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只要文在标题上就可以了,嗨呀!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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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时候年轻人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清亮的响动里带有几分编钟磬音的空灵,悠长的尾音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映出一个老旧的锈绿铜铃,这个意象来的突然散得也快,在他明白过来之前,店主从二楼悠闲地走下来,这古怪的感觉也就被抛至脑后了。
“我听说你可以帮我。”青年七分不相信两分没把握一分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开口,带点泥泞的浑浊水珠顺着他的刘海落下来,在他的身后,从远处一路断断续续画过来的水痕被阳光照得晶亮。店主什么都没说,他点点头,没管来人仿佛在晴空下淋了一场倾盆大雨的造型弄脏了店里的地毯,他越过访客走到门口将[营业中]的木牌翻了个面,转身示意:“坐下讲。”
时江松了口气,他开始觉得搞不好这次他真的能够摆脱自己的烦恼了。
这事情光听上去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大学生就是经常毫无征兆地突然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的时长少则五分钟,长达八小时,等到他清醒过来,该去上的课早就上完了不说,身上的值钱玩意也十有八九被好心路人洗劫一空,毫无疑问,这诡异的病症导致他的生活节奏严重紊乱,生活质量直线下降,长期处于穷又吃不起土的状态,很是困苦。
“这样吧。”自称王嘉轩的男人沉稳地说道,“我给你介绍个中医,你去看下低血糖。”
“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低血糖的问题!学可以不上饭不可以不吃!”
“饭要好好吃没错,学也要好好上,你继续。”
本来这怪奇现象发生的频率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然而就这近几月来实在是变本加厉得过了火,害得他被辅导员找了无数次又因为解释不清而有苦难言。就在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即将吃到首个学业警告的关键时刻,这病,居然升级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变成了上一秒刚出图书馆,下一秒就在河里载浮载沉了,好在他不是不会游泳,不然这会儿就该上个电视新闻,要么就是微博热搜,以一种谁都不想、尤其是他最最最不想的方式扬名百里。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晕吗?”即使遭遇了这么多怪事也还算淡然处之的时江同学,这会儿整理了一遍事情经过突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可怜了,“就算不能不晕,能不能不要让我晕了还乱跑……一下子这么远我还要坐公交回学校……”“我会尽力而为。”
这个回应既不胸有成竹也不信誓旦旦,只能算是情理之中,然而明明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叙述语气,言语之间却仍蕴含着一种让年轻人感觉可以完全信任对方的力量。男人起身回到楼上翻找一番,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样东西,一直等到年轻人接过来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见识短浅的他还是不知道这是啥。
“我这里没有更方便随身携带的了,你先拿它凑合一下吧。”王嘉轩道,“刀口是开的记得小心一点,还有睡觉的时候要放在枕头下面,出事了再来找我。”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收你钱的,解决问题比较重要。”
此时此刻非常想给这位眉慈目善的好大叔一个结实拥抱的年轻人,想了想自己还湿着的衣服和长年累月不锻炼的胳膊,最后在心里拉着人家多转了两圈就作罢了。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店主继续叮嘱,“到了寝室就赶快换身衣服,小心感冒。”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谢谢店长,店长再见!祝你生意兴隆啊!”
时江觉得,啊!天都亮了!花都开了!啊!触手可得的光明未来在向他招手!以至于年轻人离开的时候,平光镜下二点五的视力x2都没有注意到煎饼店的门楣上其实没有挂着铃铛,那里什么都没有,光洁如新,却还是在他拉开门时发出了清响。
四个半小时后小伙子回来了,看上去还惨烈得多,去之前他还是满江水,这会儿他是满江红,简直像是刚从颜料桶里爬出来一样。天色已晚,店还没关,年轻人双臂抱在胸前在门口来来回回晃来晃去游荡了半天愣是不敲门,最后还是王嘉轩看不下去了从柜台后面出来把他拽进了屋里。
“没事吗?”“呃……”时江把搁在右手下面的左手移出来,展开的掌心里躺着仅剩的几枚被红线串起的铜钱,“线突然断开,我刚捡了这些就又晕过去了……真的很对不起……”“我问的是你人没事吗?哪里有受伤吗?”
他不说话了,左顾右盼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时江坐到他之前的位置上,把刚才为止一直没动过的惯用手留在了桌上——确实是留在桌上,他的右手从小臂以下就和上半段分开了,这会儿孤零零地躺在那看着很是凄凉。
“这样吧。”王嘉轩情绪稳定,面对限制级场景面不改色,“我给你拨个120。”
“哎别别别……”时江苦着脸,“我觉得医生也是救不了我的……我大概已经死掉了。”
转乘的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伙子自己也说不清楚,除了断开的红线和四散的铜钱外他就只记得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惊涛骇浪般席卷全身的剧痛,这些是之前黑屏时他所没有体验过的,而等到时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还掉了个胳膊的时候,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难过了一会儿,不过仔细想来虽然死了但还能动也算是赚了,难得店长你给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想着起码把硬币给你送回来,走到门口了才觉得人都死了还跑上门来实在太惊悚了就没敢敲门——”
“很抱歉打断你。”男人拿起其中一枚硬币对着光看了两眼,“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哦,好的吧,及时行乐。”“好消息是你没有死,坏消息是你不是人。”
这件法器主要作用是辟邪,原本店主只以为对方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吓唬吓唬应该就没事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王嘉轩捏起红绳捻了捻,编织的纹路展开来散成了更细的纤维,它受到的冲击是自内而外的。简而言之,弄坏它的是年轻人自己。
“过来搭把手吧,我们查查你到底是什么。”“哦,哦……”
时江一脸茫然,近二十年来从来都是接受着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观教育的大学生虽说也不是完全不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被打为封建迷信的传统文化一无所知,但这会儿又是搬香炉又是点红烛的,实在是忍不住觉得有点微妙了,对他来说更具冲击的还是店主,男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一身道袍布鞋装扮整齐,活像是从聊斋里崂山道士那篇里走出来的。
“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工作服。”王嘉轩解释道,“像警察的制服,医生的白大褂那种表明身份的,这个天气我也不想这么穿。”“啊理解,理解……还要我做什么吗?”“坐下吧,我先打电话。”
厉害了。时江心想。在这儿看着道士打电话呀,真是有种目睹类似于魔法与科技首次交汇的历史性时刻的激动感,那个方巾居然真不会碍事!
“小伙子,你的生辰八字?”“不知道。”“那你过来,在这个碗里放点血。”“啊什么?已经在查了吗?你不是还在打电话?”“时代在发展,科学在进步,玄学数术也要讲究效率,他们早搞了什么大数据库归纳演算法查询热线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些吗?”“…………喔。”
极强的适应力也是我的优点之一,已经没有事情能够吓到我了。年轻人满眼迷幻,看着香炉里飘出来的烟在自己的手腕上环绕上一圈又一圈,一旁的烛火无风自摇,时不时从暖色跳成绿焰。嗯,起码还是有点一般意义上的诡异的,这波不亏。
“查到了。”男人放下电话,烛光炉火应声而灭,“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时江瞬间紧张,恍惚间回到高考考场里还差五分钟打考试结束铃。
“你是神,穷神。”王嘉轩平静道,“现在我可以打120了吗?”
“……???啊????等、等等、等一下!!!在这停顿!!!”时江大喊,“这不科学!!!”“你从太平间跑来这里就很科学吗?”“啊确实……不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神!穷神是让别人不幸吧为什么反而是我这么倒霉!”“因为你玩忽职守,霉运都积在你自己身上散不开。”
年轻人突然眼前一黑,熟悉的套路,不过他到底已经习惯了,过了会儿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店里,时江忍不住感到惊讶并为病症减轻感到些微的喜悦。
“你刚才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致死了。”店主坐在他对面,他换回了原来的衣服,现在拿着老干部水杯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我帮你把手先缝回去了,记得等会儿去医院给医生看一下。”“………………好的,我接受了,请问我现在这到底……?”“散尽钱财还不够抵消的霉运会损害命数,然而神灵不灭,所以你会死了活,活了又死。至于你之前的情况,可能是猝死,因此你才没有死过的意识。”
“不过你‘死掉’的期间残留在你身上的霉运会四散开来跑到别人身上,就算你活过来也收不回去,命硬的人还好,命薄的就容易出事。”
如此说来,时江记起来,自从他总是莫名晕倒以来自己周围的人好像确实是有倒过大大小小不少的霉,最吓人的是他的下铺,坐车出门的时候遭遇了连环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后才回来学校。他的狐朋狗友偶尔开玩笑说他是扫把星,他之前还能一笑而过,这会儿可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啊……事到如今……”年轻人抱头低语,“明明之前都……不对啊我哥就没出过事啊?虽然那期间也没晕过?”“你哥是福神,帮你收支相抵了所以才没出事。”“………………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你要继续上学,你就得经常和你哥呆一起——”“那我不上学了。”时江态度坚定,很是诚恳,“不上学就没事了吧?”“考虑到你现在背负的厄运足以在致死后还有残留,也不建议你去人多的地方,或者可以说,有人的地方。”
时江的脑海里开始播放武陵人捕鱼为业,播到豁然开朗,突然意识到桃花源也救不了他,里面有人住着。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想哭。”年轻人掩面,他现在无处可去了。
“那你先哭,哭完了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在我这里帮工。”
“……???Pardon???”
“我缺个伙计帮忙打扫卫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
“我已经得道成仙不老不死了,也知道怎么抵消霉运,你不用担心会影响我,做五休二,沙发可以借你先睡着,回头我理个房间给你。”王嘉轩放下杯子比划了一下,“工资这个数。”
这回飘到时江眼前的字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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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毫无法医、医科、人体等任何相关知识
全凭胡编乱造,有部分描写也许会引起不适,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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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at or trick?”长着一张娃娃脸的赤霄装扮成蝙蝠女巫管人要糖果的样子毫无违和感。
刑警大队长额角的青筋和嘴角一起抽动了几下,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递到赤霄手上。
半个小时前还在万圣节party现场的赤霄,这会儿正在勘察命案现场。
面前这具尸体显然也是参加某处万圣节party的人,或者说曾是参加party的人,他作万圣节打扮,然而此时却毫无生气躺在一滩血泊之中。
痕检科的人正在拍照、提取现场样本,痕检员左看右看,最终还是提出了质疑:“这血看着不像啊。”
“万圣节化妆。”
痕检员总觉得被赤霄翻了一个轻蔑的白眼,但是那个翻白眼的动作国语轻快,他也不能确定那一瞬间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仔细地查看了现场,尤其是血迹,吩咐助手帮忙测定了尸体的肛温,推测死者死亡时间。深秋的冷空气让刚从热闹的万圣节party出来的赤霄有些吃不消:
“我看好了,你们完事了之后就把尸体送到殡仪馆。”赤霄冷着脸,剥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脸颊处立即鼓起小半个球形:“哈啾——”蝙蝠魔女吸了吸鼻子,她身上穿着装饰着蝙蝠翅膀的黑色洋装,手臂和双腿都暴露在深秋的寒冷空气之中。
“我先去车上。”赤霄忍不住瑟缩发抖,狠狠地跺了跺脚,却发现没什么卵用,决定还是回车上等待。
独自坐在车上的赤霄,透过车窗看着被围观人群围绕起来的案发现场,轻轻皱着鼻子:真不知道死个人有什么好围观的。
在她的眼中,围观案发现场的人们比命案本身更有趣。
赤霄仔细观察着人群,举着手机的、半掩着嘴和旁边人讲话的、踮着脚渴望多窥测一点情况的、打着电话的……形形色色,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太无聊怎样,明明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会不会也有人,正像自己观察着人群那样看着自己?
赤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她看着他们把尸体装进白色的尸袋,抬进殡仪馆的车里。
这才是最有趣的。
赤霄双手合十,用两根食指的指腹轻轻夹住自己的下唇。
殡仪馆内。
穿上解剖服,戴上口罩手套,赤霄拉了拉橡胶手套的边,仔细调整了一下让手套更服帖。
她紧紧地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那么,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吧。”
万圣节的夜晚,花京院赤霄带着一名助手在殡仪馆的解剖室里,解剖一具新鲜的尸体。
尸表没有过多外伤,尸体胸口和腹部一共有七处刀伤。
“没有束缚伤,脖颈处没有勒痕,初步确定没有其他外伤,头部没有重物袭击现象。”助手向赤霄报告:“创口整齐,无表皮脱落,是锐器伤。”
“证物袋。”赤霄伸出一只手,助手立即将一个证物袋放在她手里,只见她用镊子小心得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取出一些类似人类皮屑的物质。
联合打开胸腹腔,白色的皮肤黄色的脂肪粉红的肌肉随着刀口过处缓缓打开,露出包藏的骨骼和内脏。
“肋骨有创痕,确认锐器,结合刀口来看应该是……弹簧刀?”赤霄微微皱着眉头:“每一刀都是致命伤,看来凶手对人体有一定的了解,肋骨的创痕也细微,估计是死者挣扎导致的,不然那个人应该能不留下划痕地,完美地杀死他。”
“明明每一处都足以致死,为什么还要捅上七刀呢?有什么意义吗?”
