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6559
*使用道具:警棍 、水枪
*时间线在旅馆篇后
“我们抛硬币,正面朝上就去,反面朝上不去。”
葛清边说边从脚下躺着的尸体旁边抽出几枚亮闪闪的硬币。
李君昊坐在他的对面,看他表演一样将其中一枚高高抛起,那枚银色如同礼花般在手中翻滚,最后被他另一只手一扣,银色灯火熄灭在白皙的双手之中。
两人之间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捡来作为柴木的细树枝已经大多化为焦炭,混杂着黑色粉末的灰烬飘起一缕青烟。
气氛异常沉默。
“猜猜看,是正面还是反面。”葛清怂恿到。
李君昊犹豫了一下,越过散发粗糙气味的烟雾,盯着扣在一起的葛清的手。
“反面。”他说。
葛清笑了一下,摊开掌心。
他的右手还覆在硬币上,像电视里老派的魔术师,在烟雾对面优雅地翻开那只手掌,恭敬地伸到李君昊眼前。
“是正面。”
葛清是用一种别有深意的语气在说话,李君昊狐疑地盯着他扬得略有幅度的嘴角,浅色的嘴唇弯成弧形保持了不长的时间。
他在做这些带上表演成分的动作时非常熟练,还会露出狡黠的笑容。
“别这样看我,好像我在搞什么小动作一样,”葛清捏着硬币一本正经地说,“和我在一起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好,我只是试试。”
“你的运气很差?”李君昊问。
“也不能这样说,”葛清摇头,“以前我的运气非常差,也差点因为运气死了。但一个人的运气总是有好有坏的,差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也许没有多久好的就会来。我们可以把坏运气用光,到时候就只剩下好运可以拿。这样一想是不是很划算?”
“别这样想,”李君昊先起身,抬脚将那缕挡在自己和葛清面前的青烟踩灭,又踹了土盖在篝火残骸的上方,“不要相信自己的运气,也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自己的未来永远是和自己的行动挂钩的,就算不走运陷入困境,也总有办法解决危险。我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努力,也相信你的。”
葛清听完他的话也跟着站起来,伸手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哇我跟着你感觉好赚,san值从来不会掉,我们要是早点遇到我可以介绍给你很多好工作,”他比划起来,“什么项目经理之类的,你根本不用去坐办公室,乐意了可以去帮员工搬水,只要每周动员大会上面讲几句,多少人死心塌地跟着你。”
“我……不擅长说话。”李君昊皱着眉头,可能是想起自己以前因为嘴笨而吃的亏,直摇头。
“你是只说自己心里想的东西,”葛清说,“往往发自肺腑的话最能打动人嘛。”
李君昊觉得他是在油嘴滑舌,收拾收拾手边的东西,示意葛清跟着他来。
从湖景旅馆出来之后他花时间去探了下路,三味市已经和他们的出发地一样四处都是废墟了,从远处建筑物冒出的火光照亮大半边的天空,漫无边境的焦黑土地,数量庞大的丧尸在这座城市依旧在各处游走。
道路损伤严重,还有一些被丢弃在路上的车辆堆在一块。只能靠徒步行走。
他的神经崩得很紧,担任开路先锋的人压力很大,他不但要察觉游荡的丧尸,还选择他和葛清两人走哪一条路,考虑到两人的体力,一旦走错方向,他们获救的希望就会泯灭。
一张卷成筒的地图扔过来,他下意识抱在胸口。
“放松点,找路算我一半。找错变成丧尸你可以啃掉我脑袋。”葛清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对方伸手揉了揉他僵硬的肩膀,示意他看地图上标注的几条路线。
给两人带来一点希望的是在一个小时前响起的市区广播。
政府的相关军队和医疗人员已经驻扎在市医院里,并以市医院为中心展开一系列的救助行动。
如果能够接受救助,存活的几率也会变大。
葛清站在高处端着一副笨重的望远镜,朝李君昊点点头。
“没有错,”他说,“那里确实已经有一个隔离区了,网拉得老高,有……唔,有两架直升机,人应该蛮多,还有,他们应该在修一个高点的信号塔。”
这个城市的高塔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想必已经毁在末日的某场灾难中,失去了信号,失去了联络,留在城市中的居民可能相当绝望。
然而在广播之后他们没有再发现其他活人的踪迹,幸存者都仿佛人间蒸发了。
“或者是集中在市医院的区域,”李君昊说,“你看见的隔离网规模有多大?”
“50人不吃不睡修三天三夜?”葛清说。
“幸存者可能已经集中起来了。”李君昊推测道,“如果可以,我们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夜晚待在室外太危险。”
葛清放下望远镜,从高坡上滑下来。李君昊接住他的手臂,发现他的左手在微微颤抖。
“你的手怎么了?”他问。
“老毛病,”葛清飞快回答,抖落外套上沾着的泥土和草屑,“端着的东西太大了,我力气小,手酸。”
他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无意识地把左手藏在自己背后,苍白的手掌和手指间扣在一起。
李君昊看了一眼他缩在袖口里的那只左手,没有追问。
他曾经在另外的篝火堆前给葛清揭开自己的伤疤,因为他觉得也许他告诉葛清自己最难过的事情,能让自己更了解对方一些。但是葛清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火焰的光辉照进他赤红的眼睛里面,朦朦胧胧,像被雨水浇熄的火苗。
葛清有一个不算太坏的毛病。
他紧张的时候会不断说话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李君昊问葛清,是不是他陪聊减压效果会好点。
葛清说不用。那都是他说给自己听的,他曾经喜欢用沉默来抵抗压力,越是困难的境遇他越闭紧自己的嘴巴。必要的时候连笑也是紧闭的。
李君昊问,笑不露齿?
葛清说,要标准点,笑露八颗牙,牙关紧闭。
两个人在路上都非常沉默,只有在寻找标识的时候会有点交流。李君昊自己有点紧张,但他看葛清的神态也不像来三味市前那么兴奋,反而非常放松。 说白了,就是一脸心不在焉,仿佛在考虑其它的事。
离市医院的路程还有4公里左右,小心翼翼地走,撞见丧尸的次数不多。
最后一次正面对上三四只走路歪歪斜斜的,其中两只已经开始腐烂了,肩膀和肩膀的烂肉粘连在一起。
李君昊让葛清先走,自己垫后。他提起一根前些天旅馆得到的警棒准备和丧尸对怼,葛清一把抓住他的手,从背包里翻出用过的水枪摔在领头那个丧尸的脸上。
“保存体力,走为上策。” 他边喘气边冲李君昊使眼色。
即使在跑路的时候,这个人也有点不用心,葛清看着清瘦其实爆发力也很大,刨去体力的缺点,不逊于李君昊。
穿过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小巷,葛清手一放,扶着墙大口喘气。
他抬头看见李君昊正站在暗巷与阳光的交界处,面向阳光一边的颜色暖得发光。他剧烈运动后的心脏就是只揣在心口暴躁不安的小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着。
暗巷外的路口红绿灯亮着,从绿色变换成几乎要浮在空中的黄色。
这段路基本是他带着李君昊在跑,李君昊时不时瞄着地图给他指路。他带着对方跑着,脑海里的思绪堵住他的感官,那团思绪就恰似绞在一起的毛线球,每根线头都在球的外边,他就是没有办法将对应的线头理出来。
“还有800米。”李君昊重新在地图上标路线,“我们抄了近路。”
“我刚刚在考虑一些事情,”葛清调整自己的气息,“李君昊,我们先在广播给出的入口地点的另一边接近医院。”
“为什么?”李君昊很诧异。
“没空解释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办。”葛清摇头。
李君昊皱眉,他不理解葛清的临时变卦,“我想要一个理……”
葛清突然攀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扯住他的耳朵。 李君昊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脸颊痒痒的,他偏头想要甩开葛清的手问清对方举动的意义。
对方面色不善,双眼对着医院的方向,在那里,一架直升机起飞,警铃发出一声长鸣。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广播不是第一次播放的。”他凑到李君昊的耳边说,“市医院再大,所有幸存者的资源怎么会仅靠两架直升机就能供应。”
“也许这个广播已经播放了很多次,被吸引来的幸存者都聚集在市医院里……供电正常的地方,甚至有红灯,路况监控……”
他用眼神示意了不远处亮起的红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君昊嫌他的语气太苦大仇深,拍掉放在自己耳朵边的手。
“就算非常可疑,我也打算去看一下。”他说,“我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希望,不是吗?”
“你说的对。”葛清承认,“我只是说出了其中一个可能性。”
“但是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就按照你想的,我们从另外一边侦查情况。”李君昊说。
他继续补充,“如果情况一有异常我们就跑。”
“赞成,”葛清耸肩,“其实我好久没睡床了,现在特别渴望一个铺着席梦思的大床。就算上面卧着几个肌肉糙汉也行。我就这点追求。”
他说的话让李君昊听着想笑,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一直紧绷的肩膀轻松了很多,然后看见葛清僵硬的表情放松下来。
被葛清碰到的那边脸颊有些发烫,李君昊重新开始规划路线,下意识用手背蹭那块炽热的皮肤。
刚刚葛清的那些话是想要缓和气氛。
李君昊突然想到。
自己的脸色肯定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看,如果两个人都陷入不安的情绪,思维和行动都会受限制。
为了专注在路线上,他放弃思考葛清逗自己笑的原因。
无论是为了谁,李君昊都是第一次见葛清开始在意他们间的气氛。李君昊自己是个不擅长和个性相差太大的人说话的类型,葛清又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言语轻浮,对结伴的人总是漠不关心。
在湖景旅馆的时候李君昊已经意识到自己和葛清是性格不合的两个人,当他的直觉着眼于前方时,葛清的眼睛直接越过他们自身投向另外的方向。
而葛清又注视得那么不专注,他会把注意力放在其它的东西上面,和生存鲜少关联的某处。
李君昊因自己的习惯而不会轻易怀疑别人,他与葛清组队的同时就打开了信任的大门。
葛清没有踏进那扇门里。
他会偶尔伸手进去,然后匆匆退出来。蜻蜓点水那样触及李君昊的信任。
李君昊甚至不知道葛清是否是信任自己的。如果信任,又信任多少。
葛清那句为了缓和气氛的话也许可以推出一些答案,但是李君昊没有多想。
正午的太阳开始向西落去,几片乌云遮住光线,远处的楼房背着光线,黑压压一片。像一只铺天盖地的网。
两个人一边躲避街上的监控摄像头,一边观察四周的状况。医院曾经被铁栏杆圈起的地方圈起三米多高的巨大铁网,丧尸被拦在铁网之外,那边的绿化已经被完全破坏,踩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的几只胡乱划动双手拍打在网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葛清偏头示意那群丧尸的右边,一个半人高的白色花坛,花都几尽枯萎,灌木丛长得尤其茂盛。
可以藏身进去,葛清做口型。
李君昊把那根警棒塞到葛清的手里,先一步翻上花坛,他的身体压得很低,向葛清伸出手。
“我拉你上来。”
对方有点诧异,李君昊又把手往前伸了一些,示意葛清拉住他伸出的那只手。
“不用这么照顾我。”葛清睁大眼睛抬眉毛故作吃惊,然后笑起来,一只手扒着花坛的边缘,另一只在他跃上花坛时拍了拍李君昊的手掌,“我是战五渣不是没脚废人,再宠是要上天的。”
“我没有宠你。”李君昊恶心了一下,让对方蹲到靠着灌木丛附近的铁网前方。
葛清借力往前探了下身,开始专心致志观察起医院旁的状况。
在对方眯着眼睛眺望远方的时候,李君昊偷偷瞄了一下葛清的左手,那只沾了花坛泥土的手按在铁丝相互交织形成的格子间,小指根部环状的红痕很不显眼。
他不是没有想过葛清左手上那个疤痕的由来,从相遇起就一直停在葛清左手的小指上,他曾经以为那是一个淡色的戒指,如同荆棘的形状,围成一圈绕在那根苍白透明的指头上。直到他发现左手的承重明显弱于对方另外一只手时,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没有痊愈的伤口。葛清本人对此避之不谈,他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李君昊纠结着这些问题,有点心塞,他一直都不喜欢处理麻烦的事情,以前的朋友全是性格忠厚耿直的人,说话完全不会向葛清那样绕弯。在他有些发愣的时候,那只放在铁网上的手突然转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心里一惊,葛清另外一只手也按过来,像是要把他推到网边去。
“你最好看一下,”葛清说,脸又阴沉起来,“和猜想的一样。”
李君昊贴近那张巨大的泛着寒光的铁网,里面是医院门诊厅的后方,有一个不大的车棚,附件停着几辆军用卡车。还有十多只笼子堆在角落,他也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手心里沁出汗水——那里关着的毫无疑问是军用猎犬。
有一两个军人穿着防弹背心端着枪在巡逻,几条猎犬被放在车棚附近,呲牙露出一副凶相。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幸存者迹象。
“怎么办?”葛清问。
“不起正面冲突。”李君昊说,一阵风从头顶刮来,他往上看,是那架先前起飞的直升机降落在医院的顶楼,里面走出来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有人军绿色的衣服外边沾上了刺眼的血迹。
丧尸的血液有那么红那么新鲜吗?
他眉关紧锁,示意葛清马上离开,自己也跟着跳下花坛。
葛清的脚步比较重,踩在地上脚下的干树枝发生清脆的断裂声,网那旁的猎犬听觉灵敏,好几只大声吼叫着窜向两人待着的方向。
“快点跑!”
李君昊的反应更快,扯着对猎犬嚎叫声愣了下的葛清朝附近的大楼跑去。
身后的犬吠逼得很紧,那方的军人也察觉到了异常。从车棚附近跟着猎犬快速靠过来,好在有一道铁网相隔,怀有敌意的那方没有办法向他们靠近。
但是李君昊的步伐没有停下来,他紧紧扯住葛清的袖口,把对方带往大楼那道生锈虚掩着的大门前。
先前高耗体力的奔波已经让两个人精疲力尽了,他感觉葛清的脚步慢了下了,于是他又咬牙狠扯那个前家里蹲的袖子,“振作点,马上就到了。”
爬满铁锈的大门近在眼前,他高度集中的脑海内传来一声枪上膛的声音。
费力一拉铁门上的铜环,一把将葛清推进门内,他躲藏在门的后方也闪身进去。
一声震耳的枪声在背后响起,同时夹杂着后方遥远的叫声和怒骂。
两个人在冒着白烟的铁门后面大口喘着气,葛清显得非常疲劳,一边咳嗽一边支撑自己快要倒地的身体,冲李君昊摇摇头。
“咳咳……他们也算是你的同僚,要是真的打起来你下得了手吗?”
