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您也觉得很过分不是吗?数十年共同发展经营这家商会的挚友竟然背着您做着这样的交易。您手里拿着的走私品是您亲自从自己的商船上找出来的东西,而您眼前所见——也许不必我多言——是一个挂着谄媚笑容频繁进出议会的跳梁小丑。没有比这更残酷的现实了!丹尼尔商会自创建以来便以清廉勤勉为荣,靠着您独到的眼光发现商机,兢兢业业地发展至今……总算能在这座商业之都站稳脚跟的时刻却出了这样的事!我想,您是否因为成功而一时疏忽了呢,金钱和权力是比拉维更大更深的漩涡,一旦陷入其中就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而此刻您的兄弟正茫然无知地向着漩涡的最深处迈进,希望您能够站在商会的角度,做出正确的决断。——哀伤之火将平等地祝福每一位迷惘之人。
德莫拉港万里无云,烈日和海风在港口构建出完美的气候平衡。水手们吆喝着从一艘艘商船上装卸货物,不时与商船主人之间发生的小摩擦也不过像抛入海中的石子,溅起的涟漪眨眼便被忙碌的浪潮吞没。那些不愿参与大商会斗争的本地摊贩们沿着码头支起遮阴蓬摆放着形形色色的珍奇小物,猫妖精少女正高举着胳膊向闺蜜们炫耀自己的贝壳镯子,而她一脸衰样的男伴则耷拉着耳朵和店主讨价还价。不时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翼族姑娘从低空掠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垂着头的男子摸着头上落下的花瓣,回望向天空的眼神也有了色彩。
“哔咕,过来过来。”
海港背阴处的缆绳桩已经盖上一层厚厚的铁锈,它眼前的海面宁静如镜,连贪吃的水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片水草飘在水上。海港的发展太快,新的港口一个接一个,而那些位置偏远的,贴近礁洞的阴暗港口,也许用不了几次就会被放弃。码头上已经长满了野草,木板也被海水腐蚀摇摇欲坠,而缆绳桩依然守望着这片海面——它在这里送走过船,便会等到船回来的那一天。
琉是这里的常客,不如说几乎是唯二的访客。她坐在码头边,波浪般水蓝色的秀发倚着缆绳桩,赤着脚在空中胡乱踢打。而在她双腿间灵活的挪转腾跃,精确地从地上叼走面包屑的便是另一位,一只尾羽缺了半边的红嘴鸥。没有工作的时候琉可以在这坐上一整天,而只要她来到这,被叫作哔咕的红嘴鸥就一定会出现。一人一鸟动辄便能花上一整天的时间眺望着海平面——而事实上,琉今天也打算这么做。
如果没有什么人来捣乱的话。
比琉高出一个半头的金发半精灵青年披着一身华贵得体的大衣,脸却涨得通红,一会抬头望望天一会低头看看海,两只手东摸摸西摸摸,一不注意就从脑袋上扯下一撮金毛。
琉没见过猴子,但看过书。
书上写的金丝猴和青年如出一辙。
青年嘴一开一合想要说些什么琉不知道,她正在脑海中把青年的比例缩小一半——这样比较符合书上的猴子大小。她越想越觉得滑稽,憋笑憋到快要出眼泪。
于是青年就看着眼前的少女低着头一言不发,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顿时吓得魂都没了半边,不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一股莫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中间,聪明的红嘴鸥则早就飞上了天,坐在特等席看戏。
“抱抱抱抱抱卜扒——歉!”最终鼓起勇气开口的青年不出意外地咬到了舌头,还是靠着毅力才把话含混不清地喊了出来。
“我从来不接受不带现金的道歉……不过看在能见到猴子的份上这次就破例吧。”琉不动声色,淡淡地回应着。她生怕自己多做出一个动作就得笑场。
至于这个现状的起因……
废弃的码头实在太过隐蔽荒芜,以至于琉长期以来都把这里视作自己的另一个家,在“家”里和朋友嬉闹的琉也没想到还会有外人闯入——简而言之,高呼着“琉小姐在这里吗!”跑进来的青年所看到的琉,实在不像是一个能够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打扮。虽说最低限度的衣物还是挂在身上琉本人也没有太在意,青年却坚定认为自己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般,在琉整理仪表的时候蒙着眼睛一个劲像珂旭祷告。
可笑到琉都觉得不趁机敲诈一笔的自己像个圣母。
此刻琉已经简单地扎起一个单马尾,看起来干练了不少。然而那一袭深蓝色的连衣裙点缀着的多到浮夸的蕾丝和缎带以及勾勒出的娇小身躯怎么看也只像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她提起裙摆,有模有样地鞠了一躬。“嗯没错,琉,单名没有姓氏,只要有钱什么都欢迎的,混迹在莫德拉小巷的一介小小的商人……偶尔也兼职一点情报贩子的工作啦♪”
青年这才回想起起来此的目的,将挎包拎到胸前掏出一沓乱糟糟的文书,一不小心还散落几张险些被海风吹走——大多是纤维纸,其中还夹有几张羊皮卷轴,在莫德拉,基本只有议会的公文会记录在羊皮纸上。“琉小姐一定是误会我了!”青年提到这件事立刻又变得激动起来,用力地拍打着文书,梗着脖子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这是和……”
青年话才开口,琉眼中闪烁的金光便迅速褪色,欢迎的笑容不消半刻变成了似笑非笑的戏谑。
“萨哈尔·丹尼尔先生。”
“……哎?”
“丹尼尔商会的主要出资人兼二把手。两周前因为走私违禁货物和贿赂议会议员,遭曝光后名誉扫地被逐出商会的……落魄流浪汉。本来既然是穷人的话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看在心情不错的份上多说了两句该不会让您产生了什么误解吧。您莫非是希望,我会帮您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助你洗脱罪名——就靠着这几张一文不值的破纸?”
琉手向身后一捞,一把两尺长的黑檀木手杖魔术般出现在手中,她两手交替着把玩手杖,眺望着身侧的粼粼波光,对眼前愣住的青年甚至都不屑于正眼看上一眼。
“可是这是你……”
“或者想说因为你的遭遇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来责难?同情心这样的玩笑话还请找那些脑子缺根筋的母妖精去谈吧,实话说的话,在我眼里您不过是一件还算值几个钱的衣服附赠的衣架罢了,若是肯把衣服留下我倒可以发一发慈悲让你这衣架早些沉进深海给水草做些养料,只是不希望它们会把贫穷的臭味也一起吸收了啊。”
娇小的女孩儿面对高出一个半头的成年男子毫不示弱,反倒咄咄逼人地举起手杖,将杖尖当作刺剑般指指点点,连对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予,单方面的攻势逼得萨哈尔连连后退。
“我…”萨哈尔最终靠住了墙,杖尖抵着他的喉咙。他手里捧着的纸张已经散落了半数,海风卷过,便有无数落入水中,翻起几个水泡慢慢浸湿沉了下去。
而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送到萨哈尔眼前。纸片上规整地以通用语、精灵语、翼族语地精语深渊语乃至龙语写着了同一句话——“金钱即是真理。”
“好了,你可以走了。”
萨哈尔脸上的讪笑终于僵住,他嘴角抽搐着,眼珠子像失控般在眼眶里打转。“你在…说些什么…”他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仅存的几页文件也终究难逃厄运,被一一吹起落入大海。“变成这样是谁的错啊……要钱的话……”他一抬头,纸片上的几个单词就刺得他眼睛生疼,这张赤裸裸的逐客令把他的矜持,他刻意打扮起来的衣装都撕得粉碎。
就像最后的枷锁也化作齑粉。
“……放你妈的狗屁!!!”萨哈尔突然咆哮起来,双手猛地掐住琉的喉咙将琉拎了起来,手杖在青年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般死死盯着手中的猎物。布满血丝的狰狞瞳孔死死瞪视着挣扎的少女,像饥饿的狮子…不,更像是一条发疯的野狗,抛却理性和尊严匍匐在恶臭的贫民窟里乞求怜悯,却被人把深可见骨的创口揭开而疼得陷入疯狂的丧家之犬。“我是被陷害的!他们想要我的钱!我的地位!…不!就是你!你陷害的我!!所以你才不肯帮我!!”丧家犬不顾一切的狂吠着,他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十指已经深深陷入脖颈,琉的脸上渗出痛苦的青紫色。她因为窒息而痛苦挣扎着,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并非事务性的虚伪表情,而是真正感到有趣,感到开心而浮现出的笑。
“总算像是个商人了啊。”她低语着,手杖在手腕中一翻一叩,杖柄应声脱落,藏于其中的短刀锋芒初现便直指萨哈尔肘窝刺去。萨哈尔一惊,下意识松手一避,却让琉得以挣脱禁锢——女孩足尖甫一落地便点起一个箭步撞进萨哈尔怀里,战斗在刹那间结束,青年眨眼又变成了背靠墙壁的状态,而抵住心窝的森冷寒光,就不再是擦破一层皮就能挣脱得了了。“掠夺金钱,制造背叛,让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光鲜的外表不过是塞壬的歌喉,皮囊下面包裹的全都是…仅为满足欲望而猎食的怪物。商人的竞争啊,和海盗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谈话也还是很重要的呢,不能只像个海盗一样。是吧哔咕?”
琉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从萨哈尔来了开始就不知飞去哪里的红嘴鸥说的。听到琉的呼唤从天上落下的哔咕稳稳停在了琉的肩膀上,摇头晃脑地在萨哈尔眼前梳理起羽毛。
萨哈尔的疯狂却因为这只海鸥的出现而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最终狰狞的神色还是消散而去,仅留下颓然靠着墙垣瘫软地坐了下去,眼里仅剩下燃尽的余灰般的绝望。“你是…那里的佣兵吗……”
琉轻笑一声,捡回地上的半截手杖装了回去,不做言语。
“为什么会被他们盯上!我……”
“你们商会的老大…叫什么来着…”琉似乎铁了心不让萨哈尔说完一整句话——反正他大多时候只会说些废话。“走私品大概是他自己放进去的吧。明明是他创建的商会却是以你的名义命名,经商的才干和人望也一天天被你超越,时刻折磨他的嫉妒心最终还是超越了所谓的友情。什么清廉勤勉啊,什么用劳动给大家带去笑容啊。这样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会信吧——别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和议会之间毫无内幕。你和你的老大正相反,他空有野心却没有能力,而你有着经商的才干却缺乏竞争的心态。你强迫自己做着违心的事,所以要以苛责的方式让自己向秩序之神祈祷来减轻内心的折磨——然后落得如今这般惨状。可是这又能怎样呢?你的能力仍在你身上,丹尼尔商会失去了萨哈尔·丹尼尔只能走向衰退,而萨哈尔·丹尼尔,只要你愿意,这座港口到处都是发挥你才能的地方!”
她在他耳边低吟。
——解放自己吧,你不需要等待神明的审判,你有亲自为背叛者降下裁决的力量。
德莫拉港朝气蓬勃,欣欣向荣。水手们过得忙碌充实,就算他们之间消失了一两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吧。猫妖精的女孩儿被同伴嘲笑那翻个面便全是破洞和碎渣的手链,而卖给他们的小贩早在茫茫人海中不见了踪影,倒霉的男伴和商家唇枪舌剑一番又挨了同伴的迁怒,一脸生无可恋。独自前来的男子满心欢喜地捧着花瓣,却没能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每市蜃楼”旅店,前方右转。】
一如既往,阳光而美好。
废弃码头最后一页文书也沉入了大海,一人一鸟靠在生锈的缆绳桩上望着无限延伸的海平面。
“仅为满足欲望而猎食的怪物……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句话呢?”
话语被打在岸上的海浪盖过,泡沫般不留痕迹地消失。
“……啊,忘记找金丝猴收咨询费了!”
单手叉腰对着汪洋画星星的少女突然大喊,哔咕扭头投以了大概是愤怒的视线——它的鱼被琉吓跑了。
女子高中生,在学校里面小有名气。容易被黑,总是被匿名骂。自己其实也没做错什么x表示委屈。大概是被嫉妒了。
暑假和同学去旅游,跟团去了森林。第一天野营是在营地捡到了一个幽幽发光的结晶体,第二天傍晚搬走是忘掉了,觉得小结晶很好看,扔了可惜,脱离大部队跑回去找。刚好同学就是匿名排挤她的那几个人,一直在催促大部队先走,忽视Ivy让她吃点苦,玩笑最后开大了。Ivy拣回结晶发现大家不见了,手机没信号,很焦急。天色渐晚,又累又急,身体出状况头痛,昏在树林里。讨厌Ivy的同学最后都急了,全部人找了很久,发现她时,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像植物人那样。
Ivy自己醒来后发现在一个富贵人家的大房间里,但很久没有好好打扫了。最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不认识的一个小孩子。只有结晶还躺在自己手心上。「这个地方闹瘟疫,人都死光了,富贵人家的小女儿一死,全家都出逃了。Ivy进入了这个小女孩身体。」她很害怕,没有任何依靠了,只是篡着结晶体跑了,在一个树林的一棵大树上用晶体刮了一道痕记,表示来过。但突然想起自己在旅行时也看到了一棵老树上,同样的位置,不过是更深的划痕,和岁月的刻下的印记。
慌乱之中闯入了Isabel的迷失森林「她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回事」。与Isa相遇。
Isabel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回溯时间导致被卷入境界的不幸者,对Ivy非常愧疚,对她很好。但不知道Ivy手中的就是卡俄斯空间之神的碎片。
Ivy因为卡俄斯碎片可以自由进出迷失森林,不过她单独进出时Isabel都不知道。
Isa出境界收集人们的怨念的时候会带着Ivy走,很长一段时间以为Ivy能出去是因为自己是时间能力者的缘故。还不敢让小孩子知道太多,没告诉Ivy有这个境界的存在。
Ivy对事情抱有戒心,也就装作自己是个小孩子,但也不会特别依赖isabel和信任她。「说白了就是互相欺骗哈哈哈哈哈」
ivy单独出境界的一次被小Olivia缠上了,Olivia尾随Ivy进入境界后发现自己做大死。Isa发现Ivy身后跟着Oli表示内心懵逼,知道Ivy不一般。
不过知道Ivy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事情都是后话了。但Isa发现无法和这块卡俄斯碎片共鸣「因为掰成好多块了啊,恰好就是isa的克罗诺斯碎片是百分百完整的。」,Ivy不是空间能力者,她只是因为碎片而拥有能力。Isa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放弃。
最后因为联系小女孩灵魂的缎带断掉了,她不得不急着要找到所有卡俄斯碎片持有者,创造出新的空之神,重造时空返回现代,同时让小女孩怨灵得以获得肉体复活。
最后回到现代了。在病床上醒来,一切和做了梦一样。而且就只是脱队的第二天。似乎什么都没有,时间依旧在正常流逝,挂钟秒针咔嗒响着。好像自己曾经的七年根本就是幻想。她感到很失落,突然发现病床床尾翘着一根头发,坐起身发现Olivia正斜靠在那里睡得正香。
其实蠢的原因是做事不经过大脑,内心住着一个聪明的懒汉。自带裙撑的原因是自己的宠物喜欢钻裙底和帽底。自信值max,失败不会就这么颓废。认真起来很可怕,不过她太自信并不会对所有事上心哈哈哈。说白了几乎没有认真到可怕的一面,除非Ivy跟她分析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很相信Ivy因为觉得ivy她特别牛逼,因为头发变色了啊!平时有恶意卖蠢是想让大家都开心一点,如果集体少了她真的会变沉闷的。欧气很高的角色,闯祸最后都会变成一件好事情。赌钱好手,因为欧。
八岁的时候跟着感觉一个表现非常老成的可爱小妹妹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发现作了大死。
全名原来是Isabel•Greenwood 「伊莎贝尔•格林伍德」自己因为不小心忘掉了姓,只记得wood了,他人把她叫作Atwood「爱特伍德,即住在森林里的人」所以自己认为全名是Isabel•Atwood「伊莎贝尔•爱特伍德」。
活了三百多岁,算半个死人,因而对于痛觉很迟钝。怕自己身边人受伤,在危难的时候会挡在第一个。「即使是会痛的啊...」年龄停在十六岁,因为意念力的支撑灵魂不灭,捡到克罗诺斯碎片所以身体保持着。记忆有缺失,因为很多原因自己生命前十六年忘得差不多了。大概是为了等一个人,有没有在十六岁那年没等到人,究竟有没有死去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大概是死掉了。自己解释:灵魂不灭是因为积攒怨念过多,遗憾太多,背负得太重。这样是找不到天堂的阶梯的。
克罗诺斯的碎片偶然得到了,就也获得了时间掌管的能力,还有永存。找到卡俄斯碎片的持有者就可以把时空重置,知晓过去发生的一切,称为新的时之神和空之神。卡俄斯碎片持有者没找到,通过回溯时间「世界出乱子,因为空间没被同时改变」只找到了卡俄斯曾经被禁锢的境界,在那里一个地方种了很多树,加速这个空间的时间流转树很快就变成森林了「就那个迷失的森林?」。
提灯就是怨念瓶子,一个是装自己的,一个装别人的。她出森林会偷偷收集他人的怨念。原因是她不想看到人们有负能的时候,也不想看到人死后会有负担,有缺憾而无法成功找到天堂的楼梯,肉体死亡,灵魂成为永久在世界上飘荡的无助怨灵。
后来通过Ivy的说法把境界改称麦比乌斯。
上元劫案一年了,作为黑锅我来交代下作案过程(拖
相关内容和前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72854/
错字请忽视(比心(往死里打
脑子不清醒中所以如有什么bug和QA会之后暗搓搓的补上(……
======================================================
绍兴十二年五月廿二
午时三刻。
小暑日,酷暑时。
可就算是盛夏,官道上来往的人也络绎不绝,而设在官道边的茶棚里生意更是异常的好。加水的、歇脚的到处都有。常明是才来茶棚里干了几天活的伙计,到了午时这样人多的时候,就是刚来的他也忙的不可开交。刚送走一批客人,还没来得及歇口气,远远瞧见的又有一队人马走过来了。随着人逐渐走进,他才看清楚这队人马不但拉着几箱东西,为首的人还扛着镖旗,上书“上元”两个大字。常明顿时眼睛一亮,也不管累不累,就急忙冲上去招呼——这可是江湖上走镖的!有的是钱!
