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传
#作者@法式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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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湿重的空气逼得人发闷。Memo翻动着有些发黄且皱褶了的纸页,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学院范围内的一所研究用独立木屋,一般来说这边是不对外开放的,
但有时遇到这种场地不够时候便会临时开放给不隶属学院的临时讲师。安静以及屋外纯天然的环境都有助于研究者潜心研究,并且书籍和必要的材料都会在当天运送到木屋便于讲师备课——就条件而言这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要不是遇到了这种糟糕的天气的话。
Memo接下这个委托也纯属巧合,配上这个今人糟心的天气Memo已经开始暗暗地后悔,看着眼前成堆的记载着古代魔法和草药的书籍,他也不知道能从受潮的命运中抢救回多少。
但他从一开始也不准备一个人去做这种繁琐又单调的防潮处理工作,事先察觉到天气弄人的Memo便嘱咐过Sorge——Memo在旅行过程中遇到的伙伴,在雨停后携带一些他指定的工具带到小木屋,然后协助他对书本进行防潮。
“那家伙会不会太慢了…”
原本,Memo一直是一个人旅行,也从未想过寻找伙伴这样的事情,直到遇到了Sorge。在最开始的时候,Memo认为他不过是一时起意,很快便会厌倦,却不想直到现在他们还在一起——这个说法有点误解,想到这里Memo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但事实上Sorge同他的身体接触确实多的有点异常,总是突然抱过来或者去碰他的头发,原本很排斥这些行为的Memo
居然也渐渐接受了现状,想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样继续纵容他没关系吗……
“咕……就算我说离我远点对他来说也没用吧。”
还会更烦。那家伙难道是受虐狂吗?Memo忍住了偷笑的想法。
“啊啊哪天要是被他袭击了也不例外啊。”
这样调侃着自己,Memo放下装了热饮的杯子并从床沿站起伸着懒腰,那怎么可能呢,一边吐槽着自己一边结束掉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这时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还在伸着懒腰的Memo一边回头去看一边开始抱怨。
“好——慢!怎么这么久才……”
哐,自己小腿撞到什么的声音,之后是什么跌落在床上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回过神后的Memo去看那重量的来源——是Sorge,Memo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什,什么情况,难道说自己真的被推到了!?被那个Sorge!?
事后Memo能想象这时候的自己是有多么动摇,自己刚立下的标旗就这样被瞬间回收,不对啊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这可不是什么限制级的故事啊。
面对着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他看的Sorge,Memo内心已经动摇的开始胡诌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了,Memo悄悄咽下唾沫,试图将自己拉回这个世界。
“Sorge……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说着自己移开了视线,内心却开始吐槽这才不是重点好吗,Sorge有点大大咧咧笑了后便将脸凑近Memo,有些愣住的Memo慌乱中条件反射的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额头上传来了Sorge的体温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Sorge的额头轻轻碰着Memo的额头,一边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
“不给我什么奖励吗?Memo说的东西我都带来了噢。”
“诶?”
Sorge仿佛是为了拉开一点距离,用左手撑起自己压在Memo身上的身体,然后晃动着右手拿着的小型蛇皮袋。
“所以说没有奖励我就不起来了啊?……想不到的话那就摸摸头吧摸摸头。”一直都是我单方面摸你的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着的Sorge有点尴尬地笑笑,
之后便又凑近了Memo。
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对白很有问题的Memo此刻有点无语凝噎。
也是,那个实际上单纯的要命的Sorge怎么会想到袭击自己,而且他们之间也并不是可以袭击的关系……对自己一开始的误解感到难为情的Memo,在揉揉Sorge的头发后便推开Sorge找个借口逃离了现场。
愣在原地的Sorge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显得有些无辜,直到不知道多久后当他意识到这一切后他滑坐在了地上满脸通红。
糟糕啊!……自己,是不是刚刚的行为太大胆了一点啊。
突然想到了Memo有点难为情的表情的Sorge,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却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啊。”
直到Sorge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还有很久很久。
1
Q:您好,请问非尸体回收商的角色必须要加入(PC或NPC)公会吗?加入后必须与公会成员共同行动吗?是否可以加入公会单独执行任务?打搅了,谢谢!
A:你好,主力玩家角色可以不加入公会,但请发表作品解释不加入公会的理由,感谢提问!顺便尸体回收商干啥都行!
2
Q:你好,我想修改公会人数可以吗?
A:公会人数可以随时变动,只要不低于三人就可以。
3
Q:企主企主我有问题!
请问工会和小队有什么区别吗?可以只有小队没有工会吗?我们队已经有五个人了,但是大家似乎并没有想要发展成工会的意愿,就这样单纯的组成小队可以吗?
A:没啥区别。可以。(拇指)
4
Q:QUQ我又来提问啦~组队和公会会是必须关系还是组队和公会可以分开弄的~
A:公会比组队大一级:公会需要正式徽章,组队不需要。公会需要三人以上且必须包括战士或魔法使,组队没有要求。若小队成员已经加入公会,则需要以公会为优先。
5
Q:又来打扰了抱歉!想问一下队组和公会的区别……?比如一个三人小队加入了一个公会 那还可以作为三人的小队独立探索吗?
A:如果编入公会,小队就失去了独立性,成为了公会的一部分。但无论是一起行动还是分开行动都是没有关系的。
6
Q:打扰了~问一下关于公会是否拥有住房这种东西,或则说能自己设定有住宿的地方吗?参考类似于《灰与幻想的格林姆迦尔》里的宿舍一样。
A:没问题,请自行设定。
7
Q:请问公会的申请什么时候截止呢!
A:考虑到会有公会分裂的可能,暂时不设定新公会申请的截止日期。
8
Q:QUQ开个非官方群也好啊~方便招募队友。
A:不开。(冷酷地)
9
Q:企划主企划主 突然发现很少人带了料理道具(包括我自己好像都忘记了)会不会有和料理道具有关的环节呢?或者说关于自己口味和癖好的环节?(不然大家只能吃每天吃烧烤了(
A:你好,没有特定章节…因为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从你的旅行包里拿出道具,像哆啦A梦一样。事实上,这个企划的自由度非常高,无论画什么题材都是允许的,所以如果有需要,可以自行从迷宫里获取厨具等(比如拿某种魔物的壳来做锅之类)。关于自己的口味和癖好,无论在任何章节都可以进行描述。无论是bug还是平行世界还是怎样,只要保证作品的质量就没有关系。所以请自由地随心所欲地创作!祝玩得愉快!
10
Q:企划主我又来了,请问史莱姆算是荤类还是素类呢?想投点比较有趣的史莱姆亚种!在荤素前犯难了。(朋友说算是零食类)
A:您好,是零食类(不是)。史莱姆看起来有点像海蜇,姑且算作肉吧。
二、人与梦
战争很枯燥。法尼奥不想多谈,在此之外他很少有拒绝的话题。听战争阶段作的一段自白如同听一个人在做一个他不喜欢的工作,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八小时。最初法尼奥犯过一些致命的错误,他重复选择背光的地点,影子变成显眼的黑河往坡下淌去。卢娜愤怒地纠正。卢娜是他的助手。她压低身子跑过沙土飞舞的机枪据地,硬是拆卸下脚架。回来后,她揪着机枪手的领子喊道,他究竟能不能记住那些关乎生命的规矩。他曾对此非常懒散,但在卢娜的说教中转变了态度,转向冷漠。一个重要的进步。很多个月亮东升的夜晚,他看到卢娜借着篝火隐隐的光检查箱子中机枪的零件,如同记录员检查冗长的公文。战争不是生活,也算不上生活的黑暗面,这是工作的第八小时。工作不接收任何脾性,不分好坏,不论软硬,只是枯燥。
时常会有一些聚会。很多零零四九孩子呆在这片篝火旁边喝玉米粥,班长曾站在这里大声地叱责敌人的反道德行为,将破破烂烂的衣服扔进火里烧掉。也有人不再有机会回来,看到的最后的篝火是硝烟后的晚霞。在这里他结识一些朋友,莫里斯和彼特(能力强大的步枪手),皆是战场上没有相互喊过话的擅长其他种类武器的人,他们都很接受各式的玩笑,亲昵而熟练地交换烟头,承认火焰旁的这一小片区域是邪恶的诺亚方舟,收集世界各地的脸庞,杀死每一个国家的儿童和成人,有不会结束的末日洪水。日复一日,他们今天仍然在此聚首,就像动物爬上沉船头。这同样诡异地令人感到幸福,让人感到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除了死亡,不会再有其他出格的事情。
单独一人与旁人呆在一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刻,社交是永远不会变得严肃的,他们说笑,产生短暂的快乐,隐藏起自己的某个部分。卢娜参与得不太多,总让人瞧见她在天色未晚时就呆在帐篷旁边,做入睡和明天的准备;一切行为都规范,嗅过数不过来的晨间的雾气,在如山的子弹链里精确地找到7.62口径的子弹,送到河谷埋伏地。她面对战争如此认真,认真地恐惧,认真地借用恐惧而活着。认真的人还有两位,名叫詹森·海因里希、斯沃博娅·卡列宁那,他们严肃的人之间的对话或许像风一样简单而残酷。
假设说世上的人被分为两类,他们会落在不同的两类里,无论以什么标准。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让法尼奥心想是否活下来的一半几率都是托她的福,从而感到遗憾而侥幸。第一次——也可能不是第一次,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见面中,他吹了口哨,说:“那个东西让你看上去好像在微笑。”
助手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回答说是她嘴角两边的痣。她没有笑(这是指真正地笑),叫他抓紧时间,搬起为下一次战术需要的行李而离开了。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绿眼睛一定被称赞过很多次了。
卢娜和格拉有时会呆在一起,留下两个背影,兴许因为他们都有钢铁般的意志和生命给他们的脆弱的脊背。一者因性别,一者因年龄。她今年成年,跟随高加索人的生长规律,因此已经发育完好,灵魂的形状更贴合家乡的文化,与黄土亲近,挡住很多旖旎的想象。在这个特殊的战乱中,种族失去了它决定性的煽动作用。但血缘一定仍然代表着世界的真理的某一些部分。因为世代的人类生存下来。
大峡谷露营的那一段时间,某个日落时有一群角马从营地奔过,队伍没有尽头。没有人曾见过角马,说不准那是一群还是一百群,它是否在十年前经历过一次灭绝。经历过灭绝的动物对人类抱有不屑,正不知所起地进行宏大的迁徙,带来比坦克更有生机的地面的颤动,拥有丑陋的矩形面孔。这份长相的来源是在哀伤的雨季中寻常的一天,某一个孩子夭折从而渴望力量的母麋鹿的进化。角马从此出现于撒哈拉沙漠以南。
它们目中无人,身后是毁灭性的残迹,好像一场台风。小兵们气急了,抱怨它不如一场败仗来得痛快。迁徙持续了很久,蓝雾、充满沙土与有劲的躯体、干燥的粪便的味道,角马的角锐利非常,硬生生插入人群,却从未伤到任何一个士兵裸露的胳膊。法尼奥中了邪地松手,手里的一根钢笔掉了进去,失去了身边陪伴他很久的信物(但如果你呆在人身边,任何东西都是不必要的)。它在马背上飞舞,立马就消失在黝黑的皮毛中。这皮毛那么黑,仿佛流动的黑洞,从大陆的北端到南端,吞噬草末,如今是一根钢笔。这一个冬夜,他距离真理或许只有零点零一米。
卢娜冷静地护住三号箱子,等待浩劫的结束,肩膀紧绷绷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三号箱子,她的箱中是很多人赖以生存的武器。
他抱臂而立,面向助手:“躺在它们的脚下会不会比起被子弹射穿脑袋好一点?”
“不,”卢娜回答:“这样会很像死在梦中。”
“你不想死在梦中吗?”
