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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抵达暗月城时,芬德尔·西罗先作为一名从未离开过德菲卡的森精灵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困惑。他穿过门的时候仍然是白天,但从这座置身于无尽星海之中城市的地面上仰望,只能看见璀璨的星辰与浮在空中的暗淡月亮。因此,芬德尔试图以天光来判断目前时间的举动毫无疑问地失败了——或许当他在这城市中居住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能学会到底该如何从漆黑之月的光彩中读出时间的流转。但现在?显然他不行。
因此,森精灵只能将自己的视线下移到平面上来。暗月城的中心广场熙熙攘攘,这又以门的附近为最,几乎已经摩肩接踵。是以他能够判断现在大概并非夜间,而是白日里某个适宜活动的时段,在这样的时间里拜访暗月城的市长应该不会显得失礼。
或许巡林客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之中仍旧能够行动自如,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之中显然不会这样。广场上繁忙、喧嚣且庞大的人流环绕在芬德尔身边,叫他刚一抵达便能够发现暗月城与菲薇艾诺的诸多不同——不仅仅是环境与景致上的那些,还有文化与氛围上的。
这座刚刚出现在智慧生物视线之中两年的城市当然不会有如同菲薇艾诺(哪怕是重建之后的)在长久的时光中沉淀下的历史的厚重感,相对的,菲薇艾诺之中也不会有这座新生城市之中所蕴含着的活力与激情:从广场上一直到街巷里,各种各样的种族汇聚一堂,使得这广阔的空间之中人声鼎沸。四处都能看见摆设路边摊的小贩和凭借歌喉吸引旅者注意力的吟游诗人,店铺和商家的门面之中永远摆着鲜亮且品种繁多的货物,同时也有各种身份不同、种族不同的客人们进进出出——然而一片繁盛的景象所带来的可能并不全是好的东西:冒险者和商人聚在这里,使得空气之中弥散着烈酒、食物、香料、海货、金币,以及大量人流聚集而产生的汗臭味。因此,扒手与小偷们也将此地视为发财的好地方。毕竟,这城市里每个人都有可能腰缠万贯,再不济,也能叫他们挣到一天的饭钱。
这些小贼的判断并没有错,但其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技术不过关且脑筋不太灵光的会挑错自己下手的对象。只是要知道,这样的小毛贼有时会比那些屡教不改的惯犯还要难对付——芬德尔在过去的树行者生涯之中可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小家伙们:当你抓住了一个之后,对于后者,你可以直截了当轻松愉快地将他们送进牢房甚至动刑;可对于前者,由于念在其初犯而且未遂,或许你就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对其进行说服教育,然后看在他什么也没拿走的份上把他毫发无损地放归自然。
所以,在芬德尔·西罗先突然间回手抓住一个猫妖精努力够向他行囊的爪子时,他是有些烦躁的。哪怕是在森精灵之中,这位红发的珂旭信徒也是一个异类:他总是个有规划并且对一切可能打乱它们的突发情况所深恶痛绝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个习惯于遵守法律、道德规范乃至不成文习惯法的人。
而现在,芬德尔脑海中“尽快去寻找市政厅向暗月城市长宁娜·格雷接取任务”的规划与“该将这个小贼扭送此地执法机构”的不成文习惯法之间,显然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的确,计划被突发状况破坏令他的心情迅速地坏了下去,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感到哪怕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也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偏颇执法动用私刑。
更何况他当然记得,自己在这座陌生城市里并不像在菲薇艾诺中那样,作为树行者队伍中的一员而享有一定程度的执法权。
面对着因为被抓了个现行而耷拉着耳朵、蜷着尾巴、瞪着一双显得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的猫妖精,芬德尔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怜悯。菲薇艾诺之中因为单纯好奇而行偷窃之实的猫妖精也很不少,巡林客自己也已经抓住过将近十只。无论是否是现行犯,他们都会无一例外的用这种水汪汪的可怜眼神看着任何一个想要斥责他们的人。猫妖精中十有八九都会使用这种叫敌人心软从而能够让自己脱身的策略,但可惜的是,芬德尔对此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所以现在他的问题只是如何快速地寻找暗月城的执法机关:在接取冒险任务之前理应将这个小麻烦先处理掉,况且森精灵并不想把自己的一个上午或者下午的时间全都耗在对一个猫妖精进行说服教育这种显然将会收效甚微的事情上。
于是,芬德尔目前的首要目标,已经由于这个突发状况而变更为“寻找当地的执法机关请求收押这只偷窃未遂的猫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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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是个侍奉瑞图宁女神的精灵牧师。知书达理,且有着温柔笑容、肤色白皙的俊美精灵牧师。
或许在大众的认知之下,精灵都应该是这样的,但对Kk来说,这倒算是珂宁的恩赐。坎维的风沙总是很大,遗都的日光又无比炽烈毒辣,那城市的风貌环境也算不得友好;克林菲尔的治安与民风较之遗都倒是有了很大的提升,可在沙漠之中永远绕不过去的日光炙烤与水源短缺依然会摧残着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个生物。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的Kk依然有着不含戾气、并且与他的高等精灵亲族在精致程度上几乎别无二致的容貌,或许该归功于精灵造物主珂宁的神力以及泉之女神瑞图宁的引导。
——但这并不是他就这样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在大街中间被埋住了的理由。
身高只有一百六十九公分的高等精灵Kk,被一群人类的女孩子簇拥在散发着糕点与麦香气味的商业区大路中间,由于其对于人类来讲有些娇小的身材,从远处看去差不多就是被埋住了。
同他一起被堵在人堆里的,还有他在暗月城之中偶遇的老友倔强骑士凯恩斯。这位女骑士已经脱下了一部分的铠甲,让自己有着灿金发色的头颅能够暴露在天光之下,声音虽然依旧中性,也因为瑞图宁牧师对症的治疗而不再像从前那样雌雄莫辨。但她那种比Kk还要更加读不懂气氛的性格倒是同从前一样,丝毫没变。
正因如此,面对着这种情况的凯恩斯根本没有觉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尴尬来。女战士只是回手捅了捅因害怕被冲散而仅仅拽着她的臂甲,并且由于被大量异性围住而手足无措的牧师,爽朗地笑道:“Kk你还真是受这里的女孩子们的欢迎呐。”
“不,受欢迎的不是我。”被挤在人堆里的精灵牧师有些呼吸困难,“而是我手里抱着的‘瑞娜萨迪尔面包房’时令限定的桃花金梨果夹心蛋糕。”
“哦,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所以为什么我们被堵在这里?”女战士依旧爽朗地笑着。虽然她似乎是凭借直觉理解了为什么这一款每日仅出售五十个,且今日是最后一个发售日的小蛋糕能够令方圆三百米内没有赶上售卖的女性们如此疯狂,但凯恩斯依旧没有理解被Kk拼死保护在怀中,尽量使其不被压坏的蛋糕与现状之间的联系。
其实Kk本人也不是很理解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不过是在等待组队的过程之中没什么事做,在暗月城里闲逛,然后看见瑞娜萨迪尔的门口排着长龙,便出于好奇心排在了队尾,最后由于店员推荐而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拿下了最后一块小蛋糕。
只是这样还好,但年轻的女孩面对自己心仪的美食时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最开始只是一个亚麻色头发,大约十几岁的少女鼓起勇气拦在了Kk离开的路上,提出了加价转让这款点心的请求。瑞图宁的牧师有点惊讶于这块只有手掌那么大的点心的魔力,但对于买下它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的Kk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太过过分的请求。
于是,他就在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因货物售罄而没有买到的女士们屏息凝视、蓄势待发的气氛之中,愉快地回答道:“完全可以,小姐。您只需要给我它在店面出售时的价格便可以了。”
——然后,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挣扎在人群之中的Kk扒着凯恩斯的手臂以维持自身的平衡,好不容易才能有余力喘一口气说一句话:“我们为什么被堵在这里,不重要!”他在倔强骑士耳边喊道,“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脱离这种状况!”
听了这话之后,因为常年身着重甲所以还有足以在人群的推搡当中岿然不动的力量,并且也乐于以这份力量帮助自己友人的凯恩斯试着推了推人群,但她显然也低估了自己同性疯狂起来所能从娇弱躯体之中压榨出的潜力: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墙的确向后退了一丁点,但当倔强骑士施加的力量稍有减弱时,迎接他们的便立刻就是盛大的反扑。
被蜂拥而来的人潮推得一个趔趄的精灵牧师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凄惨的哀嚎:“这样不行!武力上我们只有两个人,难以取胜!得想想办法将她们吓退!”
——谁知道这句话在倔强骑士凯恩斯的脑子里到底走了多少弯路,被什么坚固而顽强的礁石磨损,又与什么有腐蚀性的液体发生了化学反应。总之,在女骑士的脑海中,她对这句话的理解显然已经突破了Kk本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围着的都是些女孩子,总之用女孩子害怕的东西把她们吓退就行了吧!”她爽朗地说。这句话倒还是在瑞图宁牧师的理解范围之内,于是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则叫他后悔到恨不得干脆溺死在这一片人潮里,也不要让凯恩斯执行这个“吓退”的任务。
但当他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阻止已经晚了。因为包裹着重甲,同时本人也有些中性的女战士已经豪迈地解开了腰间盔甲的束带:
“女孩子嘛!最害怕的就应该是暴露狂了!”
突然来了个急转弯的事态发展叫跟不上的Kk整个人懵住了,在他呆愣的这一瞬间里,他便错失了阻止的最好机会。凯恩斯那有些破破烂烂的裙甲当啷一声落地,方圆三米之内突然便仿佛产生了一种时间凝固的法术效果:推挤着的人群有些困惑地看着落地的裙甲,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裙甲的主人,目光之中都有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迷茫。
这种仿佛“有效果”的状况对凯恩斯来讲,根本就是一种无声的鼓励。女骑士干脆一鼓作气,抽掉了作为板甲里衬的棉布裤子的系带,任由它随着引力的作用自由落体,倒挂在自己的胫甲上,露出一截有着适当结实肌肉的白皙大腿。
——虽然凯恩斯本人是女性,且裙甲的内衬裙仍然能够好好的遮挡住任何不方便裸露在外的部分,和街上大部分少女所喜爱着装的短裙没什么两样,这种行为其实除了惊世骇俗了一点之外,对凯恩斯来讲没什么损失。但对周围那些挤得昏了头的女式特攻队来说,突然有人当街开始脱衣服,而且还是身着重甲身材高挑的骑士,这体现出的信号于她们来讲,显然已经强烈到让任何人都来不及分辨事主的性别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第一声“有暴露狂——”的,但这种发自女性的尖利叫喊声立刻就遍布了整个街区。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少女们尖叫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很快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就只剩下两个人:呆若木鸡、不知自己除了拿着蛋糕盒子之外还应该作何反应的Kk,以及裤子褪到一半,昂首挺胸地在风中露着大腿的倔强骑士凯恩斯。
“暗月城的风实在是凉爽。”她还有心情爽朗地发表如此的感言。
“……不,比起那个,你还是先把裤子穿好。”Kk有些恍惚地说,“我本能地觉得,接下来很快,暗月城执法队就会来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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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编制上来讲,零并不能算是暗月城执法队的一员。但由于他是参加过两年前那一场冒险的英雄,曾有望问鼎暗月城议会,加之本人也心地善良且足够公正,这位身高达到两米三二的武僧在城内辅助执法的行为也总是被默认为城市本身高层的意志。
或许就是因此,在暗月城之中和零相熟的那些人总觉得零根本就是执法队的一员。如果遇到了生面孔发生点需要求助的事情,他们都会热心肠地将事主指向零所在的方向。
这也是为什么,当零打开门时,看见一个他并不认识的红发森精灵拎着一只蔫头耷脑的猫妖精时,丝毫不感到惊讶。
真正令他感到吃惊的是,那位红发的森精灵巡林客在见到他的脸的那一刹那,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您是零·逐风者。”他用一种相当笃定的口吻说,“我记得您,您在菲薇艾诺的边缘居住过,也时常辅助树行者进行一些巡逻任务。”
“呃……是的。”零在无意识间用手反复摩擦着自己的头皮。他在迅速地思考为什么这位精灵一个照面便认出了他,而他对对方却全无印象。可惜这思考没有什么结果,因为武僧是的的确确不记得自己还认得这么一号人的,于是在一小段有点尴尬的沉默之后,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的确是曾在那座精灵之城的城郊居住过的零·逐风者。但非常抱歉,我对您并没什么印象……”
森精灵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在零因为心虚而拖长了放低了的尾音彻底消失之前接上了话:“芬德尔·西罗先。”他说,这想必是他的自我介绍,“我是树行者的一员,曾有幸和您一同执行过一两个任务。”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虽然精灵给出的范围实在是太宽泛了,他其实并没有回忆起来任何有关的记忆。或许一头红发在精灵之中的确稍微有点突出,但那至少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何况零本人也至少与三个红铜发色的精灵说过话,他并不能确认自己从前是否跟对方有过交谈。
自称芬德尔的精灵没有表示出哪怕一丁点的不高兴来,但曾经与大量的精灵比邻而居的武僧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将愤怒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精灵们对谁都是笑脸相迎,这让其他种族的人都更加难以揣摩对方的情绪。
但现在站在零门前的这一位似乎不太一样。芬德尔在交谈之中一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在短暂的寒暄之后也立刻进入了正题。于是,经常充当临时执法者一职的武僧很快就将精灵巡林客遭遇并抓获了现行犯猫妖精游荡者一事的所有细节全都弄清了。
“这里的律法和菲薇艾诺之中不一样。”进入了状态的武僧说,“我们并不因任何种族的习性或习俗而对其网开一面,在暗月城中,一切生物都是平等的——立下相同的功劳会得到相同的奖赏;犯下相同的罪过会得到相同的处罚。这只猫妖精应该被送去执法队基地之中暂且扣押并且处以一定数额的罚款,具体的监禁时间和罚款数目还要经过更加详细的调查才能确定。”
被拎在森精灵手里的猫妖精听见这样的判决之后,立刻耷拉下耳朵,将尾巴蜷起来夹在同样蜷着的两腿之间,乖乖地收好两只爪子,软软地“喵”了一声,仰起头用水汪汪的大圆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零——有那么一瞬间,零的确被这样的可爱攻势给击败了,然而紧接着,一个冷澈的声音变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地有一地的规矩。”芬德尔丝毫不为所动地这么说着,“既然如此,还烦请您指给我暗月城执法队的基地。”
“我想,我可以同您一起去。”武僧点点头,带着心中对秉公执法的专业人员油然而生的敬仰,这么说。
一路上两人的话题有些乏善可陈。在远离故乡的地方能够遇见一个哪怕此前完全不认识的同乡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但武僧与精灵巡林客之间的谈话却进行得有些困难。精灵悠长的寿命使得他们的时间观念与人类相比有着十分巨大的差异:零离开菲薇艾诺,踏上了无名之城的冒险的两年对于芬德尔来讲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甚至武僧的师父希罗在约七年前离开了精灵之城,对于巡林客来讲也不过是“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而已。这种谈话双方奇妙的时间感错位使得这场交流充满了尴尬的色彩,但他们都能知道彼此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直到他们抵达执法队基地,成功将这个在光天化日之下(暗月城里真的有这种时间段吗?)行窃并且试图卖萌逃避制裁的小毛贼收押,这种尴尬的气氛才因为话题被打断而散去。
随后,双方明智地选择让话题离开与时间和故人相关的部分,交流立刻进行得顺畅了许多。在扒手事件解决了之后,两位都曾经居住在菲薇艾诺的冒险者并没有立刻分道扬镳,而是进行了一些话题浅显而友好的交流——比如精灵之城和树行者们的近况,冒险中在其他世界里的奇异见闻等等。双方很快又谈论起各自的信仰(当零知道芬德尔信仰珂旭时,他真的一点都不惊讶)、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伙伴,以及开始旅行的目的。
“我觉得是时候去其他世界看看了。”芬德尔说,“我在酒馆里看见了暗月城市长发布的任务,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门’将会联通所有的世界。比起到那时候再去适应环境的变化,莫不如直接参与进去——况且,我对其他世界的环境与文化也很有兴趣。”
这种适度的好奇心倒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崇尚自由的精灵了。零点点头,正准备将自己离开菲薇艾诺寻求挑战的目标向对方铺陈一番,却听见商业区不远处的街角里传来一声源自女性的尖锐惊叫:
“有暴露狂——”
这一声尖叫使得零几乎是本能地冲向事发地点,芬德尔也只有跟上一个选择。然而当人群散去之后,他们所看见的只有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衬裤,并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裙甲的凯恩斯;以及眼泪汪汪扯着倔强骑士胸口唯一能扯住的那点布料、拼命摇晃着对方并且碎碎念着的Kk。
“……呜……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难道就不感觉害羞吗?”身材纤细的瑞图宁牧师一边呜咽着,一边训斥着自己的同伴,虽然这种带着哭腔的说教完全没有什么力度可言,而凯恩斯也的确只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这种事情、事情,不仅会影响你的名誉,而且连作为朋友的我的风评都会下降的!如果被市长知道了怎么办?她、她会选择品格有缺的牧师来进行通往异世界的任务吗?如果、如果不的话,该怎么办?呜……如果不能去到其他世界的话,我还怎么寻找我的兄弟……”
Kk的哭诉并没有停止,凯恩斯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叫后来赶到、并没能确认引起骚动原因的零与芬德尔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唯一所能知道的,就是这两人也看见了暗月城市长宁娜·格雷的告示,并且有意参加这个培植“门”的任务。
理解了对方的目的与自己相同的芬德尔没有什么反应,而参与过两年前的冒险的零立刻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新神第五季所期望的事情是将会变革整个库瑞比克世界的大动作,由此而衍生出来的任务自然不会是仅凭借单人的力量也能轻易达成的那一种,甚至那得要凭借小队的力量也必须克服各种困难,最终才能保护门的种子,让它生长并且打开,联通起其他世界来。
深谙团队合作重要性的武僧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靠上前去,高达两米三二的庞大身躯所投下的阴影立刻笼罩住了纠缠在一起的精灵牧师和重甲战士。在确定自己已经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之后,零摆出自己最诚挚的表情: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偷听二位的谈话的。但既然诸位(他同时也偏过身去,确保芬德尔的注意力也在自己身上)都是为了此地市长的委托而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结成一个小队——那任务不算简单,宁娜·格雷也曾说过希望冒险者们能够以团体合作的形式来执行这个任务。”
其他人一时间都只在为这项突如其来的提议进行考虑,然而只有眼角还稍带着泪花的Kk立刻抬起头来,做出了一个不算回复的回复:
“请不要在别人偷偷掉眼泪的时候突然出现……”他说。
一•Back to Hogwarts
(字数:2112)
衣服、课本、魔杖、书——麻瓜们的,猫——薛定谔在她的小推车里睡着懒觉,装着几个加隆、西可的小袋子,她想了想,好像不缺些什么了。
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十号站台前掏出怀表看了看,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还有充足的时间,她想,一晃一个暑假的时间又过去了,假期中君主论和理想国还没来得及读完,也顺手放进了行李箱中。
——时间似流水,她已经是个四年级生了。
将怀表收入囊中,她推动小推车缓缓地朝隔壁的站台移动了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穿过那,通往霍格沃茨的火车正在等着她。
找了个无人的车厢坐下,她反手将车厢门掩上,从行李箱中拿出校服循规循矩地换好。四年了,已经在学校四年了,不过与书为友的她并没有交到几个朋友,每逢开学的这个时候,她总还是习惯一个人坐在一个车厢里,摊开一本书,由薛定谔陪着度过这宁静的旅途。
倒也不是她性格孤僻,真要说的话,她倒是好脾气的,至少与她相处了四年的室友们就没见她拉下过冷脸。只不过她生性喜静,相较于社交访友,她更情愿待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翻阅几百年前的古魔咒录。不过也幸好她是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就算行为再过古怪,一旦打上鹰院的标签,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火车还未发动,她将读到了一半的君主论翻开,霍格沃茨并没有限制学生带麻瓜的用品入内,只是手机游戏机等电子产品到了那边的世界便如同废铁,根本无法使用。书便不同了,纸质的东西无论在麻瓜世界或者巫师界都是寻常物什,不过就是记载内容有些不同,每次回去霍格沃茨,她总是乐得带上几本喜欢的书过去的。
叶翎星是个混血巫师,母亲与父亲都是中国人,虽说在恋爱期间父亲便就知道母亲是位巫师并且接受了这个事实,奈何婚后两人性格差异还是导致了家庭的破裂。六岁时她和母亲一起来到了英国,这个母亲曾经修学的地方,一定居,就到了现在。
‘罗马和斯巴达许多世纪都是整军经武,从而享有自由。瑞士人则是彻底武装起来,从而享有完全的自由。’——她读到,这时火车开始缓缓发动了,她能听到车厢外学生的惊呼声——该是这一届的新生吧,对于新生来说,这一切都是崭新的,美好的。
她将头抬起来,看了看窗外。记得四年前自己也是坐着这辆列车,虽然没有惊呼,但也是充满着探寻的好奇想法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学院生活,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一名拉文克劳,没有读过那么多魔法史的书籍,一切的一切,都还尚未开始。
现在,她的旅途还在继续。
“一年级的新生来这边!”
