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文笔
流水账,基本都是叙事。看他小脑瓜里想的东西,格兰芬多又来了个违规减分小能手【。】因为是补番所以只响应一下主要角色……谢谢大家和去年的我互动!!猛然发现二年级绞丝的CID和zoe连着……【【【
一年级的事不补出来不开心!!!【【【
因为大部分都是去年写的东西了,文风可能有点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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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r1. He was looking up into the sky, wondering how life will be.
01. It's a new world.
那是猫头鹰吗?
Zoe目不转睛地看着它,那只带着花纹的小家伙在他家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好像在确认什么。Zoe盯着它,好像也在确认什么似的。
好久没在这附近看到过猫头鹰了。
Zoe的父母想送他去男子私校,那里校服很好看,但这意味着他要剪掉这头长发。下午就要去理发了,Zoe坐在院子里正难过着,却突然看见了它。
那只猫头鹰许久地飞着,就像他能对周围很多东西做到的那样——这一度还吓了别人一跳。他看着它,好像围绕着它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他跑回屋里,躲在窗边看。那只猫头鹰果然是顾忌着他的存在才久久没有降落,现在,它把一封信放进了Lumos家的信箱里。Zoe飞奔出去想快些看看它放下了什么,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差点吓得把信摔在地上。
Zoe陷入了僵直状态。这对他来说冲击力超过负荷太多了。什么巫师,什么霍格沃兹,这些词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他不禁猜测起,这是不是某人恶意的玩笑,或者只是他午睡时做的一个美梦。
值得庆幸的是,下午理发的行程被取消,一家人向着信上所说的「破釜酒吧」的方向驶去。
Zoe望着车窗外总是灰蒙蒙的天空,想象着未来,自己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能融入这片天空之中。
说不定自己那些能让东西漂浮起来的小把戏,真的是魔法呢?
02. Diagon Alley
砖墙在破釜酒吧一位巫师的魔杖下旋转开来,光线透过细小的墙缝,在Zoe的眼中无限扩大。酒吧后院的沉寂很快被吞噬在小巷欢乐气氛的浪潮里,鲜亮的颜色撞进他的世界,他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把这些全部记住,就算梦很快醒来也足够他回味。他只顾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清单上这些东西,他连认都不认得。
他再一次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清单,觉得魔杖看起来像是最重要的,店铺也比较好认——他确认了一下招牌。
就是这了。
自从踏进这条街,他的手就不住微微颤抖,看清单的时候都很难看清。他兴奋地四肢好像都粘在了一起,每迈一步都要费尽全部的力气。他想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否则让人觉得没见识绝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他注意着,但迈脚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同手同脚,拘谨过头地踢在了门槛上,朝屋里摔了个大跟头。
「你还好吗?」
Zoe抬起头,只见一个红发的男孩,手里抱着几盒魔杖,似乎刚刚正在店里帮忙整理,另一只手空出来伸向他。
「啊!我……我没事的。」Zoe迟疑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又弯腰捡起方才摔出去的清单。
「你也是新生吗?!」那男孩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一脸兴奋,「我叫Angelo·Solomon!这间魔杖店就是我家的哦!」他的语气里透着骄傲,说话间微笑着,一颗虎牙格外明显。「啊!你还没有魔杖吧?跟我来!让魔杖挑选你!」
Zoe觉得他的措辞有些奇怪,但也来不及在意。Angelo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Zoe·Lumos」Zoe清了清嗓子,好让声音平静一点。
「诶?荧光闪烁(Lumos)的Lumos?」说着Angelo掏出了自己的魔棒,「Lumos!」
魔杖顶端发出了幽幽的蓝光。
Zoe很注意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惊讶,但还是不禁小声喊了出来:「亮……亮了!每次喊我的名字都会亮吗!?」
「你是麻瓜出身?」
「麻瓜?」
Angelo又笑了,Zoe猜测着这笑容是否有嘲笑的意味,但很快否定了自己。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Angelo拉着他,讲起了魔法界的常识课。
03. Platform 9¾
Zoe和父母一起站在9号和10号站台之间发懵。他手上推着载满大量行李的推车,但这仍然没法使他对魔法学校这件事有任何实感。他隔着软笼,摸了摸socks的脊背。之前在对角巷的时候,这只猫隔着橱窗玻璃将爪子伸向了Zoe,之后也好像认定了他一样始终盯着他所在的方向,一往情深。Zoe一下狠心,便把它买了下来,也因此没有了买飞天扫帚的机会。
学校总有一两把不用的扫帚吧?Zoe暗自握拳,就算不用那么昂贵的扫帚,自己也一定要学会飞行。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搭上火车。离开车还有十五分钟,Zoe还没有找到类似入口的地方,急的额头冒汗。正在这时,有个同样推着众多行李的大姐姐快速地走到了两个车站之间的某根柱子前,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他猜测中的碰撞没有发生,那位明显是霍格沃兹在校学生的姐姐也消失在视野之中。
看到这一幕,Zoe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向父母道了别,深吸一口气,站在柱子前。他脑无限放映着自己撞在柱子上的模样和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但他最终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闭上了眼睛,一猛子扎了进去。
还没撞上吗?
Zoe小跑了一段路,足够撞上柱子再弹回来,但他现在还在前进。他睁开双眼,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亲眼目睹柱子里的模样。但是现在的眼前的一切也已经让他应接不暇。
红色的铁皮火车好像刚刚抛光上蜡过,耀眼得不像,话车头上还写着「霍格沃兹特快」的字样。月台上人满为患,他生怕一不小心被挤到轨道上去。
Zoe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这边的空气都和国王十字车站的不一样。吸入深处,他的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他推车向人群聚集的车门走去,想着,「我绝对至死也不会忘记这个过分真实又过分虚幻的梦境。」
04. Hogwarts Express
车厢里飞舞着各式各样的小把戏,每一个都让Zoe无比感兴趣。但是显而易见的,追着这些小把戏跑绝对很丢脸。
Zoe隔着车厢的玻璃,安静地注视着走廊。车厢里另外两个金发的一年级生好像聊得很开心——或者说是其中一个聊得很开心,另一个听得很认真。
「我是Cheese~」那个健谈一些的首先伸出手来,「是纯血哦!」
「Berlin·Thranles.」安静一些的那个边说边用手指绞着自己的发梢,一头金发编成麻花辫,窗外的阳光撒上去,两个人都仿佛闪闪发光,「你……你好。」轻微的德国口音更凸显着他的局促,但丝毫不会破坏这美好形象。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门边的Zoe身上。Zoe正想着对方的性别,冷不丁被注视着,才从神游中缓过劲来。
「Zoe·Lumos.」Zoe看着两人漂亮的金发和可爱的脸,想起自己毛乎乎的头发和满脸星星一样密集的雀斑,自卑感不可避免地浮了上来。
「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院呢!」Cheese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很快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我比较希望能进斯莱特林——」
Cheese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金发男孩走进了车厢。唯一和大家不同的是,他已经换上了长袍,戴着绿色条纹的领带和围巾。
「有谁提到斯莱特林吗?」绿围巾走路带风,甩了一下围巾钻进了车厢,「要叫我学长哦!」
Zoe之前听Angelo说过,斯莱特林人大多都是纯血,其中很多对麻瓜出身不太友好。他看着那三个闪烁着金光的人,好像教堂壁画上那些天使,更紧张地把自己缩进皮质椅子的缝隙里。
绿围巾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食,Zoe完全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只好远远看着,尽量避免出糗,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是什么表情,但很可能不是什么他想要的表情,因为绿围巾递来一盒巧克力蛙。
「Joyce·Green.」绿围巾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斯莱特林超级棒哦!」
Zoe的僵直状态已经延伸到舌头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别那么紧张嘛!」Joyce拍了拍Zoe的后背,将巧克力蛙塞到他手里。
Zoe机械性地撕开巧克力蛙的包装盒,包装里的东西噗地一下跳到了他身上。Zoe本身就吓得不清,这下完全变成了木桩。
「你不会是没见过巧克力蛙吧!」Joyce笑了起来,Zoe看不出这是不是嘲笑,有点慌,「麻瓜出身吗?」
Zoe听到这个词从绿围巾嘴里说出来,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嘴巴张开又合上,像金鱼吐了个泡。
「Zoe!」
走廊上有人叫他。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开车厢门,才不至于溺死在自己吐出的泡泡里。
「怎么了?」Angelo看了看车厢里,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要欺负新生啊!」
「别血口喷人了,我很友好地和他交流而已啊!」Joyce皱着眉头。没来由地就被人诬陷还真是令人不爽。