“我不想死。”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死的。”
“像你一样的漂亮的女孩儿,活着是对世界的慷慨。”
这次仍然仅仅是她的痣,那两个很可爱的小东西,让她微笑了。
战争会令人看见梦境。很多种,不仅局限于回光返照,蝴蝶抬起尸体,飞往赤道处的雨林。一个人的血流了很长,横穿雪原,变成一条宽宽的小径。他们从上面轻松地走到下一个埋伏点,小腿没有受到雪花冰冷的侵袭。遇见第二片白皑皑的土地时,士兵曾割伤自己试图效仿,他们没有成功。战争是一千零一夜中的一千夜,每一发子弹是一个故事,山鲁亚尔却不再心软。那时候,格拉走在队尾。直到此时法尼奥没有和他说过一次话,知道他十三岁,看上去小得如同布拉格公园里的孩子,枪杆像一条尾巴。这是一副悲凉的画面,法尼奥感觉很好。
他们应该本身就在梦里,当这样的孩子也能开枪,这样的孩子也能死去。他们应该本身就在梦里。他想知道什么时候竖的绿白红旗会雨一般从天而降,覆盖在他的机枪和手臂上。与此同时,这是一个有价值的梦,许多亿人自愿参与,巴蒂尔的通信器里有时候会传来一些说给小队的夸赞和承诺。他无不无奈地感受到自傲,享受它,并知道所有人都是如此。它与民族情结一样,这种情绪是几乎不可能控制的。瑟德尔贝曾表达灵魂害怕真空,向往接触。不得不承认这是正确的,每一年他都在用自己的心理状态证明这是正确的,战争不过是又一个佐证:向往被整个国家的灵魂接受,向往被另一个灵魂接受,向往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灵魂接受,仿佛正步入一个平凡的地狱。但这不可否认地令人满足。战争令人满足。
他与莫里斯和彼特先聊了聊由伤亡的队友的右手变成的枪炮该如何使用,还有蝴蝶和角马,又聊了会儿电报另一头的那些人。莫里斯来自法国,十八岁,长相年轻,占尽白皮肤的便宜,带着一股昆汀的电影的气息(即平静的残忍)。彼特说话比他频繁很多。他们在讨论并嘲笑电报的措辞,例如上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夸奖什么,根本不知道自己提出的奖赏是向小孩提供更多的火力和枪炮。在那些密密麻麻的传讯里,政治正确如同狗屁。
他们的立场非常极端,符合了世上每个小团体的讨论的定律,从而才能从讥讽与仇恨中找到认同感。彼特又列举起每人的年龄,看看有多少个武器比使用者自身还年老。他们因此大笑。十八岁。十六岁。十三岁。十三岁。
“真他妈小。”法尼奥最后说。
六月时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三天三夜,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低低的灰色的云层。雨水没过低洼,把土丘变成小岛。他们这时才发现周围有多少土拨鼠。它们的尸体飘起来,怀抱鸟类的谷物,以便转生为海狸,不再因水而死。
很多房间溢满了水,士兵不得不向物资处要求更多的防水靴来正常生活。晚上的时候,仿佛有无数沉默的敌人用枪托不断敲打临时住所的房顶,引起急促的睡梦中的呼吸。第四天,他们待在会议厅(很简陋,像一个防空洞),无人说话时可以听见水褪去后鸽子的鸣叫、掰断橄榄枝的窸窣,和毗湿奴山一般的鱼尾拍打岸边的巨响。耶和华和摩奴这时又在哪里呢。他们讲完一番话,决定出去看看,雪山一般的白昼就此出现了,并击昏了所有人。任何宗教与神话记载的世界起源都经历过洪水洗礼,这与之后发生的事情与雨水在冥冥之中兴许有很深的联系。
醒来时,法尼奥的头发湿哒哒的,由汗水而非雨水造成。这仍然是灼热的夏天,四周有着仿佛子宫的蠢蠢欲动的黑暗。在暗淡的光线下,远处的人皮肤覆盖着色调诡谲的鳞片与羽毛,一切都很安静。他旁边有一个更年轻的生命,更凄凉,更严肃,更加适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境况。格拉靠着墙壁,并注视,纽约的黄昏的颜色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即使到遥远而莫名的未来。
除了地点,二人此刻还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像此处一样未知(并谨慎地藏起自己的不安)。就在这前前后后的一片黑暗中,法尼奥开口问:“捷克语的‘你好’怎么说?”
“‘Ahoj’。”
“‘Ahoj’。”
他讲的很难听,他们就这个词语低声谈了一小会儿,直到二人都看上去都对法尼奥最后的发音比较满意。之后,他以隐约的恶意询问捷克是否真的出口诗人,用来和大国兑换面包和西瓜,格拉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现出受到伤害的模样,同样也没有因首次而突兀的搭话而惊讶;经过很多次的停顿与沉默,他聊起了军营与战场上的事。
在之前很多人都在谈变成兵器的手臂,他也选择了这个话题。他讲了一会儿,又说起黎明时分由蝴蝶搬走的尸体,一千封电报,三餐食用泥土的零零四一小队里的一位女兵,救了命的血的小径。它们现在像某种熠熠发光的东西。格拉一直没有回应,他看起来有一点点茫然与难过。法尼奥询问他是否已经忘了这些小事,对方摇了摇头。他终于慢悠悠地想到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原因。
“你之前从没看到过那支手臂吗?”
“没有。”格拉说。
“从没看到过蝴蝶吗?”
“没有。”格拉说。
“也没有角马?”
“没有。”格拉说。
“那当我们趁着热气穿越雪原时,你走在什么上?”
“很冷的雪上。”格拉说。
待宵拿出一张红彤彤的画:“看啊亲爱的!我的新——作品!”
碎钻戴着口罩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好像一个清纯的女子高中生闯进了男子澡堂。“看嘛!看嘛!”待宵抖动着画欢快地说。
“不。”口罩后的碎钻说话有些含含糊糊地,“我不会再受这招了。”
“Why——not?”待宵试着去摘掉他的口罩,碎钻扭过头拒绝了。同时他终于瞪大了眼睛,转回来不可思议地望向待宵:“我甚至戴上了耻辱罩!”
待宵眨了眨眼:“耻辱罩?”
“耻辱罩!”碎钻郑重地重复。
“那是给猫狗用的。”待宵说。
“对我来说就是耻辱罩。”碎钻猛的站起身,指了指自己嘴巴上套着的东西,“一个用途!”
待宵温和地说:“不是的,那是防猫狗咬伤自己用的,你想说的那个是口套。”他想了想,补充:“头罩还可以偷吃呢。”
气氛很快就变得尴尬起来。碎钻坐下。他嘴上套着口罩,身上卷着一大团毛毯,一声不吭。不知道的人八成会认为他是感冒或者是什么花粉症了。待宵知道他开始生闷气了,乐得说不出话,也一起坐到他身边。
“耻辱套。”过了好一会,碎钻闷闷地妥协了。
“那是给凶猛的哺乳动物用的。”
碎钻:“我就是个凶猛的哺乳动物。”
待宵耸耸肩:“你当然不是了,你只是只温顺无害又可爱的小兔兔。”
碎钻看起来很是难过,他缩成一团,十分委屈地蹲着。待宵只好抱住他肩膀安抚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碎钻吸了吸鼻子,“但是你故意让我吃的!”
“冤枉!我干嘛给你吃纸?”
“你诱惑我的!”碎钻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抗议道,“你还笑我是文学少女!”这个称呼对于碎钻来说好像是奇耻大辱,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小声地呜咽起来,“你竟然说我是文学少女!”
“可是,你都把纸吃了啊。”
“是你诱惑我的!”
待宵继续装傻:“什么?纸怎么诱惑你?纸又不好吃。”
碎钻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你把一个沾满果酱的面包放在我面前,这根本不道德!我又不是故意偷吃的!结果你还笑我文学少女!”他红着眼,“明明是你故意的!”他郁闷地吼道,由于口罩的缘故听起来更弱势了一些。
“我可没想到你真的会把纸吃下去啊。”待宵很无辜地说,“一般人都不会把纸吃掉吧,这不是只有文学少女才这么干吗?”
“你用那个画画——”碎钻叫道。
“可是,纸又不好吃。”
碎钻气得无话可说,把头缩进毯子里不说话了。待宵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新作品再次在碎钻面前抖了抖,“你的果酱面包——”
“不!”毯子里模糊地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
“好吧。亏得我还特地画给你。”待宵说着,把画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把垃圾袋打成了结,哼着歌准备拿出去扔掉。
——
几个月前的文X1
红大法好
“全部都该爆炸。”
棱镜抬头看到睡鼠瞌睡的眼。垂下又抿了口。
“全部都要爆炸,懂吗?”
睡鼠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乖巧宁稳。可他脸色惨白,头发惨白,全身惨白。唯有一双红眼。
棱镜叹了口气,只得放下酒杯。
“你是仇世?”
“不算。”
“那理由?”
“没有。”睡鼠回答,“该爆炸一定要理由么?”
仔细想了想,确实无言以对。
还是得喝酒。
冷色的酒吧颜色让两个人都冷静不少。睡鼠终于伸手到吧台上,举起新加得酒一饮而尽,再回归原先的安静。
“全部都该恋爱。”
“又变了?”
“一个意思。”
棱镜思索余刻。
“恋爱=爆炸?”
“嗯。”
“从何谈起?”
“恋爱会下坠。”
“love-river?”
“爱河,爱桥,爱世。”
“哦,broken bridge,还有?”
“恋爱,就是世界。恋爱,还使人下坠。世界会下坠。像倾盆大雨泼满心中的绿草地。世界的碎片,一碰即死。因为恋爱是绝望地礼花炮。‘嘭!’全部喷发全部散射全部毁灭。溺死、摔死、绝望死。层出不穷。恋爱要下坠,世界要下坠。唯有人但求一死。”
棱镜听的有些头疼。
“那与爆炸有何相干?”
“情言爱语是热恋者的散弹铳、机关枪。发射的净是情与爱的渴求。会死的。会被炸作肉块,碎片,尘埃,粉末。”
棱镜别脸看他。
“你醉了。”他轻轻说。
睡鼠目不转睛看酒保添了一杯酒。小心翼翼抬手拿起,庄重地举过头,仰头喝了干净。
他回答:“我知道。”
——
几个月前打的段子
没事做拿出来发
色差真好!
请各位玩家在今晚八点学级裁判开始前加入学级裁判群,群号码:451790467,加入后修改群名片,在裁判开始前不要发言。逾期未加者将被视为【不回应黑幕的广播召集】,直接自爆处理,谢谢各位的合作。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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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
清晨,阳光透过浓绿的树叶从窗的间隙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了少年的睡脸上
大概是被阳光刺到,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恩……?已经早上了吗?”窗边床上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慵懒的坐了起来。
少年揉了揉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双眼,便起身出了房间。房间外面是一个小小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窄窄的楼梯。
少年带着还有一丝睡意的脸走下了楼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稚嫩声音
“啊!memo早上好!!”伴随着声音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啊啊……早上好啊lemia”少年微笑着应付般的摸了摸女孩子的头。
memo就是这个少年的名字。看起来16岁左右,一头白发,微微长的头发被随意的扎了起来。身高不算高,身材的话大概算是偏瘦的类型
长相的话也不算出众……大概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那双金色的野兽一般的眼睛吧。嘛,虽说是野兽般但是完全没有可怕的感觉就是了
“啊memo你已经起来了吗……正好……”
“诶,等等我才刚刚起来哦?而且不是说好今天休息的吗……”
“急单哦。”
“……”
memo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并且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假期再一次落空的事实。
毕竟是寄人篱下没有拒绝的理由呢
经过和lemol,即lemia的爸爸这个家的家主的交谈,memo很快便理解了这次工作的主要内容
无非就是经过工会委托进入禁区顺便捞一点禁区常见的但外界少有的药草罢了
[诶诶禁区也能叫随便?!]也许你会这么吐槽吧。所谓禁区就是兽出现频繁的区域,为了避免对人造成伤害而设置的区域。
所以只要注意一下避开群居的兽对付一只两只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于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就这么来到了位于城市东部的兽驿站
东部的兽驿站是人流量最广的地域,商人,旅客,工人等不同的人群到处都是,嘈杂声弥漫着在空气中
嘈杂声和闷热感随之袭来,让人感到不适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呢……”被挤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memo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啊对不起,借过一下”
“借过借过”
经历千辛万苦memo终于在挤挤碰碰中突出重围来到了委托的指定地点——一只巨大的被云所包围的似羊似龙的兽前。姑且就叫云羊吧
兽前站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长的十分乖巧。带着黑色的帽子,将外套披在了身上,感觉上意外的帅气
“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才怪啊。”少女明显很不高兴
“你知道你迟到了吗,雇主都已经到了哦”
“啊抱歉抱歉”memo笑着敷衍着
“好啦好啦快点上去吧,要准备出发了。时间可不等人哦”
“是是……!”memo说着走上了云羊身边的云
啊所谓云羊是一种可以操控云的兽。坐云羊操控的云是十分舒适的,软软的,十分暖和。用来睡午觉简直是最棒了。
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是这次的路程不长。如果因为睡着了错过了下车时候就不好办了呢。
“说起来……这个委托是合作委托呢……希望不要遇到难相处的人啊”memo躺在云上懒懒散散的那个委托书确认着委托的内容。
……
“各位乘客,目的地 阿姆兰亚森林已经到达了哦?”
“接受讨伐森狼委托的乘客已经到站了哦?”少女的声音通过魔法直接传到了耳朵
“恩?已经到了吗”听到后memo便慢吞吞的走下了云
“请问你是……恩……memo吗?”一位健壮的青年一边确认着委托者名单一边问到
“是的,我是memo”memo递出了委托书交给对方确认。
“恩这样人就到齐了”
“出发吧”青年指挥着说道
[总觉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步骤……]memo心里这么想到
“森狼位于森林深处,大家如果发现了途中有什么异常的话请用通讯魔法说出来”
“毕竟森林中部也有很多凶恶的猛兽,还有……”
……
青年认真的向各位被委托者说明着这次行动。
“所以、综上所述,为了扩大搜查范围我决定分成两人一组进行行动”
“有人有异议吗”
……
“看来是没有。”青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那……”
还没等青年说完,被委托的人们立刻与他人组成了一组。
“啊……”
memo感受到了尴尬……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原来早就互相认识/进行了自我介绍了吗]memo这么想着陷入了沉思
“那个!不介意的话请和我组队吧!!”
