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一千四百多
“今天是红茶呢。”
正对面的男子笑眯眯的说。
“偶尔要换换口味嘛。”
给这个多嘴的家伙回话。
真是邪门,早餐就算了连中午也粘在食堂,得知他不是超高校级的服务生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他也不无聊,抬了抬眸给我一个眨眼,眨你爸吔。
“不吃饭吗,七屋先生。”没记错的话。
称号是教主,姓氏以外的都不太清楚。经常一副很关心的模样在边上瞅着,摆着碍事放着碍眼,盯着我吃牛排让我压力很大。这孩子就适合自己在家里玩玩射击游戏,应该不用担心上瘾。
“不饿喔。”
好吧,他不饿。
奇怪的人。
七屋,热爱食堂的男人,昨天在我妻的古怪发言下显得相当震惊,一时让我觉得那个眼镜男没说瞎话。
那家伙也莫名其妙的很,口口声声喊着要救人,又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变化莫测还情绪激动。
卖什么关子,要是没货的话肯定要被打死。
遗憾的是,事实正如他昨日所言,我看着见底的黑椒汁轻轻蹙眉,那几个人的犯罪事实,联系昨晚的大爆料,怕还真不是扯淡。
罢了。
反正人是靠不住的,我耸了耸眉毛,就连有心灵感应的亲人也不行。
世界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什么都显得无比的愚昧。从生命到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渺小的沧海一粟,我们在无边的沧海中不过连尘埃都不如,我们卑微的思考在浪潮之中无法翻动分毫。
学级裁判?那不过是游戏。是游戏者的游戏,是如落叶里碎屑大小的游戏者的游戏,是无甚可道的游戏者的游戏。
可道又有什么可道,在无尽的虚无之中,所谓乐趣是没什么意思的。
人生来为何如此无力?
我已经过了会迷惘这个问题的年纪。
如果要去考虑这件事,那我该是要归土了吧。
哈,没有昨天早上那种败胃口的案情,刀叉切磨的可真是心安理得。
——我收回我这句话。
视野一摆磨尖了目光。
讨人厌,发臭的眼神,还直勾勾的在我身旁飘来飘去。
我知道它源于何地,垃圾桶总是散发着明显的芳香。
森下瞳。
哎哟,我早知道她看我不舒服了,从昨天开始,难为她一直忍到现在,估计肺都要打嗝了。
我不反对别人讨厌我,但我会更讨厌讨厌我的人。
我低头捻着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将盘子麻烦给了超高校级的服务生。不由盈盈笑着,轻轻巧巧地站起身向她走去。她攥紧了手中的刀叉,一下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我。
啊哈,何必如此,多委屈自己,反正小心思都被发现了。
“午安,”
我喜欢做幼稚的事情,特别是没人能奈我何的时候。
温驯而礼貌地点头,伸手一把掀起她面前的盘子向她泼去。
“您用餐可满意吗。”
哐当哐当慌张的响声。
耳中传来了刺人凄厉的尖叫,是塑料之间磨响的讨厌声音吗?我检查一下手指,端着站姿,安心了,幸好没有沾上饭菜的酱汁。
“这是怎么了!大家和平一点!daisy小姐?”
眼前的小不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配着旅行家越来越高昂的和平歌,一副怒火满腔的样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哎,打一架才叫真男人,这句话真有道理。
“你有问题吗!我又没向你动手!”
真可爱,在讲着谁先动手谁算输呢。
“神经病!我惹你了吗!你凭什么………你!”
小可爱猛力挥舞的手也被拉住了,看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舞蹈家!!!每次都一副高姿态的样子,你是不是脑子需要治疗!?”
高傲?
我不认为我高傲,我从来只是合理地让我变得更舒服,这效率又坦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我冲着紧抱着激动的护士且一脸茫然的祈微一点头,满意地转身离开。
啊,对了。
我停下脚步高兴地转身说道:“太好了,森下小姐,你是超高校级的护士,倒是不用麻烦别人照顾你了。”
优秀的舞蹈家都是如此迷人。
本企划正式进入序章初响阶段,欢迎所有爱好,全息网游,古风穿越的小伙伴加入。
想参加企划的小伙伴。可以创建好自己心仪的人物都放在登录游戏下的人类或者是亚人的标签下(世界观有介绍两个族群的不同)
标为山海遊GM的标签为官方信息发布区域,不接受第三方投稿上传,请各位小伙伴注意哦!
祝各位在山海遊玩的愉快
*终于肝完了魁地奇比赛,本节内容响应人数较多,部分只是提及的角色我就不打扰啦,请谅解_(:з」∠)_
*字数统计:6047
————————————————————————————————
尼古拉斯几乎彻夜未眠,以这样的精神状态是难以发挥自己的实力——今天就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了。他从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视线停留在了床头柜上的《魁地奇溯源》,破破烂烂的海绿色封皮早已经褪去它原本的颜色,他尝试伸手去够,却“咚”地一声被碰掉在地毯上,一张皱巴巴的纸从中滑落。
他弯下腰将其拾起,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借助着外面的光线扫了一眼这张纸——这还是当时分配魁地奇队时莱昂教授给自己的,他默念上面的名字,尽管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队员们的名字却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每一次的训练中,他都要照着它念一遍,这一个月的训练让彼此之间结下的羁绊,仿佛一个温馨的家庭——这一点反而让他感到困惑,明明自己曾有一段时间讨厌魁地奇,不知怎么,自从融入了这个团队后自己却再次对这种“男巫们的高尚运动”产生了一种好感;然而,他现在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将在今天的魁地奇比赛中与他告别。想到这里,尼古拉斯不禁打了个寒颤,或许窗边这一阵阵北风吹的太冷了,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一下——今天要做的就是把之前所付诸的一切努力倾注在这场比赛中。
一阵哑哑鸣叫,尼古拉斯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副油画所吸引——一群凌乱低飞的乌鸦与周遭金黄色的麦田格格不入,凌驾之上的是乌云密布的深蓝色天空,一种沉重的气场压得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画里看到乌鸦,在此之前一直认为是幅静止画——尼古拉斯并不喜欢这幅画,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张仿品,但却总能给他带来不安的色彩。①
「早啊,尼克。今天是魁地奇比赛吧?」背后传来了他中国室友的微弱声音,鹤鸣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声音中夹杂着困意,似乎也是被这些烦人的乌鸦给弄醒了。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偶然注意到鹤鸣旁边的那张床上只剩下一团乱的被子。
「佐伊似乎一大早就出去了呢,他以前很少这样,就最近才开始呢。」鹤鸣抬头望向另外一间窗户——能看到黑湖景色的那侧,他的眼神试图向尼古拉斯传达什么,后者也领会到了;他走向少年面朝着的那间窗户,推开窗户,黑湖湖畔上空似乎有个身影——一个黄发少年正敏捷地穿梭于几颗树之间,就像是在追捕什么,直到他念了召唤小鸟的咒语,尼古拉斯才确信那个人就是他的找球手,佐伊。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找球手如此认真地训练,平日的训练日里佐伊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只有捉弄他到心满意足的时候才愿意开始练。
「那个孩子只是表面上喜欢捉弄人罢了。」鹤鸣脸上温暖的笑容说服了他,看到这一幕,尼古拉斯心里反倒是有些惭愧,平时自己有时候对佐伊太严格了。他又望了眼那幅画,乌鸦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金黄色的麦田和压抑的深蓝色天空,空气仿佛凝固了。
「比赛加油,尼克!我和伍德也会一起过去的。」鹤鸣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阴郁感,尼古拉斯看了眼他的怀表,也该是出发的时间了。
魁地奇球场,更衣室。
脱下平日里遍布了油墨味的学院长袍,换上了黄色和靛蓝色相间隔的蜂鸟队队服,尼古拉斯再次拿出了那张点名名单,这也是最后一次用到它了;安德盘起了她的长发,多尔芬依旧是那么活泼开朗,奥利弗一直埋着头,似乎有些小紧张,希尔达则一直思考着什么,叶夫根尼的表情非常的镇静,唯一不在的就是佐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新一学年的魁地奇大赛!多么晴朗的一天呐!你们的呼声正如阳光一样充满了热情……」解说员戴纳•福克斯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帘幕外高高响起。
「佐伊去哪里了啊?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啊。」多尔芬有些着急了。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佐伊大口地喘息着跑了进来,看着队长严肃的表情,他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尽管他早已习惯了。
「赶紧换好队服,马上就到我们了。」队长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了,佐伊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免过了一顿训斥,这简直不是他认识的尼古拉斯。
「大家——」尼古拉斯的一声大嗓门吸引了队员们的目光,「加油。」他心里酝酿了许多辞藻,但最后却仅仅吐出一个“加油”,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口头演讲,因为他总是莫名地感到紧张,也总是无法吸引观众;尽管如此,这个“加油”却深入了每一位队员的心,他们心理也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展现自己的机会,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标——获胜。
「尼克,你没事的吧?」叶夫根尼发现了队长脸上的一丝紧张,作为队长坚强的后盾,叶夫根尼经常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没事。」尼古拉斯以坚定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答复,「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
「……本组比赛是低年级组的哈恩佐德蜂鸟队对决法尔坎游隼队!首先有请蜂鸟队的队员登场!」伴随着福克斯高昂的声音,眼前的帷幕被拉开,耀眼的光芒照在尼古拉斯的脸上,他率先走了出来。
「首先是蜂鸟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尼古拉斯•奥布莱恩!」印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草坪场地,围绕着草地的则是观众席以及高高伫立着的观望台,除了在开学晚宴上,他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这么多人。
「身材魁梧的他扮演着守门员的角色,但凡门柱前有尼古拉斯在,对手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人送称号:猎鹰尼克!」尼古拉斯不是很享受被人高谈阔论的感觉,在几百个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胃有些难受——可能是早上同时饮用热巧克力和水果酸奶的错误做法。
「接着有请法尔坎游隼队登场!」介绍完了自己的队伍后,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
「游隼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多洛茜!梅林在上,多么温柔迷人的小姐!塞尔瑞弥担任的是找球手,身手敏捷的她就如只兔子!」看着她紧张地走了过来,尼古拉斯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与她一战。他还注意到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曼迪•阿玛蒂,之前和他一起闯入禁书区的少女;两人对视了一秒,分别点了下头以示敬意,没想到再次相会的时候是在魁地奇赛场上。
「你好,多洛茜同学!」「你…你好,奥布莱恩。」两位队长互相握手,尼古拉斯严肃可怕的面孔和塞尔瑞弥有些紧张害怕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福克斯所比喻,猎鹰与白兔。
「嘿,小姑娘们小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莱昂教授带着他独特的西班牙腔调来到了赛场中间,飞行课教授的他此时扮演着裁判的角色。十四把扫帚同时悬浮在空中,所有人仿佛都屏住呼吸,莱昂踢开了箱子,一阵呼啸声,两只游走球笨重地冲上了天空,紧接着一只小巧的金色飞贼窜了出来,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它便不见踪影。
「比赛开始!」鬼飞球从莱昂的手中抛出,在这一瞬间十四个身影便交织在一起,率先冲出来的是游隼队的追球手——菲奥斯•亚德尔,身材小巧成了他的优势,轻松自如地躲开了撞过来的奥利弗,飞向了蜂鸟队的得分区。希尔达一棍子将飞来的游走球打向了菲奥斯,与此同时多尔芬也冲了过来,面对人与球的夹击,鬼飞球从他手中抛出,自己则以一个俯冲飞到了多尔芬的下方。
「加菲,小心!」尼古拉斯吼了一声,刚从眼前飞走的奥菲斯身后就是一发飞过来的游走球,多尔芬往旁边一横,险些躲过了这一击;而游隼队的曼迪摇身一转,扫帚尾巴沉重地击中了队友传来的鬼飞球。
阻止对手得分,这是守门员唯一能做的。尼古拉斯迅速地飞向了鬼飞球目标的那个门柱,然而他不争气的胃又痛了一下,自己不小心偏离了原轨道,球从他手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游隼队先发制人的进攻给他们带来了十分,阿玛蒂小姐优雅而强劲的击球真是精彩!」曼迪带着微笑捋了下她的头发,然而这丝微笑在当她看到尼古拉斯印堂发黑的样子时便消失了。
「A计划!」尼古拉斯扔出了鬼飞球,他的三位追球手像接收到信号一样行动了起来——叶夫根尼以一个冲刺夺得了球,多尔芬和奥利弗两人则绕着他转,游隼队的追球手则在他们周围到处乱窜,寻找进攻的机会;安德身上像是绑了一块巨大的磁石,一只游走球无时无刻地撞向她;塞尔瑞弥和佐伊朝向同一个方向冲去,想必是捕捉到了金色飞贼的身影吧。
「啊!」一个少女的尖叫声响彻全场,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一个球棍从中朝着尼古拉斯甩了过来,“嘣”的一声击中了自己的脖子,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尼古拉斯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几乎碎裂了,一阵剧痛让他差点失去了知觉,人和扫帚一齐坠下,观众席传来一片哀声。
「出乎意料的一幕!游隼队的多拉•璜意外地将击球棍甩向了奥布莱恩!这位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小姑娘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而现在,难道蜂鸟队就要这样失去他们重要的守门员吗?」
难道,我的机会在此就结束了吗?眼睁睁地看着门柱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明还想继续和大家战斗。尼古拉斯无力地挣扎着,如一只断翅的鹰从空坠下,冰冷的风无情地刺痛着自己的伤,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队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叶夫根尼,他最得意的队友。眼看着叶夫根尼举着手飞了过来,这必定也会连累到他,尼古拉斯尝试着去说“不要管我”的时候,脖子上的伤痛让他吞回了这几个字。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在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前一秒,一个少女温柔的呢喃声印入他的耳中,突然好像有一双手拉了他一把,虽然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至少叶夫根尼接他的时候感觉没那么重——这一定是谁念了咒语,首先排除没有拿魔杖的叶夫根尼……
「千钧一发!索科洛夫以一个公主抱接住了他的队长,奥布莱恩!为这感人的团队精神讴歌——」福克斯的解说词打断了尼古拉斯的思考,配上他的台词,尼古拉斯觉得现在自己被叶夫根尼抱着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施个遗忘咒。
「尼克,你没事吧?」叶夫根尼焦虑地说。
「谢…谢谢……」尼古拉斯真想把脸转过去,只是脖子上的伤势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蜂鸟队罚球!」莱昂教授一声哨响,场上的所有人都重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游隼队的全部队员都飞到了蜂鸟队的追球手身后,他们不能离开自己所处的位置,唯独他们的守门员杰森•艾伦守在得分区前面,面对这样的劣势,这个格兰芬多二年级生以“8”字形绕于三个门柱之间。②
「现在场上是游隼队的守门员与蜂鸟队的三位追球手之间的对决!面对艾伦的防守策略,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战术?」
蜂鸟队最擅长的就是对战术的应用,叶夫根尼打了个响指,多尔芬和奥利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对门柱的叶夫根尼首先将球传给左边的多尔芬,多尔芬传给自己正前方的奥利弗,奥利弗再传回给叶夫根尼,鬼飞球的轨迹在他们的掌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选择相互之间传球,他们在等待着怎样的时机?胜利的女神会向他们微笑吗?」
叶夫根尼从刚刚起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寒冷的风拂过他的脸庞,先是吹向左侧,一会后又是吹向后方,直到最后风向前吹着他的后背……
「现在!」一声咆哮响彻于赛场上,奥利弗迅速传球给他,叶夫根尼以一个空翻,用扫帚的尾部猛烈地命中了鬼飞球,在顺风的作用下,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门柱冲刺,杰森竭力伸出手去防御,而球从他的指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精彩!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在风神的庇护下,给予鬼飞球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游隼队的防线,蜂鸟队加十分!」平日里训练的技巧都是为了赛场上的这几分钟,看着自己的追球手们相互击掌,尼古拉斯也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叶夫根尼笑着点了下头。
比赛继续——叶夫根尼抱着鬼飞球和多尔芬、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的形状冲向了对手的得分区,游隼队的击球手——卡伊洛斯也毫不示弱地将一枚鬼飞球击了过去,但被飞过来的安德一棍子打了回去,游走球在半途中又以一个弧线撞向了塞尔瑞弥的后脑勺,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准备飞开,球还是触碰到了她的脑袋,索性只是小擦伤,但是她似乎又迷失了自己的目标。
「鹰头进攻阵形!又一个十分给蜂鸟队!」主攻手叶夫根尼又一发完美的进攻为他们夺得了分数,作为尼古拉斯最得意的队友,他健壮的体魄和敏捷的反应力几乎无人能敌;相对的,守门员尼古拉斯虽然深受重伤,但仍坚挺在门柱前,以他强壮的臂膀将打来的鬼飞球一个又一个弹回;在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下,蜂鸟队的分数遥遥领先了游隼队一百三十分。
一阵狂风刮了过来,场上所有的队员都被吹得向后退了几步,一道金色的流光穿过赛场的中轴线,这道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游隼队的找球手塞尔瑞弥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她以一个俯冲——如脱缰绳的骏马冲刺了过去;而蜂鸟队的找球手佐伊也很快反应过来,如以往在黑湖湖畔训练捉小鸟一样,他敏捷地绕过了对手的阻拦。
「游隼队和蜂鸟队的找球手都发现了金色飞贼,以现在的比分,谁抢到金色飞贼哪方就会胜利!是身处逆境的游隼队获胜而蜂鸟队遭遇滑铁卢,还是遥遥领先的蜂鸟队获得完美的全胜?现在,让我们拭目以待胜利的女神会向谁微笑?」
尼古拉斯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佐伊身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找球手,回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被这个调皮的三年级生捉弄的时光,心里不由地感慨这位少年的成长。
「队长,小心!」话音未落,一只游走球沉重地击中了他的肚子,从扫帚上摔了下来——他大意了。在落地前的这一刹那,在他以为真的要结束的一刹那,他感到自己又被什么东西所接住。
「索科洛夫再一次接住了奥布莱恩!梅林在上,这次索科洛夫也受到了重伤……」福克斯的解说词让尼古拉斯心里一颤,为自己的大意而导致了队友受伤感到懊悔;落地后他立刻爬了起来——叶夫根尼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苍白的面孔已经失去了生机,仿佛像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一丝犹豫,他立刻抱起了自己最得意的队友,尽管自己脖子上的伤还一阵阵地刺痛着他的神经,推着担架床的急救队同学跑了过来,尼古拉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叶夫根尼运上了床。
「奇迹出现了!金色飞贼出现在多洛茜的掌中,如这位小姐迷人的微笑!胜利的曙光是属于法尔坎游隼队!」
听到这,尼古拉斯的心中一下子缺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甚至忘记了如何走路,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仿佛黑湖的潮水涌入了场地,将他沉溺在这压抑的湖水中,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窒息。
「你没事吧,尼古拉斯同学?」眼前伸出一只手,少女温柔的声音印入他的耳中,这个声音安抚着他被失败蒙蔽双眼的心。
「我还好……多洛茜同学?」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尼古拉斯注意到了她袖口的魔杖,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是你——」「嘘……」少女的食指竖在她的唇间,给她温柔的样子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同时,她的举动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来,在尼古拉斯第一次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是塞尔瑞弥念了一个咒语,让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时候没有受伤;虽然悬浮咒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也避免了被裁判发现这种犯规行为。想到这里,他也轻微地点了下头以致谢意,少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塞尔瑞弥•多洛茜——」尼古拉斯吸了一口气,「你和你的队友们表现出的出色表现,尤其是你最后的那一精彩的冲刺,我输的心服口服。作为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长,我向你们法尔坎游隼队致以最高的敬意。」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可能是尼古拉斯生平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不过他现在心里清楚的,就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了,除了璜同学的那一棍差点让我丢了脑袋……③」他给了多拉一个眼色,这个淘气的格兰芬多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观众席传来一阵笑声。
「多么感人的魁地奇精神!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魁地奇大赛就在这两位队长友好的握手中结束了……」观众席上传来的一阵阵波浪般的欢呼声,空中飘来了无数的彩色纸片。
尼古拉斯正准备去寻找他的找球手时,突然眼前一黑,倒下了。
————————————————————————————————
① 《乌鸦群飞的麦田》,作者:文森特•梵高
这幅画的色彩和蜂鸟队的队服有些相似之处,画面给人一种紧张压抑和不祥的感觉,在此运用是想来暗示蜂鸟队最后的败北。此处为仿品,其原作展示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② 双“8”形环飞:守门员为了抵挡鬼飞球,在三个球门铁环周围急速地转来转去。这种招术通常在应对对方主罚球时使用。
③ 差点没头的尼克:向原著致敬的彩蛋。
*内含不适合未成年观看的描写(你他妈),慎重下拉。
0
“请问你的姓名?”