夜幕时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终于抵达了它的目的地,一下车,熟悉的年级长的吆喝声果然如约响起。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这个时候,虽说不喜热闹如她,也总还是不排斥这种场合的。分院帽的歌声,新生们紧张的神情,还有美味的晚宴;希望今年的饭后甜点有南瓜派——她想。
她跟着人流走向她的学校,在夜幕的衬托下,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墙显得越发的庄严——这是她喜欢的地方。
走进大厅,她径直朝着拉文克劳的位置走了过去,到了这熟悉的人便较多了,虽然可能算不上朋友,但一起上过几节课的情谊也总还是在那,她一一简略地打了个招呼,便打算找个地方坐下。
就在这时有人喊住了她:“呀,这不是叶同学吗,新学期快乐。啊好久没见到学生们了果然还是有点兴奋呢。”
她转过头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把她的头发揉了一遍,随即手里也被塞了一颗糖,“新口味怪味豆,免费试吃买一赠一哟。”
“奥斯丁教授。”她身体稍稍前倾表示了尊敬,“谢谢您的糖,也祝您新学期快乐。”
“叶同学还是那么拘束,”艾曼纽•奥斯丁笑了,“来来来帮我看看,这是我假期特意去麻瓜世界买的面具,说是中国元素,你帮我看看我今天戴哪个寓意比较合适?”
她推开寝室的门,入眼处她黑色的行李箱早早就已经被人拖入房内,放在她的床边等着她了。晚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结束后鹰院休息室的大门再次引起了新生们的又一次感叹。当然,开学第一天,级长们总是会以身试则为新生们打开大门的,只是那种氛围还不赖。她一边想着一边将行李箱中的东西陆续拿出来,开始了新学期的小整理。
室友们都还没有来,看样子她是第一个到的,不过也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她的寝室是个五人寝室,室友们的性格虽然各异,但也不算难以相处,事实上对她而言大家除了睡觉时间也很少见面,她大多数时候总是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度过的。想到图书馆,她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在行李箱的隔层里摸了摸,不多时便拿出一本墨绿色封面的书本来。这是她上学期末同室友伊芙特借的,趁着假期读完了,等人过来,也是时候交还了。
不多时Will, Leona, Rachel和伊芙特都来了,大家彼此打过招呼后叶翎星捧着书向伊芙特走去。
“谢谢你的书,我读完了,很有意思。”
她将书本客气地递给伊芙特,虽然语气很平淡,但胜在用词礼貌。这是她一向为人处世的方式,既不得罪人,也不与人过分接近。
“嗯。”伊芙特接过书,也没多说点什么,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整个寝室也就只有Will和Leona偶尔会交谈点什么,没过多久,却也都随着午夜的接近而安静下来了。
这是她在拉文克劳的第四个学年的第一天,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她一直是个有点无聊的人,读书、学习、研究,她的人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做了这些事情。可是霍格沃茨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总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些意外。好的、坏的、有趣的、令人生厌的。今年又会是怎样的一年呢?她这么想着,渐渐进入了梦境。
BGM: http://music.163.com/#/song?id=578064&userid;=96537769
只是很长的一篇流水账而已【土下座】抱歉改了好几次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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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安吉,这个搬到楼下去就好了吗?」每到这种时候,佐伊总是想感叹一下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不便。
「嗯嗯,麻烦你啦!」
和安杰洛交接箱子的时候,佐伊抬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了,都要仰望你了。」佐伊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三年级就如现在一般高的佐伊当年还自满于自己比同级们更高的个子和稍宽的肩膀,近两年却连一厘米都没长高过。倒是安杰洛,之前就已经从一年级的矮个子变成和佐伊差不多高,四年级开学时更是突然猛蹿一大截,现在已经足足比他高出十厘米了,连手臂都显得更长一些,令佐伊感到十分挫败。他甩了甩有些碍事的棕红色长发,故意在上台阶的时候撞了一下安杰洛的肩膀。或许也就只有和这家伙混在一起的时候,佐伊会表现出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个好消息,多年前的拘谨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变成了懂得分寸的礼貌;常年与斯莱特林的斗智斗勇,也逐渐让这颗火热而冲动的格兰芬多之心被包裹在不违反校规的前提之下——大概算是包住了一半吧。
「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安杰洛擦着头上的汗问道。
「嗯,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再说。」
这个假期,佐伊因为和要安杰洛一家一起看魁地奇世界杯,在他家借住了一个多月。而在安杰洛要来魔杖店里帮忙的日子,佐伊也自然就跟着来了。在借住到这里之前,他虽然见过安杰洛的家人许多次,却也从未能想象出来巫师家族到底是怎样生活的。直到今年为止,所罗门这一家已经只有安杰洛一个人还在霍格沃兹就读了,但是每每坐在这家的餐桌上,总感觉像是回到了一年级第一次坐在长桌旁边参加开学宴会的场景。
「家里已经没有空闲着的房间了……不过我们挤一挤应该还是能腾出一个房间来的吧?」伊丽莎白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她低头的时候,柔顺光泽的红色卷发从耳后滑落到脸颊上来,成熟女性的气质使得一向能游刃有余地面对女性的佐伊都被镇住了不少,生怕自己的礼仪出什么差错。
佐伊用眼角瞟了瞟安杰洛,却正撞上后者的目光,便迅速地挪开了视线。不想被看扁的奇怪心情使他将背更挺直了一些。
虽然已经说过再也不要和安杰洛睡在一起,但打个地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
「作为客人怎么能让女性为难呢。」佐伊垂下眼睑,露出了微笑。这样显得比眯起眼睛的笑容更加谦逊一些,说出的话也更能使人信服,更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客套推辞——从前总是闯祸的他很早就摸清了这个道理。「我和安吉挤一间就好了。」
当然,在这之后佐伊又深切体会到了有些事情不能全靠想当然,一定要结合实际分析才行。比如安吉的房间几乎只能挤出一条垫着脚尖经过的空隙,而他又不能在校外使用整理咒。想着之后不太忙的时候叫一位姐姐帮忙整理一下,却没想到每天的时间都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这时佐伊才总算体会到麻瓜家庭的好,最起码房间的地上不会出现一片无法用拖把清理的小型沼泽。
说到麻瓜世界的好,一个月前他倒是带着安杰洛着实体验了一番。两人打着『为学习麻瓜研究打好基础』的名号,约在距离所罗门家最近的一处麻瓜城镇见面。虽然这里距离他家只有不到三公里,安杰洛却还是迷了路——还好把见面时间提前了一小时,佐伊想着,看了一眼咖啡馆墙上的挂钟,钟上的日期显示出1998年7月27日的字样,但时间显然不是很准。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将短小的拉杆箱向自己腿边靠了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皮质带子已经差不多快要断掉,只剩一小截连在一起的手表——佐伊有时候叫他尼古拉斯伯爵,当然这事尼古拉斯伯爵的幽灵并不知情。他正盯着这块有点寒酸的表,考虑着什么时候去换个表带的时候,右边的位置坐下了一位身着千鸟格薄呢裙的女性。
「从前没在这附近见过你呢。」这位女士看起来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金色的短发在边缘扣了个卷,高腰的千鸟格中裙搭配着黑色短外套也很得体。她虽然主动开始了对话,却没有显得轻浮。佐伊想,前几天偶然再见的那些与他年龄相仿的麻瓜玩伴或许不会介意被这样一位女性请一杯咖啡。他下意识地将手表装回口袋里,挺直了后背。
「来旅行的吗?」
「不,女士。」佐伊习惯性地微笑起来,「我在等人。」
吧台里的唱片机里传出不太清晰的吉他弹奏声,这与他常听到的破釜酒吧或蜂蜜公爵的气氛完全不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说不定他已经不属于麻瓜世界这边了。
「虽然体会到了您的好意,但我想我的朋友马上就要到了。」佐伊说着,眼睛不自觉地向行李箱瞥了瞥,「聊到一半就被叫走是多不礼貌的事情啊。」
「佐伊——」门口仿佛怪叫一般的声音响起时,他总算暗自舒了一口气,「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我没等多久。」佐伊向身边的女士鞠了一躬,抽出脚边行李箱的拉杆。
「怎么可能没等多久嘛……我可是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安杰洛耸着肩,吐了吐舌头。
「我告诉你的时间比我到达这里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佐伊抬着眼睛,神色和刚才完全不同,一幅得意的样子,「而事实证明你到的比我想象得还早,坐巴士一定很辛苦吧?」
「好哇,居然耍我。」安杰洛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像是从『标准咒语』上读出的句子一样。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重复一遍这艰辛的旅程,剪得过短的红色头发跟着晃出了虚影。佐伊看着他一如既往蓬松的头发,像安抚大型犬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已经没事了吗?」安杰洛突然这样问道,反而使他吓了一跳。
「什么事?」
「你知道吗,你紧张的时候后背通常会挺得笔直。」安杰洛继续问道,「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明明已经不会像一年级时那样在看到安杰洛时露出抓住救命稻草的表情的佐伊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暴露,却又反而因为被对方看了出来而感到安心。
「没,没什么。谢谢了。」想到这,他恍惚间感到自己又红了耳尖,出口的话也快速转变了方向,「下次从后门下车的时候,不对巴士门大喊它也是会开的哦。」随后又像是怕他不懂原理似的,用逗小孩子的语气补充:「司机那里可以控制后门,是不是像魔法一样?」
安吉有些窘迫地扶着太阳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听见啦……」
「我觉得整个咖啡馆都听见了。」佐伊迈开步子走在前面,仿佛将气氛变回轻松愉快就是获得胜利,「我们去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吧?」
今年有考试的话,一定会忙起来的,或许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胡思乱想关于安吉的事了。
已经是第五年了,还有三年就可以毕业,就可以不用再想着如何才能不被对方发现这份奇怪到令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感情了。
佐伊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只是今年的夏天呢。
02.
索克斯最近似乎对于被佐伊用空间伸展咒放在拉杆箱里一同带来这件事十分不满,总是在后者呼唤它的时候用舔爪子假装没听到来进行回应,对作为看板猫的工作也表现出万分的消极怠工,此刻正蜷缩在橱窗里佐伊专为它制作的高脚座垫上睡着大觉。当初隔着宠物店橱窗和我一往情深的到底是哪只猫啊,佐伊叹着气,用手在脑后掀起厚重的头发给后颈透一透风,越过橱窗玻璃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索克斯一样蜷着身体。
「麦索提斯小姐。」
他似乎也该习惯这位姑娘出人意料的举动了,但蹲在路中间捂着脚踝,果然还是让人放心不下。他向对方伸出了手,而对方也像是感受到了这只伸出的手,抬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曾经在禁林相遇的时候,佐伊一度认为这个女孩有一双与自己颜色相似的眼睛。但随着这几年的交流,他开始明白过来,缇娜的眼睛里一定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颜色吧。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格兰芬多渲染上了红色,直白好懂,但缇娜不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向是难懂的——但是缇娜身上难懂的部分并没有使人感到困扰,反而觉得同她交流十分舒适——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缇娜会被同院的学生称作孤僻呢,真是搞不懂那些绿色的家伙。相处久了之后,他却也发现看懂缇娜这些动作的意思并不是什么难事。别看缇娜平时总是安静地看着书本,一旦行动起来,她的行动力总是像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一样强。这从他们二年级圣诞节前在树林里相遇至今从未改变过。
-
1995年12月23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三年级以上的学长们大多都进入霍格莫德,给同伴们选择圣诞礼物的日子。当然,或许还有像佐伊这样为了给马上就要放假回家的朋友寻找礼物而钻进树林的人。
还差一点就够到了……!佐伊向树枝顶端的方向又挪动了一点,一边努力不让被系起来的长袍下摆包裹着的战利品从怀中掉落下去,一边将手伸向不远处一颗饱满的松果。
「小心一点——」
树下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样说道,随即他听到自己脚下发出不易被察觉的咔嚓声响,紧接着脚下一空,耳边灌满了风声。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掉落过程中的佐伊隐约看到了女孩长袍领子上的绿色,暗自庆幸着对方没对自己念出倒挂金钟。
经过缓冲落到落叶堆里的佐伊拍了拍裤子,看着袍子下摆系成的这个口袋里并没有什么损失,迅速地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将手放在胸前,对面前这位斯莱特林的小姐鞠了一躬:「真、真抱歉让您见到了不雅的场景……!」
「没什么。」对方将魔杖收回袍子里,声音像霍格莫德的雪一样清澈好听——虽然他还没有见过。
紧接着佐伊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由于作为麻瓜出身的经历,他对斯莱特林的印象大多不怎么友好。但这位小姐似乎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况且又刚刚救下了自己,使他免于在圣诞节前夕躺进医务室里接骨头,再不信任对方就未免太失礼了。
「你喜欢森林吗?」
没等佐伊继续纠结该以什么句子开始话题,对方便丢过这样一个问句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很喜欢呢,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令人感到舒服。」他和对方并排走在一起,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她有些毛躁的头发上别着一朵白色玫瑰,「你也喜欢森林吗,小姐?」
没有任何时候的他比现在更庆幸自己拥有一双比对方高出一个拳头的眼睛,能使他找到将话题继续下去的物件——这时的他怎么也不会猜到两人会一直保持着这个身高差直到毕业。
「……喜欢,森林,很舒服……」那位小姐歪着脑袋,语气温和又带着一丝冬天特有的凉意,像是圣诞节宴会餐桌上出现的冬季限定华夫饼,虽然只是一个一个单词蹦了出来,却听起来软乎乎的。话还没说完,她便从歪头的姿势转变成了在口袋里搜索着什么的动作,手腕在里面大幅度地翻腾着,好像口袋里被施了几平米的空间伸展咒似的。
她一边掏着,一边继续向前走,踩到落叶都没什么声音,像飘一样。佐伊正这样失礼地想着,女孩突然回过头来,单手捧着几个松果,小小的手被撑得满满的。
「啊……这是……」
「感觉你是在找这个……我捡了一些。」对方的语气仍然没什么力度,却着实落在佐伊身上——如果被对方盯着看了这么久,可真是太丢脸了。他一边手足无措地鞠躬说着谢谢,一边用胸前的大口袋接住了那些松果。
「当做初次的见面礼吧……」女孩小声地说着。
「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可以跟一位淑女炫耀的事,但我们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呢!」佐伊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好像在期待着对方自己猜出初遇时的时间地点,但对面这个姑娘看起来性格好静 ,似乎没什么可能见到自己和乔伊丝格林的幼稚决斗的——虽然这刷新了一年级新生入学后最短时间被扣分的记录,而这个记录已经被格兰芬多卫冕五年——看着她有些茫然的表情,佐伊也明白过来自己似乎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没,没什么,抱歉刚刚自说自话起来了。」他说,「我叫佐伊·卢莫斯,荧光闪烁的卢莫斯。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嗯……」女孩的喉咙里发出思考的杂音,「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就告诉你吧。」
「那么……」佐伊从松果堆里抽出魔杖,用长袍袖子擦了擦,「兰花盛开!」
说着,一束白色的兰花从他的魔杖尖上生长出来。
「虽然在冬天可能活不长久……」佐伊将它摘下来,递给面前的女孩,「但总之是个回礼!那么从现在就开始期待着下次见面了呢!」
-
他一边将缇娜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回想着当时。一个刚从树上掉下来,胸前是长袍下摆系起来做成的大口袋,头上全是叶子,长发都粘在一起的少年和一个有着乱蓬蓬有点像枯草被梳了几下的亚麻色头发——虽然这样说显得更加失礼了——口袋里鼓鼓囊囊塞了好多松果的姑娘站在一起,说着那样客套的对话,实在是个非常奇怪的场面。
缇娜的头发现在已经早就不能用枯草来形容了。它的颜色似乎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斯莱特林地窖里变得更浅了些——佐伊实在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发质也变得柔顺了许多,和那朵白色的玫瑰显得更加相称了。
「谢谢你,卢莫斯。」
「这是应该的,麦索提斯小姐。」他低下头确认着缇娜的脚是否受伤,「脚不太舒服吗?」
「不……只是很久没出来走路,不太适应。」缇娜摇了摇头,稍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是个拉文克劳就好了,肯定能知道一种驱除疲劳的魔咒。」佐伊说着,又否定了自己,「不,我们还没被允许在校外施展魔法呢。总之整天待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话说回来,麦索提斯小姐想要去哪里?」
「买花……想放在希瑞尔的花瓶里……」
「有妹妹真好啊……」他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希瑞尔是你的表哥……对吧?想必是一位不错的人呢。」
「嗯……他,很温柔。」和缇娜对话起来,节奏总是慢慢的,有多焦躁的事都能平静下来,带着夏天余温的八月底也变得凉爽起来。
「卢莫斯你也,很温柔。」
缇娜接着说道。听到这话,佐伊愣住了,耳尖也有些发红。与其说是因为被女孩子夸奖,不如说是因为第一次收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而感到害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谢谢你,麦索提斯小姐。能被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你好像对魔杖……很感兴趣呢。」这一次话题的转变并不像以前那样自然。要知道从前的缇娜是可以从作业跳到晚饭的人。到底是因为缇娜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变得局促起来,还是因为局促才使得她自己意识到这点,佐伊也说不清楚。他能做到的只是学着缇娜的方式回答,说不定这样可以使她感到亲切——这已经差不多可以说是习惯了。
「说感兴趣……也算是吧!」他还真没想到缇娜会这样认为,但现在让他和魔杖撇清关系,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麦索提斯小姐也很喜欢花呢。」
「嗯...很喜欢。」缇娜找回了能使她舒适的对话节奏。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待到太晚可不好。」佐伊说着,对缇娜的鞋子施了个恢复如初咒,却显然没什么成效。
「我该走了……」缇娜似乎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擦黑,天空的边缘呈现出一片赤红色:「卢莫斯,手。」
「嗯?」佐伊虽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也大概明白过来,现在是道别前的礼物时间。他乖乖伸出右手去,落在那之上的是一条不知是被夕阳染红,还是本身就带着淡红色的丝带,「我想你恐怕需要这个。」
刚刚还在感叹没能梳起头发的炎热,这会儿就收到了发带。缇娜的礼物每次都是这样,小而实用,就像她的话语一样,简单却直白:「又劳烦麦索提斯小姐费心了……」佐伊左手摸着自己的后颈,看来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不是哦,这是谢礼。」缇娜摇着头说道,「霍格沃兹见。」
「霍格沃兹见。」
03.