“缝合吧,你一个人可以吧?”
赤霄脑子里对案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她需要再整理一下思路,明天早上再去向刑警队汇报,而且她不想再在这个解剖台旁的小板凳上多站一分钟了!
看到助手点头之后,赤霄跳下板凳:“缝合之后就去休息吧,明天的话,刑警队汇报那边我去就行了,没事就多睡一会儿,那么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花京院法医。”
“嗯,拜啦~”
————————————对不起,关于案子我真的再也编不下去了。赤霄爸爸希望你看得开心。
所有的东西都在火焰中吱嘎作响,过去的,辉煌的一切!毁灭它们或许令许多人扼腕叹息,但在我眼里,它们从未像这样炽热过。
我能感受到,刀上的血迹还是滚烫的,可它的热度远远不及火焰,所以血将被烧干,这里所有人的血都会。
“不孝子……不孝子!”老者从火中冲出来,手中仍然握着那把雕刻着龙的长刀,“我玄家千年望族,怎会出了你这种……孽畜!”
他的叫喊声如此凄厉,而我从未觉得一切毁灭的声音竟这般悦耳。仿佛一切已经超然,而我是掌控着所有人生死的神灵。在我小的时候,我一直梦寐以求着这一天,我以刀以火以身为笔,绘出这一幅图景。
“你从未承认我是你儿子。”我用刀指着他,低沉着声音说,“你也从未授予我玄家秘法。既然你如此憎恨我的母亲,又为何要将我带回这里?”
是的,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作为。他将我带回这里,又任凭我受人欺凌。
他看着我,那双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是他的仇恨——也倒映着我的。
“这便使你遁入魔道?对自己的亲族兄弟甚至生身之父刀剑相向?”他的眼神如此狠辣深沉,令我心情舒畅,“你果然随那妖孽,连身为人之大义都可置之于不顾!”
“你是不是后悔,没在我小的时候把我掐死?”
我轻抚过刀上的血痕,任凭他的眼神里有多深的恨意,多深的悔意——事已至此,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今日的结局。
“……你就是太过重视那所谓的‘人之大义’。”
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至死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仇恨,还多了一种明知自己将死,却无能为力的恐惧。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眼睛里看到这样的东西,原来强如玄家家主玄定山,也会对死亡如此恐惧。
我用刀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汩汩地从伤口里面流出来。
我笑起来,从来没笑得这么欢畅过。
曾经视我为怪物的人,如今一个一个都死了,就如同寒冬降至飘零的树叶掉进充满血腥味的泥土里,而我就是那一阵凛冽的寒风。
我心里从未这么欢畅,从未感受到有如此的解脱。
我坐倒在火焰、鲜血和废墟里,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如今所有的仇恨都已果报,我玄音这条命也不再重要了。
是啊,有什么好珍惜的呢?这世上已无我的敌人,也无我的友人。我又拿起了刀,不过这次刀刃却向着自己。
这条命价值千金,可我并不想让任何人拿到这份赏金。让我死在这玄刀宫里,然后将尸体和所有人一样烧成焦炭——这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刀刃逼上自己咽喉的一瞬间,竟然有种释然之感。我开始莫名期待起来,若我死后地府的判官又将判我后世为何人?恐怕仍旧是这样,生于孤独死于业火,也许还会更糟糕吧。
在我切断自己咽喉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一脚踢开了我的刀。
“你得跟我走,怨鬼般若。”
我半睁开眼睛看着他,在火光里一个白色的身影。
“敢挡我的路,你是活腻了吗?”我笑了笑,也许盯着那个人的眼神早已经失去了一切神采。
“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要跟我走。”
我还未反应过来,极致冰冷的东西忽然刺入了我的咽喉,那种剧痛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竟终究死在了别人手上?
黑暗从四面八方倾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处可逃的虚无。
所有的死者都应当魂归地府,无论他是高贵还是贫贱。没有人能逃过判官的审判而开启下一世的轮回。和夺命司的所有鬼差一样,我的责任本当是去捉拿那些不愿面对审判的灵魂,将他们带来这里。
黑白无常从来都是成双成对地出现的,这同样没有例外。但是我的搭档,我却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这个白色的孤魂,总是像一只白色的小狗一样趴在我的脚边。也许它对我们的工作而言毫无价值,可我不得不拔刀挡在他面前,以避免人世的妖魔和野鬼,或幽冥的判官及阎罗将它夺走。
为了它,我会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我知道……那将是我获得救赎的唯一机会。
虽然我不曾记得过去的种种,但我身旁发生的种种,让我看见了一个狂傲而自负的自己。因那时的孤高,到现在他们仍将我视为不群的异类。而它,或者说是他——是唯一会包容我狂气的人。
我却已不知它真正的名字,但我竟然渴望着——他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所有的死者都应当魂归地府,无论他是高贵还是贫贱。没有人能逃过判官的审判而开启下一世的轮回。和夺命司的所有鬼差一样,我的责任本当是去捉拿那些不愿面对审判的灵魂,将他们带来这里。
黑白无常从来都是成双成对地出现的,这同样没有例外。但是我的搭档,我却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这个白色的孤魂,总是像一只白色的小狗一样趴在我的脚边。也许它对我们的工作而言毫无价值,可我不得不拔刀挡在他面前,以避免人世的妖魔和野鬼,或幽冥的判官及阎罗将它夺走。
为了它,我会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我知道……那将是我获得救赎的唯一机会。
虽然我不曾记得过去的种种,但我身旁发生的种种,让我看见了一个狂傲而自负的自己。因那时的孤高,到现在他们仍将我视为不群的异类。而它,或者说是他——是唯一会包容我狂气的人。
我却已不知它真正的名字,但我竟然渴望着——他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淳甄:第二章主线(文案):work/122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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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沙夜战①
当太阳的光芒逐渐笼罩南半球的海洋,北半球的大陆早已进入深如鸦羽的黑暗,印度半岛的塔尔沙漠,白天灼人的热度也随着黑夜的降临在极端的时间内消散。
“我以为你不会继承这项‘家业’了,华伦。”老阿尼瑟夫带着轻浅的笑意看向自己身后已经身着黑衣的养子,将一盏发着暖光的油灯递了过去。
“我不得不干这个,父亲。”华伦没好气的回答“我不曾上过学,在社会上我生活不下去。”他伸手接过那盏老油灯,突然有一种想发,他认为他的一生就好像这盏油灯里的火焰,为了生存被看不见的界限困在这片沙漠之中,满眼只有无尽的黄沙,他走不出去,因为离开了那个界限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老阿尼瑟夫苍老的脸上也染上了悲色,他回忆自己的人生,在这座黑塔中度过童年与青春,从父亲手里结果这盏提灯,每夜每夜的在沙漠中巡视,看管那些古老的黑色岩石,他交付了自己的大半辈子在这片沙漠,他的父亲也是,而如今,这残酷的诅咒即将由他传给他亲爱的养子,伴随这那盏暖色的老油灯一起。
他没看到老阿尼瑟夫的脸上在他的身后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华伦不知道他的“父亲”与他有着相同的经历,他的养父在沙漠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年近60的阿尼瑟夫,除了他这个从沙漠边缘捡来的养子,再没有其他亲人。
没人知道这个沙漠里到底有些什么,除了他们这些世代镇守沙漠的人。
他们在这座沙漠中央的黑塔中度过一生,无法离开,就好像这个沙漠对他们的诅咒,让所有守塔人都抱着对社会的恐惧与仿佛天性一样的敌意,对沙漠外的世界望而却步。
华伦是唯一一个走出沙漠的人,却也未能走出这残酷的诅咒,他在即将到达新德里的时候退缩了,害怕了;最终也被恐惧逼回了这片荒芜的沙漠,即将将自己的余生都奉献给这个吃人的地方。
阿尼瑟夫为此心痛,华伦为此懊悔,两人间本就渐渐疏远的情感因此而更加冰冷。
“把那盏灯保护好,华伦。”阿尼瑟夫的声音带着悲怆与担忧,样子20岁的背影在他眼中依旧是哪个12岁的孩童。“无论如何,不要让里面的火焰熄灭。”
这匪夷所思的要求让华伦感到疑惑,他称见父亲无数次在夜间外出巡视都提着这盏灯,而里面的灯火更是从未熄灭,不论白天黑夜,它都如一颗心脏般富有活力,无时不刻的跳动。
有关这灯火的秘密,华伦不知情,阿瑟尼夫也不愿道出原因,于是真相被封尘,关于沙漠的一切秘密都被封锁在这冰冷寂寞的黑塔中。
他们两人都没想到会是永远,直到一些陌生人的到来。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即便心中有无数疑问,华伦依然点了点头,他推开塔楼黑色的木门,面对漆黑的旋梯,但他终究是没忍住,将自己多年的疑问问出了口。
“我们究竟在看守什么,父亲?”
“我不知道。”他的老养父回答,他在撒谎。“但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归宿,我们的命运。”
“也许不会是我的。”
“但愿如此,愿真主保佑你,我亲爱的孩子。”
华伦关上木门,对父亲最后的祈愿辍之以鼻,就这油灯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的走下黑石的旋梯。
夜晚的沙漠,风更加凛冽。带着寒冷的气息,但是感谢八月微不足道的降雨,这些在印度内陆看来少的可怜的雨水,却足以让塔尔沙漠中的沙子带上不易被风吹走的重量。
华伦学着老阿瑟尼夫的模样,将手中的提灯高举过头顶,是自己变成沙漠中的一颗明星;火焰的光芒驱散了他租下的蜥蜴与毒蝎,也驱散了他心中不知自哪来的恐惧。
月光被云雾隐藏又出现,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华伦终于在月光又一次照耀白沙的时候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由黑色岩石组成的岩地,这层岩地没有被白沙埋没,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没有了沙子的沉积,这地方好似一个坑洞,深深的陷下去一片。华伦将手中高举的油灯放置与肩头同高,他并不打算跑到这片诡异的黑石岭上去查看,那地方实在诡异,只是站在坑地边缘都让他冷汗直流。
他太过于关注坑底的状况,以至于没有注意自己身后,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正在慢慢逼近。
华伦只觉得背后一阵钝痛,他惊呼一声,重心不稳,随即整个人向前倾倒,如同一块儿圆石滚下沙丘,背部狠狠地撞上了一块离沙丘比较近的石柱。他吃了满口的白沙,裸露的皮肤上满是细小的伤口,他的背火辣辣地痛,发出痛苦的呜咽,努力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沙丘,左手油灯的灯罩已经破碎,剩下一地的的玻璃渣与金属的框架,而那明亮的火焰在风中挣扎,好似一个濒死的病人;冷风刮来,这微弱的挣扎也化作一抹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恐惧与寒冷在瞬间将华伦吞没,他颤抖着拿起破碎的油灯,检查其中是否还有丝丝微弱的星火。
没有奇迹发生,这片沙漠只有诅咒与绝望,奇迹与幸运与这座沙漠无缘。
但诅咒却如期而至。
他只感受到背后一阵极寒,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沙丘上一只被黑雾环绕的红眼怪物。
怪物一步一步走下沙丘,他这悄无声息的步子来到他的面前,猩红的竖瞳中带着冰冷与残忍,死死的盯着华伦手中残破不堪的油灯。
汗水从华伦的额头滑落,他闭上眼睛祈求真主降下奇迹。那兽张开漆黑的口,露出自己的利刃,它深身周的黑雾冷如寒冰,它吐出的气息如冬季的严寒,他将利齿缓缓靠近华伦的脖颈,伴随着利齿嵌入血肉与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切重归宁静。
奇迹没有降临,老阿瑟尼夫在黑塔中永远闭上了双眼,黑石岩地多了一具骸骨,被破坏的黑石柱露出其中的青铜花纹,圣洁的月光也不再光顾这片荒芜。
雷声大作。
Cerberus
紫色的雷电从天而降。
Cerberus抬头望着天空,黑云盘旋着形成可怖的漩涡,云层之中夹杂着冷色调的电光,伴随着震耳的轰鸣。
她正身处在一片沙漠,身处一场诡异的雷暴之中;她身周,是一座高塔,或者说曾经是一座高塔,而如今,黑色的石砖落了遍地,只剩半堵高墙依然挺立。
Cerberus缓缓走出黑塔的废墟,迎面而来的呼啸狂风好似那塔中尸首的冤魂,缠绕在她身周不肯离散。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迎着风沙把视线移到雷暴最猖狂的地区。
那里有一头7只成年非洲象累积大小的怪物,正处在落雷最密集的区域,张着长满参差不齐的利齿的口,对着天空中的黑色漩涡咆哮。
它没有眼仁的眼睛猩红如血,身上伤痕般的花纹发出雷电一样耀眼的金黄光芒。
“雷王……!”Cerberus近乎失声地呼出怪物的称谓,却忽略了头顶向她劈来的一道雷光。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遍布全身,白色的雷光遮蔽一切。
“小刻!”