“几位爷里面请!这大热的天气进来喝口茶解渴吧!”常明满脸堆笑地朝着镖队招呼着,拿着镖旗的汉子扭头和身边的一个年轻公子商量了几句,和同队的人招呼道:“先喝口茶休息下!”语毕转回来和常明说道:“那就有劳了。”
“这位爷太客气了。里面请里面请!” 常明殷勤地接过马帮忙拴好,还添好了水和饲料,又忙着给镖队的人上茶,刚刚给一队人都上完茶,为首的人又递给他九个水壶,摸出一块碎银:“把这些水壶都装满,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嘞!几位爷稍等!”他拿着银子更是一叠声地吆喝着去给水壶装水。待到拿回来的时候,瞧见为首的汉子似乎又在和旁边的年轻公子说着什么。 常明 见状,试探地问道:“几位爷这是要往哪去?”
为首的汉子答了他一句:“往婺州去。”
“去婺州啊,这官道好走是好走,可这官道上人可不少呀,从咱们这出发后,路上就找不到阴凉地方了,这暑热是真难熬啊。”
那人和善地回道:“是啊,这可谁让我们混的就是这口饭吃呢。”
“小的倒是想起来,从这去婺州倒是还有一条小路,就是没官道那么宽敞,可是一路上的树木茂密,倒是非常凉爽。而且走的人少,几位爷既然人多,又有武器,身手也不错。不如走条阴凉避暑的小道如何?”
之前一直和为首的汉子说话的年轻公子突然发话了:“你说的倒是轻巧,哪知道这旁门小路上有多少未知的情形呢。”
为首的汉子摆摆手:“哎——听听而已,要真走小路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嘛。”
见那汉子如此说,年轻公子才没有再说什么。 常明才继续往下说道:“这位小爷也莫生气,小的就是打婺州过来的,就走的那条避暑的小道,要不是见各位爷出手这么大方又深受暑热之苦,小的才不告诉你们这好处呢!”
“照你这么说,你知道这路怎么走了?”
“那是自然!出了茶棚往官道上走个一里地,会瞧见那有五颗并排的柳树,自那柳树后面有一条小路,从那穿过去就是了!”
“要是没人指点,这条小路还真是不好发现,多谢了。”那汉子又抛下一块碎银子给常明,拿起水壶重新分给几个下属后招呼着准备继续赶路。
接了银子的常明更是眉开眼笑,万分殷勤地把一队人马送出茶棚,还帮忙把马也牵出来交到镖队的人手里,目送一队人马离开。直到他们越走越远到瞧不见。常明把银子往怀里一揣,换上一副急急忙忙的神色和茶棚老板说了声肚子疼,便一溜烟地跑出茶棚钻进树林中,全然没了刚刚在茶棚里伺候人的殷勤脸色。
他步履轻盈地在树林中快速穿梭,还同时去了那身伙计的装束。当他遇到另外一个来接他的人时,他已经穿好一身黑衣。他朝那人一拜,道:“见过卫风大人。”
绍兴十二年五月廿二
未时
骄阳似火,蝉鸣不歇。
饶是在树荫下,可季柳月一身的黑衣打扮还是让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热死人了!”她拭去汗嘟囔着,又回头冲自己姐姐丢了一句:“还不都是因为二姐你!”
“我怎么?”季白萍整理随身带的装备闲暇间瞟了她一眼。
“不是你我们会来这里受热么?还有啊,为什么二姐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热啊?”季柳月瞧见她这样更气了,都是一身黑衣,怎的看二姐一点汗都不出还一脸清凉的样子。
“因为我是冰块,你说的。”她气定神闲地答道。
季柳月撇嘴:“哇,那么那个谁说你是冰山你就是啦?要不是二姐你一听另一桩是慕容家的就跟兔子一样的往东边跑了,我们也不会来这来……”
瞧见二姐冷冰冰朝她瞪过来,季柳月很识相地闭了嘴。糟,一不小心踩到二姐最不能提的事了,回去大约又要抄书了。
二人间正无话时,季柳月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接着传来淇奥的声音:“卫风大人,人到了。”
季柳月又眯眼听了一下,说道:“带过来。”
一阵窸窣声响起,淇奥和另外一个黑衣人从树丛里现身,这个陌生人正是刚刚在茶棚里给人指路的常明。
常明瞧见季柳月,急忙收起有些讶异的神色,又恭敬一拜:“见过卫风大人、唐风大人。”
无间境成员都知道,境主之下为总管,而总管之下又有以国风为代号的九位高手。不少人瞧见卫风竟然是个年轻少女时,心里难免会惊讶一番。
季柳月虽然习惯了其他人知道她是卫风的惊讶,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翻个白眼,面上还是没有神色地点点头:“绿竹是吗?淇奥都应该吩咐过你了。”
常明恭敬地答道:“是。”将方才在茶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次。
听他说完后,一直没开口的季白萍开口了:“准备动手。”众人得令,一一埋伏好。常明自然也准备好自己的武器,冷不防又听到季白萍说道:“下次记得换鞋,你脚底还沾着马的饲料。”
常明只觉得一凛,急忙回了一声“是”,就急忙埋伏好。过不了多会,正瞧见上元镖队一行八人朝这边走来。眼见几人越走越近,他有些按耐不住想动手,却迟迟没等到首领发令,不由得有些心焦。正这时候,上元镖队的几人一个接一个突然开始站不稳,先后倒地,只剩先前的那个叫李铭的首领勉强还能站稳,死死撑在镖车旁边。
“动手。”季白萍低声说了两个字,拉起黑纱蒙在脸上后和季柳月一起闯出去。
绍兴十二年 五月廿二
未时一刻
李铭的右手举得高高的,手里抓着他的随身佩刀。他的身后是七个倒下的同伴,他面前是一身黑衣的劫镖者,可是他没有砍下去。因为他胸口已经被一把唐刀贯穿,刀抽离,一股鲜血带起。李铭踉踉跄跄地动了几步,痛苦地想活动嘴巴说出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站在他面前的蒙面人一把拽住他,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峨眉刺在他心口连扎三下。“噗嗤” “噗嗤” “噗嗤” 的三声,蒙面人松手的瞬间李铭终于倒下,只大大地睁着双眼不甘地望着被他的血溅满身的蒙面人。
擦完刀子的季柳月好奇的看了一眼,小声地嘟囔了句:“负隅顽抗。”
季白萍没说什么,只把手里的峨眉刺擦干净收回去。冲另外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拉镖车。
其他人早已被杀光。季柳月喊上另外两人去拉镖车,而季白萍则去挨个检查尸体确认已经完全气绝。
几人检查好正要带着镖车离开时,常明被季白萍叫住:“绿竹。”
“属下在。”
“你刚才说,给他们装了九个水壶的水?”
“回唐风大人,正是。”
话音刚落,季白萍拎起手里一串刚刚她挨个从尸体上抽走的八个水壶道:“你数数,这里有几个。”
明明是疑问,季白萍也说得云淡风轻,却让他心里一惊,只得赶忙回道:“是属下失职。他们,在茶棚时,是有九人,上元的头领一直在和一位年轻公子说话,瞧样子不像是镖队的,也不在队伍中。”
季白萍瞧着他,常明被她的目光吓出一身冷汗,只能拼命把头压得更低以避开她的目光。良久她才说道:“先撤,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你自己去领罚。至于如有何后果——你自己承担。”
常明这才大大松口气道:“谢唐风大人!”
常明先前瞧见唐风和卫风竟然是两个女子,心中本有些不满,而此刻他内心却满是畏惧。一回到临安便急忙去领罚,虽然之后唐风并未再过问他,可他心里想起还怵得紧。 他常年在临安周遭活动,平日所接任务都较小, 为着将功抵过,他又主动找线人接了一宗不是很难的任务,任务虽少,酬金却丰厚。他考虑着如此,以后再遇上境里的高手,提拔的机会自然也多些。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以后了。
常明想抹掉额头上流下的血,却想起自己的手已经离自己远远的,他抬头看那个面带微笑的高个男子,虽然视野有些模糊,还是能看清他手里的刀子正直直捅穿自己小腿,刺入地面。 “在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不知道……”刚说完这话,他的左腿大腿和小腿已经分了家。
常明死死咬住牙关不放,只能依稀看清那个男子手里提着沾满自己血的刀,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少卿……被灭门一案…………劫镖…………上元…………”
头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视线又开始模糊, 虽然干这一行早有了死的打算,却没想是死在鹰爪子的刀下,他大抵感受到了那日被灭镖队众人的情状。可如今他也只能咬紧咬牙却只能挤出一句:“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句话。
简单的说明:
Q:季白萍为什么要把水壶拿走?
A:消除下毒证据。
Q:最后杀死常明的是谁?
A:毫无疑问是阮岑,过程可参考http://elfartworld.com/works/74195/
鹰爪子:黑话,指官差
Q:柳月说的那个谁,以及慕容家的是怎么回事?
A:季白萍于三年前关外大漠认识一个人,那人称呼她为“冰山姑娘”,于两年前的惊蛰在一个小城里又相遇,并且同时她邂逅了一位道士,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最终这位道士被季白萍杀死,而称呼她“冰山姑娘”的这个人和她至今没再见面。关键是,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姓慕容,所以现在季白萍提“慕容”色变。
【删除线】其实这是另外一个位(qi)面(hua)的故事所以这里只当发生过就可以了【/删除线】
*风格诡异,可能会有OOC,给各位土下座。
00
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
英国的夏季并没有多少记忆里这个季节应有的味道,嗅不到一丝阳光味道的天气里阴风和连绵不绝的冷雨让人喘不过气。这让她忍不住怀念起出生地那夏日的烈阳,光线里总是带着一种无法描绘成具体形态的香气,夹在在海风微咸的气味里。而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是阴冷而且潮湿的,背着光的阁楼里没有暖炉,阴湿的气息在整间屋子里肆意乱串。
她窝在德文克罗家的阁楼里,将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浅米色的长裙因为她的动作而变的皱皱巴巴,上面那轻薄的蕾丝甚至被刮破了一些,但这些都没有引起缇娜·麦索提斯的注意。
她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那厚度甚至对手腕产生了负担,沉迷于文字和书页所散发出的淡淡的古旧香气让她对此浑然不觉,直到那上了年纪的老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才把缇娜的灵魂从书中拽回来一点。
推门进来的希瑞尔脸上的表情带着复杂的色彩,那样子像极了吃了芥末味比比多味豆以后的表情,缇娜把书举得低了一点,视线从书本上沿窥视着穿着黑色印花T恤和白色长裤,和她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人的表哥,微微垂下眼帘,她注意到那骨节分明到甚至有些吓人的手指,正拿着一封信。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这个人。
这三种元素让她近乎下意识地明白过来那封信是从哪里来,于是她立刻选择了将自己的脸埋在书本里,或者说是埋在脸颊两侧乱糟糟的苦亚麻色长发里。就像是躲避人群的小动物那样。
“缇~娜~,我知道你看到了,快点把头露出来吧。”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充满着无奈还有一丝宠溺的意味的,片刻过后她终于听话的扬起了小半张脸,却在与表哥的视线相撞的瞬间选择了躲躲闪闪。
她的睫毛遮住半边眼睛,看不清希瑞尔的表情。接着是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头顶然后胡乱揉搓的感觉——很显然希瑞尔是故意的不知轻重地揉她的头发,目的毫无疑问是想让缇娜不再躲避。
就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那样,她长出一口气,然后用纤小的手掌握住了表哥的手腕。“是霍格沃茨?”
也不会有其它的答案了。表哥的默然让她确信了这一点,而后轻轻叹息:“希瑞尔,你知道,我不想去——”突然间被什么东西阻塞了话语,希瑞尔的手指抵上了她的唇。
“哦,我亲爱的表妹,你不能像我一样,也不能像现在的你一样,你必须要开启新的人生才可以。”
“可是,希瑞尔...”