随着佐伊推门进来,店门口挂着的类似风铃的东西一阵叮咚作响。这是让店里的人知道来了客人的小把戏,佐伊从麻瓜商店里学来的。
「那是谁?」安杰洛站在架子上归类摆放着被弄乱的魔杖,问道。
「麦索提斯小姐。」
佐伊笑着回答,那个笑容十分温和,却意外地使安杰洛感到一丝不愉快。
「原来是那位你总提到的斯莱特林老朋友啊……」安吉说着,看到了佐伊手中拿着的那条发带,「来把头发扎起来吧。」
「你喜欢她?」
安杰洛突然的问话令佐伊一口空气卡在嗓子里,咽错了喉管,猛地咳嗽起来。好容易让气顺了回来,却只能挤出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突然拔高的声调在安杰洛眼里显得更加可疑了。
「没什么~」安杰洛用尽量欢快的声调说着。明明是应该为朋友高兴的事,或者放在平时该是能拼命调侃的话题,安杰洛却觉得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没法为他高兴起来。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一个接一个涌进来的一年级新生给冲跑了。
「不……大概不是这个……」在一个新生魔杖一挥,吹倒一片羊皮纸之后,安杰洛正一边在架子上寻找着别的选择,一边这样说着时,几位有些熟悉的拉文克劳面孔走进了店里,每人手中还都拿着一支雪糕——一眼就能看出是弗罗林冷饮店的招牌魔法雪糕。为首的是那个名字不太好念,魔杖只有十英寸长的中国家伙。想到这,佐伊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也开始以杖认人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他一边蹲在地上整理着被吹散的羊皮卷,一边观察着与他们一同进来的一年级新生。
那是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女孩子,此刻却被安杰洛拉着手,一个劲的叫着小学弟。佐伊仿佛看到了一年级的自己,直到和安杰洛走进同一间宿舍,对方才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叫到:「原来你是男孩子啊!」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抱起羊皮卷站了起来,转身却看到那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中国男孩站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个雪糕盒。
「这是……?」
「这是我给你和安吉买的雪糕。」男孩对他挤眉弄眼道——大概只在佐伊看来是挤眉弄眼,「你们两个休息的时候一起吃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佐伊自嘲似的笑着接过盒子,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用意,随即又露出了一个『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敢爬进拉文克劳塔跟你决斗』的表情。
不过这个意图到底有没有传达到对方那颗带着两撮红毛的脑瓜里,他就不清楚了。
太阳已经从古灵阁的尖上沉下去了一半,那位被称作学弟的希尔达小姐似乎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杖,正紧紧握在手里。佐伊赶在她走出店门之前叫住了她。
「抱歉,那边那个店员似乎对性别不怎么敏感,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我来替他道歉了。」他弯着腰笑起来,拍了拍小学妹的脑袋,「无论你加入哪个学院,欢迎来到霍格沃兹。」
「你和那个学弟说了什么吗?」安杰洛看着门口的佐伊,一脸茫然。
「那是个学妹。」佐伊将雪糕盒放在柜台上,无奈地对安杰洛摇了摇头。
04.
佐伊看着胸前显眼的P,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之前在安杰洛的家里收到今年的信时,掂着信封里沉甸甸的,就有种一定要在一个人的时候拆开它的预感,然而所罗门一家人果然除了洗澡的时间之外完全不给人喘口气的余地——这是个褒义的评价——他只好选择在睡前拆开了信封上的胶印。叮当一声,一个满含重量感的红底P字徽章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是级长徽章啊!!!!」
果不其然,安杰洛的声音在下一秒就贯穿了整幢房子。
之前在换上长袍的时候,佐伊看到安杰洛特意将从前一直别在衬衫上的家徽戴在了长袍外面,就打心眼里感到一阵愧疚。毕竟他从小到大捣蛋的事几乎全是拽着对方一起做的,分也都扣了双份,结果现在级长却落在了昔日一起捣蛋的同伴身上,这种事放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现在看着一起来级长车厢开会的大家,佐伊简直回想起了第一次踏上这辆火车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情,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只能是:「从此以后级长再也不能扣我的分了。」
正在佐伊低着头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时,车厢的门再次被拉开,走进了一个十分吸引人眼球的同级女孩。一年级时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门口,佐伊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拥有媚娃血统的姑娘。过人的美貌,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光,浅色并在无风的时候也能飘扬起来的头发,这些尽是巫师们对媚娃的第一印象。但是在佐伊眼里,这个女孩身上没有任何比她的脑瓜更吸引人了。如果以智力来打分,十分满分,自己能拿到五分都算是高估,而克莉丝拿到十五分都不会有人抱有异议——或许这其中有那么几分是第一印象加成。试想在休息室前连坐三个晚上,却因为躲避老师而错过了几乎全部拉文克劳学生进入休息室的时间,并且任何一题答案都没能想出来的佐伊,看到在图书馆学得入迷而回来晚了的克莉丝,那目光仿佛麻瓜看着矗立在某个国家海岸,举着火炬的女性雕像。
能和这样的人一同成为级长,佐伊是惶恐的,而当他把克里斯提尼也成为了拉文克劳的新级长这件事说给安杰洛听的时候,对方的唯一反应却是:「什么时候能帮我要一根媚娃头发来,我想研究研究杖芯。」
或许明天诺拉院长就要告诉他是徽章寄错人了,佐伊揉着太阳穴想。
-
鬼知道是麻瓜的本性还是佐伊第一天上任当级长兴奋过度导致的脑子抽筋,在面对箱子和行李架中间两米多高的垂直距离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举起了箱子——明明是一年级新生都说不定能用飘浮咒做到的事情!而无论要怎样顶着这个箱子的嘲笑或是车厢里学弟们的目光,他都只能承认今年自己的身高还是败给了这每年都使他倍感挫败的随身行李架。
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带这么多随身行李啊?
佐伊咬牙,垫着脚尖想把箱子送上去,却觉得箱子忽然一轻。
「早叫我来帮忙不就好了嘛!」他听到身后安杰洛的笑声,收回了推着箱子的手,对方却好像觉得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妥,丝毫没有撤手坐下的动作倾向。
「好好好,还真是谢谢你了啊——」佐伊假装不耐烦地拖着长音,从安杰洛的左手边钻了出来,逃跑似的大步迈出了这节车厢。
「只是帮个忙而已,有这么招人讨厌吗?」
佐伊听到留在车厢里的安吉这样说,在走廊里用手给耳朵降着温,背后的热度却好像怎么也无法褪去。明明已经是初秋了,却好像夏天一样。
或许对于这难熬的一年来说,现在的确还是夏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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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没什么用的后记:
1. 关于再也不一起睡的剧情会在对面大脑封闭术训练里出现❤
2. 佐伊的性格并不是那么小媳妇【。】不太服输还很爱调侃,毕竟是个格兰芬多
3. 目前和安吉只是挚友的关系,最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4. 安吉以为佐伊喜欢缇娜
因格勒斯目前积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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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跟这个女装癖的疯子没什么好玩可讲的,那些不知内情而跟他“玩”的家伙,都没有好下场。
就来看看刚才那个准备跟他“玩”的男人吧。那可怜的倒霉蛋现在已经变回原形——一头巨鼠。那老鼠正被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女孩轻松拖着,往因格勒斯巢穴的方向返回。哪怕这个女孩还不及老鼠的一半大,这只兽类的魔妖也已经不能反抗,因为这个可怜虫的喉管早就已经被切断了。
赶跑了龙王方面的说客,因格勒斯便一直兽坐于洞口,晃着九条尾巴,作等待状。待那白发的女孩缓缓归来,他才欢欣愉悦地迎了上去:“哦,欢迎回来,我的小伊格岚德。”
那女孩默默把老鼠尸体抬起来,然后从喉管里取出一把染血的小刀。她将刀身擦净,收回怀里。
因格勒斯无比眷恋地蹭着这个孩子的脑袋,过了半晌,他忽然伸出左爪,掰断爪子上的三根指甲,交给那个年幼的孩子:“亲爱的,你越来越强了!可是我仍然担心你,拿着我的指甲,让它保护你。”
伊格岚德面无表情的接过指甲,并把它们装在兜里——她好像对因格勒斯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举动习以为常。
见孩子收下了“武器”,九尾狐才满意地吩咐道:“走吧,我们带着他下去看你母亲。”
那女孩点头。露出雪白的狐耳和九条白色的毛绒尾巴:“好的,父亲。”
待因格勒斯拖着那可怜老鼠的尸体先行步入了洞穴的深处,伊格岚德赶紧扒开一处的石块,把三枚指甲丢进一个小小的暗洞,神情厌恶。
在那里,漆黑的魔妖指甲堆成了塔。
越往深处走,这个洞穴便越朝下,洞内的气息也愈发寒冷。
当他们通过狭窄的通道,进入一个巨大的石室之时,眼前这不合常理的冰霜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地面积雪尚是平整的,显示出无人踩踏其上的完美姿态。许多地上的透明冰柱向上生长,而洞顶的不少冰柱却向下延长,在这方寸的小天地内肆意犬牙交错。
石室的顶端吊有冰蓝色的宝玉,正源源不断地散发浓郁地冰属性魔粒子。那些魔力在空气之中散发出斑驳绚烂的水样光晕,最后黯淡下来,变成细碎的雪花,飘扬而下。
因格勒斯带着伊格岚德进入这片许久无人踏足的小世界,这里安静得甚至能够听见他们脚踩雪花的声音。
就好像只存在于通话之中的世界。
这个迷你童话世界的主人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她头顶的耳朵和毛绒的尾巴彰显着她同为魔妖的事实。在这一方天地中央,有一个精心雕凿的黑色石床,而那位美丽的魔妖女性,就躺在那儿。她白色的卷发长长地散落而下,被雪花深深埋藏。
“伊涟。”因格勒斯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是重要的祭祀仪式,每一个动作都在虔诚地朝圣:“你还好吗?”
但是白发的伊涟只是躺在石床之上。她永远在此长眠,在冰天雪地之中凌驾于时间。
01.
福克斯想念霍格沃茨、就像是想念格兰芬多宿舍里的大床一样,虽然在夏季里那看上去真的让人没什么好感(火红有厚实的色调、金黄发光的勇气以及荣耀,让人看着就能出一身的汗,说好听点是燃烧的热情、说难听点是燃烧的生命)但感谢梅林,开学的时候(也就是现在)已经是秋季了——阳光下闪着影的叶子、微带些干冷味道的空气、以及福克斯最享受也是最充满爱意去拥抱的碧空万里,他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此般湛蓝调的美景一样,他的心躁动着、即使已经到了理应成为成年人的年轻也依旧没有什么变动,甚至在高锥克山谷①度过个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觉得无比煎熬,同时他也为了这样过分而又灼手的爱付出了代价——母亲曾一度怀疑他被下咒,导致二年级的那个暑假他是在圣芒格度过的,于是福克斯就改了、是的他就是这样简单果断的一个人,虽然其中更多的是对圣芒格的厌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不喜欢那里)但是用母亲的话来说大概会是——“我一点都不讨厌福克斯这种无法理喻的果断,尽管那看上去相当的神经质。”吧。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正躺在那金红调、厚实而有软绵绵的大床上,正盯着暗红纱织的顶幔发着呆,福克斯看着那棕红调(有点像酒心巧克力的颜色)的木顶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沉思,一种要是克莉丝在一定会认为他用了大脑封闭术(实际上他会、是跟母亲学的,但因极少用过的缘故福克斯自己都对这玩意都没什么把握可言)之类的——七年级的生活总是很复杂让他感觉一言难尽,而这与实际相符的情况也导致了他昨夜的失眠,他几乎一晚上没睡整个人抱着腿坐在被子里:他爱死‘Lumos(荧光闪烁)’这个魔咒了、福克斯觉得这绝对是有史以来魔咒界最伟大的发明,它帮他在黑夜中点燃了一丝温暖、照亮了他困顿不堪的心——总之一整晚都是这样,他在被子里盯着课表、嘴里咬着糖做的羽毛笔(福克斯几乎随时携带着这玩意,毕竟方便解闷又安全),面对着一打崭新的羊皮纸干着急,最终在凌晨三点的钟声敲响时,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进入了梦境中。
“OK,什么事情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虽然今天上午没有他要上的课(他确认了很久才放心大胆的在昨晚疯狂熬夜的),但是他早就有了更多的安排(在刚刚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想好的)——福克斯听着自己沙哑的嗓音一个翻身下床、脚踩在了暖烘烘的毛毯上,他很惬意的梳理着自己及肩的中长发、那参差不齐的尾发让他着迷,既像是时间女神啃吻留下的脉络、也像是时光冲刷后遍布的回忆,福克斯想——完毕后他看了眼时刻带在身边的金色怀表,而这个时间去图书馆正合适,同时他望向窗外也肯定了这是个适合研究古代魔文的日子——一定很合适,他独自喃喃道。
“Morning.”福克斯刚走进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就看到昨天刚与他进行了一番‘亲切’交流的格雷戈·霍普坐在沙发上跟他打招呼——对方手里拿着一本很厚的书,棕褐色的书封上有着古典的金色花纹,福克斯隐约觉得那是与占卜有关的书,尽管他已经不再修那门选修课——这大概就是便利至上的思维,他模糊的想。
“Morning.”他眨了眨眼(其实是揉了揉,福克斯的眼睛要从朦胧恢复到清晰状态,如果不用魔咒那就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打算出去——而后格雷戈也跟了上来,那两百公分的巨大阴影(虽然福克斯也跟矮不着边)从他的上方投下来、瞬间让福克斯清醒了不少。
“…你干嘛?”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皱着眉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友善(虽然福克斯不认为对于他来说那叫友善)的笑着的人——对方就像是一瞬间从沙发上蹿起来了一样,格雷戈手里还托着那本书,而这次福克斯看清了,确实是《高级占卜分析集》。
“我去上课,今天上午是六年级的魔药课,因为今天不想吃早饭(哦,早饭!福克斯猛的想起了这件他错过的事情,不过无所谓了)所以我一直待在宿舍里。”格雷戈笑着解释道,理由中规中矩让福克斯找不出什么能质疑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么想着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大步的走出了格兰芬多公公休息室。
“那是当然了,魔药课——在魔药课前看占卜课的书。”他语气毫无起伏的说到,眼睛直视着前方大步的行走在楼梯间,任凭这些长得像焦糖色奶油海绵蛋糕的楼梯肆意的变换他也毫不在意、无所畏惧。
“It's true!别这么不信任我,”格雷戈急匆匆的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宿舍里都没人了!你刚刚出现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我都没想到…好吧我确实有点事情想问你但是真的没打算是现在,不过现在既然遇上了那我能顺便问了吗?”
“说吧。”福克斯没怎么犹豫的说到,这反而让格雷戈愣了愣,大概是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极其果断的回答,福克斯回头看着呆在原地的格雷戈,两个格兰芬多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僵持的气氛站在还在不停变换的大理石台阶上:“…以最快速的方式解决最麻烦的事情,你知道的,便利主义者。”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解释道,挤出了一个毫无笑意且极为空洞的表情——大概是微笑,至少他在做的时候心里是这么给自己定义的。
“呃,啊对!Of course!”格雷戈猛的反应过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头(那声音还真是响亮,吓了福克斯一跳,而这反应事后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相当的老龄化——这是个麻瓜的词汇)清醒了一点后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福克斯,你怎么不去上占卜课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格雷戈的表情有点(准确的说是相当明显的)失望,这让福克斯态度缓和了下来。
占卜课、啊!占卜课!福克斯在心中用力的感叹着这个美妙而又苦涩的词汇,就像是将一颗占卜课味儿的怪味豆放在舌尖上一样,他心中泛着不知如何诉说的感情——福克斯喜欢占卜课,甚至对它的热情不少于草药课,尽管占卜课的老师列奥哈德·海因里希先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性别上)但是因为隐约间能够感觉到的二人的态度有点相似(抽象的说法),再加上福克斯向来算是循规蹈矩的学生,所以他们的关系还算是一般般、极其普通的师生关系,不过这些都是闲话了——福克斯很喜欢占卜课,这句话之所以重复第二遍的原因就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前提之下,而那就是他曾经和弗朗西一同去上过占卜课这件事。
其实那是一场误会、福克斯颇有感触的评价道:那天他在走廊里遇到了弗朗西,用糖做的羽毛笔拦下了对方,两个人对于复方汤剂进行了一番交流后(他们都比较擅长于魔药,而对其的学术研讨则是除了芒果布丁、锅型蛋糕,以及甘草魔杖外最多的话题了)正好上课的时间也悄然而至,不知道怎么想的福克斯就带着弗朗西一起去上占卜课了——大概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但这没有任何意义,在弗朗西听到福克斯说他从水晶球中看到了她雪白的梦境、湖水的倒影时,下课铃混杂着对方‘毫无意义’的评价一同降临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场完美的星系占卜等于一汤匙维也纳心尖上凝固的爱加一点七零毫克与八眼蜘蛛毒液相当的魔力。”海因里希教授在第一次上课时这样他们说道,那语气乍一听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在其中(甚至还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但福克斯却就因为这短短的一句如同预言般扑朔迷离的开场白迷恋上了占卜——本身就模糊的学术就理应用这样模糊的方式去学习,他在心里这样默默地诽谤着,一边试图通过水晶球去看到些什么、一边时刻祈祷着自己不要因为礼仪不合格而被扔出教室——五年来他看到过太多东西了,夜骐形状的茶叶渣、水晶球中颠倒的鹰身鱼头怪,以及他见过最多的漫天大雪与鲜红色一簇他也看不清的东西拼凑在一起、略微有些罗曼蒂且空洞的场景——海因里希教授当时只是静静地瞥了一眼,为还是孩子的福克斯这种浮夸的思维冷冷的哼了一声,态度相当不屑。
“我已经七年级了。”福克斯的脑回路饶了一个大大的弯子、但是却没有花费很长时间的回来继续对格雷戈说到,同时因为有点愧疚(对占卜课)的原因语气也同时柔和了许多:“我要准备N.E.W.Ts考试。”
“占卜课也有N.E.W.Ts提高班啊?”格雷戈继续问到,但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嘿等等这么说来…你都选了哪几门打算考?”
“黑魔法防御、魔咒、魔药、变形还有古代魔文。”福克斯回答道。
“……五门…”格雷戈渐渐的收回了一些微笑,皱了皱眉毛:“梅林…你是想……”
“只是想想,别误会,比起您说想到的、我实际上应该在指挥部占有一席之地。”福克斯微笑着对格雷戈说到,然后终于脱离了摇晃不定的大理石台阶:“好了,就此别过吧,霍普先生,你上课的时间已经过了。”
福克斯满意的看到对方一副严肃又有点欲言又止的、刚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模样被自己一个最致命的提醒成功击碎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被吹成一大朵乌云,在霍格沃茨慵懒的梦里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不过这样至少我就知道毕业的时候送你点什么了!没有什么比《解梦指南》再好了的吧!”没走开几步,格雷戈响亮的声音又从福克斯的身后传来——混杂着从乱的脚步砸落台阶的杂音,福克斯却皱起了眉——他没停下脚步、却皱起了眉,他匆匆的走过寂静无人的走廊,踩踏在光影身上一路直奔图书馆、一点停顿都没有,甚至有点逃避的意味在其中——福克斯家的人不应该总想着逃避什么、他想,但他偏偏就是停不下脚步。
“用这个吧,My daring.”