“诶……?”还没等memo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以迅猛之势扑了上来
等memo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把自己抱住并且在疯狂的摸头。
“那个……虽然热情是很好啦,但是现在能先停下来一下吗?”memo在这疯狂的攻势中缓缓的说道
“啊,啊!对不起……!”对方慌张的松开了手并在一旁站好。
“啊啊,刚才真是失礼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sorge。请多指教呢!!”sorge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伸出了手
“我叫memo,请多指教”
面对这位突如其来的热情的人memo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总之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
“?”
“你头上那只鸟”
“啊啊,忘记了!这只白色的小鸟叫white,是我契约的兽哦”
“诶……这样啊”
“说起来memo契约的兽是怎么样的?”sorge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很快就凑近了
“诶……我的兽啊……啊……”
“?”
“我目前还没有契约的兽啦”脸上写着大写的心虚二字
但是显然sorge并没有注意到
“诶这样啊……但是你这个年龄能接委托一定超厉害啊!!”
“这个年龄啊……”memo在一旁苦笑着小声说道
“怎么了吗?”
“啊,没事没事”
“那事不宜迟快点出发吧?”
“恩!”
sorge笑着这么说道。总觉得像要去郊游的小学生……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sorge还是相当高啊……看起来有一米八左右吧。
橙色的有点微长的头发散在颈后,衣装也整理的相当整齐看来是比较体面的人家的孩子吧
再过几年估计就是个立派的男性公敌了。
啊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其他组都已经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进入了阿姆兰亚森林,如果不抓紧时间怕是森狼是讨伐数量会大大减少吧……
[数量决定金钱呢]memo心里这么想着。虽然memo不是拜金主义者但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能赚更多的钱自然是很好的,温饱住宿问题
必须优先考虑呢。
“啊啊,好麻烦好想回家午睡”想到这些麻烦事memo禁不住的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恩?memo已经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听到抱怨的sorge好心的回过头来询问memo的情况
“诶?”
“啊,我没事没事”memo见sorge好像误会了的样子,连忙摆手示意没事
两人缓慢的漫步在森林中。因为有阳光透过树叶射进来了的缘故森林里并不显得昏暗。四周十分安静,听不见兽的叫声
这反而使人有点毛骨悚然了。
阿姆兰亚森林因为兽的繁多而被设立为禁区,相比之下这个宁静显出了绝对的不正常。
“这周边是不是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了……”sorge察觉出了不对劲首先开了口
“恩,是啊。”
“已经走得这么深了,连一只兽也没有遇到。而且中途也没碰到其他的成员”memo接着说道
“这个宁静绝对很不对劲啊。”
“你明明长的很可爱年龄很小但是处事意外的认真呢。”sorge突然一脸傻笑的说出了这句话
“哈?”memo显然对这句话很疑惑
“诶,我说错什么了吗??”
“……”
“不,没什么”memo想了想便把话咽了回去
“诶诶?!memo你刚刚想说什么??别咽回去嘛??”
“呐呐,memo告诉我嘛”
“呐呐”
……
突然就烦起来了。
“那个啊……”memo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还没等memo把话说完一把刀从memo脸边飞了出去。
“啊啊刚才还真是危险呢”sorge依然是笑容满面
“……”memo刚才看到了,就是扔出刀的一瞬间sorge的眼神。也许不应该把他当成傻子看
sorge走近,并取下了钉在树上的刀,被钉在树上的是一只蛇形态的兽。显然是因为袭击而被sorge一刀钉到了树上
[如果没有sorge的话,我大概已经被袭击了吧]memo这么想着
这么看来sorge的反应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稍微有点另眼相看了。但是同时memo也略微有些不满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呢……要吸取教训才是。]
“刚才谢谢了,没有注意到兽的气息”memo向sorge表示感谢
sorge小心的用布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可以看出他对这把刀是相当重视吧
“诶,啊啊没事啦”
“我们现在可是一个队伍哦,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sorge笑着回答道。
“说起来刚才的那只蛇形态的兽……看样子应该还是成长期。”
“为什么会这么来袭击人类呢?”sorge附问到
“大概是因为森林发生了什么变故吧。森狼那边可能发生了什么”
正所谓狗急跳墙吧。
“那要去看看吗?走这边的话大概会更快到达森林深处的森狼聚集地”sorge摆弄着从委托人那里拿到的地图
“……”
“恩。”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心里毛毛的……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memo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什么都挽救不了】令人绝望的声音。
[不对……这次一定…………]
[这次……绝对……]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擅自……】那个声音笑着。
“喂,memo你没事吗?!”
“…………!”
一阵声音把memo从回忆中拉了回来。memo显然是有些害怕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memo你没事吗?脸很可怕哦现在。”sorge担心的问到
“诶?啊啊没事……”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恩……现在没事了。谢谢”memo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勉勉强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
“诶,sorge你怎么了m…………诶!?”
sorge突然把memo抱进了怀里
“那个……突然怎么了……?”memo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memo好像很困扰的样子嘛”sorge就保持这么一个抱着的动作傻笑了起来
啊啊……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的话已经没事了哦”
“再不快点的话可能会错过巨额报酬哦”心情也差不多缓和了,得快点想想正事才行。
“恩恩?memo已经没事了吗?”
“恩,谢谢。”
“没事没事,我们是队友嘛ww”
“队友吗……也不坏呢”memo小声说道。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人对memo这么温柔的原因,心里暖暖的。稍微有点小高兴,这么想着memo不自觉的笑了
“memo你在笑什么啊?”sorge的好奇开关on
“什么也没有啦”memo笑到
“诶——告诉我嘛?”
“不要。”
“诶————”
啊啊,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温柔呢还是傻了。大概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大家好我是所罗门之钥的企划主,诚信邀请您进入我们的企划。
sa——让我们来一次激烈的捕杀和逃脱吧。
本企划围绕【帕尔】【拜蒙】的逃脱与【古辛】【西迪】的追杀为主线展开一系列活动。
【帕尔】智慧善良,一心渴望人类的世界。为了与像人类一般,与人类共舞而背弃所罗门之钥的禁锢。
【拜蒙】美貌,以至于难以辨别性别。王的魔神,喜欢人类,但是也有不小的野心。
【古辛】揭露一切问题的结果和意义,他忠实拥护所罗门之钥,并认为魔神对人类世界的介入会导致人类世界的混乱。
【西迪】情欲与热情的魔神。但是有时候脾气也会非常暴躁,所罗门之钥的忠实拥护者。
【巴巴斯托】绝对中立。目的只有金钱,美貌。有发现宝藏的能力,很强的投资者。混于世间。
爵位的选择和阵营的选择与您在日后的主线选择有关。
欢迎参加企划:所罗门之钥等你打开。
作为企划主我好感动!终于可以开企啦!为今天我们准备了整整1年!虽然本来要在上周开始的,但由于工作关系加上第一次开企划所以对E站的功能不太熟悉,所以不得不延迟了1个星期,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起……OTL
我们这个企划总名称为“D.LINE PROJECT”讲述的是未来的网络世界,利用DREAMER——这一高科技产品穿越于各种网络世界的故事。而《山海遊》是D.LINE的第一个世界。你可以“登录游戏”成为其中的玩家一名,在世界中做任何事情,除了江湖上的一些刀光剑影,你还可以设计自己的家园,日常钓鱼等等。
当然我们企划跟其他不同的就是,我们还分成2个世界一个是《山海遊》为代表的网络世界,以及近未来为背景的“现实世界”。我们的官方主线会跟“现实世界”紧密联系,如果您也想一起互动的话也可以创造自己在现实的形象哦!(说不定你是个人妖呢……PIA!被打飞)
好的!那么简单的介绍就到此为止,由于我们暂时没有QQ群,如果有疑问可以进入我们的微博http://weibo.com/u/5822380294/home?leftnav=1 私信我们或者本企划QQ:513841547,请注明“山海遊企划”哦!
以画会文友,以文会画友,以企划交天下基友!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PS:世界观在企划信息之中请大家查阅
流水账真他妈开心
为什么还能扯那么多
理智使我变得残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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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飞艇在Tsepadub整理行李。下午会去参观某人期待以及的热带雨林,休息时间不长。看着时间给Lacus睡了一个午觉(不甘不愿地被Havsis撵上床,声称绝对“睡不着”在几分钟后呼呼大睡了)。Havsis抖了抖衣服,叫Lacus套上。
“为什么?”Lacus问。
“热带雨林,虫很多的。你忘了吗?”Havsis耐心地解释着,也给自己穿了一层外套,“被虫子咬很难受的。旅行开始之前,导游不是说过吗?怎么又不认真听了?”
这一番话明显地令Lacus不快起来。
“我来看青蛙,又不是来看虫子。”
“有青蛙也有虫子,热带雨林贴心的蹭送礼物。Lacus小姐,准备好没?”
Havisi不由分说地给抱怨个不停的Lacus盖上一顶大遮阳帽,后者不高兴地想扯下来最终失败。
“讨厌!”Lacus愤愤地说,“我要让青蛙死在热带雨林里。被从天而降的什么砸晕,轰轰烈烈地与它恋爱,最后死于心碎。”
“这么执着于恋爱?”
“人在恋爱之后才有资格死啊!”
“但,那可是青蛙啊?”
“相同的法则!”
Havsis扣上最后她一颗扣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
“任何都?”
Lacus郑重地点点头。
热带雨林比Lacus想象中要无趣得多——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一段差距以至于能给人造成微妙的失望感,但这还是现实。得这么说,纵使无趣,但它并没有让Lacus太失望。各种绿色的事物在眼眶挣扎,像飞虫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光照在人的手上都是淡绿色的影子。还有几片叶子掉落在叶子上发出的声音,像鼓掉在鼓上的沉闷。常有几点苔绿的影子在空中不规律地游荡,不一会消失不见。Havsis说那是蝴蝶。
“……虫子也不坏。”
Havsis笑了笑。
还有一件值得Lacus欣赏的事:热带雨林的空气很好。这是一种水汽的清甜气息,随时随处都有雨后的透明气氛。实在令人着迷。虽然Lacus不愿承认,不过她还是喜欢这里的。她开始斟酌是否让青蛙死于热带雨林这一严肃的问题——死是值得严肃的。
“哎。忘了一件事。”
Havsis看了看她。
“之前在旅馆旁边,明明有很多好看的东西的。面具。”Lacus说,“他们做的真好看。眼睛和嘴巴都特别大,花纹也像水草爬在上面扭来扭曲,看上去有趣极了。他们还会在上面插着树叶,像头发一样。”
“那个不行。太贵了。”
“贵?”
“就是你买了那个就不能买别的。”Havsis有点不高兴,“风车不行、吹筒不行、鼓不行、那些小链子不行、虫的标本也不行。一个面具就是可以买那么多价格的东西。”
Lacus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停下步伐,又继续前进。再三停留,看上去纠结了三分钟,最终还是妥协了。Havsis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对那个面具如此执着,对此陷入了郁闷之中。
他真的不觉得那个面具哪里好了。
他们继续走在安静的落叶中(湿漉漉的,凉丝丝的,黏糊糊的,干燥的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Lacus东张西望,看着树干的蚂蚁,偶尔藤蔓上会有几只漂亮的小甲虫。她总是一副想要装进箱子里带回家每天看的表情。和之前某个嚷嚷“讨厌虫子”的人根本不是一个。
旅行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青蛙!”Lacus叫道。她扯着Havsis的一副指过去。
一只绿色的青蛙,相当不起眼,甚至融进了那一圈绿色中。眼睛挺大,仔细看看,是一种澄金色的眼睛。它无声地蹲在那,也没有什么动作,全身都沾着水的印迹。Havsis开始佩服Lacus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了。Lacus兴奋地晃动着Havsis的衣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把它画下来。”Lacus终于吐出一句话。
Havis接过笔,默默地画着。
“我想抓它起来。”
“不可以。那你也要等我画完才行。”
Lacus不满地盯着青蛙看。后者无知无觉或者完全懒得在意,直接无视掉,定定地盯着前方不知哪个物体。
“咕呱!”
Havsis无奈地敲了敲Lacus的头,她才收上音。不知是青蛙太过迟钝还是她没有任何威慑力,不为所动。
最终,Lacus追着青蛙跑了一大圈。引出了更多的青蛙,再然后引出了一条蛇。一条奶油汤一样颜色的大蛇,把青蛙都吓跑了。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弯弯曲曲地挪动着。似乎是轻轻瞥了两眼远处的两人,又继续悠闲地游走了。在树叶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太可惜了。”
“青蛙还会有的。”
“不。”Lacus说,“它的舌头真的很漂亮。”
收获了好几页青蛙的简笔速写之后,两人顺利发现自己掉队迷路了。灰溜溜地一路被Havsis念叨一边赶回去。幸好走得并不远,也因此Havsis幸运地记着路。回归后发现大队仍停留在原地,导游竟然也没有暴跳如雷。兴庆之余悄悄找几个人打听了一会状况,终于有种回归人类社会的感觉。
“他们在吃虫子。”
“是啊。”Havsis说,“又是虫子。所以虫子并不坏吧?”
