轻了。”牛仔说完这些话,转身走出了店门。
丹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惆怅浑身还散发着忧郁的气息,他盯着艾莉雯看了好久,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明天的庆典,我们一起去逛逛吧。”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莉雯稍微有些吃惊,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败给你了。
普朗城统帅府
维吉尔正站在凯莉的办公室门口,纠结着要不要敲门。
“维吉尔少尉?”米歇尔抱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凯莉少校正在里面等着你呢,请进。”
维吉尔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米歇尔走进了少校的办公室,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诺伊莎冲着他笑了笑,另外两个卡伦卡亚人则朝他点头致敬,身后的米歇尔将手中的一份地图拉开,挂在了房间内的墙上。
“你可算来了,快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们得商讨一下有关进攻血族巢穴的作战计划。”凯莉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到了地图旁边。
“在此之前……凯莉少校,我有话想说。”维吉尔走上前来,面对着众人,“我申请退出这次任务。”
“什么意思?”凯莉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他,“你是要当逃兵吗?维吉尔少尉。”
“我认为我的能力无法胜任这次任务,因此我申请退出这项任务。”维吉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等一下,维吉尔,你的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不是吗,这个年纪就能进入希卡利乌斯的,在帝国里可没有几个人。”诺伊莎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如果我足够强大的话为什么会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突然地情绪爆发让在场的几人有些许震惊,维吉尔强忍着泪水,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足够强大的话……艾维娜就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这不是你的错……”诺伊莎拍了拍维吉尔的肩膀,想要安慰他。
“够了,如今的你确实已经失去了执行这个任务的资格,你已经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快回去休息吧。”凯莉用冰冷的声音说着,“军队里无法容忍懦夫。”
“谢谢,凯莉少校。”维吉尔朝着凯莉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就这么让他离开真的好吗,少校。”米歇尔用有些担心的语气说道,“毕竟希卡利乌斯的成员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
“你觉得这种状态下他能干些什么,强行派遣他上战场只有死路一条,让他稍微冷静一下,等他想通了再让他重新加入任务也不迟。”凯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如果在此之前他没办法调整回来的话,任务可不能就此中断,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需要一个备选方案。”
“少校,您还记得我们来普朗的路上同行的雇佣兵吗?”诺伊莎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分别的时候他们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只要报酬合理,我觉得他们会愿意接下这个任务的。”
“雇佣兵吗?这两个人的实力确实不俗,我会将其加入备选方案的,此外我还想到一个人,如果他愿意协助我们的话,应该会是强大的战斗力。”
“您是说阿尔莱恩吗?”米歇尔问道。
“没错,说起来,维吉尔的任务就是抓捕阿尔莱恩……”凯莉又叹了口气,“真是的,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却开始消沉了……”
普朗城旧城区
一名侍者正在自家的小酒馆里擦拭着酒杯,动作娴熟无比,酒馆门口挂着一个营业停止的小牌子,不过在人烟稀少的旧城区即便是开业的酒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光顾。然而旧城区中依然有很多家这种安静的酒馆,黑市交易和情报交换经常会在这种地方进行,那种时候黑市商人或者情报商们都会给侍者一笔钱,作为提供交易地点的答谢,因此即便生意不好,酒馆照旧能运营下去。
酒杯被擦拭的光亮无比,侍者举起反复查看,确认已经没有别的污渍以后将其放在了杯架上,透过玻璃映出的画面,侍者隐约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抱歉,本店今天已经打烊了。”侍者转过身,对着门外的男子说道。
“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男子将帽子摘下,露出了花白的头发,面庞虽然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但是眼神却饱经沧桑,男子轻轻将店门推开走了进来,看着对方惊愕的神情,对着他微微一笑。
“请您在此稍微等候,冯先生立刻就到。”侍者深吸了一口气,将男子领到了桌前坐下,自己转身回到吧台取下了两个酒杯,分别倒上了一点红酒,放到了男子跟前。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普朗了,我听说发生了森林火灾,还以为你没办法按时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子转过头去,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正在等待的,普朗城名望最高的大慈善家——海明威•冯。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的面容居然如此相似,只不过后者多了一分中年的意气风发,而前者略显颓废。
“路上遇到了一群不错的人,大闹了一场。”男子抿了一口红酒,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好在你能够及时到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海明威走到桌前坐了下来,面色严肃的说道。
“你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在城内设置好防御结界需要使用的法阵了吧,法阵一旦启动,血族是没办法轻易攻进来的,之后的事情城内的军队都能解决,没必要太过杞人忧天。”
“事情没那么简单,从国家的历史文案来看,血族似乎对普朗这个城市很执着,从库达拉王朝被推翻,斯瓦迪亚人在普朗建立城市开始,几乎每隔五十年,血族就会发动一次对普朗的猛攻,而且在猛攻的间隔期间,血族总是不断地骚扰普朗周边的交通路线,想把这个城市孤立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些攻击都不是巧合吗?”
“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不要把它当成巧合,血族可能在利用这些被我们当成巧合的事情来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我回去继续调查一下有关血族历史的文献,你时刻注意一下城里的动向。”海明威说完叹了口气,“撒克南斯的悲剧依然历历在目,我想这大概又会是一场恶战。”
“不要想太多,安心的去完成自己该干的事情就够了,我是不会让悲剧重演的。”男子说完了这句话,走出酒馆,消失在旧城区的残垣断壁中。
- 计划开始 -
被誉为“沙漠明珠”的普朗是一座富饶而又美丽的城市,它坐落在帝国西面沙漠的边缘,是贯穿南北的重要商路的一环。这座城市也是帝国控制整个西部的政治、军事中心。帝国西面的领地并未和其他国家或者敌对地区接壤,但是这里有比起敌国更令人头疼的问题——血族。
西部军所面临的并非人类而是彪悍嗜血的血族,因此这支军队比起中央军和东部军来说要更加强韧,在将军赫里斯•布烈德的带领下,西部军成功的打击了血族的嚣张气焰。
但是军队毕竟驻扎在城市中,并不能完全照顾到整个西部地区,所以血族将袭击的中心转移到了远离城市的重要商道上,特别是哥伦特通向普朗的唯一的路,血族袭击案件的报告来得比起其他地方更为频繁,这使得赫里斯很是头疼。连通帝国南北的交通枢纽如果被敌人控制的话,对帝国来说可是硬伤。
偏偏在这种时候,北部弗伦希尔的库达拉后裔们像发了疯一样朝疾风堡发动了如同潮水般的攻势,中央立刻向西部下令,要求赫里斯调集援军前往解决。
大多数艺术作品里的剧情都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总会有一拨天降神兵来帮主角解决问题,然后深藏功与名。没错,赫里斯等到了那两个神兵,不过北方的战事实在是吃紧,无奈之下赫里斯任命自己前部下凯莉•弗伦少校作为西部军区总指挥官暂时代理,在向两人交代了一切有关事宜以后,自己率领五千精锐部队离开普朗,挥师北上。
“综上所述,凯莉少校您现在已经是西部军的总统帅,而我米歇尔•安迈恩在此期间将会担任您的助理协助您处理一切西部地区的相关事宜。”戴着眼镜自称米歇尔的女子面色严肃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凯莉和艾莉雯,将手中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了统帅府的办公桌上,“这里是赫里斯将军不在的三天里来自西部省各地的报告和决议,请您在今天下午之内处理完毕,我会一直在一旁,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等等……我头有点晕……让我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凯莉瘫软的坐在统帅的椅子上。
“请在三分钟内整理完毕,如果超时我会强制命令您开始工作。”
“好吧……麻烦你先把赫里斯将军的妹妹安顿好,我立刻开始处理这些东西。”凯莉看着米歇尔肩上两颗闪闪发光的金色五角星,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始整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你是将军的妹妹吧,请跟着这位先生走,他会带你到你的房间。”米歇尔舒了一口气,转头对艾莉雯说道。
“您就是艾莉雯小姐吧,容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布烈德家族的老管家佩恩•阿尔弗雷德,请跟我来。”房间外走进一个穿着管家服装的老人,对着艾莉雯鞠了一躬。
“嗯,好的。”艾莉雯点了点头,随着佩恩来到了走廊上。
“小姐和少校的脸色看上去很困倦,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老先生背着手,带着艾莉雯慢慢地穿过了长廊,“刚到普朗也没派什么人去迎接你们,府上实在人手不够,只怪我这个老头子办事不力,还望小姐见谅。”
“没什么……”艾莉雯苦笑了一下,“虽然有些辛苦,但是一路上大家都很照顾我,特别是凯莉少校和另一个人,没有他们的话我说不定已经死了。”
“是吗?那另一个人一定让小姐很在意吧。”佩恩笑着说道,“不由得想见见那另一个人呢。”
“阿嚏!”旅馆房间里的丹打了个喷嚏,“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帅。”
“丹,我进来咯。”维吉尔一把将门推开。
“喂喂!干嘛这么突然的就开门啊!万一我没穿衣服怎么办!”
“男人的身体在意那么多干嘛。”维吉尔把外衣一脱,跳上了床,“不说这个,连夜从哥伦特过来,还没好好睡过一觉呢,我可得先休息一下。”
“说的也是,还好这家旅店还有房间,不然可得睡大街了。”丹无奈的笑了笑,也跳上了自己的床。
“喂,丹,你还没睡着吧。”
“没睡呢。”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我说啊,这家店里,苍蝇是不是有点多啊?”