弗朗西从那本厚厚的《高级魔药制作》中抬起头来,有点不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遮住了柔和的光的福克斯,于是她瞪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正一手拿着本《魔法字音表》而另一只手拿着根羽毛笔同时正在对着自己笑,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她排除了‘昨天福克斯心血来潮去打魁地奇结果从半空中被游走球击中(这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摔下来然后傻了’这个因素后一脸怀疑的接过了那枝羽毛笔——哦,她应该知道的,糖做的。弗朗西在心中小小的抱怨道,心情好了许多、同时默认了福克斯坐在她的对面——虽然还是挡了光。
弗朗西选择的未知很偏僻,在这个已经近似格子间的图书馆中、她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扇窗的光,但是福克斯很喜欢这个位置、所以不论如何他都想也挤进这方寸的空间,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离他要找的书(所在的书架)很近,他来回跑了几趟后在心里喜悦的想到,于是又拿了几本古代魔文相关的书——最终福克斯把工具书和待译书都摊开在自己的面前,摸出自己的羽毛笔(着根是真的)忙活了起来。
沙沙的声音响在两个人之间,既是福克斯的羽毛笔摩擦在羊皮纸上发出的、也是弗朗西安静的翻阅着书页发出的,每个人都理应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这是多么的美好:时间流淌过每一个学生的身上、让他们沾上星灰的气息与古人的叹息,让他们沉醉在这伟大的字里行间,而后在空暇间偶尔抬起头,就会看到金色与银色的线条在他们头顶勾勒出自己的花②。
“为了糖做的羽毛笔。”忽然弗朗西意外主动地打破了这份宁静的享受,对福克斯语气中带着点忍无可忍的说到:“请您尊重古代书籍,不要用它打幌子然后看那些无聊的占卜书了。”她这么说着同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准确的说连一个礼节性的微笑都没有。
“我很抱歉。”福克斯看似无辜的眨了眨眼,放下了立着的那本《魔法字音表》,于是藏在后面的《解梦指南》就露了出来——深蓝色与黑色的书脊确实太容易分辨了。
“…你昨天去打魁地奇了?”弗朗西不善的问到,那语气就像是在跟一个麻瓜(当然这是对于弗朗西而言,对于福克斯而言他还是挺喜欢她们的)或者怪兽说话攀谈。
“没有啊。”福克斯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他对自己的错误只认识到了用工具书打幌子、偷偷在背地里看‘无聊’的占卜书,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罪无可赦。
“那福克斯先生,我能否肯请您不要再笑了,这里是图书馆、而您那样子很傻。”弗朗西看着对面那张忍不住抿嘴乐着的人(即使是在他迷茫的时候弗朗西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唇边的弧度),虽然这场景还蛮好看、或者说是养眼的,但她却有点厌倦与复杂。
“……我很抱歉,”终于意识到了的福克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午时温暖的空气笼罩着他,他轻轻地拍了拍脸然后冷静了一下道:“我只是…忍不住,梅林,我实在是忍不住。”
“what's wrong with you?”弗朗西有些忍不住的、下意识问道,语气里的有点按耐不住的好奇压过了复杂情绪导致的愤怒——她咬着糖做的羽毛笔,像是个听童话故事的孩子。
“我只是在想…”福克斯眯了眯眼,有点愉快的看着孩子样的对方、慢悠悠的说道。
“如果你喜欢占卜的话,大概会有很多事情不一样吧。”
弗朗西看着福克斯真真切切的笑脸,在阳光下、福克斯那雪白的发丝正折射着既不犀利也不朦胧的、极为清晰且夺人视线的光——就像是对方微笑时候的样子似的,不仅仅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能觉得赏心悦目、甚至对于弗朗西而言,她居然也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02.
福克斯看着他们——两个拉文克劳、这很方便就能认出来,毕竟那自由且渊博的大海天空之蔚蓝是那样的瞩目耀眼,他看到那两个人坐在相对于他六点钟方向的地方,一个他见过、一个他喜欢。
也算不上是喜欢,他百无聊赖的挠了挠头,看着坐在靠里位置的那个男生——一头棕褐色的短发,色调刚刚好、既不是很深也不是很浅的那种,让福克斯无法自拔的想到那种牛奶巧克力的味道,他盯着那发髻、甚至能看到光的精灵在上面溜冰——他喜欢这个,福克斯想。
坐在靠外一侧的女生福克斯是见过的,但是完全是单视角,尽管他坚信自己雪白的色调在阳光下折射的模样也足够夺人眼目、但她的骄傲里怎么会有他呢?福克斯无数次的被卡瑞纳拖着一同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这个想法充斥在脑子里、而说的人是每一个选手——但不得不说,福克斯还是比较喜欢她在天上的样子,像张开翅膀的鹰、义无反顾,但现在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的模样也是——鹰收起了荣耀的羽翼,安静下来、为同伴。
“(需要帮助吗?)”他喃喃的模仿着对方的唇语,看着鹰微笑着对身边的巧克力雕像(他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凝固了、或者说太认真)问到——鹰抬起下颌的时候脸沾了点秋日的潮寒,雪白的皮肤上结了片微红调的霜,跟她流光溢彩的眼睛搭配着来看真是好看的不得了,福克斯感叹道。
鹰打动了巧克力雕像,于是尘封已久的他化开了一点、雕像转过头去去看鹰,然后溺在那片他们共存的海洋中——鹰在一旁泛着古黄调的羊皮纸上写下了让巧克力雕像活过来(或者说是动起来?福克斯胡思乱想着)的配方:一汤匙翱翔于高空中雄鹰的眼泪、三点七二二毫克萨摩克利斯之剑剑柄上的冰凉与时间,以及一个午后光影交错下的一个来自贝格德高地上十四岁少女的吻——这真是浪漫极了。
很显然的,巧克力雕像也被打动了,他虽然还是没怎么动、但是福克斯能看到他身边那层浅紫调的痕迹渐渐的柔和淡化了、最后如同一片光,笼罩着他、罩着他们。
“大概想说的是,我需要你。”福克斯下意识的说出了声,而后转过头、弗朗西正有点迷茫的看着他——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吃第五根糖做的羽毛笔了,福克斯想要是以后(毕业后)他还想售卖弗朗西的话可能一个防蛀牙咒更合适、效果也更好吧。
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把雕像和鹰的故事抛在身后、抛在秋日神清气爽的午后中,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过头——他们的故事依旧在纠葛,他的故事却要即将落霞帷幕,所以一定要抓紧自己有限的时间,福克斯想道——总之人是不能输给雕像的。
“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笑容更大了,活像是个偷了糖的孩子、正在为自己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欢喜连天,或者说是兴奋不已:“我需要你,弗朗西。”他说。
福克斯到现在还记得,或者说是很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上的最后一节占卜课、当海因里希教授说出那几英尺长的作业、无视了下面学生微弱的呻吟挥了挥手说出下课的时候,福克斯下意识的、猛地站起了身,但是这没吸引到任何人的视线因为所有人都开始匆匆离开,福克斯站在这逆流的人海之中——他没有动,一直静静地看着教授的身影、静静等候着所有的学生出去后,才吞了口口水拿着申请信走了过去——来年他曾经期待已久的N.E.W.Ts占卜提高课注定与他此生无缘,来生再议。
“你终于原意面对现实不再用残忍折磨自己了吗?”海因里希教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拉开了办公桌前的椅子熟练且优雅的坐在了上面,他冷哼着说道、喝了一口放在了一旁的红茶后才看向福克斯——他丝毫没有接过对方的申请信或者说是道歉信的意思。
“是的…”福克斯起初的时候有点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说道,沉默了一会儿后平静的继续解释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把信藏在了身后,因为他已经深知信这类的东西已经毫无意义、他们最后的职能只剩下了化为碎屑:“来年的占卜课提高班,我不会参与了。”
“……去吧。”最终教授沉默了、他对着福克斯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没必要再去看他了,海因里希教授低下了头,把视线放在了羊皮纸、指南书,和一旁此时正在散发着幽幽的光的水晶球上——他们本就应该在这里的,福克斯想着、走开了几步,然后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教导了自己这些年来的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为了他所带他看到的那一切、福克斯想,这并没有什么不让人舒服的。
“No love toward others in that bosom sits,That on himself such murd'rous shame commits. ③”
那是占卜课列奥哈德·海因里希教授对现在已经是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说的最后的一段话,在那个天气有点昏昏沉沉的下午、他冷不丁的在福克斯已经逐渐远去的背后这样说道,距离也无法限制的、福克斯如此听到——他想教授现在一定早已看清自己一直纠葛已久的、心中的那个自己的未来,但是他从未回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唯独能做的就是把这段老师给予学生最大的恩赐刻在心头,然后也许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他会验证它。
“有的事情我们也许会有机会验证它、但是也许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时隔许久、他再一次在闲杂的时间中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依旧念念不忘——福克斯下意识的喃喃到,然后望着弗朗西那双正在看着他的灰色的瞳孔——让他想起那日阴沉的天空,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多活一段时间吧,就当是为了你的嗅幻草、别在我们刚开始研究它的时候就死去,不然它会被我扔进垃圾桶。”弗朗西残忍又直白的说着,手里拿着一大本书,福克斯懒得去看那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他读到一半(那长长的名字)眼睛就开始发酸了。
“……This is the truth…”福克斯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袍子里闷闷的说道:“我花了点时间研究它…梅林这真的太复杂了……也没有找到相近的品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或者说找到了也是一堆不确定的话…”
“所以你来找我帮你?为什么你就这么有自信,Gryffindor?”虽然福克斯没去看对方的脸,但是弗朗西语气中的嘲讽他却已经全然了解了——但是他真的很累、就像是刚被摄神取念过一样,脑内混沌的记忆大股大股的翻滚着——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我们成功了,”最终他尽力的把手臂垫在下巴下,平静而又淡然的说道:“如果我们能养活它,那你就可以把它交给赫本教授给斯莱特林加分——它就是你的了。”
“Done.”
就像是一锤定音一样,弗朗西最后的声音砸落在福克斯的耳边、也坠落在了他的心里,他一幅满足的模样闭上了干涩的眼,很快灼烧的感觉就蔓延了上来,不仅是眼睛、也是心——红色的荣耀上刻着的誓言被撩拨成黑色的焦片,眼睛所妄想看到的最终被无限缩小扔进了看不见边缘的黑暗中,福克斯在其中痛苦的忍耐着——这一切都是我们谎言的下场,他的汗水滴落、他的泪水未生,他勉强的微笑着、为了他曾经说的那个谎付出着代价。
如果弗朗西喜欢占卜的话,没有任何事情会不一样。——他心知肚明的忏悔着,此时墨绿色的花正在他的梦中开放,那感觉糟糕透了、因为在六年前他就已经拒绝了,如今再一次的浮现,福克斯想、这真的是惩罚。
03.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福克斯站在原地闭上了眼,任凭霍格沃茨夜间的风吹拂过他的面颊,那感觉凉飕飕的、就像是伦敦的雨夜,然后他睁开眼,面对着明亮的星空轻声低语道,虽然弗朗西站在一旁甚至有一点点距离,但是还是听到了他尾音中带有着的那点温柔与愉悦——福克斯的魔杖尖端吐出荧光蓝与银色的气体痕路、就像是绽放在夜间的花朵一样,迅速的如同蓬松的面包一样涨大绽放了开来,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福克斯的守护神——那只优雅的雪豹从中一跃而出、踩着星光编织的藤蔓,绕着月亮惹人怜爱的弧度,一路向下然后落在了弗朗西脚边。
“是位女士。”弗朗西伸出手摸了摸雪豹手感甚好的皮毛,听福克斯这样说道、然后几乎微不可见的歪了歪头,就像是有点不相信但是却也并非完全抗拒一样——她一边摸着那凉凉的兽毛一边这么想着,守护神在抚摸下发出了舒适的哼响声。
“好吧。”最终她妥协般的说道:“是理所应当的。”
“什么理所当然?”福克斯笑着走到她身边,拍了拍雪豹头,后者温顺的走向一边、给两个人留出来了交谈的空间:“雪豹还是女士?”
“女士。”弗朗西果断的回答到,然后摊开了手,福克斯很自觉地将一只糖做的羽毛笔再次放在她的手上:“我还以为会出来一只狐狸——显然的。”
“福克斯家的人善于创造奇迹。”作为当事人的福克斯大笑了几声后耸了耸肩,无奈的回应道,然后拿过了弗朗西手中的那本《魔法防御理论》饶有兴趣的翻看了起来,而弗朗西只是用一种无聊的眼神看着那本书——福克斯是理解的,相比起对于强大更为渴望的斯莱特林与美杜莎,仅仅是防御理论还远远不够。
“然而你只是养子,别再说了。”终于对福克斯的圆圈话感到彻底的不耐烦的弗朗西尖锐的说道,然后轻轻咬着羽毛笔的笔杆、折断了那微硬的乳白——淡奶油的味道在她的嘴里炸裂开来,但是丝毫无法阻止残忍的话语被说出来。
“…”福克斯听到这话、翻书的手也顿了顿,但是表情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改变,依旧是那样的平稳与宁静:“Of course,There is nothing wrong between us.”
弗朗西要咬着笔杆的动作在福克斯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也随之停顿了,就像是没趣儿了一样她把剩下的半截糖做的羽毛笔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弗朗西从福克斯手中抽出了那本书——她没去与他对视或者说点什么,但是福克斯却知道对方没生她的气。
“(下次我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他用唇语对弗朗西诉说道,尽管很有可能对方都没去看他、但他依旧这样信誓旦旦的说了——弗朗西收拾好东西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福克斯一个人站在北塔楼上,他静静的看着弗朗西墨绿色还带着点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摇的、让福克斯想起黑湖里的那些日日夜夜与人鱼相伴的植物,只是很可惜他还没有真正的见到过,在霍格沃茨明令禁止进入的地方福克斯的身影从不会出现——除非是为了谁。
“好啦我亲爱的小客人,出来吧。”最终他叹了口气,对着边角的柱子笑着说道,而缩在那后面的阴影也因为这句话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福克斯笑的更开心了:“别害怕My daring,既然罗蒂(他给守护神起的名字)都那么喜欢你,我也不会排斥你。”
“I hope so.”阴影中慢慢地踱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真是与斯莱特林的不解之缘,福克斯在看到对方身上的袍子后微笑出了一丝僵硬的痕迹,但是很快又被抹去了,因为他应该知道的、当诺拉教授跟他无意间提起把他推荐给了某位好学的小姐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谁的渴望能比斯莱特林多呢?他想着、听着:“斯莱特林六年级,优娜·柯姆,经过诺拉教授的推荐后想来向您寻求一些知识上的财富,福克斯先生。”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亲爱的优娜小姐,同时如果您能称呼我为纳尔的话我想我会更加开心,”福克斯爽快的笑着对对方说道——他想被这么叫很久了,但是克莉丝一直没有叫过、卡瑞娜还是相当的嫌弃他,唯一一个会这样叫他的(除了艾米以外的)人现在还正在享受在霍格沃茨的大好时光,丝毫没有要来登门拜访的意思,多少让他又点失望:“我猜您一定是为了黑魔法防御这门课程而来,但是恕我直言优娜小姐,您似乎在上面的研究让作为学长的我也有些惊讶与敬佩,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
“Please don't do that福克斯先生,”优娜在寒冷的夜风中拽了拽围巾、非常自然的拒绝了他,福克斯依旧老套的笑着看着她,同时伸了伸手——罗蒂趴下身消失在一团银色的雾气中,正好与优娜所呼出的哈气对应上了颜色,唯独不同的是一个钻回了福克斯的魔杖中、而另一个消失不见了:“前辈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前辈,正是因为有着优秀且珍贵的实践经验,您说呢?”
“哦!”福克斯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啊,亲爱的,虽然我承认——‘善于防御便是精通防御之物’这条略微有些偏向的理论,但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愿意拿生命作为什么东西的代替品。”福克斯走近优娜,而后绅士的牵起了对方手、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能与保温咒起到同样作用的吻。
“我可以不再提起,但是希望您不要理解错我我的意思,”面对略微袒露的拒绝,优娜似乎没有什么慌乱——她那双金褐色的瞳孔盯着福克斯,就像是证明自己的决心一样:“我会努力的,我的目的并非如此,只是为了观摩学习。”
福克斯后退了几步,然后整个人都靠在栏杆上,他微笑着托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坚定的少女,福克斯能看到她的周边开出的淡褐色的花、那种最简单的椭圆形花朵,看上去又可爱又可笑,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他努力压制住想要爆发出的大笑,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又开始在即将成熟的心底窃窃私语——有什么呢?没什么的!
“那就来吧!我亲爱的小姐!”他转过身、挥出魔杖,顿时魔法的亮光点亮了北塔楼上的一小片天空:“荧光闪烁是一个很简单的魔咒,但是却也是最完美的一个,看啊亲爱的、那是多么的美丽,就像是你一样——你将会点亮一片世界的!”
那个时候斯莱特林六年级的优娜·柯姆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大笑着点亮了夜空、点亮了世界,听着他发疯似的对她高呼着一些语句,后来她有意无意的查了查、发现是麻瓜的诗集中曾经出现的,但是不论如何她此时此刻还在北塔楼上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由福克斯主导的这场烟火,那个时候她被短暂的吸引着——条条框框的规则随着花朵的绽开同时破碎了,优娜望着被点亮的、福克斯的背影,清晰的看到那格兰芬多金色的气魄此时正踩着相对的野心,一路而上、谁也无法阻挡。
END
后记:
①高锥克山谷:既戈德里克山谷,福克斯家定居在那里,有私心的
②‘勾勒出的花’:源于原作中‘魔法总会留下痕迹’的私人衍生,因为福克斯某种意义上能够进入占卜的‘领域’所以比较(删除)电波(删除)主观臆断的能够看到一些魔法的痕迹(颜色),但是因为毕竟浪漫脑基本上看到的都是不同颜色的小圈花,后文中多次提到的也是这个设定
③他们那没词儿的歌,都异口同声,对你唱:“你独身,将要一事无成。”——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第八首,含部分剧透(然而早着呢……)擅自和列奥没商量就、就互动了……希望亲妈不要打死我…
④这次的时间轴很乱因为想讲的事情很多…01感谢格雷戈同学的亲妈同意我发挥角色…表达了一下福克斯对于霍格沃茨的喜爱,以及对于占卜学的抛弃,一种虽然喜欢但是因为不需要所以果断抛弃——结果事后想起来还是有点难受,虽然要毕业但还是有点孩子的心软在里面
02为【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374/】中给的草籽铺一小段剧情,最后的谎言是福克斯很浪漫的觉得如果弗朗西当时跟他一起学占卜,没准他会为她继续,然而午睡的时间到了、脑子糊涂了,真相也出来了——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谎言与真相同时鞭打着他让他痛苦,而拒绝的是当年和亲友说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各百分之五十的入院率
03与优娜互动一下,看不懂她们在说什么,那就让小明去画吧(你)福克斯的兴奋与得知克莉丝是级长时的兴奋是一样的,一种大人的看孩子成长的喜悦同时,他也为了自己能帮助到别人而雀跃——在为了迷茫又空洞的未来盲目努力,又沉浸于即将离开心爱之地这两种负面情绪相融合/困扰时,优娜的这个请求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如果能读完非常感谢,谢谢阅读!