“列昂尼德,太长了,我不是很想念完,你可以就叫我列昂尼德。”
0
列昂尼德从瓦列莉亚身上爬起来,用手搓了搓自己粗壮的阴茎,把精液全部射在了这个女人又肥又软的肚子上。
他下了床,捡起自己扔在床边的裤子,胡乱地套起来。
瓦列莉亚翻了个身,撑起脑袋望着他,暗金色的卷发披散在她圆润的肩上,刘海湿润地贴在脸颊边,就像只餍足的猫,软绵绵地用爪子在列昂尼德裸露的腰部划圈。
“你真棒,宝贝。”
列昂尼德低头看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扔到一边。
“嘿!”
瓦列莉亚发出不满的叫声,列昂尼德却像是没听到。他自顾自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瘪瘪的烟,点上。
“要修的东西在哪儿?”他冲瓦列莉亚吐出一个烟圈。
“管它干什么?”瓦列莉亚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倒她的胯部,毫无遮掩的两个巨大胸脯几乎要垂到肚子上——她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皱纹和松弛的肌肉让大多数男人对她失去了性趣,也许只有列昂尼德这样的老匹夫才会为了寻求刺激和金钱同她偷情。
“赶快走吧。”
瓦列莉亚拢拢头发,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别到列昂尼德的裤腰上。
“我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虽然你很棒,亲爱的,不过我还没打算要为了你离婚。”
列昂尼德歪歪嘴角,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扣好衬衫。
他把钱团了团,塞进裤袋里——有女人干又能拿钱的好生意来多少他都不会拒绝,特别是在他离婚后。
离婚,这要命的词语,它带走了列昂尼德几乎所有财产和他的儿子——克拉拉那个臭婊子用伤势鉴定书漂亮地赢下了离婚官司,列昂尼德恨不能当时在法庭上再给她来上一拳,把她揍得再次哭叫着求饶。
然而现实是,他不仅没让克拉拉求饶,还因此过上了几乎可以说是穷困潦倒的生活。
好在看上他下面那家伙的女人不少,40岁还能干这行也许的确是件了不得的事,列昂尼德对此颇感自豪。
“除非我硬不起来了,否则会一直干下去。”他曾这么对好友说,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列昂尼德拎着工具箱穿过客厅——他虽然偶尔赚些外快,但本职还是维修工,他尽职尽责地修好了瓦列莉亚其实没什么大毛病的洗衣机,随后才离开。
在进入玄关之前,他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餐桌上有一张纸。
那是一张方形的餐桌,铺着白色的蕾丝花边桌布,中间是一个黄色的花瓶,里面插着精心整理过的假花。
那张纸就压在花瓶下面,它吸引了列昂尼德的注意力。
“是我儿子从学校里带回来的。”
列昂尼德拿起那张纸的时候,瓦列莉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穿上了宽松的睡袍,手里拿着水杯,靠在墙上,双腿交叉地站着,神情慵懒。
“好像是什么志愿实验的宣传,他没多大兴趣。”
实验?
搓着纸张光滑的边缘,列昂尼德被纸上奇怪实验的内容吸引住了。
“这个,能给我吗?”他问。
“随便你,反正也是要丢掉的。”瓦列莉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她走上前,环住列昂尼德的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诱惑地勾起嘴角。
“不过……亲爱的,我更希望你能用私人电话来交换。”
0
“至今为止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额,结婚?……儿子出生的时候吧,大概,至少一开始是很美好的。”
0
离开瓦列莉亚家之前,列昂尼德将自己的私人号码夹进了女人的乳沟里,作为回报,瓦列莉亚在他的衬衫领口留下了一个口红印。
带着这个口红印,列昂尼德往东走过几条街,又越过了一个小公园,周围的建筑物开始逐渐变得破旧起来,到最后,看上去简直像是第二个世界。
对于这样的变化,列昂尼德习以为常。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某栋老公寓的五楼,在难闻的腐烂味中走向过去的家。
然而,他甚至还没靠近那扇熟悉的门,便听到了里面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警告过你,列昂尼德。”
克拉拉站在门帘后面,端着猎枪,枪口撩起门帘的一角,露出她消瘦又阴郁的小半张脸,眼睛里满是戒备。
“再往前一步,我就打烂你那没用的猪脑袋。”
“放松点,克拉拉。”
列昂尼德说,他注视着克拉拉,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曾是他的最爱。
在最初的时候。列昂尼德是那样爱着克拉拉,一度只想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用幸福和快乐填满她的心。
可是现在,列昂尼德举起双手,向后退一步,露出了一个冷笑。
“我真的很担心这枪后坐力会击碎你的骨头。”
他挑衅道。
克拉拉却无动于衷。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抬了抬枪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勾起来,盯着列昂尼德的眼神决绝又凶狠,像只捍卫自己地盘的母狮。
“当然是来看看我可爱的儿子啦,“列昂尼德挑挑眉,语气轻松得像是他们之间那些惨烈斗争从未发生过一样,“亲爱的,你把他藏哪去了?”
“闭上你那张恶心的臭嘴!”克拉拉发出低吼,她的身体因为恨意在发抖,眼角也红了起来,“那小畜生不在这儿,鬼知道他上哪去了,你最好马上离开!”
“冷静点,克拉拉。”列昂尼德努力压抑内心的冲动,放缓表情。
“让我进去吧。”
他柔声说,语气里带着安抚的味道。
“否则你不会愿意知道我会如何对你的。”
“你总是这样……”
像是被蜜蜂蛰到一般,克拉拉猛地尖叫起来。
“总是这样,威胁我!可我已经不怕你了!无耻之徒!”
她大叫着,情绪激动,无法自控地在列昂尼德脚边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吓了两人一跳,列昂尼德眼睛瞬间红了。
“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婊子!”
竭力维持的平和被怒火冲垮,刚刚还表情柔和的男人现在就像一头愤怒的棕熊。他冲上前去,趁克拉拉因为后坐力而摇晃时,握住那炙热的枪口,将克拉拉拉到身前。他按住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门框上,一下又一下,发出声声巨响,盖过了克拉拉带着哭腔的惨叫。
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疯狂,直到克拉拉的身体软了下去,他才把她扔下,闯进了屋里。
这间屋子太小了,拥挤又阴暗,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怪味道,几乎一眼就能看完所有的地方。列昂尼德气势汹汹地四处翻找,打算把他的儿子——尤里从这藏身之处揪出来,但他发现尤里确实不在这里——克拉拉没有骗他。
真是该死的。
列昂尼德砸掉了客厅里的花瓶,他稍微冷静了些,又回到门口,低头看着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的克拉拉。
这个可怜的女人像团破布,低着头,喘着气,浑身痉挛似地发抖,右手扶在枪上,却没有再次把它拿起来的力气。
列昂尼德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瓦列莉亚给的那些钱,分了一半扔到克拉拉的脸上,盖住那张满是泪水的丑陋面孔。
“这么多年了,克拉拉,你总是那么蠢,”他冷冷地说,“要是你能听活点儿,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0
“陌生人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无所谓?老实说吧,我不太在乎他们。”
0
列昂尼德最后在警局里找到了尤里。
“这个月第三次,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安分点?”警察把鼻青脸肿的青年带出来,解开他的手铐,“再这样下去,就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
尤里低着头,默不作声,列昂尼德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把他打了个踉跄。
“我会好好管教他的,麻烦你了。”
他们离开警局,走到外面的时候,尤里用手挡了挡眼睛,似乎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
他眼睛里渗出泪水,恍惚之间,列昂尼德一拳揍上他的鼻子。
尤里摔倒在台阶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鼻子又酸又麻,热乎乎的液体流得他满下巴都是,列昂尼德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尤里捂着鼻子,嘶嘶喘气。
他试图爬起来,却没能成功,只好吐出一口血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需要。”列昂尼德把痛得目眩的人从地上拉起来,替他拍了拍灰尘,“走吧,去吃点什么。”
他们找到一个便利店,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各自买了些酒水和香烟。
付钱的时候,尤里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
“别试图报警,”他将枪口顶在店主的脑门上,语气自然又轻松,“把收银机里的钱都给我。”
可怜的店主都快被这凶恶的小子吓死了,粗短的手指抖个不停,通红的脑门上全是汗水。
他一边点着头,一边拉开收银机的抽屉,眼睛却哀求般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列昂尼德,期望这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能够帮帮忙。
男人却平淡而残忍地说:“你都听到了,把钱给他。”
尤里拿到钱,率先离开便利店,店主哆嗦着手指,想要按下报警器的时候,被列昂尼德扣住了手腕。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那个小玩意儿。”
店主瘫坐在地上,列昂尼德拢了拢台面上的东西,将它们装进袋子里。
在商店外面,尤里把抢来的钱全部给了列昂尼德。
“还给你。”
之后,他不再理会这个老男人,自顾自地走向河边。
那是一片浅滩,在枯水期里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浅滩边缘还堆放着一些大型的建筑垃圾,从垃圾的缝隙中,长出成片的芦苇。
小时候,列昂尼德经常带着尤里到这里来玩,小家伙最爱玩警察与罪犯的游戏,由自己负责当警察,追着父亲到处跑,最后得意洋洋地用绳子套住父亲的手,宣布“邪恶的罪犯”终于落网。
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小,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是列昂尼德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而现在,他长大了,甚至同他父亲一般高,体格偏瘦却充满了力量,继承了来自父亲的大部分优点。
同时也继承了那些要命缺陷。
仅仅二十二岁,便成了警局、甚至是监狱的常客,打架、偷窃和吸毒导致列昂尼德有一半的时间得隔着铁栅栏跟他说话。
像这样两父子在河边散步的机会已经几乎没有了。
得说点什么。
望着尤里沉默的背影,列昂尼德不得不先开口。
“我今天去找了你妈妈。”
尤里脚步顿了顿,他转过身来,望着列昂尼德的眼神冰冷,不像克拉拉那般愤恨,而是像毒蛇的牙齿,慢慢地渗出毒液来。
“我说过,别再去找她。”尤里低声说。
“为什么不呢?”列昂尼德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模样“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去找她询问亲爱的儿子的下落。”
“但那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尤里恼怒地低吼。
接着,是列昂尼德熟悉而冰冷的枪口,和上膛的声音。
“我再说一次,不准再去找她。”
列昂尼德看着尤里,这个仿佛昨天还吵着要他抱的男孩儿,表情逐渐变得冰冷。
“在我给你答案之前,你得先把枪放下。”他说,表情平静,却酝酿着危险。
“否则,我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亲爱的孩子。”
0
“你想杀人吗?或者说,你喜欢杀人吗?”
0
事实上,每次殴打克拉拉的时候,列昂尼德都觉得自己其实是想杀了这个女人。
他用拳头打她的肚子和脸,从警局买了要被换掉的旧警棍,把她抽得浑身上下都是淤青……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列昂尼德虐待妻子的导火索——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因为克拉拉煎的鸡蛋不合口味而用菜刀剁下了她的小指头。
鲜血染红了桌布,可怜的克拉拉。
从结婚第三年开始,这个女人的人生就充斥着痛苦。
过去甜美的承诺在男人强硬的拳头下变得破碎不堪。
她刺耳的尖叫和恐惧的泪水,还有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都只会让这个男人变得更加兴奋,从而在暴行中,将她按在床上狠狠侵犯。
这种强奸式性行为给克拉拉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却让列昂尼德感到心满意足。
刚开始,理智回笼的列昂尼德还会感到后悔,抱着哭泣不已的克拉拉忏悔赎罪。
然而,当暴力成为了习惯,列昂尼德逐渐变得麻木、冷酷而残忍。
他不分地点、不问缘由地对克拉拉实施家暴,在客厅里掐着克拉拉的脖子恶狠狠地操进她湿润的穴里,欣赏着克拉拉几乎要窒息的表情。
他俨然成为了一头的野兽,满不在乎地肆意破坏着自己的猎物。
当他丧心病狂地虐待克拉拉时,他年仅八岁的儿子尤里就站在他的身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喘着粗气,在母亲身上耸动。
小男孩那双圆圆的稚气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像只小老鼠一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也许从那时起,列昂尼德想,尤里就开始有了杀掉他的想法。
就像他无数次想杀掉克拉拉那样。
幸运的是,在这方面,儿子再次与父亲有了共同之处。
——他们都在犹豫,都在害怕着什么。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控制着自己杀人的冲动,即使手中有枪,也迟迟不敢射出那一枚夺命的子弹。
就如同现在,尤里用枪指着列昂尼德的头,却直到列昂尼德夺下他的枪为止,也没有扣下扳机。
枪响声惊起了河滩边停留的鸟儿,它们拍打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离。
在扑啦扑啦的响声中,列昂尼德扔掉打空子弹的枪。
“还记得我半小时前说过什么吧。”
他对尤里说。
“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0
“我不想杀人。”
“但那也许只是因为不想付出代价罢了。”
♦来不及了 真•问答题 【在支线截止前三个小时才开始动笔的默默】
♦啊 好小学生啊……【目死.jpg】
——姓名 年龄 出身。
“哎——?这些在档案上没有的吗——?我叫做文森特•兰伯特,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噢。岁数的话,刚满二十一岁,是个大学生ww出身在一个英国家庭。母亲开了一个咖啡馆,父亲是记者w家里还有一个『很讨厌』的弟弟在呢。”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是?