“不过青蛙还是要死的。”
“你就这么执着于恋爱后的死亡嘛?”
“不。”
Lacus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远处,“就是因为热带雨林太好了,青蛙才不得不死的。”
Havsis无奈压了压她的帽子,无视掉了她的抗议。
“太过分了。虽然幸福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不是嘛!”
字数:13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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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暗月城的时候,距离午餐过去还没有多少时间,然而他们到达目的地时,见到的确实漆黑的夜空与天上一弯银亮的弦月。
第五季通过神力使人能够穿越时空的原理本身就很让人捉摸不透了,而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之中所耗费掉的时间到底是如何计算的也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过这一队冒险者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属于学者或者法师,是以很快,他们便把注意力从天色上收了回来,转而打量起眼前的景象了。
正是黑夜,自不必说,但正因为这黑夜的笼罩,才使得旅者们眼前的景象显得更加阴森:他们降落的位置正前方便是一座城堡,甚至不需要偏转视线就能看见它高耸尖锐的塔楼以及暗淡阴森的剪影。其下是一座小镇,也隐在漆黑的夜色当中,近处的建筑还能大致看清,而远处的那些则叫人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个轮廓。城中的确还有几点微弱的灯光,萤火虫一样漂浮在黑暗之中,然而也显得暗淡诡诘,加上众人周围林木的环绕挡去了由天穹洒下来的大部分月光,以及阴影深处隐隐传来的夜枭鸣叫声,更加为这环境中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但好在,队伍里并没有因为黑暗渲染出的恐怖气氛就吓得走不动路的人。高大的武僧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只是对着远处的城堡若有所思;同样感受不到周围气氛的披甲女战士摆弄着自己的手半剑,对第五季如此明显的指向感到高兴;被群狼养育的少女——与她现在衣着华贵举止得体的样子十分不搭调的——身处于这样的荒郊野岭里反而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放松;无数次在奥伯的黑夜之中穿行的精灵巡林客亦对此感觉宾至如归;唯二对此稍感紧张的只有精灵牧师和游荡者少女,而Kk所做出的反应也不过是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宗教饰品(如果忽略有些泛白的骨节之外,他还是很镇定的);而琉也只是稍显焦躁地用手杖点了点地面,落在她肩头的哔咕含混不清地鸣叫了两声,因为游荡者手臂的动作而扑扇了两下翅膀。
“咱们快些离开这儿吧,我可一秒都不想在这阴森森的林子附近多待。”她这么说。
这立刻就得到了队伍之中其他人的赞同,因为不论怎么样,他们都是要进城的——因为小镇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新神第五季的传送几乎就是正巧将他们放置在通向这小城之中最宽广的一条大路上,祂的旨意再清楚不过,就只差画一个向着城镇方向的箭头给他们了。
冒险者们向着城镇之中走去。深夜里进城总是一件奇怪的事,可当有着人类活动的聚落近在眼前时,谁还会想睡在“阴森森的林子”里的呢?他们商议着是否需要假定自己是连夜赶路的疲惫旅人,尽量拖着脚步以一种慢吞吞的速度进入到镇子里,找一家还在营业的旅馆,倒头便睡(虽然目前并没人有睡意),然而这讨论却——
“呀啊——”
——几乎是立刻就被打断了。
那声音是只有女性在身处于极度的惊恐之下才能发出的尖锐而凄厉的哀鸣。Kk与琉因为这毫无预兆的可怕声响而瑟缩了一下,凯恩斯与娜塔莉亚则是本能地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作出了备战的姿态,而此时多少都有着执法者经历的零与芬德尔已经本能地向前跑出了三步了。
声源地与冒险者们所处的位置极近,几乎只要转过一个街角就能够看见事发地了:深巷之中一个黑影抓着另一个,将自己的头颅靠向对方的脖颈,其姿态颇具有攻击性且明显的带着恶意——显然,这是必须被制止的恶行。身高超过了两米的人类发挥自己的高度优势,迈开双腿以一种令人吃惊的速度向前冲去,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精灵的箭矢——芬德尔在发现了巷子里的情景时便已经从背后拿出了弓箭,暂时停下脚步瞄准了施暴者的下盘,张弓将箭矢平稳而有力地射出。
然而这凶手的感觉与身手都远超冒险者们想象的灵敏优秀。当落在最后的牧师与游荡者也从短暂的恐惧中解脱,跟上最先跑开的武僧与巡林客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森精灵的箭并没有射中,只是射穿了一片空气后钉在了地面上,箭羽还在微颤;而迅猛地冲上前去的零也连那人影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甚至,碍于漆黑的夜色,追击者们连行凶者到底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没能看分明。
“吸血鬼一类的生物么……我在以前的冒险里见识过。”武僧这么猜测着,但他没有任何证据。黑影逃离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们甚至连追击都来不及;地面上也干干净净,除了巡林客的箭矢之外没留下任何痕迹;游荡者令自己的信鸟飞上夜空之中逡巡,然而哔咕也一无所获。
对施暴者毫无线索,武僧只得提议先去看看受害者情况如何,然而瑞图宁的牧师在这提议被发出之前就已经开始检查那位倒在地上的可怜女性了。当涉及到专业的领域时,原本那些阴森气氛所造成的影响便已经被Kk本身屏蔽掉了。精灵牧师一反刚刚怯懦的样子,显得冷静而专业,不多时便得出了结论:因为他们赶到的及时,这位女性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暂时失去意识而已。
这多少算是坏消息之中的好消息。众人都想看看他们所救下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最终被Kk允许靠近的只有琉与娜塔莉亚。在刚刚遭遇了暴力事件的女性面前,过度的武装会造成她无谓的精神紧张,因此凯恩斯、芬德尔以及零便被排除在外了。
“等等?”武僧不解,“我可是什么武器都没有带,为什么也被排除在外?”
游荡者少女翻了个白眼,幸而在黑夜之中这很难被人发现:“我说队长啊,你能不能对自己稍有点自觉?你本身——”她挥舞着手杖,将高大武僧几乎全身上下的地方都指了一遍,最后只能放弃了谈论对方特定的某一个身体部位,重新将杖尖指回地面,“——就已经是过度的武装了。”
就在零不知所措地自我怀疑以及周围一阵善意的窃笑声之中,那女孩幽幽醒转,看见面前的重重人影时又惊惧地尖叫了一声、瑟缩了起来,但当她辨清Kk的衣着与相貌时,则又明显的放松了下去。
“别怕,已经没事了。”瑞图宁的牧师柔声安慰,“不管袭击你的是什么,它都已经走了,而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一个善神牧师的保证在这时总是能令人安心的,随之凑近的琉与娜塔莉亚又都是与她相同的年轻女孩,且都拥有容易叫人心生好感的外表,被袭击的女孩因此很快变得相对镇定了些,并且愿意开口说话。
“谢谢你们。”她说,但激烈的心绪难以平复,她的声音还在发颤,“谢谢你们,要不是——我——”
在安全的环境之下感情得以宣泄,大难逃生的女孩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Kk不得不再一次劝慰起她,而这一次收效甚微。瑞图宁的牧师将自己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近处的同伴们,然而他得到的回应只是娜塔莉亚投向遭难的女孩的不理解的眼神,以及琉的又一个白眼:小队之中从样貌上来讲最具有亲和力的两人,一个不通世故,无法理解那女孩瞬息万变的情绪,也因此万全不懂得怎样才能做出有效的安慰;而另一个则干脆不觉得自己有安慰他人的义务。
最终还是稍远处的巡林客提出了建议:“先将她送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吧。”芬德尔说,“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总会更有安全感。”
这提议很快得到了全员通过。女孩的家与这条暗巷已经相去不远,在Kk的劝导与凯恩斯咚咚地捶着自己胸甲的噪音之下,她也能很快站起身来,为冒险者们引领方向。她在与零面对面时的确如琉所说的那样恐惧地颤抖了一下,虽然在精灵牧师的保证下仍然能够保持平静,但这的确也叫正直的武僧觉得有点受伤。
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女孩的家门口,游荡者少女的红嘴鸥显然意识到了他们接下来就将进入这个(对它来讲)狭窄到难以伸开翅膀的空间里,因此不太满意地鸣叫了几声,拍拍双翅飞走了。
“你不管管它吗?”注意到那只鸟的娜塔莉亚好奇地问,然而她只得到了游荡者一句难说是否走了心的“在我需要时它总会回来”的答案。
女孩的家是一栋挺大的独栋别墅样建筑,但远没有那么精致,其中的设施也不可避免的稍显简陋,据说是这位受害者家中祖传的一份产业,但现在还守着这房子的却只有她孤家寡人的一个。冒险者们征得了女孩的同意之后,便随着她一同进入到房子之中去。Kk将女孩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娜塔莉亚遵照了瑞图宁牧师的建议,借用了厨房中的用具以出色的礼仪与技巧泡了一壶热茶,与抱怨连连的游荡者一同端上桌来,分给在座的七个人。
“真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谢你们。”一杯能够抚慰人心的热饮下肚之后,女孩所吐露的话语终于连贯了起来,“我的名字叫做芒,是镇上面包房的主人,不知道几位该如何称呼?”
互通姓名与职业当然是与他人结识的第一步,但冒险者们也没必要将自己的任务向他们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说起。在所有人都简单地说过自己的名字之后,小队自称远道而来的旅人,为了某个重要的目的而连夜赶来这个小镇。这理由实在是有点牵强,但所幸那位可怜的女孩还处在遭遇了突发事件之后的木然中,对这样会令人心生疑窦的理由完全没有产生疑问,只是点点头便接受了。
初到此地的冒险者们便遇见了这样的突发情况,根本无需拿出种子来,他们就已知道此地显然有着令人不安的因素。为了能够顺利达成任务,在一段尽量被缩短的寒暄之后,以琉为首的,他们便开始发问了。
“虽然立刻这么问可能会叫你不太舒服,”游荡者少女将话题引向队伍想要知道的部分,“但是,芒,你还记得袭击你的那个人的样子吗?”
从表情上来看,女孩的确是努力地回想了一番,可最后她还是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很抱歉,我记不起来……当时我太害怕了,只想着挣扎逃走,根本没有在意过行凶者的容貌。”
“那么,那个人的性别呢?他是男是女?”
回答游荡者少女的依然是芒稍显愧疚的摇头。
琉发出一阵类似于气球漏气一样的声音,捧着茶杯倒回到女孩身边的沙发背上去,显得非常不满意。芒仿佛因此感到是自己犯了错误一样,然而还没等她为此道歉或者申辩,紧接着另一个来自男性的提问从房间的边缘传来:“冒昧一问,最近这城里还算安全吗?”
问话的是已经卸下了全部武器的巡林客,即便如此,红发精灵仍然没有靠近女孩的意思,顺便把从体魄上就给人强烈压迫感的零也一起按在了房间的边缘。这让芒在确认问话的人时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回答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半拍:
“说实话,最近不太平。”女孩满面愁容,“大约从一个月前开始,就总是有年轻的女性在深夜遭遇袭击甚至失踪,恐怕她们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从这话之中敏锐地抓出了疑点的琉当即发问:“……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她们一定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那是因为第一位遭遇不测的女性……”芒在说话时明显带着不太舒服表情,这个话题实在叫人讳莫如深,“……具体的过程没有人清楚,只是说发现了她的尸体。治安所的卫兵没有多说过什么,可坊间传言,她的死法非常离奇。”
“离奇?”
“……是的。据传,她是因失血过多而死的,然而即便是刚刚发现尸体时,事发地也是干干净净,一丁点血迹也没有,就仿佛她身体之中的血液全都不翼而飞了一样。”
听了这话,冒险者们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他们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零所述的“吸血鬼”这种生物,甚至有些人此前并没有听过类似的传说故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字面意思理解这种有害的鬼怪到底是怎么作乱的。而从第一位死者的死状来看,这种怪物有足够大的嫌疑。
芬德尔是很想问问那位丢了性命的可怜女孩身上是否有什么伤口或齿痕一类的痕迹,对一个巡林客来讲,这些令人恐惧的可怖伤痕可以提供相当丰富的信息——然而这显然不是一个面包房的老板能够知道、甚至会去关注的问题,因此他也只得将这种会使常人不舒服的话题憋在肚子里,看着女性游荡者与芒天南地北地胡侃。
“不要说那些叫人扫兴的话题了。”她这样做开场白,“让我们聊些其他的吧,我们刚来到这里,还有许多东西得知道——比如小镇后面的那座气派城堡是做什么用的?”