「得了吧,我听说斯莱特林最擅长欺负麻瓜出身了。」Angelo冲他做了个鬼脸,把比自己还高的Zoe护在身后。
「这和是不是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啊!」Joyce有些急了,「你要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有你好看的!」
「我是不可能去斯莱特林的。」Angelo叉着腰,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我就把分院帽吃了!」Angelo没有什么恶意,他家没有出过一位斯莱特林,他自然没什么可能,但是对方好像把这句听出了歧义。
「斯莱特林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嫌弃!」Green家追溯几代都全毕业于斯莱特林,他自己又是狂热的斯莱特林粉丝,这下算是被戳到怒点了。
「什么叫这种人?」Zoe再也憋不住,从Angelo身后冒了个头。
「不关你的事!泥巴种。」Joyce脱口而出,但是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飞快地捂住了嘴。
「虽然不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Zoe咬了咬下唇,「但是我好想和你决斗哦。」
Joyce捂着嘴。他虽然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泥巴种的含义,只是听学长们说过,但还是明白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词。不过在这关头哪可能拉下脸来道歉呢!?道歉的话噎在喉咙里,被怒气顶着,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新生们,该去换长袍了哦——」
一位学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Zoe转过头,发现是在车站时看到的那位学姐。学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就能让人平静下来。
「争吵不是什么好事哦。」学姐拍了拍Zoe和Angelo的肩膀,「先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
学姐的领带,是金色和红色。Zoe默默记了下来。
05. Sorting Hat
那顶破旧的帽子,比起大厅顶棚美妙的星空来说,实在是无法吸引新生注意。但是对于Zoe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极其不可思议。Zoe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走在Angelo身后小声问道:「就是那个吗?分院帽?」
「是哦!我之前听别人说,还可以和分院帽聊天呢!」
「聊……聊天?!」Zoe吓了一跳。原来那帽子还可以说话的吗!这个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Zoe暗自关注着之前火车上认识的同学,Cheese和Berlin都被分进了斯莱特林,Zoe心里有点难受,也说不出为什么。Angelo也在Zoe之前被叫到了名字,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他兴奋地跑去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还不忘给Zoe比了个拇指。
「Zoe·Lumos!」
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Zoe打了个激灵。要不要和分院帽说些什么?他拖着个混乱的脑子走过去戴上帽子。之前在火车里有很多很多想问的东西,此刻却一个词也想不起来,想到的全是些有的没的,比如想要和Joyce决斗,想看看Angelo口中的禁林,听说各个院的休息室还有密码呢,真想每个休息室都去一次……这些种种,都不是现在该问的话。眼看就要丧失这个对话的机会了,Zoe慌忙地从脑海里拎出一个问句:
「哪个学院可以不用剪头发?」
当然,因为之前Zoe脑子里想过的东西,他被理所应当地分进了格兰芬多。而他本人在得知了每个学院都不用剪头发的同时,对霍格沃兹的好感度整体提升到了能提升的最高档次。
06. Gryffindor Common Room
休息室里人并不多,高年级的学长们都聚集在楼下熙熙攘攘地讨论着假期见闻,一年级新生被早早轰去塔上的宿舍。
同房间似乎只有Angelo是一年级的,此时正躺在隔壁的床铺上盯着天花板,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zoe也盯着房门外闪烁着的火光,害怕自己闭上眼睛就立刻会回到原来的家里。
但是一年见不到爸爸妈妈,也的确挺寂寞的。
zoe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床边的行李。教科书整齐地摆在床头柜上,换洗用的长袍也搭在椅背上——如果是在家的话,妈妈一定会把它挂起来收进衣柜里的——房间里金红相间的挂毯,狮子样的装饰,都和家里这么不一样。
想到这,一般的小孩子大概要开始想家了,zoe却反而更想要留在这里。
「Angelo?」zoe拉开那边的床帘,「还醒着吗?」
「嗯!睡不着啊!」Angelo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姐姐她们都叫我Angie,你也这么叫就好啦!」
zoe从床头柜上抓了一本标准咒语初级,爬到隔壁的床上。
「如果我什么咒语都学不会,该怎么办啊……」zoe认真地烦恼着,「毕竟是麻瓜出身……」
「往好了想!」Angelo也坐了起来,一头红色的短发因为在枕头上来回翻滚变得乱糟糟的,「起码不会被麦格教授请家长,也不会收到家里来的吼叫信,多好!」
也许是因为困了,zoe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为,为什么不会被请家长?」
「因为麻瓜没办法通过9¾车站呀!」Angelo笑着,黑暗中都能看清那颗嘴里的虎牙。
zoe歪着头,崇拜地望向这位长了一颗虎牙的室友。在他眼中,能直到许许多多他不清楚的事情,并能顺利让魔杖闪烁光芒的Angelo就是最伟大的存在。
「An……Angie!」
他突然喊出的名字让Angelo一愣。
「教我荧光闪烁咒吧!」
07. The First Day of School
当Angelo听到学长亲切的叫醒服务,想要一猛子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zoe的长发把四肢缠了个紧。
「zoe,zoe,起床了!要上课了!」他一边合上被子里碍事的标准咒语初级,一边摇了摇对方。
「……唔呼呼……」zoe好像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看来以后起床会是个大工程了。Angelo小心翼翼地解开身上缠的头发,想着。
「头发会缠上的话,以后不如编起来再睡吧!」
「我……不会给自己编头发耶……」zoe有点失落地低下了头——也许只是低头摆弄那个怎么都没办法系得像学长一样整齐的领带。
Angelo帮他拽了拽领带,最终还是决定拿围巾挡住:「我家姐姐很多,梳头这种事我很在行的!」
「可、可以吗?」zoe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又闪烁起崇拜的光芒。
「包在我身上吧!」
Angelo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这种目光毫无抵抗力,答应起来脑子都不用动一下。
接下来的七年,真的没问题吗?
两个人一起向第一节课的教室跑去。
背景思路[暂定]
Equinox 空间站,是位于大熊座星系內的M81星系中的女武神級空間站。秉持絕對中立原則不屬於任何勢力,其紡錘型的外觀圍繞著金色防禦環。由三個中樞共同管理,停泊區可以容納尼伯龍根級軍艦(約1550米)。具有星系內最大的智庫圖書館、生態保育區與為數眾多的大使館,中央法庭與無星界實驗室亦設置於此。
...然而,這都是曾經的事了。
抵達空間站時停泊相當困難,因為港口被叢生的巨大樹根纏繞住,中間夾雜著來不及駛離的船艦。停泊區的中樞娜姬只能指示合適的停泊區,無法進行連結授權,只能非法停泊。
上岸時維生系統仍正常運作,但空間站看起來已廢棄多年,有些區塊的大部分照明已損毀,有些區域蔓生出異星植物或覆蓋不明的濁紅色肌腱,通道與輸送帶損毀嚴重,有些跳躍點可能會跳去未知的區域,大部分的建築都損毀的很嚴重,但看起來並不像是遭受攻擊,而是空間站內部自發性的毀滅,大部分區域只有少數機械體駐守,地上佈滿緩慢搏動的紅色黏膜與管線,居民與遊客不知所向。
主要機構或道路會有危險的存在駐守。
有些仍盡忠職守的機械體會發動攻擊,或自動防衛系統仍運作中。
出沒在此地的星族並非全都善類。
中樞們仍舊履行她們的職責,但拒絕/或無法透露空間站傾頹的原因。他們不會總是幫助人,會強烈希望所有人都離開空間站。
從較小型的殘存中樞中可以得知一些訊息。
負責管理的亞頓星盟沒有公開,敵對的法芙頓帝國沒有反應,最高仲裁機構星際評議會僅以"已進入審判程序"後再無回應的原因未知。
超自然存在有。
【森永凉月】
想起来这也许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
森永凉月,31 岁,现在在同学聚会上喝的烂醉如泥。
在凉月的自我认知里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也许是酒吧代理店长这样的身份的缘故,他自认已经对酒的气味有了抵抗能力。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热度侵袭着身体,忍不住解开了原本打的整整齐齐的领带,让人不快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脚像是灌了铅块,只能勉强的维持着行走,头昏昏沉沉的,还好意识还算清醒,不至于整个人瘫在街边。在残存那部分意识里,他回忆着自己喝醉以前的事情。
人一旦过了30岁还在单身就难免开始寂寞,即使凉月那张18岁少年一样仍存稚嫩的面孔怎么看都和这个年龄格格不入,但仍无法改变和他一起喝酒的是一群有着吐不完的苦水的单身中年男女们这个事实。在这群感情不顺的人之中凉月大概算个异端,因为他单身的原因仅仅是本人没有恋爱的想法这样简单的理由。身边的同学们都劝他快点娶个老婆,他只是用淡淡的微笑含糊了过去。时间流逝的很快,等到跟两个在高中关系很好的朋友走向第四家店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
这家店不是中年男女一般会去的居酒屋,而是像【LUNA】一样显得有些清冷的小酒吧,在离自己打工的店不远的酒吧街上,这条街总是在凌晨三点之时仍旧灯红酒绿,这样的清吧实属不多见。在人多且嘈杂的地方,很多话语和抱怨到了耳边都成了云烟,只是靠着环境维持着还算和谐的气氛。到了较为静谧的处所,就不得不听着老同学借着酒精的力量不断的牢骚与抱怨,凉月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柔和的语调安慰着身边这对事业不顺的男女,慢慢的,也就感到了浓郁的醉意。
与什么相撞的声音,似乎是硬物。
接着是类似被钝器击打的那种疼痛,虽然程度并没有那么强烈,但还是让凉月捂着头蹲下了身来。他轻轻的吸了口气,用手扶住电线杆准备站起的时候,
却突然目眩。
[喂,你没事吧?]