“弟弟没出身前的回忆应该都很美好的吧w 弟弟一出身全家人就都围着他转了,完全不会管我。真的是超——讨厌的。”
——希望有朋友吗
“嗯?朋友么?这种东西无所谓的啦ww当然如果是对我有用的话,有那么几个也无所谓的噢?”
——陌生人对你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麻烦的存在。要去了解对方超——级麻烦的。而且万一对方对我没用的话那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嘛。”
——你想杀人吗?或者,你喜欢杀人吗?
“哈哈你还真有趣,杀人没什么人会喜欢的吧?总之我不会喜欢w 嗯——倒是有想要杀掉的人。但杀人会违法吧?那我的前途不是全毁在他身上了。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嘛。所以我不会去做的,在心里杀杀他就好www”
夜色下的梅里尼镇显得格外的宁静,只有街边挂着的油灯在风中微微摆动,卡缪尔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
这个时间的话,果然还是先找个旅店暂住一晚吧,这样想着摸了摸腰包,里面还有路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一些零钱,除去购买装备和补给品要用的钱,剩下的大概还够付一晚住宿费的,没准还能吃上一顿好饭,不过从明天开始,就必须在地宫里露营了,毕竟开支紧张,无谓的消耗能少一点是一点吧。这样想着,卡缪尔推开了酒馆的店门。
“打扰了——”
…………
木柴在壁炉里烧的哔剥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暖烘烘的氛围,听得门响,正在擦杯子的店老板耳朵动了动,从柜台后面抬起头,对上了一张风尘仆仆的沧桑面孔。
“还有房间吗。”
“没了,三个小时前就已经客满了。”老板耸了耸肩:“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壁炉旁边那块地毯上,反正都这么晚了是吧。”似乎是怕客人误会什么,连忙补上一句“放心,不要钱的。”
卡缪尔没说什么,走到壁炉边放下背包,解下了铺盖卷和毯子铺在地上,拿起火钳拨了拨柴火,借着壁炉的光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下船,乘马车向西行四十六哩,途中用午餐一次,花费200G。
晚间抵达梅里尼镇,投宿旅店。
边栏:似乎在旅店壁炉旁的位子睡是不用花住宿费的。
好吧,看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好了。卡缪尔盖上墨水笔的盖子,钻进了睡袋。
晚安。他咕哝了一句。旅途的劳顿催促着他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
真冷啊,就像那时候一样。
四周都是无边的黑,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冰棱上一样。寒意从脚下一路上升,刺进骨髓,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样。
他晃了晃脑袋,晃出一片桄榔桄榔的闷响,听起来就像是骷髅兵走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
不,至少,不能在这里……
卡缪尔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壁炉的木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完了,只有一点余火在炉膛里闪着暗红的光。石头的硬度从地上传来,硌得人骨节生疼。看起来免费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没人能在这地方睡的舒服。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一下被冻僵的手脚。油灯昏黄的光在屋子里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店老板佝偻的影子被投在墙上,勾勒出苍老的轮廓。
桌上摆着一个陶罐和一个大酒杯,老人从陶罐里把液体倒进酒杯,而后一口饮干,酒杯顿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发出一声混合着满足和失落的叹息,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低沉地开口。
“呃……老板?……”卡缪尔试探着出声问道,看人没反应,索性裹着毯子一屁股坐到了老人的对面。老人脸上的皱纹仿佛一颗风干的核桃,每一道纹路都刀劈斧刻一般深深地嵌进面庞之中。“虽然这么晚了打扰很抱歉……不过现在要是有碗汤的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好的客人,我这就去准备。”皱纹漾开,沉闷的脸上仿佛又有了几许生气。“漫漫长夜,是该来碗热汤去去寒气啊。”他抓起酒杯一仰脖,喉咙里咕嘟咕嘟响了几声,喉结滚动了两下,重又将杯子撂到桌面上,转身进了厨房。
酒……吗,轻度神经麻醉剂,使用含糖分的食物酿造的发酵产物,具有辛辣气味,烈性酒可以用作伤口的应急消毒处理,据说遥远的东方国度还有着使用酒类强化身体性能的武斗家存在,真是很神奇呢。
不过喝还是算了,作为魔法使,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更何况酒精对人体具有破坏性。
好香。
卡缪尔的目光迅速锁定了香气的来源,老人手上托着一方木盘,上头搁着一把勺子,一方餐巾和半块圆面包,以及一个氤氲着香气的木碗。每走一步,空气中的香气都变得更加浓郁一分。木盘端到桌上,店老板每一条皱纹绽开来都是笑意,一扫刚才的满面愁云。“客人,请慢用。”
安心的暖光沿着琥珀色的肉汤表面纵横交错,肉汤散发的气息深处有着令人愉悦的香味。卡缪尔拿起勺子搅了搅,粘稠的汤汁泛起诱人的波纹,混合着牛肉和香料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了。
好吃!
刚刚把勺子送进口中,浓厚而丰富的味道就在舌尖弥漫开来,炖煮的酥烂的牛肉粒与辣椒刺激的口感混合的恰到好处,而肉桂和胡椒则进一步增强了辛辣感和香气,而汤本身也是粘稠的恰到好处,用汤勺盛起的时候甚至能够产生拉丝,这可能和含有丰富淀粉的土豆有关……
卡缪尔很佩服自己在这种美食面前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用来思考,并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以免端起碗来一饮而空,而是一勺一勺地慢慢喝完,最后用面包把碗里残留的一点汤汁刮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浪费的全部吃完了。一碗热汤下肚,身体顿时感觉暖烘烘的,热量从胃部一直扩散到全身。而店老板则换了个小杯子,就这么笑吟吟地一边看着卡缪尔吃东西一边自斟自饮,酒坛子此时也空了七八分。
“感觉怎么样,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技哦!”老人自豪的笑容仿佛是在跟人夸耀自己的孙子一般“不是老头子我夸口,你就是走遍整个梅里尼镇,怕是也没人能比得上我这手艺了。”
“很美味,是那种能够给人以充分满足感和幸福感的食物,非常感谢。”卡缪尔很诚恳地欠了欠身。“恕我冒昧,但如果可能,希望您能告诉我烹制如此美味的秘诀。”
“我是知识的探求者,能让人们变得更加幸福的知识,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料理方法也好,魔法也好,什么手段都好。”
“好说好说,反正我这老头子也没啥值得称道的,能得到客人如此的赞美,就是最大的满足了,其实这碗炖肉要说食材呢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核心就是这个。”老人倾过酒坛子,给卡缪尔倒了一碗。
“麦酒……?”卡缪尔凑过去闻了一闻,辛辣刺鼻,稍微抿了一点,感觉一条火线从口中钻进了胃里。
“正确的说法是,白酒。在炖肉里加上这个可以让肉变得更加软烂,也会有更加特别的风味。有空你可以试试,哦对了,看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地城吧?“
卡缪尔点了点头。
“可要小心啊,那个地方什么都乱套了,连生死这种事情都能轻易倒转,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吗?”
“只要不死掉,就没什么好怕的。”卡缪尔淡淡地回答,把铺盖卷重新打包。“请给我三天份的口粮,以及一加仑,白酒。”并不是很容易说准确那个词。
…………
集市上总是很热闹,招徕客人的摊贩,以及来来往往的冒险者,无论哪里都是同样的景象,卡缪尔则径直走进了一家铁匠铺,观看着墙上挂着的各式武器。
“我要打一把小铲子,钢要好,装冷杉木的把手,这边要磨成刃口,另外一边刻出锯齿。哦另外还要一把小刀。”递给老板一张设计图之后就转身去了另外的摊位,进入地城要采购不少应用的工具,这种小铲子是昨晚突然想到的设计,既可以用来挖土,也能当做手斧来打柴和开路,也许还有其他的用处,比单纯的斧子要强上不少。
提灯,灯油,布料,针线包……等等,那是……书?“地城工具书套组,折扣价只售20G”?
抱着个木箱,卡缪尔返回了铁匠铺去取刚刚定做的工具,目光偶然一扫,一旁布告板上贴着的纸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德克瑞彻公会,现招募冒险者,能力数目不限……?”有点意思,去看看好了。
TBC
…………
物品栏更新:
铁铲(Shovel):这种坚固的工具有一个钢制的锋利铲头和便于单手持握的冷杉木手柄,一侧的边缘被磨利以进行劈砍,另一侧则修出了锯齿,能够进行一点简易的木工作业
附盖提灯(Hooded lantern):附盖提灯在普通的油灯基础上增加了一个灯罩和金属外壳,防风防水,内置的打火器可以方便地点燃灯油。
灯油(Oil):这种黑色粘稠的油料燃烧的时间非常久而且极其易燃。同时产生的光亮比普通的木柴强很多,一般用作油灯的燃料。同时也是火焰壶的填充物。每品脱可供一盏提灯燃烧6个小时。
备注:火焰壶基本上是一个装满了灯油的粗制陶罐,在泥封上安装了一根引信。
帆布(Canvas):这种方块状的厚重布匹适用于绘画,在暴雨中遮挡物品,制作帆,或者制作简易的袋子。帆布并不防水,但经过油、蜡或树脂的处理之后即可防水。
针线包(Sewing Kit):这个小盒子包含了三枚粗细不同的钢针,一卷50英尺的麻绳,一卷50英尺的丝绳,以及一把小剪刀。能够胜任简单的裁缝工作。
小刀(Knife):这把用上好钢材制作的小刀由于太短了所以并不适合用来战斗,但锋利的刃口和缠有皮革的把手使得其成为了一种便利的工具,一般铁匠铺都会以很低廉的价格出售这种用制作优质武器剩下的下脚料打造的小刀。
地城工具书套组:这个小木箱里包含了市面上能找到的大部分关于地城的资料书,不过大部分是私自印刷的粗劣版本,纸张的品质也很差,反复翻阅后可能会破损。
书目:
《通用魔物图解》:一本附有手绘插图的古旧手抄本,封面被厚厚的羊皮纸包裹着,据信是出自某位资深战士的手笔,里面记述了浅表层大多数常见魔物以及对策,不知为何,同时还记录了烹饪方法及口感
《地城生存秘技》:详细记述了各种地城生活的小技巧,包括生火,宿营,制作临时工具,寻找水源以及觅食(?)
《战士速成!一周学会的技战术》:基本上就是战士学院使用的剑术教材的简缩版,省略了大部分的图示以及关于体能训练的章节
《穴居人也能用魔法》:这本看起来像是法术公式书但实际上是用草纸装订的书稿记录了所有的0环法术/戏法,以及关于如何使用魔力的笔记
备注:被卡缪尔拆掉用来做引火纸了
《宝石,贵金属与亮闪闪》:这本书记录了如何辨别贵重品真伪的技巧,但大部分手段都华而不实,比如将硫酸滴在金属表面观察气泡
《通信联络公式名簿》:这本用烫有金色花纹的羊皮纸做成的精致小册子记录了大部分与冒险者有关的官方组织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不过是作为宣传品免费发放的
《梅里尼镇地图》:这张用防水布制作的地图详细标注了梅里尼镇的地区情况,夹在通讯簿里作为赠品发放。
…………
食谱:酒馆老板的特制炖菜
食材:
牛肉 200g
土豆 1个
橄榄油 少许
盐 半茶匙
酱油 两茶匙
料酒 一茶匙
生粉 一茶匙
白酒 两茶匙
生姜 一块
香葱 一根
干红辣椒 一根
干罗勒叶 少许
黑胡椒粉 5g
肉桂 10g
过程:
1.牛肉切小块,下锅煮去血沫,捞出
2.酱油,料酒,黑胡椒粉混合成料汁,牛肉投入腌制约10分钟,抓上生粉
3.烧开水,土豆去皮切块,下锅中煮软
4.生姜切片,葱切段,加上肉桂,辣椒与腌好的牛肉一同下锅
5.文火熬煮至八分熟,倒入白酒继续煮至粘稠
6.盛盘,出锅
备注:
配餐的面包适合使用比较干燥疏松的圆餐包,可以浸泡进碗里充分吸收汤汁。
┌前关联: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397/
├只是小段子
├谢谢礼歌跟弟弟做朋友
└不会画画只好尽力用文字表达
那组照片的起源来自一名青少女,她的个子比柊人矮小,却有着让人信服的背影。走在她身边的时候,空气会让人觉得很舒适,好像来自大气的压力都被她一肩扛起般。
桐生老说柊人长大后就不笑了,但在柊人心中,桐生的抗议像是个笑话。想笑的时候自然会笑的,就像在绪方学姊身边时,他就能很自然地笑出声音。
──问题完全只是身边的人是谁罢了。
所以柊人才决定拍这组照片。
他带着几个协助自己拍摄的朋友去搜集了各色柄图的双面色纸,街头巷尾人家不要的广告DM也都搜集了全,接下来又是连续几天埋头折纸飞机的工程,不去计算勘查拍摄场地的时间,光是这些前置作业也花了他们将近一个星期。
柊人没计算他们究竟折了多少纸飞机,只知道那绝对是一个男人搬不完的量。
然后他们回到了柊人曾经就读的高中拍摄这组作品。
※
这组纯景物的相片最后成品为四张一套,理所当然地也送到了绪方礼歌的手上。
【埋没,只是因为太过靠近】──那是一张被各色纸飞机占满画面的照片,纸飞机的颜色令画面显得凌乱而找不到焦点,晕眩感油然而生,若仔细去看会发现画面中心有一块集结的墨色,但在这满溢的花色之中,它却几乎不会让人注意到。
【距离,其实也不那么遥远】──黑暗的教室内,只有教室尾端那扇窗户开着,没有窗帘的阻挡,阳光自顾自地往教室里开出条走道,照亮了后排的书桌,也照亮了上头的花色纸飞机。但这都是远方的事了。黑色纸飞机就躺在教室前端最靠近走廊的那张书桌上,最靠近镜头的它理当是照片的主角,却因为低沉的颜色而融入背景之中,遥望那条美丽的光之走道。
【光芒,在于注视你的方法】──这回是张近拍,镜头贴近了黑色的纸飞机,照片里只能看到三分之二的纸飞机,镜头的角落开始于纸飞机的内侧,由中线而外,机翼以外的地方是被柔焦处理而模糊的教室。纸飞机上的点点星光在近距离的抓拍下显露出来,一点又一点的银絮,方才都只不过是黑暗的一员,现下却闪耀着美丽的光芒。
【呼吸,是为了成为心目中的自己】──最后一张照片,是以蓝天与校园做为背景,大量飞行在空中的纸飞机为主角,三百六十度各个方位曲折的飞行路径都有。在空中的纸飞机们不再壅挤在一团,它们飞向各处,充分地感受自由。而其中,在画面中央往远处飞去的,是蓝天之下最为醒目的黑色纸飞机,没有其他的同类与自己争道,独一无二的纸飞机像是以自己的轨迹将画面切为两半,夺人眼目。
──四张照片一套,其名为"澪花"。
【END】
├ "澪花"音同"礼歌"。
让预言之外的势力介入,就能避免这场战斗成为神话中的那场决战。
如此一来,也能避免预言所预示的结果,也就是最糟糕的事态发生。
然而——
“好好呆在那里。
“不要去打扰我哥哥践行他的义务。”
——想要介入战斗、想要避免最坏结局的人们,被想要让事件就这么随心所欲暴走下去的人阻挡了下来。
耶梦加得再次张开嘴巴。
像是连双颊都裂开一般张开那深渊一般的巨口。
是打算以此为最后一击,完全压制托尔并将他吞噬吗?
“呵……”
托尔轻蔑一笑。
他早就准备好随时结束战斗了。
夜空中的云层发出轰鸣。
无数电光窜出,被托尔手中的神锤吸收。
包裹着雷电的雷神之锤,其形体瞬间膨胀了数百倍。
待魔蛇察觉到自己的失策的时候,那团巨大闪电球已经被整个塞进了它张开的口腔之中。
接着——
轰!
——雷霆爆发!
耶梦加得的头被从内部炸开,化作倾盆血雨洒下。
失去了脑袋的蛇身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倒在江水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搞定。”
托尔收起神锤,打算直接降落在地面上。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
“——!!!”
托尔感到身体传来的剧痛。
低头一看,掉落下来的耶梦加得的残渣接触到了他的皮肤。
那些皮肤正在喷血。
喷出来的血变化成蛇的形状,将他的血肉撕咬着扯下,制造出新的血蛇。
“啊——”
托尔哀嚎。
他召唤闪电,试图驱逐身上的污秽。
然而却于事无补,就算一次消除掉十条,马上又会从伤口中滋生出数百条血蛇。
由恶魔之血诞生的寄生虫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蚕食着雷神的身体,直到他的意识破碎,坠入黑暗的江面。
//
根据跑团结果,【第四天-黑夜】的战斗【癌】获胜。
因为红没能成功介入,托尔和耶梦加得之间的战斗以神话中“双方战死”的方式落幕。
预警:
※食戟之灵梗有
※强行解释有
※OOC有
※未商量就乱写有
WPS手机版告诉我字数是9069字……给施施道歉(噗通
======
阳光与之前海边的炽热相比温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丝丝凉风穿堂而过。
南希托着下巴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眺望着蓝天,放任思绪飘远。
她听到身后拖鞋走进阳台的声音,但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没有动弹。直到那个声音开口。
“小黑,在想什么呢?”