“真是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维吉尔从床上坐起,将放在旁边的剑拔了出来,刺向衣柜下的阴影。
那影子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的躲开,顺着墙壁从窗户逃了出去。
“看样子不是人类啊,到底是何方神圣,莫非是联邦的新式武器?”维吉尔将佩剑入鞘,走到窗边朝外面观望着。
“联邦怎么会有这种黑科技,你好好休息,我追出去看看。”丹穿上外衣拿起长剑冲了出去。
“记得早点回来。”维吉尔打了个哈欠,一个翻身又倒在了床上。
普朗城的旧城区里人烟一般都比较稀少,特别是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即便是庆典期间依然看不到几个人。
丹没跑几步就丢失了目标,附近也感受不到太明显的灵力波动,看来对方丝毫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正当丹想要回到旧城区的大街上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艾莉雯?”
“丹?你怎么会在这。”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后者的情绪里喜悦要大于惊讶。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丹的眼神中露出了怀疑。
“凯莉在统帅府里处理哥哥留下来的文件,诺伊莎和米拉去跟从卡伦卡亚来的使者会合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闲得无聊,想出来走走。”艾莉雯微笑着回答到,看来她并没有读出对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是吗。”丹点了点头,目前为止从艾莉雯身上感受不到刚才来自那团黑影的任何气息,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嫌疑。
“那个……之前一直想问的一件事没机会开口。”艾莉雯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扭捏着。
“什么事?”
“丹,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了啊……被女孩子的坦率震惊到了的丹在内心不由得感叹到。
“在意的女孩子还是有吧。”随便敷衍一下就可以了,在内心这么想着,丹笑了笑回答道,“毕竟都是这个年龄的人了,你呢?”
“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感兴趣吧,我对恋爱还没那么了解,完全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不出所料的回答,少女你还真是耿直啊……丹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虽然说活的足够久但是恋爱经验完全没有,这就意味着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被攻略了啊。
“是吗,希望你不会对错误的人产生错误的兴趣。”丹笑着回应道。
“我觉得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艾莉雯也微笑着注视着丹,“因为这个人救过毫不相干的我的性命。”
“真是……你的攻势让人吃不消啊。”
“那你是要接受呢还是果断拒绝呢。”
“很遗憾,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要让我轻易的接受或者拒绝可能要下一番工夫呢。”
“是吗?那看来我也就没必要留情了呢。”少女依然保持着一脸的微笑,还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腹黑气息。
“败给你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甜品店,我们边走边聊吧。”丹被这句话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果然女人都是高深莫测的生物,仔细想想,对方可是连自己高超的演技都能看穿的啊。
普朗市,统帅府内
统帅办公室内的桌上堆满了已经整理完毕的来自西部各地的文件,这堆文件的正中央,坐着早已累瘫的凯莉,手中还拿着墨水已经快干了的钢笔修改着手中的最后一封文案。
“完成了!终于!”随着一声欢呼,凯莉高喊着把文件抛向空中,如释重负一般趴在了桌面上,再也不想动。
“凯莉大人。”米歇尔突然走了进来,对着凯莉深深地鞠了一躬。
“怎么突然就用上敬语了,按照军衔来说你可是我的上级啊……”凯莉无奈的偏了一下脑袋,看着米歇尔,现在的她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也不管什么下级对上级的礼节了,不过似乎对方也并没有在乎这件事情。
“很抱歉,是属下失礼了,赫里斯将军说得对,您果然是值得我效忠的主君。”对方立正在桌前,用严肃的眼光看着凯莉。
“突然这么说让我有点心虚啊……”
“赫里斯大人临走之前说过,这三天内的文件您只需要一个下午就能处理完毕,之前属下还以为将军在开玩笑,因此就想私下试探一下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是吗……”凯莉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瘫在了椅子上,“我的目标,可是元帅啊。”
米歇尔整个人一怔,面色惊恐的看着凯莉。
“开玩笑的啦,能混得到上将就已经算不错了,我也不打算当什么地区统帅,就在中央给我随便安排一个闲职,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能养老就够了。”
“是……属下明白……”米歇尔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方才凯莉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眼中分明无比坚定。
“对了,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给我报告吧。”
“是的,之前属下所提到的,前来帮助赫里斯将军的人,现在已经等在门口了。”
“让他们进来吧。”
米歇尔将统帅府办公室的门打开,走进来两个白发棕肤色蓝眼的男子,身着白色军装。
“卡伦卡亚人?”凯莉不由得惊呼道。
卡伦卡亚位于帝国西南地区,曾经作为帝国的一个自治省,由于民族矛盾和不怀好意者的推波助澜,一些卡伦卡亚先进人士领导民众发起了自治战争,在历经数年战火之后,帝国最终不得不承认卡伦卡亚的自治权。
现在的卡伦卡亚算是与帝国平起平坐的盟友,不过似乎暗地里和联邦还有所勾结,因此很难想象对方愿意派出人员来协助自己解决问题。
“你好,凯莉少校,我是来自卡伦卡亚的迪欧•莱格尔,这是愚弟希洛斯•莱格尔。”个子较高的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帝国语,进行自我介绍,他身边较为年轻的男子则并没有开口,略显紧张地朝着凯莉行了一个军礼。
“啊,我明白了,血族的威胁似乎已经波及到卡伦卡亚了,所以你们才决定出面对帝国进行援助,一来卖一个人情,二来也算是一劳永逸对吧。”
“少校您说笑了,对于盟友的援助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台面上的说辞就没必要了。”凯莉靠在椅子上,把脑袋一歪,“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的斥候通过追踪血族部队,已经大概探查出了三处位于普朗城附近的血族巢穴,请看。”迪欧从希洛斯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份普朗城的地图,平摊在桌面上,地图上,普朗远郊的三个不同方位分别用红笔进行了标记,其中一处已经圈了起来。“我们已经派出精锐部队潜伏在距离卡伦卡亚最近一处的巢穴附近,至于另外两处,由于太过深入帝国领地,所以只是让我们的人暂时驻扎在普朗城附近,如果少校愿意为我们的部队提供相应援助的话,我方立刻出兵攻打这两处血族巢穴。”
“你能确保血族在整个帝国西部的巢穴只有这三处吗?”
“目前为止,我们暂时只发现了这三处对于普朗具有威胁的巢穴,至于其他地方,虽然暂时还没有血族活动的迹象,但我们也派出了相应的人手四处巡查。”
“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其他国家派遣驻军真的好吗?”凯莉一脸严肃的看着迪欧。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次行动对于帝国和卡伦卡亚都是意义非凡的,在此之后可能很难再有这种能够彻底肃清血族的机会了,我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我解释少校也能理解吧。”迪欧微微一笑,“况且,我方已经将所持的情报全盘托出,如果依旧无法取得帝国方的信任的话,在下就束手无策了。为了行动的成功和帝国卡伦卡亚关系的长远的未来考虑,还希望少校能给予我们最基本的信任。”
“贵方这么有诚意,就姑且相信你们吧,只不过当行动完成之后,请将你们的部队在三天内遣返,超过这个期限的话,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在下明白。”
- 逃脱 -
“哎呀呀,要是没有两位出手相助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呢。”男子一脸笑容的击倒了一只扑上来的血兽。
“正好路过而已。”苏诺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我叫洛克,洛克•霍文格,你呢。”
“如果你是想泡我的话还是省省吧。”苏诺一把抓住男子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扎尔冲上来一拳将冲过来的红甲兵击飞。
“身手不错。”洛克突然扑倒苏诺,朝着侧边连续几个翻滚,苏诺转头一看,之前自己倒下的地方插上了几把长矛。
“你也不赖。”苏诺站了起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我叫苏诺,那家伙叫扎尔。”
“是吗,不错的名字。”洛克对着苏诺笑了笑,掏出腰间的手斧飞掷出去,不远处的树上便摔下一个背着长矛的红甲士兵。
“没想到这些家伙还会用远程武器,我一直以为血族都是一群喜欢肉搏的战斗狂。”苏诺一个侧身跳到树后,躲开了向自己袭来的长矛。
“不仅如此,这些家伙里还有能够开发出强大生物武器的科学家。”洛克闪过扑上来的血兽,拔起地上插的长矛丢了回去,“可不能小瞧了他们啊。”
“苏诺!”丹从马车的方向跑了过来,“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这么贸然的就过来了,万一马车被袭击怎么办?”苏诺瞟了一眼丹身后的诺伊莎,“还有,非战斗人员过来干嘛?”
“喂,我好歹是堂堂皇家级炼金师诶,怎么会是非战斗人员呢。”诺伊莎生气的叉着腰,“而且你根本不用担心马车的问题,我的宝具已经在其周围架好了结界,血族发现不了的。”
“那就行,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哼哼,就让你见识一下皇家级炼金师的本事。”诺伊莎拿出一枚微小的芯片,将其放在胸前开始注入灵力。
充能后,芯片迸发出一道微弱的灵力冲击波。丹明显的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但是并没有任何血族受到实质性伤害。
“这就结束了?”
“还没完呢。”诺伊莎自信的一笑,开始向芯片内部注入了大量灵力。方才轻微震动的芯片开始剧烈浮动,并且在诺伊莎背后生成了数十个浮游探机,在森林的上空四散开来。包围着马车的数十名血族士兵警觉地抬起了头,似乎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开始朝森林深处撤退。
然而这么做不过是苟延残喘,数十个探机同时射出精确的光束,逃跑的血族士兵们瞬间就被高浓度的灵子束烧成灰烬。
“帝国炼金协会最新的人形作战武器,代号‘猎鹰’,先用灵子辨别敌人并且锁定,在根据其数量生成相应的探机精确制导击杀,对付一小群四散的敌人可是会有奇效哦。”诺伊莎对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微微一笑,将芯片重新收在了包里。
“有两把刷子……”苏诺看了看有些惊慌的扎尔,连忙抚摸着他的头安抚他,“那么现在就该解决那个大家伙了,炼金师。”
“啊?”