“如果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那些人渣不算同僚。”李君昊说,手心的汗出得太多,握住武器时都有些滑手。
“我们不确定这栋楼里有没有危险,”葛清摸着上下起伏的胸口讲,“必要的时候,遇见有敌意的人类也不能手软。”
李君昊插上门栓,稳住气息一把将靠着墙壁撑手的葛清拉起来,冷静地点点头。
整栋大楼都沉浸在黑暗中,没有通电,泛黄的墙壁上有些已经发霉的印记,走在瓷砖贴着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楼道中。
葛清和李君昊并肩走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自己脚步声发出的声响,在漆黑的环境里听觉都被放大,前方有几扇破掉的窗户,从那里漏出一些阳光。
感觉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越来越大声,还逐渐紊乱起来。
他斜眼瞟了一眼旁边的李君昊,比他要高一些,匀称的身材在前方的微光里若隐若现,对方手里紧握着武器,侧面的轮廓线条在这样混沌的环境里模糊一些,但是唯有那双坚定的眼睛迎着光线闪烁着。
脚步声有些乱,在两人之间放大。
葛清觉得自己在这种环境里太放松了些,并不是有李君昊在他们什么战斗都能够存活下来。李君昊是个死脑筋的人,他只身一人最喜欢正面攻击,如果没有葛清和他商讨战斗策略,就喜欢把自己还当做保护别人的军人,把所有的伤害自己承担下来。
当然,李君昊这样做不关葛清什么事。
葛清维持着他与对方的距离,看对方偶尔犯傻,身上的伤疤在眼前晃来晃去,他的体力比李君昊差了几个档次,对付的敌人也不能是一个水平的,如果自告奋勇去帮忙,那他就是自不量力。
至少现在还很好,这个没头脑还没傻到真的遇见危险就冲出去正面刚。受的伤也暂时能够应付过来。
葛清实际上是有些怕李君昊一不小心就飞向天堂的。
因为他还没有再考虑自己孤生一人的处境。现在有个军小哥可以指示,当战斗力当储备粮当搬运工,他对自己目前为止的行程比较满意。
脚步声越发紊乱起来。
葛清转头一想,不对。
这个脚步声不对。不是他们的脚步声。
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在。
他慌忙拦住李君昊,在快要转角的地方现出两个人影。
“!”
交汇的那一刹那,李君昊举起手中的球棒,紧张的情绪弥漫在空气里,场面一触即发。
来人是两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走在前面的那个比较淡然,在李君昊举起手中武器的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一句外文从他后面传来,跟着的那个也学着举过头顶,他的咬字很轻,一张清秀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地显得很无辜。
李君昊转头看着葛清,有些求助性意味,他的武器没有放下来。
“日语。”葛清说,“是日本人,让我们等一下。”
淡定些的那个少年有一头银色的头发,他很快就认清了现场的状况,镇静地向他们展示自己收入刀鞘中的日本刀,示意自己不抱敌意。
在少年缓慢的语调中,葛清扬着眉毛叹了口气,慢慢给李君昊翻译起来。
“他们的大意是:他们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个,因为都是异能者才活到现在,”葛清说,“如果我们也有意突围的话,可以合作。”
李君昊愣了一下,“超能力?”
“……”
葛清问过去,少年耐心解释起来。
“生存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的能力,”葛清说,“怎么样,是不是要合作。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看你。”
他确实打算听李君昊的意见,侧着头等李君昊的答复。
自来到三味市以来首次遇见的幸存者。
市医院中异常的军队。
自称拥有超能力和同伴的两位少年。
李君昊沉默了一下,在三人的注视之中点了下头。
TBC.
这样也可以爆字数,我可以的
有BUG我慢慢改(吐血)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74/
——1033——
虽说是侦察兵……不过这种大草原上。
真的有可以侦查的东西吗?
走了那么长时间,这是梁里心中唯一的想法。
当然,除了无聊一些,现在的侦查活动比昨天的急行军轻松得多,对梁里锻炼有加的身体基本造不成负担——况且她因为夜视能力远不如零,除了要留心不要跟丢外,基本就是放空脑袋往前走。
“星空真漂亮……”走着走着,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确实,正如零之前所说,最近天气晴朗,所以夜空里繁星满布,再配上静谧地照耀着草原的月亮以及拂面的微风。就连平时对大部分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梁里都觉得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真是太好了。
“会有种想纵情奔驰的冲动哦。”零转过身看向梁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介意稍微陪我跑一会儿吗?”
思考了再三后,梁里闭上了眼,点了点头:“不过,不要让我跟丢。”
“嗯!”零踮起脚踢了踢地面,愉快地抖了抖耳朵,看向了两人行进的方向。
突然,远处传来了狼嚎——而这也成为了起跑的号角,两人同时踏散脚下的草地,向着东方飞奔而去。
“啊啊——真是愉快啊,这种感觉!”被猛烈的风吹散了前额的刘海、吹倒了高高竖起的耳朵,零非常愉快地笑了出来,却发现梁里的位置正在不知不觉超过自己,“喂,还说别跟丢,我看我快跟丢你咯。”
“那就跑快点。”少见地,梁里也回嘴了,零发自心底地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双腿再次发力,奋力追了上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的飞驰终于有了进展,前不久视线的尽头还只有一片辽阔的草原,零终于在现在能在尽头看到一些其他的什么了:“OK,慢慢接近吧,最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哦。”
听到零的话,梁里轻巧地跳了几下,稳健而无声地停在了草地上,零则屈膝蹲下,直接划着草地减速,身后扬起了一道草屑的轨迹。
“…嗯,破坏自然。”“刹车而已嘛,这是必要之恶。”面对梁里的指摘,零爽朗地搪塞了过去。随后,他定下神凝望远方:“接下来,我们就像之前那样慢慢走过去吧,梁里你还走得动么?”
看到梁里用先一步走向零所指的方向代替回答,零也苦笑了一下,踏着轻巧的步伐跟了上去。
“……看到了什么?”忽然,零停下了脚步,梁里也跟着停了下来,询问到。
零的表情凝重了下来:“看上去是人影,2个人,一个比较纤细,另一个稍微高点,稍微壮点吧。”
“怎么办?”梁里也跟着看了过去,虽然从她的视角看来零所谓的“前方”只有一片黑而已就是了。
“他们的路线和我们好像正好垂直……我们悄悄绕过去……梁里?”忽然,零发现梁里不见了,他左右张望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拍了拍。
“我发动阵法了……我跟着你,走吧。”梁里的声音从零的身边传了过来,
“狩猎开始了。”
小魔女咧着嘴在旁边打量斯奇拉克奇好一会,上前一步,细心给他理好领子。
“咳,你……紧张吗?”斯奇拉克奇微微抬头,让克里沫莉雅整理。
“你才紧张。”克里沫莉雅细细将衣服上的皱褶抹平。
“嗯,我紧张。”他坦白。
怎么会不紧张。
按照龙族特有的结婚习俗,结婚典礼上,雄性跟雌性要站在一条长街的两头。各大亲朋好友都得在路上拦着。雄性要把拦亲的好友都揍个遍,打赢了,才可前进。最后来到高高的擂台,还得打赢雌性,才有资格娶她。
亲朋好友的拦路对于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真刀真枪搏杀的龙帝而言,小事一桩。
可是他怕跟媳妇动手哇。
克里沫莉雅的手抚上斯奇拉克奇脸颊,笑意盈盈:“看着我。”
我挑的男人,必须比我优秀。
克里沫莉雅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尽是此意。
那晚上,斯奇拉克奇没怎么睡好。
他满脑子都在想象克里沫莉雅做那件衣服的场景,好不容易想到睡着了,梦里却还在想。
一线又一线,没完没了的换线头;一针又一针,没完没了的来回穿过衣料。
两个月,不是只缝了那件衣,克里沫莉雅应该是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把满心的爱意都融化其中,那两个月来想说的情话啊,一句一句都附在丝线之上了。
无怪他老觉得这袍子红得明亮。
第二天早上,晨曦的第一缕光还没有找到机会溜进窗框,斯奇拉克奇就已睁开双眼。
他拿起摆在床头的衣裳,手指顺着绣花的纹路摩挲,似乎这样,就能触摸到绣上花纹的那双手。他将自己的心顺着纹路铸进去,跟爱人相汇。
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的穿上这一身行头,他告诫自己,这也是最后一次。
尽管龙族确有妻妾成群的风俗,但他不会为了其他雌性再次披上新郎袍。
当斯奇拉克奇穿戴完毕,拿着巫龙八荒走出来的时候,路上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热闹了。
他朝人群笑笑,往龙城南门走。
规划这次婚礼的混蛋们一致选定了从南城门口到榕树广场的那条长街。
半个城的距离。
斯奇拉克奇一路上不断看见满面笑容的住民跟他打招呼。
看这人数,只怕整个城市的人都来了。
斯奇拉克奇终于看见了城门,从城门往前,一路铺红毯。
看热闹的,站毯子外面;拦亲的,站毯子上面。
毯上有白狼银牙露齿,穷奇岚纹振翅。有凰桐林衣钵传承者凰鸣火,反抗灵族女皇的莉丝特,龙城最坚固的戍盾陆忠律,还有戮皇豹遨的儿子豹寻。ACC小队也代表着诸位冒险者,威风凛凛地站在红毯之上。暗杀界风头正盛的卡西亚吉自然是不知躲在哪里试图补刀,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唐宏梁也提了把铁剑,站在拦亲大队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们身后居然还拉来了一队铁血乐章的精锐。
层层把守。
年轻帝王右脚后移,俯身按剑。
猎猎红袍踏红毯,剑如惊龙。
这群拦亲的混蛋可是真的一点也没放水,饶是不会打架的唐宏梁都拼尽全力挡了龙帝两剑。幸而斯奇拉克奇机智的以不允许破坏龙城设施为由,禁止他们使用魔法,不然这场恶战可能会持续好几天。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跟他们兵戎交错,时而剑光闪动,快到极致;时而用起太极剑的架势,借力打力。奇正相合,灵活变幻,根本无从下手拆招。
早在斯奇拉克奇为李谦打江山的时候,睿神就敢派遣还是毛头小子的斯奇拉克奇一个人拦下将近五百号人的敌军。
龙帝的单兵作战能力,远非旁人所及。
红毯走尽,终于登上大擂台。
台上的克里沫莉雅果然也是一身人类新娘的打扮,她穿着下摆修长的赤金凰袍,一头卷发被金色凤钗盘得整齐,正坐在擂台中央的椅子上。看见斯奇拉克奇缓缓登上阶梯,她便举起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法杖【潮升】开始吟唱。
她开口的刹那,空气中的水系魔粒子便开始狂躁。
看这架势,是来真的。
台下的观众们开始兴奋,交头接耳起来。诸如烟晶石一类的好事者已经开始起哄。一时间闹哄哄的。
这是夫妻之战。
斯奇拉克奇紧握巫龙八荒,迈腿飞奔,似乎力求在克里沫莉雅完成咒语之前拿下她。
克里沫莉雅吟唱一促,法杖前指。水剑极速成型,往前飞去,引得凰袍长袖一阵摇晃。于此同时,她往背后也放了两柄元素剑——她太了解斯奇拉克奇了,这家伙的冲锋是障眼法,在她进攻的瞬间,他一定会利用自己爆发性的速度,趁机绕到后面进攻。
但是斯奇拉克奇没有。
他直接用蛮力破去了正面的元素剑,冲到她身前,一把握住她的手。
剑归鞘。
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男人就这么跪下,拉过女人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为你效劳,我的女王。”他说。
在安静的当下,这句音量不大的话格外大声。
饶是聪慧如克里沫莉雅,此刻也愣了半秒。
斯奇拉克奇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神色。
真是输给他了。
克里沫莉雅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带着骄傲的微笑,将手中嵌有亮蓝色宝石的华丽法杖高高举起,以最傲据的姿态朗声地,向整个城市,整个自由圣域宣布:
“为你加冕,我的帝王!”
男人迎上的是一双顽皮的金瞳,还朝他眨巴眨巴。
相视一笑。
——1105——
“那,如果推算没错的话,我们已经到了最前线了。”
像是这个侦察队的队长从小洞张望出去,连最后一丝从西方的透光口照进这个由魔法挖掘出来的封闭地穴的日光也伴随着太阳落山而消失不见了。
这个吸纳了零和梁里的小队的队长——一个亚龙人正在向刚醒来不久,已经振奋起精神的队员们下达指示。
和昨天全天都在急行军式的赶路不同。今天的白天,队长决定挖一个地穴隐蔽起来休息到晚上——“作为前线侦察部队,白天在大草原上行军可是不合格的行为。”这是他的原话。
“再往前就是离龙帝那些家伙更近了,而且对面说不定也会排除侦查的斥候部队来搞事……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要弄出大动静,能不冲突就不冲突,OK?”
看到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后,亚龙人队长继续说:“但是万一被发现了,记得灭口。那边两个新人对此有问题吗?”
“没有。”梁里淡淡地回答到,但是零却显得有点犹豫:“要灭口啊……”
“……看上去你不想杀人?”
面对来自队长的质问以及其他6个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零不由得有些紧张:“唔……梁里,真的有那种非常事态就交给你了。”
“……嗯。”幸好,梁里同意了零的方案。
亚龙人的队长有些哭笑不得:“臭小子,这里是战场,由不得你手软的啊……你可别出岔子。”
“放心啦,虽然我真的不想杀人,打残还是会的。”零满脸堆笑地说出了好像比直接了结对手更差劲的做法,“大不了拔掉舌头折断手指,基本就能阻止对面的斥候带情报回去了吧。”
“呃,”似乎是判断再附和下去会没完没了,亚龙人队长干脆无视了零的回答,“那接下来,我们就分三队行动吧。新来的小子和小姑娘朝着正东,你们两个。”说着,他指了指队里的灵晶和豹人,“朝着正北方向。剩下我们三个迎着龙帝军的方向。”
顿了顿,他继续说,“望远镜交给有夜视能力的队员,指南针别丢了,用来做标记的回音石都带着吧?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探清我们负责的这片草原的情况——尤其是有什么可以作为战略要点的地方,明白了吗。”
再次得到了所有队友明确的回答后,队长的手按在了地穴的顶上:“那……希望各位能平安归来,白天我们在标记点见吧。”
语毕,魔法的光芒浮现在他的手上,地穴无声地打开了一个宽敞的出口。
月光洒落在大草原上,从地穴里蹦出来的零尽情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开始随意地做起了热身操。
梁里是最后一个从地穴里爬出来的,刚睡饱的她依然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不过两眼的光芒似乎比平时还锐利一点:“零,走吧。”
“好—”零悠闲地拉长了自己的回答,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指南针:“那么,东面是这里呢……你跟紧我比较好哦,就算这片草原天气晴朗,可是四个方向景色都差不多,要是迷路了就难找啦。”
梁里的眉毛动了动,零装作没看到她的反应,竖起了拇指:“好啦,检查一下你自己的装备,该上路咯。”
后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80/
克莉丝清晨从树的枝杈醒来,脸颊边软软的窝了一群新生的雏鸟,还未褪去鹅黄的绒毛,无法像父母一样翱翔天宇,但好在它们还未接触天空,所以还能发出快乐的叫声。
从村庄里出来,见识的越多,越发对力量充满渴望,如果她可以挥动利剑,她就可以救下被佣兵抓住的年幼半兽人;如果她可以拉开弓箭,她就可以射下那个纵马街市的混蛋;甚至,如果她会魔法,她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她照例开始祷告:“亲爱的自然女神,今天我们能坐在这里,完全来自于你的恩赐……”她是一个自然女神的牧师,她需要队友,而且是强大到可以对抗魔兽的勇者。
——————————
从旅馆的浴室出来,没有扎起的葡萄紫长发蓬松的披在脑后,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桌上摆着订好的美食,烤胡萝卜蛋糕只有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大小,刚好一口一个,满口的幸福感稍稍消减了一下经受无妄之灾的怒气。
检查了一下全身的青肿,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剂包,摸到就感觉不好,手上有黏糊糊的感觉,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透明的试管开裂似乎在控诉着惨无人道的虐待,只剩下一点点蓝盈盈的液体,只有一支昏睡药剂完好的幸存了下来……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好找到住处就去打听一下城里的强者,这下泡汤了……还是吃完东西整修一下吧……
彭——
窗柩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一个黑影跳了进来,“噫!早上明明……抱歉抱歉!”少年骑士愣了一下刚要转身重新翻出去,底下就传来了少女们的呻吟,“哎~又给兰斯特大人跑掉了……”“怎么会!一定在这附近!!”……少年骑士动作僵硬了……
“请问……你是叫兰斯特吗?”被闯入房间的少女似乎有点害怕,声音带了一点颤抖,低着头,隐约可以看见睫毛在飞快地颤抖。
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是的,但是你不要害怕,我是……”
“真是!太好了!”少女刷的抬起头,打断话语,湛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发光!脸上挂着大大的,一看就非常幸福的微笑!