南希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站在她面前的查斯媞和初见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不同,一样泛着水光的蓝眼睛,一样清浅柔软的笑容,又似乎确实有哪里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换上了可爱的居家白裙子和兔子棉拖,整个人都看起来更加软绵绵,也许是因为在之前的排球比赛中,她表现出的出人意料的高超实力。
“我——”南希气鼓鼓地看着她,“从来不知道你那么会打排球!真的超厉害……但是我完全不知道啊!”
“嗯……”查斯媞笑了一下,倚到栏杆上,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好像穿过风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吧,毕竟我们相隔得太远了嘛……”
天堂与地狱确实相距太远了,而且穆尼克还要花很多很多时间在人界,守在契约者的身旁,虽然说她们两个是朋友的关系,相处的时间相比之下却也不那么多。
也许查斯媞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和她的相处还不够多、还不够了解她而已。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问题现在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她迎着查斯媞的视线,恍然大悟地捧起了对方的双手,“在参加比赛的搭档阶段我们每天都能朝夕相处,在第一场比赛中,我就了解到了小白很会打排球、打架也很厉害这两件事!相信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两个一定可以有飞一样的感情跃进的!”
查斯媞静默无言。
“小白的眼神怎么好像有点微妙的样子?应该是错觉……啊,我煲的汤差不多好了,开饭了哦——”
三天后。
高耸的枝叶遮天蔽日,在风的轻抚下沙沙作响。
南希咔吧咔吧地踩着落叶,踮起脚尖作探望状晃了一圈:“这里就是我们这次抽签到的比赛地点了吗?感觉还不错哦,气温也很适宜呢。”
“是啊,比起火山口或者沙漠而言,这片大陆中部的森林完全是上上签吧。”一个陌生的声音顺口接了下去。
南希转头,映入视线的是一个长着猫耳、个子小小的黄衣少年,他叉腰站着,脖子上还有一个十分醒目的大铃铛。注意到南希正在盯着他看,他转过身来,不服输地昂起头,抖了抖耳朵,颇有几分气吞山河的架势。
“老朽……”
“啊!!!”南希捂住嘴巴惊叫一声。
黄衣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往后一跳,紧张地东张西望:“怎、怎么了?”
南希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双手食指对点了几下,原地跺了跺脚,小心翼翼地把视线往少年头上飘去。
“那、那个,抱歉。”她说话突然结巴起来,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另外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她慌里慌张地看了看黄衣少年,深吸一口气:“我、我能摸摸你的猫耳吗?”
空气静默了三秒。
“不行。”黄衣少年斩钉截铁地答道。
南希双手相握,弯下腰,自下而上用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注视着他。
“真的、真的不行吗?就一下下?”
少年的猫耳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紧牙关回答:“不行。”
“嘤……”南希伸手抹了抹眼角,失落的神色几乎要看得人心生愧疚起来。
查斯媞小声轻咳了一下,南希发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输阵,赶紧挺直了背脊,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双手叉腰。
“就算你长了一双超级可爱的猫耳,我们也是不会输给你的!!……虽然说,猫耳真的超可爱!!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输的!!……虽然猫耳真的真的非常可爱!!”
她说完转过头去看查斯媞求夸奖,却看到查斯媞默默捂住了脸。
“……这不是完全输掉了吗,在气势方面。”
南希挠挠脸,心虚地“嘿嘿”了两声。
洁白的鸽群在云端歌唱,一串明明与白天相违背、却因美丽而不显得违和的小星星从天空中蹦跶着落下,一阵风从林间穿过,就在南希眨眼的瞬间,身着纯白长裙的粉发少女静静地出现在其中一棵树的枝头。
“我是来监督比赛的施施·F,下面四位选手是灯蕊、白泽、查斯媞·怀特、南希·茨耶四人吗?”
“是的是的!”“是我们!”
“那就请自行商定完比赛方式之后开始吧。”施施·F用软绵绵的声音公事公办地说道。
“好——对了,还没有正式地自我介绍呢!”南希转过身向猫耳少年伸出手,“你们好,我们是艾格尼斯坦的参赛者,我的名字是南希·茨耶。这位是查斯媞·怀特。顺便一提我对东方的引路人文化非常有兴趣!比赛结束后可以和你们进行交流吗?可以吗?”
黄衣少年伸手回握:“老朽名为灯蕊,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是老朽的搭档,名为白泽。交流什么的非常乐意,请尽管来。”
查斯媞也跟着南希和灯蕊握了握手,但是当她们两个与白泽握手的时候,那个黑衣少年脸涨得通红。他飞快地伸手与南希和查斯媞各碰了一下手,然后特别老实地站到一边冒起了烟。
“白泽先生好可爱。”南希毫无察觉地笑盈盈感叹道。
“刚才说了自行商定比赛方式,是随便什么都可以的意思吗?”灯蕊摇晃着尾巴好奇地向树上的施施提问。
“唔……嗯……”施施微微蹙起眉,发丝随着她歪头的动作从白皙的肩膀上扫过,“不可以进行太不和平的比赛哦?”
“所以是要进行和平的比赛吗?”南希显得兴致很高。
四人坐在草堆上探讨了一番,期间南希和灯蕊多次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案,被查斯媞和白泽一枪毙掉。
最终通过的比赛方案,是由灯蕊提出、南希赞同、查斯媞默认、白泽感到胃痛的——锵锵锵锵~厨艺大赛~!
“白泽先生你没事吗?”南希担忧地看着在项目决定后略显萎靡的白泽。
“没事,多谢关心。”白泽抹去额头上的冷汗,“矮子,放心吧,这场比赛我不会输的!!”
“你叫谁矮子呢!”灯蕊炸毛。
白泽嫌弃脸:“还用问吗?那边两个大姐姐都比你高啊~”
“你好意思说吗?你自己现在不也是比她们矮!?”
南希沉思了片刻:“穿着这样的衣服可不行,既然是厨师之间的比拼,穿着自然应该符合厨师才对,是吧小白?”
她与查斯媞击掌,魔力从手掌上蔓延开来,如丝绸般覆盖了两人的身体,当这魔力褪去之后,她们身上的服装竟然发生了改变。
南希把额间的碎发拢到了高高的厨师帽中,一席纯白的厨师服紧紧包裹住少女的身形。查斯媞穿着的是一条蕾丝边女仆装短裙,围裙的腰带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她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对南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二,比赛开始——”
施施一声令下,灯蕊和白泽小声商讨了几句,式神“嘭”地一声凭空出现,他们在南希“东方人好厉害啊哇哦哦”的星星眼和惊呼中翻身而上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好像是去那边打猎了哦……”查斯媞眺望了一番,回过身,“怎么样?我们去做什么?”
“嗯,那就一起去看看这片森林里都有些什么吧!”南希竖起大拇指。
“哎?但是时间……”
南希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尽管安心吧!厨艺可不是由速度来决定胜负的!”
这片林地非常广阔,就休息时和其他组交换的情报而言,应该还有另外的三组也在森林地带比赛,但南希和查斯媞附近一圈查看下来却完全没有发现其他人存在的痕迹,由此可见森林之大。森林中的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见底,还有几尾小鱼游动其中。溪水的两岸有些地方是碎石滩,有些地方是泥沙滩。
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是南希在树下发现有一些灌木丛里绽放着熟悉的浅黄色小花,南希翻了翻草丛,顺手摘下几个辣椒状的果实来——不过这可不是辣椒,而是秋葵。
“点火吧!”南希查看了河滩后说道,“先把水烧开,我去捕鱼。”
“我还有一个问题。”查斯媞举手,“你打算拿什么当刀具和锅子用?”
南希晃了晃自己手上提着的小黑箱子。
“莫非……”
“之前想着反正来了森林,不如野炊一下,就把方便携带的厨具一起带过来了,倒是正好用上。至于锅子嘛……”
她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走过去,踮起脚凑到查斯媞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查斯媞表情变得有点微妙:“……真的要用‘那个’吗?”
“是的,就用‘那个’来一决胜负吧!”南希勾起唇角,用力点头。
火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
南希飞到空中,在溪水上游来回观察了一会儿,正好见到灯蕊像小猫一样趴在溪边的岩石上念往生咒的样子。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愿你们来世不再投胎为鱼……”念完他就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不不不,重来重来——念完他就伸出白白细细的胳臂去捞。
鱼的表面滑溜溜的,他捞了好几下都没有捞到。一抬头,正好看到南希飘在空中。
“……”
“……”
“……”
“……嗨。”南希挥了挥手。
灯蕊炸毛:“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抓鱼吗!”
“见过见过……”
“老朽跟你说!别以为老朽抓不到鱼!刚才只是老朽没有使出全力!”
“是是……”
“老朽现在就抓给你看!”
“好的好……”的。
瞬间炸裂开的狂风席卷着细碎的砂砾向周围袭去,地面上的灯蕊陡然间气势大变。
南希反手抽出伞撑开抵挡了一下风,再往下看去的时候只瞧见一团金光威风凛凛地利于石上,仔细一看才发现,金光里包裹着的正是灯蕊,但他的模样却和先前大不相同,翠绿的猫瞳赤红欲裂、细细小小的手化为利爪……看起来比原来更加像猫了。
南希忍不住飞低了一些去瞧,却对上了那不含理性的纯粹猎食者眼神,一时间惊得汗毛倒竖。
灯蕊拍打着溪水,鱼一尾接着一尾跃出水面,转瞬之间就被收入囊中。南希眼看着溪水变浑,心觉再不动手鱼都要被惊跑完了,赶紧下水加入了这场抢鱼的混战。
查斯媞把两个火堆都烧得很旺了,她抹抹汗一抬头,就看到提着竹蓝的南希哼着小曲走了回来。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要做的事情并不需要花上很长时间,她把鱼、蛤蜊和秋葵分门别类地处理好,该烤的烤上,该放进锅子里的放进锅子里,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了。她靠着树坐下来,静盯着火候。橙色的火焰在她瞳孔里跳动着,逐渐蔓延至她的整片视线。
做菜对南希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喜欢看到别人因为她做的食物而露出幸福笑容的模样。
在她还是一个普通人类的时候,有一个脾气倔强的亲人,明明没比她大几岁却总爱露出老头子一样忧虑的神情来。为了能让他露出一点笑容她在做菜上费尽了心思。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一百年?两百年?不,远远不止……
“哐!”
灶台间里的南希合上锅盖,走到外间。
她确认了一下门已锁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差不多了。
饭厅的东南侧那扇窗户正下方有一堵一层楼高的土墙,土墙的外面是条废弃多年的巷子,平时极少有人经过。若是有心,可以不引人注目地从那个巷子爬到土墙上,再翻窗进来。虽然教会也很穷,但毕竟会收到些教徒的捐助,比起贫民区里最穷的那些流浪汉还是要好上很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那扇窗平时都是上锁的。
而现在,那窗户的钥匙正在南希手上。
“笃笃……”
很轻的金属敲击玻璃的声音从窗户传来。她侧耳确定了敲击的节奏与约定好的一样,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打开了锁。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窗前,动作利索地翻窗而入,这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眼神冷漠又尖锐,嘴唇紧紧地抿住,头发已经长到了耳垂以下的长度,额前的碎发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变得有些散乱。
这就是南希在等的人——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却被她称作哥哥的扎迦利亚·怀特。他双脚踏稳之后,转身撑在窗台上伸手,似乎想要去拉别的人上来。
还有谁一起来了吗?南希因为这个意外的举动流露出好奇的样子。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答案,一个大刺刺地展翅起飞的黑影出现在窗前,高跟黑皮靴一脚踏在了窗台上扎迦利亚手臂旁边,把他逼退了几步。
“……我不是让你不要用翅膀吗?”
穿黑皮靴的少年对此不屑地撇了下嘴角,解下了斗篷的帽子。
扎迦利亚皱起了眉,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这个拥有蝙蝠黑翼的少年出现开始,南希的注意力就完全被他吸引了过去,看到他斗篷下尖尖的双耳和额头上的尖角之后更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小声地倒抽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教会里没有人不知道,黑翼与角正是“恶魔”的特征。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了这个少年的身份,毫无疑问,他一定就是与扎迦利亚签订契约的瓦申先生。
南希以热烈而兴奋的神情看向扎迦利亚,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口袋书大小的本子,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将本子翻过来给他看:
【是真的恶魔吗?我第一次见!我可以摸摸耳(←这里被划上了几条删除线)这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位瓦申先生吗?比你形容的看起来可爱多了!】
扎迦利亚原本对南希的反应感到担忧,以为是不是自己突然把瓦申带过来吓到了她。看完这几行字之后——尤其是欲盖弥彰划了几条线的那行字,他不由得闭起眼睛按了按太阳穴,露出头痛般的神色。
是了,南希这家伙,从来就没把恶魔天使的阵营对立放在心上过,也从来没觉得恶魔都是可怕的家伙……哪怕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
但是他之前来的时候明明每次都在强调瓦申这个恶魔(双重意义上的!)的危险性,她怎么就还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
南希面对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缩了缩肩膀。
噫……被哥哥凶神恶煞地瞪了。
【哥哥之前说不带他过来是因为不能完全信任他,那现在带他过来难道不是说明你】信任他了吗?
南希停顿下了笔,左想右想,还是把这段字整体划掉,并将本子翻过去了一页,她往少年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看到他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凳子上,环抱着臂膀,尾巴晃来晃去,正以看戏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兄妹交流。
哥哥是非常不会和人搞好关系的类型,虽然他知道朋友多的人做事会更加方便,却总是不屑一顾地把那样的人称为狐朋狗友。无论对谁都抱有下意识的敌对和不服输——甚至在一开始与她的相处中也是如此,南希认为这是他没有亲友的原因之一。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其他方面的缘故……根据她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和哥哥告诉她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那个怀特家族中所蕴藏承袭了几百年的黑暗和可怕之处。
对于别人的生活方式,南希通常会进行尊重,不去指手画脚。但是哥哥想要达成的那个目标,要独自一人完成实在太过艰难了,好不容易有瓦申先生这个客观上的盟友,怎么说都不能把关系弄得太紧张了,可根据哥哥之前来的时候所说的话,他们两个的确是彼此嫌恶着……她一直都为此感到担忧,却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哥哥在家族里的人际关系和处境也好,哥哥筹划要做的事情也好,她都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他偷偷来看自己的时候,给他做些好吃又有营养的食物。
【我想你们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要吃一点吗?我刚刚煮好的哦!!(加粗感叹号)】
扎迦利亚微一点头:“也好,中午避开了那群家伙的午宴溜出来的,是应该吃一点了。”
他跟着南希走进厨房去拿碗和勺子,在拿第三个碗的时候犹豫了片刻。考虑到恶魔并不需要摄入食物,瓦申大概是会拒绝吃这些的。不过那样的话不就相当于是回绝了南希的好意吗?
不行,我妹妹做的菜你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他在心里暗暗握拳,果断拿起第三份餐具走回了餐厅。
“那么就来进行接下来针对我亲爱的二姨芙利艾露女士的战略会议吧。”
吃得心满意足之后,扎迦利亚深吸一口气,切入了今天来找南希的正题,脸上因为所提到的那个人而露出了有些冷漠和嘲讽的表情。
“南希,你确定到晚上为止都没有人会接近这里吧?”