“你没看到远处正在移动的巨大血兽吗。”丹指了指正在快速移动的龙人。
“有什么办法吗炼金师?”苏诺一脸嘲讽的看着惊愕的诺伊莎。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可能有点麻烦。”
“能用的办法就必须要尝试一下,说吧。”
“根据刚才‘猎鹰’威力分析的数据反馈,我猜测这附近应该有一条灵力脉流,那个巨兽违反生物学的身躯应该就是用这股能量驱动的,如果你们能扫描一下目标的身体构成,我可以研究出它的弱点并且做出两到三个备用计划。”
“听上去很简单嘛。”洛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问题是……我现在有的扫描仪器太小,要完全扫描的话大概要半分钟。”
“这有什么关系吗?”三人一头雾水。
“意思是你们需要有一个人和巨兽保持10米距离并且坚持三十秒,我想着应该不太现实吧……”
“没关系哦。”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啊?”诺伊莎以为自己没听清。
“不就是三十秒吗,在西部的前线,和四五只这种大家伙纠缠半个小时我都尝试过,毫无压力嘛。”苏诺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苏诺去吸引血兽的注意力,我负责扫描巨兽的数据。”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苏诺小姐如果累了的话可以让我接替。”洛克具有绅士风度的笑了笑,“不过我想大概你不会同意的吧。”
“你们三个才真的是怪物呢……”
月光透过森林中的雾气,散发出诡异的紫红色。维吉尔站在树梢上,手中拿着狩龙弓,观察着血兽的动向。
按照凯莉的计划,自己应该在她吸引血兽的时候找到目标身上的能量源,然后用狩龙弓将其摧毁。但是人类的视野没办法瞄准到这么远的地方,所以凯莉会进行一次迂回,自己要在目标下一次接近自己的时候出手。
失败的话,凯莉几乎是死路一条。
可恶……现在可不能轻易分心啊。维吉尔握紧了手中的狩龙弓,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目标离自己还有大概五百米,可以准备瞄准了。维吉尔架起了巨大的长弓,拿出狩龙箭准备瞄准,他的双眼开始泛起金色的光芒,围绕在他身边的灵子快速的围绕着箭矢聚集起来,箭矢上的纹路也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就是现在!箭身离弦,精准的穿过了巨兽的躯体,划过的空气中充满了炙热的高浓度灵子,巨兽的胸膛更是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干得漂亮,不愧是‘王之血统’。”凯莉对着树上的维吉尔竖起了大拇指。
不对,目标还没有完全死亡。维吉尔瞪大了眼睛,看着巨兽被击穿的胸膛慢慢愈合起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愤怒的巨兽抬起了爪子,以不符合它体型的速度重重拍下。
“这种重生速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的啊!”维吉尔连续几个跳跃躲开了这次重击。
突然间一个迅速的身影出现,将龙人的前爪一刀两断,失去平衡的巨兽晃荡着身体,跪倒在地,凯莉和维吉尔先是吃了一惊,但是立刻回过神来,趁机和它拉开了距离。
“那是什么人?”凯莉收起了长剑。
“不管是谁,总归能帮上我们一点忙。”维吉尔又架起了狩龙弓,打算再对着巨兽来一箭。
“现在开始让专业人士来处理吧。”丹走上前来拉住了维吉尔,看着和巨兽缠斗的身影。
“丹,那个人你认识?”
“那是苏诺小姐啊,嘛,变成那样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啊。”
“你说那个人是苏诺?”维吉尔惊愕的看着丹。
确实,现在的苏诺换做谁也没办法轻易认出来。几根巨大的肢体从苏诺的背后伸出,上身覆满角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昆虫。
“说实话我也吃了一惊,不过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她的变化过程,所以……”丹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这副模样似乎就是专门为对付血族而生的,甲壳覆盖住了身体上柔软的部分,放防止血族用自己的血液补充力量,而且她的几个前肢里还有对血族专用的毒素,可以麻痹对手的神经。”
维吉尔提心吊胆的观望着两者的战斗,确实如丹所说,在连续几次使用前肢的刺击之后,血兽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要慢了许多,这一点估计在战斗中的苏诺更加容易感受得到。
“丹,仪器已经调试完成了。”诺伊莎拿着一个如同发射器一般的仪器走了过来,看样子就是用来处理数据的扫描仪了。
“那么快点开始扫描吧。”丹拿起了仪器朝着巨兽飞奔而去。
“他要干什么?”凯莉不解的问。
“采集数据,分析血兽的弱点。”诺伊莎一脸严肃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分析仪,“这边的分析仪器已经准备完成了,只要这边得到了血兽的数据,就能想出击败它的对策,希望一切进展顺利。”
血兽不断地移动着,碾压周围的树木,在森林中开拓了一片空地,快速再生形成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着,使得月亮呈现着诡异的猩红色。配合着妖媚的月色,苏诺灵巧的躲闪着敌人的进攻,纤细的身躯不断扭动着,好像在跳一种古老的舞蹈。
“挺漂亮的嘛。”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血兽的肩上,咧着嘴看着她,“不过话说这个大家伙身上的味道可真是难闻,跟你的舞姿搭配不起来。”
“是吗?看来你眼光不错,很少有人觉得我这种形态漂亮的。”
“光看外表的话确实没什么感觉,身材倒还不错。”丹坏笑了一下,把扫描仪打开对着血兽的头晃了两下。
“流氓。”苏诺就这样一边舞动着,一边和丹对话。
“好了,数据已经扫描完成,接下来就是进行分析了,我要回去上传数据,这里就交给你咯。”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丹微笑着对躲闪中的苏诺招了招手,连续几个瞬步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如果有闲工夫的话真想在他脸上狠狠扎两针。
可惜并没有那个闲工夫,血兽的下一次攻击紧接着就落下来了。和自己之前在西部遇到的血兽完全不一样,虽然被麻痹了大部分神经,但是这个大家伙的动作依然作弊一般的迅速,所幸自己头顶的昆虫复眼所提供的动态视力足够自己躲开血兽的攻击,否则可能早就葬身于此了。
洛克说的果然有道理,这些家伙也在不断地学习进步,看来自己要加油了。
然而下一秒钟,一股剧烈的灵力波动压得苏诺喘不过气来,甚至于身旁的巨兽都停下了脚步。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能有这么强大的灵力,难道自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睹血族之神的面容。苏诺艰难的抬起头,注视着自己头顶的金色耀光。
啊啊,没错,那副威严的面容,仅仅是看了一眼都会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强大,金黄色的瞳孔,身旁环绕着剧烈震动的灵子火焰,这就是神明啊……
苏诺强忍着灵力波动带来的眩晕感,支撑起了身体,直视着上空的神明,对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随后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干得漂亮,辛苦了,还有,除了身材以外,你的头发也很漂亮。
果然是你啊……苏诺笑了笑,安心的倒在了地上。
那么,是时候处理你这个家伙了。
帝国西部普朗城
“喂,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哥伦特北部森林莫名其妙失火了。”
“现场还有一辆烧焦的马车残骸,估计又是血族干的好事。”
“最近世道不太平啊,卡伦卡亚的问题没解决多久,血族又经常闹事,南部的联邦也动不动就兵刃相向,咱们还是好好呆在这普朗城里过日子吧。”
一家酒馆吧台前的几个市民正在讨论昨夜的事件,一名斗篷男子独自一人坐在他们,端着一杯啤酒四处观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老板,一杯啤酒。”一名着装华贵的男子从正门走了进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啊啊,原来是冯先生,快请坐,这杯酒我请客了。”酒馆的老板似乎认识这个叫冯的男子,热情的端上了两杯啤酒和他对饮起来。
“这个叫冯的男人是什么来头。”斗篷男拦住一个服务生问道。
“这位小哥一看就是外地人吧,这都不知道。他叫海明威•冯,是普朗城赫赫有名的慈善家,在城内是很有威望的,同时还是一个魔术师,这次普朗的庆典,压轴好戏就是由冯先生表演的。”服务生绘声绘色的给斗篷男讲解着,突然记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得给赫里斯将军的宴席送酒去呢,客人你慢慢喝,我去忙了。”说着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酒馆。
“海明威•冯,阿尔莱恩•海明威,我就不信你们俩没什么关系。”斗篷男笑着自言自语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走出了酒馆。
- 突袭 -
帝国北部弗伦希尔地区
这里是整个大陆上最为贫瘠的一片区域,也是大陆上曾经最强大的库达拉人的故乡,在斯瓦迪亚人推翻库达拉的统治后,查理曼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将王朝的余孽流放到这片地区,任其自生自灭。事实上,这样做也是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手,皇帝希望残酷的大自然能帮自己杀死这些仇敌以绝后患。
然而时至今日,库达拉人不但没有灭绝,还在这个地方建立起了能够和如今的卡格亚帝国抗击的正规军。
在弗伦希尔的土地上有些零星的绿洲,库达拉人依靠这些绿洲提供的食物,以及祖先建立的城市遗迹生存了下来,在大祭司卡西佩娅的带领下,准备向着帝国进发,恢复当年王朝的荣光。
南部绿洲的小城镇内,一名男子站在进城的大路旁,看着每个过往的行人。
一名库达拉士兵走了过来,对着男子小声说道:“都铎先生,哈娜大人已经回来了,她在大厅等着您。”
“我明白了,转告她,我马上就到。”名叫都铎的男子点了点头,示意士兵退下。
“看来我们离誓约之日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呢。”旁边建筑物的阴影之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走到都铎身旁坐了下来。
“这种神出鬼没的习惯很不好啊,差点被你吓得心跳停止,就算是‘阴影’偶尔也学着用稍微正常点的方式出场啊谢达。”都铎对着对方抱怨道。
“就算心脏停止也还可以活过来不是吗?死个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嘛。”被称为谢达的男子笑着说。
“真是糟糕的发言……”