字数:4,375
*屁话:啊,没想到自己会有写文的这一天。
全篇流水账/小学生作文/此处不算字数/ooc部分大家就当没看到吧吧吧/涉及人物有点多,真的不是懒得翻ID/如果有错字千万别告诉我,我不听我不听。/又臭又长。
——————正文分割线———————
[1]
Luan跟着Vivi穿过人群,人们不勉对Vivi投来关注的目光,Luan压低了帽子跟着眼前这个黑绿交错发色的双马尾少女,夸张的发饰衬着罗马利亚女郎的脸庞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
对角巷来往的人们络绎不绝。
“Luan我们先去Ollivander先生那看看吧,我跟你说过,那是家很棒的魔杖店。”
那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商店,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一进门似乎是门铃的响声,Luan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发声的地方,他脱下帽子放在长椅上,拘谨地站在vivi旁边。
不大的店铺里混杂着各种木头的气味,Luan吸了吸鼻有点想打喷嚏。
“好久不见Ollivander先生,我带小钻石来看魔杖,他今年是个一年级的新生了。”Vivi嬉笑着跟Ollivander打着招呼,这位记忆力惊人的老先生,对她点了点头,又看向Luan,问到:“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Luan·Tepes,先生。”说话时Luan看向这位老先生银色的眸子,内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Ollivander先生一如既往,先是给这位小顾客测量好胳膊长度、前臂长、身高、头围等尺寸。中间闹了一个小插曲,Luan的宠物——一只名叫Black的黑蛇因为陌生地气味靠近,猛地从Luan的小短披风下钻出来,对着Ollivander先生发出“嘶嘶——”地警告声。
“没事,Black,没事的。”Luan用手轻轻拍打黑蛇的三角脑袋,Black像是听懂了一样,又乖乖缩了回去,伏在Luan的肩上,盯着Ollivander。
“我猜又有一位优秀地Slytherin要诞生了。”Ollivander先生测量完毕打趣到。
“我们家都是优秀地Slytherin先生。”Vivi笑着回答到。
Ollivander先生转身去找合适魔杖,Luan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狭长地魔杖盒一层又一层的几乎堆到了天花板。
Luan吸了吸鼻,若有若无地闻到一阵特别的木香,不同于店里占多数的其它气味,那木香十分微弱,极其容易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
Luan在原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这特别的木香的源头,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北测魔杖盒堆的中间某处。
“我能看看那个盒子里的魔杖吗?Ollivander先生。”Luan的语气有些急切,一种魔力正在吸引着他,使他迫切的想要去打开这个盒子,里面一定是有特别的东西,Luan这样想着。
正拿着一个魔杖盒从梯子上下来的Ollivander停住了,眯着银色眸子望向Luan所指的方向。
Ollivander拿出那个北侧中层的魔杖盒放在柜台上,这是一个盒普通的魔杖盒。Ollivander缓缓地将它打开,一阵清冷地气味扑进Luan的鼻腔。
“这是一根乌木杖,只有8英寸,内芯是独角兽的鬓毛。”Ollivander说道“这根魔杖的原材料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巫师向我出售的,原本原材尺寸不足我并不打算收购。”
“您还是留下它了。”Luan说道。
“是的。”Ollivander不可置否“这种材料有些他独特的魅力。”
Ollivander将这跟魔杖递给跃跃欲试地Luan,Luan将魔杖接过,细细地观察起这跟魔杖。漆黑的杖身,杖柄出纹刻着一些古语魔咒尾端有一个银色弧片配饰,杖柄和杖身用了镂空的雕刻做衔接,中间部分有着一个球状的突出部分中间同样用到了银色环饰,魔杖整体较直,质感十分坚硬,似乎为了弥补在长度上的不足Ollivander先生下了许多功夫。
“这真是根精美的魔杖,Ollivander先生我希望能向你购买它。”Luan稚嫩地声音十分坚定。
“可以的,孩子,当然没有问题。”老人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它很适合你。”
[2]
离开了Ollivander的魔杖店,Vivi带着她的小brother又置办了些别的行李,Vivi的小金库因为弟弟的到来少了大半(她自己说的)。
“sister,我想去书店看看,可以吗?”Luan请求道。
Luan原以为来了对角巷置办书本会需要去一趟书店,后来想起他可以Vivi以前用过的旧书,但他还是想去书店看看,在小的时候他就想拥有一部完整的巫师编年史。
“可以啊,咱们可以去丽痕书店看看?”
美丽与伤痕书店内。
“Ru?”Luan看着眼前行为怪异的发小。
“啊,Luan。”Ru停下手上摇晃一本书的动作,书封皮上的人物跟着她的动作松了口气。
“好久不见!”女孩蹦蹦跳跳的朝Luan扑过来。
“好久不见。”Luan侧身淡定多开,Black在肩头吐着蛇信子竖瞳盯着这个有着熟悉气味的女孩。
“想到明天就要入学,真让人激动呢!”被躲开了Ru也不介意,整理了下裙摆,继续在店里四处翻找着,无视店员投来的不友善目光。
“我想要一整套巫师编年史,请问有货吗?”Luan向店员询问着。
店员翻了翻清单,揉揉太阳穴说道:“不巧,小少爷,这边只有零散本和精简版(适用于学前儿童)。”
Luan和Vivi对视一眼。
“那可以预定吗?”Vivi问到“到货之后直接发往霍格沃茨就可以了。”
“好的,完全问题。”说着店员做了记录。
“那么Ru,明天见了。”临走前Luan跟Ru告别道,然而后者正忙于与魔法书游戏。
从丽痕书店出来,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对角巷来往的人们纷纷支起伞或轻念着魔咒。
“Imperuious(防水防湿咒)。”Vivi拿起魔杖对自己施了一个防水咒。
“Imperuious。”Luan也学着用漂亮的新魔杖给自己施了个防水咒,居然一次成功了,Vivi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说些什么.
不愧是Tepes家的优良血统,她这样想着。
[3]
推着大包小包回到破釜酒吧时外面已经是雷声大做,雨越下越大,也许是因为避雨的原因,这家坐落在敦威斯敏斯特区查林十字路上的又小又破的旅店加酒吧现在十分热闹。
Vivi看到些认识人便上前攀谈起来,Luan上楼整理行李,他并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场合,许多不同的陌生地气味杂交,这让他有些不适,在这方面他与Vivi完全是两个极端。
整理完行李,Luan将Black从小披风里捞出来,放在旅馆的床上,Black吐了吐信子会快消失在房间里,这是它自己的觅食时间了。
洗完澡换好睡衣,Luan有些无聊,拿起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这是在丽痕书店时顺便买的,古老的东西总是有十分的吸引力。
不知道何时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昨夜被风雨清洗过的天空分外透彻。
“sister,起床了。”Luan站在Vivi床边已经穿戴整齐了,看着睡相清奇的姐姐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让我再睡会儿。”Vivi卷着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sister我们要错过火车了...”Luan无奈道。
“火车!——”Vivi惊呼着从床上爬起来“天呐!我还没有清好行李!”
“我已经清好了。”
“呜呜,我的小钻石。”Vivi给Luan一个大大的拥抱便冲向厕所,抓紧时间洗漱。
伦敦火车站。
姐弟两人推着行李穿过9又3/4站台是来自霍格沃兹的火车刚刚好呼啸着进站,时间刚刚好。
并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有家人陪送,姐弟两人省了不少时间,在人还不多时找好了位置。
学生开始陆陆续续上车了,Vivi正将一些学校的注意事项和小窍门教给Luan,这时Luan注意到有人拿着一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走过去,是一个白发的青年,注意到Luan的目光时抬起了头,在于绿眸对视一秒后他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装作只是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车厢里忽然有些骚动,传来女孩的惊呼声,和另一个女孩的道歉声。
只见到Ru抱着一只暹罗猫跑过来。
“发生什么了吗,Ru?”Luan问道。
Ru的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下去,挠挠脑袋说道:“没什么,上车的时候这个家伙到处乱跑,我为了追它造成了些小混乱。”
暹罗猫发出似乎是不满的喵喵声。
“嗨,Vivi——”这时候一个白蓝色头发有着巧克力肤色的青年走过来。
这种发色肯定是sister的好友吧,Luan这样想着。
“嘿,Meran——”果然Vivi和他打着招呼“小钻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Meran,我的小弟之一。”
说着便上前和Meran勾肩搭背起来:“Meran,这我弟,Luan,Luan·Tepes。”
“你好。”Luan礼貌的回应着。
“我叫Ru·Auetiu”Ru也介绍起自己来,她揽过Luan的脖子“我跟这个小子是发小。”
Luan想要挣脱她无奈力气还是没有Ru大,只能仍由着她架着,Black因为不舒服在斗篷下扭动着,Ru家的暹罗猫发现了Black的存在发出威胁的“喵呜——”声。
火车启动了,车厢里十分热闹。
[4]
霍格沃兹的礼堂里,一年一度的分院仪式正在这里举行。
新的一年级生一个接着一个走上台,在分院帽的指引下分入适合自己的学院,那是一顶有着夸张表情的破旧帽子,甚至还打着些补丁。
“Luan·Tepes——”叫到Luan的名字时,Vivi和几个好友在对面高年级桌向他招手,Vivi甚至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
“咳咳。”校长在一旁清了清嗓,几个高年级的孩子马上安静下来,注视着带上分院帽的Luan。
「嗯...冷静...多疑?热爱学习...逻辑清晰?...孩子你觉得Ravenclaw如何...」分院帽向Luan传递着信息「噢不...我想你是纯血的...嗯...高傲又执着...」
“Slytherin——”
“沃———”蛇院几个高年级的欢呼声中,Luan走向了属于Slytherin的那一桌。
刚刚坐下Luan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紧跟着自己,抬头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眸,是火车上那个青年,这时青年并没看书,自动熨烫的魔法袍贴身又整洁,白发随意的用一根绿色发带束着,周身发散出儒雅的气息。这是Slytherin啊,多棒的Slytherin啊,我现在也和他一样了,Luan这样想着。
“欢迎你小钻石,我的brother。”Vivi笑着揽过他,十分高兴自己的弟弟也成为一名Slytherin,他们也许富贵也许清贫,但血管中流淌着的是纯粹的巫师的血,他们天生掌控魔法。
Slytherin休息室内
Slytherin的院长是位美丽的女性,精致的衣着显示的姣好的身材,金发披散开,眉眼中带着威严。
“这里即是Slytherin的休息室了。”
Slytherin的休息室是一间位于湖底的半透明休息室,墙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可以看到头顶上粼粼的波光。天花板上用链子栓着泛绿光的灯。室内有一壁炉,带有雕刻精美的壁炉台,旁边有些雕花椅。常常可以透过窗户看见一些巨大的章鱼或奇怪生物。
休息室的入口在口地下室中一堵湿乎乎的石墙中隐藏的石门,说对口令即可进去。口令每两星期改变一次。
Slytherin们就坐后,由年级长演说欢迎词
男级长是位深蓝色短卷发的青年,身上缠绕着两条蛇,女级长则是Vivi,两人的装扮都是十分特别,让人过目不忘。
两人先是演说了一些比较官方的客套话,包含些对Slytherin这个大家庭本身的热爱,赢得在座的学生一片欢呼。
“最后,请注意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每两星期会改一次,注意查看公告栏。不允许带其他学院的学生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并告诉他们我们的口令。”蓝发青年说道“我相信你们会喜欢我们的寝室的。我们的床是传统的四柱床,挂的是绿色的丝绸帷幔,床罩上面还有银线的刺绣。墙上挂的中世纪的挂毯诉说着著名的斯莱特林的伟大的冒险,还有银色的灯笼从上天花板吊下来。听着窗外湖底的轻柔波浪拍打窗户的细声,你会睡得很安稳的。”
“因为水声我好久没睡个好觉啦”学生中传来一个小声音,引来其他Slytherin的嘘声。
欢迎仪式结束后,新生们带着行李各自回到各自寝室去,男女寝室是分开的,没有办法Luan只好跟Vivi告别,自己一人去往分到的寝室。
Luan轻敲了三下寝室门,开门的是那个在火车上遇到的绿眸青年,Luan小小地诧异了一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Luan·Tepes,是这届的新生。”
“Coorow·G”Coorow让出空间让Luan将行李搬进来“你好。”
Coorow的英语有些口音,听起来像是东欧人,他让出空间好让Luan将行李搬进来,并帮忙整理了些东西,Luan虽然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但出于礼貌并没有说什么。
整个寝室只有Luan一个新生剩下的多数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与Luan年纪最接近的是一个叫Leavett的3年级学生,银色短发有着一双狼的耳朵,这使Luan很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平日无法保持人形的狼人。除了Leavett寝室里还有另一只狼人的气味,夹杂着其他巫师的气味,Luan一下无法判断出是哪一个学生身上的气味。
在室友的帮助下,行李很快都安排妥当了。
寝室的成员:
7年级 Coorow·G
7年级 lindsay·campbell
6年级 Artemida·bernstein
5年级 Beriln·Thranles
3年级 Leavett·Wordsworth
1年级 Luan·Tepes
(自己装的逼哭着也要翻完人设的英文名。)
风尘仆仆的开学第一天到此告一段落。
在一盏有着微弱灯光的魔法灯的照耀下,孩子们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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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设定描写来自网络。
前言
里里的黑历史。
流水账。
怕自己忘记设定,赶紧存个档(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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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这是关于少女从日常到非日常的故事。
是她从非日常回到日常之前的故事。
仅属于少女里里过去的故事。
一.
当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时,女孩睁开双眼,缓缓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呆愣愣望着窗户外的蓝天。
“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啊。”——这样的念头每天都会充斥着她的脑海。
明明每天去学校学习新的知识很有趣。
和小伙伴一起玩耍打闹也让自己很开心。
回到家还有好吃的饭菜等着自己。
——并不是对这些感到无聊,而是对此“模式”感到了厌倦。
“我们每天这样重复着睡觉吃饭上学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小小的女孩向自己的父亲抛出了苦苦思考却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女孩的父亲笑着将她抱起来,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女儿稚嫩的脸颊。
“呦~我们家的里里看来是想当哲学家啦?已经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了!”
“不要用胡茬蹭我的脸啦臭老爸!!疼疼疼——!!”
里里使劲推着父亲的胸膛,想要逃离其魔爪。无奈她的力气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简直小的可怜,幸好里里的母亲拿着锅勺及时出现解救了里里。
“女儿的脸都要被你蹭破皮了!!!给我剃胡子去!要不然没饭吃!!!!”
边说边用铁勺狠狠地殴打了一番,被殴打的嗷嗷直叫的男人只好不舍的放下女儿。
“明明我是在和女儿增进亲子感情…”
委屈的不能再委屈。
站在一旁的里里一脸冷漠的看着父亲委屈的样子,表示不是很懂你们大人的世界。
吃完早饭,里里背上书包来到约定地点,友人A已经在那等着了。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友人B也来了,三人便一起出发去学校。上学路上,里里将这个问题同样抛给了她们。友人A表示问题太过高深,放弃回答。友人B则思考了一会,认为普普通通的日子就是一种幸福。
里里觉得说不定友人B也具有做哲学家的潜质。
二.
下午放学和班上的几个同学在操场上玩了一身泥后,里里拍拍裙子上的泥渍,提早和其他小伙伴告了别,单手拎着书包往家的方向跑去。
因为今天晚饭会有她最爱吃的炸猪排。
里里喘着气在离家门口还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前方有人挡下了她的去路。
正确来说,是有个流浪汉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家门口边上。
在那一瞬间,里里犹豫了。
她在犹豫是否要告诉父母。
如果父母帮助了这位流浪汉,晚饭时就必定会多副碗筷,那么也就代表原本属于自己炸猪排的份量将会减少。
啊啊~真是难办啊。
不过这样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里里皱着眉,心中的箭头在“炸猪排”和“救人”之间徘徊了良久,最终选择了后者。
“要帮助有困难的人。”——身边的人都是如此教育自己的。
昏过去的流浪汉被里里的父亲勉强叫醒,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肚子饿的声音。流浪汉扯扯嘴角,表示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今天你就在我家住一夜吧!听说今晚开始会有暴雨,等雨过了再说吧!”
“这…我…咳…我要怎么谢你才好?如您所见,我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倒在我家门口也是一种缘份嘛!!”
里里的父亲边说边小心得将他搀扶起来,而里里也顺手帮她父亲的忙。当她的手掠过流浪汉的后背时,里里愣了一下。随即,她通过斗篷的缝隙看到了别在流浪汉后腰的一把长匕首。下意识抬头看向流浪汉的里里惊讶的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
——被发现了。
流浪汉侧过身子,脑袋微微向后仰起。他抬起手伸出手指,笑着对里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知为何,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不会揭发他。
“…………”
里里微微眯起眼,拎着书包的手慢慢收紧。刚刚流浪汉的表情就像荆棘般缠住她的全身,让她动弹不得。那一瞬间,那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绝不是一个流浪汉所该有的。
里里目送他被扶进自己的家门,她本能的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爸爸妈妈会听自己的意见吗?凭着一己之力阻止得了吗?
……
亦或是
自己,该阻止吗?
三.
吃晚饭时,流浪汉和里里的父亲聊得十分投机,两个人皆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里里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吃着饭。偶尔,她会偷偷瞄几眼那个流浪汉。刚刚的异样感依旧盘旋在她的心头,可具体又说不出什么。
里里的母亲将一切收拾好后,看了眼客厅里的两个大男人还在滔滔不绝的扯东扯西,不禁摇了摇头。她切了些水果上楼,刚刚吃晚饭的时候发现里里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推开门,就看见里里躺在床上看着书。
“作业做完了?别躺着看书,来,吃些水果。”
“妈,那个流浪汉什么时候走?”
“怎么了?”
里里的母亲将水果盘放在桌子上,沿着床边坐下,伸出手担忧地抚上里里的额头。从手心传来的温度正常,这才让她稍微放了心。里里合上书,坐起身子钻进母亲的怀里。
“妈妈,今天晚上陪我睡觉好不好?”
“多大的人啦~还撒起娇来了?”
“我害怕……”
“不就是打雷嘛,看把你紧张的~”
对于母亲的误解,里里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好啦,待会把水果吃了就睡觉吧。明早还要上学呢~乖~”
里里的母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后,起身离开了。里里抱着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耳边充斥着雷鸣和雨点打击窗户的啪嗒声,她皱着眉捂住耳朵迫使自己入睡。
里里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自己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可无论怎么跑那东西一直死死地跟在后面,就像是掠食者般一直等待着猎物精疲力竭的那一刻。
窗外的暴雨没有一丝要减少的意思,划破天空的闪电一瞬间照亮了里里的房间,也拉回了她的思绪。里里突然发现门缝处透着微微的亮光,这让她很奇怪。现在已经是半夜了,难道父母他们还没睡吗?就算想听楼下是否有什么动静也因暴雨的关系根本听不见,里里掀开被子跳下床,轻轻打开了门。
果然,楼下客厅的灯光还亮着。
里里打着哈欠慢慢走下楼,突然鼻尖嗅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铁锈味。这股味道让她竖起了鸡皮疙瘩,人瞬间清醒了。
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这股味道代表着什么。
里里单手扶着墙,下楼梯的脚步也越发沉重了起来。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心脏也因为害怕而快速跳动着。
没来由的,里里突然想起了友人B曾经说过的话。
“当人类恐惧到极限时,大脑就会做出自我保护的判断。它会切断感知,强制性地让人短时间内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距离客厅只有一步之遥,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所看到的也许—————
红色。
触目所及的是
一片红色。
“……爸……爸……?”
你的衣服上怎么全是红色?
呐,爸爸你回答我呀?
……妈妈呢?