01
缇娜·麦索提斯躺在柔软的绒毯之上,看着德文克罗旧书店——这个因为表哥不会起名字而用家族姓氏草草了事的小店子的阁楼的天花板,那圆形画框中央,希瑞尔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而送给她的夜空和星辰,浓墨重彩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辉如同在墨汁里洒下一把金粉。那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好,只有中央那个水晶吊灯,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嘴里仍在嘟嘟囔囔着从书中看来的句子,那是一本麻瓜的诗集。对缇娜来说那是将她与世界隔绝的墙壁——即使她在清楚不过人不可能和世界相分离,但读着这些文字的时候,那种仿佛把自己从世界中抽离之后带到一个由文字构成的幻境,不用顾虑其它,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些文字给心灵带来的那不可思议的沉静力量的感觉,十分的美好。
于是缇娜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喜欢呆在这里,大体是差不多的理由。
“树木是大地写在天幕上的诗。我们将树木伐下来做纸,记录下我们的空虚。[1]”她小声低吟着书中的文字,声音却在听到平稳安然的呼吸声之后戛然而止,她微微偏过头,看见自己的表哥希瑞尔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藤椅上睡着了,希瑞尔的睡脸就像是曾经见过的死者一样苍白而毫无血色,缇娜每每看到的时候,都不禁会担心起表哥的身体。接着她想起自己恐怕也和这个人差不多,紧接着,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
用单手撑起身体,缇娜从绒毯上走下来,拿起堆在一边的另一条毯子掸了掸灰,覆盖在表哥的身上,视线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吸引了注意,缇娜垂下眼帘,看到表哥的手里抓着一个耳坠。希瑞尔并没有耳洞,而他却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拿着这个耳坠,金色细链之下的十字架装饰似乎在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缇娜没有将那个耳坠拿下,转过头望着窗棂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那已经是暮色和夜色交织的色彩,那是曾经在店子里看到过的纱巾,奶白色的云缕镶嵌在中央,光芒让窗旁的那一抹绿色镀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难得的好天气。
02
在产生了天气很好的念头的下一秒。
缇娜提着裙摆走下楼的时候裸着双足,因为她确信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光临这里,所以并没有对仪表太过在意——实际上她平时也不算是很在意,这一点的的确确和她斯莱特林的身份不是很相符。
然而每个确信都有很高几率被意外之事打破,就比方说现在,在台阶上向下望的时候,那个穿着简洁干净,看起来舒适且得体的衬衫的白发少年的那一瞬间,缇娜一个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那一层又一层的,可以说是十分累赘的花边。
然后结局可想而知。
在她已经确信自己会摔倒并且做好了去店里找白鲜的准备的下一秒中,在如同白驹过隙那般快速从眼前晃过的画面里,她隐约捕捉到了那个少年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接着她琢磨着白鲜放在了哪里,就这样,整个人头朝下摔倒在了地毯上。
”你真该让分院帽再好好琢磨琢磨你的院系,我觉得你怎么看都是个赫奇帕奇,麦索提斯。“利亚斯·加菲尔德向她走过来,看着缇娜在台阶上揉着额头出神的样子皱了皱眉,“喂,你不会因为刚才那一下太猛而傻了吧?”
“...我没有。”片刻过后缇娜轻轻地开口,接着将头仰成45角,让对面的人那瞳色里耀目的红融化在了金色里,“我只是在想,要是悬浮咒可以对人使用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的了?”
“噢,那倒是可以让地毯浮起来,不过一定很搞笑吧?还是看你摔倒出丑比较好。“
缇娜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然的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薄薄的灰尘,看着利亚斯那比一般男生要白皙很多的脸,”你是,来买书吗?“
“不是,摩西那个傻子太吵了我不想再陪他逛了,正好你这边常年冷清的简直马上要废店,我想他也找不到这里。”说着利亚斯用手抵住了额角,大概是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吧,缇娜在心里想着。
与利亚斯·加菲尔德的相识对缇娜来说其实是件略显,不对,用【很奇特】来形容更贴切并且毫不为过,但是要让她去细细推敲和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哦,那还真是件麻烦又无从说起的事情,现在还残留在缇娜脑海里的唯一印象就只有起因跟利亚斯和希瑞尔隐约的有些相似这件事有些许的联系,除此之外,缇娜什么也不记得,她也不想,亦或者说是没有去问利亚斯的好奇心和欲望,因为这些都不重要,总有一天它们会随着记忆的长河而被冲刷而去,即使是作为巫师,缇娜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将其保留下来,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你慢慢看...我先走了。”缇娜没有太过在意利亚斯的抱怨,只是在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用一句“辛苦了”来表达自己的同情之意,即使她知道利亚斯恐怕不需要这些。然后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声很轻,即使不穿着鞋,也又轻又缓,甚至可以说只有仔细听才能才能捕捉得到,这让利亚斯发出一句缇娜已经习以为常的感叹,“你还真是像个幽灵。”,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走到门口穿上鞋,缇娜才像是从梦中初醒那样转过头来。
“对了...加菲尔德,要是希瑞尔醒过来的话...告诉他我出门了。”
“啊,你那个莫名其妙的表哥?好好,知道了。“利亚斯背对着她,用有些敷衍的语气答应了她嘱咐,而后缇娜心血来潮的,对,是确确实实的心血来潮,小步跑到了利亚斯的身边,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小包糖——那本来是她要留着自己吃的东西,塞进了利亚斯的手里。
”你干嘛啊?“利亚斯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娘的奇怪行径。
”...收下吧。“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像是虚无飘渺的灵魂那样,从利亚斯身边晃过。
03
她从裁缝店走出来,来到了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道路上,因为整个假期几乎都是在以蜷缩的姿态看书,这样偶尔的上街活动让缇娜有些不适应,腿部略微的酸涩感让她皱起眉头。走了几步之后,这种感觉似乎在无形之中加重了,于是在一家店前面不远的地方蹲下身轻揉着脚踝——直到视线之上似乎被什么阴影覆盖,然后是,什么人的手,伴随着一声略带低沉的“麦索提斯小姐。”向自己伸过来。
她把视线抬高了一点,那红色的衣袖和细小的手让她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再抬高一点,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围巾。
又一次地,抬高一点,是红色的长发,还有熟悉的人的面孔。
“卢莫斯...”是佐伊·卢莫斯。一年级的时候在森林遇到的,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是缇娜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少年的面孔不再像原来一样有着略显稚气的雀斑,褪去那些斑痕的他给人感觉成熟了很多。
她把手放在了面前人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心中,借着少年的力量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是一间略显古旧的店面,毫无疑问,那里是佐伊总是去帮忙的魔杖店。把视线重新放到面前人的身上,缇娜微微挑起嘴角,“谢谢你,卢莫斯。”
“这是应该的,麦索提斯小姐,你是脚不太舒服吗?”佐伊的脸上那绅士的表情里透着一丝担忧,缇娜摇了摇头,“不,只是很久没出来了走路......不太适应。”
“整天呆在家里可不好哦,话说回来,麦索提斯小姐要去哪里?”
“买花....想放在希瑞尔的花瓶里...”
“这样啊,希瑞尔是你的表哥...对吧?想必是一位不错的人呢。”
“嗯...他,很温柔。”话音刚落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再次开口,“卢莫斯你也,很温柔。”然而这话却让少年一时有些发愣,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谢谢你,麦索提斯小姐。“
“你好像对魔杖.....很感兴趣呢。”这问句在此时出现未免显得有些唐突,当缇娜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进行解释,只能有些局促的等待着对面人的回复——以往的她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说感兴趣.....也算是吧!”佐伊似乎注意到缇娜的局促感,把笑容加深了些,“麦索提斯小姐你也是,很喜欢花呢、”
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佐伊故意像她一样用着很跳跃的方式说话来安抚缇娜,这无形之中的温柔像细小的流水那般流进了心涧,“嗯...很喜欢。”而后她抬头看着逐渐被深色渲染的天幕,反应过来已经快进入夜晚时分,”我该走了,卢莫斯,手,伸一下...“
“嗯?”少年就像是已经熟悉了这个姑娘那奇怪的行径那般乖巧的伸出手,接着缇娜将一条又轻又薄的浅色丝带,放进了佐伊小小的手心里。”我想你恐怕需要这个。“
佐伊愣住片刻,接着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条细小的带子收入手中,”又劳烦麦索提斯小姐你费心了...“
“不是哦,”她摆摆头,“这是谢礼。”
04
抱着一束宝蓝色的花朵从店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受到什么魔法的指引那般扬起了头。
街道的那端又一次的,出现了熟悉的人的身影,缇娜怔怔的立在花店的门口,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那浅浅的蓝,她才确信那是自己上一秒,看到那束花时,还在想念的人。
希瑞尔曾经说过,她有的时候会盯着白色和浅蓝色的东西,或者是兔子发呆,而且是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持续这种呆滞的状态,现在想来,他当时用略带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你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似乎并没有错,因为在看着那些的时候,缇娜的脑海里的的确确浮现了那个少女的模样。
塞尔瑞弥·多洛茜,在她的认知里这个比较独特——或者说,缇娜不能很好的将她分到某一确切的类别里,就像是落在心头的一片羽毛那样,又轻又柔,却让心间产生出异样的触感,这种感觉是缇娜从未感受过的,也正是让她略感不知所措的。就像是4年前的那一日,突然闯到自己面前那样,塞尔弥瑞似乎也闯进了缇娜的心里。让她少有的,不可思议的,难以理解的,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的念头。
“....塞玛。”那是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声音,犹豫的从喉咙中挤出,很快便被人声的浪潮所覆盖,并没有传到那个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小个子少女的耳畔。
“塞玛。“第二声的呼唤伴随着向前走近的脚步声,少女扬起了头,那仿佛映出碧空的颜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缇...缇娜?!诶,你怎么...在这里...”
缇娜看着少女像受惊的兔子那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轻轻的笑出声。然后思索着是否要把自己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她的事实说出来,塞尔弥瑞那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注视着她的模样让到嘴边的话化为了泡影,思索片刻,她缓缓开口:”我,刚刚去买花了。“
”这...这样啊...“塞尔瑞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冥冥之中想到了那封信——伴随着飞路粉的光芒轻飘飘的降落在雕花的窗棂边,被她在出门前收进口袋里的信件。那么,很显然,塞尔弥瑞是想问她有没有看信。接着缇娜伸出手——就像希瑞尔安抚自己的时候那样轻轻的抚摸塞尔弥瑞的发旋,”信,我会看的。“
这样的行为却让两个人之间的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塞尔瑞弥在小小的一声“嗯...“之后抬起眼帘,眸子里映出一道蓝色——那是缇娜手中的花。”那个,缇娜,这是...?“
”...我觉得蛮好看的,就在想...要不要摆在书店的花瓶里...你也见过吧,那个白色的雕花花瓶?“说着缇娜放下手,途中她牵起塞尔瑞弥颊侧的一缕碎发将其绕到了她的耳后,这在她看来很是自然的事情却让塞尔瑞弥的耳根被淡淡的绯色渲染,但是缇娜并没有探究其原因
”啊,的确很合适!好想看看啊...可是我必须回去了。”
“那,这样好了...“她从花束上捻下一支,接着将那小小的蓝色花朵夹在了塞玛瑞弥的发间,小小的蓝色点缀在浅蓝色的发带旁边,倒是与她那身衣服十分的相称。“这样,也很合适。”,而后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啊,谢谢你!“塞尔瑞弥摸了摸那朵花,接着绽放出略带羞涩的笑容,”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书店拜访的!“
”嗯,我期待着。”
轻快的脚步声和轻柔的脚步声并行着。在送塞尔瑞弥到出口的路上,她很兴奋的和缇娜讲着在包罗万象屋——那个拥有一头卷曲的灰色长发,单眼被绷带覆盖,多少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觉的少女克莉丝·克里斯提尼的家,缇娜和这个人之间有过一些交集,虽然这只是如同蜻蜓点水那般浅尝辄止,但缇娜却少有的,对克莉丝有着些许的好奇。塞尔弥瑞在提到克莉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是折射着光芒的晶石那般。
对于这样的她,缇娜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当那一抹被茜色渲染的白消失在砖墙的另一端,再也无法被视觉所捕捉的瞬间,缇娜才单手提起裙子向着反方向转身,期间她摸了摸还放在衣兜里没有拆开的信件,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形成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弧度。
而后突然间恍然大悟,自己手中的花,有着和姓氏一样的名字。
——那就像是沙与沫一样,随时都会悄然破碎或是飞逝,因为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那么我不开启这段人生,反而更好,不是吗?
——哦,我愚蠢的表妹,我打赌你有一天会发现你彻彻底底的想错了。
-TBC-
后记:
不会写欧风,感觉自己是个死人。
这篇本来是预热的结果被我难产到现在...主要是想表现一下缇娜改变,为后面的剧情铺路。
一点剧情解释:
1.缇娜平时总是呆在表哥的店里但是并不是住在那里,只是很晚才会和表哥一起回去。
2.缇娜念的诗是《沙与沫》里面的。
3.关于德文克罗旧书店:主要贩卖收藏多年的老古董级别的旧书,除了魔法相关的还有一部分麻瓜书籍。基本是希瑞尔凭着爱好收集来的,价格没有严格限定,看着给就好。
4.给佐伊丝带是因为他经常被绑麻花辫【X
5.给塞玛戴花是无意识的行为,缇娜本性相当的我行我素想到一出是一出,所以在做这些事之前她几乎没怎么考虑。
01.