“好了,快走吧,哈娜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绿洲城镇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神殿,对于这些库达拉人来说,这些神明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们现存唯一的信仰,因此大部分时间内神殿内都人山人海。
不过今天小镇外举办了盛大的庆典,城内万人空巷,神殿里也人烟稀少。
谢达和都铎一同走进了神殿,两名殿内的祭司向他们恭敬的行了礼,带领着二人来到内殿。
内殿的装潢比起大殿来说稍微朴素一点,原本应该放置神像的位置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椅,哈娜就坐在上面,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着。
“哈娜大人,他们两位已经到了。”台下的侍女进来通报到。
哈娜睁开了眼睛,正坐在长椅上,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单膝跪在自己身前。
“不必要的礼节就省了吧,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复活圣骸骨。”哈娜对两人说道。
“好的,大人请跟我来。”谢达起身,领着哈娜和都铎来到了内殿的地下室。
一扇刻有奇异雕花的石门挡在三人面前,谢达抬起右手,手中突然冒出了一股不断发散的黑色气息。石门上的纹路开始逐渐显现出来,随后一股巨大的冲力将石门拉开,空气不断地涌入密封的墓室。
“这里就是历代库达拉君王的坟墓了。”谢达转过身来,对哈娜行了个礼。
“我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吧。”哈娜深吸了一口气,独自走进了墓室。
墓穴内的能见度很低,深处时不时吹出冰冷的空气,将呼出的气体都凝成了白雾。不过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两旁的火把依然自顾自的燃烧着,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哈娜走进墓穴最深处的一个圆形房间,中央的石棺上放置着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周围有以石棺为中心复杂法阵。哈娜开始小声的吟唱咒语,短暂延迟之后,法阵发出了红紫色的光芒,并且光芒顺着纹路不断地涌向石棺,哈娜继续吟唱,石棺上的干枯遗体开始慢慢地恢复人形,其各部分组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的结束,一个成年男性的身躯出现在石棺上,哈娜擦了擦头上的汗,光是复原这具躯体就已经消耗了体内的大部分灵魂,要再保证对方灵魂的完整性可能需要更多。
所幸由于帝国与联邦和卡伦卡亚的长期冲突为自己提供了足够的材料,哈娜舒了一口气,拿起腰间的灯笼挂件,开始继续吟唱咒语。
红紫色的光芒从灯笼中倾泻而出,并迅速的涌入了石棺上的躯体之中,整个墓穴中充满了灵魂的哀嚎声。
随着最后一阵光消失,墓穴又恢复了平静,哈娜将空无一物的灯笼收起来,走上前去,轻轻唤着男子的名字:“安德烈……”
男子睁开眼睛,尽管墓穴里的能见度很低,但哈娜还是看到对方眼角划过的泪珠。
“尽是些无聊的回忆。”男子坐了起来,哈娜随手拿起一块裹尸布给他披上,说道:“你能活过来就够了。”
男子轻蔑的笑了笑:“没想到居然要借用劣等人的灵魂来复活自己。”
“你不也是被这群劣等人中的一员杀死的吗?”哈娜毫无保留的反驳道,“谢达和都铎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你的行装等着你了,等到你身体恢复就自己出来吧。”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打算多陪陪老朋友吗?”
“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哈娜转身朝墓穴外走去,“而且,强大的战争骑士怎么会需要朋友的陪伴呢?”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从石棺上跳了下来,目送哈娜离开墓穴。
哥伦特北部森林内
一辆马车正在飞速的疾驰着,身后紧跟着一只巨大的龙人血兽,在那只血兽身后,一个身着红色铠甲的人正骑着肤色鲜红的烈马追赶着马车。
车内的一名男子探出头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长弓——狩龙弓——顾名思义就是猎杀龙类的弓,其弓身坚韧修长,箭矢的质量的相当于一般士兵所使用的长戟,威力极其巨大,要使用这种武器也需要过人的臂力。
男子将巨大的箭矢拿出来搭在弓上,箭身突然就环绕着淡紫色的光芒,男子的双眼也泛出金光,下一秒,发射出去的箭矢就将巨大的血兽击倒在地。
“呼……接下来就是那个近卫军了。”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又用长弓瞄准了后面的红甲士兵。
咻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飞速的射出,然而红甲士兵似乎会瞬间移动一般,迅速的躲开了袭来的箭矢。
男子不甘示弱,又连续拉了几发,依然没有命中,目标反而借此机会更加接近自己了。
“可恶!车夫,还能再加速吗?”男子忙缩回车内,抓住车夫的肩膀问道。
“明白了。”车夫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另一名穿着红色铠甲的女性从树上跳下,手起刀落,车夫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摔下马车。红甲女兵站在马车上又是一个顺劈,男子连忙抽出腰间的小短刀弹开了这次攻击,一个纵身跳下了失控的马车。
“没想到还会有同伙,这个树林里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啊!”男子浑身是血的咒骂着,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丹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你不下来再吃点东西吗?”艾莉雯走过来,坐在了树下,抬头问道。
“晚上我不喜欢吃太多东西,容易犯困。”丹歪着头,对艾莉雯笑了笑,“倒是发育期的女孩子应该好好吃饱,长不大的话很可能就是挑食的原因哦。”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个身高差不多了,女孩子太高不太好吧。”艾莉雯疑惑的看着丹。
果然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丹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月亮。
“那个,抱歉,之前因为我害你受牵连了。”艾莉雯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丹说道。
“啊,什么事?”
“你不是因为我被带到拘留所了吗,如果不是我撞到你也不会发生那种事吧。”
“哦,我没有太在意,倒是有点惊讶会在那里遇到老朋友。”丹假笑着应和道。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你,其实并不认识维吉尔吧。”
“有什么根据吗?”
“虽然你们的对话很热情,看上去真的和老朋友一模一样,可是偶尔的不默契和双方突然显露出来的惊讶的神色,这一点也不像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的样子,倒像是两个陌生人在假装亲密。”
“是吗,那也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吧,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变化。”丹微笑着说,“我们已经有十年时间没见到彼此了,说实话他能够当上军人我确实很惊讶,虽然看上去依然那么不可靠,但是从艾维娜对他的信任程度来看,我想他应该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吧。”
“最后一点就是这个,你刚才所说的话。在向别人说他的事迹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称赞一般,而不会像同龄人一样去说他的逸闻趣事。”
“也许你猜对了呢。”丹猛地站了起来,将手放在背上的剑柄旁。
“是吗,你应该解释一下你们的伪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艾莉雯看着丹,眼神坚定无比。
“这种事情等会再说!”丹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剑斩下了冲向艾莉雯的红甲士兵,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维吉尔!”
“我知道!”维吉尔迅速的挡住了另一个冲过来的红甲兵。
“血族已经袭击过来了吗,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在这!”米拉稍稍探出一点头,迅速的缩回了马车内。
“它们包围过来了,不能恋战,快走。”丹一把抱起艾莉雯,指挥着维吉尔朝马车跑过去。
“快上来!”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凯莉则跑过去将两名冲过来的血兽斩落。
“我们已经上来了,快出发吧!”丹将艾莉雯丢上了马车,又掩护维吉尔上去,自己则挡下了两名冲上来的红甲兵。
“那是什么!”诺伊莎看着不远处高大的身影,正缓缓向这边移动,那个身影前面有一个成年男人身高的家伙朝着马车这边飞速跑过来。
“好像是一个被追赶的家伙,要救他吗?”维吉尔拿出了单筒望远镜。
“不管怎么说都是个人类,军人的天职就是保护国民,艾维娜,你负责和丹保护马车,维吉尔,跟我来。”凯莉将剑上的血迹一甩,带着维吉尔朝目标飞奔而去。
“你们最好快点,这些家伙没完没了了。”丹苦笑着劈开了两头扑上来的血兽。
“前面的人听到了吗,我们这里有一辆马车可以逃离这里,我负责引开这头巨兽,到时候你跟着我旁边的家伙跑到马车那里。”凯莉一边躲开敌人的进攻一边朝着对方大喊着。
“是帝国的军人吗!太好了。”男子兴奋的跳了起来,“那么就拜托了!”
毫不留情呢,要是计划失败的话估计我要葬送在这呢。凯莉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剑砍翻了一个红甲士兵。
“对了,这个交给你,说不定会有用!”男子突然将背上背着的巨大狩龙弓和箭袋扔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凯莉接住了狩龙弓和箭袋,差点没被这重量坠翻在地,维吉尔连忙迎上来帮忙挡住了两名血族的攻击。
“这是狩龙弓,以前用来猎杀西部的巨龙的,现在那些家伙差不多死绝了,所以基本没人见过。”维吉尔解释道,“我父亲的收藏里正好有这些弓箭,以前我也没见过这东西的实物,没想到会这么大,不过倒是用收藏的模型打过鸟。”
“你会用吗?”凯莉突然灵光一现,“我有个计划。”
诺伊莎和米拉两人抱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师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米拉带着哭腔问道。
“别乌鸦嘴,你要相信帝国军人的实力。”诺伊莎故作镇定的回答道,说着她瞟了一眼另一个角落里的艾莉雯,“艾莉雯,你不怕吗?”