里里僵硬的转过视线,看向另一边——
此时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慢镜头般。
她看到妈妈正向自己扑过来,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突然,刀刃穿过了她妈妈的胸口,将衣服慢慢的染红。
同时,里里的母亲终于来到里里的面前,她用仅有的力气抚上里里的脸颊,慢慢滑到胸口轻轻的一推。
“……快……逃……”
刀刃从胸口被拔出,里里的母亲最终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啊啊~~难得我想放你一马的诶~~”
男人将刀拔出后,用力地往旁边一甩,刀刃上的血渍一瞬间就被甩到了墙上。然后他慢慢地瞥了里里一眼,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就别怪我喽~~只能说是你运气不好啦~”
眼前的男人,也就是被收留的流浪汉,捏住刀柄走向里里。他得在这个孩子尖叫前解决掉她,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让她感受到一丝痛苦就死去是自己最大的怜悯了。就像她的父母一样,为了表达收留自己的谢意,他可是快速地解决了他们。
里里呆愣地看着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她甚至忘记了眨眼睛,任凭眼泪布满自己的脸。感受到男人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她止不住全身颤抖。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明明知道应该逃跑,可双脚沉重到根本无法挪一步。现在,里里唯一认识到的是自己将要死了的这一个事实。
死亡。
里里曾经想过,自己的死亡年龄大概是七八十岁。
无需太长,只是觉得这样刚刚好。
可现在,死亡时间一下子被往前推了好大一截。
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
原以为自己无聊的日常会以老死来收尾,可现在完全被打乱了。
——什么啊,自己原来还可以以这种方式结束啊。
明明自己还可以活好久。
这下子,一瞬间就脱离了日常。
……
………还……挺有意思的?
当刀尖贴近自己的脖子时,里里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男人拿着刀正准备用力,看到女孩的表情却突然一愣。随即,他放下了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你的表情很有趣啊。”
男人将刀收了回去,然后抱起了里里。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虽然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里里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现在我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七岁。
——以此为分水岭。
是里里日常的结束,非日常的开始。
四.
五年后。
里里一边吃着手里的面包,一边在心中算着那个男人出现的日子。
——应该差不多了吧。
“里里,你在想什么呢?”
少年拿着面包坐在她边上,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面包够吃吗?饿的话,我这份也给你吃吧。”
“我哪有这么能吃啊?!”
里里不满的哼哼,少年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然后开始低头吃起面包来。
在这个什么都没有却又大到不可思议的房间内,全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最大的不超过十三四岁,最小的也有八九岁了。现在是午餐时间,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着面包。
起初大家被带到这里时,都很惊慌。在保证一日三餐的情况下,却被限制了自由。怎么想,都很奇怪吧。可更奇怪的是,大家高度紧张了好几天却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要做些什么。渐渐的,大家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原本都是孩子,很快的就互相熟络起来。现在,基本就是吃吃睡睡,打打闹闹,增进下友谊。
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
不过,也有一开始就很冷静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比如,里里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眼下的这种情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搞的鬼。
过了半个月,里里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自称为“F”的杀手。
现在,他正叼着烟大剌剌的站在房间的中央。期间,他只说了一句话。
“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这间房间。”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开关,在大部分孩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几个孩子捡起地上的刀动手了。
一瞬间,这里便化为了地狱。
当里里准备动手时,却被之前的少年护在了身后。
“里里!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看来自己被当成了“新手”呢,不过眼前的少年很明显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从拿着刀的姿势上也可以看出武力值并不低。
里里耸耸肩,自己不用费力当然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房间最后只剩下了里里和少年。F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里,期待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毕竟,据他所知,少年在这段时间内对她可是很好的。
少年喘着气,他看向F,目光透露出了杀气。
接下来,只要杀掉那个男人就好了。
F挑挑眉,呦呵小子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勇气可嘉。
少年将里里拉到房间的角落,拉低声音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里里歪头看着少年出神,显然她根本就没在听,她在回忆这位少年对自己好的原因。从对方微微涣散的瞳孔中也可判断出此时他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再加上之前的体力透支,要杀死少年简直轻而易举。
……啊……想起来了,似乎说过自己很像他的妹妹啊。
“……哥哥?”
一瞬间,少年的瞳孔剧烈的收缩,震惊的向后退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里里,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啊…不是……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少年摇着头惊恐地往后退,仿佛认定了眼前的里里就是自己的妹妹。他揪住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时,情绪变得更加激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道歉的少年举起自己手中的刀,最终刺向了自己。
看到这里,F忍不住要称赞里里。比起一开始的表现,现在的她越来有模有样了。
“喂,可以出去了吧?!”
里里跨过少年的尸体,皱着眉走向F。这里全是血的味道,太臭了。
“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表达一下?”
“表达什么啊,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啧啧啧以后会有多少纯情少年栽在你手里啊~”
里里默默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要揍人了。
在外面发了会呆,感觉身上的血腥味不那么重了,里里又回去了之前的房间。
房间内,只有F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原本满地的尸体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唯独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里里刚才发生的都是事实。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里里早已习惯了尸体不翼而飞的场面,她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喝着F递给她的果汁。
F并没有回话,单手支着下巴盯着里里。
“干嘛?”
“我就是在回忆第一次你在这里的表现。”
里里拿着果汁的手抖了抖,她完全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场面。
因为实在是…
太怂了。
简单来说,就是吐了。
虽然F在那之前已经教了一些基本的招数,但实践起来终究不太一样。
对于自己的初次杀人,里里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抗拒。结果自己全程只是在总结,刀砍进肉里所需要的力气比自己预期的要更费力些、因为对方的挣扎不能很好的命中目标、武器的选择也很重要等等。
不过这并不是造成自身呕吐的主要原因。
对于里里来说,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别让我回忆起来,说起来这玩意我还要继续吗?”
“不用了,接下来我会单独指导你。”
里里暗暗比了个“耶”的姿势。
其实,在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里正发生着同样的事情。问其原因,都要归于F除了杀手这个身份以外,还有着副业——情报贩子。
作为杀手的时间长了,有些东西自然就知道的多了。
他的手上有着很多人的把柄和内幕,让人恨不得赶紧灭口却又不得不依赖他手上的消息。
这个地方,是F托人建设的,但并不是属于他一人。
这里主要目的在于——培养好苗子。
里里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她没能活下来也只是证明了她不过如此而已。
五.
一名杀手,独来独往是最好的选择。
F原本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在某次任务中被人下了套,险些丧命。那个时候他就突然意识到,多个人帮忙也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于是,里里成为了他的帮手。F并不在乎她是否恨着自己,这世上恨他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被她杀掉,那也只是自己能力不足而已。
事实证明,自己的眼光不赖。里里作为自己的“利刃”越来越出色。
可惜,F忘记了凡事都具有两面性。
武器能护主,亦能噬主。
当里里拿着刀刺穿他的腹部时,F还在心中感慨自己真的老了。他背靠着墙缓缓坐下,也不管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好歹我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怎么能说杀就杀啊。爸爸我好伤心啊~”
里里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别开玩笑啦,你从来就没把我当作人过吧。”
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只是将自己作为武器培养着。
就跟他自己一样。
F听了也跟着笑,没有否认。
“到头来,你还是恨着我吗?”
毕竟当年自己杀了她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里里摇了摇头。
F是结束了她无聊日常的人,严格说起来还要感谢他啊,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爱她的父母。
只是。
当里里意识到“父母爱孩子,孩子爱父母”是种必然模式时,她突然感到了厌倦。
就这么简单而已。
“我还蛮喜欢你的啦。我也就是想试试杀下你嘛~这和喜欢你并不矛盾呀~”
没有杀意的杀意。
越是纯粹,越是残忍。
“你啊…的确是非常好的利刃,将来说不定会比我更出色……”
里里抬起手挡住自己的嘴嗤嗤笑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F这么夸自己。
待到F彻底死透了,里里将插在他腹部的小刀拔了下来。
看着刀刃上的血迹,她一脸嫌弃的在F的外套斗篷上擦了又擦,直到干净了才将武器收起来。
随后,里里掏出F口袋里的钱。一数,还没自己的零花钱多。
啧。
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
里里突然想起,之前做任务时听到的适合赚钱又有趣的地方——天空竞技场。
“嗯,买张船票的钱倒是够了。”
她把钱放入自己的口袋,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希望接下来自己能遇到好玩的事情。
【负】.
里里的一生中总共遇到了两个人。
F
——剥夺的同时给予了里里想要的。
感激却又无关痛痒的存在。
是里里的养父。
卡普•星巴克
——愿意为了他回到日常。
有趣却又放不下的存在。
是里里爱的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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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过去一起作战的同伴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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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先生,你不考虑加入我们议会吗?”面对来自已经有打算组成议会的打算的冒险者们,零淡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吧,我更加适合粗活重活。”
确实,对于零来说,治理城市这个责任未免有些太大了。他在谢绝了冒险者们的邀请后,离开了当时还很简陋的临时议事厅。
看到了正在沿着和自己同一方向,慢慢走远的背影。
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束身的黑色牧师袍里透出她纤细的腰身,露出的手臂,却是不同与常人的淡紫色。
卓尔精灵,薇塔塔。
在之前的冒险中,零有幸和她组队过一段时间,也和她起过冲突。
在零印象里,她争强好胜,脾气捉摸不定。
但是不同于之前认识的她,现在的她,仿佛脆弱到只要风稍微再猛烈一些就会把她吹散——
——零没有见过这类人,所以他无法一下子理解。
那是“芯”被抽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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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了这座城市的零(姑且是为了收入来源)加入了城市内的巡逻队,也因此能今早对城市的发展情况有所掌握。
在走过了很多次的街边,零发现了一家新的店。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眼望去,店里陈列着各类女装和饰品。不算太大的招牌上用工整的字迹刻着“花下之女神”的字样,静静地挂在店门之上。
然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
不由自主地,零推门进入了店里。
虽说不买点东西不是很好意思,不过这些饰品都和零不是很配,服饰就更不用说了。
“……”
“……”
和坐在店最深处的小桌后面的她对视了几秒后,薇塔塔小声地开了口:“要点什么?”
“呃……抱歉,只是看到你在这里,不由自主进来会会而已。”
从踏进来的那一刻起,零就觉得薇塔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违和感——倒不如说,在零盯着薇塔塔看了一会儿后,她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要温和许多。
不,这也可能是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零摇了摇头,这么想到。
“嗯。现在还没什么客人,请自便。”
对方平淡的语气与零心目中的薇塔塔实在差距太大,零思考了再三,在简单地告别后,决定今天先离开这里。
------
接下来的日子里,零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地,时不时地会去造访“花下之女神”。
可以说,这是零除了读书外,少数几个觉得去了有意义的地方之一。
光是看到过去稍微熟悉一些的人的面孔,零的内心就会平静下来一些。每次拜访之时,薇塔塔依然是对零爱理不理的样子,只要零不妨碍到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说不定只是因为每次零都会挑客人比较少的时候去,她才会如此不介意吧。
“你又来了啊。”薇塔塔依然以零不太习惯的、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对零说到。
“下午好。”
话止于此,零甚至觉得不该用“吃饭了没?”这种俗套的问候,面前的她,总给人以一种连进食都已经不需要了的感觉。
薇塔塔不带任何表情地飘起来了一些,开始整理起了店里排列的商品。
墙上有些地方本来摆放着的帽子、围巾已经被买走,她的工作,则是把被摆放在边缘的商品移到这些空缺里。
虽然零是个不懂艺术的人,依然非常中意这种把墙上空间归纳得整整齐齐的做法。
不,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提一个问题。
零有点紧张,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也许会惹她生气:
“……薇塔塔,你到底……怎么了?”
薇塔塔的手停了一瞬,却依旧用那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反问回去:“……什么?”
“……可能是我的直觉有问题吧,但是总感觉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确实,零的同伴意识很强烈,但是薇塔塔对他而言,远远不如另外几个伙伴来得熟悉。
自己又有何立场去质问对方呢。
漂浮着的薇塔塔慢慢降低了高度,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呼,一切只为了夏德娜大人,你能理解吗?”
说完,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了零。
这是这几个月来,零第一次见到薇塔塔露出笑容。
可是她的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却透露着哪怕那只是些微的、也能让零下意识提起警戒的——
疯狂。
“我的所有都会奉献给那位大人,包括我现在活着的这个事实也是。”
数周以来,这是她的语气里第一次掺入了感情,但那却不是什么温暖的感情。
她握紧她小小的拳头,甚至有些微的黑色从她的身后飘散出来,尽全力地压抑着嘴角上扬。
“那位大人她——!”
“……你还好吗?”
零打断了她,这是零最不愿做的事情之一。
深知自己并不算能言善道的零,渐渐地习惯了成为了一个倾听者,然而现在,零决定打断可能即将开始的颂赞。
如果在一个传教士传教时打断对方,铁定会遭到对方白眼。如果那个传教士的性格是之前认识的那个薇塔塔,恐怕会直接开始用武力威吓。
然而现在的她在被零打断后,却只是忽然沉默了下来。她闭上了双眼,缓缓地呼吸了数次后,变回了一贯的语调:“啊啊…有点激动过度了。”
随后,给了零一个虚伪的笑容。
“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好久没讲那么多话了。”
伴随着第一次听到的逐客令,零走向了“花下之女神”的门,用他一贯的低沉嗓音留下了一句话:
“那,下次见。”
------
叮铃,叮铃。
可能是出于一时兴起,薇塔塔在自己的店门上装了一个小铃铛,一旦有人开门,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又来了啊。”她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继续织着手里的围巾。两年来,零虽然不情愿承认,却也已经有些习惯了现在这个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薇塔塔。
“是啊,我打算再旅行一次,就像两年前一样。”
零犹豫着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他的本愿,则是找回那个薇塔塔,
也许对方会冲着零发飙,用尖酸刻薄的言辞向零抱怨他多管闲事,但是零至少觉得,那样才是活着的她。
正当零继续沉思的时候,薇塔塔慢悠悠地说:“最好赶快上路,不要再来。”
“唔,不。”零内心突然涌出的抵触感让他一口回绝了,“这点我不会妥协的,现在的你……嗯…………”
放心不下,自己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噢——”她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还真是执着啊……”
零思考了再三,得出了最贴切的,最适合自己的结论:“……有目的地去变强,也许可以达到更高的高度吧。”
薇塔塔稍稍皱起了眉,却没有说任何话,最后,她也露出了看无聊事物的表情:“罢了……在上路前,不在我这里买点东西吗?这两年你时不时来这里站一会儿,却不买一点东西,过意的去吗?”
面对她的要求,零环顾了一下店里的商品。
依然是许多美丽的裙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帽子、胸花一类的饰品,最后,零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手上:
“……那,那条围巾,可以吗?”
~Fin~
*字数:2333。可能包括令人不太愉快的描写。
————
小小的木造房间内,以厚纸层层裱糊制作的隔扇与拉门所区别出的狭小空间内,不是床而就直接是铺着草织垫子的整个地面,这么躺卧其上的一名少女,从异国风的宽松长衣里,露出圆润的肩和白皙的手臂来。以及从敞开的领口能够看到的,完美流线的锁骨,和更下面一点,符合这个年龄的不能不使人在意的发育状况。
在她的左侧肩头,粉与红的花朵正逐渐盛开着。
以浅灰的云雾和赤与青的布幕为底,五叶的小花从肩上逐渐扩散,在胸上结成大大的圆,又沿着手臂向下。引导着花流的,则是长长的利针,以恰当的深度密密的刺入,匀称细腻的染上色彩。
这是在娜塔莉娅离开绿林故都,甩下她背后的血海,又过了数月的时间。关于她具体是怎样进行的这种旅行,关于数学和自然哲学中最精妙的原理的那一部分,娜塔莉娅本人亦无法说清这一点。不过好在她也没有理解这些的需求,她既无目标、又无终点。
这并非是说她只是在进行盲目的漂泊的意思。虽然没有目的地,娜塔莉娅却有着目的,被称为“成为人类”的这一个目的。生于兽群、归于人世,其结果便是她现在的半吊子状态。娜塔莉娅没有能够自称为人的自信,同时无法甘愿的回归蛮荒中。
所以,她决心见证百种人类,然后从那之中找到成为人类的办法。
握住长针的竹制柄的,是另一名老年的男性。虽然老迈,手指毫不颤抖,眼睛也依然敏锐。以另一只手的虎口为依托,手针平稳而细密的重复着动作,将针尖蘸上的染料送进皮肤之下。
血渗出,颜料进入。彼此交换。最终留下的是无法消去、不容反悔、至死方休的印记。
这个异国所特有的,鲜艳绚烂的细小花朵,逐渐落满了娜塔莉娅的左臂。流动的曲线正是那风,吹卷起枝头盛开之花,如同她的故乡的北风吹起飞雪,在终归于泥土之前,短暂的盛放着。
如果娜塔莉娅什么都不说的话,这个房间中还将继续保持着安静。娜塔莉娅像藏身积雪中、等待狡兔松懈一样消除了自己的声音。老人如同陷入无我无物的境界、独立世外的宗教者,同样不发一语。房间中安静到能够分辨出,针锋是怎样被皮肤所抵抗,然后突破它的时候那一瞬间所爆发的出的愉悦之声来。
“老师,”
所以先开口的,还是娜塔莉娅。没有什么兔子好等,她感到失望而无聊的玩起雪球。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类,会来找您刺青呢?”
仿佛她自己不是人类,这样提出了奇怪的问题。虽然是排遣无聊才做出的提问,却并非不期待回答。何为人类,是每时每刻都在她的思考里游荡的疑问。所以,是什么样的人类会来刺青呢?
“不知道。”
老人慢了一拍,回答。他的工作并未松懈,说话的同时仔细的擦去渗出的血珠。
“没有问过吗?不好奇吗?”