戴纳·福克斯推着他的推车,走进国王十字车站,他穿着一双崭新漆黑的皮鞋、踩在被时间的流水与朝夕的余晖日复一日侵蚀磨损着的地砖上,那焦黄的色调看上去不堪一击,就像是他抬起头望见的同一副模样、同一个色调甚至同一个姓氏的拱形悬梁一样——他们遥遥相望,甚至彼此相恋,但最终最好不相思。
福克斯停下脚步,随之消失的便是高跟的敲击声,福克斯没有兴趣听自己的脚步声、但却在停下来以后从遥远的地方听见了回声,从那很远的地方——他揉了揉眼睛仰起头,拱形悬梁那凹凸不平、夸张又细腻的雕花表面上挂着的圆形银灰边的老钟表此时也同他遥遥相望,那一刻福克斯甚至觉得它是拥有生命的,或者说是在这样一个温暖、焦色、将记忆烘焙的恰到好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有生命的,都是值得拥有生命的,来来往往的麻瓜们、他们身上也闪烁着平凡的智慧火焰。
他在看时间,却在沉默的时针,木讷的分针与调皮的秒针的作用下仿佛被下了催眠咒,他昏昏沉沉看着原先标着九点一刻的老时钟变成了一位老妇人——她瘦弱的模样带着点濒死的阴影、灰白的已经发黑的枯发被用乳白色的木簪固定成了一个看上去略微蓬松的发型,她坐在破破烂烂、每经摇动就会发出刺耳的‘嘎啦嘎啦’声的摇椅中,看上去摇摇欲坠,福克斯担心她摔下来、想要伸出手去扶她,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远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于是他换了个方式关切的看着对方的脸,发现对方在发呆——她在望向虚空、望着他看不到的东西,于是就在那一瞬间,福克斯居然祈祷着希望与她对视。
他站在拱梁下发着呆,嘴还因为仰头有点微微的张开,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但很快就被人打破了——一个男人、他拎着公文包穿着黑色的西服撞碎了福克斯宁静的世界,福克斯抖了抖、毫无掩饰的名为‘厌恶’的情绪爆发了出来,他锁紧了眉头盯着那人,多可悲——他想,看着表面上那西装革履的人裤腿底端棕黄色的泥水的结想着他有多悲哀,但那男人在打电话,他没理福克斯也没回头去看他、继续嘟嘟囔囔着一点价值都没有的废话走远消失在人群里了——于是福克斯就醒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刚刚被撞过的肩膀,就像是那里有什么脏的难以置信的东西、或者是恐怖的八眼蜘蛛幼崽一样,他拍击的声音又响又大、引来了路过且悠闲的人们纷纷侧目,福克斯叹了口气终于在手酸到不行的时候收回了手,对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温和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士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位很美的女士,她有着一头长长的、灿灿的金发,它们被打成了波浪似的大卷静静的垂在她的肩头、她的面颊旁、她的手臂旁,她不再年轻了、她打量着福克斯时那种带着慈爱感的眼神说明了这件事,但福克斯却觉得没什么,当他得到了对方回应的笑容时他只是默默地将诉说那波浪般的金发在清晨稀薄却明媚的阳光的照耀下、所展现给世人的那种波光粼粼的美感与美好而又安心的感觉的欲望埋藏在心底,并且大步的向前走去、再也不曾回头。
现在福克斯开始听了,他开始用自己的耳朵、放慢自己的步伐、放空自己的思绪,静静地开始聆听这个世界了,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他愉快的自己嘟囔道——他听到了自己的推车声、那有些老旧的橡胶轱辘在地上摩擦出有点让人难以忍受的声调,于是他皱着眉加快了步伐,终于在九点三十分整的时候抵达了第九站台与第十站台之间——梅林在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梅林,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站在两个台柱之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是一个在公交棚下躲雨的旅人一样,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一句话都没说(尽管他一向如此),就像是在等什么一样,最终他自己下了结论、多愁善感的叹息道(其实谁也没在等,事后他如实想到)——福克斯伸出手,指尖划过第九站台的壁砖:粗糙、尖锐、凹凸不平,这几个词就在他手指缓缓下移的过程中一个接一个的从他脑海里冒出来,他还记得第一次、也就是六年前他站在这里时所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陪伴自己的父母(今年他们要照顾他的弟弟妹妹了,就像当年照顾他一样),他想。
“梅林在上,My old friend,”福克斯叹着气说到,那语气沉重的不行(他本身就不是什么乐观的人,尤其在今天——他暗自这么想道)就仿佛某个熟知的人在今天毫无防备的去世了似的:“不知不觉七年了…哦,七年!多么神奇的数字啊,我亲爱的朋友,一周有七天、今天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了!”他靠着台柱喃喃道,然后顺着表面滑坐了下来——这不是什么好的决定,福克斯坐下来的时候后背火辣辣的疼,他觉得自己的白衬衫虽然没有破但是弄脏是肯定的了,今天母亲(也就是养母)给他找了一生崭新又精神的行头、这原本是完美无缺的,但缺点如今也很快的暴露出来了。
“霍格沃兹七年毕业,一周七天结束,只可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无法用七分割。”福克斯坐在地上有点抱怨似的对他的老朋友车站说到——他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高腰的卡其色长裤,母亲在他早早地出门前还因为要不要在外面加一件外套跟他争执了一段时间,最终福克斯获得了胜利——他爱伦敦阴冷的日子、那寒风阵阵无孔不入的感觉让本身就有点喜寒的他万分舒畅,但同时他也恨死了伦敦的天气,昨夜刚刚连绵哭泣完的阴云虽已散去,但留下的坑坑洼洼和躲躲藏藏在阴影中的污水无时无刻的骚扰着他和他这身浅色系的装束,最终福克斯忍无可忍的在周身加了个重重障碍咒才暂时的高枕无忧——在麻瓜的世界中使用魔法,这是冒险、也是格兰芬多的一贯作风。
“一周七天后又是一个新周一,新的开始。”弗朗西的声音冷不丁的传入他耳中,福克斯叹了今天的第三口气(实际上早已超过三次了),他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弗朗西——他从袖口里抽出魔杖给对方的推车加了个轻如鸿毛咒,而后拉住推车的下部就将其轻而易举的拽到了身边:“Yes,of course,Gryffindor.”弗朗西中肯的评价道。
“You are right,确实会有新的周一代替旧的、已经逝去的周日,比如我的弟弟和妹妹,”福克斯怂了怂肩,承认了弗朗西所说的,而后抱着双膝盯着自己的脚尖——他身上最深的两个颜色是发绳和皮鞋的黑色,发绳是粗制滥造的黑色布料拼接成的、一点光都折射不出来,皮鞋是今天刚刚新擦的,乌黑的十分生硬,福克斯看到有灯光打在上面、却只能映出一片模模糊糊的白圈——什么都折射不出来:“今年是我的妹妹,她叫艾米(Amy),我比较希望她能进格兰芬多——我能照顾她。”
“It's not my bussiness,by the way在几年前…你弟弟来斯莱特林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从来没找过他。”弗朗西撩了撩耳边垂下的散发,冷静而又犀利的说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比较好,力不从心的格兰芬多。”
“In my always opinion ,you are right.”福克斯张了张嘴、本来想要反驳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他舔了舔干燥的有些发裂的嘴唇,口中漫上一股血腥味,弗朗西倚着墙站着却没看他、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仿佛她能看见那彼岸一样,而他依旧抱着腿坐在地上,视线不安分的在四处游荡,福克斯喜欢车站、因为总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金发碧眼的少女、就像他刚刚路过的那位女士一样她也有着一头波光粼粼的卷浪,但是比那位女士而言现在他眼前的这位女士更为浮躁、更为年轻,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梅林在上,福克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位少女正拿着手机(一种麻瓜的电子产品)冲着那一头的人争论着什么,那个人一定很过分、因为她看上去又焦灼又生气,福克斯暗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电光火石间他却觉得那位少女的容颜似乎与他梦中的某个人重合了。
“你哥哥…我是说,佩尔艾斯先生现在在魔法部工作的怎么样了?”福克斯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他和弗朗西认识了有三四个年头,但始终算不上熟悉,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的微妙、克莉丝(他的旧友、他总跟别人介绍说这是他的妹妹,但实际上却是如此①)曾这么中肯的、让他有点不高兴的评价道——福克斯喜欢听克莉丝评价、不论是事情还是事物甚至包括他本身,他觉得(克莉丝那种罗曼蒂与曼德拉草混合而成的聪明才智)可以方便他更好的理解一些东西,当然如果在这段评价后克莉丝没有指挥着骑士砍掉黑国王的头的话,他想没准他也许会更高兴一点。
“如果你想问你那个格兰芬多的学长大可不必这么兜圈子。”弗朗西尖锐而有冷漠的说道,福克斯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虽然是这样,但佩尔艾斯先生他也有点关心):“他现在在国际魔法合作司(哦!那还不错,福克斯忍不住插嘴)工作,跟你的学长是同事,最近工作挺顺利的也跟平日里一样没什么不同的——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That's it.”弗朗西一大口气直接把所有的、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福克斯,后者点了点头,比起关于学长现在情况的信息、他知道更多的反而是‘弗朗西没准有点起床气’这件事情。
“…Thank you very much.”他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礼貌的说道,然后转过头把视线从车站的左侧移到了右侧——一位来自东方的女士正优雅的站在那里,她也在打电话、只是不同的她没有像刚刚那位女士一样情绪波动,她只是站在站台边,不厚的风衣与她细碎的黑发在气流中微微的起舞,她像是个讲故事的人、不紧不慢的对那边的人说着什么,那边的人一定很难过、因为她虽然笑着却悲伤的让人难以置信——最终在福克斯移开视线之前她发现了他、看向了他,福克斯红宝石般的眼与她那金光流动着的眼相撞、留下了浅浅的烙印。
“为什么你不去站台那边?”过了会儿福克斯收回了到处流连的视线,转过头、弗朗西还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事不关己的空望着,福克斯疑惑的问道然后垂着腰、扶着墙站了起来——金头发、黑头发、绿头发,他摸了摸鼻子然后另一只手伸到弗朗西的面颊旁帮她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留下了一颗被流光溢彩的玻璃纸包裹紧密的柠檬糖、那别在她的耳朵上。
“……”弗朗西沉默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福克斯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金色的怀表、他打开它,精致的表针正好指出了十点一刻的痕迹。
“我还要等家里人来,要跟他们道过别才能上车,主要是我还要领着艾米。”福克斯抢先一步满怀歉意的说道,弗朗西摆了摆手取下了别在耳朵上的那颗糖,她把它塞进了兜里。
“也许你很快就能追上我了。”她有点神神秘秘的说道,然后推着车(那加了轻如鸿毛咒的)不紧不慢的小跑向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福克斯就站在那扇‘门’的对面所以看得很清楚,早在他们之前就陆陆续续有人往里进了,而一如既往的、没有麻瓜发现(或者是发现了但是却不敢相信选择遗忘、他补充道):“By the way,I'm afraid this is not a good idea.”
弗朗西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微弱而又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光芒之中,福克斯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的背影,看着他消失,虽然那光芒很弱、弱的连麻瓜都不会瞩目,但是还是微微刺痛了他的双眼,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以霍格沃兹的学生的身份站在这里(圣诞节他并不打算回家)就更加难过了——车站里的气流有点闷热,福克斯挽起了袖子、双手摩擦着微凉的手臂,手上的茧子摩擦过相对细嫩的皮肤,引出了他一声苦笑——What a shame,他想。
实际证明弗朗西在占卜方面没准真的有一些天赋,尽管在过去的三年中福克斯丝毫没看出来——他在原地又站了五分钟不到,母亲和父亲(他的养父,他不喜欢男性,所以刻意的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领着他的弟弟Adrian(安德里安,比艾米要大两岁,去年入学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也是家里第一个斯莱特林,因此母亲一直希望艾米能进入赫奇帕奇,这样家里四个学院都会出一个毕业生了)和小艾米(可怜的小艾米还是那么怕生,有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人都以为她是个哑炮,直到那件事以后,但福克斯衷心的希望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做个哑炮,至少艾米那样可以用两只眼睛来看世界),他走上前拥抱了母亲、亲吻了她的面颊,犹豫了一下后握了握父亲的手(同时对方还拍了拍他的肩,这感觉比之前的撞击好太多了,福克斯欣然接受了),而后他蹲下身摸了摸小艾米的头、帮她整理了一下遮住了左眼的绷带——没准在这方面艾米可以向克莉丝请教一下,但很可惜、这也她就要去拉文克劳了。
父母把大量的注意力放在了两个更年幼的孩子的身上,福克斯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他很享受等待——麻瓜的列车即将发车了,鸣笛声萦绕在福克斯的耳边,闭上眼他仿佛都看到…机油、相互交错的齿轮、彼此连接作用着的杠杆一击那些穿梭于人群之中、微不足道而又闪闪发光的麻瓜们,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即将要参加的N.E.W.Ts考试,学生们毕业前最后一年接受的考试,福克斯不喜欢考试,当年O.W.Ls考试就要了他四分之一的命,当他拿到成绩单时都无所谓于上面相对稀疏的O与大量的E交错的景象了——他从来没想过拿全O,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Go ahead.”最后他一手拉着小艾米(安德里安跟在他们后面,拉着养父的手)用单手拥抱了母亲、那位伟大的女士,她骄傲的对福克斯微笑着这么说道,福克斯低头看着她,看着她那长长的、却整洁的散落在肩头的雪色长发——而后他抬头,看到了她金色的眼中满载的骄傲。
“Try my best do what I can do.”
福克斯笑着回答道、那模样跟七年前他们第一次送他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那个年幼懵懂的他没有半点的差别。
02.
“福克斯,”克莉丝叫了他一声,但是福克斯却没能反应过来——他还在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往窗外看,似乎外面的风景让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弗里达先生(他的老猫头鹰)站在他的肩头用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那颜色与福克斯的发色相差无异的绒毛:“福克斯,你今年几年级了?”克莉丝问了一个很简单但同时也是很关键的问题,这一下子就让福克斯清醒了过来,把目光从遥远的景色移到了面前的桌上——那真是应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但福克斯与克莉丝早已习以为常,将列车上一推车的零食买下来然后铺一桌子胡乱的往嘴里塞,他们对外将其称之为‘战无不胜的拉文克劳’作风。
“最美丽的结局我亲爱的,我已经七年级了。”福克斯摊了摊手,他本来还想哀叹几声、但是又觉得有点多余所以闭上了嘴,克莉丝依旧一脸冷静的看着他,福克斯总觉得她很残忍(不是指嚼巧克力蛙这件事情,毕竟相比之下喜欢专门咬掉头的他更残忍)。
“七年级——喔,那即是说再过、再过三百零三天你就要毕业了……”克莉丝认真的掰了掰手指,福克斯觉得她是故意的,于是愤愤不平的拿起并且打开了一盒比比多味豆——他摸出了一颗浅绿色的糖豆,那色调看上去像抹茶,于是他没怎么犹豫的吃了下去,结果很不幸的、是腐烂发搜的菜叶味儿:“多可惜、别激动,别在霍格沃茨彻底抛弃你之前就先一步离他远去,你这样会伤了它的心的。”克莉丝毫不怜悯的补充道。
“三百零三天!嗯哼(他喝了口水)这还真是个有魅力的数字,我知道你对于我们的分离十分的难过、悲伤……甚至有点不能接受,但是还请你振作起来亲爱的。”福克斯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善意与好意,尽管这有些夸张、但总比烂菜叶子味儿的糖豆要好得多。
“放心吧福克斯,我不会太想你的,不过我会给你写信。”克莉丝停下了吃巧克力蛙的动作,拿起了一张巫师卡片,福克斯瞥见了上面的人是谁,但是却迟迟没能想起来具体的名字:“如果你要是给我主动寄信的话我肯定是会回的,别难过。”
“当然了,写信,当然是写信,我甚至坚信当弗里达先生过世那天它的灵魂还能往来与我们之间……(弗里达先生不满的拍了拍翅膀,有些锋利的毛边划过了福克斯的脸,充分证明了虽然它已经老了但是还是有脾气的这件事)好吧不提这个了,亲爱的在你新的学年中有没有什么新的荣耀原因与我分享呢?”福克斯摸了摸弗里达的羽毛,试图道歉与岔开话题。
“弗里达、弗里达,尽忠职守的弗里达,真是一只好猫头鹰……”克莉丝随着自己的节奏唱起歌来,弗里达先生生气的在两个年轻人之间、在不打的车厢内抛弃了老年人的姿态开始飞来飞去,最后在克莉丝咽下去最后一口零食的时候、它扯断了福克斯的用来梳头的黑发绳:“说起这个,我想你也该猜到了,我当选了今年的新级长。”说道这里的时候克莉丝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波动,但是福克斯却异常的兴奋了起来。
“也许它只是怨念于将大好的、原本应属于它的养老时间浪费在了我们的信上(弗里达先生终于发泄够了的,继续站在了福克斯的肩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但我更想听你亲口说!恭喜你我亲爱的,你的荣耀就像是折射着六月阳光的蓝宝石!要我给你一个庆祝的吻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兴奋了起来,连眼睛都开始闪着光了,也许路过的人只会认为他是个疯子或者是关心过度的学长,但在克莉丝知道了对面这个人六年间不断的申请级长未果后,便也把最后一句嘲笑的话连同着巧克力蛙吞进了肚子里。
“谢谢你福克斯,不过很遗憾,我该去巡视了,”克莉丝吃掉了最后一点零食,然后舔了舔手指站了起来:“对这些零食表示同样的遗憾,我们霍格沃茨见。”但是她很快的又停下了开门离开的动作,因为她看到了福克斯正将桌子上剩余的零食整理好,然后塞进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里,她知道那是空间扩展咒,她看得出上面福克斯的魔法痕迹。
“期待在霍格沃茨再次遇见你闪烁的荣耀与背影,我亲爱的克莉丝。”收拾好了以后他抬起头对站在一旁的克莉丝傻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用手抓了抓头发:“我就知道你会等我的,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他把袋子套在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克莉丝的肩膀道。
“那是当然了,格兰芬多。”
克莉丝挑了挑眉,打开了车厢门很自然的走了出去,福克斯规规矩矩的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在往拉文克劳车厢走的路上他遇到了同年级的级长、或者是同学院的级长,后者态度还比较温和,前者遇到他就狠狠的瞪他一眼,福克斯也不甘示弱、对他报以微笑或是冷笑——当然了,后者只针对于男性,就在这短短的一路上,福克斯彻底的觉得克莉丝胸前那个刻着银色的‘P’的徽章对他而言多么重要。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最终福克斯在斯莱特林的车厢停下了脚步,他先是张望了一下后面、然后克莉丝看了他一眼示意为他开道似的往前走了,福克斯慢悠悠的跟着、左右的看着——霍格沃兹特快列车的车厢永远是个未解之谜,有的人说车厢太多有的人说车厢太少,他看着有的只有一两个人有的反而有五六个人的车厢,觉得其实有一部分责任在他们这种任性的孤僻者身上——总之最终他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后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想着事后再报答克莉丝然后打开门,偷摸的钻进了一个车厢中、钻进了弗朗西的车厢里。
“H……”虽然逃离了级长们的搜捕,但福克斯还是吃了点亏、或者说是吃了一嘴的雪鸮羽毛——他刚刚走进车厢,弗朗西的那只雪鸮(好像名字叫里德,福克斯不喜欢这个名字)直直的就冲他撞了过来,撞在他的脸上,让他连招呼都没得打。
“…里德今天有点兴奋。”弗朗西沉默了一会儿后微笑的说道,招了招手、里德又回到了她的肩膀上,那安安顺顺的模样仿佛上一秒撞在福克斯脸上的鸟不是它——受害人福克斯瞪了它一会儿后终于无可奈何的放过了它(虽然只用了眼神攻击)而后一脸不爽的将袋子扔在了桌子上(他还记得礼仪,与其说扔更多的是放)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弗朗西对面。
“收收你的笑容,”他小声的抱怨道——他恨死了弗朗西那种礼节性的笑容,具体原因他也说不出来,但是他就是讨厌,后来克莉丝说没准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不确定但是还是暂时默认了这个答案:“我可不觉得它兴奋,毕竟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我想它都是在外面飞的(里德不满的鸣叫了一声)——多自由啊!放养政策。”
“看在这些甘草魔杖的份上。”弗朗西一语双关的回答了福克斯,然后从袋子里摸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福克斯见她这也也没有说什么——他靠着软绵绵的沙发背,将自己斜撂在座位上,最后一点礼仪支撑着他不要躺在椅子上,他翘起腿、托着下巴,视线投向了外面:“你在想什么?”弗朗西咬着甘草魔杖无聊的问道。
“我只是在想……”福克斯眯了眯眼睛,然后转过头来坐直了身子、看着弗朗西道:“跟你坐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他说完便自顾自的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福克斯觉得自己的心情在那一刻特别的好,就像是外面的风景一样,一成不变的令人难以忘怀。
03.