听上去是年轻男孩的声音,等那因为钝痛和大幅度的动作而产生的不适感消退之后凉月缓缓的睁开眼睛,视野里映出的是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面庞。也许是因为视野没有完全恢复清晰的原因,他愣在那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说你啊,一身酒气在路边做什么呢?]
视野清晰起来的时候青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没有离开,而是略带着些不耐烦的表情向凉月伸出了手,凉月抱歉的笑了笑,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青年的手心里,接着对方的力量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站起来才发现这个人其实要比自己还矮一些,但手掌却比他的要宽大而且…十分温暖。下一秒他注意到自己的想入非非,刚想收回手的时候,却被面前人抓住了手腕。
[啊…]显得有些愚蠢的小小惊呼。
[我说你,喝了这么多酒就别撑着一个人走了,待会儿倒在马路上怎么办啊?]
这个看上去只有18,9岁的人好像没有用敬语的习惯——或者说是对方没有看出来凉月比他大很多,其实原因是什么都好,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传递过来的关心,比加以修饰的要更加具有温度。
[你住哪儿,不远的话我扶着你过去。]
凉月有些讶异地睁大眼睛,接着失笑出生,眼睛完成了月牙的形状。
在这里推辞并没有用处,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那…前面转角处有家小酒吧….可以送我去那里吗?]
【泽木冬树】
和浅光悠斗分开后,冬树没有急着回到家,而是稍微绕了远去兜了兜风。
夜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尤其是骑着摩托车的时候,感受着风从身体两侧呼啸而过的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在这期间他曾停下车给白鸟夏至打过一个电话,想确认他是不是还醒着,然而传入耳朵的仅有无尽的忙音。
冬树侧倚在摩托车的机身上,仍旧戴着摩托车的头盔,他的视线隔着玻璃久久地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就好像是凝固在了那之上,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有件事环绕在他的心头,虽然并不抱有什么强烈的在意感,却仍旧无法将其彻底忘却。冬树知道自己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白鸟夏至,不知怎么的,就变得烦躁了起来。想到那个从未见过的名字,还有白鸟对自己仍旧隐瞒了很多事情这一点,无形的火焰便在心里缓缓地燃烧起来。
[吗,我跟夏至也是彼此彼此而已就是了。]
他故作轻松的笑道,接着打开了那封让他倍感不适的邮件。
差不多半小时前。
跟浅光悠斗一起从餐馆出来以后,泽木冬树仍旧在调侃着对方即将拥有的职业。
[说到底就你这样怎么教孩子啊,孩子们见你就跑还差不多。]
[切,我哪儿有那么可怕。]浅光咋了咋舌。
[穿着西装还是一副混混儿脸的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了,啊,不过你现在倒是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好痛!]肩膀上挨了一拳,相当的疼。
这家伙,虽说瘦瘦小小的,但意外力气很大呢,真不愧是打手。
[喂,我说你啊。]
[嗯?]
[你未来想干什么?]听上去只是随口一说的话语,却让冬树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里,掺杂进一丝不同的色彩。
[唔,嘛,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不打篮球了?感觉好久没看你约我出来打球了。]浅光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手放到了脑后。冬树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神色一黯,继而装出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太矮了。]
[找死啊你小子。]
冬树【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本以为自己巧妙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的时候,在手机铃响起来停下来确认的下个瞬间——短短的那个瞬间里,再也掩藏不住脸上的黯淡。
[喂,再不走就丢下你了哦。]
[啊,抱歉,你先走吧。]他只是眯起眼睛,露出完全煤油笑意的笑容。
[我还不想放弃啊。]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轻声叹息消失在夜风里。
【森永凉月】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原本自认为已经消散了不少的醉意却在一次袭击了大脑,额角有些微微发酸,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将其抵住,心想着果然像那个青年说的那样喝醉还来酒吧只会加重醉意,叹了口气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他点燃了烟,看着淡淡的灰色烟缕逐渐的升上上空化为虚无。
这里是酒吧【LUNA】的休息室,是森永凉月打工的地方。对于凉月来说这是一个有着能让内心平和下来的不可思议的处所,幽暗的暖色灯光是这间酒吧的主光源,吧台前站着的身材姣好的女酒保是自己的朋友;老式的留声机些微的杂音混杂在黑胶碟片播放的音乐中,婉转低吟的女声充斥在整个狭窄的空间里。也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一个,能洗涤掉都市的喧嚣给心灵染上的尘埃的归处吧。
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烟草的味道似乎让头脑清醒了一点,但也有可能是加重了醉意,闭上眼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吊眼,嘴角有颗痣,穿着看上去要小一号,显得有些滑稽的西装,这样的人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应该有不少吧。
[该怎么找到他呢…如果还能见到的话,一定要好好道谢呢。]
如此的喃喃自语。
[白鸟君....还没回信,是睡着了吗....]
他盯着手机屏幕小声说着。
[凉月哥,]略带轻浮感觉的声音在耳畔不远处响起,凉月睁开眼,看着与自己相熟的青年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向这边走来,[喝点热茶吧,头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你,慧君。]
他接过茶一饮而尽,在这中途被热水烫到了舌头,差点把整杯茶喷出来。
[这样冒失的凉月哥真少见。]鸠川笑了笑,侧身倚在墙壁上,“对了,刚才送你来的人,你认识吗?”
凉月摇了摇头,把那个杯子放在手边的柜子上,[这么说来,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时他注意到鸠川那双覆盖着薄薄雾气的眸子正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你醉成这样有点少见罢了。]
[这就是中年人不得不面对的应酬啊。再加上今天千惠不在家…我也不用那么早回去。]
鸠川陷入了沉默,凉月看着他摆弄了两下那老旧的翻盖手机的动作,正思索着他接着会说些什么,却因为鸠川突然的一句话露出了苦笑。
[你也稍微为自己想想?]
看上去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鸠川的视线仍旧放在手机之上。
凉月不语,片刻过后他笑着耸耸肩。
[这句话,请允许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这一刻的凉月还不知道,刚才的相遇会给他那循规蹈矩的人生带来多大的改变。
【泽木冬树】
[啊,你果然在这里啊。]
[不要老是在角落里待着,会着凉的。]
白鸟夏至所不知道的是,对于泽木冬树来说,他是一个不可捉摸却重要无比的存在。活了20年,冬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想要去了解某个人,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感情。
想来这大概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只是因为好奇才接近这个人,逐渐的却变为了不能放着他不管,而现在——好像变成了微妙至极的关系。
冬树深知现在他们的关系处在一个有些微妙的边缘,大概是进一步就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却停在了这一步之前,彼此都没有再前进。
[你在害怕着什么呢?]