南希双手交握,点点头。
这栋楼是贫民区教会食堂的二楼,平日里是修女和被收养的孤儿们用餐的地方,在这下午时分通常不会有人来这里,再加上今天是收获节,修女和被收留的孩子们都会去参加镇子里下午和晚上的活动,晚上也不会开灶。也就是说,到晚上大家回来为止,这里都非常适合作为一个开秘密会议的场所。
扎迦利亚希望达成的目的,是离开怀特家。
这可不是一件像字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的事情。怀特家在这个城镇盘踞了百年有余,家族凝聚力和在地下社会中拥有的势力都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而且,他们家族世代信仰恶魔,以提供鲜美的灵魂作为代价吸引来了不少恶魔与家族中的人签订契约,甚至因此诞生了与恶魔签订契约专用的仪典。
一旦有人想要背叛家族,家里的所有人都会携恶魔追杀之,背叛者最终的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
所以扎迦利亚想要采取的策略是,先绊倒几个家族里势力强大的人,将这团浑水搅得更加浑浊,让他们自顾不暇。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两次招惹了他的芙利艾露·怀特。
不过,他那个“只懂得硬碰硬的脑子”(此话出自瓦申)显然是想不出这次这样精密的计划的(此评价出自南希)。
这次计划是由瓦申提出,然后扎迦利亚建议通过南希把教会这一势力搅和进来,因此才有了这一次的秘密会议,他们认真商讨了计划里的一些细节,等把一切都敲定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转暗,橙色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天幕。
【放心吧!既然是对付坏人,我当然义不容辞!】南希因为能帮上忙而愉快地写道。
扎迦利亚放弃了和瓦申的吵架(“你这个小身板倒是也硬一下试试?”),神情复杂地看着南希。
南希把之前秘密会议上用到的几张纸放在炉火里烧掉,笑着用文字劝解道:
【不要这样看我啦,那时候的事情已经对我没什么影响了哦?】
扎迦利亚与南希的相识,实际上要追溯到十年前,扎迦利亚救了南希的命。
南希年幼时双亲亡故,无依无靠的她流浪到了这个城镇,露宿在街头。
某一天怀特家为了举行向恶魔祭祀的仪式,随手派人抓了一群流浪的孩子来给恶魔食用,那其中的一个孩子就是南希。
小女孩昏昏沉沉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抓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和十几个一样脏兮兮的孩子一起被关在又低又矮的兽笼里,笼子的底部全是血。
这已经是对孩子而言非常恐怖的场景了,再加上在这之后的每一天,都有一个孩子被带出笼子,在凄厉的惨叫下当着剩下孩子的面被吸走了灵魂。
笼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当只剩下三个的那天晚上,用斗篷把自己从头裹到脚的扎迦利亚盗取了笼子的钥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次失败的逃脱,南希这样认为。三个孩子里的两个都被守卫当场砍死,南希颇为幸运只是重伤。
扎迦利亚背着失血过多的她跑了半座城,把她放在教会门前的地上,用力捶了捶门后躲到后排房子的墙边,看到来开门的修女惊叫着把她抱进去后才离开。
“我对怀特家的反抗成功了。”
思想和行为实际都还非常幼稚的少年内心如此认知道。即使因为被父母发现参与此事而狠狠教训了一顿,也没能阻止他在能动之后立即偷跑出去,去看望他的胜利成果。
后来在与南希熟悉起来之后他才知道,自从被抓之后,她的嗓子就无法发出声音了。修女说,她的伤都已经恢复,这大概是心理阴影导致的。
而当时为了举办仪式去抓孩子的,正是芙利艾露·怀特。
这是扎迦利亚记在芙利艾露账上的其一。
事到如今,尽管南希一如既往地活泼外向,但声音却始终没有恢复,扎迦利亚很难相信那时候对她所造成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了。
南希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想让哥哥多担心她,于是挠了挠脸转移话题。
【等一会儿一起去参加镇上的活动吗?】
“……镇上的活动?”
【是啊,今天是收获节嘛,一定非常热闹!】
“……我们不合适去吧。”
南希双手交握在胸前,泪眼汪汪充满希望地仰视着他。
对视三秒后,扎迦利亚落败。
“好吧,瓦申也一起去。”
“……哈?”
【哇今年的收获节比去年的还要热闹!一定是一个丰收年吧!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我带你们到处去玩一下吧~】
南希兴奋得把每个句子的最后一笔都拖得老长。
“随便吧……你还真是开心。我一直没有办法理解这种吵闹的人群有什么好的。”扎迦利亚小心地把斗篷围拢了一点挡住自己的脸。话是那么说,他看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烦躁的样子。
南希沉思了一会儿。
【嗯……身在其中的时候会感觉到,很有生命的气息!】
“……不能理解,我觉得只有死亡的气息才对,都快要吵死了。”扎迦利亚无奈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立即捂住了耳朵。
【那就去那边吧!】南希指了指远处一个卖转灯的摊位,转头一看却发现瓦申消失在了人群里。
【瓦申先生不见了!?】
“刚才的喊叫声响起来之前就不见了,应该是嫌吵,所以躲到安静的地方去了吧。”有点过分,本来叫上他就是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遭受耳朵上的折磨的,竟然还开溜了。
【好气哦!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行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她鼓着嘴巴用力在纸上写道。
“是的,必须找出来。”扎迦利亚在心里举双手赞成。
南希最后扎迦利亚的带领下在阿诺米尼山的半山腰找到了瓦申。
这是围绕着这个城镇的山峰中最高的一座,白日里从这个平台上能俯视整个城镇,包括对面山脚下的怀特古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瓦申坐在平台边缘的方亭下,帽子服帖地垂在他的背后,远处来自收获节的暖光折射在他耳边的黑发上。相比起平时常常面带嘲讽,此时他倒只是面无表情安静地坐着。金色瞳孔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光,又似乎有沟壑存在于更加幽深的地方。
本应漆黑的平台上四处漂浮着一点一点萤火虫般的微小光芒,南希伸手碰了一下,没想到光芒径直从她的手心里穿了过去,她猜想这应该是类似于魔力一类的东西。
扎迦利亚从光点里走了过去。
“我也觉得如果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倒是很合适,是吧?”
“小黑?”查斯媞在南希眼前挥了挥手,“你在走神吗?”
南希一愣,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瞳孔这才恢复焦距,看到了眼前的白色少女:“……啊,对不起,突然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起身去看她的菜肴、她比赛的作品。
刚才所回忆起的那些事情,对于一个在人间见证了无数人生与死亡的穆尼克而言太过久远,却也太过鲜明了。它关系到南希为什么成为了一个恶魔,关系到南希为什么要参加这场比赛,关系到她轻松的表象下不计代价也要实现的那个愿望。
“不过,时间刚刚好呢,让我们为评委们奉上作品吧,小白~”
受到香味鼓动亦或是被施施叫来的评委们一字排开站在树下,帅气的帅气、可爱的可爱,也是颇为养眼。
“请——食用吧!”
施施拿起炸鱼,轻轻地咬下一小口。
酥脆的表面在牙齿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紧接着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
施施的脸庞绯红,小声地喘息起来。
装盆时撒在鱼肉表面的柠檬汁消除了腥味的同时给鱼肉增加了更为诱人增加食欲的清香。
“啊……哈……”
和柠檬香烤鱼肉同时端上的秋葵炖蛤蜊以秋葵脆嫩多汁、滑润不腻的独特口感消去了烧烤的腻味。
独属于新鲜蛤蜊肉才有的微微甜味带给人鲜美的味觉体验。
“啊哈……这个……好棒……”
半天后。
“这个,请让我们采访一下,”一个举着摄像机,一手拿着话筒的女人站在她们面前,“请问你们是怎样达成这个吃饭爆衣的视觉效果的呢?”
“哼哼!”南希竖起手指解释道,“秘诀就是这个!”
“锅子……是透明的?”
“其实这不是普通的锅子噢,这是小白的招式——魔力盾的变形体。”
“什么?竟然是魔力结晶形成的锅子吗?这样的事情究竟是怎样想到的……!”
“啊哈哈……其实一开始是我觉得好玩,因为魔力盾就是魔法弹的变形啊,我就拜托小白能不能再变形成一些其他的东西来玩一下~后来发现,通过调整魔力的密度就可以把魔力盾变成杯子和碗一类的东西来用,如果往里面多充入一些魔力的话,还可以一段时间不去维持它的存在。发现这一点后我就试着拿它当锅子用了一次!结果发现,有着惊人的效果!”
“惊人的效果?就是这次所见的……?”
“不不不,我们当时没有爆衣,没有。那时候只是发现,因为锅子是由魔力结晶所形成,里面的魔力会在做菜的过程中逐渐渗透到菜里,这样的效果不但无损于菜的美色,而且这些魔力还能与我们体内的原本的魔力相呼应,激发我们的每一个感官、调动起全身的细胞,让我们全身心地,从皮肤的每一个角落‘感受’到菜的味道。至于最后造成了这样的效果,只是意外啦……意外!”
南希微笑着如是说。
企划:第二章(接漫画部分)
“接受死亡吧,你会爱上这种感觉,或者可以称之为.......我的爱。”少女伸直了细幼的手臂,张开的手掌前,悬空的圣典伴随着吸入的微微光点缓缓合上。黑鸽的羽毛飘散于空中,轻轻地铺开在尸体消失的地方,来自暗黑的暖意,就像葬礼一样温柔,缺少了仇恨的眼泪,同样缺少着名为感动的爱。少女泄气地低下了头,“还是失败啊。”她始终不明白,自己终究只是暗黑的穆尼克,怎么可能模仿得了雪白的艾琳?还是说只要有雪白的外表就可以了...?!
***************************************************************
“来了来了!!”粉红的小卷发随着Boripori的跳跃兴奋地抖动起来。
“什么?”Saipal往四周环视,除了火山灰以外什么都没发现。Saipal歪歪头,肩膀上的小黑鸽跟着侧起了头。“咕,咕…咕?”
“诶…你没发现吗,他们来了!”Boripori把龙蛋塞给了Saipal,愉快地跑到了前方。
Saipal和小黑鸽还在疑惑状态。Saipal看了眼小黑鸽,再看了眼神奇的龙蛋,“要不要啄啄看?”“咕…咕…”小黑鸽扑嗒起翅膀,绕龙蛋盘旋了一会儿,在Saipal咽唾沫的当儿,“唰”地猛冲向龙蛋,狠狠地啄开龙蛋……本来是该这样发展的。
“你想做什么坏事啊?”Boripori手中拽着成事不足的小黑鸽,神情里有一点点不满。“啊……抱歉,前辈,我可能太饿了……”Saipal别过脸,脸红红的。
“我们的朋友可是来了噢!”
“朋友……?”“朋友?!”Saipal这时才发现除了BP外有两个人站在跟前,“刚才明明没人的说…?!”Saipal瞪大了眼睛。
“朋友!你说了朋友是吗!”穿着红裙的可爱少女眨巴着眼睛,赤色的瞳孔此刻显得格外闪亮,声音也激动到颤抖。“清明……太好了,我又有新朋友了!”
Saipal悄悄地把龙蛋藏到身后,扯了扯Boripori的衣袖。“不对呀,前辈,我们的龙蛋被发现就糟了,我们赶紧走吧。”“诶——难得在火山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遇见可爱小姐姐和小哥哥,打个招呼再走嘛。”
“看来是完全不明状况的两个人呢。”黑发小哥哥“噗嗤”一笑。洋溢着欢乐的红裙少女打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呐呐,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说着少女递过来了两只诡异的兔子小玩偶,“这是我做的护身符噢!送给你们!我叫白目,这是搭档左清明!”
Boripori和Saipal各自接过了小玩偶。“哇噢噢谢谢!居然有礼物收诶!”“谢谢……我叫Saipal,这是前辈Boripori...”Saipal说完继续故作镇定地把头转到别处,想要掩饰莫名其妙交到朋友的紧张感。
“话说这个护身符……虽然一点也不可爱,但样式好独特奇异,我喜欢!”Boripori兴奋地把玩着小玩偶。
“那个……谢谢喜欢,可是它们明明很可爱呀!”白目纠结地说道,大概是礼物被喜欢的开心和礼物被说不可爱的不甘心混杂的心情吧。
“诶,我觉得它很奇特很诡异!炫酷!”“啊呀....是可爱啦!”白目和BP争辩起来。
Saipal在一边端详着手心里的护身符,虽说不上好看,但看得出做得超认真呢。“忽略它的长相应该算是份不错的礼物吧。”Saipal对小黑鸽说。“咕,咕咕咕……”小黑鸽晃动着脑袋低吟。不好!Saipal马上抽走小玩偶,小黑鸽“啄”的动作扑了个空。“虽然我也很饿,但是这个不能吃呢!”小黑鸽失落地躲到了悬空的暗神之典里。
“我说......差不多该干正事了吧?”一语不发的左清明开始说话了。“正事……?”Boripori和Saipal几乎异口同声。“你们该不会以为这真的是偶遇吧?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才过来的。”左清明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摆弄起来,黑色的长发被一阵微弱的火山风轻轻撩起。
“什…什么任务?”BP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往后退到Saipal跟前,洁白的羽翼也微微欲张。
“就是…”左清明正准备说,白目急急忙忙向左清明伸手直摇并且叫道:“啊啊我来说!”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取龙蛋……嗯,把龙蛋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帮你们安全护送龙蛋走……当然是朋友我们才这样帮忙的……嗯?对吧,清明?”白目努力组织着语言解释道,说着向左清明使了个眼色。“哼!”左清明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回应。
果然是看上了龙蛋!“啊哈,不必了!我们自己会护龙蛋周全的…哈哈…”BP尴尬地回答道,同时悄悄拉起Saipal向后方移动。
“你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左清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BP和Saipal停住了。话说今天,好像是考核的日子……不可能吧……怎么没有收到指令信函?对啊,那应该一定有信函才对啊!信函信函……Saipal手忙脚乱地找起来,正奇怪怎么也找不到的原因,暗神之典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上面出现了沈京的指令!原来是咕咕子把信函给吃了!
{嘿嘿....既然敢偷龙蛋这样的禁物,可是要受惩罚呢!这样吧,战斗考核也到了,这次考核内容就是要其中一队在不被龙爸爸发现的情况下将龙蛋安全送到我的手中,送龙蛋的那一组就算赢,如果你们赢的话,惩罚可以免去~嘿嘿...感激我吧。沈京}
“……”沉默。
“前辈,这下怎么办?”Saipal压低声线问道。
“当然是……”没等BP说完,龙蛋已被绕到Saipal身后的白目一夺而走,并扔向了左清明!
“左清明快接住!”
“不好!”BP以绝对的速度冲到了白目面前踢开了她手中的龙蛋!“快!”Saipal迅速放出了打开的圣典,圣典“嗖”地出现在龙蛋下落的位置,接住了!
“很好!击个掌吧?”BP得意地问Saipal。跟艾琳前辈击掌诶……明明还没击掌,Saipal脸上却泛起微微的红晕。
“你们……也高兴得太早了吧!”正说着,左清明一脸不快,用锁链瞬间掠走了圣典上的龙蛋。
Saipal所有的表情消失殆尽,似乎连沈京的指令也不记得了。“这……是我们的晚餐!是我们的猎物!快还给我们!”Saipal举起了右手,喊道:“咕咕子!”小黑鸽如箭出弦飞向白目和左清明。
“啧,真麻烦。”一束蓝色的火焰冲了出来与小黑鸽迎面撞上。“咕————”小黑鸽掉落在地上。“咕咕子!!”Saipal跑向了小黑鸽,BP睁大了眼睛“来真的?”
“趁现在!”白目伸出了手,想要发动技能。“不行呢。”BP却从白目身后出现了,保持着艾琳惯有的甜美笑容,“好朋友怎么能互相伤害呢?”白目一跃拉开了与Boripori的距离:“可是比赛的话也是没办法呢!”
“是吗——礼宴EX!”以两件小刀为媒介出现的一片刀叉杯碟在火光下闪烁着银色的锋芒,一挥手,数把小餐刀向白目飞去。“呃!”尽管白目迅速发动了免疫技能,但还是晚了一点,水红色的袖子被割穿,鲜血从小手臂的皮肤里渗了出来。“白目,回来!”左清明喊着。“拿着龙蛋先走!”白目一边说一边侧身躲过BP,迅速跑了起来。
“嘁,少逞强了。”左清明缓步走向BP。“哟,小帅哥,如此严肃的表情也很帅呢!是来还龙蛋吗?嘿嘿.....”BP看向左清明调侃道。
“站住。龙蛋还来。”Saipal挡在了左清明前面。“开什么玩笑。”左清明用犀利的眼神望向Saipal。
“清明你怎么不走啊!现在二比一不公平!”白目无奈地往回跑。“弄得像逃跑一样有什么意思。”左清明这样回答。
“才不是逃跑——清明让开!圈地限制!”白目向Saipal发动了技能!“鬼火!”随即左清明也向BP发动了攻击。Saipal一个人被圈地限制了,与圣典和小黑鸽隔绝开来。“呃!”BP迅速跳开躲避了鬼火。
“嘻嘻,对不住啦,现在可是二对一,像刚才那样我觉得不公平,只要你们答应不再攻击,让我们走,我就会放开Saipal,怎么样?我们就这样讲和?”白目认真地说道。
“这算哪门子讲和.....”BP的眼睛陷入了头发阴影里。被限制的Saipal受到的持续攻击让本来就瘦弱的身体不断颤抖抽搐着。“前辈……一定要……抢回龙蛋!”Saipal坚定地说着,这件顶风作案的事件似乎蒙上了一层悲壮。
“哼,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左清明再次让鬼火冲向了BP。BP则再次飞速移动。“魔爪!”白目也展开了袭击。
“祝福之盾!”BP发动了防御技能。“嘭!”攻击被弹开,但由于攻击力太强,部分冲击反作用到BP身上,“呃!噗!”BP受到了内伤,吐出了一点鲜血。
“……”不妙啊,这样下去的话……
“咕咕咕咕……”早已从暗神之典那里得到治愈的小黑鸽在他们打斗期间飞到了白目流血的右手上。
“诶!——什么时候……!”白目正试图甩开小黑鸽时,小黑鸽已对着伤口的血贪婪地吸取,白目没有了力气,微微的红光散发在小黑鸽的全身,逐渐膨胀!