“什……”一支暗绿色的药剂滚到他的脚下,反射性低下头,一蓬绿色的烟雾炸到脸上,糟糕……神智瞬间迷糊的少年彭的一声倒下了。
一切都要回到今天早上……
“时计城。”爷爷给的地图虽然年代久远,但她还是幸运的摸索到了一座城池,她挥别了一路保护她的雄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希望在这座城里可以找到……
“哇哦!!兰斯特大人!!!!”
排山倒海的尖啸,克莉丝握着手上随手从小摊上拿起的挂饰瞪大眼睛看着席卷而来的人流,来不及做出反应就陷在人潮中,力量几乎为零的她也只能勉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保持站立。
“看我!看我!兰特斯大人!我给你做了握寿司!”
克莉丝看着一脸疯狂穿着骑士装的贵族少女高高举起一团花花绿绿的不明物体,然后再人潮涌动中控制不住,糊了她一脸……似乎这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越来越多莫名其妙的食物出现在她的视野,然后闪避不行……
然后克莉丝沉着脸,挂着一身七彩的食物残骸,带着异味,找了间旅馆开了房。
克莉丝将头发绾到脑后,心情愉悦的整理起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哼着歌下楼。不意外在路上见到庞大的女子军团。
“哎?你们在找兰特斯大人?”有着葡萄紫发色的牧师睁大了她的蓝眼睛,歪了歪脑袋,“我刚刚看到他进了那间旅馆了耶?”
初级昏睡药剂:昏睡时间1分半,视能力强大和状态效果不定。
真是!美好的初遇!~
·没写完,因为之后就要去军训了再补要十天后,就先发上来。
·暂时跳过的剧情是和希瑞尔的一段对话以及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974/这篇相关的希瑞尔视点以及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085/提到的糖果雨,后面会补上作为完整版出现。
·前面的剧情可以先不用看,至于为什么表哥戏份那么多是因为他就此就退场了先把一个包袱丢上来。
·就这样,正文字数4718
01
家长开放日,早上的魔法史课。
缇娜·麦索提斯百无聊赖的拖着半边脸颊听着课——但并没有多少内容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事实上她满脑子都是与希瑞尔会面时他那张灿烂的有些不真实的笑脸,她总觉得那个笑意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要确切些说的话,冥冥之中缇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是在看到那张笑脸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希瑞尔热情的让她多少有些无所适从,这真的有些奇怪,可她又说不出为什么会感到奇怪。接着她的思绪又不自觉的飘远了,缇娜总是这样,脑子里充满了混混沌沌杂乱无章的想法。
她想到的人是利亚斯·加菲尔德——偷偷瞥向他的时候缇娜回忆起今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的天花板上映着粼粼的波光,那黑暗的颜色压在头顶之上的时候,仅存的那一丝丝水波就像是稀有的珍宝那样美丽。这样的颜色与这间休息室黑色的墙壁和幽暗的绿光营造出来的略显阴森的幻境不谋而合。
似乎看到了不真切的影子——那是鱼,这让一直无所事事地盯着那片映在透明天花板上的水的幻影的缇娜想起了另一条水生物,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对,确切来讲,那是以水生物的形象存在的,缇娜的守护神。
就在她浑浑噩噩的思索着为什么在塞尔瑞弥面前如此轻松的就成功的放出了守护神——事实上那的的确确十分的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因为在那之前缇娜的守护神咒总是使用的不那么顺利。塞尔瑞弥总是给她带来惊喜,就像是在她给拉文斯写的信上所说的那样,宛若一道阳光洒在了她原本冰冷的心灵上。
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吸引了缇娜的注意,是轻柔缓慢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刺骨寒意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利亚斯·加菲尔德。她顺着声音的源头扬起视线,利亚斯还是在笑着,但是他那看似一如往常的笑容里却充满了不快,那太过明显,即使是缇娜也能看得出来。
“你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啊,麦索提斯。”
“是这样吗...”她本想接一句【而你看上去不太好】,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也许是因为要来的人是希瑞尔吧...”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往常一样不去在意利亚斯的嘲弄和奚落,但这一次她错了,就在利亚斯嘴角扭曲着说出;“呵,他不是被霍格沃茨退学了吗,这种人跑来参观的话,肯定会引起不少流言吧。”的瞬间缇娜几乎是本能的抽出了魔杖对准了利亚斯——那怒火仅仅存在了短短的几秒,她什么咒语都没说,利亚斯也是什么都没说,他用十分细小的声音说了句不好意思,而后转身离开。
愣了片刻后缇娜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当的——她没能发出声音,只是低下了头,用额发遮住了自己充满歉意的眸子。
最后留下的,只有利亚斯一句并没能被缇娜听到的:“你也太依赖他了。”
02
在这样想入非非之后缇娜恍然大悟这个不愉快可能会破坏她和利亚斯的关系(而曾经的她觉得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即使醒悟的太过姗姗来迟她还是立刻的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了【抱歉】的字样,就当她想着要不要加些什么的时候,一架飞到手边的纸飞机打断了她的思绪,上面的字迹她是认识的,是佐伊·卢莫斯,他在魔法史课上总是会开小差。
缇娜展开那张纸看到了【门口那位是不是德文克罗先生?一直在看着你呢。】的时候才惊觉这堂课家长们是在参观的,换做往年,对于德文克罗女士来参观的时候她从来不会在意什么,因为她深谙那位女士也并不在意她的事情,她关心的人只有雷格·德文克罗和爱塔·德文克罗而已[1]。希瑞尔不一样,他总是会默默地注视着她,带着她看不懂的笑容,却从不告诉她自己该做什么,应做什么。反而让她少有的不知所措起来。
回头张望,在那一群家长中希瑞尔那削瘦高挑的身影格外显眼,他不止何时把头发剪得非常的短,原本长到腰际的发丝此时却仅仅与耳垂平齐,刚见到希瑞尔的时候她询问他剪发的原因,得到的却只是一句:“因为我想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哦,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像是变个了人,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表哥,我亲爱的表妹。”
希瑞尔在隐瞒什么——对此缇娜从他那僵硬的笑脸和与平时相比快了很多的语速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而她什么都没问,因为深知希瑞尔什么都不会告诉她。她的眼睛与那双海蓝宝石般的眼睛不期而遇后她立刻收回视线,对佐伊点了点头。
那之后她和佐伊进行了针对希瑞尔的纸飞机讨论——直到奥斯丁教授向着他们那边走去使得佐伊和坐在他邻座的红发的格兰芬多[2]一起摔倒了地上才画上了一个句号。隐约间她听到一声细细的嗤笑声,那仿佛是幻觉又好像不是,她再一次回过头去,这让她身边的珊莎忍不住小声对她说了一句“小心扣分”,但那些在缇娜怔怔的看着希瑞尔唇部的动作时,已经仿佛是她云烟一样从她耳边掠过,什么都不剩。
(中间的部分后补)
04
希瑞尔·德文克罗盯着小茶馆的吊灯发呆,那昏暗的光芒在他淡蓝的眼睛里映出莫测的火花,和白骨近乎无异的手指节轻抚着雕花玻璃杯的边缘。稀疏的客人发出的交谈声,老式留声机播放的音乐,亦或是面前这杯散发着着在香甜中混杂着难以言喻的臭气的麻瓜饮料,都没能把他乱七八糟的四处飘远的思绪拽回到统一的一个点上。
事实上现在的希瑞尔已经是一个将死的人的状态[3]——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浑浑噩噩还是清晰无比,总之往事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不停的播放着,提醒着他还有没赎清的罪,还有没能放下的人。同时也提醒着他时限降至。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雕花的箱子里放着给收养自己的“母亲”和那个亚洲人学弟的信,手边放着那个水晶球——里面封着蓝色的勿忘我花朵。希瑞尔的指尖敲打着桌子来计数,计算着距离自己要见的人来到多长时间,但这也的的确确像是无可救药且无所事事的人最后的时光消磨。
听到脚步声以后希瑞尔停住了那个听来会让人焦躁不已的敲击声。路西法·克罗斯那浅金色的头发即使在光线稀疏的情况下仍然十分显眼,就像他那独特的简约打扮一样,让希瑞尔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嗨,下午好,路西。”希瑞尔一只手托着下巴摆出了笑眯眯的脸(在路西法看来那真的是让人不快的笑脸,他发誓没有再比这张脸更想让他揍上一拳的了,但同时他又为自己和这个人令人生厌的相似性而无可奈何),让路西法忍不住蹙了蹙眉,“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德文克罗学长。你不是曾经说头发是你的生命吗,为什么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斩断了?”这番有些恶毒的说辞明显的一语双关,希瑞尔不但没有不快反而轻声的笑了起来,“我觉得我们并不能把六年前的事情翻出来作为举证,路西,人都是会变的。”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那杯麻瓜饮料,这名为榴莲牛奶[4]的奇怪饮料使他的表情无法控制的变得微妙起来,“就像如果我现在跟你提起你差点对我使出神锋无影的那件事,我想你会立刻让我闭嘴。”听到希瑞尔提起这件事路西法的不快更明显了些——对面坐着的这名四年级就已经退学的学长和他之间有着难以言说的奇妙孽缘,原本他们应是朋友的——但这些因为性格上的相似性而产生的亲近感却被希瑞尔亲手粉碎了,路西法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文字来形容对他的感觉,他承认他从未见过像希瑞尔这样懂他的人,但也是真真切切的想对他使用阿瓦达索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形成在脑内的想法而已,并不会付诸于行动。)
和这个人在语言上进行斗争显然是一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表现,路西法像是认命一般摇了摇头坐在了他的对面,瞄了一眼那玻璃杯中盛着的液体之后嘴角奇妙的抽搐了一下。“那是什么?”
“一种奇特的饮料,是种我没听说过的水果,好像是叫榴莲和牛奶混合成的……味道有种难以言喻的…有趣,虽然挺难下咽的回味着感觉其实还不错。好了,你也知道我过了六年才和你再次见面的目的肯定不是这样无趣的闲谈吧?”然而希瑞尔的表情并没有像话题这般严肃,依旧是恼人的嬉皮笑脸。路西法轻轻的叹息,“你现在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要说一件关乎性命的重大事件,德文克罗学长…你要把那个东西交给谁?”
“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吧,路西[5]。”希瑞尔点了点一旁那个水晶球,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蓝色的细小花朵映入路西法的眼帘——他是认识那种脆弱柔软的花朵,勿忘我,有着非常浪漫的花语的花朵,那是希瑞尔表妹的姓氏。几乎是没什么疑虑和踌躇的,在那抹被封存的蓝色映入视网膜的瞬间路西法便多多少少明白了他的用意,很显然,这个水晶球的是属于缇娜·麦索提斯的。
“饯别礼吗?”
“你真的很聪明,路西。我用魔法在底座上写了点字——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看,那不是写给你的,只要把这个东西放在书架最上面的那一层就可以,她总会发现的。”希瑞尔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承载着水晶球体的木质底座,露出的笑意是温柔的,那仿佛映着粼粼水波的神情,路西法并没有见过。
“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他想起自己曾在家长开放日与希瑞尔擦肩而过的事情,很显然,他是有充分的时间将这个象征着结束的礼物送到麦索提斯的手里,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书架的最上端就好像是一个咒语,联系着希瑞尔·德文克罗与缇娜·麦索提斯的一个秘密的咒语。即使知道这是不可深究的问题,路西法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了口。
希瑞尔那双缺乏色素的眼睛眨了眨,他还是那样——带着琢磨不透的微笑用着轻快的仿佛在询问天气的语气说着让路西法头疼不已的话,“因为这是我和缇娜之间的秘密,路西。我想,几乎每对兄妹之间都有这样互相共享的秘密,不是吗?就像你和...唔,莫伊莱小姐?我想你们也有这样的秘密吧。”
“这是当然。”希瑞尔看似说了一番很简单的话,但路西法仔细咀嚼了一番却总觉得这番话里有着一些让他忍不住遐想的字符,接着他踌躇着开口,“其实你和麦索提斯只是表兄妹不是吗...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比起雷格(注:希瑞尔在外界公认的亲弟弟)...等一下,你是说【兄妹】[6]?难道说,麦索提斯她...”说出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可怖猜想之后路西法惊愕扬起了头——对上来的笑容终于能被他读懂,毫无疑问,那是略带悲哀和嘲讽意味的笑容,他再了解不过。
“我和你是站在一样的位置上的,路西。我和她的母亲是同一个人,而不是现在的德文克罗女士。”
这之后,漫长的沉默就像是这个被隐瞒多年的秘密一样猝不及防的一股脑涌了过来,路西法不知道他们彼此无言了多久——大概有一节魔文课那么长了。最后是玻璃杯和桌面触碰发出的清脆声音打破了这种氛围,但是希瑞尔仍旧没有再说一句话,最后没有忍住的人还是路西法,只不过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了。我会替你办好这件事情。”
回应只有点头的动作,他没有在意希瑞尔的反应,一意孤行的继续说了下去,“最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学长,我对你那些悲惨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想知道,你对雷格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他听着希瑞尔的语气又变回了轻快的,就好像刚刚那一切都被施下了一忘皆空而忘却了一样,“哦,我亲爱的路西,你要知道,雷格是除了你,第二个想对我用阿瓦达索命的人。”
路西法点了一杯水果酒,闻着那馥郁的香气他却毫无享用的心情。他用指骨节抵住了额头,希瑞尔的背影消失在灰蒙蒙的世界里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耳边萦绕着,让路西法不自觉的握紧了高脚杯。
哦,我已经把她托付给我信任的人[6]了,你也是一样吧,路西。
The dovecrow
他把原本用缩小咒缩小的箱子从袖子里取出来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接着把那支紫杉木的魔杖收进了松木盒里封存起来。
那是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做完这件事他就像是失去了对这世界所有的兴趣那样脱离的依靠在了车厢里的椅子上,窗外的风景在此时的他的眼睛里变成了流转的流年——所有的时光和回忆都随着这辆列车的行进,随着那在耳边回荡的咣当咣当声在希瑞文·德文克罗的脑海如同麻瓜电影的胶片那样转动着,接着他阖上了眼,任由那些回忆在他的脑海里一幕接一幕的闪现着。
他想象着缇娜用手指摩挲着水晶球底座的样子,想着她微微睁大那灿黄的眸子的样子轻声笑起来。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满足,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接着希瑞尔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忘却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恐怕是重要又不重要的——但很快他便选择了放弃。
因为死亡注定会吞没一切,那么还是不要得到幸福的比较好。这样想着,他便也不那么在意忘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
后记:
[1]:德文克罗家另外的两个孩子,一个是拉文克劳一个是赫奇帕奇。
[2]:指安杰洛。
[3]:希瑞尔身患绝症,我不太懂巫师会患得病和麻瓜的不同所以就不具体说是什么了。
[4];之所以是这个是因为我猜数字输了。
[5];luci,希瑞尔给路西法起的昵称。
没写完,先不响应了,等我补(。
借用了晓月泉!希望没有OOC!!