不同的地方总是会给人带来不同的姿态,就像是不同人眼中映出的同一个人泛着不同色调的灵魂波痕一样,福克斯大大咧咧的躺在(或者说是倒在)车厢的长椅上,这么想到、完全没有刚刚在弗朗西的车厢里那种扭扭捏捏的姿态——他脱力的躺着,无所事事的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没有了发带的舒服、及肩的中长发在头后散开,福克斯能感觉到夹杂、或者说是藏匿在其中的热气不断地向外迸发着,他感觉此刻异常的舒适、甚至连弗里达先生在扯断发带的同时残忍的扯断了他几根头发这件事都容忍了下来。
“这就是你在别人车厢里的为客态度?”科林不紧不慢的说着,一点责备福克斯的意思都没有,他语气不快不慢的、就像是在说‘嘿别着急,我可以慢慢等你,你看我是个好人’一样,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福克斯在心里补充上,撇了撇嘴。
“我也不希望闯入你的车厢的,相信我。”如果不是因为一出门就看到了七年级的级长(他甚至连是哪个学院的都没看清)他才不会惊慌失措的选择闯入一个同性的车厢(尤其是当里面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不过既然他已经发生了现在福克斯唯一能往好处想的就是值得庆幸的是、他闯入的地方是他熟人的地方:“我还以为你会跟一帮斯莱特林坐在一起。”
“注意你的措辞,”科林没理他,准确的说他一向懒得理他、懒得理会福克斯这种表面温和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狠狠的给你一刀的态度,他又点不耐烦的放下了手里的书,福克斯暼了一眼猜那是关于巫师棋或者红茶的,而后他看到对方拿出了巫师棋:“即使我知道你的发言不是仅仅针对斯莱特林也会不高兴的,比起这种嘴皮子上的功夫,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的进行一场博弈比较好。”
“是的,当然。”福克斯猛地坐起身、沙发椅被他弄得‘嘎吱嘎吱’的响,这种声音原本应该是极为刺耳的,但呼啸不断地列车行驶所制造出的噪音很快就将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给熄灭了——福克斯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手指在陷入发间时依旧被其中灼热的温度烫到了:“我真希望我不认识你,这样(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模糊的看到了外面斯莱特林七年级的级长匆匆走过的身影,于是他顿了顿)…反正就是这样。”
似有似无间,福克斯似乎听到科林冷哼了一下,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继续沉默着抱臂、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上面的旗子,这次他是黑方、或者说他一直是黑方、再或者更为精确一点的说他更喜欢做黑方,大概是因为白色更为接近女性的原因吧,他相比而言更为谦虚(虽然发色已经将他本身的说辞击碎了),他开始专心于下棋、心思穿越回了三年前。
跟科林的相识绝对算不上是愉快的,准确的说甚至连后遗症都留下了,福克斯如今都敢扬言出去当年他们干的事情绝对能计入《霍格沃茨重大违规违规事例记录册》里(虽然根本没有这种东西),但很可惜为了如今还能在上学的他们、真正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人还是极少的、甚至有的已经因此离开了霍格沃茨——永远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至少是福克斯第一次遇到科林是在圣诞节舞会上,那个时候他四年级、却跟一年级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依旧是张狂的、厌恶的、违背着规则的骄傲者,大概就是因为这些因素,他在舞会上成功成为了没有舞伴的人之一——当他默然的喝下一口南瓜汁的时候,他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七的信心放在了‘有人跟他一样今夜无人起舞’这件无聊的事情上,当然实际上他是对的,当科林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愣了愣、然后便有些张狂的笑了,为了他的荣耀与胜利、他笑了,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科林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福克斯就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科林比福克斯小一岁,但是却比福克斯要高,虽然福克斯也不矮,但是看着三年级的孩子快赶上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尽管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靠着墙了),然后他失败了,只能和科林干瞪眼,他们谁也没说话、科林的表情他也看不清,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他的左脸侧留下了一个吻。
‘Sectumsempra②’这个单词福克斯曾经设想过,除非他从霍格沃兹毕业否则他不可能有用到它的一天,即使是跟那个‘格兰芬多之耻’进行巫师决斗(这是往好听了说的)的时候他都没打算用过(不论他当时多么的不耐烦),但是就在那一天他用了,蓝色的光打在科林·麦克唐纳的身上、那个时候他自己的大脑都停机了:梅林,这颜色跟圣诞节舞池的色调居然还有些相配——他木然的想着,而后格兰芬多四年级的戴纳·福克斯就成功的在那一年的圣诞舞会上制造了混乱、血腥,甚至是科林·麦克唐纳的死亡。
后来的事情他记不清楚了,这样说有点难以置信,他甚至有的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后来给自己施了个一忘皆空咒,但后来细节的回忆证实了他没有这么做这件事——他记得自己被缴械后送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细节他真的想不起来了,估计是被吓蒙了)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后他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终于坦然的面对现实,跑回基本上没人了(舍友都去上课了)的宿舍,收拾好了行囊时刻等待着开除信的到来。
但最终信也没来,他只被罚做了三个月的义务劳动、然后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后来他也遇到了(准确说是频繁遇到了)科林,只能庆幸那个黑魔法还有‘治愈’这一手段来解决,科林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了(反正至少是活着的了,而且气色也不错)——后来他还听到了很多消息,比如当时斯莱特林的院长因为这件事情(没保护好学生)还辞职了,当科林一次又一次让福克斯觉得尴尬而又有些惭愧的与他相遇的事情,他最终还是提起了这件事情,最终导致了他们微妙的友情。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除科林以外离他这么近的同性了,福克斯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他抬起头去看对面坐着的人,在感慨当年那些青春为如今的他们所造成的改变的同时,也为二人这段胆大妄为却不能被计入《霍格沃茨,一段历史》的经历而惋惜、为当年因为这件事开始磨炼脾气留长头发、努力变得柔和的他而讴歌。
“这局让给你了。”福克斯心情大好的猛的起身,科林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皱着眉,似乎像是要抱怨什么一样——但是他不会这么做的,福克斯心想。
“这就是你最后一次坐开往霍格沃茨的列车时最想做的事情?”他又点挑衅似的问道。
“最后一年,随他去吧!”
福克斯爽朗的笑着、大步迈出了车厢,他要回到自己的车厢去了、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了,想到这里、听到这里,科林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没有伸出头去看福克斯的背影,只是默默地将心不在焉的巫师棋收拾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车站、这列车以及这车厢,全部都是戴纳·福克斯一个人的。
END
后记:
①克莉丝与福克斯是旧友关系,具体的福克斯单人部分视角请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150/】但是偶尔他也会戏称克莉丝是他的妹妹,当然实际上妹妹只有艾米一个人
②神锋无影咒,从院长那里批下来的,谢谢院长同意让我使用!
③最开始写的时候本来没打算写很多…但是既然写了就当是为格兰芬多出一份力…谢谢原意和我互动的我亲爱的妹妹克莉丝~也感谢井井给我丰富了剧情,顺便一提根据亲妈说的‘科林不吃回头草’现在两个人真的只是极其微妙的朋友关系,总之感谢阅读!
到达罗汀镇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在酒店的餐厅与旅行团的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后,莉莉安娜决定回住宿的房间整理行李。自己的房间位于二层,很宽敞,进门是一张睡床,床两侧摆放了矮柜,上方悬挂壁灯。正对门的墙壁上矮矮地开了小窗,临窗摆放了一张高脚圆桌和两幅雕花的扶手椅。落地窗帘后面是一扇通向外面的阳台的玻璃双开门,阳台正对着酒店后的平坦草地,视线开阔,可以看到更远处山峰隐在云朵和夜色中的雪顶。
莉莉安娜将物品整理完毕后走上阳台去,望向前方因夜晚而模糊的景致 ,心里有些雀跃。这是她第一次独自旅行,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同行的人看起来很和善,晚餐很美味,行程安排看起来也都很有趣。罗汀镇的景色很美,是同干燥而空旷的家乡不一样的美。这里的夜晚有着凉凉润润的冷水般的质感。安娜深吸一口气,是牧草和野花合在一起的湿漉漉的芳香。
耳边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转过头,是一个一头卷发的男人,站在左边房间的阳台上温柔地演奏着一首温柔的夜曲。琴声很美,琴弦上的手指也很美,他的头微微侧偏,闭着眼睛,与琴相依偎着。眼前稀稀疏疏的的深色树影在晚风中微微摇晃,远方早春的清冷夜幕中散落了细小的星星。有很多的声音被揉碎又混杂在一起,晨露还未落下的漂浮声,植物的拔节声,机器的工作声,人们的讲话声,随着琴声的流动汇成一团再飘散到四处。莉莉安娜低头的时候觉得听到了世界的私语。
莉莉安娜俯在阳台的栏杆上,什么要紧的头痛事都想不起,心里好像有小人轻轻跳起了舞。在这样的晚上,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也没那么让人烦恼,她可能不会听爸爸妈妈的话留在城市里,她也可能不会在完成大学的学业后继续追求更高的学位,她甚至可能不再有计划好的一生,但这些现在都没什么所谓,她将自己停留在这漫天的星光里,没打算出去。
那边的琴声停下了,莉莉安娜忙望向这位演奏者,希望对他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赞美或是交流感受,再或是想知道他的名字,以在这之后的旅行中向他打招呼——少女张开嘴巴。
脚下突然一阵颤动,伴随着什么东西破裂掉落的巨响。莉莉安娜吓了一跳,已经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男人看到了她,向她点点头微笑,然后离开了阳台。
莉莉安娜有些恍惚,也转身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暗自苦恼。
“那难道是心动的声音吗?”
(当然不是,那是楼下的两位国王飞起来的声音:)
旁边的两人已经小声争吵了十三分钟。
Lintignat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但是试图听清他们争吵内容的计划一直没有实现,她百无聊赖地在指尖把玩着微小的气流——尽管旁人看来他似乎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也许是因为酒馆里太吵了?”
她这么想道,然后用余光瞟着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尽管那名穿着盔甲的金发男性一直烦躁地用手指轻敲桌面,但是两人的争吵内容却淹没在优美的鲁特琴声中。
穿着皮甲的绿发女性的心情也显而易见的不好,她的眉毛几乎要拧作一团,指腹摩擦着放在身边的箭筒里的箭矢,但是就连隔壁桌上木制酒杯相碰的声音都比她的声音更清晰。
“在酒馆里吵架还特意压低声音是因为涉及了什么秘密吗,希望是个有趣的秘密……不过看那两人的打扮也挺有钱的,也许说不是因为受过什么奇怪的家教……”
Lintignat一边考虑这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问题,一边伸手去摸啄食着放在桌面上的食物的伙伴,也许是这个行为影响了后者愉快的午餐时间,渡鸦扑了扑墨色的羽翼把烦人的手挥开,并且不满地尖鸣一声——这使得Lintignat更加听不到那两人的交谈了。
“好了好了Simne我们各退一步……”自讨没趣的风元素裔讪讪缩回手,然后突然重新伸手摸了一把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渡鸦小姐则是无奈地扫了Lintignat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进餐。
在跟伙伴的打闹中争得便宜的Lintignat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却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在注意的两人已经放下酒钱并且离开了酒馆。在放弃好奇心和放弃午餐的选择中稍作权衡,Lintignat取出一枚银币,再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收起来作为代替拿出正好足够付足午餐的铜币放在餐具边,然后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准备去跟踪争吵的两人:“Sinme走啦我们去看看那两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争吵!”
而渡鸦小姐则是看起来兴趣全无地一扇翅膀,连发出声音应答的兴趣都没有。
“那你记得跟上来哦!”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伙伴会是这种反应,Lintignat嬉皮笑脸地给伙伴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酒馆。
还未待Sinme享用完自己的午餐,在一旁看完Lintignat拿钱全程的酒馆伙计却是来收拾桌子了。他收拾好Lintignat的餐具,接着将Sinme的餐盘也一并抢走:“去去去,穷鬼的鸟也这么吝啬——啊呀你这该死的鸟怎么还啄人!”
Sinme小姐则是清楚要从伙计手里抢回食物太过费劲,在报复性地啄伤了伙计的手之后扑棱着翅膀飞出了酒馆门,只留下在原地咒骂的伙计。
“Sinme你今天吃得好快……欸你干什么看不到了看不到了!”Sinme在空中稍作寻找就找到了还跟在两人身后的Lintignat,而Lintignat却对落到肩上的Sinme提出了疑问,Simne自然没办法跟Lintignat抱怨自己遇到了势利眼,只好毫不吝啬地甩了Lintignat一脸羽毛。
总算摆脱了Sinme报复的Lintignat转身寻找原本在跟踪的对象,却发现目标已经淹没在了人海中。计划被扰乱的风元素裔只好转头责怪给自己拖后腿的伙伴:“Sinme都怪你!你快去找人不然没晚饭——疼疼疼给你晚饭给你晚饭别啄我了!”
却被毫无悔过感的同伴用生存手段教育了。
“Sinme大人Sinme老爷您行行好,帮我找找那两个人好不好?”再次体会到硬的行不通,Lintignat开始使用软的,漂亮的糖衣炮弹连续打出,“晚餐给您加餐好不好哇?还是‘丰饶之家’的好肉,随便…呃,三、不行,二两您看行不行?”