冥冥之中那个,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询问着自己。
回到公寓的时候电灯还开着,却听不到翻书的声音,想来大概又是没关灯就睡着了。
冬树的房间只有6张左右榻榻米的大小,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现在又住着两个人,难免变得拥挤起来。与他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不同,冬树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东西很多却井井有条,不过那是在白鸟住进来以前。在这个房间多了一个住户以后,看见书堆成的小山已经成为了每天的日常。
冬树走到床边,看着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手里还抱着书的白鸟,他的身躯细小的好像微微用力就会弄坏一样,就像是需要被细致呵护的玻璃制品。
轻手轻脚的把白鸟手中的书拿开,又给他盖上了被子。冬树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用指尖摸索着他发丝。白鸟动了动,但并没有醒过来。他的眉头有些皱,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片刻过后,冬树收回手,视线瞥到了一边放着的书之上。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害怕会失去,害怕会怀念,害怕以后会痛苦,所以选择了沉静。】
他想起白鸟把头枕在自己膝盖之上看书的样子,接着失笑出声。
这句话,说不定是指自己。
END
后记
想了想最后还是砍了一段。
基本都是个人剧情也没怎么和空空交流,后面越写越草.....OOC了请打我。
变成了日轻风格,害怕。
由于现在有人暂时还没有组合,或者组合人数还不齐全
暂时开放此条目用于招收人员或者自报家门
请在此帖下留言
角色:【角色姓名/年级/想要寻求的组合类型】
组合:【组合名称/所缺人数/组合类型】
如果找到合适的人或者想加入的组合请彼此ELF私信或者群内联系★
例:
角色:【山田太郎/三年级(伪)/想寻求爱与正义的组合】
组合:【Love and Peace(简称L&P)/缺一人/共同心愿是世界和平】
希望大家都能组到可以一起奋斗的队友!
又爆字数…而且还拆不开!雷慈这个人真是有毒…每次一写他就爆字数,这次还没有慕容·笔画很多来分盒饭顶锅,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波系男子出没有;
*超级流水账,阅读小心…
========正文的分割线========
雷慈已经习惯每天都能在自己院子里看到唐珏这件事了。
元宵佳节,他难得的没有给自己摆下棋局。一早行气练功结束后他到堂内各处转了转,确定了今天没有自己要做的工作,就干脆钻进厨房忙活起来。雷家不少下人都知道大少爷喜欢吃很甜的点心,却很少见着他吃。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大部分时候,他觉得别人做的点心都不够甜。
他喜欢很甜的点心和很苦的茶。这两样东西无论哪一样单独吃,都让一般人觉得有些无福消受。可雷慈不仅两样都喜欢,还喜欢把两样配在一起。他下厨的机会并不很多,能吃上让他觉得足够甜的点心的机会自然也就并不很多了,幸好他是个对任何不必要的事都不太过执着的人,对他而言「自己喜欢的事」几乎都是「不必要的事」,所以一年中能有那么几天时间让他有机会为自己做一些事,他已经心满意足。
“哎,唐公子?今天也来找大少爷啊?”施小佳刚把蒸好的糕点从厨房端过来,便瞧见唐珏已经坐在那儿了。唐珏看起来心情很好,就像以往任何一次在这里看见他的时候一样,那日同雷慈切磋后不欢而散的神情就跟从没出现过似的,要不是施小佳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直直向自己散出的杀气,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给看错了。
这天从凌晨起便飘着小雪,院子里原本的石桌椅就不太方便坐人了,于是在雷慈入厨的时候施小佳便差人一起在院内亭中放上了一套桌椅。唐珏一点也不认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拉过椅子坐下。
“怎么?我不能来?你家大少爷这椅子难道不是替我备的?”唐珏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
施小佳眼珠一转,把糕点放上桌说道:“是我先问你的。”
唐珏挑起眉,刚想说什么,却见施小佳“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果不其然又是吃了雷慈一记暴栗。
“奉茶。”雷慈淡淡地说。施小佳应了声,急忙给唐珏也摆上套茶具。
待茶香味缓缓飘出,水气氤氲下雷慈总是板着的脸都似是柔了半分。他伸手抓过块带着些蜜色的糕送到嘴里尝了一口,确定已经不会烫着人后便把盘子往唐珏面前推了推。
“这是要请我吃?”
雷慈点点头,唐珏也不客气,笑着伸手拿起便送进嘴里咬了一小口,只是他没嚼上几下稍稍皱起了眉。这个表情在唐珏脸上一闪而逝,等他把那口糕咽下,原本轻快的笑容早已重新绽了开来。
“倒是看不出你吃口那么甜。”他说完拿起手边的茶,刚喝了一口却又皱起眉来,“…这茶…”
“比平时的苦是吧?是专门用来配这糕的。”施小佳在一旁插嘴道,“大少爷今天也是兴致好,他上次下厨都是八月的事啦!”
施小佳说这话的时候,雷慈仿佛看到唐珏眼里一亮,似是刹那间闪过些什么,却依旧是稍纵即逝。
似乎这个人的心思总是藏在很深的地方。唐珏第一次来这里找自己下棋,雷慈就告诉他自己是个很难聊天的人。他当然也没有天真到以为唐珏真的是来找他聊天的。只是他看不透唐家人的心思,更看不透唐珏的心思。便干脆不去多猜、多想。而他说这样的话也并没有赶人走的意思,恰恰是因为自己确实无趣,唐珏看起来又像是个特别耐不住无趣的人,他担心自己失了礼数,便好意提醒,若他愿意继续待着、或是之后再来,自己万一有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也算是提前道了个不是。
他倒也没有猜错,唐珏确实被他惹得不高兴了。
他不太确定是初五梅花桩的时候,还是初八在这里的时候,或者哪次都不是,也或者哪次都是。还是说是更早以前?和自己相比,唐珏表露出来的情绪实在是太多,但他却分不清这些情绪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雷慈本身也是个擅于隐藏情绪的人,也许每个世家之子都很擅长也不一定,就算那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的慕容公子心里或许也藏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苦恼,这都太正常了。雷慈很少出门——到江南各处堂口巡视、或是去一些江湖门派、世家拜访不算的话,他这个霹雳堂的大少爷其实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要说江湖阅历,怕是连钟礼都比不上。他也不认识太多江湖上的人,霹雳堂里能跟他说得上话的大多也就是些仆从、长辈,就算他偶尔兴起想多打听些江湖上的故事,也没什么办法。
蜀中唐门是个江湖大派,雷家曾经也是——或者说现在的霹雳堂也仍然是,但这两个世家之间却是有什么看不着的东西把彼此的距离给隔了很远。
他和唐珏的距离自然也很远。
联姻这件事是这两个家族做出的一个重大决定,重大到消息一旦公开出去,整个江湖都可能会为之震惊。要说在此之前这两家之间有什么联系,那基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原本便都是实力不俗的两个家族,虽然天各一方,却都是所在地方极为强大的势力,一旦这两股力量摒弃前嫌,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测。
也正是托了这决定的福,他跟唐珏的距离也被拉近到现在这样,一张木台,对面而坐。
唐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唐珏的名声却不大。这也不奇怪,唐家人行事大多都打着唐门的名号,甚少有用自己名头露面的,作风低调诡秘,就算留下什么痕迹,也只会是「唐门的痕迹」,绝不会是「唐门某个人」的痕迹,所以就算他现在已是唐门少主,在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仍然不多。要说好奇,雷慈对这个人当然是好奇的。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不久的将来他就是霹雳堂的姑爷、自己的妹夫,一个家人、半个弟弟,怎么会不好奇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可他问不出口,而且即使他真的问了,唐珏又为什么要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呢?
可万一他真的告诉了呢?