“有一点……”艾莉雯点了点头,“不过,刚才如果不是丹,我很有可能那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如果他还没倒下的话,不知为什么心里就会有一种安全感。”
诺伊莎苦笑了一下,把米拉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诺伊莎似乎听到了艾维娜的惨叫,随后又是两声金属的碰撞声。
“这里有谁学过急救的,快来帮忙,把她抬进去。”丹突然打开了马车的后门,怀里抱着受伤的艾维娜。
“喂喂喂,不管外面的血族没关系的吗!?”诺伊莎则是一脸惊恐的将艾维娜接了过来,“我这里带了绷带和一些草药,应该能派上用场,米拉,艾莉雯,你们帮我用纱布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干净,再用酒精消消毒。”
“放心吧,苏诺和扎尔的私事似乎处理完了,正好回来,顺便带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丹舒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外面奋战的橙发女和狼兽人。
“这么快就直接用名字称呼对方了,你还真是跟谁都自来熟呢。”诺伊莎吐槽道,“可恶,伤口开始泛紫了,这是中毒的症状,米拉,把我包里的血清全部拿过来。”
- 林间的偶遇 -
有时候,命运会把一些原本毫不相干的人联系起来,然后让他们开始珍视彼此,变得密不可分。大概这就是人的有趣之处吧。
前往普朗的马车上很是热闹,似乎是嫉妒青梅竹马被抢走了一般,维吉尔开始跟丹抬杠,不过这只是徒劳。不论是从人生阅历还是从人格魅力上来看,丹都甩了维吉尔几条街,以至于维吉尔看上去有些无理取闹。
“喂喂,你好歹是希卡利乌斯的成员,注意一下形象啊……”凯莉无奈的提醒道。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维吉尔完全不顾及军人的尊严,眼疾手快将丹手中的一张牌拿走。
“从你的表情上来看似乎并不是那张牌呢,现在该我咯。”丹坏笑着,轻描淡写的从维吉尔手中拿出了另一张牌。
“看来是我赢了呢。”胜利的一方脸上充满了嘲弄的笑容,败者则捶胸顿足的后悔着。
“哎,这货没救了……”
“47胜0败,少年你玩不过我的。”丹依然保持着那个笑容开始洗牌,“嘛,不过如果还要继续的话我也不介意。”
“可恶,一定要找机会打败你一次。”维吉尔咬牙切齿的说道。
“几位玩的蛮开心的嘛,不过接下来的路要稍微注意咯,听说这条路上最近出现了不少血族袭击商队的案件,搞得人心惶惶的。”老车夫也不忘记刷一刷存在感。
“这倒不用担心,毕竟这里还有三个实力不俗的帝国军人呢。”凯莉笑了笑。
“听说袭击商队的血族里有几个耀血级别的血族,已经算是血族的直系后裔了。”老人吸了口烟斗,“还是注意点不要太小瞧他们。”
凯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角落里的那两位,有兴趣过来玩几局扑克吗?”丹拿着洗好的牌晃了晃。
“没兴趣。”橙发的女子冷冷地回答道。
丹没趣的摇了摇头,靠在了椅背上发呆,忽然马车猛地一个急刹车,丹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
“怎么了?有血族出现吗?”凯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面前的一幕倒是让她有点震惊。
“这两个人刚才突然间就从树上掉下来了。”车夫走下马车,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和少年。
“天降美少女?”丹兴奋地凑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两人的着装,“这种长袍不适合在树林里移动啊,是不是被什么人袭击了?”
“不过看上去两人身上没什么伤口,气息也很正常,没有身体受到损伤的迹象啊。”维吉尔也从马车上下来,“莫名其妙的从树上掉下来……该不会只是摔晕了吧。”
“没什么线索的话,要不然先把他们俩放到马车上,等他们醒了再问问情况。”艾莉雯探出头来说道。
车夫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不过话说看上去很丰满的少女也跟想象中一样重呢。”丹将躺在地上的少女抱上了马车。
“喂……为什么你抱的是妹子我就只能抱汉子……”维吉尔无奈的将地上的少年扛了起来扔上了马车。
似乎是因为太过粗暴的处理,少年有些恢复意识了,嘴里喃喃着听不清的话:“师姐……吃不下了……”
“这是在说梦话吗。”丹凑了过去,在少年的耳边大喊道:“喂,醒醒,开饭了。”
似乎对这话有了反应,少年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围着他们的一车人,摇了摇身旁熟睡的少女。
“干什么啊,米拉……”少女缓缓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露出了跟少年一样的表情。
“那个……我们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叫米拉的少年似乎将这群人误以为是强盗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因为这里有三个人穿着帝国的蓝色军装。
随后两人嚎啕大哭的抱住了凯莉的大腿。
“失散多年的女儿和儿子?”
“我哪有这么老啊!!!”
“两位是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的呢?”看着他们稍微冷静下来以后,艾维娜面带笑容的问道。
“这个啊……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呢……”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本来是要去北方的疾风堡,但是从哥伦特出发的时候行李不小心被人偷走了,身上的盘缠也用光了,所以打算先用宝具到达普朗,不过没想到飞到一半就因为饿的体力不支掉了下来。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对了,你们是帝国的军人吧,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吗。”少女拉着艾维娜的手,问道。
“可是可以,不过要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艾维娜不禁想吐槽饿晕在路上被人捡到这种设定是多么的耳熟。
“我是诺伊莎,皇家帝国炼金术师学徒,他是我的师弟米拉•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少女两眼放光的看着艾维娜,拉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学徒证。”米拉拿出了两本黑色的小手册,上面简略的介绍了两人的各种资料,维吉尔接过了手册,鉴定确认无误后对着凯莉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既然是帝国炼金术师的请求那我们是不会拒绝的。”凯莉走到诺伊莎面前蹲下,“说吧,你需要我们协助你干什么。”
“呃……可以先让我们吃一顿饱饭吗?”诺伊莎摸了摸一直抗议的肚子,无奈的笑了笑。
帝国中央艾露撒恩城。
“赫文特元帅,这是疾风堡关于弗伦希尔问题的报告。”一名穿着帝国军装的女子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元帅所在的办公室。
“疾风堡又有什么新发现吗?”名叫赫文特的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就是帝国赫赫有名的四大元帅之一——赫文特•哈里罗斯——是负责掌管帝国内部所发生的一切大小冲突的元帅。
“根据修拉大人的报告,近期对方对于疾风堡的攻势更加猛烈,同时集结速度也变快了,似乎是要发动总攻。”
“以修拉的兵力根本挡不住对手的攻击……”赫文特皱了皱眉头,“但是中央军是没办法调离的。”
“‘以疾风堡的防御设施和城内现存兵力,防御住一到两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之后就是补给不足和士气的问题了。’报告中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似乎已经做好了总动员进行持久战的工作。”
“这样的话可以等到西面血族的问题先解决再考虑从那边调集援军,西部军都是我自己带过的部队,相信他们能够很快完成解决血族的任务。”
“其实……元帅……”女子面有难色的拿出了夹在文件中的一封信,“西部军的赫里斯将军似乎已经按耐不住,准备出发了,这是他给您发过来的信。”
赫文特接过信件,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对了,现在西部军的指挥权转交给谁了?”
“根据文件上看,似乎是一名叫凯莉•弗伦的少校,在递交过来的文件里申请将其军衔升至少将,并将指挥权全权交给她。”
“瓦尔基里元帅手下的人吗?倒也没问题,不过这一步登天的军衔估计会引起怀疑,等到西部问题解决再考虑升职的问题。”赫文特点了点头,“对了,之前提到中央炼金学院要对疾风堡进行技术援助,他们有什么动向吗?”
“似乎提到过已经派遣了两名学徒前往,具体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学徒?他们真的明白这次作战的重要性吗?”
“去交涉的人回来时说,对方似乎自信满满的表示这两个炼金师绝对是超过帝国内任何一个皇家级的炼金师的水平的。”
“但愿如此吧……”赫文特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城镇,“但愿……”
“好了,吃都吃饱了,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请求了。”凯莉无奈的看着两个毫无吃相的炼金师,摇了摇头。
“之前,我师弟提到过的吧,我们的目的地是疾风堡,但是由于种种突发事件,现在我们打算先前往普朗。”诺伊莎接过艾维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你们在普朗有秘密基地还是什么的?”丹歪了歪头。
“不不不,我们俩还从来没到过哥伦特以北的地方……”
“那你们去普朗干嘛?”
“嘛……原因有三个:第一,普朗作为一座古城,城内的炼金术文献对于我们的技巧肯定很有价值;第二,北面最大的炼金协会除了普朗没有别的地方了,作为皇家级的炼金师的我们可以在炼金协会里提取自己的研究资金;第三,这次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个从卡伦卡亚出发的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们暂时还没见到过,只不过对方要求我们到普朗和他们会合。”
“所以说现在的问题是……”维吉尔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扶着马车。
“怎么了?肾透支啊?”丹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才肾透支……我想说的是……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成为皇家级炼金师,有些心有不甘……”
“而且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凯莉若有所思的说道:“中央是不是对弗伦希尔有想法?”
“总之我希望你们能够护送我们前往普朗,酬劳的话不会亏待你们的。”诺伊莎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对凯莉说道。
“这不是问题,我们的目的地也是普朗,至于酬劳的话没那个必要,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们能够将中央的命令详细的告诉我。”凯莉正色回复到。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出发之前学院内的炼金师所提出的论题大都跟战争运用有关,临别前众人也给我们发放了很多战斗用设备。我猜测很有可能要对弗伦希尔发动总攻或者别的什么大规模军事行动,而且我也打探到了一些情况。”诺伊莎示意众人凑近,小声说道:“普朗的庆典有中央需要的A级通缉犯,而且对方是潜逃的魔法师。”
“看来一切线索都联系起来了。”丹笑了笑。
“是吗……我还是稍微有点不明白。”艾莉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无关人士就请不要参合了,还有一点,这些都是军事机密,随意偷听的话军方有权利将其抓捕哦。”凯莉歪着脑袋看了看坐在角落的两人。
“是吗,无伤大雅,我们和那两个炼金师的最终目的地是相同的。”橙发女子依然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直视凯莉。
“你们跟中央的军事行动有关吗?”艾维娜问道。
“你们的消息还真是不灵便,难道军方没有听说修拉已经在全帝国各地募集了大批雇佣军吗?帝国的情报机构办事效率还真是慢。”橙发女冷笑一声,一脸嘲弄的看着维吉尔。
“确实……最近有国内雇佣军集结的消息,我还在想是不是南部的动乱加剧了,没想到跟这次的行动有关。”
“而且你们的行动就是抓捕那个A级通缉犯,目的就是全力将其拉拢,以便于对抗弗伦希尔的军队是吗?”