0
他藏身于黑暗里,紧握着手中的十字起。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
0
“来根烟吧?”
列昂尼德把视线从体检表上移开,顺着那根烟看去,看到一张纯正的亚洲面孔——陌生的红发的男孩正站在他眼前,嘴里叼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个漂亮的人偶。
列昂尼德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根烟,他的意思是,一个看起来长得像娘们的男人,能抽什么好烟?
当然,出于礼貌——哈,见鬼的礼貌,说实话吧,只是烟瘾犯了而已——列昂尼德接过了烟,并直接从里面抽出烟丝,放进嘴里嚼了嚼。
意料之中的味道。
“就抽这个?”他低声嘟囔着,有些不屑,“在我们那,连女人都不抽这么软的烟。”
“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没有因为列昂尼德的话感到不高兴,男孩递过打火机,点燃那根烟,并自我介绍道:
“我叫晓月泉,如你所见,是个日本人。”
接着又说。
“我注意到你似乎不太想跟其他人交流,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唐突。”
“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抽着烟,不怎么呛人的烟味依然让他享受了一会儿,“日本人说话都像你一样咬文嚼字吗?我是说,我当然不介意,不过……”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小声聊着天的人,在烟雾中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男孩,低声道:“这儿有一半是日本人吧?真是出人意料,看起来像是什么日本男孩的课余活动,你应该加入他们,我敢打赌,那比站在这里请我抽烟有趣多了。”
晓月泉笑了笑,那双圆圆的猫儿眼眯了起来,看起来更像个女孩儿了。
“你说得对,但是我想跟你聊聊,肯定是有目的的。”
“哦?”列昂尼德挑挑眉,男孩的直接令他感到诧异,但并不讨厌,“说说看,你的目的。”
“我希望我们两能结成联盟,在实验中互相帮助。”晓月泉说。
他弹了弹烟灰,又吸了一大口,缓缓吐出来的时候,烟雾盘旋而上,遮住他的脸。
“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如果发生冲突,我想至少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希望我保护你。”列昂尼德道破他的想法,咧嘴笑了笑,“你真有胆,也很有眼光,但你不认为自己想太多了吗,冲突?孩子,这只是个实验罢了,睡睡觉,看看书,享受安静的时光,要我说,得从这儿走出去才会有冲突发生。”
晓月泉摇摇头,把烟扔到地上碾熄:“我不这么认为,这个实验不简单,我有预感,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会变得不像自己,列昂尼德,你会看到的,会亲眼看到一切发生。”
列昂尼德站直了身体,他不得不正视这个孩子——因为他发现自己没办法立刻否决这孩子说的一切。
会变得不像自己吗?
真是个有趣的假设。
“即使如此,”列昂尼德侧头看向另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同样孤零零的男人,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他周身的气息不似常人,就连列昂尼德也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危险,“为什么不选他,他也是个日本人吧?同一个国家,不是更容易达到目的吗?”
“在你盯着自己的体检报告发呆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拒绝了。”晓月泉耸耸肩,“他拒绝帮助一个囚犯,他说自己会遵守实验规则,但不会对我有特殊关照。”
“哇,真冷酷,”列昂尼德假模假样地感叹道,“也许他拒绝帮助你,只是因为你不懂说话的艺术。”
“我不这么想。”晓月泉说,“一个坚守自己原则的日本人比你想象的要难打动。”
“是吗,”列昂尼德哼了一声,“感谢我吧,我同意帮助你了,从现在开始,帮你做第一件事,走着瞧。”
晓月泉动动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列昂尼德已经撇下他,快步走了过去,并露出自己认为最友好的笑容。
“嗨,你好,我的朋友,你也不想跟这些小鬼头聊天吗?”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个男人,或是拍拍肩膀,却被男人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真是亲切啊,”列昂尼德收回落空的手,依然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我叫列昂尼德,你呢,不至于连自我介绍都懒得进行吧?”
似乎没有注意到列昂尼德话语中的攻击性,男人换个了姿势,有些戒备地低声答道:“天海虎太郎。”
“天……海……虎……”列昂尼德跟着念了一会,试图念出他的名字,但这实在有些考验一个老男人的语言能力了。
列昂尼德很快放弃尝试,转而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他看到了男人毫不遮掩的体检单,那上面的数据让列昂尼德第一次感到了惊讶。
“40岁?!”他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你看起来可不是跟我一样大的年纪,这是什么?黄种人的优势还是什么亚洲邪术?”
很显然,这句话里有太多词语让这位心存戒备地日本男人感觉的到不舒服,他猛地皱了皱眉。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不要那么严肃嘛。”列昂尼德语气轻浮地说,眼睛里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老实说,我很羡慕你们……”
他凑到天海虎太郎的眼前,用手捏住他的肩膀,直视着那双黝黑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吧?那些亚洲女人,下面就跟年龄一样又小又……”
话说到一半,严肃的日本人表情就变了。
他猛地扣住列昂尼德的手腕,将这个听起来有种族歧视的俄罗斯人甩开,声色俱厉地喝道:“闭嘴!”
“嘿!”列昂尼德没想到这个人会忽然发难,毫无防备地后退了一步,他举起双手,大声嚷嚷,“我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你说得对,”天海虎太郎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厌恶和拒绝,“我不想跟他们聊天,同时更不想跟你聊天,请你离我远一点。”
“好吧好吧,”列昂尼德耸耸肩,表情看起来很无奈,“如你所愿。”
他回到晓月泉身边,男孩已经点燃了第二根烟。
“说话的艺术,真不错。”男孩“称赞”道。
列昴尼德将他揽到怀里,紧了紧手臂,直到男孩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扭曲。
“来吧,庆祝二人联盟的诞生吧,小鬼。”
烟被挤得掉到了地上,晓月泉有些不悦地挣扎着推开壮得像头熊的男人。
“还得庆祝你替我们树立起了第一个敌人,你惹他生气了。”
“是啊,”列昂尼德意犹未尽地说,“这可真有趣,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故意惹一个人生气。”
“你真恶劣。”
“相信我,我从来不是个好人,”
远远地看着天海虎太郎,列昂尼德笑了起来。
“不过你说得对,我已经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我妻真二踏着紧密的步点,空荡荡的回廊尽是他一人脚步的回响。他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没有他人,钻进仓库,警惕地关上门——虽然并不能上锁,但在他人开门的时候,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躲起来。
在昨晚的体育馆事件之前,他来过这里,只是匆匆瞥过那一摞报纸,接着被监狱长的全校放送吸引过去。如果他对昨晚的推测成立,哪里一定会留下线索:或是作为资料收集时无意堆放的,或是知晓他的底细后故意摆出的——总之,这样的东西一定存在。
他在报纸堆中翻找起来。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到他胯部的报纸堆有三组,于是,他从最右边开始找起。粗制滥造的轻薄纸张在搬动时很容易打褶、甚至破裂,尖锐的边角又会一不小心划破手指,最麻烦的是,里面混杂着大量无用的浮夸广告和娱乐圈花边新闻。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厌烦从而放弃,最终,他在三分之二处找到了一份几天前出版的日报。
他在封面看到了熟悉的字眼,不太冷静地抽出那份报纸,险些扯坏了它。那是一篇专题报道,他一边翻看,脸色变得愈发深沉,眸子中透了些动荡不安。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或者是狱门发现了,有意为之……
他慌慌张张把那份报道塞入大衣口袋——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以防万一,他又开始翻阅第二组报纸。
待第二组报纸翻出一半时,他突然停住。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人。虽然制伏他们不在话下,但他觉得应该避免不必要的战斗,被别人看到自己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翻东西,他也会百口莫辩。由是,他藏身在堆成山的货物之中,隐蔽了自己的气息。
“姐姐你看!好多鞭炮啊哈哈哈——!!”
是没听过的声音,透着些顽皮气息。不过从“姐姐”二字倒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来头——学院中有着姐弟关系的只有他们,超高校级的黑幕。
真二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姐弟独处,还有他这个没被发现的第三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暗杀的绝佳时机。
——他们不应该活着,这两个祸端……
他死死咬着牙,攥紧拳头,克制自己不计后果的冲动。不可以,不可以以一己之私犯下大错,这样鲁莽的行为虽然能够报仇,但也会殃及自身。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必须顾全大局,而不是为哥哥报仇。
他足足忍耐了半小时之久,期间还听着熊田银恶心的狂笑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巨响。再继续待下去,就快耳鸣不止,眼冒金星了。
谢天谢地,熊田银的好奇心终于耗尽,他和一直保持沉默的姐姐熊田荫双双离开仓库。真二松了口气,想了想,放弃继续翻找报道的打算:熊田他们来了说明早餐会已经结束,继续在这恐怕会撞上其他人。他确认熊田姐弟离开一段距离,走出仓库,来到廊下。
在他迈出几步之后,熊田银猛然转头,用完全不友好的口气冲他说着:
“喂,我妻真二!我有话要问你。”
真二和熊田银拉开一段距离,沉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别靠近我。别跟我说话。他用眼神警告对方。尔后,他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比起不想理会对方,他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杀意而搞砸苦心经营的“计划”。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除非他让我帮他出谋划策去自杀。他愤愤想着。
熊田银不以为意,他冲着真二的背影,继续挑衅一般地大叫:“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关于这鬼地方,和'我们'。”
——是啊,再熟悉不过了,像了解朋友一样,无微不至地了解着“仇人”。虽然是单方面的。
他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着不知好歹挑衅黑手党的熊孩子。很少有人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地向他播撒战意了,倘若这里不是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监狱学园,而是黑手党的世界,他早就冲上去让他吃些苦头,闭上那张臭嘴。
见真二保持沉默,熊田银不知是不懂得察言观色,还是单纯的胆大包天,依旧不知收敛。他昂起头,嘴角上扬,双目蒙在兜帽的阴影中,笑得很邪。
“你默认了啊……”
他向前一步,随后,俯冲出拳,向着对面不痛不痒的少年打去。
“……不说可不行。”
真二冷眼看着不自量力的熊田银,嘲讽一样地笑了——现在他有充足的理由开战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他既不会让自己吃亏,又能避免滋生麻烦的信条。既然熊田银向他出手,那么无论什么后果,想必对方都有接受的心理准备了吧。
啪。
他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对方力道不小的拳头,轻而易举地紧紧攥住,牵制对方一条手臂。熊田银动弹不得,气鼓鼓地挣扎着,也撼不动真二如冷静伫立的身形。接着,真二直直对准他惊慌失措的面孔,狠狠出了一拳。
——我妻真二!!!
自己敌不过他,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以卵击石。可熊田银可不会服输,他在心里恶狠狠叫着对方的名字,仿佛言语的气场能冲出一道阻挡拳头的屏障。
可这不是幻想小说,是现实。
千钧一发之时,熊田荫冲上前,为弟弟挡下重重的一拳。她接着发起反击,却被真二灵活躲闪过去。
“祸端。去死吧。”
真二低头,默默念着,敏捷迅速地抓住熊田荫飞踢过来的脚腕。他已经牵制住对方,只要他动些力气,便可以给熊田荫制造些伤痛——比如腿部骨折。熊田银在姐姐身后,见状,一副想要冲上前和他决一死战的决绝神情,加入了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
“停手——!”
一根拐棍横在厮打者之间,仿佛停滞时间的魔法棒,让两边的人都止步不前——谁也不想因为撞上第三者的那根棍子而错失攻击良机。
火星在擦燃炸药桶之前成功被一盆冷水浇灭,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只要第二个火星存在,大爆炸不可避免。但弗朗西斯时机恰好的出现似乎把急剧升温的气氛猛然降到冰点。
“真要自相残杀,好像也不应该如此吵闹吧?”
真二瞥过一眼来者,估摸着对方怕是有话和自己说。刚才他的确也太不冷静了,这样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不能在这里杀掉熊田双子,被其他人看到怕是又要扣上污名——虽然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松开抓住熊田荫的手,乖乖后退几步。
熊田银嘁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悻悻和姐姐离开了。
走廊上仅剩下真二和弗朗西斯——除黑幕外,称号最危险的两个人。
“我妻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真二。”真二对他的生分感到不满,闷声纠正道,“虽然你不记得了,你以前可是这么叫我的。”
“我妻先生,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
弗朗西斯又重复一遍,咬中了他的姓氏。
“不要相信你现在的记忆,它被动过手脚了。仓库里面有你的报道,你看到了吧?”
真二叹了口气,感到些许凄凉。他想起刚才翻动报纸时瞟见的报道,问道。
“毒品走私犯那件事吗?我不记得了,但报道却存在……”
“所以一个道理,我是你的朋友,你忘记了而已。”
弗朗西斯眉头微蹙,思考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相信你。我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是犯罪者……”
“那我告诉你,在这个监狱里的全员都是罪犯。你去问任何一个人,他的反应一定和你一样。”
真二嘴角上扬,轻描淡写道。和一些学生接触之后,他意识到某些异样——在今天早上,他确认了这一点。不过昨晚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犯罪者的确是他的失误,就算世也的声音及时盖过他,也怕会有敏锐的家伙猜到一二。
“全员……?”弗朗西斯更加疑惑——要不要继续听对方胡言乱语,他开始思考起来。
“嘛比如你贩毒这件事,我们「独慎会」可帮了你不少,不过我们也捞了一大笔。”
“帮我?”