她从床上惊醒,浑身麻木,大汗淋漓。那种被雷电劈中后的恍惚久不消散,让眼前的光景都变得像是在梦中一样,绚丽而不真实;房间内各类物品都已没了形体,变成了一块儿一块儿失了边界的色块,她用右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几乎疯狂的摇晃自己的脑袋,也不管床边的贝利还注视着自己,她现在只希望能快些从这种令人懊恼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小刻,你没事吧?”贝利将手中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到地上,跪在床边,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他敬爱的首领。
“没事。”Cerberus结果贝利递过来的白色手帕,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渍。“麻烦你,帮我唤回所有的龙,我有要事宣布。”
“很急吗?”贝利不安地问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再说?”
“很急,是件又急又重要的事。”她回给贝利一个浅浅的微笑,尽管并不发自内心“让所有龙在半小时内干到地厅,我在那里等着你们。”
“好的,我这就去。”
贝利走后,Cerberus躺回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墙壁看得出神,回味着梦中的景色。
“雷暴,沙漠.....伤疤状的黄色斑纹。”她喃喃自语,声音极小,这时她梦醒后能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细节“您也终于要苏醒了吗?”
贝利不愧为众龙中跑得最快的地龙,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地厅便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龙,除了阿莱茵那个懒蛋外,就连平常隐居深海很少露面的赛壬,此时正拖着一条深蓝色的龙尾趴在地厅左侧的水池中懒懒的玩弄着自己银蓝色的长发。
“小刻,所有的龙都在这里了,除了阿莱茵,他说他.....”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贝利。”她打断了贝利的汇报,并抱以一个友善的微笑。“你下去休息吧,我即将宣布要事。”
她目送贝利融入龙群,随后拍了拍手,发出响亮的声音。
“安静!”她大喊,噪杂的地厅便立刻安静下来,龙们在某些事上总是互相看不顺眼,但在另一些事上却出奇的团结。
“我不知道昨晚是否有人做了一个梦。”她是自己的语气带着首领应有的威严,却又尽可能使语调亲和“一个有关雷暴,沙漠和黑塔的梦。”
她看到台下的龙门面面相觑,都在有极小的声音问自己周围的龙“你有做这个梦吗?”
没有龙回答,大家都看着自己。
直到队尾举起了一只浅蓝色的和服袖子。
“在下应该做了相似的梦,首领阁下。”蓝头发的加藤家主在众龙的注视下回答。
“哦吼?”Cerberus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向着加藤的方向走来,龙群自动让开一片区域,把两人包围在其中“来说说看吧,加藤家主。”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首领阁下。”加藤对着Cerberus深鞠一躬,她闭上眼睛,面对Cerberus带着伤痕的脸,开始讲诉她的梦境。
“在下梦见了雷暴与沙漠,这与首领所说无异;至于黑塔,在下没有印象,但在下记得一个巨大的青铜圆阵,还有四个极高的黑色黄纹巨柱。”她顿了顿,翻找着自己的记忆“还有饱含愤怒的咆哮,那是龙独有的咆哮。”
周围的龙开始小声地交谈,她发现加藤正注视着自己。
“安静!!”她再一次大喊“你还记得别的细节吗?”
“唔.....在下在那声咆哮后就醒来了,没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那么告诉我,那声咆哮中包含了什么?”
“什么?”加藤疑惑的看着Cerberus“包含了什么?愤怒啊。”
“我不是指情感,加藤家主。”Cerberus严厉的说到“我是指意图。”她靠近加藤,盯着对方的蓝眼睛“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愤怒,大部分同胞的怒嚎总是有原因。”
“含义吗?”
“是的。”
“在下认为.....”Cerberus屏住了呼吸。
“没有所谓原因,那只是由最单纯的愤怒组成的咆哮之声。”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她最希望,也是最不希望听到的回答。
“诸位。”她快步走回石台,俯视下方众龙,彻底拿出首领该有的姿态“我们的第二位君主,‘雷霆暴怒’的帝释天大人。”
她看到台下,加藤睁大了她那双湛蓝的眼睛,红发的荻丝停止了与贝利的交谈,塞壬撑起自己身子让整个上半身脱离水池,胡中瑜抱紧了手中的剑。
“已经苏醒,并将在不久重现人世。”
骇人的沉默后,是雷鸣般的欢呼。
龙儿们为这一消息兴奋不已,荻丝和沈相互拥抱,贝利握住胡中瑜的左手浑身都因过于激动而颤抖,加藤更是落了泪水(因为激动);好像除了塞壬这个2000岁的老人,所有人都沉浸在“第二位君王苏醒”的喜讯中。
但Cerberus心中却五味杂陈,不安占据了她心中大部分地位。“这是个好消息,”她心想“但也是个坏消息,刚刚苏醒的君主往往虚弱不堪,我不能让太昊大人的悲剧重演。”
她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看着沉浸在喜讯中的群龙,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而且至此大概不会那么简单,我们需要帮手。”她的视线扫过一个个欢呼雀跃的龙们“来保证雷君主苏醒前期的安全。”
“以及我们的安全。”她心想“不论什么人都好”视线落到了塞壬身上。
她需要帮助,哪怕要为此付出一定代价。
Siren
月光总是如此美妙,为海洋铺上一层淡黄色的鳞霜,给予海洋生物们无穷的力量;Siren想起从前,在海皇还未沉睡时,她的族群集体趴在海神庙崖下的岩石上,在满月的时节化作龙形,静静的享受来自月神的赠礼。
而如今,园月依然,故人不在。她伏在荷兰港一处荒无人烟的礁石上,怀着悲伤仰望明月,心中无限惆怅。
但这可不是她千里迢迢从威尼斯赶到白令海的原因;她不是来这里怀古伤今对月吟愁的,他是来找人的,一个组织的首领,一个老朋友,关系很好的那种。
让而那个人却迟到了。
海浪翻腾,悠悠的浪声传来,她的客人终于来此来赴约。
“Arno!”他冲着悬崖上的人影叫喊,人影回应了她,向她招了招手,然后从一处较缓的坡道处来到她的面前,在海风的吹拂中摘下连衣的兜帽。
白发,狼耳,棕金色的瞳孔与两道横贯鼻梁和右眼的伤痕,这是她今晚的访客,亲爱的狼医生,她的挚友,Ori的创始人——Armani.R.Cedric。
“亲爱的,Ciao~”塞壬张开双臂,从她的挚友那里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Nice to see you,Arno.”
“Nice to see you too,Lady.”Armani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Siren身上的海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一样,他用欢快的语气给予这条深海之龙回应,感受她身上海水的清凉“感谢你不远万里从威尼斯赶过来,Siren.”
“让你赶去威尼斯太慢,于是我过来了。”塞壬放开环抱Armani的双臂,插在腰间,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很生气“但是你迟到了,小狼崽。”
“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你打算让我怎么补偿?”Armani温和的笑笑“请你吃饭,还是带你去拉斯维加斯赢钱?”
“唔……你请我吃鱼好了。”Siren拖着下巴甩起龙尾“阿拉斯加鳕鱼,能做到吗?”
“当然。”Armani发笑道“但是以后再说,先谈你口中的正事”
“是啊,正事要紧。”她从水中唤起一只半透明的水球,一只同样透明的玻璃瓶被包裹在其中。
Siren动了动手指,水球强悄声息的炸开,她将玻璃瓶递给Armani,并示意他好好看看其中的羊皮纸。
“保证你们的雷君王安全苏醒?”她看着狼医生的脸上露出了类似吃惊的表情“我就说小姑娘怎么突然想和Ori联手了?原来如此……”
“嗯哼。”Siren点了点头,翻坐到礁石上,“但事实上不会那么容易,帝释天的代号是‘雷霆暴怒’他的苏醒可没岚王那么简单。”
“你这是在提醒我小心?”
“算是吧。”
“嗯,我会叫他们注意。”
“你每次都这么说……”她轻声说“上次也是……到了最后还不是捅了篓子。”
“抱歉。”Armani皱眉“这次不会了,我保证。”
“但愿如此。”Siren游回水中,月光打在她宝蓝色的鳞片上闪闪发光。“我该走了,那个小姑娘在等我的消息。”
“这么快?”Armani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装进瓶子递给她。
“她急不可耐。”她将瓶子丢入海水之中,看着它缓缓下沉“恨不得立刻征求你的意见,但可惜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用人类的科技。”
“噗。”
“这让她显得滑稽,不是吗?”
“有一点。”Armani回答“要走的话最好快一点,现在4点半,很快就会有船进港。你这个样子可是要被科学家抓去做实验的。”
“别瞎说。”Siren笑了,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我不会被抓,2000多年从来没有。”
“凡事总有例外,亲爱的。”
“那是对你们人类而言,我们能够计算概率,概率太低的是我们不会干。”
“总而言之你该走了。”他叹了口气,从湿润的岩石上站起身,拍了拍Siren的脑袋。
“好吧……”她拨开对方的温暖的手,离开海岸,游向大海。
Armani没有立刻离开,这是他俩见面的习惯,无论如何,他必须保证海龙的安全。只有当海龙完全消失在海面之后,他才会离去。
“她怎么样?”忽然的,Siren停下向前的步伐,背对着他问到。
“老样子。”Armani漫不经心地回答“即使关了维生系统,心脏还在跳动。”
“……还活着?”