“可恶,Saipal现在解除了禁锢!”左清明不由分说地分出两个分身!一个向Saipal攻去,一个正准备解救被吸取了血液的白目。
“哇变成了三个小帅哥了。”BP却开心地站了起来,一挥手,数把刀叉从不同方向朝着左清明迅猛地飞去,名為礼宴EX的召唤技能看起来并没有字面上那么华丽。
“哐当!”锁链挡开了部分餐具,而勺子把左清明手中的龙蛋挑了起来!巨型小黑鸽向着解救白目的左清明分身开始猛烈攻击!受伤的分身强忍着抱起了白目跃离巨型黑鸽。原本要攻击Saipal的左清明分身转向用拳头攻击了圣典!暗神之典“哗啦”地翻到在地,巨型黑鸽“咕——”的一叫,“嗖”的一下缩回了原来的大小。
“咳,咳。”Saipal还未从圈地限制的攻击里缓过来,看到滚落在地上的龙蛋,就奋力撑起身子站起来向龙蛋移动。“这可是……BP前辈说……要新料理尝试的……龙蛋……”嘴里一直碎碎念。
收回分身的左清明放出了鬼火。“啊呃!——”Saipal的躲闪让鬼火击中了右手,青蓝的碧火把Saipal右手的手套烧烂了,手腕上的绷带也断开来,陈旧的伤口裂开,暗黑的血液缓缓淌出,小黑鸽“扑嗒”“扑嗒”地飞来,停在Saipal身旁,乖巧地吸食着Saipal的血液。
左清明警惕起来,她又想干什么吗?
不过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Saipal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攻击的倾向也没有伤口愈合的样子。小黑鸽也只是一小点一小点温柔地喝着。这时,原本受到内伤的Boripori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舒服多了,好困啊,如果可以睡上一觉就好了。”
“哼,原来是你恢复了。”左清明低下头照顾起白目。“不用担心啦,Saipal的小鸽子吸取的血量不是很多,白目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复了噢~”Boripori一边安慰左清明,一边捡起了地上的龙蛋。
“是吗?”然而白目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Boripori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了看,唔……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嗖——”“清明快走!”“诶怎么回事?!”“……”
白目正一手拉着左清明一手抱着抢来的龙蛋飞奔起来!“唰”——小黑鸽挡在他们的面前。Saipal面无表情地给右手缠上不知从哪来的新绷带,不依不挠地说:“先放下我和前辈的晚餐吧?”
“怎么,如果要再干一次可不会只是让你们受点小伤这种程度哦。现在是放过你们这种意思。”清明哼哼地说道。
“那可是BP前辈要用来做新料理尝试的材料,是我们的晚餐,快还给我们。”Saipal脸都要黑了,是那种再不还给她就要为了对龙蛋的爱与和平攻击持龙蛋者的感觉呢。不过Saipal似乎完全不记得比赛指令是什么东西了。
“食用龙蛋首先就违反比赛规则,那就更加不可能把龙蛋交给你们了”左清明不屑地说道。
“对呢对呢!”白目转了一下眼珠子,“龙蛋是那么珍贵的圣物,吃了的话不就是伤害了这只未出生的小龙的生命吗,这还是爱与和平吗?就像是人间的……屠夫!拿着屠刀活生生地生宰一只小猪崽子……那么残忍!”白目动之声色地“演说”着。
这比喻破绽也太大了……谁会上当啊……BP不禁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冷汗。
“那个.....对不起,你们说的有道理。”Saipal低下了头。
居然真上当了!Saipal对“爱与和平”这几个字真是毫无抵抗力啊……BP哭笑不得。白目和左清明则暗暗偷笑。
“那么我们就代为保管龙蛋,为了维护爱与和平……”白目没说完,BP就打断了她:“抱歉呢,我并不认为爱与和平与抢龙蛋有何关系呢~”接着BP转向Saipal继续说:“这可是比赛,比赛!想一想信函,被小鸽子吃掉的那个……”
“啊!”Saipal才猛然醒悟,“原来骗……”BP已经追着趁机离开的他们很远了。
唔!怎么办怎么办呢?火山岩,火山岩有什么用吗?说不定有特殊的自带技能效果?不知所措的Saipal抓了一块地上不知有何用的火山岩追着他们的背影跑了。
“真是……我来断后!白目你绕过火山口后面应该可以找到审判者了!”左清明松开了白目并张开双手把白目挡在身后。
“好!”白目抱着龙蛋头也不回地向火山口边跑去。
“真头疼……”BP停了下来,望了一眼面前的左清明,就闭上了眼睛。雪白的双翼缓缓张开,在阳光照耀下,显得那么明净耀眼。双翼微微扑打,Boripori双脚离地,慢慢地浮于空中。“……好吧,忘记她是艾琳了。”
赶过来的Saipal整个人都呆了。“艾琳……”那一抹雪白映入了Saipal的眼帘,此刻她眼里全部是这纯净的色彩,美得毫无杂质。头顶的黑翼微微颤抖着。
“如果龙蛋抢不回来,Saipal很伤心那可真的很头疼啊。”BP说着飞向了白目。
尽管知道龙蛋最终不会属于任何人,更不会属于自己,Saipal依旧为Boripori所说的话感动着。“BP前辈……”
“啧,我要速战速决!”左清明感觉自己的耐性被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哇啊啊——”就在这时白目被Saipal突发奇想扔出的火山岩绊倒了!无辜的龙蛋被甩向了BP,BP迅速做出接龙蛋的反应,并准备好千米飞行冲刺的状态。左清明见状,准备甩出锁链追击BP!
“不好!前辈有危险!我要去帮助她!”Saipal正准备冲过去却被白目一把拉住。“你的对手在这里。”
“比赛内容是关于龙蛋吧,不是打斗。”Saipal皱起了眉头。
“可是刚刚有人还扔石子绊倒了我。”
“对不起。”Saipal自知理亏,低下了头。
“继续做个朋友吧?”
“……嗯。”
(原谅这里画风清奇qwq)
“啊啊——”“哇啊啊——”奔去火山口抢龙蛋的两人同时发出了尖叫!
“发生了什么?!”白目和Saipal赶紧朝他们跑去。
“那个……龙蛋……掉下火山口了……”这时的BP已经收起了翅膀,紧张地指着火山口里面。
“嘁。”左清明表示什么话都不想说。
Saipal和白目把头凑到火山口的位置。火山里的岩浆不断冒出炎热的气息,岩浆泡不均匀地从岩浆底部升上来。明亮的鲜橘色似乎时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喷涌而上。而掉下去的龙蛋则恰好在比岩浆面高出一点点的火山壁石头上,石头刚刚好是龙蛋的大小。
“怎么捞上来?”白目担心地问道。“你们飞下去试试。”左清明建议。
“我试试……”Saipal故作镇定地说。一定行的。她这么想着。可是脚却在发抖。头顶的黑翼慢慢变大张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并尝试着飞进去洞里。真是不一般的闷热,感觉连呼吸都难以进行。“吱——”一只蝙蝠一不小心撞到了火山壁,迅速滑落到岩浆里!“嘶————”一股烧熟了食物的香气飘进鼻子里。“咕。”Saipal咽了咽唾沫——犯饿了,当然也在害怕自己也跟那只蝙蝠一样的下场。
“Sai——pal,小心点啊——”正当Saipal忍着巨大的炎热小心翼翼够着龙蛋的时候,上面传来了BP的叫声。
“嗯!”一定不能让大家失望!
然而……“Saipal!你的翅膀!翅膀!”“着火啦!!”
“诶诶诶诶————呃啊啊啊啊啊好烫啊啊啊啊啊——————”Saipal看见了左边的翅膀着火后瞬间慌乱,原本可以够着龙蛋的手瞬间缩了回来,一边大叫一边胡乱拍打着翅膀左冲右撞地冲出了洞口——“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洞口的三个人各抓了一大把火山灰铺到翅膀的火上,火终于被扑灭了。
“清明,用锁链试试吧?”白目拍了拍左清明的肩膀。“……好吧。”左清明无奈地答应了。
“啊我又失败了。”Saipal失落地坐了起来。“不必太在意噢~在火山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来吧,现在只能相互帮助呢~”BP微笑地伸出手。Saipal点点头,拉住BP趴到了洞口前。
“这种程度,应该很快可以够到。”左清明迅速对准放出了锁链,“乒——嘶——”“额。”锁链撞在了龙蛋的停留的小石头上掉落在岩浆里……融掉了一部分。“咳咳,小失误,别在意。”左清明定了定神,想要继续。“不如听我指挥吧。”白目不放心地说道。“不用。”
左清明再次放出锁链。这是最后的锁链了。“别这么快!”白目叫道。“别吵!”“小心要碰壁啦!”“啊啊!”“别出声可以吗……”“在那里!”“诶————加油!使劲!还差一点就够到了!”“……”左清明忍耐着白目的指挥以及紧张叫喊的BP和Saipal,终于……锁住了龙蛋!
左清明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把龙蛋带了出来。“哇哦哦哦哦哦!”“太好了!!”“哟!!————”一阵欢呼。
“嗯?太阳怎么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
“吼?吼吼吼……”这是……龙爸的声音!!
“不好!快逃!”Boripori大喊了一声。可惜,太晚了。
“吼吼吼吼吼!!!!”龙爸生气了!它冲向了抱着龙蛋将要跑的左清明!用爪子掠回了龙蛋!然后迅速盘旋了一次正面对准了一行四个人——“吼————————”每人都被喷了一身火。完事后龙爸带着自己的儿砸(龙蛋)扬长而去。
“哇呀呀呀好烫!”“热死了啊啊啊啊!”“!!!”“呃!!!”“啊啊啊衣服都烧烂啦!!”“嗯嗯?????!!!”
……
……
……
“这算是龙爸的惩罚咯?那京京还会惩罚我们吗?”“不会了吧,我们也没有输啊?”“可是……”
*【乱】“所以说为什么我们也要被惩罚?!”白目和左清明(愤怒.jpg)
本企划设定的主要NPC,为游戏设定中的第一批测试玩家。在广大玩家入驻时。已经进入比较成熟的游戏等级阶段。企划中将会扮演指引各位玩家已经推动故事发展等作用。随着正章展开。后面也会公布一些封测玩家的小故事。
# 谢谢鸟鸟 我活了三集了
这一章的开始,我可以先和大家说一个鬼故事。
上一章讲到,熊洛洛交上去一张纸片,和大家的纸片一起,被主持人放到了她的文件袋里。
最后主持人朝他们微笑了一下,然后她死了。
平时特别特别无聊的鬼故事,从前有一个人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他死了。
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主持人小姐,真的死了。七窍流血。
-
熊洛洛看了看手上的扑克牌牌面以后,把扑克牌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好像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参加了一个不得了的线下聚会。
她找到那个名牌上写着“乐茗”的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和她打了打招呼:“嗨……旁友,我是你的搭档。”
主持人被不明原因致死,口袋里无声无息地多出来一张扑克牌,熊洛洛完全无法用常理和科学解释当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让她有点慌张起来。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丢掉这个破扑克牌扭头从楼梯离开,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她有一种不按照指示来做的话很有可能被不可抗力处置的危机感,莫名地。
为了保命……大概吧。
迟疑之中其他分在一起的人已经选定了要去哪一个房间里执行那个收集钥匙的任务了,房间先到先得,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其他选择,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据说在这个卫生间里的是一把深蓝色的钥匙,在水池里面。
……然后两个人看着一团厚厚的长长的头发飘在水池上,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眉。
“看来就在这个池子里面……可是真的挺恶心的哈。”熊洛洛站在池子隔壁观察了一圈。
头发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乐茗想了一想,说出了两个得到钥匙的方法:“要么就捞,要么……看看哪里可以排水?”
“唔……好像池底有塞子哦,可是还是要摸这个头发。”熊洛洛又仔细盯了盯水里,“好像■■哦……乐茗你听说过吗就是那个■■■■里面的怪物。”
她点点头并表示真的不想用手去碰,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可以用别的方法。
“看看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够一下钥匙……外套来漏水拿一下?”熊洛洛正想下手捞,结果身后的乐茗阻止了她。
“我可以捞……毕竟以前什么都摸过啦。”熊洛洛挠了挠头。其实她是这么觉得的,区区头发,以前上学的时候什么骨头呀肌肉呀神经呀内脏呀该摸的都摸过了。让普通的小姑娘去摸的话可能确实有一点强求了,不是每一个小姑娘都特别有勇气去碰这些的。
“你是可以捞,可是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再看看不用太急。”乐茗明显对熊洛洛这样比较随意的想法有一点反对。
熊洛洛被阻止了以后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乐茗一起站在池子隔壁,两个人就这样看着乌黑浓密飘逸的长发发了好一会儿呆。
乐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翻了翻她身上的东西,然后转向熊洛洛:“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捞一下的……棒子之类的?”
熊洛洛看了看她带着的小背包里面的东西,特别遗憾地告诉乐茗:“没有哦我带的都是一些急救用的……止血贴之类的。”然后她也到处看一下,十分突兀地问乐茗,“……你说用鞋子扒拉一下行不行?”
……好像勉强可行的样子。乐茗想了一下:“可是之后你要光脚走路吗?……要不我们去扒主持人的鞋子吧……”
“再看看吧……”熊洛洛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还是得尊重死者,要用的话估计到最后还得用自己的会比较好吧。她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到处踹了踹卫生间隔间的门。踹到最后一个,啪地一下好像有什么被门碰倒了。熊洛洛进去一看,居然是一个拖把。
“乐茗这里有拖把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感觉有点懊恼,“早就应该想到的这样大小的池子大概就只能洗洗拖把……”
乐茗显然也对新发现的道具十分满意,两个人鼓起勇气扒拉扒拉开了那团令人不安的头发,发现了在池子里的钥匙,然后用尽了办法硬是把钥匙给撩了上来。得到钥匙以后她们马上离开了卫生间,毕竟没有人想跟一个带头发的池子待在一块儿。
一把不知道用处的钥匙,还有一张不明意义的扑克牌,还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未来。
熊洛洛站在走廊里,心里呐喊的全是:所以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线下活动???
当不亢再次醒来,眼前的景象已然变成了星网。这条金黄色的光带在漆黑的混沌里繁杂交汇,无数光点流动其上。
他面前站着黑肤的巨人。那巨人浑身生满魔纹,金眸微张,头发根根竖立,飘荡于混沌。
不亢的意识逐渐清明起来,病痛的折磨一扫而空,宛若新生般轻松。可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抱歉,亚贤,我还是没能说服龙帝。”
“我明明已经把因果关系全都告诉他了!可是他不相信我!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用那种对待陌生人的表情怀疑我!”
“不亢,保持冷静。”贤者的声音穿越混沌,仿佛从远古深渊之中传来,稳定深沉,又有说不出的宏大。
“我……”不亢刚想说点什么,星网的另一边忽然吵闹起来。
“我不要再做唤灵者了!”
有个模样精致漂亮的晶灵女孩哭闹起来,尖锐的声音刺得不亢直皱眉头。
于是亚贤冲不亢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转身劝道:“小玛琳,你从前跟莱特耐塔的关系不是很好么?”
“可他现在专注于自己所谓的理想,根本不理我!而且他居然从没有告诉过我,他有个女儿,还有个养子!”
金发的晶灵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混在一处。亚贤看不过去,心疼地哄着:“若不然,你再跟你的附灵莱特耐塔说说话?”
玛琳忽然不哭了,她神经崩溃一样笑起来,将一把刀送入自己腹部搅动着,因为疼痛而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龙王从未重视过我,我倒不如回去,回濒临毁灭的群英唤灵年代,永远和我的附灵在一起!那时候的他只有我,只有我!”
追随亚贤的唤灵者们都被贤者赋予了近乎无限的寿命,他们因此不再是生物,也不会流血。
玛琳的身躯从刀的创口开始渐渐消散,最后变为一团混沌,永远消失在星网之间。
亚贤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果然还是太小了,不懂得坚持。”
这疯狂的一幕让无数看见现场的唤灵者面色难看。
他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着不为人知的工作。即便是再英雄的壮举,也会因为缺乏他人的鼓励而褪色,热情逐渐消融,紧接着到来的是失败的烦躁和再次开启轮回的不耐烦。唤灵者们甚至还要面对曾经最相信他们的搭档怀疑的目光。
不亢甚至怀疑,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被无尽轮回给逼疯了。
他又回想起龙帝淡漠的神态,开什么玩笑,不亢可是附灵斯奇拉克奇带大的孩子!那一位灵体的龙帝真真正正视他为己出!
可为什么尚且活着的龙帝,连个敌对阵营的同族都不可以为他杀一次呢?
“亚贤。”不亢声音颤抖:“能不能让我……见见师父?”
“且莫论他是否愿意见你。”亚贤顿上一顿:“灵体显形于此,必将回归星网。见面的机会只有一次,用完便没有了。”
“你若想清楚了,站在星网上呼唤他便是。”贤者逐渐隐没于混沌,诸多唤灵者赶紧离开,生怕自己又染上什么极端的情绪。
只留不亢一个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早就看腻味的漫天星网是是多么美丽,流动的光斑将他吸引,时间和画面仿佛可以停滞到永恒的尽头。
如果一直这样维持下去该多好。
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必须做出决定。
“师父。”他踏出一步,在星网的末端对着混沌轻唤:“我想见您。”
话音刚落,星网之中的光点逆流而上,一人从斑驳陆离之中一步踏出。
“小子,你不行啊,这么快就想我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和一如既往的挪揄语气,不亢竟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灵体把双手插在袖子里,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扑上来呢,手都做好推开你的准备了。”
唤灵者抽了抽鼻子,然后缓慢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正当龙帝以为这小子伤心过度,需要安慰的时候,不亢却立即朝面前的灵体竖起了中指。
“你个混小子,如果没事求我,我可走了啊。”斯奇拉克奇嘴角尴尬的抽了一下。
不亢这才收敛笑容,正色道:“师父,如果我让以前的你杀个人,你肯吗?”