“用我们家港口运输、联系上下家之类的——不信你再去翻翻,这件事上过报纸的。”
“……”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所谓的「项目研究」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真二摊手,“这又不是第一次。”
“请说详细一点。”
“你现在不相信我,弗朗。”他眯起眼睛,对弗朗西斯一副上钩的样子感到满意。接着,他故意放大声音,对着弗朗西斯身后的墙壁拐角喊道:
“藏在墙后的那位也不相信我吧?不……你是跟着弗朗来的,你要做什么?”
墙后响起轻微的窸窣声,尔后,对方礼貌地反问:“你想对埃斯普利同学做什么?”
“……”
是长居。真二通过声音辨认出来。昨天晚上他好像在对弗朗西斯献殷勤的样子,而且这个人的罪名……应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他轻轻笑了一声,觉得对方所谓的“为情之举”贻笑大方。
“……做什么?比起你,在做对他更有利的事情。”
说罢,他收束那无所谓的笑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向弗朗西斯,微微压下眉毛,沉沉地说:
“如果你选择相信我,我就告诉你更多的事情。我不急,明天回复我就好。为了表示诚意,再多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体育馆的控制室那里——”
说到一半,他又戛然而止。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因为自己半露半藏的情报而陷入沉思。
“你会相信我的。”
他坚定地说着,转身,留给对方渐渐淡出的背影。
“……你必须相信我。”
他用小的只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有些神伤地呢喃道。
6335字
阿尔芒和那个女人结婚之后,经常会找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作为举办花园派对的理由,而我和我的哥哥们总会成为他们的座上宾。那个女人擅长烤肉,我虽然因为她长得丑而很不喜欢她,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烤肉水平是和她的美貌程度成反比的。每当她把食物放在烤架上时,我都会不争气地开始大量分泌唾液为接下来的大量进食做好准备。
每当我和阿尔芒打算帮忙的时候,那个女人都会一边挥舞着扇子一边对她的丈夫说:“这儿实在是太热了,你还不快点将我们的小公主抱走?再这么下去,这儿就会出现一位烤熟的精灵了啊!你忍心吗?”。人类法师阿尔芒当然不可能眼看着我变成烤精灵而无动于衷,但身为神祇的第五季却眼也不眨地将我和我的伙伴们送到了这个活像是巨型烤架一样的地方,即使是我也禁不住对这位神祇产生了一到两个不太尊敬的念头。
我虽然在克林菲尔居住了两年,但我忍受高温的能力始终比不上世代居住在沙漠的那些表亲们,不过我想就算是沙漠精灵,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丢到这么个酷热的地方都会禁不住在内心抱怨几句的。
天空万里无云,按照太阳的方位估算,目前的时间介乎于正午与黄昏之间。兰蒂尼亚在注意到目前的时间之后,不禁发出了一句感叹:“又是午后啊……希望这次的状况没那么糟糕。”。我看了看周围,感觉不太乐观,但想了想我们上次的经历,我想没有任何事情比被一群急需帮助的宵银信徒包围更糟糕的了。
我闻到清新的海洋气息,回头一看,我们的身后就是广阔的大海,然而从海上吹来的风并未为我带来一丝凉意,也许我在期待的那个东西已经被次热的阳光给完全抵消了吧。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儿的气候不适合我的生存,纵然穿着鞋子脚上依旧传来一阵灼烧感。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瞄向了冒险小队李的另外一位精灵同胞。
su光着脚站在这样的地面上不会难受吗?我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双鞋子站到她的旁边比划了一下,我不知道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子难受一点,还是直接裸足站在温度偏高的地面上难受一点。
Su注意到我的动作之后,摇了摇头说:“我忍一下就好。”
“也许我们可以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城市,我想只要我们的运气不要太差的话,应该是能够给你买到一双合脚的鞋子的。”我安慰她道,然后将我的鞋子重新放回了包袱当中。
我终于在我的包袱中找到我需要用的东西了。
一些被人整齐地捆在一起的丝带。这些丝带是暗月城瑞图宁神殿的一位牧师交给我的,她希望我在旅途期间能够帮助她卖掉一些手工制品,这些丝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想她并不关心购买这些物品的人到底是谁,即使被敌对神祇的信徒用去了一两根她说不定也毫不在乎。不过作为她的朋友,我认为我不应该辜负她对我的信任,待会儿我会寻找一些等价物来交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的。
我一向认为我的这头长发柔软浓密就像瀑布一样美丽,就算它们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还全部紧贴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依然这么认为。但如果有条件的话,我自然会想办法使自己感觉舒服一些。我从那捆丝带中抽出了一根水蓝色的,把我的头发绑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我拿着它们转向我的同伴,询问道:“有人需要丝带吗?”
“给我一根,谢啦。”兰蒂尼亚说。
我为兰蒂尼亚挑了一根银色的,然后告诉她:“我认为这很适合你那漂亮的蓝头发。”
兰蒂尼亚在思考了一会之后,绑了一个低马尾。
过去尼斯洛克每次前去参加巴塞隆纳家庭的花园聚会的时候都会采摘一些精灵爱吃的菌菇,一部分作为我们当天的食物,一部分作为赠送给这个家庭的礼物。那个女人会用一块两个成年人类手掌那么大的叶子将涂抹上秘制酱汁的菌菇包裹起来,然后放在烤架上烤。这个时候,我的眼睛都会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们,无论什么事情都没办法把我的注意力从它们身上移开。
当年我所扮演的角色是坐在阴凉处等待品尝美食的小孩,现在我所扮演的角色则变成了被包裹在新绿色的牧师长袍里已经被烤得半熟的精灵,这难道也是循环的一部分吗?
我发现自己开始怀念气候宜人的菲薇艾诺了。但让我有点无法接受的是:我竟然有点思念拿着扇子把我驱赶到树下的雅迪亚。即使她很丑又很烦人,但如果她和她的扇子出现在这里的话,我一定会真心诚意地对她表示欢迎的。如果她能找到一个足够凉快的地方,并且把我和我的伙伴赶到那儿去的话,那就真是太感谢了。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在红色的土地上忽然冒出了一道火光。
“呜哇——”兰蒂尼亚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近了那道忽然出现的火焰。但在她过去看的时候,那道火焰又忽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渡鸦拍打着翅膀远离了那个会突然喷火的讨厌地方,我犹豫着来到了兰蒂尼亚的身旁,从上往下看,即使珂宁赋予了我们一双比其他种族更加敏锐的眼睛,但我的这双眼睛除了告诉我地面上有个洞口,洞口通往一个黑暗的深渊之外,就再也没有为我带来更多的信息了。
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谣: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同样在凝视着你。我想那应该只是一个比喻,深渊又怎么可能长眼睛呢?不过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我还是退回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继续翻找着我的包袱,试图寻找出有助于我们改善目前状况的物件。
兰蒂尼亚捡起一颗石子,把它扔到了那个深渊中。但直到火焰再次从洞口喷出,我始终都没有听见石子撞击到地面的声响。我们稍微交换了一下意见。我最初认为也许是地洞太深,石子太小,它所造成的回升并未大到足以传入我们的耳朵。不过当火焰再次从洞口喷出的时候,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石子应该是在下坠的过程中就被火焰的高温溶解了。
当我们以为只有这么一个“火洞”的时候,在另外一个地方也冒出了一道十几米高的火柱。当火柱接二连三地从不同地方喷出之后,我们也就不再大惊小怪了。每个世界都有独属于它们本身的自然现象,我猜这些火柱就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吧。
“还真是奇妙的现象……是自然景象吗?不知道能不能打听些什么……Sinme?”兰蒂尼亚低声地对她的渡鸦伙伴说着话。
远处忽然又有一道火焰开始从地面上的洞口中喷涌而出,我本来以为它除了粗大一点之外跟其他的火柱不会有太大差别。它不断地往上攀升,就好像有谁要向我们演示什么是一飞冲天似的,我眼看着它的尖端触摸到了天顶,然后化成了几道闪电在高空中散开。我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天空,然后我听见了队友们的声音。
“火变成了闪电?”兰蒂尼亚惊讶地说。
“莫名其妙的地方啊…种子指向哪里呢”这个带着疑问的声音属于唯一的男性。
我把视线转到兰蒂尼亚手中的种子上,种子指示的方向正正就是那道粗大火柱的所在。那道火柱并未像它的兄弟姐妹一样短暂地存在、快速地消亡,那个地方到底有些什么呢?
以太利用身为翼族的优势,飞到火焰烧不到的高空,俯瞰着周围的环境。他告诉我们,他看见了一座围绕着那道巨大火焰的圆形城市。
“看来没别的选择了……去那里看看吧?”兰蒂尼亚提议道。
“辅以。”我说道。对于队长的提议,我一向都是支持的。如果让一个人担任领袖的角色,又事事都要和她唱反调的话,这看起来不是太可笑了吗?即使我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只会比这儿更热,但也没有办法了。
我们开始瞧着巨大火柱迈步前进,很快,我们就看见了以太所说的那座城市。在看见它的那一瞬间,自我心底深处浮现出来的感觉就是失望。我不认为它有任何值得我特意用文字记录下来的地方,我曾经试图用比较有趣的方式描述过它的外观,但后来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于是就全部删掉了。
城门处站着几个士兵。我兴致缺缺地跟在队友们身后走了过去,为首的那名士兵问了我们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就把我们放进去了。
穿过城门之后,叫卖声、嬉闹声、音乐声和食物的香气一同向我们扑来,整个城市都被一种狂欢节一样的氛围所笼罩着。这儿的气温就像城内人们的情绪一样次热如火,但令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这里看见了一些绿色植物。人们把一些热带植物栽种在一个个凉亭里,仔细看的话还有一种特别的意趣。如果我有空的话,我一定会拿出我的绘画工具将它们画下来的,,不过自从离开了菲薇艾诺之后,我似乎就少有空闲的时候了。
在城内不仅有多变轻浮的人类和环顾得像石头一样的矮人,还有我从未见过的类人形态的智慧种族。他们头上长着角,头发就像是火焰一样,皮肤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十分的特别。我禁不住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他们身上,但又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像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人很有可能会冒犯到对方,继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在观察的时候便加倍的注意,每次换气的时候都更换一个观察对象,到目前为止似乎仍未有被观察者前来找我的麻烦。
我注意到他们身上有不少人都佩戴着闪电圣徽。
我早该想到的——从地底喷出的火焰,最终于空中化为闪电,这不是正正糅合了怒火之主的两种神职吗?
这里果然不适合我的生存。身为高等精灵的我拥有着一个那么聪明的大脑,但在外面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想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已经因为太过炎热而变成了一滩浆糊。
兰蒂尼亚悄声告诉我们:“那是火元素裔。”,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就把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我们观察了一下种子的指向,它指示的方向仍旧是那根巨大的火柱,而街上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往那个方向移动。
“看起来……也许是什么庆典呢?也许过去看看比较好?”兰蒂尼亚提议。
我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的人,愉快地投下了赞成票::“好啊!我想那应该很有趣。”
人们有的拿着酒杯跟几个朋友一起愉快畅饮,有的直接拿起酒瓶豪迈地往嘴里灌。有不少人直接站在路边的摊位旁,吃着刚买来的食物,跟身旁的人大声地谈着话,时不时哄堂大笑。
“烤蜥蜴!烤蜈蚣!烤蜘蛛!好好吃啊!快来买吧!”
“来喝一杯吧!羊奶酒!羊奶酒!羊奶酒!可香了,来喝一杯吧!”
我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兴趣,直到听见一个售卖蛋糕和小甜饼的摊位。当我的视线和售卖蛋糕的妇女不期而遇时,她热情地对我招着手说:“马奶蛋糕!牛奶蛋糕!小姑娘最喜欢吃了。”
不能用外表来判别一位精灵的年纪,为什么人类总是学不会这个道理呢?我早就已经脱离了能被称为小姑娘的那个年纪了。
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位愚蠢的人类,看向其他的摊位。
我注意到一个售卖工艺品的铺子,跟伙伴们交代了一句之后,就直直地走了过去。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五条丝带、六条手绳和三件手帕放在桌上,“我想卖一些工艺品,你看如何?”
工艺品店主拿起桌上的货品仔细端详起来,然后问:“你带了多少?”,我给他比了一个手势,他给我报了一个价。我注意到他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哦,我捡到宝了!”的表情,于是便和他周旋了起来。
我想人类的耐性很难比得上一位高等精灵。如果这位高等精灵还是瑞图宁的牧师,那人类一方只能选择接受她的条件或者干脆不与她进行交易。
我心满意足地把钱币放进自己的钱包里,离开了工艺品店去与我的伙伴们汇合。
小贩们的叫卖声和食物的香味似乎想把我从一个可靠的牧师,变成一个不顾一切地沉沦在狂欢气氛当中的游客。
我摸了摸刚变得鼓鼓的钱袋子,向队长询问道::“我可以去购买一点食物吗?”
“一起去吧?正好也许可以打听点消息。”兰蒂尼亚回答说。
我站到一个有在售卖烤蘑菇的摊位前,指了指我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些菌菇,“请每样都给我来一些。”
“好叻。”老板是个人类,他的外表年龄跟阿尔芒一家长到四五十岁时的样子差不多,但他的声音告诉我他也许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成熟。
“老板,城里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庆典吗?”兰蒂尼亚打听道。
我注意到以太已经不在我们身旁了。我倒是不会为了他的安全而担忧,我对这位同伴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可是如果他本人不在的话,我怎么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呢?真是头疼。
“你们不知道吗?今天是永恒火回归之日啊。”老板把我要的菌菇用叶子包了起来递给了我。
这些菌菇都是刚烤好的,上面还冒着烟,有点烫手。
在我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菌菇上面时,有另外一种甜蜜的香气一直引诱着我,我注意到那是从隔壁小摊哪处传来的。一个人类顾客手里拿着一种米黄色的卷饼,看起来似乎不错。我注意到这个小摊也摆放着同样的烹饪用具和材料,便指了指那个示意老板给我也来一份,于是他变马上做了起来。
“我们是旅行者。”兰蒂尼亚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头,多给了老板一些铜币,“劳驾,能给我们讲讲永恒火是什么吗?”
“就是那个啦。”老板指了指那个巨大的火柱。
我真心诚意地评价道:“很壮观。”
“这里就是围绕着永恒火建起来的吗?”兰蒂尼亚问。
“是啊,这个世界到处都能看到永恒火。”老板给卷饼翻了个身,吃惊地问:“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们是从海的那边过来的。”兰蒂尼亚回答说。
我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万一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大陆怎么办?或者,如果这个地方的人对来自海上的人都充满了敌意怎么办?
老板看起来惊讶极了, “我听说永恒火整个世界都能看到,原来不是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不会太过奇怪,所以就拿起了一个卷饼塞进了嘴里,暂时退出了谈话。这种卷饼有着介乎于玉米和麦芽之间的甜香,但又不会太过腻歪,原料到底是什么呢?
即使在心里琢磨着这种对冒险毫无帮助的事情,我依然没有放弃对兰蒂尼亚和老板之间的这段谈话的关注。在遇到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时,队长会怎么回应呢?