“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
“是啊……”她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响声“混血的生命力……”
“……”
“……”
短暂的沉默。
“我走了……”Siren再次启程。
“一路平安。”Armani吐出一口青烟,在月色下随风而逝。
进行人设不需要设置人物属性和技能
进行人设不需要设置人物属性和技能
进行人设不需要设置人物属性和技能
如果需要用到人物属性的话,尽量用同一套模板。
如果需要用到人物技能的话,尽量用同一套模板。
空 or 属性 or 技能 or(属性 and 技能)
都可以
属性:
属性代表了人物自身具有的能力,这些能力基于天生,并且可以后天锻炼,或者用异能和武学进行强化。任何正常人的每一项属性值都至少为1。
人物的绝大多数判定都需要依据自身的属性,因此属性就相当于人物的能动能力和行为的可能性,并且有时也等同于你保持自身不被干扰或侵害的能力。若人物拥有某种超自然的本质或特性,属性也可能以超自然的形式发生作用。
属性值表示人物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如何。一般而言,属性值2是现代人类的平均水准,而属性值5差不多是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从属性值6开始,角色获得了超越凡人的力量,达到了传说中英雄们的水准,而属性超过15的人则踏入了半神的领域,超过25之后,在凡人眼中他们就是神祗一般的存在了。
属性值分为三大类:身体、精神、社交,分类如下:
身体 精神 社交
力量 智力 风度
敏捷 感知 操控
耐力 决心 沉着
力量:
推拉物体、举起重物等的相关属性,包括了爆发力和负重能力,因此也影响奔走或挥动物体的速度、击打时所能造成的伤害程度。
任何能够对物体施加物理作用的存在都拥有力量值。
敏捷:
全身的协调能力、动作的精确性和灵活性、反应神经等,快速有效运动身体的能力。
任何能够活动和移动的物体都拥有敏捷值。
耐力:
身体的健康程度和抵抗力、新陈代谢的活跃度等,抵挡伤病的能力。
任何活着的东西都拥有耐力值。
智力
逻辑思维的能力、计算能力、分析能力和记忆力等,有时也代表了人物对超自然能量的分配和控制。请注意,虽然下面以IQ举例,但智力跟智商并没有直接关系,智力1的人也可以设置精妙的布局(即使他可能平时经常丢三落四)。
任何能够理解语言并且能进行分析和推理的存在都拥有智力值。
感知:
留意环境并查觉变化的能力,洞察力、直觉、快速分辨细节的能力。这一属性代表人物的注意力和对信息的分辨能力,因此近视眼不一定感知就低。在超自然的意义上,感知代表了人物能在多细微的程度上感应超自然能量。
任何能够感知外界的存在都拥有感知值。
决心
人物果敢的决断力和决定的坚定程度,也代表了人物顽固的程度。在超自然意义上,代表了人物的精神的强度。
任何能够有目的行动的存在都拥有决心值。
风度
人物的气质、风度和存在感,不由地引起旁人兴趣的能力。在超自然意义上,也代表了人物在多大程度上超脱了自然本质。虽然与相貌有关,但数值高并不意味着长得帅或美丽,数值低也不一定是丑八怪。
任何能够将自己与环境区分开的存在都拥有风度值。
操控
影响他人的能力,言行的感染力,煽动别人、让别人依你的想法行事的能力。在超自然的意义上,这也代表了人物支配某些超自然或灵性的存在的能力。
任何能够表达自己意愿的存在都拥有操控值。任何操控值达到2或更高的个体,都应该具有某种明确、主动、自觉表达自己意图的手段,如语言。
沉着
镇定自若的能力,头脑的反应速度,在压力下或紧急情况下保持冷静的能力。在超自然意义上,代表了人物心智的活力。
任何有意愿应对外界刺激的存在都拥有沉着值。
其他:
除了属性之后,人物还有若干衍生属性。
例如:
速度 = 种族值+力量+敏捷。
意志 = 决心+沉着
不过这些都是根据基础属性来的,我们此处不讨论具体算法,只是提出属性的概念。
技能:
技能为角色后天锻炼的技巧,普通人最高为3,奥运冠军能达到4,这差不多是正常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生理系技能:
运动(Athletics):行走、跑步、跳跃,各种型态的运动。
拳法:使用拳法的能力,相对还有掌法、指法、擒抱等。
驾驶(Drives):泛指驾驶各种交通工具的技能,也包括撞击、追车之类的能力。但是不完全表示你能在坦克和莲花跑车之间游走自如,这会表现在环境惩罚上。
枪械(Firearms):从手枪到重型机关枪,各种枪枝使用、保养、修理的技能。
炮术:使用火炮,舰载武器的技能。
盗窃(Larceny):从破坏安全系统到开锁到扒窃,此方面所有的能力。
躲藏(Stealth) :在不被别人发现状态下,移动、追踪、隐藏的技能。
求生(Survival):在户外求生的技能,包括寻觅食料、栖息处所、避免野兽的袭击等。
刀法:使用各种道具的能力,相对还有剑法、枪法等。
弓箭(bows):使用弓箭的能力,包括以弓箭射击、保养和维修弓箭、制作弓箭等。
投掷(Jaculation):投掷飞镖、短矛、暗器等等的使用技能。
心智系技能:
学识(Academics):哲学、历史、文学等等,广泛的各种知识。
电脑(Computer):能够自由运用现代最高科技电脑及其各种相关系统、软体等的知识。
手艺(Crafts):手艺子项过多,不做具体说明。
调查(Investigation):可以观察到常人容易忽略的线索,对于同样的事物会比常人发现更多情报。
医疗(Medicine):从急救处置到外科手术,到人体相关的所有知识。
神秘学(Occult):诅咒、魔术、传说、黑暗世界等等(不管是真是假)的相关知识。
火系魔法:火系魔法的使用能力,此外还有相对的冰系魔法、电系魔法等等。
科学(Science):对于物理、化学、生物、地质等等理科相关的知识,不但熟知而且懂得如何运用。
互动系技能:
动物沟通(Animal ken):了解动物的习性和情感等,并且融洽相处、加以训练的技能。
感受(Empathy):理解别人的感情、动机,并且产生共鸣的能力,也容易受别人情绪影响。
表达(Expression):表达子项过多,不做具体说明,包括乐器,舞蹈,魔术等等。
胁迫(Intimidation):利用肉体上的暴力或是精神上的威胁,让对方产生恐惧而遵造你的指示行动。
说服(Persuasion):和口才相关的大部分技巧,例如达成交易、快速交谈、引诱、鼓动等等。
交际(Socialize):你对流行和社会的适应程度,在结交朋友、娱乐、谈话时很有用。同时也作用于和流氓、黑帮、黑市种种地下社会有关的知识,也包括当地的流言、犯罪情报等等。
掩饰(Subterfuge):隐藏自己,并欺骗对方,玩弄花言巧语、瞒天过海的能力。
亦可根据需要,自己设计相应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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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
本质代表了一种状态、能力或效用的根本来源。视情况而定,有些环境或效果会压制具有特定本质的效果或能力,某些能力可能会对其他本质的能力或目标具有特殊效果。
自然
具有“自然”这一本质作为描述的事物是现实中天然所具有、或是经过少量人工加工,不需要电气化设备参与,只凭简单的随手工具即可再现的事物。
绝大多数被描述为“自然”的事物都拥有在现实中可以理解、推测或实现的应对方法。例如,自然的毒素效果,时常可以用草药或偏方来解除。
自然描述的范例包括蛇毒、矿物毒、草药、动物的低光视觉能力等。
科技
具有“科技”这一本质作为描述的事物是借助科学技术所构成、可以达成某种效果的工具或消耗品,它们可以被完全或部分地以科学理论进行解释。
科技描述的范例包括了所有现实中常见的工具,以及快速伤药、解毒剂、未来枪械、人机改造、提纯毒品、T病毒等。
注意:某些能力具有一个科技性的背景或成因,但其本质并不是科技。例如绿巨人的变身。
魔幻
具有“魔幻”这一本质作为描述的事物是具有魔法、奇幻、灵异、仙侠或玄幻背景的,它自有一套说法,完全脱离现实。
某些效果可以压制或解除一些具有魔幻描述的效果。例如,“火净诅咒”这一魔法可以解除诅咒效果。
魔幻描述的范例中包括了魔导书、肌肉支配者、血族异能、化性应身等。
特异
具有“特异”这一本质作为描述的事物往往是用科学难以解释的事物;它们大多数都不符合一般观念中魔法或法术的定义。这些事物既有违科学,又并非魔幻。某些古老的、或极度科幻的技能是特异的。
特异描述的范例包括了虫族义肢、变种人、绿巨人变身、异型的酸性血液、变种人能力、原力、内力、超级机器人改造等。
本质改变
某些效果会使得某事物由一种本质变为另一种。在这种情况下,它失去原先的本质,并获得新的。
加值类型
某些能力会给角色带来数据上的加值,根据来源的不同,分为不同的类型:
加值分为以下几种:
•内在
内在加值是一类由于人物的本身发生改变而产生的加值,只会加在属性上(这意味着,不会出现攻击上和防御上的内在加值)。通过强化内在能力、以及某些强化提供的属性加值,皆为内在加值。
例如血统、改造带来的永久性加值都是内在加值。
•修行
修行加值是指人物修习某种技能或能力而获得的加值。
•增强
增强加值可能是各种因素带来,一般加在某种属性、一类判定,或者一个较小的项目上(例如,不是防御上获得增强加值,而是在盔甲上获得增强加值),它意味着某种因素使你的一个方面被单纯地强化了。增强加值视为被它强化的项目的一部分(例如,一件防弹衣在盔甲防御上获得+2增强加值,则在加值有效时间内它视为一件防御4的装甲)。
•器械
器械加值一般由某种工具带来,加在某种技能判定上(这意味着,不会出现防御上的器械加值),它意味着这件工具设计合理易用、功能强大,非常称手。相对的,当一件工具不称手时,你会受到器械减值。
•专业
专业加值由你所学习的“专业”带来,加在专业对应的技能判定上。它意味着你对某一类工作得心应手。
•速度
速度加值一般是因为你的移动或出手速度带来的效果,一般加在攻击判定上。
•表现/士气加值
表现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某种判定上,它意味着由于经验、灵感、情绪或内在的力量提升了你的状态,使得你能在某一方面做的更好。
其中,因情绪带来的表现加值又被称作士气加值。士气加值同样可能加在防御或某种判定上,它反映了调动人物情绪的效果。
•技艺/招式/格挡
技艺加值一般加在战斗相关的项目上,由你使用或维持的特殊能力带来。
其中招式加值是一种特殊的技艺加值,这代表你使用了某个招式。
格挡加值是招式加值的一种,它意味着你利用武器或自己的双手挡开敌人的攻击。
•闪避
闪避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对抗范围效果的判定上,它意味着你灵活地左右躲闪。
•洞察
洞察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判定上,它意味着你拥有卓越的观察力,可以看透困难之所在并加以避免。
•环境
环境加值意味着一个有利或不利的外部条件,可能加在判定、防御或对抗范围效果的判定上。例如,逆风射击、在一片铺满气球的地面上潜行都会受到减值,而从高位向下射击可能会有环境加值。环境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某种判定上;当环境加值被加在防御或豁免上时,它被称为“掩蔽加值”。
•机运
机运加值可能加在任何项目上,它意味着老天站在你这边。
•能量
能量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攻击上,这一类加值会为攻击带来能量伤害,可以被对应的能量抗力抵消。它意味着有火焰、冻气或电流等能量在你的武器上滋滋作响或环绕你的周身。
能量加值依能量类型分为灼热、电击、冻寒、腐蚀、音波、光能、纯能量(正能量)、亵渎(黑暗、负能量)八个子类,但不同子类视为相同类型的加值。
•神圣/亵渎
神圣或亵渎加值可能加在任何项目上。这两种加值都反映了一种从信念或信仰中获得的能量:神圣加值代表了对善神、道德、爱等理念的崇信,而亵渎加值代表了恶魔信仰、从罪恶中获取力量、血腥祭仪等。二者可以叠加。但具有光明/黑暗特性的武器会减少亵渎/神圣来源的防御,其数值等于武器伤害。
•力场
力场加值一般加在防御或某种判定上,它意味着有一个力场效果正在辅助你的某一方面。
•偏斜
偏斜加值一般加在防御和对抗范围效果的判定上,它意味着攻击或敌意物质会部分地与你的身体错开,这有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并不在它看起来的位置,也可能是空间扭曲。
加值总是被归类于以上分类中的一种。
位面等级:
最上级:无支线~SSSSS
时空中心(Time Center),由高级位面进化而来,可以自由来往下辖的多个位面。时空中心之间因为利益征战不断,因此会召集大量的冒险者为了保护自己的时空中心而战。战败的时空中心会吞噬,下辖的位面也会被代管。
同一个时空中心,不同的神抵往往也会进行征战,有的建立工会,有的建立王朝,比较出名的,如拉文德的荆棘王朝。
高级位面:
武力值:无支线~SS
自然形成的位面,虽然不能自由来往多个位面,但是已经有了对抗时空中心的能力。在时空中心打开这种位面的通道时,也会变得不稳定。
中级位面:
武力值:无支线~A
自然形成的位面,有轻微的对抗时空中心的能力,通常只具备时间或空间一种力量,连勉强进行位面旅行都做不到。
低级位面:
武力值:无支线~C
自然形成的位面,完全没有对抗时空枢纽的能力,连单方面的对抗时间或空间的力量都没有。比如说:地球。
最下级——人造位面:
武力值:无支线~A
时空枢纽为了培养冒险者,而建立的位面,虽然可能武力胜于低级位面,但是缺乏进化潜质,往往一个宇宙只有寥寥数颗星球。不过偶尔也会进化出出乎意料的东西。
支线等级:(由低到高)
注意:同一等级划分,也可能会有较大的实力差距,例如两个普通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是全国散打冠军。
支线等级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两个能力冲突的时候,确定效果的优先级。
两个能力冲突,同支线等级,防御能力优先级高于进攻能力半个优先级。
无支线:
普通的地球人
D级~DD级:
59坦克、梅超风
C级~CC级
风暴女、航空母舰,核潜艇、郭靖、张无忌
B级~BB级
鸣人、哪吒、维纳斯、万磁王、金刚狼
A级~AA级
玉皇大帝、宙斯、绿巨人、超人、雅典娜、如来佛祖、孙悟空
S级:
第一使徒、新古兰森
SS级:
阿撒托斯、宇宙巨神伊汀
SSS~SSSSS级:
文明之理
多元宇宙中存在无数的位面,不过位面根据其本身实力高低,也分为了不同的等级。每个位面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精彩故事。
在这些位面之中,处于最上级的,被称为“Time Center”——时空中心。
时空中心为了自身的发展,不断从下级位面征兆优秀人才,且彼此征战不休。
而我们讲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故事。
Tips:
著名的时空枢纽:集结众多英雄的风暴枢纽,武功仙侠著称的拉文德,科学力MAX的赫罗,以残酷的恐怖片来磨练冒险者的梦魇空间与血腥都市,主神空间也是某时空中心的产物。
Q&A;:
Q:时空中心有意识么?
A:时空中心有自己的意识,但是这种意识是一种很纯粹的意识,是一种自然的本能,而非通常的智力。时空中心的意识又被称为文明之理。
Q:时空中心为何要彼此征战?
A:吞噬对方的文明之理,可以使自己的文明之理更加壮大,这是一种自然的本能。值得一提的是,时空中心的意志,未必是冒险者的意志,因为冒险者有时也会为了自身利益,出卖时空中心的利益。
Q:什么是冒险者?
A:时空中心从下级位面征召上来的战士。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强迫的。
Q:冒险者如何变强?
A:冒险者变强有两种途径,一是不断磨练自身能力,二是在时空中心直接进行提升。
Q:时空中心如何管理冒险者?