琉显然深谙谈话的技巧,也很清楚该如何让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另一个年轻女孩面前卸下心防。她并没用多长时间就仿佛已经与这房子的主人亲密无间了,此时她们就已经如同多年的闺中好友一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端着茶杯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聊着天。
男士们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女孩儿们的谈话,或者试图从其中寻找些有用的信息,或者干脆两眼放空地发呆;倔强骑士对这样闲适且不需要展示武力的行为没什么过多的兴趣,只在最开始时附和了一两句后便加入了男士们的阵营;最初接触人类社会便是在社交场合的娜塔莉亚倒是不甘示弱,有许多次也想要加入这话题当中,然而语言学家所给予她的教育实在是太过“上流社会”了,那些技巧放在芒与琉的面前只能造成一阵阵冷场——于是干脆,最后名为新生的少女也选择在另一张沙发上蜷缩成一个她自己舒服的姿势来,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而游荡者少女所引领的谈话也并不是毫无目的的,很快,他们便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比如那座城堡是此地领主的居所,由此引申,他们也知道了许多关于领主的信息与轶事。这城镇便是环绕着领主卢瓦的城堡所逐渐聚集形成的,卢瓦并不很经常在平民面前出现,也不很经常拿出领主的派头发布命令,更没有什么苛捐杂税,是以至少这里的居民都还认得他,并且对他抱有一定的好感。据芒的形容,卢瓦是一个相貌英俊且风度翩翩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还没有娶妻,也并没有子嗣——或许有关大人物的风流韵事总是叫人瞩目,在谈性正浓时,芒也悄悄告诉了他们一个道听途说来的传言:最初的那位死者似乎与领主本人交往甚密,或许这种交往还有些桃色氛围。
这种传言的可信度恐怕不会太高,不过冒险者们姑且还是将之作为一条线索记了下来。在得到了这一条信息之后,已经在房间较为边缘的地方盘膝坐在地上了的零突然间插入了女孩儿们的谈话:“既然这样,那么在第一个事件出现之后,领主有没有什么反应呢?”
芒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后也只能摇头:“或许您去问领主大人的近侍能够得到答案吧,像我这种升斗小民是无法得知那样的事情的。我们所能知道的不过是领主大人劝导大家尽量早些回家、不要赶夜路,并且增加了治安所巡逻的次数而已。”
“嘿呀,怎么又说回那种令人不快的话题上了。”琉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武僧想要继续提问的节奏,再一次拉上了芒:“我们不要去理他,你再告诉我,这里是不是那种人来人往的城镇呢?”
注意力被再一次拉回去的芒皱着眉:“不算吧……?这里毕竟是个小城……琉问这个做什么呢?”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姑且是个商会的会长呢。”游荡者少女摆出一副自豪的样子来,“我出来旅行,当然也要寻找有商机的新市场啊!”
看着琉自信满满的样子,芒不禁莞尔,仿佛为对方充满活力的样子由衷感到高兴。但与此同时,她也摇了摇头:“那你可找错地方了。这座小镇平时没什么人流量的,只有些小商队会定期来光顾。或者就像是现在——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呢!领主大人邀请了他的朋友们来到城堡之中,将在明天夜里举办一场假面舞会,就连平民也可以参加,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也请务必赏光啊!”
这叫冒险者们多少有些惊讶,而Kk则首先发出了质疑:“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期?开舞会?”
“这种事我不是很懂啦,不过听说要开舞会之后,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继承了一间面包房的女孩说,“而且的确,随着其他贵族老爷们的车辇到达之后,感觉这个本来已经有些死气沉沉的小镇也多少有了些活力呢。”
或许这也是一种安定民心的举措吧,领主卢瓦应该自有他的考虑。而对于迟早需要面见此地的统治者商讨“门”的一应事宜的冒险者们,次日的假面舞会也的确是个接近领主的好机会,从这一点上来讲,他们倒是没有抱怨的立场。
在表示过自己会去参加假面舞会之后,芬德尔将话题稍微拨回前面一点,问道:“既然这镇子里平时的人流量不算大,那么近期是否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在城中过呢?”
想了想,巡林客又补上了一句:“当然,除了我们。”
——这句补充是很没必要的,我们并不是什么行迹可疑的人。高大的武僧投向森精灵的目光之中带着如此的谴责。然而后者依然不惧,同样用眼神还以颜色:半夜里全副武装地进入城市就已经足够形迹可疑了,要是放在绿林故都,毋庸置疑,这已经足够被卫兵拦下盘查了。
就在二人无声地交流着信息的时候,因思考而停顿了一下的芒又一次说话了:“……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房间中其他的六双眼睛便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吧,有一个跟着商队一起来的男人。”芒并不为这种万众瞩目的状态所影响,只是接着说,“这是个小地方,会来的也都是小商队,一般他们中的所有商人我们都是认识的。但那次只有那一个生面孔,看起来好像也不像是要加入商队一起做生意的商人。”
“那么,具体是哪里奇怪呢?”在女孩停下来整理思绪的一小段空白里,倔强骑士催促道。
“嗯……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我一直待在面包房里,也没有跟那个男人直接打过照面,只有几次快入夜的时候匆匆瞥见而已。”芒这么说,“但来店里的客人都会说他很奇怪,我觉得那么他大概就是很可疑吧。”
虽说一条模糊不清的线索也总好过没有线索,但在确认了这女孩的确不知道更多信息之后,冒险者们还是很想叹气。他们还是很想多挖出些有用的情报的,毕竟对中午出发的冒险者们,此时对他们来讲最多是傍晚,还远远不到就寝时间;然而对于这世界之中的原住民芒来讲,这时刻已经是实打实的月亮偏西的深夜了。更何况女孩是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番变故后才回到家中,身体上早已筋疲力尽,当她的精神也同样放松下来之后,睡意便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是时刻关注着遭遇不测后被救回的女孩的瑞图宁牧师提出让大家休息时间的,在这方面Kk甚至要比女孩子们更加细心也更加贴心。接下来则是武僧提出他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虽然零对琉所述的有关自己过于高大的身材对其他人造成的压迫感依旧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就是事实。没有哪个独身的年轻女性会愿意与一个认识不超过三个小时的彪形大汉同处一室的,这种常识他也很清楚。
好心的武僧试图规避自己的身材所可能造成的一切问题,但他没想到反而是屋主出言挽留他们:“我怎么能叫救了我一命的恩人们在这样的深夜里出门去找旅馆呢?”芒这么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栋房子里但还是有两间可供住宿的空屋,只是要麻烦诸位挤一挤了。”
“这当然不麻烦的!能够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便可!”凯恩斯咚咚地敲起了胸甲,发出一阵堪称扰人清梦的噪音,“一名骑士怎么能对回报有所要求呢?美丽的小姐,您能这么说,我们便已经受宠若惊了!”
想来队伍中当然会有人对倔强骑士德这一番话持反对态度,但所有人却都在无形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达成了“不想去找旅店”的共识,所以这一次,凯恩斯不顾气氛的豪言倒是仅仅换来了一阵沉默。
要知道,平时那可是会为她得来一整打的不屑嗤笑或者冷嘲热讽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阵沉默,冒险小队也默认了今夜将会在芒的家中休息的决定。女孩仿佛因此很开心的样子,指给他们被褥等必需品在什么地方,不过旅行者们以自己准备充分为理由谢绝了。
芒将他们引到二楼的客房。能供他们使用的房间只有两个,根据队伍之中十分平衡的男女比例来看,分配房间是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男士们一间,女士们一间便可。芒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很开心,然后便很放心地与冒险者们互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休息。她并没有意识到更容易引起战争的其实是床铺的归属权问题——两个房间之中都只有一张双人床——但很幸运的,在这一只小队之中,成员们对床铺的分配几乎完全没有异议。
“让娜塔莉亚睡床吧。”当房子的主人离开之后,琉在女孩儿们的房间里这样说,“我在陌生的环境之中睡不好的,睡在床上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坐在椅子上小憩一夜——反正目前我还不困。”
被提到名字的娜塔莉亚皱了皱眉。之前在佩特洁克的旅馆过夜时,游荡者少女便已经以另一个理由拒绝了与他人同床,即便娜塔莉亚不通世故,这之中所内含的不信任也已经足够明显。被狼群抚育长大的少女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着语言学家所教给她的那些词句,想要对对方进行一番质疑——然而很不幸,在她因组织语言而停顿的那一秒钟之内,凯恩斯已经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是的,女士们应该好好休息!”显然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女士”这一种群之外的女战士右手“铮”地抽出了腰间亮闪闪的手半剑,细长而又锋锐的剑刃划过空气,叫总是自称商人的游荡者吓得向后跳了一步。“但这城镇之中仍然掩藏着不安与危险,即便已经身处屋舍之中也不能掉以轻心!女士们就好好地睡吧,守夜的任务便交给我倔强骑士了!”凯恩斯右手高举起剑来,用仿佛立誓一样的态度大声地说,同时左手又在自己的胸甲上敲出一串足以吵醒冬眠的熊的噪音。
当然的,琉训斥了她的这种做法,可这丝毫没有打消掉女战士积极的态度。她的确放下了高举着的剑,也停下了敲着胸甲的手,但紧接着,她便依仗自己身上厚重的铠甲,从而直接抱着出鞘的利剑,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大有“今天夜里我就睡在这儿了”的意思。
凯恩斯向来不能用常理揣测,更何况是连人类的“常理”都并不是很熟悉的娜塔莉亚。少女更倾向于她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认为的确需要有人守夜,因为倔强骑士的确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不过,被这样一打断之后,娜塔莉亚也无心去与游荡者就那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对质了。既然另外两人都不想睡在床上,那么一人独占一张双人床也是好的——同狼群一样有着足够强的领地意识的少女还算是愉快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将多出来的毛毯分给决定睡在别处的两人之后,女孩们互道了晚安,将提供微弱光线的油灯吹熄了。
一片黑暗之中,逃离了床铺的游荡者与女战士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由佩特洁克旅馆之中的先例来看,让娜塔莉亚自己单独占据一个铺位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凯恩斯被梦中的狼女勒得脸色发青甚至因缺氧而休克的事故便是前车之鉴,不论是受害人还是第一目击证人都没有任何再次去经历那种噩梦的想法。
和女士们相比,男士们的分配则更加简单粗暴:当零低着头进入房间之后,他便清楚了睡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对他来讲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幻象——两米有余的身高使他即便在旅馆之中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床铺,更何况是在民宿之中。房间之中的双人床不管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都并不能容纳下一个如武僧这般魁梧的男人躺在上面睡觉,是以零将要打个地铺直接睡在地板上这件事是一开始便确认下来的。
然后剩下的,便是芬德尔和Kk两人了。两个身高还在正常人范围内且身形纤细的精灵显然是可以被一个标准双人床盛下的,同时在佩特洁克的旅馆之中,他们也都已经证明过自己在睡觉时并没有什么不良习惯。男士们分配床位的动作迅速而安静,几乎是在听见隔壁凯恩斯咚咚地敲起胸前铁板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准备熄灯了。
或许在安全的环境之中迅速地进入睡眠也是冒险者们应该掌握的技能之一,在可以的时候保持充足的体力显然也是应对突发情况的一种准备。即便对小队来说,这可能还并不是他们惯常就寝的时间,但零却依然很快的睡着了。而出于生理构造的不同,两个精灵只是和衣坐在床边,静静的聆听房间之中三人份的轻柔呼吸声。
大多数人类都需要保证一天有八小时的睡眠时间才能健康的生活,然而对精灵来讲,他们只需要四个小时的冥想时间便足以消除一天的疲劳。这让小队之中的精灵们在休息的时间上不可避免的与人类队友们错开,在佩特洁克时还好,因为居住在旅馆中时零找到了一张足够大的床,和他们并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之中,然而现在,这就不可避免的造成尴尬了。
对Kk和芬德尔来讲,现在还并不是非休息不可的时候。如果房间之中只有两个精灵,他们大可干点自己的事情或者干脆随便交谈些什么来打发时间,而现在房间里多出了一个足够警惕的人类武僧来,这就意味着恐怕一切可能会发出声音的娱乐活动都不得不停止了。
于是,就如前文所述,两个精灵只能和衣坐在床边,安静的面面相觑。虽然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但从窗外投进来的弦月银白的光对他们来讲也已经足够亮,在拥有昏暗视觉的精灵们的眼中,这房间之中仍旧是纤毫毕现的——包括裹着过短的毛毯侧过身去睡着了的零那颗毛茸茸的后脑勺,自然也包括近在咫尺的对方相貌衣着等所有细节。
这实在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情,于是没多久,精灵们便由面对面无聊地坐着改为背对背无聊地坐着,然后由于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他们不约而同地决定提早进行今天的冥想。这的确为他们打发掉了一点时间,然而并不很够。即便他们就寝的时间已经是月亮偏西的深夜,但对于两位仍然精力充沛的精灵来讲,他们从自己的冥想之中醒来时,距离黎明仍然有着令人绝望的一段时间。
作为巡林客,芬德尔向来有着充足的耐心,然而他的耐心并不是用在毫无目的的空耗时间上的。从自己的冥想之中醒来之后,森精灵稍作思考,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床铺,打开了窗子。他的脚步足够轻,睡在地上的武僧恐怕依旧发觉了,但也只是发出了一两声含混不清的咕哝;而在他打开窗子时,芬德尔必须感谢这栋宅子的主人并未疏于给这些并不常用的房间里的窗轴上油:镂空的木板无比顺畅地滑开了,轴承随着推力顺从地转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森精灵稍微顿了一下,以确认他的人类同伴并未被其中可能发出的细微声响惊醒。夜风与暗淡的星光从窗口流进房间之中,而巡林客则义无反顾地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顺着二楼的这窗口甩到屋顶。
夜已深而黎明未至,这正是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候,仿佛连弦月与星辰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巡林客坐在黑漆漆的天穹底下,有些后悔他为什么没将自己的武器带出来,那样他还能趁着这一段时间做一点保养什么的,他思考过回去拿来,不过转瞬间便放弃了。在这个陌生的城镇之中夜游一番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但与被关在房间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相比,这又确乎是一个好选择。
就在芬德尔思考着自己该去做些什么时,楼下的房间里又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其中还夹杂着两人说话的动静,想来是从冥想中醒来的Kk造成了一番响动,并且不幸叫零惊醒了。