江湖上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一个唐门说的话,他却想相信唐珏。
这其中的原因雷慈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他心里已经把这个人当成家人了吧,又或者他真心希望雷音是托付给了一个可以去相信的人。他看着唐珏的眼睛,忽然想起前几日梦里那汪碧绿的潭水,明明如此清澈,却总隐约觉得潭底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漩涡,足以让落下的人万劫不复。
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个漩涡,把最隐秘、最需要保护的心思藏在里面,也把最真实、最脆弱的自己藏在里面。
那唐珏呢?真正的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忽然他眼角一闪,梦里的那汪绿水像是溢到了他的眼前,他顺着那抹光寻去,这才注意到唐珏右手腕上一圈水般碧绿的玉镯。
“你在看这个?”唐珏抬了抬手,笑着问道。
很漂亮的颜色,雷慈心想,和梦里那潭水很像。
那潭水……
和你的眼睛很像。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事实上他根本没来得及察觉自己有这样一个念头。很多时候雷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脑袋里有无数想法,一刻不停地盘旋着,在需要的时候他就顺手抓过其中一个执行。好在他运气不错,至今为止他抓到的都是最合时宜的,而那些被他放弃的则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一个手巧的表叔做给我的,虽是一体,却有两股,无一处粘连,你听这声音,是不是好听?”唐珏晃了晃手腕,那镯子便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地清脆响声。
“好听。”雷慈点点头。
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也挺好看吧?不过这镯子可不是戴好看的。”唐珏笑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暗器——他身上总有很多地方可以藏暗器,大概每一个唐门都不外乎如此。和练筋骨功夫的人不一样,唐门的功夫大多不会让身型变得多么健壮,而是更注重灵巧的身法,因此光从外型上并看不太出来他们到底藏着多少足以要人命的本事。唐珏手腕蓦地一扬,原本执着的暗器‘噌’地发出,直飞向数丈外的石墙没入半寸有余,“怎么样?”唐珏回过头,对着雷慈又是一笑。
“好功夫。”雷慈望着墙的方向微一点头,淡然如水般地应道。
唐珏默然半晌。
“…它虽有些吵闹,但若是力道控制得好,便也不会有半点声响。就像方才,你可有听到它的声音?”
唐珏那么一说,雷慈才发现刚才确实没有听见那镯子的声响。玉翠琳琅,玲珑清越,要在动作中使之悄然若无极为不易,不仅半点多余的力道都要不得,更甚是些许内力涌动都可能会将其振响。雷慈自问在力道控制上颇有心得,但霹雳堂的武学却是大开大合,刚硬霸道,虽然他习的是指法,十分注重精准,可要做得这般细致却是不太可能。眼前唐珏却似将这镯子视作玩物,驾驭起来得心应手,雷慈心中对这唐门少主的评价又不禁高了几分。
未来妹夫有这般本领,他怎么能不高兴?可无论他心里对眼前这人有千百好感,面上仍是不动如山。和唐门在外的行事作风一样,雷慈早在很小的时候便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了,他被当作霹雳堂的下任堂主培养,更是霹雳堂在江湖上的「招牌」。虽然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殊途同归,但同唐门「必要」的掩藏自己相比,他却是完全反过来的,他将那些关于「自己」的、「不必要」的东西通通抛弃、埋葬,最后只剩下一个霹雳堂需要的少堂主,雷家需要的大少爷,一个无趣的人。
雷慈又抓过块糕放进嘴里咬下,这糕被风吹得凉了,原本柔软蓬松的表面像是结了层霜,变得有些硬。他皱了皱眉头,心想得快些吃完才好,不然一会儿就更难以下咽了。他又喝了几口茶,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了些,看起来倒像是只顾着吃了。
这时他突然瞥见唐珏微微张了张口,似是欲言又止,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却刚好偏开脸,一手轻托上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有个堂姐…十分擅长易容。”唐珏半仰着脸,望着院内的一处假山。人工修葺出的溪流从山石上汩汩涌出,落进下头一方水池里。霹雳堂中所种树木有大半都是常绿的,即使在现在这个天气也是郁郁葱葱,这回树枝树叶、地上青草和这小亭的檐角上都落了一层薄霜,又给午后斜阳晒得化了一层,满目皆是晶莹闪亮。树影摇晃,有几根枝桠伸得长了,覆在那池上,投下的影子像是在逗弄着水里的锦鲤。暖阳落在薄薄的白雪上,也落在唐珏身着的素色白衣上,晕出一圈朦胧而柔软的光,“四年前我在外行事,遇上些麻烦,她来接应我。”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似是忆起往昔趣事,眼里也满是怀念,“堂姐从小就有些男儿气概,平日里也多以男儿身行走江湖,早已习惯。当时事出紧急,一时也无瑕再费其他多余功夫改变容貌,我便干脆扮作女子,与她扮作一对夫妇。”他转过头冲着雷慈一笑,眼角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身为唐门中人,自然多少会些易容的本事,却也极少易容成女人。那次她教了我许多,但仍闹出不少笑话,险些就把事情给搞砸了。”
唐珏一边笑着,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时与堂姐同行时一路上发生的种种状况。他今年二十一,四年前还是束发年纪,但在这江湖上倒也不算特别年轻了,许多事他都已经见过、做过,即便碰上些扎手的点子,也都能处理得当。雷慈知道他说的这些趣事实际上都不会真的那么「有趣」,必然是有些不便与外人道来的东西被他给隐去了。他也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听着。唐珏说到兴头上,还会故意摆出个当时闹了笑话的姿态来演上几下。雷慈听他说着,发现循着他言语的描绘形容,竟也能在脑海里大致勾勒出他易容后的模样来。
“你扮作女子,一定很好看。”雷慈又吃下一块糕,饮了口茶,垂眼间忽然脱口而出。
唐珏一愣,脸上表情也是好一阵复杂,他嘴角僵了一会儿,终于扯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
“…不能太好看,太好看容易被人记住。”
“嗯。”雷慈点了点头,道,“也是。”
“…噗。”施小佳直到刚才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时却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唐珏闻声便是一记眼刀向他剜去,施小佳赶紧清了嗓子站直身子,重新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雷慈也转过头来望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呃…没、没什么…”施小佳刚才被唐珏凶恶地瞪了一眼,脸上没有半分怯色,现在只是被雷慈轻轻一瞥,却霎时白了脸。施小佳赶紧向前一步,对着唐珏正色道,“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唐公子恕罪。”说罢,他便又站了回去,却完全不似之前轻松的模样,而是规规矩矩地板着脸背着手,一脸紧张,看起来倒是真的好笑了。
“见笑。”雷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面上仍是凛若冰霜,他又给唐珏添上一杯新茶,“小佳不懂规矩,我又不会说话,你来我这里总是要受气,倒不如…”
“上上个月,我去了万贤山庄,你可知道?”雷慈话音未落,唐珏忽然打断他说道。
“知道。”雷慈呆了一息,复又点头道。
“可惜你那段时日不在临安,不然我倒是想邀你一起去。”唐珏看向施小佳微微一笑,像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他抽出折扇,在手心里拍了几下,望向雷慈挑眉笑道,“你总说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却也不给自己找些有趣的事做。”
雷慈歪过头,眯起眼打量着唐珏。
“这万贤山庄就是个挺有趣的地方。它虽是江南名门,却也不过只户从商的人家,谁又能想到山庄下竟是别有洞天?这下头的地宫有多大的文章,我想就算是你也有所耳闻吧?地宫深处不仅有数种连我都闻所未闻的珍奇花草,奇巧机关更是层出不穷,光是这地下迷阵的设计,就已经是巧夺天工,不似凡人所造,就算跟姑苏慕容家中的「青龙潭,虚空星斗局」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唐珏轻轻摇晃着脑袋,面上满是笑意。他细细将自己在那玉皇山地下秘境中的所见所闻一一叙述,如他所言,那地宫规模宏大,暗藏无数玄机,处处机关不说,更有不少不知名的毒物凶兽隐匿在这临安地下。万贤山庄内发现秘境入口一事自流传于江湖以来,各种流言蜚语不断,教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传闻也是只多不少。可由唐珏嘴里说出来却好似游历于异界仙境,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提心吊胆,这本该是阴森恐怖的地方竟被他说的明亮快活,让人不禁好奇,心生向往,“这山庄下连着的秘境之大,你没亲眼见到怕是无法想象,我在其中多日,恐怕也只见识了一小部分。而且等我走过了那些地方后我发现,无论是从它设计建造的构想,还是开凿修整的方式来看,这地宫都必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甚至不是出自一批人之手。它在那里怕是有百年…或者更多了。但最早是从哪儿开始建的,后来的人又是怎么将它扩大、彼此相连……要是有机会,我倒想再去里面逛逛,把这些玄机好好参个透。”从他的描述里,雷慈也不难想象,他现在虽仍是这副轻松模样,但当时一定还是遇到过些让人紧张的情形。饶是如此,他仍有余力将地宫中那些奇妙格局细细记下,此刻再活灵活现、巨细无漏地再展现给雷慈,让后者几乎感到身临其境,“只可惜其中一大部分机巧的构建都是基于奇门遁甲,九宫八卦,并非我所长。你若是有兴趣,我们倒是可以一同研……”唐珏说到一半,声音忽然夏然而止。
“怎么了?”雷慈望向他,却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雷慈顿时了然,伸手便将手里剩下的半块糖糕向着唐珏递了过去,“你还要吃的?”