“上头的命令是尽全力活捉目标,所以我想你说的没错。”维吉尔一身冷汗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弗伦希尔地区的库达拉残党士兵都是不老不死的怪物,他们活下去所需要的能源就是人的灵魂,也就是说帝国方损失兵力就是变相的给他们增加兵力。”橙发女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搞得众人都不寒而栗。
“生命循环罢了,如果目标的灵魂或肉体在短期内受到巨大创伤无法复原还是会死亡的,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通过炼金术进行再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诺伊莎若无其事的说道,“在搞清楚对方所使用的炼金术法阵之后进行逆运算,就可以把这些不老不死的家伙彻底击溃。”
“不愧是皇家级炼金师,一下就把看似不可战胜的强敌给击溃了。”丹在一旁拍手叫好。
“诸位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吗?再不出发的话,等到天黑很有可能遇到游荡的血族哦。”老车夫坐在马车前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血族?我可从来没听过会有那种东西啊!”米拉一脸惊恐的躲到了凯莉身后。
“既然这样的话就先出发吧,尽量在天黑之前离开这个地方。”凯莉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遇上血族的话我估计会错过普朗的庆典的。”
“好嘞,那就抓紧咯!”车夫一扬马鞭,马儿快速的奔跑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森林深处。
- 目标,普朗 -
城中心的治安所内,一名金发女子正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修着指甲。鱼龙混杂的哥伦特城治安方面一定是帝国中最复杂的问题,因而帝国在哥伦特的治安问题上下了大工夫,这名女子就是中央下派的首席治安官暂时代理——大名鼎鼎的瓦尔基里元帅的手下:凯莉•弗伦少校。
先前的治安官由于涉嫌地下交易组织的受贿问题而暂时被调遣回中央进行调查,所以在中央决定新的治安官之前,凯莉一直担任着哥伦特的首席治安官。
“话虽如此,也像是变相的贬谪我啊。”凯莉玩弄着手里的弹簧刀,看向窗外繁荣的市井,无奈的笑了笑。
“弗伦少校,赫里斯将军托付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方才的男子带着少女来到了凯莉的办公室前。
“干得好,弗里曼。”凯莉兴冲冲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完成将军留给自己的任务就有机会回到中央,到时候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说实话,在哥伦特每日大大小小的治安问题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果然还是中央地区的日子安逸一些,以后再也不随便招惹上级了,免得哪天又有新的调离任发到自己手中。
“你好……”少女有些怯生生的向凯莉打招呼。
后者则是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赫里斯将军的妹妹吧。”
听到了这个名字,少女明显有些激动:“您说的是赫里斯•布烈德将军吗?”
“啊啊,看来确实是。”凯莉一拍脑门,“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请问,这位弗里曼先生说的,留给我的话是什么……”
“抱歉,光想着加官进爵的事情差点忘了。”凯莉笑了笑,“你叫艾莉雯对吧,将军说过如果你路过哥伦特的话,就让我一路护送你到普朗去找他,在那里他会详细的告诉你的。”
“说起来,弗伦少校,这边还有最后一件事请您审理。”弗里曼指了指审讯室内的三人。白发少年不耐烦的坐在长凳上,对面坐着的壮汉和老人则是满头冷汗的看着审讯窗外的弗里曼。
“这三个人犯什么事了……”凯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太重要的事情你就帮我处理了吧,我得赶紧收拾好行装前往普朗了。”
“似乎和艾莉雯大人有关。”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立刻使用了敬语,弗里曼毕恭毕敬的站在艾莉雯身旁说道。
“好吧,让我进去,好好会会他们。”
丹倚靠在审讯室的墙壁上数着天花板上的小洞,斜眼瞥着门口刚进来的凯莉和跟在她后面的弗里曼,还有站在外面的艾莉雯。
从出生以来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各种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事件,只是想安静的活下去也这么难吗,丹叹了口气,就这么倚靠在墙壁上。
“你们的意思是将军的妹妹会在你的店里偷东西吗?”弗里曼愤怒的叱喝着面前的大汉和老人,后者则战战兢兢的顶着这怒火不敢动弹。
“可……可是,那个项链确实是在她的背包里找到的啊……”老人无力的反驳着,大汉也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少女则是急的快要哭出来一般。
这也许就是命运的指引吧。
丹无奈的笑了笑:“容我插一句话可以吗。我有办法证明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偷东西,前提是你们必须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没那个必要,稍稍案情重现一下就行了。”凯莉挠了挠头发,“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件在这边很常见,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我还当什么治安官啊。”说着叫来两个士兵押着老人和大汉离开了审讯室。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弗里曼不解的看着丹怨愤的眼神,“你跟艾莉雯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碰巧路过而已,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离开吗?”丹瞟了一眼凯莉。
“抱歉,刚才有两个人拜托我让你留在这,他们有事情想跟你谈谈。”凯莉头一歪,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站在审讯室的外面交谈着。年龄和自己之前推测的大概差不多,从容貌和声线上判断是19岁,两人都随身佩刀,胸前还附带着帝国特殊部队希卡利乌斯的黑鹰标识。
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成员,稍稍有点惊讶。
“维吉尔少尉,这是你要的人。”
“有劳了。”名叫维吉尔的男子走过来,看了看艾莉雯弗里曼,对凯莉说道:“你们能稍微回避一下吗。”
“正好我们也要出发前往普朗,先去收拾一下行装吧。”凯莉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走出了审讯室。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维吉尔和同伴死死地盯着丹,后者则悠闲地坐在长椅上吹着口哨。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两位军爷。”没等二人开口,丹笑着问道。
“任何事物都不能只看表象,你那副年轻的外表并不是你的真实面貌对吧。”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能从你的灵魂里感受到强大的血统力量,这绝对不是这种年纪的人就能轻易驾驭的,然而你却能轻易用超人的五感偷听到我们的对话不是吗?”
自己的偷听被察觉了吗?看来对方也是‘天选者’。
在亚格雷恩大陆上,存在着一些能够将灵力完全操控的人类,被称为‘天选者’,这个力量也被称为‘王之血统’,通常他们的肉体力量和五感都要强于其他一般人类,而且这些人还能运用灵力来进一步强化自己,特征就是使用灵力时双目会散发金色的光芒,这一现象被称为‘黄金瞳’。而当天选者使用自身力量的时候,灵力波动也会被其他天选者所发现。
也不难推测两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年轻就进入希卡利乌斯了。
尽管如此,丹还是能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的话语中夹带着轻微的颤抖,这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才会有的本能的恐惧,不难想象丹的血统力量有多强大。
“想必你现在也已经知道我们行动的内容了吧。”维吉尔将这句话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是又怎么样?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你是很自信,但是我不认为你愿意在这种地方引起骚乱。如果乖乖配合我们的话,我不会为难你。”
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审讯室的狭小环境内,不利于自己能力的使用。近战的话,自己是二对一,对方全力以赴的话估计也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估计还会被帝国当逃犯通缉。
无计可施了吗……丹无奈的摇了摇头,打消了战斗的念头,“你想要我怎么样?”
“和我们伪装成熟人,跟凯莉少校一起前往普朗,在任务完成之前我们会一直监视你的行动,之后想怎么样随你的便。”
丹沉默了几秒钟,说道:“可以,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会根据自己的意志判断的。”维吉尔笑了笑,“我叫维吉尔,我身边的是青梅竹马的艾维娜,你呢?”
这么轻易的就把名字告诉我了……丹内心吐槽道,“叫我丹就好了。”
“丹,真是奇怪的名字,是化名吗。”
“没必要把真正的名字告诉不信任自己的人,你们不也没告诉我你们的真实姓名吗。”
“说的也是。”
“那么两位就赶快动身吧,不快点走的话治安官大人可能就要先出发了哦。”丹歪着头坏笑了一下。
“说的也是,快走吧维吉尔。”艾维娜扯了扯维吉尔的衣角。
哥伦特城的驿站内,凯莉正带着行装训斥着窗口内的员工。
“手续最短需要两天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可是国家级的机密任务,延误了你负起这个责任吗?”
“十分抱歉,但是城内的规定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违反,再者最近是运输的高峰期,来往的人流量都很多,要是违反规定强行租用马车的话,可能会打乱很多商人的行程,到时候的损失小店是赔偿不起的,还请见谅。”橱窗内的员工顶着怒火战战兢兢地说道。
凯莉看了看站在门口等她的艾莉雯,一拳砸在橱窗前的桌面上,“什么可以不用办手续的交通工具吗?”
“这个……大概是没有的吧,目前城内所有来往的马车都已经登记过了,只要想出城都必须提前两天办手续……”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凯莉转身拉起行李朝门口走去。
可恶……我们可等不了这么久啊。
“凯莉少校!”正准备去和艾莉雯会合,背后突然有人叫自己,凯莉转过头,看到三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维吉尔少尉?怎么了,我不是把你要的人全权交给你处置了吗?”