在无聊的时候一个人的好奇心总是会成倍增长,这让森精灵滑下屋顶,向下方看去,却正巧对上精灵牧师那双无辜的眼睛。
“嘘——”他有些惊慌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几乎是用气音向芬德尔说,“零醒了一下,我刚将他劝回去睡了,不要再吵醒他。”
森精灵点点头,向后退开了一点让开了一片空间,好让Kk也能抓着屋檐将自己翻上来。然而巡林客显然高估了牧师的运动神经:高等精灵较芬德尔更矮的那九公分让他在第一步便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困难,精灵牧师根本没法安稳地抓住屋檐上突出的部分,即便他抓住了,也总是让自己处于一个别扭而无法施力的动作上。巡林客看了一会儿牧师蹩脚的动作,最终还是选择自己搭把手,拽着对方的手腕将他拉上了屋顶。
“谢谢你,芬德尔。”Kk仿佛有点心有余悸似的回头看了看地面,“希望我没有踩脏这栋房子的外墙。”
你竟然还需要踏一下外墙吗?巡林客因此而挑了挑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Kk并不是那种以自己出色的身手冲锋陷阵的牧师,这点他已在佩特洁克知道了。让这位牧师显得特别的是他悲悯的情怀与温柔的性格,这也让他在这支队伍之中不可或缺。
“我想你没有。”最后芬德尔说,“你很轻,即便踏一下想必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精灵牧师露出了有点迷茫的神色:“什么?从没人说过我很轻。”
“那么现在我说过了。”巡林客笑着说,“或许我也能据此推断,从前也没人这样拉着你登上高处。”
Kk竟然花了几秒的时间认真想了想,才回答:“嗯……好像的确是这样。”
这让芬德尔没忍住,干脆笑出了声。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有点像是锡里昂,那是我父亲的一名学徒。”笑过之后,森精灵说,“有的时候你们会分不出哪些问题是需要回答的,哪些只是调侃,一律都会认真回答。”
“……这很好笑吗?”Kk原因不明的有点惊慌。
芬德尔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我觉得这很可爱。”
深沉的夜色之中只有一点暗淡的光,但这一点光也足够精灵看清事物的细节与颜色了。因此,芬德尔也能看出Kk低下头去是出于腼腆,面颊上有些发红。
“你似乎并不经常被人夸奖,因此你并不习惯这些。”寂静且无聊的环境促使着芬德尔去寻找一个新的话题,“但这说不通,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不缺少这些的。”
精灵牧师就像被这话刺了一下一样,有些惊慌地回答:“不,没有的事,我想我并不值得那么多的赞美。”
“怎么会,你是瑞图宁的牧师。”森精灵说,“你有丰富的同情心,能够宽恕他人,并且足够温柔——这就已经很够,值得成打的赞誉了。”
这些都是我所不具备的特质。他在心里补充。
而Kk只是摇头:“不,这只是因为我们认识得还不够久,你还看不见我的缺点。”牧师显得有些落寞,“我不像你,芬德尔,我没有你那样强大的正义感,也没有你那样出色的身手。”
“你的第一句话我也可以原句奉还。”巡林客也叹了一口气,“正义感过强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陡然间消沉下去的气氛让一段小小的沉默笼罩在了屋顶上。暗淡的星月依照它们应有的轨迹缓缓向着西方落下,然而不论芬德尔还是Kk都对天文学没什么研究,因此也无法判断他们所身处的世界的方位。对两位精灵来讲,夜空上缀连着的星子不过是一串可供人欣赏的装饰而已,其缓慢的移动有点令人着急。
“我有个弟弟。”
在气氛彻底变成尴尬之前,Kk仿佛是鼓足了勇气,突然间说。
牧师难得发起了一个话题,即便它有些突兀。巡林客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却也不想叫它就此搁浅,便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有个弟弟,是个游荡者——说来有些丢脸,幼时我这个做哥哥的身体不好,反而常受他照顾。”当话题正式被开启之后,Kk的话语便顺畅得多了。不知为何回忆起往事的牧师一谈起他的弟弟便大有开闸泄洪的趋势,他花费了大量的篇幅在兄弟之间的相处上——比如他的兄弟教给他如何使用匕首才能不将自己割伤,或者在一片沙漠之中从绿洲里摘下一朵罕见的花这类平凡但温馨的小事。高等精灵的话语有些零散,但芬德尔并未打断对方,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在细节处发问。这话题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Kk突然间醒悟过来,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无聊往事似乎并不适合拿来当做谈资。
“不,我觉得这些小事很好。它们很温馨。”芬德尔并未对对方长时间以一个不认识的人把持话题而产生任何不满,“你的弟弟现在还好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牧师有些迷茫的说,“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也没有告诉过我他去了哪里。我之所以离开家乡出来冒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寻找他。”
在这浩如烟海的多重世界之中寻找一个精灵游荡者,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这样的话巡林客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总有一天你们会重新相聚的。”这是他实际说出口的话,即便他觉得这的确希望渺茫。
Kk听了这样的客套话却显得很开心:“谢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
这种话多少令芬德尔对牧师从前的生活状态升起了一点疑惑,但转瞬间就被来自对方的一个问题所掩盖了:“芬德尔,你过去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吗?”
“……难忘的经历。”这几个不含恶意的关键词让巡林客脑海之中顿时一片空白。
“嗯……大概就是那些印象深刻的事情?提到过去一下子就能想到的?”对芬德尔单纯重复词句的举动会错意的牧师进一步的解释,“难得有两个人聊天的机会,我想不如说说以前的故事。”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他的兄弟吧。若是平常,芬德尔肯定能意识到这一点的,然而现在,他只来得及思考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解开了衣服领口最上面的扣子,将挡住大半脖颈的衣领翻下来。
精灵即便在光线微弱的环境之下也能清晰地看清东西。一般情况下这会带来很多便利,但此时,Kk只恨不得他并没有如此敏锐的视觉:一道狰狞的伤疤盘桓在平日里会被芬德尔的衣领遮挡住的皮肤上,那虽然大约是旧伤,疤痕已经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了,但其严重程度依然不难从比正常肤色更浅的痕迹上看出。牧师的知识告诉Kk,在愈合之前,那曾是一道长而深的切口,几乎贯穿了芬德尔的整个脖子,毫无疑问地切开了他的动脉。然而这伤口被及时的医治了,或许是牧师,又或许是德鲁伊运用疗伤的神术将血止住,但在治疗者的神术用完之后,伤口却没能弥合。为了保住巡林客的性命,施救者不得不使用了最传统也是最可怕的方法——直接将伤口缝合起来。这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便不会有人使用的手法,但芬德尔曾经遭遇过的事故显然便是最绝望的那种。时过境迁,现在那些针脚的痕迹几乎已经融合在他的皮肤之中了,只有仔细看才能看见那些蜈蚣的脚一样从伤口边缘延伸出的疤痕,但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依然不难想象。
这样可怖的伤痕叫瑞图宁的牧师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对芬德尔来讲,这似乎是一个信号,森精灵就在这之后迅速地重新立起了自己的衣领,系上了最顶端的扣子。
“一个宵银的牧师,这样的伤口一共有五个。”他简短的说明,强令自己的语气尽量轻描淡写一些,但这也足够了。宵银的牧师向来以给活祭品放血为乐,这很能解释那伤口的来源。“抱歉,这可能吓到你了,但一说起‘难忘的经历’,我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个。”
“……唔嗯……我、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个。”牧师慌乱地说,“实在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么糟糕的经历。”
“已经过去很久,所以不会那么糟糕了。”芬德尔淡淡地说。
比起狰狞的伤疤,其他的部分才是真正糟糕的:比如意识到自己身处绝境时绝望的感觉;当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划断血管时疼痛的感觉;温热的鲜血从身体中流出去而造成的冰冷脱力的感觉——但那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的确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糟糕了。最初时他将伤口遮掩起来,并且将一切相关的话题都视为禁句,而现在他虽然依旧掩藏着那些伤痕,但当想起来时,也能用一种相对平常的态度来提起这件事了。
这只是“不那么糟糕”,但还是很糟糕。露明妮曾说过,当他能全盘接受这伤痕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且将之视为平常时,才算不糟糕了——不过那恐怕需要更加长久的时间来酝酿和沉淀。
但不管怎样,对现在来说,这都是个糟糕的话题。屋顶上又陷入了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不过这时,天边已经亮起来了。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有了一线鱼肚白,紧接着就有一片淡黄的霞光从黑暗之中冒了出来。
“糟糕的故事,我也有很多。”在天边的日光由黄渐渐转红,火焰一般的太阳从地平线上逐渐升起时,Kk嗫嚅着说。
“既然是糟糕的故事,便不要想起来了。”芬德尔从屋顶上站起身来,晨露有些打湿了他衣服的边角,但他并不在意,“曾有人对我说,叫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吧。我觉得真要做到的话实在是很困难,但如果只是装作让它们过去,倒还挺简单。”
牧师有点迷茫的看着巡林客,拿不准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后者倒是明显已经将之前那些不太愉快的情绪丢开了,他在房顶上四处观察了一下,便找了一个角落,准备回到地面上去。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想我们的同伴们也差不多该醒来,大家一起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芬德尔一边从高处灵敏地跃下,一边这么说。
Kk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森精灵红铜色的头发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了。这让他有些慌乱地爬到屋顶的边缘,惊恐地向下看去:
“等一下?我该怎么下去?”运动神经一点也不好的精灵牧师喊道。
前置,一个不作死就会死的开锁匠请多关照。
卡在死线前40分钟
要不要考虑做一下气孢之眼的图鉴……感觉可以吃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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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七层,这里的危险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冒险者愿意承受的程度,即便偶尔有想来撞撞运气的尸体回收商,也多是在阶梯附近转上几圈便早早离开,一片漆黑的深处只有一些细小的窸窣声,保留着纯天然的魔物生态环境。
……本该是这样的。
“该死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字正腔圆的通用语咆哮破坏了这里的“安宁”,来自魔法的光照挥洒在这条狭长的走道,照出一名红发人类疾驰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腰间挂着一只黑铁指虎;他一只手被紧紧捂在怀里,手心手背满是溃烂的痕迹,汩汩地冒着鲜血,淡淡的光点在他的手上漂浮,勉强维持着伤势的稳定。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年纪不大的精灵少女,模样上看大约是双胞胎,同样的银色长发,同样的白色长裙——为了便于行动,现在已经撕成了近似旗袍的式样。两名女孩儿各举着一支法杖,点亮道路和治愈伤势的魔法看起来便是出自她们之手。
女孩儿显然不急青年武僧的体力,眼看就要掉队。而她们的身后,一团说不出名的怪物正在徐徐靠近:这实在是让人看到便足以恐惧的扭曲面貌,它像是细长的菌类盘根错节绞起来的一团毛线球,然而正中却长着一只占据身体接近一半面积的大眼睛,和一只布满尖牙的狰狞大嘴,从它嘴里、身上那些冒出的小蘑菇上不断喷吐出棕黄色的气体,先前碰到这些气体的红发男子的手连同那只指虎都已经废掉了,她们一点都不需要去怀疑如果被那团东西追上会是怎样的结局。靠右的少女一咬牙,魔杖轻轻一挥,飘在她们前头的光源簌地熄灭,整条走道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喂!你要干嘛!”武僧惊怒地大喊,却见地上又升起微不可见的一点星光——法师取消了光照,将魔力用于施展了另一个法术,两名女孩儿像是踩上了风一般,一个腾跃便到了武僧前面。完全漆黑或许难以驾驭,只是这样的昏暗地区,精灵的瞳孔是足以看清道路的。
当然,人类就另当别论了。失去了光照指引的武僧磕磕绊绊,不一会就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起身,跑了两步却又摔了下去,又惊又怕的武僧早已顾不得颜面,嘶吼着恳求同伴的帮助。牧师女孩回头望了望,即便想要伸出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只巨大瞳孔,和本能的恐惧:“我们一定会带着尸体回收商来找你的。”带着哭腔的话语是诀别最后的仁慈,在她姐姐的夹带下,她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哭喊着的武僧——
然后重重地撞在了半身人瘦弱的小身子骨上。“噢啊!”半身人发出一声闷哼,被撞得在半空中回转三圈,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艾璐尔!你在发什么神……“他的抱怨还没说出口,已经被精灵的尖叫打断:“帕克快跑!我们遇到眼魔了!”被叫作艾璐尔的法师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施展魔法逃跑——这次她连妹妹都来不及捎上。也许是有些无情,但是在面对这种传说中的魔物,堪称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比起团队情谊,如何确保有人生还带领尸体回收商前来复活才是最理智的决定。
而半身人帕克,则刚刚从半空转体的眩晕感中脱离,揉了揉眼看向正对着的走道。武僧抱着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往外挣扎着,那张狞笑着的大嘴已经向他张开,类似舌头构造的菌丝疯狂地舞动着,像是在欢迎即将到口的猎物。帕克看了看,若有所思地从他背上那个比他还高的帆布包里抽出一枚飞刀。
投掷。
噗嗤,飞刀轻易地刺进了“眼魔”的瞳孔。
“哎?”被姐姐抛弃的精灵少女一脸茫然地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魔物。
“一下还不够么……”帕克嘟囔着又抽出几枚飞刀。“安缇诺亚,帮我加个祝福。”
噗嗤噗嗤,闪烁着辉光的飞刀又一次戳在魔物的眼睛上。这次那团魔物有了剧烈的反应,它不再移动,而是以那只瞳孔为中心向内坍缩。散布的菌丝像是急于回洞的小蛇般扭动着缩了起来,那张狰狞的嘴也开始扭曲变形,看起来倒像是小丑的面具了。
这下连已经跑得快没影的艾璐尔都驻足看了过来。“眼,眼魔?被三刀……”
“泷,快过来!”牧师连忙呼唤,武僧还不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但也算是磕绊着跑到了安缇诺亚身边,她虽然对眼下的情景感到茫然,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施展回复,继续减缓着武僧手臂的疼痛。
魔物此刻已经坍缩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致密小球,悬浮在空中颤抖着。帕克突然想起什么,纵身一跃躲到一处凸起的岩石之后。“艾璐尔!吹个风!!”