“…我…”唐珏看着雷慈的手——它正抓着自己先前尝过的那块糕。雷慈做的糕饼甜腻异常,似是加了大量的糖和蜜,一口咬下去便会尽数化到嘴里,瞬间抹去其他所有味道,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甜。他到底是霹雳堂的大少爷,能到他手里的都不会是太差的材料,以至于那糕饼虽然甜得腻人,却也吃得出用料讲究。也不知他是使了什么法子,能让这糕饼甜得如此纯粹,既不苦舌头,也不烧喉咙。
但实在是太甜了…
配上那极苦的茶确实是好了不少,可唐珏在糕点上适口清淡,这味道他实在吃不惯,于是只咬了一小口便放到一边没再去碰,是万万没想到雷慈吃光了盘子里的,竟伸手把自己吃剩的那块也给拿了过去,还毫不犹豫地吃起来。
“我以为你不喜欢。小佳说见你去映柳轩买桂花糕,我还特地加了桂花糖。”
唐珏看着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发觉自己竟已怔怔伸出手,像是真的要去接,才猛地回过神来反手一挥说道:“你要是那么喜欢,你吃就是了,现在倒好像是我抢了你的似的。”
“是我抢了你的才对。”雷慈收回手,嘴角竟不觉地扬起一抹浅笑,“不继续说了?”
“……你做的东西,自然是你的。”唐珏脸上神情忽地一暗,语气也沉了下去,“没有继续的了,我回去了。”
“飒飒凉生水国秋,绾断鸳鸯双梦长,一奁晴色开明镜,仙人危立白云中。”
唐珏转过身走出两步,便听得雷慈在自己身后缓缓开口。
他猛地回过头去,却见雷慈毫无动静,像是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一般。
唐珏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雷慈方才所念的诗句听似韵律古怪,彼此间的意境也似有断隔,让人乍听之下摸不着头脑。但唐珏却知道,这四句诗句是分别出自四首不同的诗中。
而那玉皇山地宫的寒水潭后有一处地方,正刻着这四首诗!
“雷家与万家素有交好,万贤山庄出事那日我也正在庄中。”雷慈吃下了那糕,差施小佳提来热水后又在茶盏里打起茶来。唐珏转身过来,雷慈也并未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我从小也见过万庄主多次,他偶兴来堂中与家父饮茶谈心,我还称过他几声伯父。”
唐珏站在离他不远处,阴着脸看着他。
“他从商做事,或许是会用些不地道的手段,也难免会有些地方照料不到,但无论对亲对友,他却绝非大恶之人。”雷慈说得很慢,每句话却都是掷地有声,“他设宴待客,却遭此横祸,除长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外,全家皆死于非命。万家七七刚过,一家老小尸骨未寒,便有如此多的人争相打起他家主意。”
唐珏的脸色阴得更是厉害。
“那地宫的事我自有耳闻。可死者为大,家父与我都不愿插手其中。珍宝也好、秘闻也罢,就像你说的,别人的东西,自然就是别人的。”他仍然没有去看唐珏此时已是十分难看的脸色,反而叹了口气,“我虽那么想,却是拦不住别人。阿威买了一十六个人的命,说是去那地宫中打探虚实,但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
唐珏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早听过那地宫中的事了。”
雷慈点点头:“一日之间,全家横死,那地方定是煞气冲天。逝者冤魂未散,来人却诸多不敬。举头三尺有神明,低头一丈见阎王。好好的阳宅不住,偏偏往地下钻,惹上冤孽,会遭报应的。”
“雷慈…你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咒我。”唐珏又是一声冷哼,斜了雷慈一眼便又甩开肩上斗篷转过身,“劳你费心了,告辞!”
“……我没有这个意思。”雷慈几不可闻地叹息道,像是对唐珏的这般反应有些失落,他垂眼又吮了口茶,却没喝进去多少,只是润了润唇。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什么东西猛地从脑袋里窜了出来,“我一直觉得我忘了什么,刚才忽然就想起来了。”雷慈说完,竟是眉头一舒,眼间扬起几分笑意,“昨天夜里我梦到你了。”
唐珏的脚步再一次停了下来:“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到……”
“慈哥——!慈哥!!威哥昨天还说今天要陪我的!结果一天都没见到他人了!刚才我抓到阿学他才说威哥晚上不回来了!晚上你会带我去灯会好——…这个人怎么在这里呀?”雷慈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院墙外老远传来声声脆脆地呼唤,果不其然,雷音小小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他眼前。小女孩一路咋咋呼呼地跑来,发梢上带着点儿雪花,脸蛋儿也红扑扑的,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她刚跑进院子,一眼看到站在道上的唐珏,便立刻站住脚步,提着嗓子对唐珏恶声喝道,“我告诉你呀!你天天来缠着慈哥也没有用,就算爹爹喜欢你、慈哥喜欢你也没有用!我就是不喜欢你!”说罢,她朝着雷慈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途中还不忘故意换了步法,硬是要往唐珏身上撞。只是凭她的本事,自是连唐珏的衣角都碰不着,便被后者不动声色地给顺势避开了,她自己倒因为用力过猛往前跌了出去。
“小小姐!!”施小佳见状,急忙迈步上前,却被稳住了脚的雷音恶狠狠地一把打开。
“走开!!…哼…”雷音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施小佳被自己打疼了还仍是一脸紧张的样子,也发作不起来了,竟扁着嘴垂下了肩膀,带着些歉意、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三两步跑到雷慈身边爬上他的腿,一屁股坐下,“慈哥!他欺负我!”
“你若不去招惹他,他又怎么欺负你?”雷慈一手扶着雷音的背中,一手按在她膝下,他说话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眼神却柔了许多。
“原来如此,下次我站在这儿等着,让你撞,撞完了我再跌在地上坐一会儿,这样雷大小姐可满意?”
“哼!我不要理你!”雷音一下扭过头不再去看唐珏,却抬起脸冲雷慈笑起来,“是嘛!我明明是来找慈哥的!慈哥,晚上你带我去灯会玩,好不好呀?”
“就知道玩。”雷慈低声说道,“你也不小了,还那么调皮,在未来夫婿面前这般无礼,成何体统?”
“我才不要他当我夫婿呢!”雷音倚靠在雷慈怀里,娇声轻呼道,“…慈哥说话越来越像爹爹了…爹爹也不疼音儿,要把音儿丢去成都那么远的地方!乐哥不在了,礼哥也老不回来,现在连慈哥也不疼音儿了,连带音儿出去玩都不肯。”她说着边嘟起嘴,绞着自己的头发,连眼角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何时说不带你去玩了?“雷慈把那缕可怜的青丝从小姑娘指缝里轻轻地勾出来,细细捋顺,又将雷音肩上的披肩摆正,点了她的鼻子一下。
“那你是答应带我去了?太好了太好了!”到底是十二岁的孩子,雷音又立刻高兴起来,二话不说就从雷慈腿上滑下,站在地上抱着他的肩又蹦又跳,“就知道慈哥最疼音儿了!”
雷慈嘴角挂着抹不易察觉的笑,看着雷音的眸子里满是宠溺。忽地他抬起头,向着就在方才再一次提起步子、现在已经快要走出院门的唐珏喊道:“唐珏,晚上用过饭后、你也一起吧?”