“抱歉抱歉,因为是多年未见的玩伴,所以害怕情绪有点失控,就让你们先出去了。”维吉尔笑着挠了挠头。
“是吗?”凯莉看着一边正跟艾维娜谈笑风生的丹。
“啊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当上少尉了,当年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丹走过来拍了拍维吉尔的后背,“这家伙以前可是连虫子都不敢抓的呢。”
“好歹十年没见,稍微也有点变化了吧。”艾维娜则是在一旁坏笑着,无视一脸黑线的青梅竹马。
“对了,凯莉少校,你们是要去普朗对吧。”维吉尔突然一脸严肃,“能否带上我们三个人,中央给的一个A级通缉目标似乎会在普朗的庆典闭幕式上出现。”
“希卡利乌斯的特殊任务吗,我明白了,但是现在没有空余的马车啊。”凯莉无奈的说。
“去普朗的马车吗?我预定了一辆即时可以出发的哦。”丹冷不丁的突然说道。
“在哪里!?”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凑到了丹的面前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嘛……你们稍微冷静点,我会带路的。”
老车夫静静地坐在马车旁吸着烟,看着城市里繁忙的景象。
“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车夫身旁突然出现一个身着斗篷的人,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马马虎虎吧,比起上个时代来说,这几年帝国安静得出奇,西面的血族只能再苟延残喘几天了,南方的联邦虽然不时小打小闹一下,但也无关痛痒,怕的是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住时代浪潮的折磨了。”
“只能麻烦你再当一下推动时代前进的齿轮了吧。”少女笑了笑,“启示者仅仅是看到了真理的冰山一角,没办法真正带领人类开辟未来,他们的看法是错误的,需要一个人去改变时代。”
“你找的那个人靠谱吗?”老车夫又吸了一口烟,咂了咂嘴。
“我也不知道,但是内心深处的声音让我去信任他,我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感情在作祟,但是只要相信他,内心就会有一种安全感。”
“是吗,希望你不会看走眼。”车夫将烟斗扣在地上,“他来了,带了一帮人,似乎还挺热闹的。”
没有回应。
车夫转头一看,少女早就不见踪影,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抱歉,老先生,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丹迎着车夫走了过来。
“没事,我也闲的发慌,正好另外两个年轻人刚到没多久,等你来我就可以出发了。”车夫看了看丹身后的四人,“这几位是?”
“哦,刚才碰巧遇到的熟人,正好他们也要去普朗,能载着他们一起走吗?”
“没问题,马车还宽敞的很。”
“那就好,真是谢谢了。”丹一边赔笑一边和其他人一起爬上了马车。
“都上车了的话就出发咯,目的地是普朗,各位坐稳咯。”老车夫把马鞭一扬,马车开始缓缓地朝着城外行进。
远处的钟楼上,少女正目送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拥有黑色火焰的王啊,你究竟会开启一个新时代,还是会带来彻底的毁灭呢?”
如果让个别人来掌控一个世界的力量会怎么样呢?人性中存在的感性部分会让这股力量被不理智地使用,越是感性的家伙越会意气用事,即便存在少数头脑清醒的人也会有被情感冲昏头脑的时候,毕竟人性存在着诸多缺陷,一旦被找到并利用就可以将其彻底征服。
当人性的弱点不再存于世间,这个人就可以堪称完美了吧。
但是啊,没有弱点的话还能称得上是人吗?人存在的证明有时候就是自己的弱点啊,为了谁而活下去之类的,小说和漫画里不经常都是这么说的吗。
所以果然还是需要规律来掌控世界吗?那或许会太无趣了吧?
没错,啊啊,要是能出现掌控世界的人或许就能变得有意思了呢,真的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那样的话创造出有缺陷的神不就行了吗,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诸神一样,最接近人性的神祗们。
可是会不会被吐槽抄袭呢?
有人会被自己的造物吐槽吗,说起来造物的世界观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吧,怎么会知道希腊神话嘛!
那么就决定啦!创造一个由人来掌控的世界!
喂喂!这么轻易就决定的话太不慎重了吧!就算是希腊神话,在混沌初开之际也是由泰坦来掌控世界的好吧,随随便便把人类丢进那片混沌的话他们可是会死的哦!
呜……被责备了呢,人类为什么这么弱小嘛!
果然还是得先让一些强大一点的造物把混沌改造成适合人类出现的环境吧,最好让人类变成造物的造物,这样他们就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了。
哼哼,真是狡猾的家伙。好啦,这样一来世界就完成了,由传说中的无机古神利维坦和有机生命体的决战!让时间稍微变得快点吧~嗯?已经开始出现人类了呢,那就从这里开始讲故事吧。
唔……可是这么少的人类,讲起故事反而不好决定主角啊,不管怎么看都是这几个人。
是吗?那再让时间继续变快,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城市已经差不多初具规模了呢,不过古神和有机生命似乎都已经消失了,这个世界除了人类和一些不知名的动物以外不剩什么了吧。不过找不到看上去像是主角的人。
啊!好麻烦啊!不管了,随便指定一个吧!就是他了!
诶?这样没问题吗,还有为什么你的主角总是白色头发啊!
哼哼,因为帅!
哎,那么你知道有关他的事情了吗?
唔……似乎有个蛮中二的称号呢……
确实,不过这样子看上去才像是主角吧。
那么,故事开始,欢迎来到亚格雷恩大陆。
丹缓缓地睁开双眼,这里是一家旅店的单人间,已经是早晨,阳光透过模糊的玻璃斜射进来,照的令人有些发昏。
丹坐了起来,把窗户推开,清爽的晨风扑面而来,稍稍让自己清醒了点。报时的钟声在城镇上空飘荡着,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行装,离开了房间。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哥伦特,是位于帝国西部商路的重要交通枢纽,北面是沙漠明珠普朗,南部则是军事要地诺亚,这个仅有七千常驻人口的城镇每天的人流量却超过一万。巨大的人流量也带来的潜在的商机,不少人看中机会将大批旅店收购,赚的盆满钵盈,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品也都经常在此汇集,进行拍卖,引来不少收藏家投资。不少情报商也利用了这个交通枢纽,获取了来自全国各地事件的第一手信息。这样一个城市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鱼龙混杂的地方。
丹避开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一条小巷。空气中弥漫着堆积的生活垃圾和部分尸体散发出的腐败气息。墙角的几只老鼠察觉到人类的气息,匆忙的朝下水道逃窜,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躺在路旁,眼神迷离的等待着死亡。
阳光之下也会有阴影,这些在城市的黑暗中挣扎的场面自然不会为外人所知,在本地商业发展的竞争中,那些孤注一掷的人能够成功地并不多,失败者自然是丧失了生存的权利,被驱赶到这些见不得人的地方聚集起来独自绝望。
丹一连走过几个拐角,来到了一条清幽的小道上,路旁一家酒吧显得很突兀,招牌上写着“沉睡的黑山羊”,店里的暖色系装修很是雅致,衣着整洁的侍者擦拭着酒杯。丹推开玻璃门,走到吧台前扫视了一眼点酒单。
“给我来一杯莫格尼龙须。”
侍者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酒架取下几瓶酒,不一会儿就端上一杯紫色的饮料。
“你在这种地方居然都还有根据地。”丹抿了一口,放下酒杯,转头看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牛仔。
“身为全国最大的情报商‘幻影人’,在这里有根据地不是很正常吗?”牛仔笑了笑,从吧台上拿下一瓶伏特加。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选在这种垃圾堆旁边……”
“毕竟从事的是见不得人的工作,没必要太过于接近繁华的表面。”
丹看向窗外,不远处就是静谧的旧城区,被遗弃的房屋中还有不少顽强的人们苟活了下来,去帮商人们干一些没人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这种安静的地方也很适合掩人耳目,那些没多少文化的工人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让他们闭嘴,实在无法解决的时候,他们的生死也没有人会在乎吧。”
“残酷的家伙……”
“不扯这些题外话了,你既然在这里,就说明你已经收到我的联络了吧。”
“你以为我日夜兼程的从艾露撒恩赶过来是为了什么?”
“也对。”牛仔掏出一份密封的信件,在丹眼前晃了晃,“老规矩,先钱后货。”
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金币抛过去,牛仔接住金币,颠了颠分量,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他。
“对了,有个老朋友让我把这个给你。”牛仔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瑞达纳黑卡?”
“你应该明白这是谁给你的吧,密码就跟往常一样。”牛仔苦笑了一下,“真是有够寂寞的,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洗礼活下来的人现在只剩四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了。”
瑞达纳银行作为帝国建立初期支持皇室的唯一一家银行,在帝国完全崛起后几乎垄断了整个金融业,由于一直和国家高层有接触,因此特地开设了只对皇室成员才享受的某些业务。
这家最大银行的黑卡自然也在国内享受不少商业特权,其中就包括无限透支,并且不需要使用者自己承担透支债务。
丹接过黑卡,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真的没关系吗?”
“这样也算是从名义上支援一下你,毕竟他所处的立场很尴尬。”
“是吗,也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小小的烦恼了。”丹把黑卡放进衣兜,拿起信封。
牛仔笑了笑,拧开伏特加,“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着你这样的人而战呢?仅仅是女人吗?”
“你可以这么想。”丹回眸一笑,“拯救全人类只不过是附带条件,做不到的话,只要我和她活下来就好。”
“真不愧是你。”
“多余的感情是毫无意义的。”丹转身走出了酒馆。
“希望你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牛仔拿起酒杯,“影子里的那位,不出来喝点吗?”