“没有问过。不好奇。”
老人立答。同时长针再次刺下,现在是浅淡近白的粉色,初绽的樱花未及满开,就正遇到劲风吹来,公正平等的融入樱吹雪之中了。
不看余事、不听旁言、不问别情。不见、不闻、不言,在这个异国所能够见到的三尊猿猴,这个老人正遵循和贯彻它的指导而生活。也就是不做多余的事情、全心全灵的归于自己的道。因此即使在他面前袒露身体,也并不值得过多的在意,因为那是与正题无关的“另一件事”。
当然,娜塔莉娅,本来也没有人类的廉耻观念。她不曾吃过树上的果子,头脑里装的是别种智慧。
娜塔莉娅为什么要来刺青,为什么用贵重的宝石付账,她是从哪里来的谁。关于这些事情,老人也一概不问。所以他确实是如同自称的那样,不问,不好奇。
不过,从正确的意义上,她之所以现在在这里,是出于对这一种文化的好奇。好奇对她来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感。在她还因为重返人世的冲击而混沌暧昧不明的思考中,对某件事的单纯兴趣,还是初次浮上。
在肌肤的原色之上,所再度描绘的第二重、不是由天然赐下、而是依据个人的自由意志所再次决定了的,全新的外表。娜塔莉娅从来不曾知道生于世上之后,还可以再这样做。再加上数百年来不断前进的这种文化,那细腻的绘上的图案其中所包括的令人惊叹的技艺,和在她的原始本能的大脑中根生的对绚丽色彩的爱好。她对此抱有的热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至于针刺的小小痛楚——事实上在技艺娴熟、妥善的把握着针刺的深度的大师手下那真的只是小小——对群狼之子的娜塔莉娅来说就根本不必进行考虑了。
既然老人无意回答,于是对话就再度的不成立了。
樱吹雪继续扩张着。为了保证色彩的纯净,不是按照图案的规律,而是依照颜色的深度来进行的。深与浅的灰色、它们所组成的云雾背景是最优先完成的,然后逐步变浅的铺上其它颜色。在已经进行到了浅淡近白的粉色的时候,也就是意味着尾声不远。
但依然不是今天能够完成的。总计已经投入了月余时间,这已经是以重金催促着延长每日工时的情况了。尽管娜塔莉娅远超常人的能够接受连续的作业,她依然不得不根据老人的时间安排,她为了选择技术最佳的名师,所以当然必须接受这。
从数代之中一直继承着同一个名字,名师之中的名师,这个老人有着这样的身份,有着价格昂贵,眼界苛刻的名声。不过娜塔莉娅对义理人情的了解还不足以让她浅薄的思考顾及到这些。她用着从教授的手中得来的金钱,以字面所述的大肆挥霍着,用名贵的珠宝让国宝级别的大师也不得不工作。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反而格外的理解人世的法则。
不过,除了刺青之外,娜塔莉娅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目的,尽管本人并没察觉这一点。这位名师有着几近被神话的传言。
“菩萨心”“雕中禅”“精神统一”
等等充满敬畏的评价围绕着他,仿佛他有着某种秘密的魔力一般。这样的一个有独特性的、包括着人类的某种特质,即精神的崇高性,理所当然的从心底吸引了娜塔莉娅。她无法逃离。
浅粉之后还有白色。肤色天生的白皙和纯白的色料并不能等同,为了让图案有其光彩,即使是冷眼观看无法查知其存在的白色,也是不可缺少的。在这种地方也藏着娜塔莉娅无法弄懂的道理。
她正因为什么也不理解,所以她洁白的肌肤和心,正等着染上更多更多的颜色来。
和这位老人还要再共度一周左右,这个时间或许还能得到什么发现吧。
————
注:心之所纵(《异月传奇》)和护体纹身(《奥德赛》)都是万智牌中的牌名。并没有过多含义。
*字数:3187。有轻度的血腥残酷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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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东西,是娜塔莉娅单一的心灵所无法装下的。
“别担心,小娜塔莉娅。当我们的工作结束的时候,每一棵树下都会有一个为你自杀的男人。”
坐在餐桌的那一头的教授,带着古怪的笑容,用他的方式鼓励着娜塔莉娅。
然而娜塔莉娅,无法从这个安慰中得到任何轻松感。
她已经有了远远超过大半本国人的精准发音,并能够熟练的运用被认为是高雅的那些字词们。同时对于社交的礼仪、舞蹈的步伐的掌握程度,也足以胜任最严苛的场合了。
况且这一切都是在短短数月之内的训练中完成的。仅仅是半年之前的时候,她还是身处于迥异于现在、和她已成为的正在另一个极端上的生活之中。
不过,娜塔莉娅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为自己去自杀呢?
求偶和交配,是让种群延续所必须之物。没有能力吸引到配偶的话,就去变强吧。
这样,才对。
“再然后,我要教给你智慧的精华、数学和一切自然哲学的本质。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你是从不受凡俗侵染的世界中诞生的自然的女神。”
不,不是。娜塔莉娅明白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女神,也多半,很难说得上是人类。
“自然的直感,和人理的知性,同时到达了这两种智慧的你,将成为新的人类的原点。这就是你的名字,她的意思是,‘诞生’。”
这个因为社交的晚会和对赌局的庆祝的酒精,而使得神智模糊,即使在客人走后,杯盘狼藉的餐厅里,还抑制不住他的演说欲望,而滔滔不绝的说着的男人,在这一年的早些时候,从北方无限的覆雪树林里发现了她。
发现了这个赤裸着与群狼嬉戏、未曾知晓人类的伦理和文明的少女。现在再试图探究她是由谁生下、又因何而从襁褓中沦落至这隔绝人世的绝境之中既不可能亦无意义,她为何没有成为野兽的美餐、反过来却被它们哺育同样无法查知。
但仅仅是发现了她这件事,就足够独特了。学界的刊物中,基于这次发现的探讨连篇累牍,主导了这场调查的教授本人,转瞬间从被排挤的角落登上了有名的讲台。
然后在关于这一点上,教授已有了的,还要更加多。乘着这个势头,他将要开展一个实验,即:使这名少女——被他命名为娜塔莉娅的——得到良好的教育,并成为一名高贵的淑女。
教授和他的反对者们定下了赌约,他会藉此证明,人类的知性是先天而具有的、生而平等之物。即使是错失了幼年和青春期、生理上已然发育完全的娜塔莉娅,在经过适当的教育之后,依然能够展现出生而为人的高贵所在。
赌约的时限是6个月,赌金的数额,经过好事者传播,上升至恐怖的数字。
关于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教授所夸称在半年后的现在已经成为“完成的人类”的娜塔莉娅,其实并不能理解。
要成为人类,才能证明是生而平等之物么?在雪原(对她来说,曾经是整个世界的代名)之中,在严苛的世界面前,又有什么不是平等的呢?
娜塔莉娅灵巧的舔了舔唇瓣,露出她和珠冠以及礼服全不搭配的尖锐犬齿。这是她觉得烦躁和不安的时候的表现。
“注意你的姿态!你已经是一名人类了,快把你从你的畜生母亲那里学来的下流动作忘掉!看着吧、明天我就要叫一个牙医来,把你那怪物一样的牙齿都锉平!”
即使沉浸在只有一名听众的高谈阔论里,教授依然敏锐的注意到了娜塔莉娅的动作。他打断了自己的演说,愤怒的吼声在空旷的餐厅里震动着。姑且不论娜塔莉娅对此是否会得到些什么触动,直观的,教授的爱犬,被这个吼声吓住,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一只斗牛犬。金黄色的漂亮毛皮,大大的头。教授喜欢炫耀它继承的是多么凶狠好斗的血统,她的母亲怎样在比赛场上全无败绩。不过这个光洁鲜亮的小家伙,娜塔莉娅可以轻易的看出,没有半分战斗的经验。她就算再怎么向它示好,后者也永远嫌忌的避开她。
它大概出于本能的,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是教给过你,要及时的回答我,‘是的,先生’吗?”
当然,娜塔莉娅没有忘记。要怎样对着不同的对象说出恰当的称呼,运用合适的敬语,哪些要求不容迟缓,什么又可以礼貌的拒绝。娜塔莉娅全都知道。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回答。
银制的酒杯被丢了过来。教授直到最近才买得起这样的餐具,他本来只有木头的盘子和碗。
盛怒之下丢出的凶器,在娜塔莉娅眼里以软绵绵的路线运动。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开它,或者简单的抓住它,再在桌子上放好。这都没什么难的,这支杯子还没有跳起的兔子快。
然后,酒杯正中她的头上。这是因为她分神了,她在想一个对她来说很难很难的问题。
这个人类,在攻击我。他是敌人吗?他曾经不是敌人,所以他是藏起自己的敌意,故意接近我,现在他认为他得到了一个足够好的时机了吗?——不,不对。这是“兽性”的思考方式。她正得到了不是人类的思考方式的教育吗?那么,用“人理”的思考方式的话……
娜塔莉娅什么也不能得到。她不曾被教给过这一点。
然后,酒杯正中她的头上。她的分神结束了。
“过来!你这个改不了的畜生!”
她决定,既然她只能得到一种思考出的结果,那她就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好做了。
按照教授的吩咐,娜塔莉娅站起身来,走向长桌的另一头。斗牛犬低吼着,拦在它的主人身前。它因为什么能克服长久以来的胆怯,敢于直面自己呢?娜塔莉娅对此很好奇,可这依然不足以真的拦住她,更不足以从她的手里保护什么。
“你这个小东西又在添什么乱啊!过来,这个给你吃,去、到那边去!听我的话!”
教授抓住斗牛犬的项圈,要把这个他所不知道的保护者,从它的岗位上赶走。对此的回应是在喉咙里滚出的低吼,娜塔莉娅知道,这是对自己发出的虚张声势的威吓。不过教授,则同样觉得这是在对自己做出的。
“天呐、今晚这是怎么了!一只两只的畜生,都不肯听主人的话!你们这群下贱的野兽!”
教授紧紧的拉着项圈,对这个小动物来说,是挺痛苦的一件事吧。娜塔莉娅事不关己的想着,然后继续向教授走近了。她不知道它从何得到的勇气,不过她决定不再深究,反正,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了。
斗牛犬拉断了项圈,从教授的手里跳了出来,扑向娜塔莉娅。这种家养犬,和它的名字所述的字面含义相同,是能够在血腥的场地内,与狂怒的公牛较量高下的猛犬。小小的体型之中能爆发出惊人的跳跃性,宽阔上翻的下颚便利于它凶猛的撕咬,一口气的咬紧斗牛的头面,从耐力的竞赛中取胜,再将后者扑杀在地。这个小家伙就是这样的猛犬。
娜塔莉娅倒是没有机会学习过这些。不过她也不是和公牛同等的敌人。她并不知道对手是要怎样的攻击她,但是她看到了扑击的破绽,然后只用掉一次回击就解决了它。让这个鼓起勇气直面不可能的敌人、为了主人献上最后的忠诚的动物,连一声哀鸣都未来得及发出的,就殉身于它初次亦是最后一次的战场上。
飞溅的鲜血使得教授从酒精的麻醉中醒悟过来。他以恐惧得颤抖的声音发问。对此娜塔莉娅没有回答。或者说,只用了她以兽性思考所得到的答案来回答。
尖利的指甲——在今晚的晚宴前教授刚刚命令她修剪过、此刻又不知不觉变长了的——从咽喉的部位刺入,切开了让空气进入肺部的通道而使得受害者无法发声,并且沿着身体的中线向下,除了过分坚硬的胸骨的部分之外,在娜塔莉娅以一挥手臂的半径画出的圆弧上这一条弦线的轨迹中,以不输给利刃的锐爪切开了长长的一道创伤。失去了腹腔的气压力,内脏从这个开口里涌流而出。
教授,皮格马利翁教授,和他的忠犬以同样的死状,在瞬息间完结了他的生命。区别是斗牛犬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这名人类则完全不知。
娜塔莉娅舔了舔指尖的血迹,然后放弃了痛饮的念头,撕过桌布擦干净它。她低头看着这两具尸体,但她的心里只有更多的疑问罢了。
在她离开这个现场之前,她想起了什么,俯身捡起了斗牛犬的项圈。
也许,自己,正需要这个。
不过当她把那在自己的颈间比试了一下之后,就只有遗憾的摇了摇头、丢掉了它。
要自己买一只吗?那样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大概需要某人送给自己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不过她还拿着皮格马利翁赢来的金钱,以及自己为了出席晚宴所佩戴的珠宝,应该还能使用好久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发现自己似乎正在用人类的思考方式,因此露出了稍微有一点自得的微笑,于是就此离开了这里。
O刘家锐与威尔·霍克
0关于魔药的友好交流
——
店门铃一声脆响,二年级的家锐带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三把扫帚酒吧。心里不断默念此时此刻千万别遇见眼熟自己的学长学姐。
尝过了一颗来自热情学姐的糖果,刘家锐记下了糖纸上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名字。当听闻只有三年级才能去霍格莫德村时,他肚里的蛔虫已经捣鼓的他不能压抑住自己脑子里的坏主意。
图书馆不止是拉文克劳生的专利,要知道当你想用非常手段来解决问题时,图书馆往往会让你知道魔法之所以被称为奇迹的原因。
“找到了!”增龄剂的配方。刘家锐在层层书海中终于找到了心仪的珍珠。踮脚正要去拿,发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身旁一位女子与他差不多高,穿着打扮十分奇特。在霍格沃兹这一群长袍衬衣的学生里,见到一位穿着紧身皮衣裤,披一件类似袍子的披风的前卫女子,是谁都会眼前一新。
“额……”显然对方的目标也是这本魔药书。“你想找什么?”家锐很想保持绅士风度,但是他尝过糖果的舌尖显然不受他意识的控制。
女孩还好并没计较,嘴角弯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女孩子的秘密。”趁着家锐愣神的时候,一勾手指,就把带着增龄剂药方的那本魔药书顺走了。
“嘿。”家锐追着女子而去,也是追着自己的糖果而去。“要……”讲究先来后到。家锐最后还是看着女子的背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随意找了本书,找了个离那姑娘不远的位子坐了下来,老实的等她看完。
桌上的书页一页页翻过,就是没进家锐的脑子。时不时就抬头瞟两眼,看看那位女士有没有读完。盯久了竟发现那件明显是改过的校服上还保留着拉文克劳的院徽——竟然是同学。家锐原以为她是麻瓜研究学的教授——时尚专科的。
“你觉得结局如何?”当家锐翻到后记的时候,那女子竟来到他的身边。
“啊?”家锐被一惊,有些不知所措。“不错……”
“对于其中智子,黑暗森林,二向箔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她抛出了一堆家锐听也听不懂的名词。
“说实话,我很多单词还看不太懂……”家锐知道面对这样一位忠实读者再说慌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那女孩一听,爽朗一笑,倒也没有扫兴致,把魔药书递给了他。“你想找什么?”原话奉回。见家锐难以启齿,女孩单眨眼眸,再笑:“也许我可以帮忙。”
增龄剂不是简单就能调配出来的魔药,再说拉文克劳的名号总给人一种提高百分之二十五成功率的心理暗示。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帮手,对于炼制魔药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环境条件。
“增龄剂。”刘家锐对女子说出了他的小九九。原以为她不会感兴趣,却不想这女孩听闻了他溜去霍格莫德的计划竟然来了兴致,拿出了一幅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气势。不仅答应帮家锐一起熬煮增龄剂,甚至还告诉了家锐一条从霍格沃兹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能冒昧问你的名字么?”家锐来到霍格沃兹后,除了格兰芬多的众人之外,这女子是第二个让他觉得这里像家的人。
“你可以叫我威尔。”那女孩儿防备着桌上的草蛉虫,又挪远了一些位置。“你叫什么?小狮子?”
“刘家锐。”他赶紧把虫子按要求磨碎了撒入汤药里。威尔才重新来到坩埚附近。
在威尔的帮助下,魔药制作过程顺利很多。拉文克劳的光环不是吹的,更何况威尔她魔药课成绩还是不错中的更不错。
“试试吧。”威尔向家锐递来几小滴自制增龄剂。
家锐看着手里那不知名的液体,咬了咬牙,仰头一口闷。说实话这滋味谈不上好喝。
“有什么变化么?”家锐干咳了两声问他面前这位好帮手。
“恩……”威尔只是疑惑的看着家锐哼哼了一声,又递来几滴。“可能还需要再来点儿。”
“我可不想变成老头……”家锐轻轻反驳一声。
“放心啦,没事的。”威尔拿出了一幅哄小孩子吃药的语气,并拍着胸脯表示一切都在计划范围内。
家锐只好听话再喝了几滴,这下他自己都觉察到自己身体有了变化。一阵晕眩感后,家锐紧张的望了眼威尔,生怕自己长出了胡子和皱纹。
“我想……”威尔看着面前的家锐。关子的他胆战心惊。
“我们成功了。”看见威尔递来的镜子里,自己长大了的模样,家锐才松了一口气。
从霍格沃兹三层跟着这位新认识的学姐一路钻过密道,直通天堂——蜂蜜公爵糖果店。还没把整个店的糖果都买上一样,这位学姐就把他拉进了三把扫帚酒吧。
“别这么紧张,放轻松。”威尔拍了拍家锐的肩膀。“你现在可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生。”
“是啊,我现在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生。来一次霍格莫德也没什么不妥。”家锐自我安慰道。
“来杯黄油啤酒么?”
“不不不不,我不喝酒的。”这位几分钟前才成为四年级生的男孩连连摆手。
这反映直把老板娘和威尔逗得乐呵的不行。
店铃再响。如今的刘家锐已经不用喝增龄剂来混迹霍格莫德了。
“还是要柠檬水么?”老板娘总忘不了这个第一次来竟然不喝黄油啤酒偏要喝柠檬水,最后还长出胡子的家伙。一旁的威尔只是捂着嘴笑,另一只手朝着家锐招了招手。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家锐红着脸,揉了揉眉心。“还有,能不能别每次一开学就提这些旧事儿。”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我们大作家的女儿?”家锐在那次回去好好把那本替他打掩护的小说看了一遍。才知道这本小说正出自威尔的父亲。
“你知道的,女孩子的秘密。”威尔喝了一口黄油啤酒,朝着家锐眨了眨眼睛。
——看来威尔制作美丽药剂又需要帮手了。
HWM6 →(ULparo)
-Chapter 0
一个前置: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089/ (多拉R1相关)
落在肩上的蝴蝶: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289/ (多拉R1相关)
-Chapter 1
多拉的窗: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685/ (法兰西斯R1相关)
扫帚飞向远方: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245/ (AI R2相关、卡尔维诺R1相关、皮尔斯R2相关)
分院帽高喊格兰芬多: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628/ (皮尔斯R2相关)
-Chapter 2
蝴蝶效应: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4403/
雨夜,一段往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448/(多拉R5相关)
-Chapter 3
纯真年代: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361/
-番外(?)
属于老唐的HWM: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513/
开饭了: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583/
药罐盒记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810/(皮尔斯R2、尤利娅R1相关)
同时间轴已发生的故事:
赫鲁和晓夫分散、赫鲁与法兰西斯一同出逃、唐·璜和AI碰面、皮尔斯制成尤利娅、暗弹连同盲人飞行员听命于卡尔维诺一同追查法兰西斯的下落。
即将发生的故事:
柯力将晓夫的下落告诉唐·璜、小雨点误绑多拉、AI和罗密欧救下多拉、赛尔特与小雨点汇合、AI和罗密欧开始调查暗弹。
字数3633
最后发生了什么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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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书籍推荐吗?”
漆黑的走廊中,喻千沼打破沉寂,突兀地问道。被窗棂削弱过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肤色更加惨白,棉质口罩也反射出比四周亮出一度的颜色。
没有人说话,气氛太过压抑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惧心只会愈演愈烈。或许还没到达试胆目的地,一直躲在前辈身后的后辈就要精神紧张得昏死过去。于是,千沼思前想后,抛出一个既是他擅长的,又能放松同伴心情、转移注意力的问题。
樱泽光抬头看了看坦然的前辈,却又被他月光下诡异的神态吓得缩回去。以前辈的那副样子,将背景板换成地狱门,把问题换成“你是要牛头审还是马面讯”,似乎也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推、推荐的话……”光攥紧了前辈的背带,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着。
“哈哈哈,我就看过Harry Porter和The Hunger Games这类流行小说啦……超没正统文学内涵的,千沼你大概也不会看吧。”
抬手摸摸后辈的头,给他些安全感,对方攥背带的力道终于松弛了些。莱奇叹了口气,轻轻锤了锤自己被强制向后弯曲很久的腰,故作轻松地接道。
要说一点都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突然被发配去调查被大家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园不可思议,莱奇的心里也在上下打鼓。他向来对这些玄幻离奇的东西敬而远之,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他从未搞明白自己心里到底信不信。由此,秉持这样暧昧的态度,或许就会在这样心神不宁的时候跳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也说不定。
但莱奇是前辈,他打心底的责任感和善心逼迫自己强装镇定,给后辈做些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的表率。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有保护大家的义务,所以排头兵绝对不可以先倒下。不过他气氛调节的回应看样子成功了,光悄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总算用听的清的声音说出不带颤音的话。
“我觉得推理很好,岛田庄司之类的。”
“啊,那个厕所侦探吗?”千沼有所耳闻,打趣道。
“御手洗先生很厉害的,还是不要这样叫他比较好。”
“是是。”虽然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千沼的语气给人一种嘴角上扬的感觉。或许谈起书的事情,这个平日波澜不惊、充满文学气质的少年多少也会感到些欢愉吧。“说起来,我看过《占星术杀人魔法》,那本书的手法太绝妙了,利用切割拼合掩人耳目……”
千沼向前走了几步,侧头看向身旁的房间。
“啊,生物实验室,用那边的人体模型解释一下就是……”
“噫——!!”