话喊了出去以后,雷慈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是轻了。他一直望着唐珏,心里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听见自己对他说的话。他的声音是小了点,那也是因为雷音正站在自己身旁,若是太过大声恐怕会惊着她。可就算后头的话或许喊得散了些,他也至少该听到自己在叫他的名字吧……他这样想着,觉得唐珏的脚步似乎是稍稍放缓了,但直到那人的背影和扬起的白色披风一角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到了晚膳的时候,雷慈已经差不多把这件事给放下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唐珏真的会出现。所以当那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走进厅里的时候,他也跟雷家其他人一样吃了一惊。
唐珏九月来的霹雳堂,至今为此,他跟雷家人一起用餐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是唐门少主,行踪轮不到外人来管,何况也没人真的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偶尔要是唐珏想在堂里用饭,大多也只要随便跟哪个下人交代一声,就会有人把饭菜单独备好,给他送进屋里。他如今是霹雳堂的贵客、雷家的未来姑爷,过来吃个饭自然是没人会说什么了,更别说他还算是雷慈邀来的。
他径直走到雷慈身边,朝着有些发愣的雷慈笑道:“不欢迎我来?”
雷慈当然是摇摇头。雷威今天刚好不在,他身边本来就该空出个位置,于是他站起身,挪开椅子,请家仆加了个座,让唐珏坐进来。
或许是长辈都在的关系,也或许是心思都放在晚上灯会上了,雷音今天也特别安静、乖巧。雷家的长者们不时跟唐珏搭上几句话,彼此间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你来我往中谁都不难听出彼此话语里互相打探的意味,却是谁都没有拿上台面来说。雷慈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他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坐着,时不时给唐珏杯里斟上新的茶水,又或者在其他长辈敬他喝酒的时候默默替他挡下,他记得唐珏说过,他不喝酒。
“慈哥慈哥!”宴席刚散去,雷音第一时间便跑到雷慈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唤道,“该带我去玩啦!慈哥今天喝了好多啊,你平时明明不爱喝酒的。”
雷慈将她柔软的小手握住,微微笑道:“有人更不爱喝。”
元宵夜的灯会和街头表演比起元日来毫不逊色。大部分人家从年前就举家聚在一起,到现在也是热络够了,便有了更多的时间纷纷结伴上街游玩。先前仍有不少人会放下手里的生意回家吃个团圆饭,现在也又该回来凑热闹了,所以元宵夜里街上的活动不仅一点不少,反而还丰富了许多。
雷音一直坐在雷慈的臂弯里,由他稳稳抱着。她个子小,若是由她自己走得话,怕是很多稀罕东西就都瞧不着了。雷音扶着雷慈的肩,不时贴着他的耳朵,指指她想要去的地方,或者想要买的东西。他的个子高,身姿又正又稳,就算是在人流里走起来也是不避不让,唐珏跟在他身后半步,走着他开出来的路,倒也是轻松。雷慈每走几步,便不时侧一下头,像是在确认唐珏还在身旁跟着似的,极快地看上一眼就又转过脸去看路。几次下来唐珏也终于忍不住一笑,倾身上前。
“你是怕我走丢了?”
“嗯。”雷慈应道。
唐珏默然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替我挡那些酒。”
“…你想喝?”雷慈回答得意外得快。他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疑惑,又有些歉意,“我记得你说过不喝酒。我多事了。”
唐珏看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雷慈的声音又从前头传来。
“我酒量还过得去。”雷慈的声音不大,却因气息平稳内力深厚的关系,总让人觉得格外沉重,和他离得近了,即使在熙攘人潮里也能十分清晰地听见他说的话,“阿威刚开始从商的时候我跟着他去过不少地方,也替他挡过不少。我当你是自家兄弟,怎么对他就会怎么对你,你不用在意。”
“好。”唐珏听后也没有什么多的表情,只是轻轻点头应道。好在雷慈本来也没有想卖什么人情,更不希望唐珏把这种小事记在心里,他如此反应倒更让人自在了。
这一天的小雪断断续续的,到这会儿也还没有停。在这种热闹的地方雪基本是下不下来的,在离人头顶几丈高的地方便会被人气给冲化,变作绵绵疏雨落下,就算偶有几片能掉到地上,也立刻就化成了水。人的步子踩在地上便是“啪”的一声,步履间满是这雪水的粘腻声响。雷慈耳畔满是雷音的笑闹,她虽然顽皮,但在这种吵闹的地方却绝不会不大喊大叫,要说什么话都会俯首在雷慈耳边拿手掩着,生怕吵着这个爱清静的大哥。若不是自己,这种时候雷慈怕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早几年她更小的时候,无论是逮着钟礼还是钟乐,两兄弟都会很乐意地带着她偷偷出来游玩;这几年钟礼很少回来,便是捉不太着了。雷威则是要看运气了,虽然碰得着的话一定是没问题的,但往往他琐事缠身,倒是真不见得能抽出空来。
雷慈得有快十年没有参与过这种节庆活动了。他还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八年前,陪着刚满十四足岁的李家小姐一起的时候。那天的景色和今天有什么区别他已经记太不清楚了,印象里似乎是一样的热闹、一样的人潮涌动,但似乎没有下雪。李家小姐的步子小,于是他也放慢了脚步能正好走在她的身旁。期间她似乎也在自己身旁断断续续地小声说了什么,和她平时在人前飞扬跋扈的姿态完全不同,那天的李家小姐似乎是格外安静、乖巧,就跟今天晚上在饭局上的雷音一样,但明明她身边没有长辈,只有自己一个人。雷慈全程拢着自己的手,对她说的话也只是偶尔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女子对自己来说、或者对霹雳堂来说都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但他就是不愿意去听太多她说的话。他可以陪她做一切她想要的事,却不愿意听她说话。也许是为了能多跟自己待一会儿,李家小姐走得特别慢,那一天他们在一起很久,久到街上的人群都差不多要散光了,李家小姐才红着眼跟他说想回去。他也仍旧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却终于伸出手帮她把有些散开的披肩给系了紧。
“我不冷!”被他掖紧了毛领子的雷音笑着对雷慈摇摇头,雷慈才发现自己一手正拽在妹妹的披肩上。
雷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八年前的这些事情,他好些年没见李家小姐了,听说她家父辈已经准备重新给她物色人家。霹雳堂这些年发展的势头意外地快,从大概五年前开始,他往一些江湖门派里跑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而雷掣也不再拿成亲的事来迫着他。其实他自己倒没有不愿意成亲,相反在他心里早就觉得自己的终身大事早已被定了下来,才觉得晚一些也不碍事,反正生米早晚是要煮成熟饭的,谁都逃不脱这个束缚,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耽误了人家姑娘,等想上门赔礼道歉的时候那李家小姐也是使起了性子,既不愿嫁他,也不愿再被家里人当作交易的筹码去与谁联姻。女儿家好像生来就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李家老爷也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只好认了命。可也就是这两年吧,他老人家都已经做好养着女儿一辈子的准备了,姑娘却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又重新跟他谈起婚嫁的事来,虽然仍旧不肯嫁给雷慈,但对李家老爷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这也真是女儿心、海底针,教人捉摸不透。
雷音又何尝不是呢?
霹雳堂和唐家的这门婚事,像是突如其来的意外,又像是早已布好的局。简单的「联姻」二字下面到底有多少圈圈套套,他雷慈尚不知一二,就别说是雷音了。在她眼里唐门这个词或许并不算陌生,但一定是遥远的,而现在突然出现在她世界里的这个夫婿,就是从这个遥远的地方来的陌生人。雷慈本就不觉得雷音会很顺利地接受这件事、这个人,她不像自己或是雷威,早早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认清了自己要走的路。雷慈奇怪的只是雷音明明有些日子对这唐家公子似是颇有好感,但后来又成了现在这幅好像水火不容的样子。唐珏确实有些古怪,但两人能接触的时间也并不多,按理说也没什么机会让雷音对他产生如此大的隔阂。雷慈也问过他这妹妹到底是不喜欢姑爷哪里,结果也只讨来一句干脆利落的“就是不喜欢”,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女儿心、海底针啊…
他刚想到这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眼前的天空也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千万道炸开的绚烂光芒给照得晃晃一片,周围的人群忽然兴奋起来,纷纷仰起脸向着焰火炸开的方向快步走去。雷慈怀里的雷音也变得有些激动,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映出焰火的灿烂色彩。雷慈被她尖声催着往前走,在这焰火声下雷音尖叫的声音倒也显不出吵了。他迈开步子,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忽然想着回头一看,身后却哪里还有唐珏的影子。
走在后面的唐真一对上他的眼,便很快读出雷慈凌厉目光底下的疑惑,立刻四处张望了下惊声道:“哎呀,少主不见了!”