“我杀的人还少吗?”斯奇拉克奇反问。
“可是那个人叫玛尔斯马提克。”
不亢感觉自己面前的灵体忽然收敛了一身吊儿郎当的痞气,安静下来,反复打量他。
“你知道,马提克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玩伴吗?”灵体眯起眼睛的时候,那种不信任的神态和略显冷漠的口气,跟之前他见过的所有斯奇拉克奇一模一样。
没有丝毫改变,也意味着事情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不亢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师父,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这个家伙就算是投身龙王阵营,也对我十分重要。即便如此,你也要让我杀了他?”龙帝逼问着,星网的光点在流经他们附近时,竟无规则地抖动起来,布满二人周身。
“是的,师父,我要杀他。”不亢抬起头来,同帝王对视:“如果太过于顾及别人的想法,唤灵者们终将一事无成。”
见龙帝冷笑着,他硬着头皮继续高声讲:“我们需要的,只是得到一个自由圣域再也不会因魔粒子耗尽而毁灭的结局。历史、荣誉、英雄的胜负,这些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无关。”
二人如同针尖麦芒般相对,和表面冷静不同的是,不亢紧张得冷汗直淌。他清楚龙帝到底有多强,如果动起手来,他甚至连一成的赢面也没有。
不料那些飞扬的光粒却安静下来,绚烂的光景再次重归混沌的沉寂。
“好啊。”斯奇拉克奇忽然说。
不亢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错愕。
“既然你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那就去做吧。你要是能说服那时的我,也算你有本事。”灵体摊手,作无辜状:“干嘛干嘛?瞪我干嘛?莫不是要我跟你打一架?我拒绝,我从不欺负后辈。”
尽管不亢已经习惯了龙帝跳跃的思维方式,此刻还是翻了个白眼:“没事别吓唬我!”
斯奇拉克奇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又重回严肃:“马提克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活下来。诚然,如你所说,我的情谊同唤灵者无关。所以我将选择权交给你,和那个还活着的我。”
不亢沉沉应了一声。
既然灵体的龙帝敢将选择权放手交予过去的他,那必然是笃定曾经的他绝不会杀死龙君。
任务艰巨啊。
“别那副表情。”灵体伸出手去,欲将不亢的头发弄乱,虚像般的手指却从发间穿过:“我这个人呢,这一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若能有个狠心点的家伙从旁辅佐,说不定能改改这个臭毛病。”
不亢继续翻白眼:“你少拐弯抹角的夸自己。”
“切。”斯奇拉克奇把手收回来:“本来我还想夸夸你,说不定你能成为龙城的栋梁呢,可是你居然用这个态度对待你师父——我不夸了啊。”
“谁稀罕。”不知不觉,原本满面愁容的不亢渐渐扬起嘴角:“我早就不是小孩子啦。”
龙帝露出释然的微笑:“好,那我就放心了。”
唤灵者这才注意到,附灵的形象已经很淡了,星网的金色光线正沿着灵体的脚跟向上蔓延,意图将龙帝整个吞噬殆尽。
被星网捕捉到的灵体最终会送往归墟,在那里,巨大的磨盘将会把灵魂碾碎,重新聚合成新的个体。
灵体毫无惧色,占满他面容情绪叫做担心:“儿子,我这次可是真的走了,永远都回不来。你可千万要长大了,毕竟下回你再哭的时候,我可没法再帮你抹眼泪了。”
不亢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嫌弃道:“你管谁叫儿子呢?”
“诶诶诶,你不是师父师父叫得挺顺口的吗?'师父'那也是'父'的一种啊。”光点已然缓慢攀爬到灵体的胸口:“我不管,你打小就跟着我长大的,我教你那么多东西,救你那么多次命,叫一声你儿子怎么了。”
斯奇拉克奇哼了一声,居然开始耍起横来:“儿子儿子儿子儿子,不亢儿子!”
不亢挠挠脑袋,本想拒绝,却看见光点缓慢爬上龙帝的面庞,将灵体侵蚀殆尽。
他最后还是无奈地应了一声:“哎。”
顽劣了一辈子的龙帝心满意足地笑了:“放手去做吧,如果是你的话,就一定没问题。”
灵体还是消失于绚烂的光芒之中。
“当然了,父亲。”
寂静的混沌虚空里,不亢的声音却坚定无比。
凭借对历史的熟悉,不亢顺利地帮助龙帝做出了几个重大且正确的决策,让龙帝开始相信他的谋略。
不亢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对亚贤感激无比——若不是亚贤带着他浏览了一遍叛逆晨曦的详细历史,不亢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件事,更别提为龙帝出谋划策了。
群英唤灵的年代,魔粒子耗尽,自由圣域即将因混沌的不断侵蚀而瓦解崩离。那时候的水和食物等资源宝贵无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争夺资源和生存上,哪有人顾得上学历史?
亚贤便是让他回到过去的人。
当然,回到过去的并非仅有不亢一位。
在群英唤灵的年代,贤者将无数历史上的英雄豪杰唤醒,以灵体的形式重现自由圣域。英雄们附身于那个年代的普通人身上,被称为附灵。而那些被附身的人,便叫做唤灵者。
贤者筛选了很多唤灵者,并传达了他让英雄们复活的目的:让唤灵者回到自己附灵尚且存活的年代,引导他们做出与历史不同的决定,通过这些决定因果叠加,最终避开自由圣域毁灭的结局。
跟随亚贤成为历史引导者的人,总共有两万。他们组成浩浩荡荡的大军,跟在那位黑肤巨人的身后,穿越混沌,跨过星网,与附灵一同切碎了编织历史的命运丝线,并准备将它重铸。
如果一次不行,那么就重来第二次。在成功避免自由圣域被毁灭之前,唤灵者将永远在历史的轮回之中徘徊。
他们是最伟大的引导者,也注定是不被历史记录的渺小者。
但不亢并不介意。
他觉得自己能够亲眼目睹龙帝创造历史,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很快,叛逆晨曦的战争进入尾声。白光龙王颓势渐显,龙帝打算乘胜追击。
龙王麾下的龙君玛尔斯马提克却单枪匹马闯入龙帝大营,企图刺杀龙帝。
不料龙帝比他更加强大,反而将龙君本人给擒获了去。
这是个关键的因果节点。
无数唤灵者在混沌之中不休不眠地模拟推演,最终得出他们需要在叛逆晨曦年代改变的几个事实。
杀死龙君便是其中之一。
可不亢已经在这里失败好几次了,无论如何改变战争走向,龙君总是会提剑独自前来刺杀龙帝,而斯奇拉克奇每一次都不愿意杀死玛尔斯马提克。
此刻,不亢再次站在城主府内,对面的龙帝正愁眉苦脸地面对城内诸多事务的报告。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颤抖,朗声对斯奇拉克奇说:“阿奇,你得杀了他。”
“啊?你说什么!?杀了他?他可是玛尔斯马提克诶!”斯奇拉克奇从成山的公文里抬起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亢,你如果想逗我开心,最好换个别的笑话。”
又是这个反应,和龙帝前几次听见不亢的建议之后的反应一模一样,甚至连声音和神态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带着浓浓的惊讶和不屑。
“可是……”
“好啦,我的谋士大人,他对我没有任何威胁,真的——如果你知道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就不会有杀他的想法了。”斯奇拉克奇神情严肃,并且立即高声朝房间外巡逻的夜牙喊道:“夜牙!等莱特耐塔的势力溃败得差不多了,就放马提克走!”
不亢皱眉,平日好说话又没架子的年轻帝王在这个问题上却表现得意外强硬,连杀龙君的理由都拒绝去听。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就是一个敌对势力的同族吗,难道龙帝在打仗的时候用手中铁剑杀的龙族还算少么?多一个龙君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亢咬了咬牙,朝斯奇拉克奇吼道:“阿奇,你就不能往远一些看吗?”
“在见识过你无法超越的剑术之后,龙君就丧失了提高自我实力的兴趣,转而开始研究外力。”
“自由历2327年,玛尔斯马提克研制出了用魔粒子驱动的简单机械。”
“自由历2330年,玛尔斯家族正式开始研究魔导机械,并于2335年发布了首款成品。”
“但魔导机械将会导致整个自由圣域的魔粒子消耗殆尽,从而被混沌吞噬——这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不杀了龙君,总有一日自由圣域将会迎来终结!”
斯奇拉克奇看着这位以冷静著称的人类谋士忽然上前,爆发出不该有的力量,砸烂楠木的桌子。
整个书房中文件飞扬。
年轻帝王眼神漠然。
不亢抬头看见斯奇拉克奇淡然的神色,心已然凉了大半。
他不信。
为什么不信任我啊,师父?
难道一定要等到你的灵体再次出现于龙城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时,你才会意识到你自己到底犯下了多么重要的错误吗?
不亢看着斯奇拉克奇,眼神从恼怒变成了哀求。
求你了,杀了他。
“不亢,你一定是累了。”年轻帝王主动移开视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夜牙,带我们的谋士大人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恕晚辈告辞。”不亢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书房,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去。
出了城主府,从未来而至的唤灵者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犹豫许久后,放入口中。
“亚贤,抱歉,我又失败了。”
不亢服下的,是混有大量菌类的药物。那种药能让人的身体迅速染上无可治愈的顽疾,为唤灵者从历史上忽然消失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头疼伴随着发热让不亢变得嗜睡,肺泡开始腐烂,带出血渍的频繁咳嗽让晕沉人偏偏无法安眠。
但是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当灵魂被病痛折磨到意识迷离之时,亚贤便会将唤灵者召回,留下的肉体不过是混沌捏造出来的虚假躯壳而已。
自由历1426年,龙城最伟大的谋士不亢病逝。
这是鸟羽来到安菲雷亚斯的第三天,也是他们同那莽撞的少年人认识的第三天。
少年人的友谊就是这样有趣的东西,一点点火星便可将这些年轻人内心的激情之火引出燎原之势——仿佛他们的热情是座无尽的宝藏,永远掏不空一般。
这是锡里昂和红头发的莱纳认识的第三天,也是他们约定以后互相来往的一天,世界的不同对于有着说不完的话的两个人来说从不是问题。
“我们有多少新奇的东西可以用来聊天呀!”锡里昂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冒险,我还可以给你写信!天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写信给你!”
莱纳点点头,他激动得涨红了脸。
“等你再长大一些,说不定还可以和我们一起冒险!我都等不及了!”
“到那个时候,”莱纳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自己发出的挑战,他忍不住有些害羞,“到那个时候,你可千万别忘记我啊!”
你可千万别忘记我啊。
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太阳挂在天上,同遗都终年的炙烤不同,这里的气候要宜人许多,穿过城市街巷的风会送来清凉,屋檐投下的阴影也为旅人带来荫蔽。
“……弗宁•狼牙当然很厉害,”莱纳走在最前面,他看起来想一路小跑直接冲去角斗场,可又为了合上同行者的脚步而不得不抑制住自己,情感与理智的冲突导致他今天的话格外多,“我是说,他是个兽人,又是城市卫队的一员,厉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斯万•卡瑞里安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人类,尽管他是个决斗家,可他还是个人类!能够在排位赛中占领第一的位置,这不是非常了不起吗!”
锡里昂看上去想说一些赞同伙伴的话,他甚至都已经点了点头。
“不止这些!”莱纳不等锡里昂开口就继续说了下去,这个时候,他比说起诗歌就滔滔不绝的吟游诗人还要更健谈一些,“和他有关的商品也是卖的最多的!徽章、纪念币、画像、武器模型……这是当然了!他长得那么好看,城里所有的女性都为他倾倒!”
“看得出来,”走在队伍外围的女诗人说话了,“这里就有一个热情的仰慕者呢!”
这话的时机实在恰到好处,他们的小队伍里当即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阿维德情不自禁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他拍得有些用力,身型还未长成的少年人趔趄了一下。
“我迟早会长大的!”莱纳再次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谈起梦想的激动,“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进竞技场,要是我打的够好……说不定还有机会向斯万先生请教呢!”
这一次阿维德拍了拍他的头,看得出高大的战士十分喜爱这总是害羞的小伙子,这是十分自然的,连埃奎拉都忍不住因这情景露出微笑。
竞技场是座椭圆形的建筑,据说这设计是考虑到通透性,拱门的设计让阳光能不怎么受阻碍地穿过场馆,这样一来,不管是竞技者还是观众都不会受到太阳方位的影响,能够专心于竞技决斗。莱纳和鸟羽一行人走进了竞技场,竞技场内部的大致结构和外面看起来是一样的,它有四层,看台逐层向后退,就像阶梯一样。看台的每一层都铺有地板,观众席上还有用吊索悬挂的、向中间倾斜的遮阳棚,这样便于通风。根据莱纳的介绍,在表演区地底下还隐藏着许多空间可以用来储存道具,那些经过精心设计的管道可以将雨水排出决斗场,避免建筑因雨水的浸泡而受到损坏。
莱纳似乎在见到新朋友们的第一天就买好了票,斯万的仰慕者执意想让他们一睹排位赛第一名的风采,甚至不惜出大价钱买了第二层的好位置——第一层大都是出资赞助的商队与贵族们的固定席。因为是排位赛第一名与第二名的对决吧,今天的决斗场里座无虚席,威风凛凛的铜雕兽头被打磨得闪闪发亮,悬挂遮阳棚的系绳上绑着红色的绸带,那些漂亮的织物垂挂下来,就像是旗帜一般。在拱门旁有一个固定的区域专供商贩带着吃食入场贩售,精打细算的商人们推来载满食物的推车,烤肉、浆果、饮料堆在桌面上,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被抢购一空。
在依照编号入座后,莱纳自告奋勇地站起来,他打算去买些食物酒水。
“我去吧,你就坐在这里休息。”阿维德站了起来,他将红头发的少年人按了回去,食物贩售处的人实在太多,他这样的个子比较占优势。
“……听说过两天城主也会来观看比赛。”莱纳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看得出来这小伙子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竞技运动,他对决斗场的场次安排如数家珍。
锡里昂明显来了兴趣,他更加凑近莱纳,问道:“两天后的比赛安排都已经出来了吗?是谁和谁?”
现在两个少年人已经挨在一起了,他们可以共享彼此的体温,这样的距离如果放在生性谨慎的埃奎拉和缠着他的阿尔泰身上,只怕又要刮起一阵迷人眼的风。
“当天比赛的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决斗士,”莱纳解释说,“但是你看,城主那么忙,他并不经常来观看比赛,能够看见他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城主很忙吗?”天性驱使着精灵少年追问下去,“所以才会看不怎么出名的人的比赛?”
这个问题难住了竞技通莱纳,他想了想,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哎呀……那两个人虽然排名不高,但好像都是由大商队赞助的,也许城主是因为这个才……”
“打扰了,请问您要下个注玩一玩儿吗?”莱纳的话被一个微微缩着肩膀的中年人打断,那中年人手上握着一叠不同颜色的票,腰上绑着几个小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些什么。见到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身上,中年人舔了舔嘴唇,继续搭话:“瞧您几位是外地来的旅人吧?那可一定要下个注体验一把呀!单坐在这里干看多无聊,您就出那么几个酒钱,买几张票,赢了图个乐子,输了也不心疼,还能体会一把心跳加速的感觉……考虑一下吧!”