A:老牌时空中心都有一套较为完善的机制,通过以前的,变得强大的冒险者,来管理后来的冒险者。为了使得管理者与自身利益一致,时空中心会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大多数高级位面也采取这种手段。这些管理者即为位面代行者,代表了位面的意志,在不同的位面有不同的称呼:例如,神、最高议会,等等。
请注意考虑角色“能在解决绝望事件”方面发挥的作用,包括正面战斗、情报处理、后勤支援、特攻技术等等,并在人设上针对这点进行简述(已投稿人设的可在人设作品的文字内补充说明),该部分将作为届时人设审核的依据之一。
01
要让嘉树安安静静得待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他一本最新的有耿直的杂志(要他还没买到的那种),这样他就会乖乖坐在桌前做剪报,最好是有长篇的专访,这样可以让他安静得久一点——就像现在这样。
“你是基佬吗?”同组合的夏瑾一直对嘉树的取向抱有疑问,这家伙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也很有女人缘,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女性相处,老是凶巴巴的,把女生吓跑,反倒是和男生相处时显得比较柔和。
“本大爷喜欢欣赏美的东西,不行吗?”嘉树朝夏瑾呲了呲牙,露出了平时鲜见的犬齿,语毕又继续投身一个迷弟的剪报事业。
经纪人葵绀一边核对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嘉树,一脸恍然大悟:“我说今天这么安静,连大哥都没什么精神,果然是耿直的新刊到手了?”
“哼哼——还没有发售哦!”嘉树一脸骄傲地扬起头,一副“夸我呀,快夸我呀”的表情。
“你的尾巴在摇,好恶心,”葵绀这么说着,手指顺着文件向下,停在一处,点了一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给你,你要先听哪一个?”
“说完好消息你就可以走了,门在那里。”
“好消息就是万圣节要到了,你们会参加不少万圣节的活动,有好几个都是去鬼屋,然后事务所给你定的造型是狗人,小凰熙是狼人。”
“狗人是什么玩意儿?!”
“夏瑾的形象是吸血鬼。”
“所以说狗人到底是什么,而且你也并没有说好消息!”要不是下面就是耿直的特刊,嘉树已经把手里的剪子砸下去。
“坏消息就是你要和耿直一起拍摄一个杂志的万圣节特刊。”
“……”
“喂,”葵绀拿手在嘉树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你现在可以跪下谢恩了。”
“我要不要买一条新裤子啊…感觉外套也可以再买一件,”嘉树喃喃自语道,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好像头发也应该修一下了,再补个色……不对啊,我本来就是金发补什么色……”
无意识般地站起来,嘉树开始走来走去,自言自语:“不知道耿直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他可是模特,所以我绝对不可以穿错……要怎么穿呢……”好像开始认真地思索了起来的样子。
“绀,”看着这种状态的嘉树,夏瑾觉得头皮有点发麻:“这家伙真的不是基佬吗?”
02
杂志拍摄当天,嘉树结束了上一个通告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摄影棚,工作人员正簇拥着耿直,给他上妆、整理衣饰和发型。
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嘉树在心里呐喊着。
“嘉树先生,请到这边来。”
“啊,好的。”尽力维持着理智,嘉树听从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工作。
上妆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做好准备工作的耿直走过来,似乎要打个招呼。
注意到这件事的嘉树浑身立即拉响了警报——
开场白我应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刘海被夹起来看起来蠢不蠢?
“耿……”抬起手打算先下手为强的嘉树被化妆师一把按了回去:“嘉树先生,请不要乱动。”
“啊,对不起。”老老实实坐正跟工作人员道歉。
“嘉树先生,你的尾巴在摇哦~”工作人员一边给嘉树勾勒眼线一边轻笑着说。
嘉树睁开没有在上妆的那一只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工作人员:
“为什么你们都说尾巴?我明明没有尾巴。”
嘉树总是会被说什么“呲出犬牙了”“看到尾巴了”之类的话,前者他还可以理解,毕竟他的确长着犬齿,呲牙的时候就能看到,不过后者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嘉树先生,耿直先生过来了。”
“我早就闻到了w”嘉树乐滋滋地笑开,朝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的耿直露出平日不常见的犬齿。
“……”
“耿直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这次和你一起拍摄的嘉树。”
“你好。”
“……”
“耿直先生?”
“……”耿直并没有搭腔,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嘉树。
“耿、耿直先生……那个——我怎么了吗?”被自己偶像一言不发地用耿直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嘉树有些忸怩地在椅子里动了一下,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不想打扰工作。”
“并不会打扰到,对吧,对吧!”被嘉树用一种大型犬求表扬的眼神盯住的工作人员觉得有些好笑的点点头。
“看吧~”
“嘉树?听说是个偶像?”嘉树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耿直静静地看了这个笑脸几秒,似乎是得出结论般地说道:“你好像狗。”
“?!”
“那种大型犬,”耿直用手比划了一下:“叫什么来着?——金毛。”
“噗——”正在给嘉树做发型的工作人员憋不住笑了出来,在嘉树疑惑地目光下再次点头,表示赞同耿直的观点。
我偶像说我像狗,怎么办?
急,在线等!!!
耿直歪了歪头,继续看着嘉树,总觉得嘉树就像一只蹲在座位上吐着舌头冲他摇尾巴的金毛,他伸手摸了摸嘉树的头,刚吹过造型还没有定型的金发软软的:“摸起来也很像狗。”
“……”嘉树看向别处,却连耳朵尖都烧红了,狗就狗吧。
嘉树把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汪!”
耿直饶是没有料到嘉树会有这样的反应,工作人员更是憋不住直接笑出眼泪。
“嗯,乖狗狗。”
现场看耿直的笑颜对迷弟嘉树来说杀伤力不下于一次核打击——妈妈,儿子对不起你,儿子可能弯了。
“不闹了,做好准备,我先过去了。”
“那个,耿直先生!”
“嗯?”耿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你……就是……那个……”一对上耿直的目光,嘉树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就泄了一半,他用力皱着眉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憋出了想说的话:“你有对象吗?”
“有。”斩钉截铁的回答给了嘉树一记晴天霹雳。
妈妈,儿子对不起你,儿子刚刚失恋了。
03
嘉树打开电脑却没有点开游戏只是望着显示器发呆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看到。
“你没事吧?这几天好想都不在状态。”夏瑾对嘉树这种奇异的状态表示了一点点担心,当他看到嘉树的桌面是系统自带的蓝天白云而不是一张高清的耿直最新写真的时候,他得承认他惊呆了。
“你是不是得了癌症快死了?”
“滚,本大爷只不过是失恋了……”
“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偶像不可以谈恋爱你不知道吗!”原本只是经过的葵绀抓住了关键词。
“烦死了!还没开始谈!”
“混沌的子民哟……”
“闭嘴,中二病患!”嘉树烦躁地揉了几把头发:“啊——烦死了烦死了!”
夏瑾拉了拉葵绀,示意她看看嘉树的电脑屏幕,到底是负责S+的经纪人,立即明白了嘉树变成这幅德行的原委。
“那敢情好啊,拿我刚拿到的这本你和耿直一起拍的万圣节特刊的样刊就直接烧了吧。”葵绀扬了扬手上的杂志,立即吸引住了嘉树的目光,并“啪”地一把从葵绀手里抢走了杂志。
杂志封面就是耿直和嘉树的合影,打扮成吸血鬼的耿直扯着打扮成狼人的嘉树颈上的锁链——吸血鬼目光里尽是傲慢,他微微翘着嘴角,勾勒擒获猎物的得意,狼人不甘得咬着牙,露出沾着血的犬齿。
葵绀显然早就看过了刊物的内容,揶揄道:“想不到你拍摄还是挺认真的嘛,我以为会看到一本的痴汉脸。”
“你戴着狗耳朵呲着牙的样子真像只恶犬。”夏瑾也凑上来看,凰熙也跟着夏瑾的动作探头看嘉树拿在手里的杂志:“兄长这斗败的模样,真是丢尽了颜面。”
嘉树这会儿一转暴躁的样子,彻底无听了经纪人和组合成员的话,就好像刚才并没有人讲话,小心翼翼地把杂志放在桌上,还抚了抚并不存在的翘角,坐直身体,拉开抽屉拿出了“嘉树独家耿直剪报及制作套装”……
“这家伙真的是基佬吧?”
诗人在出发前一刻收到了暗月城内艾瑞克牧师的来信。
她从伯伦希尔脚边的封筒里取出写着消息的纸,荒鹫的猎隼啄过她递过去的肉干,它接着就要穿过门,回到坎维。诗人目送伯伦希尔离去,随后她便出发前往约定地点,她在路上展开信纸,边走边读较为节省时间。
“诗人小姐:
您好。
关于您拿来的拓印件,那是上面的大概不是花纹,而是古典库瑞比克语。但即使是在古库瑞比克语中,这样的形式也是十分古老的,在下没有足够的能力解读出它的意思……苏古塔学院有语言研究专长的学者,您找他看看,说不定会有办法。”
奇诺娅随手将信纸折叠起来、攥在手里,她叹了口气,从接下那个搜救任务开始,一切就开始有些不对劲,她变得没干劲似乎有着充分的理由。
“奇诺娅姐姐!”锡里昂照旧站在路边朝她挥手,他从石阶上蹦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向半精灵跑来,“你差一点就迟到了——哇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上次的花纹,我把它拿去给艾瑞克牧师看了。”女诗人随意地将言语之神信徒的来信递给了高等精灵,就像那是什么便宜卖的过季山果一样。
精灵少年接过信纸将它抖开,他伸出手挠了挠鼻尖,然后说:“对了!埃奎拉!埃奎拉不就是苏古塔来的吗?”
“我的确是从苏古塔来。”风元素裔吟游诗人又从高等精灵手中接过信纸,“……原来如此,我想我可以拜托我的父亲,请他帮个忙。”
“那就拜托你了。”半精灵朝他点点头,还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对了,上次的任务结果向宁娜•格雷女士汇报了吗,队长?”趁着他们等待抽签进入光球的空档,女诗人问起了上次事件的结果。
在不得不阻止已经异化了的帕露雪后,他们花费了一周从那个迷宫旁的山城去往管理那一片地区的领主所在的城市。冒险者们并没有从那位领主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位热爱古物的领主倒是问他们能否将拓下来的图案卖给他,很有原则的半精灵诗人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在协商之后,鸟羽一行人就通过新开的“门”回到了暗月城,奇诺娅以赶制报纸为由立刻离队,将任务报告这个难题留给了队长。
“说了,她很心痛。”来自北方的铁冰骑士几乎是让这些字蹦出来,他似乎不太想多谈报告任务的经过。
半精灵哦了一声,没有再对这个话题投入更多的关心。
在视野远处可以看见翠绿色的山。
这里似乎还没到深秋,绿色仍披挂在树梢上,顺着往前看,冒险者们还可以看见一些金色的耕田。沿着山峦的曲线,在视野的尽头、山林与平原交接的地方,一座城市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锡里昂看了一眼种子,它朝着城市的那一头发着光。
他们很快就决定往城市前进。
“今天我们大概走不到城市了。”洛伦佐抬手擦了擦额头,他眯着眼睛朝前方若有若无的影子远眺了一会儿,“大概得在村子里停一夜了。”
“这是个好主意,”瑞图宁牧师出声附和,“大概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何况我们还可以在村落里打探一下城市的消息。”
阿维德没在这个问题上磨蹭,他很快同意了柯宁牧师的提议:“那就走吧。”
村落离那些金灿灿的田很近,走不了多久就到了。这里似乎是个以农业为主的村落,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村民们好奇地打量着鸟羽的队员们,就外形来说,他们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锡里昂拦下了一位过路的村民,这位村民也好心地停下来等着精灵少年开口说话。正在这时,有些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通常负责交涉任务的半精灵诗人干劲全无浑水摸鱼,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打扰了,我们是旅行到这里的流浪艺人,”奇诺娅在锡里昂的眼神下开了口,她提起裙边行了个花哨的礼,“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流浪艺人……?”他让视线从冒险者们身上一一溜过,最后停在了队长阿维德身上。
“哎,总得有个卖力气的吧,”女诗人面不改色地说,“何况有这么个人在,感觉上会安心很多呢!”
“这样啊,”他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村子那边的老文森特家似乎有空房。”
“谢谢您。对了,老文森特先生好说话吗?”
“前几年他儿子生病死了,看到家里有人他应该会高兴吧,”
半精灵吟游诗人点头致谢。
他们顺着好心路人的指引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那地方很好找,有位老人正坐在屋子前抽烟,那大概就是老文森特。
“你好,请问是文森特爷爷吗?”锡里昂走过去,朝着老人露出个讨人喜爱的笑脸,“我们是旅行中的流浪艺人,想在这里借宿一晚,前面大道上好心的先生告诉我们能在您这儿找打住处。”
高等精灵的成长无疑是快速的,他在战斗中表现出了和成年德鲁伊持平的力量,并以较小的年纪就成为了卷宗学者(就精灵而言),而现在,在队友——大多是不靠谱的半精灵诗人——的熏陶下,锡里昂同样展现了极好的交流天赋,尤其是在睁眼说瞎话上。
“嗯……”老人慢慢地看了精灵少年一眼,他将烟杆倒过来在椅子腿儿上磕了一下,让烧掉的烟草残渣落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点东西:
“要吃糖吗?”