“啊……啊???”法师还离得有些远,似乎是没太听清那简短的指示。不过当她看到震动地越发剧烈的小球时,本能让她理解了她的任务——吟唱咒语,舞动魔杖,密闭空间里凭空卷起烈风,她魔杖向前一指,呼啸的狂风向着球体涌去。
与此同时,那枚小球像是达到了临界,骤然爆发开来,棕黄色的气体被狂风引导,瞬间贯穿了他们来时的整条巷道,顷刻间草木枯萎,土地溶解,迷路的倒霉蝙蝠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成了一滩棕水。安缇诺亚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恐怖的景象,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泷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还在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而艾璐尔在魔力干涸之前甚至都不敢停下这个魔法。
至于在这场遭遇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帕克,直到狂风停止才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他小跑着来到牧师身边,指了指泷手上的伤。“这是孢子的毒素,比起治疗使用解毒类的法术效果会更好。哦,顺便我也要。”他伸出右手,上到手肘部位半条胳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孔,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黑脱落,露出森森白骨。这惨不忍睹的伤痕差点让可怜的安缇诺亚密恐发作晕了过去。
“你……难道是为了救我们……”
“啊那倒没有,只是听说气孢之眼的孢子是非常珍贵的毒素,所以在刮风的时候进去捞了两瓶。”帕克淡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两瓶棕黄色的小瓶,说的向在村口的井边打水一样平常。
“气孢之眼,这是那个魔物的名字么?”劫后余生的泷倒没有怨恨精灵姐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愤愤地看着那两瓶孢子。
“确切来说那不是魔物,而是一种陷阱……只不过是魔法影响下的剧毒菌类的聚合物罢了。我看那边的石板上写着这里有这种陷阱存在的痕迹就找了找,哎呀没想到还真的能放出来啊。”解毒的法术正在缓缓治愈帕克手上的伤势,他一边解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赏玩着自己的战利品,眼里满满的得意。
“噢噢原来如此原来如……嗯?”艾璐尔愣了一下。“这个是……你放出来的?”
“嗯!把天然的真菌和魔法甚至魔物结合在一起的陷阱,实在是太过精巧的设计了不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走廊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寂静。
武僧沉吟片刻。“艾璐尔,你还有魔力吗?”
“再施展一次风暴术的程度是没问题的哟~”精灵微微笑着。
“嗯,哎?你们,你们要干嘛……诶,诶诶诶!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和尖尖讨论出来的一些关于感情的:
非常非常唠叨(。)
★虽然备受家庭管家女仆之类下人的宠爱(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主子),但是因为家境很好的原因,遭遇过几次自身而言不想回忆的绑架,同时身体也受到了一下影响(以后有机会会说发生了什么:))。同时从小学到大学都出现过被同学勒索打劫的事情,不过一般比较顺从就是了(有练过体术一些流氓混混其实还是打的过的不过学校斗殴麻烦太大反正有钱就这样过去了)。总之不怎么喜欢结交朋友,目前身边狐朋狗友多过真心待他的,而且因为特别别扭和里在偏激疑心重的个性也很难和那些真心朋友交好。
☆以上原因导致疑心和警戒心很重,也有信任人的纯真时期但是现在非常讨厌以前的自己(虽然对现在的自己也喜欢不到哪里去),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那些天真纯粹的家伙。(也许有一点羡慕的成分?)
★最喜欢和敬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隐瞒着母亲自己滥交的习惯,一般去约炮的时候都是换名字的顺便还给封口费。其实被母亲知道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不希望这些不太好的东西污了母亲的眼睛,还有就是讨厌被母亲拿来和父亲对比(父子俩德性差不多儿子单方面特别讨厌父亲),不希望在母亲心理和父亲相像。对于母亲来说楠还是她儿子,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和楠闹脾气,母子关系意外的很好。但是因为再婚母亲有了新儿子,所以对楠的爱渐渐转移到弟弟身上,不过楠倒不讨厌这个弟弟。用楠的话来说和母亲一家在一起的时候是安宁和治愈的。
☆喜欢约炮是因为情感上的空虚,对情感其实很敏感,不是迟钝的类型,但是会下意识去抵触。不喜欢被人爱上,也不喜欢去爱别人,虽然他不觉得钱有什么好的,但是对于他来讲用金钱维系起来的利益比感情更加可靠。对爱还存留一点渴望但是基本上已经不指望了,觉得现在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不好的,因为习惯了内心的空虚反而更加麻木,道德底线很低,基本上自己快乐就好。
★高一的时候尝试改变过现状,喜欢上了一直管自己闲事努力教导自己的老师,其实更像是憧憬依赖一样的感觉,不过确实是有爱的成分。在那个时候尝试戒掉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还有努力学习,争取成为一个健全向上的人。最后和老师约定他毕业后交往,但是老师在他高三毕业前夕去了外国,并且几年后结婚了。现在楠已经彻底死心了。不过也凭借着高中的基础现在考了不错的计算机学校,准备在网络上创业。不过也因此不再渴求爱,同时更加麻木。会在生活上尝试一些刺激的事情来使自己有情绪波动,虽然表面热情但大多数时候情绪波动很小。
☆来实验纯粹是为了玩还有体验刺激而已,理由是生活太无聊了。
“……啊啊啊啊啊——!”
灯光再次亮起之时,雾野南一声惊叫,站了起来;伴随着另一人惊恐的尖叫声,她的椅子被撞翻在地。
“怎么……”松尾翔太本能地抬起头,向恋人望去。仅仅数秒,他的余光扫过一抹红色,视线就被一只手挡住了。松尾翔太发出了短短的“啊”的一声,听起来像是疑惑更多一些。
“……不要看……”雾野南左手捂着自己口鼻,忍着强烈的反胃感。
距离她最近的那位作家蝶间林千景已经失去了头颅,上半身向桌面倾倒,胸口正抵在会议桌边缘。脖颈截面异常平整,她可以清晰地看见被肌肉包裹的山峰一般的椎骨、深井一样的喉管,以及一座小小的、猩红的喷泉,随着仍在跳动的心脏,鲜血一股一股地喷涌,淌在屏幕和键盘上。——由于手指正压在键盘上,他那篇没写完的稿子末尾,突兀地添了三行“あ”,如同无声的控诉。他的血淌入键盘,很快,这台笔记本电脑在爆鸣声中花屏,停止了工作。
雾野南的视线,从左至右扫过会议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一具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没有了脑袋,或歪斜着倚在椅背、或伏于桌面。
“唔……我不看。”松尾翔太乖乖抬起右手,代替雾野南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发生什么了?”
“……”雾野南没有回答。她盯着幕布上无端投出的文字。
四把钥匙,一把在纸堆中,一把在水里,一把藏在棕黄的肚子,一把藏在乌鸦的身体。
扑克牌。
雾野南摸了自己的外套口袋,果不其然,里面多了一张硬质纸片。
“翔太,我口袋里多了一张黑桃四。”她压低声音说。
“扑克牌吗?”松尾翔太立刻会意,空着的左手摸向口袋,他从牛仔裤右边侧兜里抽出一张扑克牌来。“是什么颜色?”他问。
“黑桃二,”雾野南小声回答道,她抓住松尾翔太的左手腕,走在前面带路,“看来我们是一组。走吧。”
“嗯。”松尾翔太应了一声,他仍遮着自己的双眼,任由雾野南拉着向前走。
两人大步离开会议室。松尾翔太感觉走了十几步,南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南拉着他右转进了那房间,接着房门在他身后扣上。
“我可以看了吗?”松尾翔太问。
“可以了。”雾野南回答。
松尾翔太撤下左手,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办公室,软沙发、文件柜、办公桌与墙角的盆栽一应俱全。雾野南正站在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有人死了。”
“啊……”松尾翔太一句话噎在喉咙里。
“现在加上我们,还有八个人活着。‘它’要求我们陪‘它’玩一个游戏,第一步是找到一把钥匙。”
“‘它’是指?主持人吗?”
“不是的,主持人也死了。应该是杀了其他参与者的……那个东西吧。”雾野南垂下双目。
“那……是鬼吗?”
“也许……吧。”
松尾翔太闻言,却笑了起来:“这不是正好吗?你一直想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吧。”
“……”
“报警会有用吗?……啊,信号圈外。”
“……翔太不害怕吗?现在有人死了哦。”
“南会害怕吗?”松尾翔太反问道。
雾野南盯着他的脸,迟疑了一会,尚未作出回答,松尾翔太便接着说道:“南不害怕的话,我也不害怕。”
“……”雾野南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她最终温柔地应道:“……嗯。”
“钥匙在什么地方呢?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吗?”松尾翔太径直向办公桌走去。办公桌上的鸟笼与其他摆设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笼中一只乌鸦静静站着。以他之前在宠物店打工的经验来看,通常笼中的动物在看见陌生人时会紧张鸣叫的;他还以为是模型或者标本什么的,走近时,乌鸦却跳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
“‘黑色的钥匙在乌鸦的身体里’,‘它’是这么告诉我们的。”雾野南说着,打开办公桌之后的书柜,她解释道:“在这之前,我想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噢,”松尾翔太应了一声,放下鸟笼。办公桌上除了鸟笼以外什么都没有,抽屉里也是空空如也。
柜里有一些文件夹和书,雾野南逐一打开文件夹,全都是空的;再拿起书,她发现那些书非常轻——打开一看,只不过是一些贴着封面的纸盒而已。
松尾翔太打开了鸟笼,试着用抓鹦鹉的方法把乌鸦抓在手里,那乌鸦扑腾了一会,就安静下来。他问:“你有收获吗?”
雾野南正在查看角落的盆栽,叶子有些脱水,土也是干燥的,大概是数天没人浇水的缘故。她摇摇头,说:“没有,这里连纸片都没有。”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一个空壳;线索只剩下乌鸦身体里的钥匙了。
“可是,这只乌鸦肚子里,没有东西哦。”
“诶?”
雾野南快步走到松尾翔太身边,将信将疑地接过乌鸦,手指在乌鸦身体上按了按,从胸骨到腹部,确实没感觉到有什么硬物。乌鸦突然“嘎”地叫了一声,试图挣开翅膀,激烈地挣扎起来。雾野南被这叫声吓到了,手一松,乌鸦挣脱开来,飞到书柜上方。
“哎呀,”雾野南有些遗憾,她本想撑开鸟喙看看的,“是要杀了它吧?然后从肚子里取出钥匙。”
松尾翔太说:“你刚才也摸过了吧,动物身体里如果有异物,是会很不舒服的。这只乌鸦应该很健康,不像是有异物的样子。”
“是吗?”雾野南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它’是这么说的呀,在投影仪上。”
“你拍照片了吗?”