“赌什么?赔率多少?”战士回来了,他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握着烤串,托盘上放着四瓶啤酒和两杯果汁。
“嗨,还不就是那些,谁会赢啊,谁会第一个出剑呀之类的——您看起来很熟练嘛!现在人类小子和兽人大块头的赔率已经涨到一比四百咯!”那人转了转眼珠,没去理会莱纳“谁是人类小子,那可是排名第一的斯万先生!”的哼哼。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阿维德含混地说,兴许是为了照顾脸已经憋得通红的莱纳的心情,他将注下在了斯万身上。中年人满面笑容地应承了,递给高个子战士一张标了数字的蓝色纸张,看来代表兽人的就是红色纸张了。埃奎拉有些犹豫,他皱着眉头思考半晌,最后谨慎地决定不去淌这一趟水,阿泰尔坐在一旁仔细观察风元素裔的表情,仿佛这是什么极其值得研究的东西。照理说,这样闹哄哄的环境十分有利于游荡者的作业,决斗场内闹哄哄的,不断有入场和暂时离开座位的观众,走路时谁碰着谁都不奇怪,可阿尔泰却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埃奎拉。奇诺娅猜这大概同他们身旁身姿挺拔的城市卫队队员有关,毕竟之前阿尔泰之前在小酒馆里就展现出了他高超的技术,他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游荡者。
这些城市卫队的队员看起来精明干练,他们有规律地分布在看台的每一层,手象征性地握住了自己的武器。在这种极富感染力并且有酒精提供的场合,常常会有人因为比赛结果不如意而同支持对方决斗者的人闹起来,偶尔还会发展到场下斗殴的地步,因此适当的震慑是有必要的。
一阵欢呼将奇诺娅的注意从对周围环境的观察中拉回来,两位决斗者已经登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奇诺娅并不太懂决斗的规矩与招式。
如果说之前女诗人拿着匕首仅够防身,那么现在她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了,只要她乐意将自己的这一面显示出来。半精灵并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剑术训练,她现在持有的剑技和使弓的手法基本是在坎维练出来的。坑蒙拐骗三人组几乎算得上马不停蹄地接下一个又一个任务,托了厄运的福,没有一次他们是能顺顺当当走完全程的,途中总会发生点需要拔剑的意外。大量充斥着生死搏斗的实战使得奇诺娅的经验快速累积,她懂得怎样打滚使自己所受的伤害最小,懂得以怎样的角度刺进去敌人的身体最为省力,懂得让箭矢乘着风击中目标。可要说到怎样的姿势是标准,怎样的呼吸最为适合,怎样的动作不失礼节……这半精灵可就完全不懂了。
“他们这是在观察对方,寻找空隙。”莱纳的半个身体快要探出看台,阿维德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拎了回来。
“啊,快看!”红头发的少年仍旧扑腾着身体,他兴奋地喊起来,“斯万摆出了这个姿势!他就要出剑了!”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斯万•卡瑞里安和弗宁•狼牙同时出手,至少在拥有算得上优秀视力的半精灵看来是同时。弗宁的巨剑向斯万劈砍,而人类格斗家则轻巧地沿着对方落下的剑锋转了个方向,他足尖发力,很快便转到对方身后。拥有丰富决斗经验的兽人接着之前的力继续向前冲,恰好躲过斯万顺势踢出的一腿,弗宁以不符合粗重外表的灵巧扭过上半身,想趁斯万还未稳住的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在经历过这么多次决斗后,他们对彼此的动作习惯已经熟稔,斯万十分清楚弗宁下一步会怎么做,于是他干脆向兽人冲过去,铁质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激动的声响,竞技场的观众们跟着欢呼起来。
奇诺娅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兽人和人类的比试,倒不能说她有什么偏见,只是通常来讲,被多数人下注的一方往往不是最后的赢家,就像是什么劣质的笑话一样。最后也同她猜想的一样,敏捷灵活的斯万•卡瑞里安赢得了这场决斗。同之前他们打听到的一样,斯万和弗宁私底下关系似乎相当不错,坐在地上的兽人大笑着任人类格斗家拉起自己(看得出来那相当吃力),然后一巴掌排上了对方的后背,斯万也差点因此摔倒。根据不知来源的小道消息,他们的关系似乎好到了给对方分奖金的程度,赢的人分六输的人得四,这主意据说还是斯万•卡瑞里安提出的,因为这样比较刺激。
等奇诺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吵吵闹闹的红头发小伙子已经不见了。
“莱纳少年呢?”女诗人拍了拍阿维德的肩膀,她得用喊的才能让对方听见自己的话。
“不知道!”一向沉稳的北境战士也喊了回来,“大概是先溜去找斯万要签名了吧!”
“也有可能是被人群冲散了!”锡里昂兴冲冲地说,他观赏了一场层次较高的比赛,不由得心情畅快。他将埋在柔软织物中的小鸟放出来,那个叫柯茜的小家伙几乎是冲上天,她往外飞了一圈,很快又飞了回来。锡里昂的脸被她用小小的喙戳着,似乎是在被催促着往哪里走。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去。”锡里昂在收到动物伙伴的信号后叫上了队友,他们很快跟上了柯茜。
那圆滚滚的小鸟将冒险者们带离了巨大的竞技场,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逐渐远离人群,到了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了。
他们的终点是一条灰暗小巷的深处。
红头发的莱纳就躺在那里,他被一柄匕首贯穿,已经死了。
女诗人急忙走上前,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下莱纳身下淌出的红色液体。
他的血还是温热的。
与此同时,锡里昂感受到了一股视线,他飞快地扭头向视线的方向看去,一个人影从巷子外面一闪而过。精灵立刻追了上去,不远处就是大街,他很快就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身影有些像斯万•卡瑞里安。
——————————————————————————————————————————————————
全文4173
打斗我尽力了【趴
推荐在开始之前先阅读柯力的人设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770/
请做好疯狂玩梗疯狂遇见黑户口的准备:)
比赛部分还是请看其他选手的投稿吧……这边基本上都在怼大佬……也就不关联大家了…………
所以一个三年级生写什么报道啊写得我精神崩溃几欲打人
↓
四幕三十一卷的征服舞曲
——法尔坎游隼队击球手多拉·璜专访
众所周知,从本刊创始开始,我,赫奇帕奇三年级的柯力·泰塔泰尔就已经声明自己是原花城报记者佩奇·法连齐的忠实粉丝。因此这次的魁地奇特刊,我特采用一种由他开创的新闻报道文体进行本次的报道。
另:特别感谢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小豆原 爱小姐,感谢你为本刊提供了许多珍贵的资讯。
Ⅰ隐含作者①
据我所知,多拉·璜在此之前,虽对魁地奇抱有幻想,但却从来没有魁地奇的实战经验,甚至连普通的训练都不曾参加。对于这个疑点,我特地去拜访了有“霍格沃茨之眼”之称的小豆原 爱前辈,她总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西角的一张皮沙发上等待着渴求旁人讯息的小巫师前来用银西可来换取她的几句话。
我自然也前往了那个地方,提出了我的质疑之后我用9个银西可换来了一个我未曾听说过的名字和多拉·璜学会魁地奇的真正原因。
索菲菈·杰普。格兰芬多四年级。曾在二年级时参加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选拔,但身体却因先天性因素而无法通过选拔并被告知应远离魁地奇运动。另外,我还特别付了10个铜纳特来得知,其实索菲菈·杰普和早已毕业的赫奇帕奇学长拉尼·拉蒂默的确来自同一个保育院。
这样一来,结合上个圣诞节我对于多拉·璜的观察,事情就变得很清晰了。在 圣诞节时,多拉·璜那无血缘的哥哥唐·璜送给她的礼物是一本有着拉尼·拉蒂默签名的《带你认识魔法植物》。礼物是由拉尼·拉蒂默的宠物,一只名为汤姆的白脸角鸮送来的,同时附带了一封回信,上面写着“给我的朋友,唐·璜”。我们可以很合理的猜测,这是对一周之前唐·璜寄给拉尼·拉蒂默索要签名书的回信,我相信,依照唐·璜的性格,一周前寄出的信中一定少不了对于多拉·璜目前沉迷魁地奇的介绍(我们同样可以相信他一定省去了描述多拉·璜崇拜拉尼·拉蒂默的片段),因此拉尼·拉蒂默,这位可靠的赫奇帕奇,决定将自己认识的魁地奇高手介绍给多拉·璜认识。
是的,我们几乎可以断言,多拉·璜的魁地奇技术是由索菲菈·杰普教授的。
其次,让我们来关注一下多拉·璜那把叫不出名字的扫帚,相信大家在几天前的比赛中一定对它有着很深的印象。那把控风能力良好、在尾巴上还拖着几根金色长毛的扫帚,相信如果能批量生产,一定会是来年热手的产品。但很可惜的是,我刚刚调查得知,这把扫帚是多拉·璜的养母,那个冷酷如冬夜的女人,莎乐美送给她的圣诞礼物。而扫帚的制作者则是能被称作对角巷的恶魔、药罐盒的老板皮尔斯先生,相信大家一定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对的,本刊前两期曾仔细介绍过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那支失而复得的魔杖,而赋予那支魔杖一段新的生命的人正是皮尔斯先生。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种魔力,能够修复和创造一切你想得到或想不到的东西。
至此,对于多拉·璜个人的赛前准备就算是结束了,请大家跟随本刊将目光聚焦至两天前的那场比赛上。
Ⅱ半边的太阳,半边的月亮②
此次的比赛对于任何一方而言都称得上是一场苦战,开场由法尔坎游隼队的菲奥斯·菲德尔拿下了第一分,以此向全场宣告参与本次魁地奇的一年级生都不可小觑,鬼飞球紧随着进球险险擦过他的身侧,随后被同队的曼迪·阿玛蒂所追截,她与菲奥斯·菲德尔一同保护着这珍贵的鬼飞球,突破了由哈恩佐德蜂鸟队的奥利弗·怀特与多尔芬·加菲尔德一同组成的防线,将这颗鬼飞球送入了圆环,法尔坎队获得了第一个十分。
然而就在观众席上的各位都在为这场比赛的开场而兴奋不已时,彼时坐在我身旁的小豆原 爱学姐却轻轻地改换了她面前的赌球箱上两队的赔率。也就在此刻,场上的局面已有了极大的逆转。
这时候故事的重点终于又转回了我今年的采访重点——多拉·璜,她在法尔坎游隼队小幅领先时犯下了一个让人难以容忍的错误。她那在场上胡乱挥舞的棒子竟因用力过猛而脱手了!那棒子直直地向前飞了出去,砸中了骑在扫帚上双眼紧盯着进球的哈恩佐德蜂鸟队的守门员尼古拉斯·惠普尔·奥布莱恩身上!好在同队的追球手叶夫根尼·伊里奇·索科洛夫飞快地驱动他的扫帚救下了他们的队长,哈恩佐德蜂鸟队此刻获得了一次罚球的机会。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只在等待比分反超的那一刻,我的耳边又出现了斯莱特林改动赌率的声音,我侧眼看了一下,赌法尔坎游隼队胜利的赔率逐渐升高,看来每个人对于这场比赛都有着不同的期待。
从靠近法尔坎游隼队圆环的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阵惊呼,很快地演变成点燃全场的掌声和喝彩,是的,鬼飞球悠悠地掠过法尔坎游隼队的守门员杰西·帕克的手指。哈恩佐德蜂鸟队反超了,这是属于他们的一刻。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而是掉转头去锁定鬼飞球、游走球和那颗难以寻觅的黄金飞贼。
接下来的比赛显得有些乏味了,尽管解说台上,格兰芬多的戴纳·福克斯还在努力调动着气氛,甚至不惜搬出由德姆斯特朗转学而来的前魁地奇比赛解说员凯蒂丝·格里德·罗德,但观众席上的低迷的气氛无法缓解,正如场上的法尔坎游隼一般,哈恩佐德蜂鸟队正用它们高昂的士气向圆环击出一个又一个的球。
正当我觉得这场比赛已经走到尾声时,当计分器已经显示哈恩佐德蜂鸟队领先法尔坎游隼队一百四十分时,我耳边再次响起了赌率改动的声音。
也就在此刻,乘着她那把奇怪的扫帚的多拉·璜在空中举起了手中的棒子。
Ⅲ最不需要的东西③
在这个小标题下我能列出众多的备选项,棒子、击球手或是游走球,但是如果只能从中选择出一个答案,我相信那日坐在魁地奇球场的观众席上的所有观众都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多拉·璜。
谁知道她那身体中生存着怎样的怪物啊,她的手腕一勾,一个游走球就被打向了观众席,正当众人尖叫着想要躲避时,那游走球又冲着她自己的队友,法尔坎游隼队的守门员杰西·帕克飞去了,好在这颗球及时地被卡伊洛斯·艾利克,本队的另一位击球手给击飞了,对方转过头向着她抱怨着,可我们的多拉·璜,她却充耳不闻,继续着她那狂暴的动作。
紧接着她便陷入了和哈恩佐德蜂鸟队的两位击球手互相击球的胶着状态,一颗游走球被夹在双方的棒子间,不断来回飞舞着,沉重的声音听着让人忧心忡忡。但很快的这局面就被另一颗游走球缓解了。哈恩佐德蜂鸟队的击球手,安德·麦卡锡,她似乎是被游走球盯上了一般,未被棒子打乱飞行轨迹的游走球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追上了她,而她也不得不因此放弃了和多拉·璜的对击。她的位置由她的队友,哈恩佐德蜂鸟队的另一位击球手希尔达·库珀所接替,两位一年级生在球场上猛烈击打着那颗游走球。但好景不长,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多拉·璜一般,永远如此莽撞而不知分寸,拉文克劳的一年级生很快地流失了体力,无法再继续这样高耗能的对战。另一边,魁地奇比赛的重点人物——两队的找球手——塞尔瑞弥·多洛茜和佐伊·苏终于开始了俯冲,黄金飞贼就近在咫尺,但他们二位却是困难重重。肩膀和肩膀碰撞在一起,提快的速度同时加速了观众席上的呐喊,我最后一次听到耳边传来赌率改变的声音。
我回头看着一旁记录赔率的小黑板,吃惊的发现法尔坎游隼胜利的那行下面,赔率降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但我身旁的斯莱特林却轻轻一笑,她桃红色的眼睛紧盯着赛场上,我顺着那目光看去,仍旧驰骋在空中的那个身影在我视力所能捕捉到的最后一个瞬间,击出了那最后的游走球。
于是那一刻我终于能够确信,那才是这场比赛最不被需要的东西。
Ⅳ活语言和死语言④
在旁人眼中这或许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可要我来说的话,这几乎糟糕透了。无视了规则和礼仪,多拉·璜就像魁地奇球场上的第三颗游走球,将这场比赛搅得令人反胃。更何况,赛后她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更击起了大家的愤怒,固然有人将她碰上神坛,但我能肯定,在某些地方也有人在对她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比赛结束,与空空荡荡的魁地奇球场相反,医疗翼倒是迎来了一次高峰。为了空出床位,医生还很友善地将批准了唐·璜先生的离院,但这仍旧改变不了这里拥挤的状况。哈恩佐德蜂鸟队和法尔坎游隼队,在医疗翼里倒是退去了相对的立场,大半的成员都躺在这里养伤——多亏了多拉·璜的功劳!传言说他们还在医疗翼里开起了庆祝party,或许是为了庆祝自己从游走球和大棒下死里逃生吧。这部分的消息我并不清楚,是的,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追求准确的人,但是在这个晚上,这场party并不是我在意的重点。
这个夜晚,有更加值得我去关注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传言的大家正在医疗翼中为他们的派对欢呼时,多拉·璜,这个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在比赛结束后获得了她的暗恋对象的一个吻的胜利者,在这个夜晚,被人提着后领子,直直从她的寝室窗户里给扔了出来。没有飞天扫帚在手的她,就这样从格兰芬多塔上摔了下去,落在下方及膝高的杂草丛中。
当然彼时我并未能清楚地捕捉到她究竟是如何摔下去的,我可不想和她一样从塔上坠下。但随后我又去拜访了那位斯莱特林,对方笑着开了足足5银西可的价格,但为了追寻结果,给我自己、以及关注本刊的大家一个准确的答案,我还是照价支付了。最终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多拉·璜并未能像所有人幻想的那样,从塔顶摔下。她在落地前被施以缓冲咒,并落入一个人的怀抱。要得知这个人的名字我还需支付12铜纳特,但是不必了,我很快地猜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我也不忌讳地在这里公布这个名字,好让大家都能了然于心。
唐·璜先生在离开医疗翼后并未按时离开校园,他仍旧一个人游荡在校园中,仿佛在寻找什么一般。但很显然,他能够找到的除了一颗从天而降的游走球以外,别无他物。
梗:
①帕慕克《别样的色彩》第一章标题,此处的隐含作者指代造成这次魁地奇多拉暴走的始作俑者皮尔斯和尤利娅(第一章提到过的黄色幽灵)
②柯力误以为西班牙语中“半边是太阳半边是月亮”是指人阴晴不定或战局难以看透的,但其实这在俗语里是夸人长得美貌,此处指代的是多拉和老唐
③克莱尔《战山风情画》第二章标题,柯力虽然说多拉是这场魁地奇中最不需要的东西,但其实是指代了柯力和小豆原爱的心理
④让·布洛《蝴蝶与洛丽塔——纳博科夫传》章节一小标题,总的大标题也有参考这本书,活语言和死语言代指对于多拉的事后教育中福克斯和凯蒂丝使用的不同方法。另外标题“四幕三十一卷的征服舞曲”中的四幕不仅指本文分成四个小部分,还指多拉目前所存在的四个paro(虽然很快肯定就不止了);三十一卷指多拉在ULpa里的31年寿命。
HWM6从开始到现在只有这篇和前置剧情使用了第一人称,两篇文章中的“我”指的都是柯力。结合人设纸和前置一起看,整体的剧情是柯力和大佬原本是在同一间孤儿院的,但大佬被莎乐美收养了,柯力却没有。随后莎乐美搞死了前院长并继任,很大程度上破坏了柯力在孤儿院平静的生活,与此同时柯力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并得到了皮老板的资助前去读书。因此柯力对于皮老板的事情有所了解,并且也知道小豆原爱(皮老板所制作出来的女儿)的事情。对于大佬的不满很早就有了,柯力认为大佬是搅乱他生命的人,因此在大佬刚入学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写新闻稿来报复大佬。(当然在对于NTR摆出了混乱邪恶态度的亲妈面前,这可以是日后三角的好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