“谢谢文森特爷爷!”锡里昂道了谢,接过了老文森特递来的糖。
“呵呵,或许是因为前几年我家那个混小子去了,所有一有旅客,村里人都会介绍到我家来。”
这个话题委实不好应答,节哀顺变过于轻松,况且他们才刚见面,如果半精灵诗人愿意开口,她倒是能毫不在意地接过话,可她现在正面无表情地发着呆,一点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女孩,你们住一起,可以吗?”最后是老人自己打破了沉默。
“但我们这儿大部分是男人……我们倒是没关系,那个女孩子没问题就好啦!”锡里昂快活地回答。
“我家里的房间还是够的……哎,毕竟原本是个大家庭。”老文森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我带你们去房间吧。”
“麻烦您了。”半精灵这才开了口。
“我也来自一个大家庭呢,但是成年后再也没有回家了……这里让我想起了老家。”庞培在身后感慨,他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想来我们兄弟离开后,老家也是这样吧。”
他说得十分惆怅,这引起了老人的共鸣:“是啊,空空荡荡的,有些寂寞啊。”
正如老文森特所说,他家的确有不少空闲的房间,有一间原本的客房,儿子的房间也空了下来,女儿远嫁后的房间现在借给了另一位旅客。原本还有个儿童房,后来他的孙子早夭了,他的儿媳妇也改嫁去了外地。
庞培朝着队友们挥了挥手:“人到中年就热别容易觉得寂寞,幸亏我现在身边有这群吵闹的年轻人。”
“有年轻人在总是比较热闹啊……像我这个房子,你们这样的旅客来时,总会不显得那么空旷。”
“我们才该感谢您的收留。”半精灵不怎么认真地回应。
“没错!”锡里昂又露出他那菲薇艾诺野蜂蜜一般的笑容,“对了,我们来做晚饭吧!毕竟麻烦文森特爷爷了。”
“你们真是不错,”老文森特感叹,“那位小姐也是,经常从克维尼亚来看我……真是太感谢她了。”
“那位小姐”显然抓住了冒险者们的注意力,她应该就是借宿再此的另一位房客。埃奎拉问道:“那位小姐?”
“这么听起来是位难得的朋友呢。”瑞图宁牧师笑着说。
“是啊,虽然是个小姑娘,不过非常热情。”提到“那位小姐”时,老文森特看起来开心不少,他笑眯眯地回答了庞培。
这时候煞风景的是半精灵吟游诗人:“克维尼亚就是前面那座城市吗?”
“是的。”
“希望是个繁华的城市呢。”吟游诗人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此刻的她十分像个按捺不住即将进城的期待的流浪艺人。
“呵呵,我年轻的时候赶集去过,是个不错的城市。”老文森特抽了口烟,他露出回忆的神色。
“哎呀……能跟我们讲讲那城市的样子吗?”
“我老了,好多年没有去过那里……听说现在变得更繁荣了。”
“讲讲过去的事也好嘛,那里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吗?”奇诺娅问着,她想先获取一些城市的消息,免得又发生像安菲雷亚斯一样的情况。
他们现在正好站在老文森特家的客厅里,于是很自然地,他们在客厅里围坐了一圈,等着老人讲述克维尼亚的故事:
“我上次去克维尼亚已经是二十多年前,后来就都是我儿子代替我去了。
“赶集的定期的,把一些田地里的东西拿去卖,也有时候是去添置些东西,就比如那臭小子结婚的时候吧,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媳妇买一套新衣服,哈哈,他们竟然能看一整天……
“那时候刚刚打完仗,大家都很高兴,我儿媳妇也怀孕了,总觉得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那时候克维尼亚是陛下的直属城市,但我听说后来不一样了,他们叫这里陪都还是什么的,我一个老头子也搞不清楚。
“嗨,老啦,现在城里头的事情也变复杂了,听那位小姐说,最近城里还有不少事。”
“文森特爷爷,您说以前打过仗,那是怎么回事啊?”卷宗学者问道。
老人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
“过去啊……过去陛下只统治着这一片地区,后来一直听说哪个地方又打仗了,或者哪里又有国家归顺,以前偶尔在克维尼亚能够见到陛下本人,现在都见不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案几上的罐子里拿出一些糖递给锡里昂:“不过现在这样,不同地方来的商队也变多了,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真是非常感谢您收留我们,让我们借宿,我们能帮您干点什么活来报答吗?”精灵少年说着就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阿维德,“体力活和细活都能交给他!”
“哈哈,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老文森特看起来又要给锡里昂递糖,“饭菜我自己可以准备,要是你们能帮我在晚饭前把还在村子里的特丽莎喊回来就好了。”
“特丽莎小姐有什么特征吗?”风元素裔吟游诗人问道。
“她很好认的,”老人笑起来,“一眼看过去和村子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个就是了。”
冒险者们很快就行动起来,在村子里走动时,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个“一眼就看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特丽莎,倒是有不少村民吆喝着自己家的萝卜不错,推荐他们购买。就在他们前进到村子中部时,忽然听见了一声尖叫,伴随着尖叫,还有门板被撞开的声音。
阿维德带着队员很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他们看见一位女性倒在地上,身下还有门板,从她脸上的伤和这个情形看了,她应该是被人打了后撞在门板上摔出来的。
奇诺娅立刻奔过去,在她抵达之前,有一位少女先他们一步到了那位女性身边。
这大概就是特丽莎了,她身上穿着的服饰和村子里的人实在不一样,不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看得出是城里的好货。
“……不是她和我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她身上的伤明显是被打了很多次才造成的!”特丽莎向屋子里喊着。
“吵死了!”那里传来一个十分粗鲁的声音,“我自己的老婆,你管我打不打!”
倒在地上的女性忍不住蜷缩着抽泣起来。
“特丽莎小姐,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奇诺娅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在她问话的同时,阿维德走上前去挡在了门口,庞培则站在身材魁梧的北地战士身后,他们闻到了那个粗鲁大汉身上的酒气。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特丽莎瞪大了眼睛。
“文森特先生拜托我们出来找你。”
在半精灵诗人回答之后,柯宁牧师也来到了受伤的女性身边,他朝特丽莎露出一个软乎的笑:“他说一眼就能认出你,果然是这样呢,美丽的小姐。”
“哎,文森特吗?那还真是麻烦你们了……不过现在还是这里的事更要紧。”她手忙脚乱地从她斜挎着的包里翻出一些药膏递给被打的女性,“这个可以治淤伤,还有你还是早点离开那个人比较好。”
“既然遇到了,那么我们也该搭把手,这看上去实在糟糕。”洛伦佐接过药膏,他轻柔地将药膏涂在女性手上的胳膊肘上,她瑟缩了一下,不只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
特丽莎毫不客气地指认:“里面那个家伙虐待他的妻子。”
洛伦佐也可以看到,那位女士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伤,从颜色看,有很多是之前造成的。
“这真是……”性格温和的风元素裔忍不住感叹。
“那么小小姐,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奇诺娅单膝着地,她搀扶着受伤的女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在特丽莎来得及回答之前,那位女士开口了:
“不是,那个是我……撞的……”
“您确定是您撞的?”奇诺娅漫不经心地问。
庞培似乎有着和女诗人同样的想法,他同样开口了:“这样啊,那还这是没办法。可是太太,你不把东西搬走,总有一天会被撞死的。”
话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我,我……”那位女士哭得说不出话,她显然也很明白诗人和牧师想说的事。
“小小姐,您接下来怎么打算?”半精灵吟游诗人不做声地叹了口气,她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准备带她去克维尼亚的法院。”特丽莎回答。
庞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这边,他握着太太的手,宽慰地说:“这么久以来辛苦了,可是太太,就像严冬过去总有春天,你能得到新生的,只要下定决心。”
“这是个好主意,小小姐,我想你也许需要带上几个证人,以及屋里那位。”洛伦佐表示赞同。
“她都说是撞的了!你们不要多管闲事!”阿维德皱着眉头挡住似乎就要冲出来的大汉,那醉醺醺的人怒吼着,但又忌惮着高个子的北地战士。
“那么这位女士,您是怎么想的?”
就在奇诺娅询问女士的时候,庞培凑到特丽莎耳边小声耳语:“哦特丽莎,你不先把她说动的话,到时候伸张正义的最大阻力就是你眼前这位好太太。”
说完后,瑞图宁牧师转过头对着阿维德喊道:“阿维德你要不要先让他闭上嘴?”
“可以,我一到这里就想这么做了。”阿维德皱着眉头回答。
“记得温柔一点,不要留下显眼伤痕。”奇诺娅补充。
这边的特丽莎也稍稍冷静了一些:“的确是这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小小姐为人着想的心,我是可以体会到的。”半精灵诗人笑着说。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舒适的地方让这位太太好好想想。”洛伦佐在处理完最后一个淤伤后站起来,他扫了眼被阿维德制服的醉汉。
“那就先回文森特家吧。”特丽莎提议。
“那男人也许知道我们的住处,回去之后要小心他找人来找麻烦。”庞培皱着眉头,他对这样粗鲁的醉汉没什么好印象,“比较小城人太少,一打听就能知道。”
“这一点到不用太担心。”柯宁牧师笑着宽慰他的朋友,他伸出手指了指阿维德。
半精灵诗人和特丽莎一起扶起那位女士,问道:“那么,您要跟我们一起来吗?”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往文森特家走时,女诗人发现特丽莎的挎包上挂着一个银色树芽的徽章,那看起来十分像春之女神瑞图宁的神徽,可细看又有些不同。锡里昂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秉着少年人快活爽直的天性,他毫不犹豫地问出来了:“这个很像瑞图宁圣徽的徽章是什么呀?”
“咦,这个?”特丽莎看了看自己的包,“这个是银色枝芽的徽章。”
锡里昂追问:“银色枝芽?是个什么组织吗?”
“咦?你们不知道吗?”特丽莎显得有些惊讶。
这时候,奇诺娅又搬出了那套老说辞:“我们是初来乍到的流浪艺人。”
“嗯……看起来我们的努力还不够。”她若有所思地说,“银色枝芽是个希望各地的人们都能够享受到廉价并且优质的医疗服务的组织,如果你们的故乡没有分支,记得向总部申请啊。”
“哦,那可真是不错。”洛伦佐称赞,他显得十分有兴趣,“我自己也算是个医生,我这样的外乡人也可以加入吗?”
“当然可以啦,银色枝芽一直在全国上下招募志愿者……不过要通过一些测验就是了,它的总部就在克维尼亚。”
“那正好,”庞培接话,“我们可以把这位太太送去城市,然后顺便去看看总部。”
那位女士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她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就连自己的未来被提到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文森特的家,特丽莎抢先上去跟老文森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人表示一定要让这位太太住下来。他们一致认为无论如何要先让这位女士吃点东西,在用过晚餐后,特丽莎和冒险者们帮助老人收拾了碗筷,接着他们围坐在客厅,同那位可怜的女士说起了话。
她的名字是海莉德。
海莉德隐隐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又害怕自己的丈夫。
“特丽莎小小姐,到了法庭之后,那粗鲁的家伙会有怎样的后果?”洛伦佐问道。
“会坐牢,”特丽莎很快回答,“并且一般会派发去别的城市劳动,连同劳动的话……大概一起有四五年时间。”
“您可以和自己的亲人待在一起,海莉德女士。”阿维德说。
“有个姐姐……”按照海莉德的说法,她的姐姐远嫁北方,她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络了。
就在他们商量海莉德的去路时,特丽莎忽然说道:“不如之后把她送去瑞图宁神殿吧?我相信那里的牧师一定能够照顾好她的。”
“这个要看海莉德小姐自己的想法,”半精灵吟游诗人就坐在海莉德旁边,她看着她问道,“您是怎么想的?”
“我、我可以去我姐姐那里,”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虽然路途遥远,不过如果能摆脱现在的生活的话……”
“您能下定决心真是再好不过了。”女诗人说。
之后特丽莎又帮海莉德抹了些伤药,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冒险者们和特丽莎一起带着海莉德进入了克罗尼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繁华的城市,看得出这是个有些历史的城市了,它的城门造的不那么高大,却足够威严,砖块垒叠的缝隙也被填满了填充物加固过,路旁的行道树投下舒适的阴影,小石块铺就的路面有着美丽的花纹。
“这个地铺的时候可是花了大力气呢!”特丽莎是在这里出生的,她热心地介绍着自己的城市,“要先在最底层铺大石块,然后往旁边填一些碎石,接着用土夯实,让马来来回回地踩,等地面完全平整稳固了,最后再将形状大小相似的石块按照设计好的图纸铺上去。”
“那可真是废了一番功夫,”埃奎拉评论道,“这里有哪些主要建筑?”