“光你怎么了?……!痛!”
充满弹性的背带被狠狠一拽,打在莱奇身上。恐惧的悲鸣和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流入一脸平静的罪魁祸首耳中。罪魁祸首摊手,没什么诚意地表达自己的歉意,并十分自觉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冷静点,冷静点,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晚上的学校而已。”
“是啊光,不要自己吓自己,想想学校白天的样子,只不过是光影变了而已嘛!”
“白天,男厕里不会有小女孩的哭声吧。”
光一字一句地强调说。前辈们浮于表面的心里安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倘若昼夜的学校不尽相同,又怎么会有「七大不可思议」这样的传说出现。
“嘛,我觉得吧,这些东西或许是大家学习压力太大杜撰出来的。所谓试胆,也是拉比为了放松大家心情举办的活动嘛。你看,托它的福,光和千沼也认识了对不对?”
莱奇拍拍娇小后辈的肩膀,转身半蹲下来,和他平视,抬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随后,他将手电筒放平,让亮白色的光照到更远的地方。光线笔直地奔了出去,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被阻挡下来,反射出一道有些刺眼的屏障。
“看来快到走廊的尽头了,那么洗手间就在……”
莱奇自告奋勇上去开路,没走几步,稍稍刺鼻的气味便一股脑向他扑了过来。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他将手电打向洗手间,里面的布置和白昼所见如出一辙,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没有白天清香剂的味道,反而更加刺鼻——就像是在静校保洁人员下班之后,又有什么人潜入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又使用过一样。
莱奇感到有些反胃。与其来这样的地方试胆,他宁愿去墓地之类的直接和死人挂钩的地方。虽然会害怕猛不丁从哪里爬出来尸体,或者不断往衣服上贴的鬼火,但起码,那里萦绕的是清风,以及放在墓碑前的一束束百合的花香。
糟透了,好想回去……
为什么会抽中这样的地方啊,七大不可思议,只有这里风景不美又遭罪,还好同行没有女孩子——等等,去抽签的好像是自己——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莱奇扶了扶额头,不知多少次又叹气想道。
“前辈,趁着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快进去拍照吧……”
光拽着莱奇的背带,有些心急地提议说。
“我来拍。”千沼拿出手机,向前推搡着光,“好了好了,快进去吧。”
“……”光紧紧拉住背带不动,直到莱奇回过头来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才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一步。
光的步点凌空片刻,与大地接触踏出一声轻响的同时,仿佛开启了某个开关,盥洗室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幽然的、充满怨气的小女孩般的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下别用力拽,哇好痛!?”
前面的两个人乱成一团,中间的后辈想掉头跑,接着撞进镇静的千沼的胸膛。戴着口罩不会被气味困扰,博览群书也不害怕鬼怪,千沼淡然地对着前方的男厕喊了一声:
“PERSONA。”
“诶?”
莱奇一愣。不在迷宫里也能召唤PERSONA?虽然自己在进入学院之前也见到过摩洛,但他一直是暴走状态,无法控制,一不留神就会伤害其他人。而千沼在这里喊出了「PERSONA」,莫非……
不,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光听见了可能会火上浇油啊!
“等下千沼……你……”
“……冷静了吗?”
千沼放开撞进怀里的光,问道。他又向莱奇摆摆手,示意他在开玩笑。
“啊……前辈你说了什么吗?”
“嗯?就是说有守护你的P……”
“Porter,Porter在的!没关系!一切都只是魔法!”
莱奇手忙脚乱地凑上去,抢先堵住千沼即将说出来的单词。面对千沼和光狐疑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先进去看看好了。”
说罢,莱奇把自认为觉得很靠谱的背影留给两个后辈,自顾自踏入更加漆黑的男厕中。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月光撒下来,像是给地板铺了一层蜡。
如果没有刺鼻的味道和不定期触发的诡异笑声,这样的景致或许是个静心凝神的好地方。心弦已经紧崩了一晚上,他现在很想学着监护人埃德加的样子,点上一根烟,潇洒地把满腹的憋屈与郁闷全都一吐为快。可惜,他是个未成年人,而且,害怕患上肺癌。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直直撞上了隔间门。幸好,隔间门上了锁,给了他一个缓冲,不至于让他撞到坚硬的陶瓷上。
他朝脚下看去,不禁苦笑道:“Gosh,这哪是月光,根本就是真蜡……”
“莱奇前辈,你没事吧!”
光和千沼听见巨响,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询问前辈的情况。
“没事,还好门锁住了,要不然这个角度刚好要撞在马桶水箱上……”
“等下前辈,你说什么?”
千沼突然警觉起来,后退一步。
“这个角度……”
“不对,前一句。”
“我没事……”
“不对,正中间。”
“门……”
莱奇的话卡在喉咙里,像是刚刚含入一颗糖,被什么东西吓得咽了下去一般。他睁大眼睛,攥紧胸口,嘎吱嘎吱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向身后的隔间门。
“……为什么会是……锁住的……”
“啊啊啊啊————”
光再次尖叫起来,但前辈们都在洗手间里,他也没有胆量独自跑入漆黑的走廊。于是,他只好抱头蹲下来,不断颤抖着。
“冷静点,光!”
莱奇打算起来去安慰一下后辈,便用手撑住身后的门,借一个支点站起来。不巧的是,门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他整个人都被惯性甩进隔间,实实地撞在马桶盖上。还好平日保洁阿姨对打扫比较上心,他才没有涌上一股要吐出来的感觉。
“Er……what on hell happened……”
他痛得下意识彪出母语,向后一看,被吓得连连后退,出门又踩到地板上的蜡,碰地撞上反方向的墙壁。
他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像是被不得了的东西吓到一般。
“前辈!!”
千沼赶忙跑过去,瞥过一眼隔间内之后,他停下脚步。
“这是……”
“等下千沼,别碰!万一是电影里那样的……”
话还未说完,千沼已经走进隔间,将放置在马桶盖上的某样东西拿了出来。
“做的可真精致啊……”一边赞叹,他一边来回翻转研究着。“莱奇前辈,用手电筒帮我打下照明。”
那是一只外国人模样的布偶。穿着红黑色的洋装,头戴一顶贝雷帽,边角装饰着精致的蕾丝。布偶少女的肤色雪白,眼帘紧闭,翠色的发丝垂在一旁,脸颊泛着红晕。娇艳的布偶少女不禁给人一种插上发条转动,就可以活过来和面前的人签订契约的错觉。
“等下,真的有发条。”千沼自言自语道,捡起被莱奇撞到地上的小部件,插上去旋转几下。
“前辈,你在做什么?!”
光抬起头,被坦然作死的前辈吓到。
接着,人偶睁开眼睛,尖锐刺耳的哭声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千沼被高分贝的声波振得送开手,人偶摔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
“男厕里小女孩的哭声就是这个吗?总觉得被骗了。”
千沼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索然无味,摇了摇头。
“不会是拉比的阴谋吧。厕所地板上打蜡也总觉得是为试胆准备的……”
莱奇也爬起来,捡起布偶端详了一会。他有些毛骨悚然——布偶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妹妹,不过她可不会做出半夜在厕所哭这样的事情。
“前、前辈,拍照……”
“啊,差点忘了。光线太暗,莱奇前辈,打一下手电。”
“莱奇前辈,你要拿着那个布偶拍吗……?!”
“嗯,算上她一份吧,我还想把她带回去。”
“诶……诶???”
“要拍了,一,二……”
“…………ah”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布偶它——”
“三……?”
没有自保能力的魔法师的下场通常都十分悲惨。
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还在肃霜山脉学习他安身立命的基础技能——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冰魔法和近身武术的时候,他那作为冰魔法师的父亲曾经如此告诫他。在这个稍微有点天赋就想学魔法的时代,人们是如此崇尚魔法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条捷径,而米尔寇·乌姆伯多却拥有一位身为冰魔法师的父亲和身为狂战士的母亲,以及在临近珀恩达尔的居住地区的肃霜山脉长大的特殊成长环境,而选择了一条成为战斗法师的路。
他很早就离开了父母的巢,在肃霜山脉的另一个角落中筑起了属于自己的龙穴。
他化为人形,去珀恩达尔们的镇子上学习战斗技巧,他身上有着强大的魔力和一个疯狂的狂战士一半的血脉,但是米尔寇并不想成为珀恩达尔中间最强大的勇士,首先,他是一条肃霜山脉长大的冰龙而不是精灵这种美丽的生物;其次,他对这个世界报以最纯粹的好奇心因此他愿意尝试一切新奇的武器。哈花了很长时间才掌握了枪术、刀术和弓术然后花了更多的时间让自己能熟练将它们综合应用。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好战和嗜血,所以他喜欢热血沸腾的近身武斗,可是肃霜山脉的寒风和冰雪也教会了他应该如何和水、和空气、和温度、和冰打交道。
他是一个魔法师和一个狂战士的儿子,他同时继承了父母引以为傲的战斗能力,于是他成为了十分少见的战斗法师。
——不过就算加上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前缀,也改变不了米尔寇·乌姆伯多是个皮脆血薄的法爷的本质,比一般法师更长于肉搏的职业特性并不能像一个称职的肉盾一样帮他抗更多的伤害。范围AOE再厉害要是遇到弓手绕后照着脑袋给他来上一发,该跪的还是要跪。
再高的续航力和DPS也扛不住比鸡蛋壳还催的皮,这就是战斗法师最大最致命的短板——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不是吗?
米尔寇·乌姆伯多在珀恩达尔们聚居的城镇里带到了将近三十多岁——对于一条龙而言三十岁可算不了什么,他依然是一条年轻得过分的龙,但这并不影响他决定自己的未来。就像他那对以雇佣兵的身份在星间大陆上到处乱跑的父母一样,米尔寇也不认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是个合适的选择。他是说,这世界这么大,没道理不四处走走——至少他想在以后自己变成了一只老年冰龙以后他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为自己搞个还不错的巢,然后他就在那儿安安静静的过养老的生活。
这可真是个伟大的理想,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他得想想他还想做什么,他已经不需要再学习更多的武术因为他作为一个身体孱弱的法爷,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极限在哪儿,现在他打算回归本源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和水和温度和空气和冰打交道的冰魔法师。
于是他便十分愉快的到处旅游,去人类的王国和翡玉岛,一个居无定所连法杖都没有带在身上只在背上背了把长枪,甚至连穿着打扮都完全不像个法师的雇佣兵走到哪里都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当然,他可没有傻到去和明夫人的暖阁抢生意——这种可能会把命搭进去的赔本买卖他可不做。
翡玉岛是个好地方,第一次云游世界沉船来到这座漂亮的小岛上时,米尔寇几乎是立刻决定等他老得连翅膀都动不了的时候,他要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找一个安静的好地方筑起一个龙巢然后安享晚年——他那对早早就丢下还在巢中的儿子四处逍遥快活的父母的晚年生活可不关他的事。总而言之,他用自己的积蓄在翡玉岛上为自己置办了套还算不错的房子并在那儿定居了二十到三十年。
生而为龙拥有漫长的生命,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他想做的事情上而不是担心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米尔寇很早就听说过翡玉岛上的大圣者的传说,不过他可不像那些慕名前来寻找大圣者的魔法师那样目标明确地打算把这座小岛翻个底朝天,只是宅在家里研读那些他找来的有关魔法的书籍和贩卖些他自己制作的肃霜山脉的美食可不会有什么神奇的大圣者主动来找他。
冰是一种神奇的,可塑性极强的材质。比火理性却比火更难控制,引火自焚若仅仅只是于烈火中焚烧殆尽,那么绝对零度的诅咒就是在永恒冰封他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一切一点一点的亲手封入永远的寒冰。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美好,在他获得自由用他的冰在掌心凝结出任何他想要的形状的能力时,在他发现自己魔力的极限,发现自己可以把任何指尖碰触到的东西从内到外冻结为冰的时候,他为他的无知和胆大妄为付出了代价。
永恒冰结赐予了他诅咒,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丧失了大部分痛觉和某些情绪的时候,他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那样陷入了恐慌,他害怕他想哭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他的情绪波动已经无法达到让他产生眼泪的程度了,于是米尔寇冷静下来接受了他终将被自己的寒冰封冻的命运。
他还能做什么呢?世界因为它的公平而残酷,那么既然米尔寇·乌姆伯多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胆敢窥探禁忌就必须付出他应当支付的代价。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不可逆过程,只要他还在试图更进一步的靠近潘多拉的盒子。他不觉得后悔也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就算是被教团的人定为ERROR被全大陆追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尔寇本就不是一个惜命的人,更何况他猜自己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有时候米尔寇回想起过去他的父亲在谈起他和他母亲之间的故事时对他说过的一些话,那些也许带着点调侃但好歹还是有点道理的话语经常在他的耳边回响。那个肃霜山脉土生土长的冰龙告诉他,无论是作为龙还是作为人,这一生的生命都被划分为了两个部分,在前半段无拘无束做你想做的事情甚至为此消磨生命乃至付出其他更为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没有人可以指着你因为你孑然一身,所以你有足够的自由在你年轻的时候为所欲为地拼一拼;直到某一天某一个瞬间你遇到了一个美好的人,美好到会让你觉得你之前的那些在你看来理所当然的年轻气盛都他妈成了一坨狗屎,你开始小心开始试着了解他人开始想要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思考,这很好不是吗?这意味着在你的后半生你的命不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在你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将分享你剩余的生命同时告诉你,你可以变得更好。
米尔寇的前半段人生也许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至于后半段,有没有命后到那个时候都难说,还哪来的告诉他自己可以变得更好的美好的人?
他还能指望什么呢?一个患有失痛症的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男人,除了冰魔法以外一无所有,他还是个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事的雇佣兵,同时还喜欢在这片大陆上到处走走,他老是行踪不定,除了翡玉岛他在每个地方都为自己准备了至少四间安全屋而且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过两天夜,哪里还有姑娘愿意跟在他身边像他父亲所说的洛阳拥有一个美好而又幸福的未来呢?
保持现状就行了,孤身一人也有孤身一人的好处,不是吗?
米尔寇把几个铜尼鲁塞给了街边水果摊的大妈买下了他手里的那颗红彤彤水灵灵的苹果,他把那颗小可爱放在他的斗篷上随便擦了擦便一边咬着一边提着他不多的行李登上了从翡玉岛回到大陆的船。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的漂亮小岛,时间流逝而他也应该继续他的旅程了。
开船的铃声响起,米尔寇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这世界那么大,他总该去看看——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一座漂亮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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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水,慎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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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呦,中午好啊,各位学生。”
突然地,一阵电子合成音从天之川的口袋里传来。
毫无疑问,这是是学园官方AI拉比的声音。作为瓦特维亚辛的吉祥物同时也是广播通知者,拉比一直披着可爱的黑兔外表,戴着学园象征的绿色丝带,向各年级学生传达学园方的活动信息。虽然大部分活动都是学生自愿参与,但有时也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谁知道这次要颁布的是不是“炸虾试吃大赛呢”?川抱着这样无端的猜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终端机,等候下一步指示。
“你不觉得七月正适合怪谈么?”黑色的兔子动了动耳朵,往屏幕前凑近了些,“我偷偷告诉你喔,听说这所学校的前身,是个试验所喔!听说因为实验失败,这座人工岛被荒废了好久以后,才建了所学校呦——”
“怪谈啊……”
他敲敲屏幕里放大的兔头,想叫拉比离远些。
天之川虽然算不上唯物主义者,但他对于鬼怪奇谈之类的东西通常不怎么感兴趣,亲戚长辈用传说来哄骗他做事时他也常常一笑置之,给他们留些面子。从现在这个通知来看,他猜到学园方八成是要举办夏季消暑试胆大会了。
“哦哦,时机刚好……”拉比说着在他的动作下后退了几步,另一个物体却从他的背后扑了上来。
“哇啊!”他身体一晃,终端机差点飞出去。
“宿舍刚刚更新了公告,要举办试胆大会,川川一起吗?”
听到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扑上来的是谁了。不如说,连声音都不用,从被扑的一刻开始天之川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是Rena啊,吓到我了。”
他瞄了一眼终端机,拉比的通知已经在刚才的动荡中播完了。他只好收起终端,给Rena挪出了一个空位。他拍拍凳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因为川川总是在我之前发现我,所以下次见到川川我只好悄悄靠近啦!”Rena熟练的坐在了川的旁边,似乎在为自己终于先人一步打了招呼而有些沾沾自喜,“说起来,川川会怕鬼吗?”
“不怕啊。Rena害怕吗?”天之川把餐桌上还没吃完的午饭收好推到一旁。
“唔……因为还没有见过鬼所以不知道怕不怕诶。我们去试试看吧?”
“好啊。”
天之川盯着拉比下方闪闪发光的抽取按钮,按了下去——
(2)
“没想到竟然是音乐教室。”川掂量着终端机,和Rena一起走在回宿舍区的路上。
“音乐教室?怎么了?”
“我所在的轻音部平时活动的教室就是音乐室,没想到那里还有怪谈呢。”
Rena听到这里兴奋的快跑了几步赶到川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川川平时训练时会有钢琴在天上飞吗?”
“不会啦……”天之川故作深沉的思索了一会,才回答说,“音符在天上飞还说不准。”
“音符竟然能飞诶!那这么说炸虾可以飞吗?”Rena面对着川,一边后退一边说着,充满笑容的脸上满是孩子般的好奇和天真。
“我猜是飞不了的吧——”天之川拖长了声调,似乎在刻意设置悬念。
“恩?”
“要是能飞的话上次吃火锅怎么会被你抢走虾。”
“那说明虾虾更爱我嘛,川川每年吃掉的炸虾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肯定是虾虾见到你害怕。”
“哈哈哈,”天之川往旁边轻巧的跳开一步,绕开前面的Rena朝小卖部跑去,“那我就吃更多的虾,叫他们见到我就吓的不敢飞才行!”
“川川太狡猾啦!”
Rena也赶紧回身,跟上天之川的脚步,跑远了。
安妮是个龙骑手,而且是个女性。
在龙骑手没落的年代,不说女性,连男性的龙骑手也非常罕见。在她成为龙骑手后十多年也没见过一个同类,陪伴她的只有她的龙和一群为盗贼的伙伴。
她是龙骑手的同时亦是个盗贼,她是某个盗贼团的首领。打从七年前一事她就加入了这个可以算是劫富济贫的犯罪组织,靠着龙和自身的龙骑手血统来得首领之位。她没有直属的血亲,她原本的家人都在七年前被屠杀殆尽,而她就是个拼命地忘掉一切的幸存者。
性格有点孩子气,但同时又很为人设想。她的龙—阿勒布斯是头遭到遗弃的白子,一旦对方提及阿勒布斯的颜色,敏感的她言语和态度就会变得具攻击性,而且心情会变得莫名烦躁。头上的饰物分别是阿勒布斯年幼时的牙齿和它掉落的鳞片。
龙骑手在跟龙选定时老化速度便会减慢至与龙一样,那对人类来说几乎是「停止」了生长,所以在14岁找到阿勒布斯的安妮,十几年过去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她的眼睛也变成跟阿勒布斯一样的蓝色龙眼。
安妮原本打算这样就跟自己的龙和她的盗贼伙伴过一辈子,但直到她遇上她的同类——另一位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