兰蒂尼亚解释道:“我们那里比较闭塞,虽然能看到这伟大的火焰,但是不知道它在这里被称为永恒火——我们正是因为好奇才出海来寻找的。”,我吃了一口甜番薯,又听见她询问道:“您刚才说永恒火回归……是指它的定期出现吗?”
“是的,它一年会熄灭七天,今天终于又出现了。”老板暂时停止了将青瓜切成细丝的动作,眼神崇敬地看向城市中央的火焰。
我咬掉签子上串着的最后一块红果,把食物咽下肚子之后问:“有什么相关的传说吗?”,,我指着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蘑菇说道:“我多要一个那个。”
“好的,谢谢惠顾——”老板动作利落地用叶子把烤蘑菇包了起来,双手递到我的面前,“传说永恒火是兀烈卡卡留在这里的火焰,所以它才能一直不断地喷发。”
“嗯?”我把蘑菇接了过来,陶醉地闻了闻上面的香气,然后把钱给了老板。
我来之前应该制造几件工艺品的。我摸了摸钱包,虽然里面还有不少钱,但那些钱都得带回暗月城,交给拜托我帮忙卖货的那位牧师。我遗憾地看着小摊上的西兰花,叉起了一个烤蘑菇吃了起来。
“为了不让他的神迹被破坏,一直以来,这座天炎城就在守护着它。”老板说道。
“谢谢你。”我对老板点了点头。
在老板那儿打听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之后,我们一行人就继续往种子指向的地方进发。
在路的尽头是一座神殿,我们快步走了进去。这儿有不少人,我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些身穿牧师袍的身影。
记得在上一次的冒险当中,当我发现我们六个人需要面对十倍于我们的宵银信徒时,我曾希望有兀烈卡卡的牧师能前来与我等协同作战。而在这些穿着长袍的人们当中,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惩罚者的侍奉者,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
虽然这儿看起来不像会有我们必须拯救的迷途之人——应该说没有他们更好,但愿我们都能好好地享受这场狂欢。
我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位红头发、绿眼睛、笑起来十分爽朗的女牧师。我想我会一眼就看见她,是因为她是众人当中最为好看的一个,而且她的笑容使我不期然地想起了在故乡曾给我烤蘑菇的那位女性……
任何人只要成为了回忆的一部分,都会比她还在这里时讨人喜欢千倍万倍,我想她在生的时候,我从来不曾那么想念过她……
我猜我可能是又想吃烧烤了。
我走到了那位女牧师的面前,亮出了我的圣徽,对她行了一个礼。“日安”
“下午好。”那位红头发的女牧师向我行了一礼
“您好-”以太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和我的同伴第一次参与庆典。”我用手势示意了一下,“请问我们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火焰回归之日吗?这里并没有什么规矩,不用拘谨。”女牧师冲我露出了一个爽朗的微笑,“到了傍晚会采集圣火,这个可不能错过。”,
我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于是女牧师又补充道: “圣火会在各个大陆传递,是和平和强盛的象征。”
“那确实不能错过,多谢您的提醒。”兰蒂尼亚说。
我对那位好心的兀烈卡卡牧师点了点头:“谢谢你。”
兰蒂尼亚检查了一下种子的状况。种子此时正因为力量不够而闪烁着。
※※※※※※以下不计入字数※※※※※※
本文又名#烧烤之城的一天#。本来跟机油商量后真的打算这么叫的,然而在群里跟队友商量时,Ether提出了一个能完美满足本人强迫症的标题,于是就这样子了。
然后想说每次Althea去一个新地方冒险的时候,都回忆起小时候吃过的美食好了。啊,她本来真的不是吃货。
“有意思呢。”
楠点开了网页——
“去报个名吧。”
__
“实验方以警方的名义给各位的家属或是最亲密的人发去逮捕令,我想这个时点他们都应该收到了。”
完蛋了。
听到这句话楠不禁抖了一下身子,父亲那边肯定不会管我的,如果母亲那边收到……。
楠已经想象到自己小六的弟弟黑着脸带着微笑给自己来一记手刃然后骂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的景象,然后是正坐喋喋不休的三个小时的训教,搞不好这个未成年还会跟着自己去自己打工的酒吧大闹一通把自己的约会搞砸。
不过未成年进不了酒吧吧。
嘛,就那样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研究所是在哪里进行的,那家伙应该找不过来吧。抱着侥幸心理楠拿着狱警的衣服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换上。
330103。
这是自己的编号。
回到二楼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没有镜子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换完以后打量了一下,果然二次元的帅狱警都是骗人的,认清现实吧。
不过这衣服比想象的要好看一点,虽然也帅气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不过也是,监狱穿得再漂亮看的也只有同事还有囚犯而已,而且搞不好还会弄脏穿那么漂亮也没用。
又摆弄了一下手臂上的手环——诶——监视用吗…
回想起教授介绍的功能,这个小东西比想象中的作用还要大一点。
程序应该做得很不错,不过毕竟是研究所呢。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果然还是去逛一圈吧。
楠先下了一楼,兜兜转转了一圈,这个监狱的设备比想象中更现实一些。
……就是不知道研究方能够接受的底线呢,太过分也不好吧。
这么想着——远处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哎呀,后辈,你怎么来了。”
九十九乱。
是一个酒吧打工的同事。
“为了罪恶的金钱啊,前辈。”
老财迷呢。
“诶——好现实的理由啊。你还真是从以前一样是个守财奴呢。”楠勾搭上肩膀,不怀好意地笑着,“哎呀,看这衣服,你是囚犯?”
“是的——”对方笑着甩开了自己的手,“请不要随便碰我啊狱警大人,啊,不过你是狱警呢,那就随你喜欢吧。”
你那是随我喜欢的态度吗!
“噫——真不讨人喜欢,所以我才不想和你来一发呢。”有些嫌弃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对方,“嘛,倒是很适合你,被金钱禁锢的奴隶一样的家伙。…说起来钱有什么好的,净是麻烦的东西。”
——虽然很方便。
朋友、喜爱什么的,很方便就可以买来了。
“高贵的少爷不懂财富的珍贵啊。”乱叹了口气,“穷人和您共处一室真是抱歉。”
“那种东西,太多了可是个麻烦噢?”似乎有些不悦谈起这个,楠挑开了话题“说起来,有没有找到什么有意思的家伙啊~?”
比如美人什么的。
“没有。”乱低下了头,“大体来讲我喜欢女人才是对的吧。”
真不好意思我们性取向不一样。
“性取向不同真难交流。祝你早点找到真爱小伙子~我先继续逛了。回头见~”
祝你早日在这个全员男限定的基佬监狱被掰弯。
__
从童年开始自己的生活就是标准的富二代。
因为父亲的性取向,所以我是父亲在家庭压力下相亲结婚生下的唯一一个孩子,是父亲财产的继承人。
理所当然地接受周围人的巴结还有宠爱。
还有针对自己得来不费工夫的“财富”的恶意。
从小学开始,年纪大一点的高年级会来低年级收‘保护费’。
因为自尊心曾经和那群家伙打了一架,但是年纪的差距摆在那里,最后是我一身伤零用钱全部被抢走回到家。
虽然被来接我的司机还有保姆安慰了一下,不过也就被认为是男孩子之间的调皮罢了,没有被放在心上。
被母亲忧心忡忡地臭骂一顿,胡乱的涂了消炎的药水,而父亲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问候也没有教训。
仿佛我不是他的孩子。
父亲沉醉在交欢中——
而母亲最终为了自己的幸福离婚了,然后家里再也没有抱着我问候我伤口的人。
初中是虚荣心膨胀的年龄,同学之间财富的攀比很明显。
理所应当的周围围聚着一群人。
理所应当的东西被瓜分。
如果不这样做就交不到朋友。
被人教训‘又不是你自己的钱是你父母的钱’。
曾经试着不用金钱去笼络别人,然后班里别的同学很快就顶替了我的位置。
……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__
又返回了二楼,腿走的有点酸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浅金色头发长相清秀耐看,五官立体的外国人正坐在椅子上。
“你好啊~看外貌不像是日本人呢,外国人?”
楠笑着问候一声。
国际性监狱。
“嗯,我是德国人。”对方笑着对应了楠,“你也是狱警吗?”
“看衣服也知道吧~”楠轻笑一声随意地坐在对方的旁边,“我叫前部楠。”
“请多指教啊,同事。”作为友好的证明伸出手,瞥了一眼铭牌……08?看来房间住得不是很近。
“以利亚•菲利克斯,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啦。”以利亚握住楠的手,点了点头。
气场很温和呢,看起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楠稍微目测了一下对方年纪,比起稳重更显青涩一些,像是刚刚成年没多久的模样,“感觉你还很年轻啊…怎么会有兴趣来这个实验?”
“我看前部外表和我年纪应该差不多呀。”以利亚轻笑了几声,“我是就读历史系的大学生,很久以前就对这个实验的原型很感兴趣了。再者,我也很想验证一下人性是否有原实验结论说的那么丑恶。” 他正视对方的眼睛,也扫视了几眼,“你呢?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对这种实验感兴趣的人”
“诶——别看我这样我已经22了。”楠听到对方的理由稍微顿了一下,眸子稍微垂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依旧保持着原先轻松的微笑,“我是在网上看到的~我觉得很有意思呢,感觉很刺激我就来了,因为生活太无聊了嘛。”不太想再听对方继续说下去于是叉开了话题,“你的亲人不反对吗?比如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人性。
回忆中朋友扭曲的笑脸。
钱的酸臭味。
虚伪的笑。
“我没和他们说我来参加这个实验。”他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我很想参加这个实验,但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允许的……哥哥虽然知道我喜欢历史,但即使再怎么溺爱我也不能反驳父亲吧。”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真巧,我也是。”楠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如果我告诉母亲还有弟弟的话,大概会被反对吧。…不过嘛,人总要有点自己的意识,如果什么都按着原本的事情规规矩矩做就太无聊了。”耸肩,“啊…不过如果被老弟知道估计又要唠叨了…真是头疼呢……”
“唠叨是因为他关心你呀。”以利亚听见这话转而神态缓和了一些,“我哥哥平时会对很严厉地批评我的错误,但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他转头给前部一个灿烂的笑容,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笑起来挺好看的。
楠想了想,作为(约炮上)外貌主义的他表示很满意。
“不不不…还会被手刃制裁什么的…明明比我小了十岁但是像个老大人一样…家务啊做饭什么的意外的能干呢…”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也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因为不会做饭总是吃外卖,结果每次被他拉去老妈那里吃饭呢。”
说起来之前把活鱼扔油锅里结果活蹦乱跳弄得一团糟被老弟臭骂一顿呢。
'你这家伙如果不是有钱人绝对会死在家里的。'
想起弟弟那稚气气鼓鼓的脸。
“诶,你有一个很棒的弟弟嘛!”以利亚听见对方说这些不知为何心情开心了许多,他望向天花板,继续说了下去“我哥哥无论什么方面都比我强很多,所以即使批评我我也心服口服啦。”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吧~我倒是觉得完美无缺的人太——没意思了。”楠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继续去熟悉一下这里啦~希望我们还能再次见面~”
“是嘛”他将左手抵在下巴下,思考了一会儿,看见对方起身自己的视线也随之跟去,“嗯,好。下次见哦。”他摆了摆手,笑了笑。
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__
大人的欲望比小孩子的恶意更加可怕。
小学的时候被人蒙汗药绑架过几次,还有一次最讨厌的记忆是被照顾了自己几年的保镖拐走绑起来丢在一个黑屋里。
……想起来那些碰过自己的手。
就觉得非常恶心。
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钱而已。
O战斗与小冒险
——
01
还清债务之后,雷吉斯的荷包瞬间空空如也。只好在任务板前晃悠,看看哪家酒馆又缺人跑腿,哪家牧场又需要来一次狼群驱逐。他脸几乎快要贴到板上,满眼都是消灭魔物的委托。“钱不好赚啊,老木头。”雷吉斯对着法杖咕哝一声,摇着头伸手去揭羊皮纸,却被一人抢先了。
“额……你好,先生?”
接下委托的人一脸漠然。不知是天生了一双死鱼眼还是天生了一副傲慢脾气,回头就走。根本不理愣在原地的雷吉斯。德鲁伊只好回过头去再扫视一圈任务单,护送商队去大陆南部?斩杀森林里比蒙巨兽*?还是两只?再不挣点儿钱就要饿死街头的雷吉斯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位同行接走的,可能是自己能吃上午餐的唯一希望。
“嘿,等等……”雷吉斯拔腿直追,“杀死一只熊不如驯服一只熊。”
冒险者一双眼睛目视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德鲁伊任何一句碎碎念。
“你看,熊袭击商人只是因为沟通不畅,为什么不把这个任务交给德鲁伊呢?”雷吉斯没有放弃,在他周围转左右乱窜,据理力争。“争斗是不好的,为什么不和平地解决问题?”
“你可能因此丧命,而我只要和熊说上两句,也许一起钓个鱼,烦恼就消失了!”
冒险者停下了脚步,瞥了雷吉斯一眼。雷吉斯立马露出牙齿微笑着眨巴眼睛。雷吉斯还没笑够,冒险者拔腿就跑,恨不得快些摆脱这个缠人精。
发现自己被甩了,雷吉斯拔腿紧追,大喊道“我……我改变注意了!我们合作,酬金平分你看如何?”
“我四你六?”
“我三你七?”两人一前一后抵达目的地,有熊出没的森林小道。
“老木头!缠住他!”雷吉斯见对方毫不动容,决定用强硬手段来夺回自己的午餐费。随着他手中木杖指向,林间生出无数藤蔓直冲着冒险者去。冒险者听到动静,急转回身,抽出一支魔杖,凌空一划,空中凝聚出几颗光球,扑向追来的藤蔓,一个一个精准击断了茎脉。魔法飞弹发出气泡酒开瓶时的爆裂声,惊起一群飞鸟。
两人正要大打出手,林间黑暗之处传来一阵低吼,肃杀感镇得两人停下了攻击。
“熊?”冒险者扭头望着声音来源眯起眼睛。
“我倒希望是熊……”雷吉斯转过身直面向吼声,竖起耳朵闭眼细听。
脚步声震地,越靠越近,林间虫鸣渐渐安静。低频嘶鸣传入雷吉斯的耳朵,一声比一声清晰。
“比蒙巨兽!”雷吉斯听清了声音来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什么?”