酒馆里没被阳光照到的黑暗角落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走到吧台旁坐了下来。
“来一杯吗?”牛仔满脸笑容的递过酒杯,人影一言不发的接住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酒精对你们似乎仅仅是用来发泄的饮料而已,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哎,我还想从你口中套点话出来呢。”
“那家伙一走你的话就变多了。”人影冷不丁开口了。
“嗯?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牛仔自嘲的笑了,“对于知道我本性的人没必要说太多。你说是吗,上位门徒‘阴影’谢达。”
“你们人类有句话叫‘沉默是金’。”
“这么看来还真是可怕,明明披着人的外皮却一口一个‘你们人类’,没必要把界线画的这么分明吧。”
“……我大概明白卡西佩娅大人为什么要求我不要跟你搭话了。”
“看来我的话唠是声名远扬啊。”
“遗憾的是你们只能通过言语来了解彼此,如果心灵相通的话不就不会……”
“不不不,这么说你可就错了,谢达同学,言语不过是人类表达自己和了解对方的一种方式,想让彼此心灵相通的话,方法可是很多的,只不过要能够遇得到正确的人。”
“所谓的‘知音难觅’是吧。”
“Bingo!”牛仔打了个响指,侍者立刻端上两杯红酒,分别放在了牛仔和谢达的面前。
“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我只是来打声招呼。”谢达起身准备离开。
“不送。”牛仔看着谢达远去的背影,举起酒杯朝空无一物的影子中说道:“这酒本来也就不是为你准备的,为人类即将面对的黑暗致敬。”
熙熙攘攘的驿站、络绎不绝的马车和来来往往的苦工是哥伦特城特有的景致,作为贯穿帝国南北的交通枢纽,即便是正午依然十分繁忙。
丹避开了正在搬运重物的劳工们,来到了一辆马车旁。
“请问这辆马车前往普朗吗?”丹询问道。
老车夫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是要去旅游的话,城里有更舒服的专用篷车,没必要坐我这种破旧的小马车。”
“啊……那种车要办一大堆手续,拖得太久了,我有急事,希望能尽快到那里,多少钱我都会付的。”
“哈哈,是吗,看你年纪轻轻的,一个人也不容易,我正好顺路要去到普朗,就免费送你过去吧。”
“这样不太好吧……多少还是给一点比较好。”丹从口袋中掏出了三枚金币。
“哈哈,老头子我不缺钱用,只要小哥你不嫌弃我的马车破破烂烂的就好。”老头笑了笑,硬是拒绝了丹的钱,“不过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要一起走,希望小哥稍微等一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丹点了点头。
“恕我这个老头子多嘴,小哥要去普朗干什么呢?”车夫点上了烟斗。
“待在家里太闷了,听说普朗正准备举办庆典,所以我打算去凑凑热闹。”丹随便找了个说法,反正编个故事骗骗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车熟路。
“可是庆典似乎明天就开始了,我的马车跑不了那么快的。”
“没关系,这次的庆典重头戏不在开幕式,持续一个周,晚一点到也是没关系的。”
车夫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丹爬上车厢,靠在椅背上小憩。从艾露撒恩来到哥伦特已经过了整整一个周,期间他只是在哥伦特的旅店里稍微睡了一觉,之前的时间里一直在赶路,基本没怎么休息,现在能抓住的每一秒钟时间都要抓紧。
稍微放松了一下之后,丹觉得身体有些困倦,但是自身的防御机制却给他提供了超凡的五感,现在的他只要仔细听就能听清城市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谈话声,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丹只要注意附近有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不过,在这个年代,人类中已经没有什么敢退居二线的强者了,迫于联邦的军事压力,帝国不得不将一切发展重心调整到军备与整顿人才上,大量人才不是被招安就是被抹杀,因此会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这个城市的人几乎都在忙别的事情,不会有人来关心自己的身份什么的。
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活还是让丹保持警觉,在他看来这样做百利而无一害,也多亏了这份警惕性让自己能够一直活到今天。
这么想着的下一秒钟,丹似乎听到了三个跟自己目的地有关的关键词:普朗、庆典、阿尔莱恩。而且,说出这三个关键词的人是同一个,现在离自己也很近。
是军队的人,对话中夹杂着大量军方暗语,应该是在执行秘密任务。通过对方的声线来判断,男性,年龄应该在20岁左右,而且至少有一名伙伴,女性,两人年龄相仿。来自诺亚,可能是军事学院毕业的军官,已经在军队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个年龄就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话,实力应该不俗。
意思是自己会在这个繁忙的城市里遇到帝国的高级军官吗?啧,真是有够麻烦的。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如果对方也是急着去普朗,那么估计目标和自己相同,很可能阻挠自己的计划,视情况而定,不能手下留情。
然而没走出几步,丹忽然感到右侧的强大冲击力,随后被什么人压倒在地。对方还有其他同伙吗,但是应该没有理由袭击自己吧。
“疼疼疼……”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名看上去十来岁的少女,一边摸着额头一边爬了起来,“抱歉抱歉,跑的太快了没有看见你在前面。”
不是军人,那就只是个巧合而已咯。丹舒了一口气,“没什么,我也是想东西想的太入神了,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过来了。”
“喂!小姑娘!别想跑!”一个大汉追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两人似乎都是冲着这个少女过来的。
“都说了,我没偷东西!”少女生气的回答道,转身又想跑。
“等等。”突然出现一个军装的男子拉住了想离开的少女,“请您稍微跟我们来一趟,有一位重要的人给您留了话。”男子也转身对追来的两个人和丹说道:“你们三个有什么事情也一道过来解决。”
“等等……我只是碰巧……”丹刚想辩解,就被随行的士兵按住。
“有什么事情到治安所再说。”男子头都没回,带着众人就向城中心走去。
球世界是剧情发展的重要舞台,每个球世界中的时间进度并不相同,而且彼此隔绝,虽然发展历程大相径庭,但每个世界还是点出了不同的科技树。
大部分球世界中都有一个主星上居住着生命,也有少数特殊的案例(比如专门产出监视者的塔克里斯异界)。
由于球世界的特殊性,每个球世界中的故事基本都是独立的,你可以完全单独架设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观,随后从中选出一个或者几个角色设定成监视者,与其他作者的角色一同对抗黑暗,想想还是很有趣的呢~
当然,由于时间线的存在,同一个球世界中处于不同时间线的人物也可能先后成为监视者(怎么闻到了一股Fate的味道……),那么,就请各位自由发挥,想象出一个充满精彩故事的球世界吧!
故事的世界观中,有125个世界的球被放进了时间的线中,即所谓的四维世界,而125个世界中的相同个体们都有着彼此不同的运和律,简单来说,运就是影响个体幸运值的规律,而律则是影响个体力量强大的规律;个体中运与律的中心分别被称为运集和律集,(从三维角度上来说)越接近运集和律集的个体就越能被运和律所影响,从而获得更好的运气或者更强大的力量。
然而,如果一个个体强大到足以跨越球的屏壁,来到其他世界中,那么他就可以通过杀死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来增强自己的运律/吸收对方的运律,并且,如果杀死的是运集/律集,那么这个个体就会取代对方,成为新的运集/律集。
•监视者:
如果一个个体同时成为运集和律集的话,他就有机会晋升为监视者(观察者),晋升成功后将会获得以下能力:
1. 至少六维及以上空间的认知能力以及存在形态
2. 自由穿行125个球和不同位置的线
3. 属于自己的真理力量
相应的,监视者也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1. 寻找潜在的监视者并指引其晋升
2. 保护管理者与创造者
3. 不能破坏球的平衡
4. 对抗黑暗
-注1:成为监视者后,其他球中仍然存活的个体们会成为容器,保有他们原本的运和律并为监视者提供来自各个世界的信息。
-注2:存在天生就同时是运集和律集的人,一出生就有可以成为监视者的资格。
-注3:监视者的能力是可以继承的,不过随机性很大,大部分人拥有这种力量却没有机会晋升为监视者。
•管理者:
管理者是由监视者提拔而来的,维护球内平衡的存在,他们掌管着球内运/律的运行,制止妄图干涉球内事务的其他监视者,同时也要在黑暗来临之前将球转移到安全的维度内。
但事实上对于最高认知程度仅达到十一维的管理者来说,自己所掌管的球最终命运仍是灭亡。
•创造者:
没有人知道创造者究竟是什么,他们仅仅是制定了四维空间中的球与线的规律,并留下了控制因果的运/律。
大概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了自己所创造的世界而重新回到这里吧,或者说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世界对于他们已经毫无意义了呢。
•黑暗:
宇宙中的能量是恒定的,那么,所消耗的能量都会以什么形式返还呢?一直以来很多生命体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监视者们在对抗黑暗的同时,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负熵,黑暗便是消耗掉的无法继续循环返还的能量所形成的负熵,创造者在利用真理不断创造出充满能量的球和线时,也在生成着黑暗。
即将被黑暗所入侵的世界中,会出现各式各样被黑暗所侵蚀的负熵生命体,它们的存在意义就是为黑暗收集足够填补缺损能量漏洞的物质,而负责消灭它们的就是监视者
一旦黑暗完全降临于这个世界,就连最最强大的能量体监视者都不可避免的变成它的饵料,一切生灵无一幸免。
一切归于无,一切又生于无。
•弦:
创造者所制作出来的,使球与线能够融合并且运行的轨迹。用来支撑四次维度的理论基础,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弦的本身就是一个四维存在。
•阿卡利普莱斯阵列:
简称阵列。由创造者制作的巨大防御设施,也是监视者和管理者聚集的地方,脱离球所在的宇宙,整个阵列在三维展开的状况下可以容纳数百个球世界。通常情况下都将其折叠为四维状态,用来观测球与线运行状况。紧急关头可以将无法避免被黑暗吞噬的球转移到其中。
最后的避难所。
•2017.1.4补:
创造者指认了十名最强地监视者,被称为Grand Observer,这些家伙拥有足够干涉因果的能力,并且这十个人的能力不会消亡,它们会作为碎片残存在各个球内,一旦有人将其集齐就可以继承这份力量。
关于Grand Observer
•这些人对于球世界的历史进程以及人理的维护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些人自身实力已经超过了现存所有的Observer
•上面这些人的力量大部分都还没有被完全挖掘出来(其力量碎片并未找齐)
关于人理
上文提到的人理是作为球世界诞生的基础而存在的,也是球世界发展的基底。其解释为:人类诞生及历史进程所需要的特定时间(线)点。
关于黑暗
自打脸一波,黑暗并不会吞噬任何生命体,而被消耗的能量都会由名为根源的能量源来提供,这个超级电池被创造者放置在阵列中,直到它被Side给污染,于是诞生了黑暗。
关于Side
Side是创造者留在这个球线宇宙中的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型超级自我修复程序,它们负责检测人理可行性,但是由于监测到人理最终会通向黑暗而导致其内部逻辑错误,也产生了错误的思想:既然最终会通向黑暗,那就直接成为黑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