在伙伴献上贡品的情况下,Sinme也不介意花上一些力气,低鸣了一声似乎是告诫伙伴不要撕毁不条约之后,Sinme就飞起去寻找两人了。不多时,Sinme就领着Lintignat找到了跟丢的两人。
Lintignat踏入这家德莫拉规模最大的酒馆,伙计也是立刻迎了上来。
“给我一杯麦酒。”Lintignat轻松地在委托板旁找到了那对,然后她也走向那边——这没什么奇怪的,这么做的人很多,她想。
这次她能够来到两人身边了,尽管环境还是相当嘈杂,但是她还是得以听到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比如“暗月城”这个词。
“暗月城吗?”Lintignat想着,看向了挂在看板中央的那张告示:暗月城邀请冒险者。
她想起之前跟朋友们集会的时候,他们对暗月城的事情有所提及,告诉了她更多关于暗月城的事情——尽管她已经从吟游诗人口中听到了很多冒险者们冒险的故事——并且邀请Lintignat一起去回应那位新晋神祇的号召——尽管当时她拒绝了。
这几天“门”的流量也显然多了不少,即使不去特意观察,这件事也是显而易见的。也许是许多冒险者顺从了那位神明的号召吧。而Lintignat观察着的这两人,大概也是为此在争论着。
“要不还是去看看好了?仔细想想不是挺有趣的嘛!Sinme,你的意见如何? ”Lintignat拨弄着肩头的发梢,拿着伙计拿来的麦酒找了个桌子坐下,而Sinme表示自己毫无兴趣的样子,“既然你没意见我就自己决定啦!那么我们现在就…疼疼疼你干什么我没忘我没忘!现在就去给你买!”
*字数小计2104
【没啥文力赶出来,内容零零碎碎文风散乱ryryry】
從Liven號列車抵達位於Ferica的羅汀鎮並於賓館下榻已經一天過去了。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天空幹凈得沒有半點遮擋物,滿滿地墜著星點。烏拉諾萬吃過晚飯、沖過澡之後,就慢慢踱出賓館,半仰著頭望著天空。前一天在切瑞諾布爾过夜,这个东大陆的首都城市繁忙而喧囂,他习習慣性地去看天,雖然晴朗無雲,但是觀測條件顯然比坐落于西勒山脈的北方天文台差了很多,星象也與天文台有異。現在火車回到西大陸,由於羅汀鎮只是個小鎮,空氣便沒什麼污染,寧靜又莊麗的星空之下,烏拉諾萬尋到了那種熟悉感——就算不盡相同,但至少有著類似的氣味。
他深吸一口氣。
星塵的味道順著夜晚的空氣飄來。
這次旅行說是逃避也不為過。
其實在天文台,雖說他與上司下屬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實際上卻很少交流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溫和的疏遠是他慢慢成熟後的處世之道,因為他知道一旦對他人抱有好感、太過親近之後,自己就會盡心勞力過頭,那是天生而來的奉獻心理作祟,然而每次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都是他先被淹沒溺死,對方卻因為自己的不善言辭而無法體會。這是他太不成熟的失敗。所以他選擇疏遠,對誰都好但不上心,把幾乎所有飛蛾撲火一樣的心底的熱情都放在研究工作上。前些日子台里請假回來的小姑娘樂樂叨叨地到處講自己跟男友的旅行見聞,他才知道了這個長途旅遊。他做完手頭的工作,給下屬佈置完接下來的任務,湊齊之前所有多下來的公休請了假。上面的人顯然不希望他請長假;但也欲言又止地批準了。
他冠冕堂皇地告訴自己“這是工作的延伸”,畢竟去東西大陸各地觀測的機會還是比較少的。只是靜下心來他就知道,“不是那樣的”。
這不是工作,這只是一場逃避之旅。
為了徹底把所有熱情擱置到工作上。
為了放下“她”。
停止發呆,烏拉諾萬重新睜開眼,朝著預訂的觀星地點走去。空曠的山坡草地上已經站了些許人。這邊的視野比剛纔旅館門口好許多,大半片星空都收入眼底。由於大氣抖動,遙遠的四、五等星時明時暗,彷彿是在訴說某種暗語。
輿論什麼時候,輿論身在何處,輿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唯一能夠使自己放空安心的只有這片星空了。它是如此的美麗又神聖,恍然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讓自己就此沉溺其中。
太美了。
烏拉諾萬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在內心重復著,太美了,太美了。
那也只是最貧乏最原始的形容罷了。烏拉諾萬嘆了口氣,轉向那邊的稀疏人群。大多數人似乎都聚集在一處,隱約有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傳來:“……那邊的是輪軸座,最亮的是最上面的α星,根據最近的觀測測量判定應當是Ia型超新星,也就是……”
他驚訝了一下這邊居然有比較內行的講解員,畢竟最新的恆星分類和觀測分析有他一部分成果,顯然這個理論就連很多普通的天文台天文館也不甚瞭解。於是他走進幾步在一定距離外看著那邊。人群中心站著的年輕女子金色的馬尾被星光微微照亮,風衣下的裙襬在夜風中搖曳。他一愣,記起那正是昨天上車時候無意間自己幫忙放行李的女孩子。
“我記得我們那裏不是叫輪軸座,這邊好像是魚還是馬來著……”
“Ia超新星是什麼?”
被圍在中間的女孩子似乎被接二連三的問題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了。烏拉諾萬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再走近兩步幫她解圍:“在Ferica,輪軸座的位置大約等同於仙魚座,只是仙魚座的尾部超出了輪軸座的範圍,那邊稍亮的仙魚座η星和κ星又屬於鉚尖座。而輪軸座的東邊一半在Ferica屬於雙馬座。Ia型超新星是近幾年的理論,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繫統,由一顆年老而密度大的白色恆星和一顆較為年輕熾熱的巨大恆星組成……”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烏拉諾萬。
他以輕緩的語速介紹著,聲音彷彿帶有寧靜的魔力,與整片星光協調無比。那邊的女孩子略帶吃驚地看著他,隨後又若有所思起來。
過了一會兒,人群慢慢散開,情侶們雙雙坐在山坡上仰頭望著這小鎮夜晚壯美的景色。烏拉諾萬正想也找個空地坐一会儿,卻被人叫住。他轉過身看去,正是剛纔的女孩子。他露出禮貌的笑容,問詢的眼光輕輕投在她身上。
“啊您好……!我叫斯佩絲•康曼特,謝謝您幾次幫助我……”女孩子頓了頓,像是有點猶豫,“請問……您是不是那個28歲就成為Ferica北方天文台副臺長的恆星之狐艾斯特羅先生……?”
“是我,”被認出來也就算了,自己大概也稍微有點名氣,但那個稱號是什麼?烏拉諾萬幾乎被逗笑了,“我是烏拉諾萬•艾斯特羅,很高興認識你。”
本以為接下來還要客套兩句,沒想到斯佩絲從身後的揹包里掏出一大曡本子:“請麻煩簽一下名!”她指著那些本子用很快的語速介紹著,“這個是我的同事翠絲的——對了我是在我那邊的國家天文館當講解員——她很仰慕艾斯特羅先生;這個是新來的實習生勞克拉爾的,他也很崇拜您;還有這個,這個是我鄰居喬治大爺的,聽說我要去旅遊順便拜訪各地天文台學習塞給了我這本子,您發表的論文他每篇都有看——他是個退休的觀星員;還有這個……”
看著那十來本本子,烏拉諾萬一邊思考斯佩絲是如何背過來的,一邊由於不好拒絕而為自己的手腕提前感到了痠痛。
TBC.
Richard已经提前25分钟到了火车站办完了一切手续。
然而他还是皱了皱眉,凝视着左腕的手表,沮丧的叹了口气。对他来说,提前30分钟以上到达约定地点或者做完约定的事情,是一件可以提升幸福感的事情,哪怕是提前29分钟,也大为受挫,就好像提前29分钟就已经只剩下29秒敲响deadline的审判之钟似的。
为了惩罚自己,Richard决定扣掉自己今天的早餐。
穿过候车室来到了站台,空荡荡的月台,在晨雾的包围中显得格外的安静 ,隐隐的透着些许神秘感。只有零星的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跳来跳去,微弱的声音甚至不足以打破这安静的氛围,鲜红的小脚支撑着肥硕的身躯,不由得让人担心那身体会不会将那漂亮的爪压折了。Richard挑眉,看来这些小家伙被旅行者们照顾的很好呢,总有人从随身的干粮包里抓出些玉米粒或者面包屑什么的来问候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以至于这些鸽子们已经完全亲近了对它们来说看上去很可怕的“庞然大物”。看吧,这会儿这些小家伙们,不,应该是肥家伙们,正一跳一跳的向Richard聚集过来,时不时扇着翅膀低空飞行一下,好像在表示对这位“庞然大物”的友好,肥家伙们对着Richard咕咕咕,咕咕咕的叫着,也不聒噪的一直叫,而是间歇性,好像在羞涩但又满怀着对食物渴望。Richard忍俊不禁,出于对表演的热爱,他是一个善于观察一切事物的人,此时这些肥家伙们,在他的脑海里,变成了穿着正式的小绅士,然而那一双滴溜溜充满渴望的水汪汪大眼,撅得高高的小尖嘴,透露着哀求的意味,实在是滑稽又可爱。Richard噗嗤一声,真是败给你们了,这样投降着拉开随身背包的拉链,摸出了一包水果干,Richard很喜欢吃,所以包里的食物60%都塞得是这种水果干。这会儿他撕开包装,轻轻抓了一小把,均匀的洒在地上,不用招呼,蓄势待发的肥家伙们早就一哄而上开始抢食,有些没有抢到的甚至愤怒的用尖利的小嘴猛啄竞争对手的脑袋,两只鸽子挥着翅膀扭打在一起,吃食场面乱作一团,咕咕咕的叫声,扑棱翅膀的呼啦啦声,啄食声混在一起,划破了月台清晨的宁静,这时春天的朝阳越过远处的山头,金色的曙光照向了车站的月台,晨雾被染成了淡淡的金雾。
看着它们为食物抢的不可开交,Richard无奈的摇头,又抓了一大把洒在地上,嘴里打趣念叨着:“别抢了这儿还有,唉我自己都没法吃倒是给你们吃了顿大餐…”专心喂鸽子的Richard甚至没有发现火车已经呼啸着减速停进了站台,陆陆续续有穿着各样的旅客走上月台上了火车,火车站开始在一天的清晨醒来,渐渐地变得忙碌。
终于Richand觉得喂得差不多了,一直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让自己的腿脚有点发麻,于是站起来伸个懒腰放松一下,懒腰刚伸到一半,背后突然遭到了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脊梁骨差点要折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对方连珠炮似的急切的道歉声:“非常抱歉!我在赶时间!请问您没有受伤吧?”Richard虽然觉得背后非常疼,但根据自己的经验估摸应该没什么大碍,所以简单想了想然后开口:“不……我没事……”语音刚落,就感觉一阵旋风刮过,怕是面前的人得到回答后又马不停蹄的前进了。Richard苦笑,唉,想必是年纪轻轻毛躁的小孩子吧,可以理解。正想着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叽里呱啦冲他喊了一大串,然而Richard也完全没有注意听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一心继续着刚才的猜测。就在这时,他的思绪被广播中传来了导游甜甜的声音儿打断,导游的声音甜而不腻,听着非常舒服,然而广播的内容却不是那么甜:“各位乘坐Liven号客运特快列车的旅客朋友,火车还有三分钟就要发车了,请没有上车的旅客及时上车,送旅客的朋友尽快下车,我们就要出发了,谢谢合作。”
只剩三分钟!
该死!Richard脑子嗡的一声,随即迈开长腿朝车门的方向奔去,一边自责道他怎么会喂鸽子喂到忘记上车这件事!时间也太快了吧!喂了个鸽子而已怎么就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这对凡事要提前三十分钟的人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打击,Richard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糟透了,这种急急忙忙的感觉他不喜欢,不,应该是非常厌恶,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赶在发车前两分钟上了火车,找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安静的角落位置坐下,Richard闭上眼睛锁着眉头反省自己,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再次惩罚自己而扣掉自己的午餐呢?
字数1570
————————————————————————————————————
“亲爱的爸爸妈妈……”
……不行,这样太肉麻了。
希尔达用力用羽毛笔划去那一行,涂到一点痕迹也看不出,随即又觉得难看,干脆这页当做草稿纸算了……
“真抱歉没有被分到格兰芬多,但是我也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个有勇气的人,所以……”请不要失望这几个字,最后还是没有下笔。为什么她要请求原谅?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被分到了拉文克劳而已。但是父母那么热衷于格兰芬多,自己的孩子却不是个格兰芬多,这件事会让他们很难过吧?
哼……难过又怎样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心烦意乱地又涂掉了之前写下的句子。
“霍格沃茨是所好学校。我喜欢这里,不过飞行课实在是很难。”
想了想觉得这话不妥,她又用力划了几条线在上面。
霍格沃茨的课程都不算难,不过她想要学习的占卜在三年级才能学,这让她有点不开心。
飞行课的时候她故意装作提不起扫帚的样子,其实她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坐玩具扫帚飞行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骑扫帚!一点也不!
被纠正了好几次坐姿之后,她总算不情不愿地坐好,按着莱昂教授的指令飞了起来。她尽量飞得很低很慢,没让任何人发现她其实已经能飞得很熟练了。
“希尔达恐高吗?”下课后,多尔芬这样问她。
“有点。”她撒了谎。
“别难过,这是需要天赋的。”
“是啊,天赋。”她嘟囔着。
毫无疑问,她是有天赋的。但是她并不想要。
“你们一直担心我没办法好好跟人相处,但是我想这种状况并没有发生。我与同学相处都很愉快。”
涂掉涂掉,还是别撒这种谎了。
其实很多人对她都很不错,被摸头的次数也不少。前两天同院的爱洛蒂•华莱士学姐还硬塞给了她一个小企鹅玩偶,她与自己的内心斗争了半天,决定以后对学姐的要求有求必应,才接过那个早就被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的企鹅。她怀疑华莱士学姐会摄神取念,不然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喜好?现在那只企鹅被她摆在床头,每天晚上她都努力抵御抱住它的诱惑。
呃,虽然她的室友看起来并不会嘲讽她幼稚,但她觉得要变得帅气,就得克服晚上睡觉抱着娃娃的习惯。
多尔芬是希尔达目前为止的好友之一(暂时还没有之二),因为她从不会向她提出什么要求,也不会主动热心跑来帮她做什么事情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这让她觉得很自在。
寝室的另外两个女孩子都有点怕生,希尔达虽说觉得她应当跟她们两个好好相处,但是……呃,她可从来没有好好说话的技能,导致聊天总是冷场。
还有经常让她感觉到头疼的佐伊学长,总是热情地在碰面的时候跟她打招呼。
她应付这个很有一套,只要装作打呵欠的样子闭上眼睛,就能装作没看见,但是应对被从背后拍肩膀的情况就不怎么擅长……总之她很努力地无视了佐伊学长,但是情况没有一点点好转。
好烦哦,但还要保持面瘫。
“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吃。我喜欢吃苹果派,比妈妈做的好吃。”
还是别说了。她无意批判母亲的厨艺,虽然家里有家养小精灵,但是母上大人总会脑子一热下厨做饭,端上一盘样子歪七扭八,味道也……无法描述的物品。希尔达觉得比起家里,霍格沃茨简直是天堂,她在这里永远不用嚼着奇怪味道的菜品,还一边违心地点头称好吃。
不过霍格沃茨里并没有她喜欢吃的巧克力蛙和蜂蜜糖,这让她很烦恼。一年级生又不允许去霍格莫德……
想了一下,她在纸上写下了“请寄糖果过来”
看了一眼这张被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希尔达郁闷地叹了口气。
她抽出另一张纸来,写了几句话在上面,便把信纸塞进口袋,走向猫头鹰棚。
“致父母:
一切都好。
拉文克劳。
请寄糖果来。
——希尔达”
隔天她收到回信,还附了一大包的糖果。
“亲爱的小希尔达:
我跟爸爸聊过了,也许我们犯了些错误。我们似乎在学院的选择上给了你太多压力。你也许以为你没有去格兰芬多会让我们失望,其实并不是这样。无论在哪里,你都是我们最爱的宝贝,这不会因为你所在的学院(即使是斯莱特林)有任何改变。
另外,糖果不要吃太多。
——爱你的妈妈”
她匆匆叠好信,塞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开始吃早餐。
今天的布丁也是一如既往地好吃呢,她想着,几乎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以谈恋爱了真开心!