雷吉斯显然没顾得上回答冒险者的疑问,三步并两步挡在那人跟前。一头野兽从树丛之中窜出头来,林叶婆娑中,这四只脚,长尾巴,体型健硕,背脊长有剑状骨片的庞然大物朝着两人迎面而来。
随之而来是一声怒吼。雷吉斯前倾身躯,放低重心,从他那人类嗓子中爆发出巨大声响。这声音几乎与刚才林间那声低吼如出一辙。巨型生物愣是被吼停了疾步,低头伸脖,目光满含敌视,打量着雷吉斯。
抓住机会。冒险者竖杖呢喃,层层树影化作鬼魅向巨兽方向奔流而去,爬上它四只大脚,死死卷住。一圈五芒星阵围绕着不能动弹的巨兽依次显现。从阵内冒出一个个白骨骷髅,手里提着刀剑砍向比蒙。
受伤的巨兽暴躁地甩尾一呼,巨大体型随着尾巴摆动一起旋转,生生扯断了缠绕着它的无数黑影。四周骷髅被这一扫倒了一片,化为尘土消散殆尽。巨兽将愤怒化作力量,用力提起前爪朝两人碾去。眼看就要将两人踩扁,雷吉斯发出一声啼叫,附和着林间传来异动,一只棕熊疾步赶来。巨爪落地之前,雷吉斯勾住棕熊脖颈,翻身骑上棕熊。那熊低头咬住冒险者的领口,领着他纵身一跃。
爪子落地,尘土飞扬。棕熊带着两人逃出了爪下阴影,躲进了树丛。
02
一个德鲁伊,一个法师,一只棕熊,这三个生物躲在树丛之间屏住呼吸,听着比蒙踱着步子。等它走远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雷吉斯好不容易松松神经,刚才缠绕比蒙的把戏转眼就被用在了棕熊身上。冒险者身边又从地里爬出几个骷髅兵,对着棕熊就是一刀。棕色皮毛被切出一条裂口,渐渐渗出血来。雷吉斯赶忙冲上前去,纵身一跃,扑倒法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魔杖,打断他施咒。“听着!别再召唤这些东西了!”雷吉斯压低嗓子道。
法师挣脱开雷吉斯,伸手要夺回法杖。结果德鲁伊将法杖护在怀里缩成一团,怎么挠就是不放手。
“你疯了?”法师被逼急了,“解决完这棕熊完成了任务就能离开,你想待在这里被比蒙吃掉我可不想。”
“没有这只熊我们能跑不过那只巨兽的!”雷吉斯低声辩解,“手脚并用哪怕加上嘴都不是比蒙的对手。”
“你是德鲁伊吧?我们合作,你去劝说那只比蒙。酬金平分。”法师退了一步。
“你以为它冲向我们之前吼的是欢迎光临么?”
“什么意思?”
“我劝不了它。”
雷吉斯讲魔杖丢回给他的主人,靠到棕熊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伤口上方,发出浅绿色光芒。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花香。雷吉斯一边治疗一边向法师解释比蒙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物:比蒙是一群喜好群居的类蜥蜴生物,脾气暴躁,领地意识极强。野生比蒙总会守卫着它的领地寸步不离。
“可是这只比蒙一没有伴侣,二没有领地。这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法师。”
“这里不是它的领地?”
“这儿是棕熊的地盘……总之,法师,别再用那种魔法。至少不要对棕熊先生用。”
“我有名字,萤火爝页。”
“雷吉斯,德鲁伊。”雷吉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做自我介绍,爝握上去晃了晃。
就目前情势达成共识,两人开始共同想办法逃出这个亡命之地。有了棕熊先生助一臂之力,三方决定和比蒙做个了断。
于是,一切准备就绪。由雷吉斯吹响战斗号角,德鲁伊骑在棕熊身上仰头长啸。比蒙寻声而来,侧身撞出了草丛,凌空的身躯隐露出紧实的肌肉。落地震起千万落叶,甩尾长吼,抬爪就往雷吉斯和熊先生拍。东道主熊先生迅猛闪开,四脚着地朝着比蒙身下奔跑。爝故技重施用黑影将巨兽四肢死死缠住,比蒙挣扎之时,熊先生找准机会攀上了比蒙的尾巴。雷吉斯的老木头杖身长出无数藤蔓,爬山虎,牵牛花,绕了尾巴好几圈。比蒙发觉尾巴异样正要甩开这些烦人东西,熊先生从尾脊上跃下,穿过比蒙腿间,从侧面脱出。老木头拽着尾巴将整个比蒙翻了个底朝天。待比蒙四仰八叉露出肚皮时,几束魔法飞弹汇聚成一个大魔法飞弹朝着胸膛直飞过去。白肚皮没有鳞甲的保护,大光球轻松就贯穿了比蒙的身躯。这团巨大能量释放出来,光芒耀眼,雷鸣声中比蒙倒了下去。
不久之后,光团熄灭,一片寂静。比蒙奄奄一息,拖着重伤的身躯向一个方向挪动,地上留下一条深坑。最终体力不支,它在途中就永远闭上了眼。
一场激战,总算打赢。两人正晃神,熊先生一扬身子,把身上的雷吉斯甩在地上,猛然窜进林子不见了踪影。
“糟了……”爝要追棕熊,却使不上力气。
“不是挺好。”雷吉斯拍了拍土站了起来。
“委托怎么办?”
“就算我欠你的。有钱了我就把酬金还给你。”雷吉斯朝着爝傻笑。
法师用那双死鱼眼睛盯着雷吉斯无奈。
“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怎么从这个森林里出去?”对于雷吉斯来说,指南针只是个装饰品。
两人顺着比蒙兽死前执着的方向进发,路的尽头通向一个湖泊。湖泊旁也躺着一只雌比蒙尸体,背上剑脊被拔了个干净。在她身体之下传出嘤嘤声,两人在身体下找到了一只小比蒙,身上还带着胎膜。小比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抱出它的雷吉斯,笑了起来。
雷吉斯与爝对视一眼,将这小家伙洗干净,藏进了自己的斗篷帽子。
两人重新回到城镇已是下午,向委托人诉说原委得到了意外的答复。委托人听闻比蒙死后大喜,原来斩杀比蒙也是这位商人下的委托——为了规避风险,好让他这批上等背脊能顺利运抵大陆南部。爝和雷吉斯两人帮了他大忙,故而酬金不菲。
“不饿?”酒馆里爝对着雷吉斯说道。
雷吉斯用勺子搅动着白汤没有一点胃口。忽然帽子里睡了很久的小比蒙醒了过来,趴到雷吉斯肩头,对着白汤直叫唤。雷吉斯见了它这副喝汤心切的模样重新振作了起来:“有个小家伙比我还饿。”
——
*比蒙巨兽来自龙与地下城 四版规则书 《怪物图鉴》:BEHEMOTH。形似甲龙和剑龙。
【1193】【......】
“零,你听到声音了......吗?”梁里扭过头去看向零的时候却被零那幽幽发亮的兽瞳吓了一跳。然后她听见了零略带抱歉意味的哈哈声。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梁里在黑暗中隐约看见零抬手挠了挠他的后脑勺,“我之前说过吧,我是兽类的魔妖,这儿不是有月光吗?眼睛会反射光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我也有夜视的能力。”零伸手向前指了指,梁里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就算有月光自己的眼睛也看不大清东西,“人声就是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的,我们到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迟到了。”
“我想是的......我们过去吧。”零眨眨眼睛向前走去,几乎看不清东西的梁里只能在黑暗中努力辨别出他的背影然后跟上,零很贴心地边走边提醒梁里哪边有石头、坑之类可能会让人摔倒的东西让她不至于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孩似的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什么人?!”在梁里和零接近疑似是妖雾小队的队伍时,队伍那边的人用几乎是吼的方式冷不丁地发问了,同时几双同样发着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两人这边,然后似乎有其他人小声责备发问那人的声音太大。
“我们也是白光龙王这边的人。”零朝那边的人喊道,他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我们加入妖雾后被告知分配到七分队了,集合地点就这里,你们是分队的人吗?”
“......哼,我还在想是不是人少了,原来是你们两个。过来吧。”之前发问的人答话了,不过听起来似乎有些不爽。
因为迟到了所以感到不爽吗?梁里鲜有地撇了撇嘴,然后她看见零那双因反射月光而发亮的眼睛看向她眨了几下,梁里知道零是在示意她过去,但那几对发亮的眼睛看得她心里实在是有点发毛,不过在“反正是队友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种心态的支持下她还是鼓足勇气随着零上前去了。
等走到那几双眼睛主人的面前了,梁里隐约能看见明显不属于人类的一些东西,比如兽型头颅,犄角或尖耳朵之类的,其实能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本来就可以肯定不是人类吧?梁里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失落,没有同种族的伙伴一起同行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那个,我是......”零似乎打算做个自我介绍,可还没等他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有着兽型头颅的家伙突然拍了个掌打断了零的话:“现在没时间自我介绍了,反正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也没有自我介绍过,等到了部队制定的目的地之后再慢慢介绍也不迟。”
“噢......好。”零的声音小了下去。
“要连夜赶路吗?”梁里向那有着兽型头颅的家伙问道,被问的家伙冲她翻了个白眼:“不然呢?部队指定的草原离这里还是蛮远的,差不多一个星期才能赶到那里,不过几公里外有一条标志性的小溪流,到了之后可以在那里扎营休息一会。”
“你是因为周围一片漆黑所以感到不安吧,人类。”兽型头颅的家伙以一种仿佛知晓一切的语气说道,“不过放心吧,我们是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你不擅长在黑夜中行走没关系,我们擅长就行。”
虽然知道那家伙应该是在安慰自己,可不知为何他这种说法让梁里有些冒火。她有些无奈地抬头仰望着由月亮和繁星点缀的夜空,又将视线方向了黑暗的前方。
唉,真是心里有苦却不能说啊。
【1179】【算1200吧算1200吧xxx】
梁里坐在长满了野草和小花的小山丘上,将部队分发的肉干拿出一根打算递进嘴里,可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把肉干掰成两半,一半放进嘴里,另一半则放回装粮食的布袋里。梁里嘴里嚼着对她来说滋味不错的肉干,将视线移向了遥远的地平线。
渐行渐远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做着今天最后的徘徊,她能在渐渐变暗的天空中勉强看见几颗零散的星星。
更晚的时候应该能看见更多。她想着,用细绳系紧了布袋的袋口,又检查了一遍画在身上和武器上的阵法,站起身提着布袋子慢悠悠地向不远处的营地走去。
零应该早就完成挖壕沟的任务了吧?借着零挖壕沟的时间跑出来闲逛的梁里这么想着,虽然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工作感觉蛮不好意思的,但是别人如此主动地承包工作她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梁里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赞许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她终于想出了一个闲逛的理由。
梁里总算是回到了营地,她在稀疏的人流中很轻松地看到了那个长着兽耳的少年,他那掺杂着白色的头发和一身黑的衣服让她很容易就能认出来。不过她在把装着粮食的布袋子扔进自己的帐篷之后才上前去跟零打招呼:“嘿,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才刚到没多久。”零以微笑回应了梁里。
梁里大概地估算了一下,自己进帐篷前跟人聊天差不多四分钟,磨磨蹭蹭的进帐篷然后放东西和整理东西用了六七分钟,喝水嚼肉干用了三分钟。
不过她只是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赶去妖雾那边吧,到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在赶去的路上,梁里还是没忍住向零开了口:“其实,我在约莫二十分钟前就看你站那了。”
零的步伐停了一下:“......那你为何二十分钟之前不跟我打招呼呢?”
“有点事儿。”梁里是以毫不心虚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的。
“嗯......其实我并不很......介意的。”
其实应该是习惯了?梁里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她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让别人习惯自己的迟到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那个,梁里。”
“什么?”
“有件事我在意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问。”零笑着抬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耳根,梁里听了倒是蛮好奇他想问什么,“你那满身的图案......是人类的阵法吗?”
“啊......”梁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准确地说是摸画在脖颈那部分的或曲或直的线。“是的。”
“画阵法必须要画满全身吗?”零抖抖耳朵。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完全隐身的话就得画满全身。”梁里吐了吐舌头,“不然你想想看,如果只画手臂那一部分的,到时候发动法阵手臂是看不见了,不过其他部位还能看啊。那还不如不画。”不过如果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残疾人士然后放松警惕也不是不可能?梁里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个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实现的想法。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如果不画在衣服上到时候人看不见但能看见衣服在飘啊飘?零这么想着又看了看那被画满图案的灰色裙子,到时候能吓死几个胆小的也说不定?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说实在的,若不是借着那微弱的月光,梁里那双眼睛怕是连近在咫尺的东西也看不见。
从哪个方向似乎传来了人声。
(一)
在坎维有那么一个故事。
说是有三个好朋友,他们一起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彼此十分要好。
“我想离开这里旅行一阵子。”其中一个说,那是个半精灵德鲁伊,受另一半血的影响,他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就和这三个好朋友刚见面时一样。
“可别玩儿疯了,”吟游诗人拨弄了一下琴弦,“你得带些故事回来。”
“哎,我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只能在这里等着。”同另外两位半精灵同伴不同,人类的头发已变得灰白,可尽管影舞者这样说,他的身手仍然矫健,在当地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手。
德鲁伊就这样出发了。
大概过了半年,随着风捎回来的是德鲁伊的死讯。德鲁伊在去往雪山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一伙强盗,单从实力来看,那三个低劣的匪徒是胜不过德鲁伊的。可命运就是这么残酷,祂指使着巧合夺走了德鲁伊的性命——德鲁伊和剩下的最后一名强盗一同从骆驼上跌下来,细软的沙子里恰巧就藏着一枚尖利的石块。石块扎进德鲁伊的后背,使得他感到片刻的麻痹,而正是这短暂的一瞬,那强盗抢先站起来,将手中的弯刀刺入德鲁伊的心脏。
而这些,他的同伴们无从知晓。
人类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和冒险中认识的吟游诗人不同,他和德鲁伊打小就认识,他们一起生存,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仅从表象来看,吟游诗人的反应几乎算得上是冷淡了,她照旧拨弄着弓弦,唱着不成曲调的诗。可影舞者和诗人已经相识几十年,他十分了解诗人那轻浮伪装下的本心,所以他没有责备诗人,只是偶尔会一个人喝着酒怀念故友。
那是半年之后一个极为平常的夜晚,满月将光亮洒向大地,他们在月色里沉浮,像极了德鲁伊出发的那天。
诗人带着酒敲响了影舞者的家门,他们聊起了过去的冒险,拿旅途中认识的同伴打趣,诗人乘着酒性唱了首过去的歌,她拍桌子打节拍,看起来快活极了。
这首颂赞冒险的诗歌结束后,他们笑了一阵,影舞者在这快乐中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就像他们还能够追逐盗贼讨要货物,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守护一个城市。笑声渐渐弱了,罕见地,诗人露出迷茫的表情,她问:
“谬尔怎么还没回来?”
人类理解了一切。
从那以后,诗人隔上一段时间便会询问相同的问题,影舞者从来只是说:“会回来的。”
另外一个同德鲁伊交好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当诗人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时,他粗暴地打断了诗人:“谬尔已经死了!艾瑞克已将他带去往界!你这样的行为没有任何作用…醒醒吧!”