“是啊,可修了好几年呢!克维尼亚名义上是贝薇丹蒂王子统治的城市,所以这里只有代理城主,武官府是被派到这里的武官居住的地方,还有监察院、法院,以及银色枝芽的本部。”
贝薇丹蒂正是人类的王国,它的王室还保存着柯旭的眷器“天空之刃”。克罗尼亚是个典型的贝薇丹蒂大城市,这里的领主负责行政,同时名义上拥有城市及周边的土地;武官负责军事,由国王直接任命;还有常设的监察院和法院,立法权在国王和内院手中。
特丽莎正是要带海莉德去往法院。
他们在城市的主干道旁分手了,按照特丽莎的说法,他们走不远就能看到银色枝芽的本部,那里十分显眼。
“请问你们同意驻兵保护银色枝芽吗?”在前往那里的路上,有人拦下了冒险者们。
“驻兵保护?为什么要驻兵保护?”锡里昂迷迷糊糊的,他茫然地看着这个拦下他们的人,“难道有人想要对银色枝芽不利吗?”
“就算最近几年频繁发生针对银色枝芽成员的凶案,但我们仍认为为此特地保护银色枝芽是多此一举,”拦住他们的人是个稍微有些娇小的女士,她棕褐色的头发被她整齐地扎在脑后,但仍有几缕打着卷落下来,她似乎在做民意调查。
“我们只是初来乍到,对情况还不十分了解,在次情况下随意评论似乎不合情理,女士。”半精灵吟游诗人这样回答,也许她只是嫌麻烦。
“啊,是这样吗……”她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失落。
庞培则劝她多说一些,期望了解更多信息:“不如你再多说一点情况,说不定我们就有想法了呢?小姑娘,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银色枝芽需要保护?针对他们的罪案有那么严重吗?”
“是这样的,”棕褐色头发的姑娘清了清嗓子,她似乎要长篇大论一通,“银色枝芽成立已经超过二十年时间了,渐渐的也有对他们的一些做法不满的患者,所以才会发生暴力事件。当然其中也混有一些针对银色枝芽成员个人的仇杀,但因数起案件就驻兵保护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哦,请问是怎样的的做法?”半精灵吟游诗人挑了挑眉,她似乎来了点兴趣。
“比如不顾家人的想法就救治患者,也出现过治疗不当导致患者死亡的状况。”
“不顾家人想法?”阿维德问道,身为前搜救队员,他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
“例如家人无法承担今后的费用,希望能让艾瑞克带走他的灵魂;或者患者自己已经选择了死亡,之类的情况。”
“驻兵保护又是怎样的规模?”女诗人此刻的确来了兴趣,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做民意调查的女士,似乎对她本人的关注更多一些。
“现在银色枝芽成员出入都会有士兵跟随,你们不觉得这样太劳民伤财了吗?”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神圣帝国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敌手,但仍然有盗匪之类的内患,再加上我听闻别的世界已经有‘门’开启,难道我们不应该用这份保护银色枝芽的精力为新时代做更多准备吗?”
“那么,女士,签了名之后会有什么动作被采取吗?”奇诺娅歪了歪头,她现在似乎对这件事无比关心了。
“我们会上表监察院,请求审查这一行为。”
“等等……保护到了这个地步,是暴力事件很多吗?如果有那么多人对银色枝芽不满,那军队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
“毕竟银色枝芽原本是追随‘世界王’征战的医疗组织呀,他们之所以能够提供低价的服务,也有王国在背后支持,和军队关系也不浅。”
“唔,抱歉,我们实在无法如此轻易地就下决断,但如果可以,请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我们会在事情办完后找您了解更多信息。”
诗人说出这话倒不是没什么道理,这位女士的立场暂且不论,她在三言两语内解释清楚事情的本领就实在不赖,并且她的调查也算详实,如果有机会能将她带到暗月城,想必会对《暗月城邮报》很有帮助。
在给出了自己的地址后,那位女士就离开了,冒险者们不再受阻拦地来到了银色枝芽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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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8086
学医救不了库瑞比克!
☆农民卡伊洛斯和佣兵杰西
☆份量超出预料的甜饼
(1)
今天的卡伊洛斯·艾利克先生也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就出了家门,例行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后再走进菜地里,水灵灵的果实成排成列地躺在藤蔓与叶片之间,它们在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着——也许有点长过头了,距离成熟还有半个月,现在它们的直径就已经大约是一个成年人才能勉强抱住的大小——一想到收获时的盛况,年轻的农民就忍不住以平均2.5°的弧度微笑起来,等到他走完一圈,心满意足地准备开始干活时,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他的整齐得过火的瓜群中间好像是凹下去了一块,风一吹过就十分显眼。
年轻人撑着锄头走过去,在拨开叶片前轻叹了一声:“长得小了。”
杰西·帕克从躺着的地方弹起来,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背后说他矮。
或者可能是“小”、“豆丁”之类,反正这会儿没睡醒又有点起床气的杰西就算在清醒的时候也认为它们没什么差别,对如今已经一米七八的小伙子来说,上述字词所代表的意义全都是能让他一点就着的雷点。鬼知道他还没开始蹿个儿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反正也没有在此多做赘述的必要,总之曾经很矮的、现在终于不矮了的原·矮个儿惊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农户家里,环绕在他周围的是一群三百六十个角度轮着看挑着看都显然营养过剩了的瓜,它们慈爱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子非鱼也、杰西非瓜也的迷茫感。年轻的佣兵摇摇脑袋试图把这股迷糊劲甩掉,这个动作扯到了他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阵疼痛确实让他引以为豪的脑袋好使了许多,杰西开始回想他之前在干嘛,怎么现在就和一群瓜呆在一起。在他思考出任何所以然之前,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在破破烂烂的走廊上响了起来,佣兵迅速躺平,以一种奇妙的姿势卧在瓜堆中,这下他的身影瞬间就被瓜淹没不知所踪、视野却未受到分毫的阻碍,他看到农户的主人拄着锄头走进来。
这是个健壮的年轻人,大概也就十几岁,作为农民来说也不算太年轻——杰西看了看身旁他得使出八分力才能抱得动的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他把这些玩意儿种得这么大、种了这么多?这瓜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水,阳光,肥料。”平稳且带些稚嫩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来,“还有[变得好吃吧!]的愿望。真正的无添加剂、无激素,如假包换的浑然天成——艾利克瓜业,您的最佳选择。”
佣兵抬头对上了年轻人的眼睛,它们是金色的,十分清澈,不得不说有点好看。
“先生。”卡伊洛斯继续四平八稳地说道:“请问你是我的瓜吗?”“哈啊?”
杰西·帕克一下子没绷住,发出了有点傻气的声音,他坐起来,想了一想又站了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小伙子,试图用身高差从气势上压倒他,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怎么看我都是个人吧?你眼睛没问题吗?它们和你的脑袋一样只是装饰物吗?”
“我的眼睛没问题,先生。”对他不足够友好的回应淡然处之,外表看起来比佣兵起码小了有五岁的农民此时此刻的心理年龄大约要比对方大上五岁,“可能你不知道,但事实上这片瓜田有一部分在魔界的范围里,所以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这话倒是在理,起码在这个世界里,那些尖耳朵的家伙们能够使用的近乎于奇迹的力量很容易就会影响到周围的环境,举例来说,就算是从瓜地里长出人也确实……很奇怪的好吗!
“别的咱先不提,你家的瓜能全副武装地从地里长出来啊?”杰西拍拍自己腰侧挂着的长剑,并再次成功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是佣兵团的人,调度途中碰巧倒在你这里了而已,明白了吗?”“所以,你真的不是瓜?”“不!是!”“那好吧。”农民很是失望,虽然从他的表情很难看出这份难以言喻的失落,“虽然你不是我的瓜,但到底是倒在了我的瓜地里,在你伤好之前就请你待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在杰西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卡伊洛斯就健步如飞地走了,他的左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半旧不新的裤管打了个结,锄头每敲一次地板,它就欢快地晃荡一次——他缺了半条腿。
(2)
魔族和人类的纷争是近几年才逐渐激化的,起因缘由之类也在矛盾的逐渐白热化中显得不再重要了,由于种族不同造成的实力差距促使人类组成声势浩大的讨伐队加以对抗,而佣兵团就是其中最为官方承认的一种,毫无疑问,这也是杰西·帕克选择弃笔从戎的主要原因。
我认为学商救不了人。他这么说着,在老师面前抛下自己没写完的作业跑了。
血气方刚的富豪小少爷从来向往的都是成为一名屠龙的英雄,像是绘本上画出来的那种,后来他见识得比历史书个人传记上高了不知道到那里去,也真的上过了战场,这个已经显得过分天真的愿望倒也没变多少。就算龙大概是屠不成了——这被称为大陆上最古老的种族早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去——做一个平凡的英雄,从危险中保护其他人,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是个很好的梦想。”卡伊洛斯·艾利克抱着一个和它的同类相比十分小巧玲珑的瓜,边像撸猫一样颇具技巧地画着它的纹路边真诚地说。对杰西而言辨认他的情绪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困难了,少年的心思其实很单纯,只是全都敛在吝惜字句的话语里、隐藏颇深。
佣兵在这位好心农夫的屋子里被瓜簇拥着过了两周,期间还(无视卡伊洛斯的极力劝阻)下地做了不少农活,他认为他需要在这些瓜出现在他的梦里穿着漂亮裙子婀娜多姿风情万种地向他走来之前启程去追大部队,至于因为诅咒的缘故而恢复得格外缓慢的身体,那必须不构成任何问题。既然是让伤口不容易长好的恶咒,那不受伤就好了啊!杰西心想。
“可是,杰西先生,我不得不说只要还有这个诅咒在身怎么想都是当不了英雄的,别着急要走了,你这样很容易半路被瓜绊倒面朝下摔在地里。”“我没——给我等等!”“怎么了?”
在杰西纠结完[自己其实不是因为受伤而体力不支,而是因为被绊而倒地,头还撞到了瓜所以才晕了过去]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暴露之前,有人敲了敲门,卡伊洛斯便放下瓜拿过锄头站起身,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农民示意他坐着不要动,自己走去应了门。
来的是个小孩子,大概也就七八岁,衣服上满是补丁尘土很是困苦,他刚想说些什么,卡伊洛斯就抢先一步摇了摇头:“你不可以试图不告而取,这样做是错误的。”
里屋传来大踏步走来的声音,一米七八的高个子拎小鸡一样地拎着个年纪和来访者差不多的、死死抱着个他得费尽全力才能堪堪抱住的瓜的小孩子从农民身后冒出来,他刚把他放下,孩童就抓着战利品迅速地躲到了自己哥哥的身后,狠狠地瞪着这个巨人。
“这次瓜就让你们拿回去吧。”卡伊洛斯调整了一下拄锄头的姿势,“下不为例。”
“所以这就是你种那么多瓜的原因?”杰西问,他关上门,“怎么都来问你要瓜?而且你还全都送出去不要钱?”“因为召集令。这里现在只有老弱妇孺了,没人做的了力气活,再加上本来就不是适合打理的土地,也就我还能种出点东西来。”卡伊洛斯回答,“邻里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家母说的。”“就算是召集令也是自愿参加的吧?把家里人都丢下算什么啊,这不是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吗。”“……”“……啊?看我干什么?”“你说得对。”
卡伊洛斯移开视线,通过窗户看到绿油油的田和更远处的一片又一片荒芜:“确实应该是自愿去参加才对。”然后他回过头来,不给对方任何思考话语中蕴含的意义的时间,“杰西先生,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坐在里面不要出来,让别人看见你的话会很麻烦。”“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说啊,小鬼头。”佣兵感到莫名的光火,“你先是不让我走,现在又是不让我出房间,你以为你在养瓜吗?我是很感谢你收留我,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全听你的吧?”
小小的房间陷入了不知为何带有尴尬意味的沉默,最终还是农民先开了口:“……你说得对,杰西先生。”他平静地继续说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适合远行,请你明天离开吧。”
(3)
杰西·帕克先生背着他的行李走出老远了还是一肚子气,这瓜农赶人赶得很是绝情,大家和和气气相处这么多天搞这么一遭真是简直了,让他最为气愤的地方还是这家伙还给他灌了一大杯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让他走,那玩意苦得很,现在还让他嘴里涩得快说不出话。佣兵皱着眉头找了间酒馆坐进去,这店里居然没什么人,偌大个地方只有一个姑娘在打扫。
“抱歉,先生。”她说,右眼前单片的眼镜微微闪了一下,“我们店白天不营业。”
“给杯水总可以吧?我走了好久,口可渴了。”“那……那就请不要坐太久吧。”她给他倒上一杯,拿着托盘站在旁边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昨天还看到有几个魔族往你来的方向晃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太平下来……”“噗——咳咳咳咳!”