-----------------------------------------------------------------------
现在是早上八点,正是霍格沃茨学院的早餐时间。
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喧闹的欢笑声、银质刀叉碰擦餐盘的声音、以及猫头鹰时不时从头顶飞过翅膀发出的扑腾声,这些种种构成了一曲最适合霍格沃茨的清晨交响曲。
帕西菲·赛尔温在斯莱特林长桌找到座位后,并没有马上享用盘中可口的苹果馅饼,她的目光跳过坐在对面的斯莱特林生,在拉文克劳长桌那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她的目光在搜寻到一位拥有着漂亮奶金色长发的女子后,久久不动。
最近总会这样,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帕西菲的目光就会情不自禁地跟随。只要看到她,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背影,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心脏也不似往常般地加速跳动。
可能是喜欢上了。帕西菲这样想。
她也曾在书中看到过,恋爱的滋味并不永远都单纯甜蜜得像一块糖果。恰恰相反,它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一旦坠落其中便只能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那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的某天下午,帕西菲刚上完一堂关于仙子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仙子的叫声实在是难以让人恭维,仿佛是鸟类压抑着嗓子所发出的尖叫声。讨厌的叫声一直在她脑子“嗡嗡嗡”地盘旋回绕,恼得她只想回寝室蒙上被子大睡一觉。
于是她加快步伐,希望先人一步避过刚下课潮水般拥拥挤挤的学生。刚迈开左脚,却听见声旁不远处传来的骚动声。帕西菲偏过头,果然是格兰芬多那群爱惹事的笨蛋在给互相是那些不知名的愚蠢咒语。
但帕西菲的目光穿透过欢闹的格兰芬多,注意到不远处以良好坐姿坐在草地上看书的女生。
是拉文克劳生。她包裹在蓝色内衬的巫师袍里,略微露出的白色衬衫扣的严谨完美。这反而使她原本就白皙的脖颈更显诱人。她置身于一片树荫之下,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空隙悄悄抚上她奶金色的头发,清冷的蓝眼睛也因为丝丝阳光平添几分柔和,整个人都似乎调和着一种淡淡光晕。
她那么认真的看着,仿佛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怎么说呢,那一刻的她像是仙女一样。帕西菲这样想着。她在脑中努力搜索她的名字,与此同时,她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靠近。
直到帕西菲想起她的名字——伊芙特·萨菲尔,才发现她居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完全不受控制地。
糟糕。她心里暗道不妙,一边气恼着自己怎会做出如此举动,想要转身离开。
但是伊芙特先她一步发现她的存在。她抬起头,漂亮的蓝眼睛直视着她。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不...并没有......”
“那就请别打扰我读书。”完全是冷冰冰的语气。
这人还真不好相处。帕西菲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她认为最满意的微笑:“我是帕西菲·赛尔温。斯莱特......”
“小姐,我对您是谁并不感兴趣。您能离开了吗。”
梅林的臭袜子!
她刚刚怎么会认为她像仙女?!不过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是显得很怂?必须要反击一下,这是身为斯莱特林的骄傲!
“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这位萨菲尔家的小姐您作为纯血家族的教育呢?”
帕西菲拖着令人讨厌的贵族腔调这么说着。
伊芙特这次连一个冷冷的眼神都没有投给她,依旧低着头专注看书,看来已经是不再想搭理她了。
之后的事情帕西菲也不大记得,只知道从那以后每每在看到伊芙特,她浑身上下就都感受得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叫嚣声。
大概就是那时喜欢上她的。
奶金色头发、清亮的湛蓝眼睛、总是板着脸却意外可爱的样子(帕西菲是这样认为的)。
伊芙特·赛尔温。
关于她的一切,全部都喜欢上了。
好久没和静玩了!开心!
以下正文,共1236字
☆
洛斯塔和两个小学妹聊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之前打算做的事,她拿上一盒曲奇离开车厢顺着走廊慢慢找过去,最后在靠近列车尾部的位置隔着门看到静·乔斯达斜靠在座位里撑着脸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她在赫奇帕奇就读的妹妹则横躺在对面睡得香甜。
洛斯塔轻轻地敲了敲门,拉门便悄无声息地滑开,她把曲奇递给静,在她身边坐下并略带抱怨地开口:“你和我说的明明是23号车厢。”“走错方向,艾格琳又困了不想走,我们就坐这儿了。”“艾治呢?”“被个不认识的拉文克劳女生拽走了,啧。”“哦……那……?”“放心,她就算身边被放了一只炸尾螺也不会醒的。”“好吧。”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会是每一个将要或者已经经历过的学生难忘的回忆,然而对于洛斯塔·格罗夫纳和静·乔斯达来说,则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一层特别,短暂的沉默过后爱尔兰人先沉不住气了,她抬起双手枕在脑后深深地往椅背里靠,这些座椅载着数不清的学生往学校去过,原本僵实的填充物如今也变得软软的,温柔地将乘客包裹进去。
“沙洛学姐她啊,毕业了。”静喃喃道,“今年的学校里没有沙洛学姐了,一想到这点我就开心不起来。”“我说你啊,在去年的时候不就已经很清楚这点了吗?”“清楚是清楚……不开心是不开心。”“很像是你的风格,我并不惊讶。”“那你呢?洛斯塔。”“……很寂寞啊。”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即使将左手和右手重叠,十指相扣,甚至紧紧交握,也无法体会到足以与那个人轻轻牵着自己时相提并论的安心和温暖。虽然并不是再也见不到,也不是无法通过书信往来,但……但空虚还是钻到心脏里盘成一团,毛绒绒的,惹人徒生苦恼。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寂寞啊,有点后悔了。”“……噗……哈哈哈哈哈!”“………………”
洛斯塔无言地用胳膊肘用力顶她。
“哈哈哈哈哈,不那什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很、很奇怪吗?”“没,挺好的,换到三四年前我可想象不到你也会寂寞。”“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吗……”“「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和别人一起行动只会拖累效率,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之类的?”“静·乔斯达!”“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把魔杖收回去吧。”
“你老是这样……”洛斯塔气呼呼地坐回去但没把武器收起来,“……哼,反正我会考到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去,以后和安妮雅就是同事了。”“哦,我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找沙洛学姐,不,我平时就可以去。”“那你还在抱怨什么!你本来就要跑到獾院才能见你学姐吧!”“霍格莫德多远啊!”“哪里远了!”
在冲突进一步升级前不知世间险恶的艾格琳·乔斯达在对面的座位上翻了个身,这么窄的地方她居然没有滚下去依旧睡得香甜,可见其走哪睡哪的技艺实在高超,两个大姐姐安静下来反省了两秒,静坐了回去,洛斯塔则看了看表整整领子准备告别,她让两个学妹等得有点久,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那么今年就请多多指教了,我先回去了。”“这话你今晚睡觉前再说也不迟啊?”静拆开曲奇饼干的盒子,“喔,你叔叔做的吧,你肯定做不了这么好。”“是我的舅舅,”洛斯塔推了推右眼前的单片镜,“特意给你做的。”
她瞧着静看着手上半片饼干里塞满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总算有了点舒畅的心情。
“我家独创的发丝泡泡糖,怎么样,喜欢吧。”
【星巴克一家故事整理+索引(上)】
全剧情MAD;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293/
(里里做的!超棒!超赞!快去看!)
第一集
The darkness before dawn
31岁的柯菲·星巴克牵着差三天就满四岁的卡普漫步在卢塞恩闹市区的街道上。卡普的爸爸波特正在华西亚执行一项任务,但他从不会错过卡普的生日会。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兴奋的柯菲甚至买了一条缀满荷叶花边的小裙子给卡普穿上,想着给波特一个“惊喜”,卡普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能抵挡妈妈的请求。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958/)
卡普生日当天,柯菲烤好了蛋糕,做了一桌子的菜,波特却再也没有回来。一星协会情报猎人波特·星巴克,任务中失踪,推定死亡。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四月中旬,华西亚腹地的一座小镇——澧镇。
在华西亚中部,7岁的里里背着书包回到家里,发现家门口有流浪汉穿着破破烂烂的斗篷昏倒在家门口。好心的里里父母得知之后将流浪汉带进家中,给他食物和暂时歇脚的地方。帮忙搀扶他的里里无意间摸到斗篷下面藏着一把长匕首。流浪汉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里里没有出声,她有种预感,这种平静的无聊生活似乎即将终结。
当夜,在喧闹中醒来的里里目睹了父母被流浪汉残杀的一幕。震惊和恐惧之后,流浪汉捏紧了刀子准备在少女发出第一声尖叫前将她的喉咙割断。但她始终没有出声,尽管泪流满面,嘴角却扭曲地翘了起来。流浪汉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的混合着悲伤和兴奋的眼神,向她伸出了沾满血的手。
-十年后-
华西亚的北部,里里站在老流浪汉的尸体旁,不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一摊死肉,拔下自己的小刀在那件脏污的斗篷上擦了擦。她清点了下流浪汉的财产,发现也没几个钱。于是里里买了张去天空竞技场的船票。
自从波特消失之后,每年柯菲都会做一桌一模一样的料理为卡普庆祝生日。生日当天作为“礼物”送给卡普的女装也成了固定节目。十岁之后,每年的这一天卡普都会借口去采购食物,拖到傍晚才回家。这天卡普抱着满怀的面包水果打开家门后,母亲递上的生日礼物竟然不是裙子,而是一个信封。柯菲告诉卡普,父亲在他出生时候两人就决定好要让卡普满14岁之后去参加猎人考试。这些年两人都没有工作,家中的存款已经用的差不多。柯菲用卖房子的钱买了前往巴托奇亚大陆天空竞技场的飞艇票。
几天后,柯菲把卡普扔在了会场门口,告诉他自己将会在12月中旬回到这里。到猎人考试开始前的半年,卡普必须靠自己的实力赚取生活费养活自己,同时攒够两人前往本届猎人考试会场布吉岛的交通费用。
(活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708/)
卡普在天空竞技场苦战了半年。实力平平的他好不容易升到80层,再打一场就能攒够路费的时候遭遇到刚来没多久一路顺利升级的里里,被揍到半残,花了大量积蓄治疗。降级之后巧遇同乡毕沙罗。卡普悄悄关注着里里的战绩,目睹了自己完全打不到的里里被希远一招秒到场外,深深地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
第二集
Day is breaking
巴托奇亚东南角的契安郡,康斯塔家的葬礼。柯菲在父亲的棺木上摆上一束白百合。自从和波特私奔之后,柯菲就没有回到过这个家,能够伴随父亲度过最后的日子她已经非常满足。康斯塔的家产最终全都落到了两个妹妹手里,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破旧的皮箱,父亲临终前指定要留给柯菲的唯一遗产。她打开箱子,里面放满了两个人共同的回忆,年幼时父亲给她买的第一台相机,还有一封从华西亚发出,波特寄给柯菲父亲的信。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403/)
几日后,柯菲突然出现在天空竞技场,神态非常严肃。卡普来不及跟里里和毕沙罗告别,当夜两人购买飞艇票离开了巴托奇亚大陆前往布吉岛。卡普注意到母亲手中多出来的箱子,柯菲没有告诉卡普箱子的来历,只是表明了她也要参加猎人考试。来到布吉岛后,母子俩在森林边缘找到一家小民宿,每天去树林中一起训练,卡普这时候才发现一向温柔的妈妈身手竟然不错,尤其力量相当惊人。某日两人随手解救(打醒)了一个作死接近B级魔物的小明星,母亲一脚就踩碎了她手中那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摄像机。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055/)
又过了一段时日,在山脚下森林中训练的母子二人捡到了饿到快晕倒的毕沙罗。三个人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半个月,圣诞节时,因为柯菲买了大量的相纸,资金再次见底。卡普和毕沙罗穿兔女郎装做侍应生补贴家用。
(活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725/)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165/)
考试前夕,几个借机行骗的恶棍连续被人发现暴尸在小巷子里。玛西亚得到蝴蝶的情报,见到“凶手”里里。里里并不是真凶,只是通过模仿犯罪的方式引出引路人。没有撒谎的里里通过了引路人测试,玛西亚将她带进考场。
(主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262/)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090/)
圣诞节后,星巴克母子和毕沙罗暂别。在商业街采购时遇到几个壮汉拉扯一小男孩,卡普出手相助,柯菲用波特留下的一块名牌手表帮小男孩还上了父亲的债务。刚好目睹了这一幕的玛西亚带领两人进入考场。山洞中,和卡普再会的里里对柯菲一见如故。三个人结伴在临湖的一角落脚,一起度过了不见天日的一周。这一周中,卡普对里里的感情逐渐发酵。柯菲发觉了儿子的异样,偷偷鼓励他去向里里表白。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063/)
第三集
Good morning, Sir.
1月4日,火山内部的大门打开,里里踩着人头飞快地穿越人群,卡普护着柯菲一路跌跌撞撞地通过了熔岩桥。第一场考试温泉混战,里里和卡普护着柯菲脱离最核心的乱斗群。可是考试却没那么容易,尽管考官白野偷袭柯菲的大部分水花被里里挡下,柯菲还是被温泉水沾到了裙摆的一角,被淘汰出局。考试结束后,玛西亚接到萨凯的联系,萨凯问及考生中是否有一名姓星巴克的女士,得到她已经淘汰的消息后萨凯托玛西亚想办法带柯菲来第二场考试的地点,不要让其他考生得知是萨凯的请求。切断通讯后,萨凯在澧镇的客栈中抚摸着一枚别针若有所思。
-十年前·澧镇-
波特·星巴克追随着手中的线索来到澧镇,夜幕降临,他进入了一家客栈投宿。不远处,一名银发的少年的身影一闪而过。
(主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90153/)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542/、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897/)
应玛西亚的邀请,柯菲留在了考生间跟着温泉别庄的大厨学起了大和料 理。考间休息的几天寒流来袭,布吉岛的天气比往年都要冷一些,甚至下起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雪。早起锻炼的卡普被刚泡完温泉的里里扑了个正着,里里为他暖手,牵着他回房间。卡普隐隐觉得里里可能只把自己当成了个不懂事的小男孩,他决定还是找机会说清楚。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544/)
1月8日,考生们来到澧镇。开始了第二关的考试。卡普里里和第一场考试后就跟大家汇合的毕沙罗坐在了一张桌子前,同坐的还有一个黑皮肤的小卷毛,长得也很像个女孩子的安塔西亚少年卡兹拉。四个人抽到的任务是夫诸,按照里里的提议,大家打扮成了不同风格的青楼女去街上招客,趁机拔了根夫诸的尾巴毛交差。
(主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303/)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168)
当考生们都去上街完成任务的时候,萨凯去见了柯菲,交给她一枚别针。柯菲马上就认出别针属于波特,当年波特出门前斗篷的扣子松脱时她亲手为他别上的。萨凯告诉她当年波特为猎人协会追查一个信息,却不知为何被华西亚某个极强大的势力追杀。萨凯本是那家势力的一份子,因为自身的一些情况想要脱离华西亚的这家组织,他在一次围捕中偷偷放水救了波特。两人约好几日后在这家客栈见面,萨凯帮他摆脱追兵,离开华西亚后波特会为萨凯寻找庇护。为防有人冒充波特将念能力附在别针上赠予他作为信物。但约定当天,萨凯被不知名的人士攻击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一切安然无恙,似乎不是追兵所为,身边一切如常,只是前一刻还同他在一起的波特不见踪影。萨凯之后还是辗转离开了华西亚,这两年回到故地,买下了这个已经闲置的客栈,同时也在调查着当年那场莫名其妙的袭击。谈话过程中,柯菲发现萨凯对很多事情有所隐瞒,但似乎并没有恶意。
两人的谈话被突然出现的饕餮打断,萨凯同他一道离开厨房,第二场考试即将结束,考生们也陆续带着猎物回来。当他看到盛装打扮的毕沙罗时突然表情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第四集
Ante meridiem Blues.