诗人没有回话,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那满含怒气的声音无法撼动她分毫。
第二天,诗人仍旧是快活的,她照旧弹拨着弓弦,唱着不成曲调的诗。也许是影舞者私下对那人说了什么吧,他满脸不情愿地来道歉了。
“有什么可道歉的,你是谬尔的朋友不是吗?”诗人是真的不懂,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再次问道,“说到谬尔,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十几年过去,人类也终于死去。被惧怕着的诗人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唱着谁也听不懂的诗向雪山走去,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倒是有这样一种说法,人们说那疯疯癫癫的半精灵最后跌入水里,到了月圆时,她便会问路过的旅人她那两位伙伴的去向。也有人说那诗人死在雪山上,她失足落进冰里,若是到那个地方去,还能见到冰壁里诗人安宁的面孔。她看起来就和刚同德鲁伊还有影舞者见面时一样年轻。
(二)
奇诺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最近没有什么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诗人的创作也陷入低谷,这让她很有些闲。
因此当她看见那家叫做“月下铃”的服装店时,她便凭着诗人的随心所欲走了进去,完全没注意到那家服装店现在的状况。
店铺里的争吵因推开又阖上的门而暂停了片刻,其中一个苦着脸、看起来像是店家的人开口了:“抱歉……现在暂停营业。”
这句话像是溅进油桶里的火星,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粗壮男人当即便对着商人骂起来:“你这吃泔水长大的猪!昧着良心做生意不说,竟然还把脏东西卖给新娘!真该被食尸鬼啃掉脑子!”
吟游诗人饶有趣味地听着那粗鲁的话语,她被其中的矛盾之处逗笑了,将脏东西卖给新娘本来就已经是昧着良心,看来这男人是真的气到头脑发昏。
就在他似乎要将矛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奇诺娅赶忙说道:
“我们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诗人建议,也许是顾及着诗人到底还是位年轻的姑娘吧,那汉子稍稍收敛了一些,他叉起手,斜睨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商人:
我就是上周从这家黑心店买了这破礼服。当时就看这破店不顺眼,我妹妹就要结婚了,买件衣服还扯半天。可我才不管呢,嘿,妹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月亮也要摘下来!
我费了半天口水才让这老家伙把衣服卖给我,可谁知道,奇怪的事就开始一件接一件。
什么?你问是什么事?嗨,别提了,我妹妹从那天晚上起开始噩梦不断,说是有个女人一直盯着她,向她讨新郎。笑话!我对妹妹说,你告诉那死女人,就说要新郎自己找去!
你问那死女人有没有生气?哎哟,一听你就是个诗人,还“亡故的女士”,真他妈酸。不过你猜的也没错,昨天夜里,我妹妹说完这句话就惊醒了,她转头一看,发现那件挂在墙角的衣服竟然长出了手,喏,像这样。
奇诺娅看着男人抬起手臂,他粗壮的手指从袖口伸出来,一点也不可怕,看了只叫人想笑。
“你说我能不找这老家伙算账吗!”那个心疼妹妹的哥哥啐了一声,再次叉起手。
“客人,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店家抗议,他也有些激动,“我之前可是再三提醒过您不要买这件衣服的!”
也许有些不习惯扯着嗓子喊,那已经年过半百的人略微停顿了一下:
这衣服原本是做给我侄女的…先别吵!您刚刚已经说够了!唉,我侄女也是苦命,她小时候失去了母亲,我哥哥在几年之后又娶了一个。
…您不用叹气,诗人小姐,感谢艾瑞克,她安全地长大了,而且还长成了个漂亮姑娘。她继母对她怎么样?…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很重要?……那女人待她很不好,倒不会打她什么的,只是她不停地贬低我侄女,像什么你这没用的家伙,没人要的孩子,长成这样还敢出门…之类。我哥哥也是糊涂,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接手了这家店才听邻居说起。好不容易那孩子要和一个小伙子结婚了,可谁知道,就在前一天,我侄女她…唉。这家店本来是要给那孩子做嫁妆的,后来,我哥哥伤心过度,就把这家店转给我走了。
“他要是早点对女儿上心,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商人最后总结。
“…这衣服我不要了,您把钱退给我们,我们就走。”之前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扯了扯她哥哥的袖子。商人再次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到柜台后面,似乎也觉得没有比这更妥当的办法了。
“这衣服我买了。”奇诺娅开口。
“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商人瞪着眼睛看着半精灵,可对方没领他的情,她直接向那小姑娘问了价格,并把钱袋掏了出来。那老人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挂在店门后的铃铛响了一声,月下铃又空下来。
仅仅满足了一半好奇心的半精灵遗憾地走出了月下铃,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决定先回去。
奇诺娅可以说是怀着期待的心情进入睡眠的。正如她所想,那衣服的主人很快就来找她了。
诗人现在站在一片干枯的森林里,这景色同她曾去过的幻森很相似。夜很冷,一阵凄惨的风刮过来,饶是奇诺娅也忍不住紧了紧披肩。她能感受到有一股视线注视着她,可诗人四处看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哎,总得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吧。”
就像回应诗人的话一样,一个声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她说——
奇诺娅睁开眼睛,她猛地坐起来,然后走向房间里挂着衣服的地方。正如白天那个粗鲁的人所说,洁白的手从袖口伸出来,像是海藻一般轻轻摇曳着,月光照下来,手指就像是游鱼浮动在水里。
“……真是美丽啊。”
诗人忍不住这样感慨。
唐吉诃德半夜被叫醒其实是很不开心的,他好不容易习惯了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住,即使不在一个房间,另一个人的存在这个认识本身也让他无所适从。
“……你再说一遍?”
“哎呀,帮我雕一对小人嘛!人类就行啦,一男一女那种。”
奇诺娅现在的房东用毫不掩饰的关怀眼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独眼的游荡者没有错过女诗人房间里摆着的那件衣服。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又过了一天,诗人再次走进月下铃。
“您还是回来了。”商人摇着头,他看了看诗人提着的包裹,“衣服也带着。”
奇诺娅笑嘻嘻的,她把包裹递给商人,然后说:“也没那么吓人,比死灵法师的手下好看多了。”
商人瞟了她一眼,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哎,总之呢,这衣服已经可以卖出去了。”诗人轻飘飘地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了,您这里可以定做人偶的衣服吗?大概这么大……”
商人仔细看着半精灵带来的人偶,觉得它的脸孔似曾相识,很像是他那不幸的侄女。
那对人偶从此就一直摆在奇诺娅的桌子上了,看得出诗人很爱护它们,时常为他们更换新的流行服饰,这大概算是半精灵为数不多带有粉色气息的癖好。
她常常一边歌唱一边为人偶穿戴:
“我的爸爸不爱我
我的妈妈杀了我
路过的诗人可怜我
将我埋在幻森枯木下”
诗人反复哼着这几句词,像是不耐烦一样,她从来没有完整唱过,总是很快就跳到最后一段:
“我的嫁衣也有了
我的新鞋也有了
我的爱人呀
你在哪里呢”
(三)
吉鲁喜欢收集彩色的玻璃珠。
因为这个,他没少被笑话,和他住在同一条街上的加里常常带着一群孩子欺负他。他们俩年纪相仿,加里长得挺高大,又因为他胆子大会闹腾,附近的小孩们都听他的话;吉鲁可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快8岁,看起来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瘦小。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颗小小的玻璃珠。
“喂,小矮子!我要这个!”
并没有征求本人的意见,加里直接伸出手捉住那颗玲珑剔透的玻璃珠,那小球是透明的浅蓝色,不知道是用了怎样的技术,透过阳光,可以看见玻璃珠里漂浮着星星点点的金色闪光,十分美丽。
就在加里心满意足的时候,吉鲁出乎意料地反抗了,他突然夺走那颗蓝色玻璃珠并跑回家,没有在意加里的反应。这是吉鲁的父亲出海做生意带回来的礼物,是吉鲁的宝物。
照理说,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加里不对,可这孩子王却不那么想,他惊讶与吉鲁破天荒的爆发,又觉得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软弱的矮子从手上抢走了中意的东西,实在是窝囊。这样的念头来来去去,他打定主意要报复。
那是一个有些阴沉的日子,加里指使一个跟班钻过吉鲁家围墙下方的小洞,那时候吉鲁恰好独自在院子里玩玻璃珠。机敏灵活的跟班抱起装满玻璃珠的小箱子就跑,他将抢来的东西丢出围墙,外面等候的另一个小跟班接住了箱子。等到吉鲁喘着粗气追上的时候,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海边了,他的宝物箱通过接力的方式已经传到加里手中。
“想要这个吗?”加里抛起手中的木箱,装在里面的玻璃珠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还没等吉鲁回答,加里已经用力将木箱抛入海里。
“——!”
吉鲁连惊叫都发不出,来不及脱下鞋,也不顾将裤腿卷起来,他追着木箱冲进海里。
小小的玻璃珠沉进海里,五颜六色的,它们砸起透明无色的水珠,就像是花朵落入河流。它们实在是太小了,吉鲁憋着眼泪咬着牙,他明白自己是无法将这些收藏全部找回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突然,他的注意被不远处一个朦胧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物体吸引了,吉鲁赶忙蹚过去,全然不顾水已淹没他的腰。
那不正是父亲赠送的浅蓝色玻璃珠吗?
找到宝物的吉鲁高兴极了,他弯下腰伸出手去捞那滑溜溜的物体。在他手指合拢的一瞬间,一阵浪打过来,原本就站得不是很稳的吉鲁跌倒了。该说是运气不好吗?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刻,海浪渐渐涌上来,逐渐没过了吉鲁的整个身体,他没能挣扎很久,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加里吓坏了,他赶忙跑回家,甚至不敢回头。
到了晚上,他听着吉鲁的母亲发狂一般的叫喊,不由得抓紧了盖在身上的毛毯。
“这本来也是那家伙不好,”他颤抖着,怪罪起吉鲁,“如果早点把那个玻璃珠给我不就没事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数数的声音: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他再也没能摆脱这声音。
——————————————————————————
全文4597
第一个故事,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德sa鲁mi伊er说,这个打码打在鞋上了
(不加标题1108字)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739/
...没有?赛洛伊挑了挑眉,“有意思,你会隐身?”趁着说话的时间,他不动声色的闻了闻,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我说,不如你放我回去,我告诉你我找的是谁?”
瞬发魔法?灵丝娅不得不谨慎一些。虽然他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不过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灵丝娅潜行至对方身后,抽出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对准脖子发动攻击。
赛洛伊依稀听到了细微的衣物与金属摩擦的声音,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随手拿了块水晶引爆将碎片向身后抛去。
原来是靠水晶施法,那么只要注意手上的动作就好。灵丝娅侧身躲开爆炸产生的碎片并继续发动攻击。
“麻烦了啊麻烦了。”赛洛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停在了原地。“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知道什么?”
灵丝娅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或许能抓回去的话是更好的选择,说不定能套出有用的情报来。她将匕首抵在对方的脖子上“那么你能告诉我什么?”
“嗯...比如我来找谁?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找他?”
赛洛伊尽可能的想着借口,偷偷打了个响指,一丝火星掉进了草地。
“说。”灵丝娅思考起了如何将这位带回去。
“刀拿开点,你勒的我喘不过气了。”赛洛伊勾了勾嘴角,火苗窜上了自己的袍角。
“既然你不打算配合……”灵丝娅加重手上的力道,打算直接杀了对方然后撤退。
“等等。”赛洛伊见匕首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了血痕只得出声阻止。“我说——啊着火了!!!”
说着他惊慌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灵丝娅求救,“拜托你救救我,我会被烧死的!”
“你被烧死了不是最好的事吗?既然你不打算说的话。”灵丝娅继续加重力道。“我还从未听过哪个火系被烧死的。”
“等等我我我我本体是树————”赛洛伊继续装出惊恐的声音颤抖,突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用左手掐住灵丝娅的手腕掰开一点,回身一脚踹开她,袍子上的火星溅到四周和灵丝娅的衣服上,烧了起来。
“啧”灵丝娅张开翅膀稳住身形,毫不犹豫地将沾染上火星的裙边切掉。摸出几枚飞镖试图拖延时间等待毒发。
赛洛伊却似乎已趁火燃烧的时候逃远了,背影消失在了跳动的火苗之中。
灵丝娅被火焰干扰了视线,发现在视野中看不到赛洛伊后有些疑惑,决定飞至高处拓宽视野。
灵丝娅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向据点飞去打算汇报情况。
赛洛伊一直伏在草丛中,直到确定敌人飞远了才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却发现腿一软,差点跪倒在草丛中。“这次...真是差点栽了啊。”
他强撑着快步赶回了龙王的阵营,一过边界就跌坐在了地上,明明所中的毒素已经慢慢消退,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减少了出血,腿却还是一阵阵的发酸。
“嘶…后生可畏,以后要小心啊。”
赛洛伊小心翼翼地跨过一块块偏长的草坪,为了不发出大到会引来敌人的声音而把脚步放得很缓慢,随着风的吹过散发出树叶的气息。
灵丝娅在据点中休整完毕,正准备趁着夜色出发去执行任务,却不想刚出据点就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探子?她这样想到。同时隐藏身形向那个身影靠近。
赛洛伊突然闻到了不同于四周的味道,猛地顿住脚步,靠住一棵树开始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气息融入周围的环境。
似乎被发现了?灵丝娅只好更加小心地对付这未知的敌人。感官这么敏锐,看着又不像是兽人,大概是同类吧。灵丝娅放弃了继续靠近,轻轻摸出飞镖,打算速战速决。
赛洛伊感觉到对方没有接着靠近,暗自从衣服里摸出水晶准备好,口中默默念起了古老的咒言,四周空气里的魔粒子渐渐活跃起来。
魔法师吗?有点麻烦。感受到空气中魔粒子的变化,灵丝娅迅速地向对方掷出飞镖,企图打断他的施法,并做好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赛洛伊闭着眼,感受着风的变化,突然转头,只见一枚飞镖贴着脸侧飞了过去,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为龙帝效忠的人啊,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赛洛伊低着头,发出的嗓音喑哑而低沉,“只是希望你可以让一下,让我去拜访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灵丝娅不能确定他所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龙帝这边有内奸。她更相信是后者,所以她并不打算放这人进去,摸出更多的暗器进行攻击。
“啧。”赛洛伊不爽的挑了挑眉,“说了我只是来找人的,请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动手了。”
这是在据点边上,要是有大动静肯定会有人来支援。所以灵丝娅并不打算放过能够削弱敌方力量的机会。于是她掷出暗器。
赛洛伊一个空翻躲过了暗器,却也暴露了身形,“我说,放松,我对你没有敌意。”他尽量放缓了声音,试图说服灵丝娅。
灵丝娅懒得理会对方的话,不过似乎对方对于躲避暗器有一手,在草原这样空旷的地形刺客的优势也难以发挥出来,她只好稍微退向据点的方向,伺机而动。
赛洛伊也在慢慢的往后退,试图寻找一个恰当的时候撤退到森林里,这样即使对方会获得优势———那也要能够找得到敌人。
对方似乎打算向森林撤退,而在那里,灵丝娅能够获得极大的优势。她绕道潜行,企图绕到对方的后方。
赛洛伊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水晶,三团火焰出现在周身环绕着跃动,照亮了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