他不负众望地把自己给呛住了,趴在桌边好一阵咳嗽把女孩子吓得不知所措,最后杰西咳出来一个很像猫吐出来的毛球之类的黏糊糊的东西,那东西落了地就生出触脚准备到处乱跑拥抱新生,被他眼疾手快一剑鞘给拍得死得不能再死。
“……”“诶?什么?刚刚那个是……”“不好意思我还有要事先走了。”“等——”
店里的姑娘看看青年绝尘而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一团狼藉,觉得还是赶紧打扫干净,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舅舅知道比较好。
这会儿杰西就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到底在不在生气了,也许比起生气他更想搞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好家伙,要搞清楚什么?恩?先往他脸上揍上一拳再说!他要揪住他的领子,好好给他那张还挺好看的脸上来上几下!对!就这么做!就该这么做!然后死命晃他,晃到他乐意说点实情为止!他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农民,他要告诉他这下子他可是彻底混不过去了,再不说实话他就要把他举起来往死里抛高高!呵!
那片眼熟的瓜田出现在视野尽头了,不止一个人站在那里,杰西挺擅长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的目标,这是同时拥有技艺和经验的人可以做到的事、也是他被引荐到中央团的原因之一,他巧妙地把自己藏在他们视线的死角,一直近到可以看清那几个高个子尖尖的耳朵,在他们面前,卡伊洛斯平静地和他们用某种语言进行着交涉,很快游刃有余就从那些魔族脸上消失了,其中一个涨红了脸,扑上去就要掐少年的脖子。
这个场景在杰西眼里看来是慢到几近荒谬的,他的剑可会比那家伙的手快多了,然而比他的剑更快的却是他的锄头——这身经百战的农具精确无误地砸中了对方的太阳穴,甚至还把人给击飞了出去,好巧不巧撞到杰西藏身的地方,害得他不得不动身躲避来自友军的攻击。
“喂!!你几个意思?!”“不好意思。”“你一句不好意思就够了吗!”佣兵拔出剑,做好了发起攻击的准备,“打完之后你要解释给我听啊!”“那倒不用很久。”
卡伊洛斯·艾利克深吸了一口气,杰西以为自己眼花,居然看到对方脑袋上长出了角,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有晃神,确实是从年轻人的发间钻出来了一副不对称的尖角,那双金色的眼睛也发生了变化,圆润的瞳孔瞬时拉长,视线也变得有如蛇目一般冰冷,卡伊洛斯以这副不似人形的姿态低吼一声,这声音又和平时他所知的少年未熟的声线不同,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好像一个巨大又厚重的钟罩住他后又被什么人以非常可怕的力气敲响一样,让他不禁浑身颤栗、动弹不得,而另外两个人呢?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世间就留下他,和可能是他所不熟悉的他,以及围绕在他们周围一群高高矮矮的终于成熟了的瓜。
【……那么。】少年转过头来,话音重重叠叠听不真切,【杰西先生,你还需要解释吗?】
“你这是废话!!!!!”佣兵大吼,不这样做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把你的角收回去!!!!!给我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也太吵了!!!!!”
“哈哈哈哈哈哈。”卡伊洛斯笑起来,他变回原来样子的速度似乎更快一点,杰西第一次听见、看见他这样毫不掩饰开心地笑起来,“谢谢你,杰西。”他说,“谢谢。”
(4)
今天的杰西·帕克先生难得有空回顾了一下自己出游至今的所有经历,不禁觉得大爷我真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念过金融打过仗,挨过刀子中过咒,现在都和别的种族相安无事地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近半个月了,说给谁听估计都不会有人信啊!但眼前这个看似十几岁的小伙子不是人类也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是再没睡醒也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和白日梦搞混。事到如今,多说无用,既然卡伊洛斯都愿意解释一下了,那他杰西也就只能乖乖地等着,坐在他的老位子上耐着性子瞧着对方拿出两人各自的杯子慢条斯理地沏起茶来。
“我不是人。”年轻人一如既往平静地开口,杰西点点头:“这我已经知道了,你说点我不知道的吧。”“哦。”农民心平气和地继续道,“我是龙。”
说完这句,卡伊洛斯·艾利克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顺手还接住了从对方指间落下的杯子。
在人类的领地遭受异族的进犯之前,魔界内部早已先一步闹了个天翻地覆,因王位继承人的突然消失与来历不明的强势篡位而造成的混乱浪潮一波又一波,将所有人都拍晕了卷进一片无意义的混沌中——即便是隐藏起身份的龙也不例外,等到年轻人光荣负伤、退下争端的风口浪尖回到家中的时候,那栋安静的老房子里已经没有亮着的灯替他照亮归程了。
但这一切也不是那么的糟糕,起码他现在可以悠悠闲闲地等家人回来,有他在,他们就不至于像他先前一样因为没有灯光指路而在家门口迷路好久;而且他还在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不少人类邻居,他们需要帮助,那他就有事可做,比如种些这片土地上能够长得出来的东西……这总不会有什么错,没有人会讨厌食物吧?他的个子可能太高了,显眼的长角也会让人害怕,尖耳朵又太显眼,把这些都收起来,他或许就有可能,还能交到一两个人类朋友吧?
过了段时间,一段对人类来说很漫长的时间,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事对他来说其实是很困难的,就算他看上去已经和普通人别无二致,但他到底不是人,他永远也无法被接纳为他们之中的一员。龙活的足够久,它们的愿望也是很容易就被放下的,他摒弃杂念继续等待,继续种瓜,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例行公事——直到地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为止。
卡伊洛斯一开始是真的以为杰西是一个成长线路出了点神奇差错的瓜,然而他不是,他是一名善战的佣兵,一位平凡的英雄,虽说身上还挂着因诅咒而愈合得格外缓慢的伤口,但依旧活蹦乱跳地有空没空就往地里钻。他说要帮他的忙。
龙一个人忙活这么大片地许多年就没有过需要帮忙的时候,然而他为什么只是反复劝说而不是直接动手把人拎回去,卡伊洛斯自己也说不清理由。杰西第一次看到瓜蔓上趴着的足有一般个体五倍大的虫子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带着把就在旁边不敢走远的他也给吓了一跳,吓完之后佣兵就故作淡定地扯开话题,他说自己以前在后花园里看过的虫子虽然没有这么大却长得更骇人,他说他家的院子里种着的玫瑰花是什么什么品种,开起来的时候蜂蝶纷纷而至热闹非凡,他就站那儿听他讲,放任那只虫子肆无忌惮地糟蹋了两个瓜。
希望这个人能够留下来,想听他讲很多事,自从他暂住进来,这个屋子居然开始变得像以前一样了,它像一个家了,他多想他能够一直在这里。
但,杰西·帕克,他确实不是一个瓜,他不可以把他放在屋里,不让他去任何地方,卡伊洛斯·艾利克没有权利这么做,虽然他也是被提醒了才明白过来,但他好歹明白过来了。
送他离开之后回到屋里的卡伊洛斯突然觉得好安静啊,杰西也不是所有时间都有话讲的,可他就是坐在那里不说话这个房间也不会这么安静,龙发了半天的呆,直到另有魔族的气息接近过来,他才拿起他的锄头走出去。这儿是他重要的人终会回来的地方、也是那位佣兵先生说不定会再回来的地方,他可不能允许不速之客来这里搞事胡闹。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就完全出乎卡伊洛斯的意料了,他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会读心,也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5)
龙说完这些,给杰西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所以,你要杀掉我吗?”他递出杯子心平气和地问道,这让掉线的佣兵迅速恢复了连接:“啊?为什么?”“你不是想当屠龙的勇士吗,是因为找不到龙才只做英雄的吧?”农民自己喝了一口茶,“如果你要杀我,希望你能够晚些再杀,我还想再等一段时间——”“不不不,呃,我是说,你又不是坏龙,也没抢公主,屠龙也要按照基本法……”“这样啊。”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杰西叹了口气。
“地里的瓜,熟了吧?”“明天就全熟了。”卡伊洛斯回答,“怎么了?”“让我多住一晚上,我帮你把瓜收了再走。”“你之前不是说要赶路——”“来得及!干嘛!你不乐意啊!”“我怎么会不乐意……”“那就行了,我走了一天的路腰酸背痛去睡了。”“哦,晚安。”
第二天,瓜收完了,杰西说,我想了想,你是条龙,是特级危险分子,比其他魔族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虽然你现在是条好龙,但也没有任何保证可以断言你将来不会变坏,我要看着你,万一你哪天当了坏龙我就能当屠龙勇士了。
卡伊洛斯说,那你留下来吧,我过会儿把你房间的瓜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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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礼物。
一只属于她的小狗。
一只有着棕色鬈曲毛发,发亮湿润黑色大眼睛,系着红色蝴蝶结的玩偶小狗。
女孩非常喜欢她的小狗,总是将它稳稳地抱在怀里,用手掌抚过它的头顶。
但其实女孩已经不能算是女孩了。她现在在图书馆上班。
每天早晨,图书馆负责人会提早五分钟到达,握紧图书馆天台上的旋转手盘,一点点地将图书馆从深埋的土地中旋出来。
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图书馆,因此女孩的工作挺清闲的。可她还是会坐在旋转椅上回忆从前,想起高中二年级在学校对街新开的那家香喷喷的面包店。
她想起曾经的那个午后,和朋友手牵手走过街道,在新装修好了的面包店前,用小皮鞋踢开挡路的木屑卷,推开那扇藏有幸福香气的门。
她想起牙齿和烤的酥脆的面饼皮接触时的脆响,幸福以味觉和嗅觉的形式笼罩了她,那些笑脸和笑声,年轻的生命以较高的体温展示着活力。
她想起那些阳光,石子路,橙子汁和牛角面包。她想起她的红头发,小雀斑,干裂的嘴唇和一只星星橙的口红。
下班时间到了,所有的人依照次序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站在图书馆前的空地上,看着负责人再次将图书馆旋入地下。
十分钟之后,她眼前只剩一片黄土和稀疏的几丛焦黄的草。
女孩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转身走进那个属于她的小箱子中,抱起了属于她的小狗。
小狗摇晃着尾巴,伸出的红色舌头在女孩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湿湿的痕迹。女孩低下头看着她的小狗,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很开心在这个夜晚还有他陪在她身边。
第二天,女孩照常去图书馆上班。
她出门稍早了几分钟,到达的时候,负责人还没能将整座图书馆从地下旋出来。
于是她现在一旁等待着,看着一片黄土地和那几丛焦黄的草。
意外的,今天的图书馆有新访客。他们也来得早了些,于是站在女孩的身边一起等待着图书馆从地下升起。
不如帮我们拍照吧?来访者们征求女孩的意见。
啊,好的。女孩接过他们的照相机。
往那边一点,要把图书馆和后面的太阳都放进去!他们要求到。
好的,好的。女孩应到,心思却全不在拍照上。
她满心都是那只属于她的可爱小狗。他会跑会跳,会轻轻舔吻着她的手指头,会用可爱的汪汪声证明身份迎接她的归来。
咔嚓。
相片随声生成。女孩将相机还给来访者们。
图书馆终于整个地从地下被旋了出来,女孩赶紧迈步走进大门。
你很开心?是的,是的,我知道,啊,你不过敏了?那就好……对,有时候养只宠物是挺好的,嗯?可以啊,那天上午我要先去趟超市,之后再去店里等你?好,好,那就先这样?嗯,拜拜。
电话线那头一口气传来了一大段话,女孩坐在属于她自己的位子上,将文字缠绕成的虚拟电话线打散,把话筒挂回它还在的地方。
你养了只狗?邻座的同事问她。
是。女孩回答。
什么品种的?金毛?柯基?还是贵宾?
女孩被问倒了,她不知道她的小狗是什么种类,她只知道那是属于她的小狗。
食量怎么样?会随地大小便吗?你怎么处理的?
女孩绞起了她的手指。
怎么样?它会咬你吗?会半夜大叫吵醒邻居吗?
女孩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假装伸出手抚摸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她这才想起来,她得到的其实是一只玩偶小狗。
一只不会叫不会跑不会跳只会安静待在她怀中的玩偶小狗。
其实这是我昨晚做的梦…………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就记一下,然后xjb乱分析一下
狗——因为我本身就喜欢狗
玩偶——近期很想要毛茸茸的玩偶缓解压力(事实上昨天刚淘宝下单)
玩偶狗——小时候养过一只吉娃娃,但是因为我和我爸的过敏体质送人了,导致我到现在处于想要养狗又不能养的尴尬状态
玩偶狗变成了真的小狗——希望建立亲密关系
小狗又变回了玩偶狗——对于责任的恐惧和逃避
然后那个图书馆为什么是被旋出来的…………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