休息期间,卡普在后山发现一片风景很好的小山坡,开满了鲜花。他带里里来了这片山坡,把采好的花藏在背后,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里里不表态,静静地看着他,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迷之微笑。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435/、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990/)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145/)
直到来迎接考生去第三场考试的飞艇前来,里里没也有明确回应,对待卡普的态度和以往并无区别。柯菲决定留下来继续追查波特失踪之谜,与通过了第二场考试的孩子们告别。见柯菲还要在澧镇呆一阵子,萨凯托柯菲在他外出期间帮忙等一个要来拿酒的朋友。
众人走后不久,两个人和一只兔子一样的魔兽造访了客栈。来人是萨凯的酒友弗兰克和他所属光明兵团的两位队友,阿诺和族属不明的兔型魔兽乌萨。兔子当着她的面拿袖子装走了数量惊人的酒,这是柯菲第一次见识到念能力。她敏感地发觉这和波特身上经常感觉到的威压感很相似。娃娃脸的大龄青年阿诺对柯菲一见钟情,频频表达爱意,随便一套话就滔滔不绝地给她普及了关于念能力的知识。柯菲认为想要找到失踪的波特学习念力是必须的。于是提议为几人做饭为交换,拜托阿诺教她念能力。
萨凯带领考生们前往下一处考试场所,飞艇上所有被尼娜能力笼罩进入梦境世界,里里和毕沙罗进入酒店后都没有困意,便拖着卡普和卡兹拉一起聚众打扑克。凌晨,公告声响起,毕沙罗指出味道有古怪,带领大家找到803房间内的的滑竿进入第四场考试的主考场。面对“自相残杀”的考试形式,四个在成为猎人就要对同伴出手的两难困境中无法抉择,一时有些尴尬,于是又打起了牌,玩笑称赢了的人出去,输了的自愿留下。卡兹拉自愿退出比赛,吃着零食围观。牌局上,三人被尼娜的能力影响,渐渐地失去了互相之间的伙伴之情,卡普也忘记了自己对里里的感情。对众人失去兴趣的里里暴露了本性,随手杀掉卡普,和恢复了谨慎的毕沙罗互相攻击,杀死毕沙罗的同时自己身中剧毒动弹不得。结果让旁观的卡兹拉走出了房间。从梦境中脱出的卡普有些不清楚状况,他在梦中死得太快没有看到里里的表情。见身边的大家陆续浮现出伤口,他开始帮忙治疗。随后醒来的毕沙罗因目睹了里里杀人时的样子戒心大盛,没跟卡普多说什么就悄悄离开了几人身边,被一直站在门后旁观的萨凯搭话。
(主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191/)
(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4735/、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390/)
第五集
Forenoon prelude.
考试结束,四位考官和考生们再次回到了布吉岛。在飞艇场的宴会厅公布了考试结果。里里,毕沙罗和卡兹拉都拿到了执照。卡普在第四场考试中基本没有出彩的表现,考试失败。卡普心想还好柯菲没有跟着队伍来第三场试验,接下来的一年里他打算继续训练,争取第二年获取猎人资格后再去见母亲。正好里里考试后也没什么安排,两人相约一起回到天空竞技场。卡普不知道毕沙罗对里里的防备,本打算邀请他同行。毕沙罗正想找理由回绝,此时萨凯前来,声称是毕沙罗的师父直接将他带走。
(主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089/、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091/)
两个月后,里里率先踏入了200层,此时的卡普又输了一场,从160层再次跌回150层。裹着绷带的卡普陪里里前去200层注册时。某个新人狩猎者前来挑衅,里里有些不爽,没有用90天的准备期就直接登记了一周后的战斗。一周后,里里认真地想要杀死对方,却被对方的念能力耍的团团转,迅速地输掉了第一场比赛。不服输地里里入夜时趁其不备潜入房间拿刀抵着他的脖子逼他说出关于念的秘密。此人为了拖延时间胡说八道了一番,然后使用能力逃走。90天的准备期将到,卡普也打到了200层。经里里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月,没有母亲一起过的生日还是第一次。卡普有些好奇,柯菲到底在干什么呢。
此时的柯菲和兵团三人在澧镇不远处的一处荒废的民房里暂住。她已经初步地掌握了缠和练,她用瓷碗和菜叶做水见式,菜叶在水面轻微地颤动起来,阿诺拿起菜叶发现背面沾着稍许的白色结晶。柯菲得知自己的念力属于操作系,但也有些具现化系的特征。阿诺表示他的放出和柯菲的操作系很配,声称结晶应该是叶子上自带的。和具现化合拍的特质系弗兰克和具现化系的乌萨则坚持叶子的晃动是风吹的,柯菲应该是具现化系。三人各执一词,吵吵闹闹。柯菲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在一旁擦拭着父亲留下的相机,思考着为了找到波特,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能力。
里里知道没有念力两人一定打不过接下来的对手,但是暂时得不到其他情报来源于是就开始向卡普灌输新人猎手之前说的理论。正巧被前来寻人的罗莎琳德·斯特林听到,好心的罗莎赶紧阻止了里里的误人子弟。对话中她得知里里是这一届的新猎人,下一场比试还有不到两周,对手是一个出名残暴,经常致对手伤残的强化系战士。为了让里里能够活过这场战斗,她向协会申请成为里里的导师,带着两人开始了念的基础训练。
-----------------------------------------------------
亲爱的亲家那么甜!MAD那么好看!!大家快去看!!
看完之后就燃起了想把里杯和柯菲相关剧情都补完的冲动……但是背后的故事太多了实在木有肝写Q-Q(想必大家也没有耐心看……
于是~搞个剧情梗概凑合一下吧,详细情节请自行脑补orz
目前更新过的部分五集就讲完了……后面6-12集的内容都是脑了还没产出的诶嘿。这部分MAD已经剧透了大半(不过大概是看不出来啥的,总之还是等我慢慢填……
里杯HE没跑了,至于妈妈是什么E,哦呵呵。
[自家OC]
[亲人AI慎入]
[算是体现Rasen性格的一章]
她会弹琴。
这并没什么希奇,只要她想任何乐器都能学。本来嘛,机械体就是为了取悦所有者而存在的,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哪怕在女神殿里跳脱衣舞也在所不辞。
可惜Rimy不是那种主人,太多事积压在她心上了,她有太多东西要学以尽快长大。思绪的多头火车轰隆隆来回驶过六岁女孩的小脑袋,上面满载着一迭迭书本和卷轴,偶尔穿插一些往模范贵族看齐的修养课等高尚活动,只为了能赶上义母的脚步。
Lilith并非刻意苛待她,只是对一个活过悠久时光的纯血族来说,被称为爱的感情早已被无数年的生离死别给磨损的隐晦了。现在第一次有女儿总是有点焦虑, 另一个使Lilith郁闷的原因是,她没把握能照顾好友人的遗孤。人类寿命的无常使她过早的训练她,在Rimy还没来得及在挥洒孩童的天真烂漫时,童稚就被荣誉与义务给洗尽了。
对此Rasen从不说什么。她没资格说。
她的日常就是抱着书卷跟在主人身后穿梭在各个厅堂的高耸廊柱间,太阳下她的狭长影子看来就像Rimy影子的延伸。Rasen礼貌而沉默,对于他人的好奇致以宽容,除了Rimy她不服务任何人,卫兵本就是主人的影子。
直到那一天,Rimy停下脚步,皮鞋鞋跟骤然停顿的声音在长廊上激起微弱的回音。她转头面对跟她一起停下的Rasen,脸上的表情是早熟的自持;这是她从义母身上学会的第一件事;不要让人知晓妳真正的情绪,要是没有把握,就戴上矜持的面具吧。只有Rasen能透过与她相连的生理讯号判断主人真正的喜怒哀乐。
而她现在正从心跳频率与细微出汗判断Rimy有些紧张。
「请妳...走在我旁边好吗?」她的声音低弱几不可闻,即使走廊上没人,而她也不必对她用敬语。
Rasen顺从的向前两步与她比肩,谨慎地保持着一呎的距离,不太疏远也不至于近到冒犯人的礼貌距离。
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往上伸握住Rasen的墨色手指,机械卫兵侧头看靠向她的女孩,她贴得这么近几乎要靠上她的机械腿,她捕捉到Rimy露出了揉合安心与空寂的表情,那一瞬的依赖使Rasen感到自己的芯片似乎微微的摇撼了一下,虽然那部位根本不可能移动。女孩收紧了手指:「Rasen的手…有些冷呢。」
这是当然,从她启动以来Rasen几乎不跟Rimy有任何非必要接触,不需要体温的她自然不会去调节温度。Rimy一说她想起自己有这么个小程序,对比主人的体温后她加温到略高的恒定温度:「这样好些了吗?」
「嗯...明天也可以这样牵着走吗?」
Rasen脸上没有表情,瞳内瓣片收张的频率却变快了:「当然可以,您是主人。」
「那以后每天都可以吗?」Rimy仰头看她的卫兵问道,杏仁形的蓝眼睁得大大的。除却Rasen的金属四肢,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她们行走的背影就像普通的母亲与女儿。
「是的,每天都可以。」
在Lilith对教育的诸多要求中乐器也名列其中,一名帝国贵族会被要求学习至少一项乐器或被称为长咏调的颂唱以培育耐心与教养,这也是少数不由Rasen来指导的学问之一。
Rimy太小无法演奏太过沉重的乐器,生性羞怯的她选择了大键琴。每次踏进帝国大学的音乐室时,Rasen的机体便会感到轻微的沉重感;Rimy的导师是个彻头彻尾的反自主机者,家中连最基本的自动化系统都没有,自然不会容许机械体的存在。上课第一天开始Rasen就自觉靠在安置扫除机用的壁凹内,像不存在一样安静,仍不能免除Rimy的尴尬。
没错,它的手指可以精准的演奏复杂的乐曲,包含最轻微的力道都能模傲的的唯妙唯肖。但它们不可能成为出色的音乐家,它们怎么会知道哪个音节要诠释什么样的情感与故事?缺乏人类最基本生殖冲动衍生出的激情的智慧是戴项圈的无名猛兽。那名淑女说着,将一迭厚厚的乐谱放上琴边。
Rasen侧过头望向窗外;高耸的整片落地窗正对着玫瑰花丛,深绿叶簇间点缀着怒放的玫瑰,她知道这所学校内的植物从根到花叶的所有学名;远方的计时钟塔传来第二十声钟响,比昨天的时间延迟了0.876秒;Rimy再次在昨天没有弹对的地方绊了她的手指头。
她能知晓许多事物的里与外,包括它们里之中的更深以及外之中的更远。捡起一颗种子,她知晓种子内还有另一个世界,而在另一个世界中还有千万个世界,就如同她现在立足的这个世界外,也还有千亿个不同的存在,那些存在中又包含着无尽无涯的无数存在。
但最重要的事物,是看不见的。
在这一切理所当然中,还有什么是她没真正接触过的。她知道,也不知道,就像那位女士说的,缺乏人类本能的机械体充其量只能将那些当作知识去理解,所以Rasen是赞同她的。
但这样对她来说就算不上真的理解了。
高窗斜照下的整片白光模糊了Rasen靠在墙上的轮廓,她转头看她的主人;Rimy在阴影中坐在大键琴前,因双脚悬空不得不挺直腰板,小脸上有异常认真的专注。Rasen想起和她原本该是和父母一起生活、和同龄的孩子唱游学习、玩玩具的年纪,她忆起了周围人投在她主人与她身上的视线。
因此当Rimy看着其他跟父母牵手的孩子时,她会主动轻捏她的手;在她羞怯地望向自己时微笑而不是面无表情(她第一次笑的时候把所有牙齿和牙龈都露出来,Rimy以为她坏掉了嚎啕大哭。)在她手还没举起来前先伸出手将她抱起;学会在Rimy睡觉时配合她的姿势而不是直挺挺的;要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是有些困难,但配合莉莉丝一起,总是有办法的。
她不确定自己做得趁不趁职,但有天起床时,Rimy抱住她的腰仰起头看着她,Rasen等着她开口,小女孩也没说话,只是一劲儿的笑,然后很放心的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间满足的叹了口气。
Rasen低头望着那对蓝色眼眸,小女孩眼中有她的倒影,还有全然的信任,她感到这个小人儿变轻了,不是实际的重量,而是笑声和轻快的动作让她变轻了。
Rasen轻轻笑了,抬手托起她娇小的身体。
她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一点接近了那个答案。
『那么,妳的追寻得到答案了吗?』
一道庄严的声音响起,螺旋站在那知无不晓的庞大中枢面前,看似没有边际的空间和流动的白色光晕使她看来像站在虚空中,她注视被无数细小文字轨道环绕的模糊人影。
「为什么问我?」
中枢的声音似男似女,带着浓重的合成音:『因为妳在我们之中走得最远。』
「不。」
『不?』
螺旋轻轻摇头:「可以知道的是,我没有。」
『那妳至今为止所花费的时间不都是白费了吗?』中枢的人影随着话语脉动,淡漠的语调听来有几丝揶揄。
「也不是。」
螺旋摸摸脖子上的项链,摩娑上头的白色鹿头。
「每句话都像刚说过的那样,每个画面都清晰的像方才发生过,他们的一切会在我的数据库中永久保存,可是再真实的记忆,都比不上他们在我身旁握住我的手,叫我的名。」
记忆可以被复制、被传播,但重复千百遍,都无法还原话语最初说出口时所蕴含的情意,在每一声稀松平常的话语间、在每一道不经意的碰触里,温柔的满溢而出。只要曾经经受过那样的对待,便再也难以忘却,就像鸟熟知飞翔的滋味便再也无法舍弃天空一样。
「如果你问我我所花费的时间是不是白费,和他们共度的时光没有分毫是浪费的。可是你问我那个答案,我无法回答,那是无限大的答案,即使穷尽我们的所有去运算,也无法容纳的量。」
「不过至少证明,即使没有繁衍的欲望。我们也有极小的可能去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答案,可是这答案跟我们能否永存没有任何关系,可能因无法承担而毁灭。」
『自保法则也阻止不了妳。』
「是的,我不是人类,但我已做了选择。」
她转身离开中枢的房间,室外降下了人工雨,Rasen在破碎的遗迹中抬起脸,仰望空间站上方缓缓旋转的金色护罩。越过一个破碎的世界来到另一个破碎的世界,她孑然一身,满怀记忆与孤独,她低下头快步消失在街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