“没有……我的手机没电了。”
松尾翔太沉默了一会,提议道:“我想回去确认一下。”
经过走廊时,他们听见隔壁房间也有说话声。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浓浓的血腥味已然扩散开来,雾野南捂住了口鼻。失去头颅的尸体们仍坐在原位,固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见这画面时,松尾翔太还是感觉一阵反胃。女主持的尸体则是面目狰狞地瘫坐在地上,腹部开了个贯穿身体的圆形大洞,正对着松尾翔太的座位;身后墙壁上沾着飞溅的鲜血和内脏碎片,形状像极了一对翅膀。
投影仪上反复播放着先前的提示,黑底红字,有点不好辨认,但是确实如南所说,“黑色的钥匙在乌鸦的身体里”是这样写的没错。松尾翔太仍看着幕布,除了知道“它”不允许他们前往电梯以外,就没有新的信息了。他不太擅长这方面,视线转来转去,落在了女主持尸体头顶的、同样用血液写就的英文上。
“‘She is craw’……是什么意思?”松尾翔太指着那句话问。
“是‘She is crow’,”雾野南纠正道,“crow是乌鸦的意思……啊!”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
“乌鸦……难道是说,她?”
几乎是与此同时,女主持的尸体毫无征兆地倒向前倒下。两人都是一惊,雾野南快步向女主持的尸体走去,松尾翔太叫了一声“等等”,也跟了上去。终究还是雾野南快了一步,她蹲下将女主持的尸体翻了过来。钥匙在乌鸦的肚子里,那就是说……
啊。
松尾翔太在雾野南身后一步站定,他听见一阵振翅声由远及近,那只乌鸦飞进会议室,落在了他的肩上。
女主持腹部的洞中,淌出少量混着几节肠子碎片的血。而那堆内脏碎片里躺着的,正是他们要找的黑色钥匙。
*2279
*XJB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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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柏对自己的队伍挺满意,因为怎么看都不用他出面解决打架问题。
有钱大小姐雇佣一帮打手出去闯荡名声无可厚非,财大气粗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不过古怪的是没多少人来应征,雇主珍琼等了半天才凑齐六人小队。
队内构成也很简单,看上去就很能打的人乘三,看上去很有趣的狗妖精乘一,雇主乘一,想看戏的人乘一。
用看戏来形容甘柏的心态不尽准确,他现在扮演的是名比手无缚鸡之力好一点的诗人,为了写出更加浪漫的诗歌投身冒险,原本已报着被议员随机分配想法的他居然会有队伍有偿接收,估计是实在招不到合适人选。
甘柏已经做好了一路由其他人打过去,自己在旁边划划水摸摸鱼的准备。
状况实际上变得有些快。
那么问题来了,看上去在一行人中最能打架也喜欢打架的翼族拉尼亚,真的能同来势汹汹的黑毛鸟人交涉成功吗?
还有那个阴森森的达内尔,为什么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也要举着破破烂烂的木偶自动走出掩体喊话?
剩下的巡林客卡里莱特怎么动不动赞美珍琼的美貌,这是抢了甘柏的活好吗?
黑德爱尔的一举一动倒是很符合她两年前拯救世界英雄的身份,除了身为影舞者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晕头转向,需要有人带路才不会找不到北。
这么一来呆呆的大小姐反而是最符合甘柏原本设想中印象的角色。
虽然事态变成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她的错。
一行人在码头上便听说了原住民和移民敌对的现状,种子之所以无法成活正是因为二者间流血冲突不断,同时人类在武力上也占据着劣势——从知情人的描述中,他们得知原住民是种浑身漆黑长相奇丑的夜行种族,而且普通人并不是这群身负双翼者的敌手。
总归就是找一方势力投靠歼灭另一方的事情。
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同伴们对原住民好奇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特别是在刚到此地没多久便经历了一场夜袭之后,
营地里叮当直响的警铃让自称诗人的牧师怀疑,就算是被灌了迷魂药的人也会被吵醒。
据前去查看营地惨状的拉尼亚回报,偷袭中死伤的基本都是人类,而且在营地冒险者所组织的反扑中,并没能追上这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夜行种族。
在这种情况下,大小姐提出去荒废已久的原住民村落查探情报无可厚非。
说不准还能碰到一两个落单的家伙,甘柏颇是好奇他们尊容如何,能够使用铁器说明这群野蛮人不算是彻底的未开化种族,这和营地人的描述略有差别——在开拓者的言语中他听到的只有鄙薄和憎恨,或许来这里淘金的人真的认为对手只是群空有力气却占据大片土地的半野兽。
而那些矿产、那些资源、那些仿佛已化为等值金币在眼前滚动的财富,本应该是他们的。
甘柏对他们的想法表示十分理解,而且他也很期待几十或者几百年后,这里成为新的遗都。
准确的说,开拓者中不可能会有翩翩君子之类的人物,好心人一般在最初的积累第一桶金阶段就会被环境淘汰,特别是在有原住民存在的情况下。
看看两边脑浆子都打出来的情况,就能猜到这群人到底做了什么。
不外乎烧杀抢掠。
能抛家弃子来到新大陆的人,都是赌徒,甘柏还记得故乡赌场内那群红了眼的疯子,瘾头上来没钱没手段的能立马剁下自己手指作为赌资。
都是抱着一夜豪富的念头。
或许原住民在他们心中就和那些抱着赌棍大腿苦苦哀求留下点糊口费的家人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累赘。
这个码头亦有可能不会像遗都一样混乱不堪,这里会出现体面的绅士,他们身家万贯风度翩翩,豪富的家产足矣使其心安理得摆出人上人的架势,哪怕他们的先祖是吃着土著和失败者的尸体才能如此肥硕。
而这段不堪的历史会被后人美化成勇气的赞歌,毫无疑问。
若不是看到周围聚集一圈像是正义伙伴类的队友,甘柏很乐意参与到这一血腥的开拓史。
既然对方是类人生物,那么指不准人类的疾病也对他们有效,弄些死于瘟疫者的衣服扔到他们的聚集地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点子十之八九也会为他带来自己所追求的财富。
嗯,要是计划顺利,说不准还能把公愤引到决策者身上,过多的恶名不利于获取更多利益。
前提是雇主会同意和同族们合作。
因此他只能跟着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前去原住民的据点,带着个从废村里捡到的破烂木偶。
昨夜尚能用“保护珍琼”的借口糊弄过去,即便趋利避害的本性叫嚣着让他不要拿小命开玩笑,甘柏也只能和这群不怕死的理想主义者一起去找原住民交涉。
“逃跑的时候好歹有几个垫背的。”
这是他用于安慰自己的借口。
结果比预想中好一点,拉尼亚居然能和对方顺利交涉,虽然用的是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语言。
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物,高傲的战士永远耻于出卖自己的朋友。
对于力量的渴望再次苏醒,这是甘柏成功复仇后第一次如此迫切期望自己能够扫除一切障碍。
正是无力才让他不得不将生命系在同伴的操守之上,虽然他早就对这种虚幻之物嗤之以鼻,但现今却讽刺到祈求于同伴品德可靠。
小队的其他成员就没有这些顾虑,就连阴冷的半精灵也无条件信任着拉尼亚——即便他们刚相识没多久。
交涉的结果是土著们相信拉尼亚的说辞,同时将他扣作人质,珍琼自告奋勇的交出动物伙伴做联络之用,要不是有这么一出甘柏好像都已经快忘记对方天空德鲁伊的身份。
原住民正谋划着一次奇袭,将踏上这片土地的不速之客尽数赶跑,而其余的外来者,只要他们不胡作非为,这群长相酷似猩猩及翼族混血的黑家伙还是不会排斥与他们交流的。
看来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对人类下手,甘柏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虽然他在一瞬间的确冒出过告密的念头,但付出和收获显然不成正比。
和野蛮人们交易不会得到理想中的回报,包括自己在内食言而肥的混账他见过太多,事后也存在被反咬一口说成串通原住民的奸细。
所以这并不是是个好机会。
因此他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将反曲刀重新别回腰中:
“勇者们对淳朴住民伸出援手,跨越种族的友谊就此萌生,他们齐心合力驱逐邪恶的人类侵略者还大地一片祥和,听起来就是个不错的诗歌题材。”
*1504
莉芙永远不会伤害伊格,也永远不会令伊格失望。
不管时间的节点停驻于何段,不管她们终究会变成何种模样。
——燃烧属于你的奇迹活力。
——舍弃所有名为希望的多余童话。
——以凌驾一切的绝对暴力实现自己的渴望的理想结局。
穴居攫怪的出现让一行人的前进道路突遭阻截。它们拥有灵巧的蛇身、锐利的鹰嘴、以及从脸部延伸的四根拥有章鱼触须的骇人触须。任谁都能从第一眼印象判断,它们很危险。
除了莉芙。
“大家断后就交给我吧~”
回眸的空灵微笑是给予同伴莫名安心的未解谜团。除了伊格,谁也没有深入接触过、了解过莉芙。她的笑容轮廓依然纯净无暇,只是挥之不去的隐约暴戾,犹如庭院花圃的荆棘暗藏,平添了几分保持距离的自然警戒。
默契相视的依次点头,最终的行军决策呼之欲出。独自断后的艰巨任务,终于是交给了这个在单纯的战斗实力上凌驾于一般冒险者的昔日勇者。
身后是有序后撤的队伍脚步,是决定要始终守护到底的单纯存在。
身前是汹涌追迹的爬行异兽,是决定要悉数驱逐殆尽的单纯存在。
一个人,一堵不上锁的门、一堵只许诺被守护者通过的透明高墙。
锋利的慑命指爪猛击上全无防备的脚下地表,激起了犹如熔岩泻地般炽热翻涌的赤红神光,迸裂了眼前异兽的赖以爬行的平坦道路。
它们踉跄地颠倒着,却依然不放弃蜂拥进攻的单纯欲望。那狰狞张开的丑陋触须,依然在倒数着即将短兵相接的交锋时间。
想吃掉一个人,想破开一堵不上锁的门、想翻越一堵只许诺被守护者通过的透明高墙。
【都是白日做梦的痴心妄想哦?】
紧攒成拳的澎湃轰击以去势更深的垂直轨迹再次直击已然经受重击摧残的忐忑地面,激起了更加暴烈的火、激起了更加鲜明的光、激起了更加炽热的红。颠簸终于演变成了无法抗拒的实则伤害,破开了它们赖以进军的凹凸地表、划开了它们灵巧游弋的蛇身肌肤。
【还在妄想着吗?】
想吃掉一个不可能被吃掉的人,想破开一堵注定破不开的门、想翻越一堵永远无法通过的透明高墙。
【可笑至极哦?】
本应就此停歇的断后任务,终于是在不属于怜悯慈悲的阴冷俯视下越演越烈。
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站起来呢?明明只是一堆一无是处的丑陋东西。
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追赶着我们呢?明明永远都无法触及他们的一根汗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无法被自己窥见的扭曲笑意,终于是彻底失去了对眼前现状的正确判断。
它们并非不屈不挠,却始终被一厢情愿的自我画面给粗暴替代。
映照在莉芙眼中的它们,始终在进攻着,以她认定的方式、以她认定的节奏、以她认定的画面。
——以凌驾一切的信仰暴力,
——彻底占有名为现实的残酷魔物。
惬意高举的掌心鲜红,凝聚的是来自暴虐战神的炽热光辉。
“结束了哦?辛苦了~”
一击震空、二击裂地——
三 击 崩 山
看不见穴居攫怪出于生命本能的慌张挪动,径直轰上洞穴地表的是来自于绝对毁灭的悸动鲜红。天摇地动的窟道崩塌,终于是成为了它们生命视线的最后光景,带着不接受任何声音的、以暴力支配眼前一切的红。
——莉芙,
——我亲爱的忠实信徒。
——现在的你,
——已经彻底凌驾在亚修之上了哦?
刻意放缓撤退脚步的同行队伍,隐约为身后传来的异常颤动蓦然停驻。
“让那位小姑娘一个人断后真的没有问题吗?”
询问者必然是不属于冒险一行的世界居民。
没有人会怀疑莉芙的战斗能力,甚至是经常被莉芙束缚以致不能自由飞翔的弗德小鸟,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对于讨厌的她在这方面的安心信任。
“没问题的。”
回以他安心微笑的是来自于精灵诗人的儒雅笑容。
直至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剧战过后必然伴随的外露创伤——即使潺流被止住也依然残留着清晰血迹的右拳拳背。
“我回来了~”
仿似不知疲倦的纯粹笑容,再次定格在短暂重聚的队伍视线。
永远不会令伊格失望,不管时间的节点停驻于何段。
即使身后是燃烧殆尽的尸骨累累。
依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