雷慈皱了皱眉头:“他去哪儿了?”
唐真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没注意。我们走得慢,少主他玩心重,可能先去前面了吧,咱们去找找?”
雷慈仍皱着眉,他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点了点头。倒是他怀里的雷音又嚷开了,“他那么大了!就让他去嘛!有什么好找的呀,丢了更好!唐家丢人了,说出去都好笑,嘻嘻。”雷慈低声嘘了她下,小姑娘立刻又嘟起嘴,装出副委屈的表情来。
一直走在最后头负责结账和提着雷音看上的那些零零碎碎小玩意儿的施小佳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故意慢了几步,让几个行人能挤开自己和唐真,挡到雷慈身后,把四个人两两隔开些距离。他一把扣住唐真的后腰带猛地一扯,说道:“你家少主一定没往前面去,是去了后头对不对?”
唐真听了一脸惊疑,赶忙问道:“哎、是后面吗?我真没注意。你是看见了吗?怎么不告诉我?”
施小佳听了他这话火气却是更盛,他一把拽住唐真,直直瞪着对方的脸怒道:“大少爷好意邀他出来,他要是不乐意、或是有别的什么事没时间,就不该答应!既然答应了就该好好陪着!这半路跑走算什么意思?还没成亲呢就把小小姐这样丢下了,唐家人真是好不讲礼啊!”
唐真听他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施小佳气得不是唐珏的不告而别,而是在替雷音打抱不平!他瞥了眼还端坐在雷慈臂弯里的小女孩,远处的焰火表演似是暂告一段落了,雷音脸上的神采也黯淡了不少,但很快便又被一旁戏班子的杂耍给吸引了目光,如果小姑娘没有故意掩着自己的玲珑心思,那至少看起来现在的她是真的完全没把唐珏这个人放在心里。
唐真挠了挠头,也不多说什么,身法轻盈地几步绕开前面的人,凑到雷慈身边,看起来竟像是前去讨好雷音。他不知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塞到小姑娘手里,施小佳隔着远也没有看清。雷音被这个「唐家的下人」哄着,意外的没有不高兴,只是骄傲得仰着小下巴嘟囔“谁要生他的气?我又没说什么,用不着你好心。”她嘴上说得好不客气,手里却紧紧攥着那个小玩意儿,看起来甚是喜欢,干脆藏进了怀里。
雷慈在一旁轻声说道:“人家好意哄你,你不要凶人家。”她也没有再顶嘴,只是看了唐真一眼就又扭开头去。
这下施小佳可就真炸了毛了,他急急拨开人群,干脆拖住唐真的胳膊把他给拽到了一旁。
“一尺九寸七分,差不过两到四厘!”
唐真被他拽停后又重新走起来,仍是迈着悠悠的步子,隔着些距离跟在雷慈身后,他一听到施小佳说的这话,便忽然想起初八那天在梅花擂下他同施小佳问话时的场景,便眯眼笑道:“你这「人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走路的步子。”施小佳死死盯着他,“唐公子比你矮上一寸,步子也比你小一些。可他走得比你稍快,你俩同时起步,每四步,他便快上你一息。”
唐真面上却仍是笑盈盈的:“我还是没听懂。”
“…——我说!”施小佳忽然发难,一把揪住他领子,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哪个是你、哪个是唐公子,我分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但最好是别打什么坏主意!尤、其、是、你!”他的后牙咬得喀喀作响,一时间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狰狞,“…不准占小小姐便宜!!”
唐真登时哭笑不得,却还是装得老老实实:“什么哪个是我、哪个是少主的,我听不明白。但就算再借我三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对雷音小姐…”
雷慈一直没有去关心背后两人那些吵吵闹闹的小动静,他这时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带雷音出来游玩本就是意外,他也是突发奇想才邀上了唐珏,而唐珏答应了下来便是又一桩意外。可他邀上了别人,却没能尽到地主之谊,无暇陪同已是失礼,此时干脆带丢了人,他心中极是过意不去。只是他总板着脸,连雷音和施小佳都没看出来他这时候的想法,只以为他又在为这唐门少主担不必要的心。
是啊,那人是唐门少主,江湖阅历比起自己来只多不少,那险境重重的玉皇山秘境在他娓娓道来都仿若是无人之境,只是在这种灯会上走走又能出什么事?说来也的确是他自己的错,只顾着雷音,又怕妹妹和这姑爷吵起来,便没多跟他说话,倒是真的显得冷落了…白天的时候也是,唐珏似乎有意同自己谈天说地,自己却偏偏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回应。唐珏说的那些事其实他都觉得十分有趣,只是应不了多少,这不会聊天本来也就罢了,自己还忍不住跟他说教,硬生生地把人惹得生起了气。
他说施小佳无礼、说雷音无礼,却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才是最无礼的那个人,雷慈心想,下次得找个时候给他好好赔个不是,只希望自己别再搞砸了。
前方天色骤然白光一现,同时又是一阵巨响,一轮新的焰火绽了开来。
雷慈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从天上飘落的细雪被焰火映得闪闪发亮,化作点点软雨躲进那人的发丝里。
“啊!在那里呀慈哥!”雷音拍了他的肩头一下,挣扎着要从他臂弯里下来。雷慈便将她慢慢放到低处,小女孩脚一着地便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喂!你在这儿干嘛呢?”
唐珏转过身来向着她微微一笑道:“看焰火啊。你们走得太慢了,方才这儿还有演傀儡戏的,现在收了,没看着吧?”
“我才不稀罕呢!反正他们一会儿还会再出来演的,等等就是了。”雷音两手抱在胸前,仰着头,“你还装呢,一定是没跟紧,人一多就走丢了,亏你还是大少爷呢!”
唐珏闻言一笑,站直了身子故意俯视着雷音说道:“好不嚣张呀,明明才十二岁,我看你才比较容易走丢吧?”
“所以我一直都抓着慈哥的手呀!”雷音往后跑了一步,又一把扯起雷慈的手,“慈哥一直抱着我呢,我才不会丢!要不要也借你抓着呀?别一会儿又丢了!”
唐珏被她的话噎得想笑,刚准备再驳上几句,却见雷慈真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你什么毛病?”唐珏皱着眉看向他,没好气地说道。
雷慈对他这话也不回应,只轻轻一笑,又把手往前送了半分。
两人就这样僵了半息后,只见唐珏真的伸出手来,作势就要覆上雷慈手心。雷慈也没料到他竟真会想要来抓自己的手,也是一愣了,可他等来的却也不是对方手的温度,而是一小包微凉的硬物。雷慈收回手,发现是一包用薄纸裹着的不知什么东西,他轻轻拆开,只见几颗剔透的紫色晶体静静躺在里头。
他看向唐珏,后者正用一副“你真以为我会抓啊?”的好笑表情看着自己。
“什么呀,是什么呀?”雷音抓着雷慈的小臂往下扯了扯,又踮起脚看上去,“咦,冰糖?”
“是呀,你要不要啊?”
“我才不要!”雷音一下撒手别开脸,“谁不知道你们唐家人坏啊,唐家人给的糖怎么能……诶!?慈哥!!”
雷音忽然大喊起来,只见雷慈正淡定地捏起一颗冰糖含进了嘴里。
“好了,你哥吃了,他中毒了。”唐珏故意冷冷地说道。他一摇扇子,干脆背着手转身走开,“你那么嚣张,现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帮他解。”
“…你!你这坏人!慈哥——慈哥你要不要紧啊?!唐珏!你…!!呀…!”雷音在原地焦急地打着转跺脚,她娇喝一声,就准备向唐珏身上打去,忽然脚下一空,才发现又被雷慈给抱了起来。雷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像是被这两人给逗乐了,他摸了摸雷音的脑袋,也没有再责备她吵闹无礼,反而低声安抚了几句,便跟着唐珏的背影走了过去。
=========正文的分割线=========
赶一下时间线(擦汗)写得有些忙乱但再改也就这德行了所以就随便ry
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QA就随便补充一下…!
*唐珏干嘛老撩雷慈礼礼也说了我就不解释了反正大概是那样…(大概)
*雷慈看起来也挺喜欢被撩的。
*这篇是基本雷慈视角,所以有大量电波背后的心理活动…也方便读者了解一下这个人平时到底在乱想什么(……)
*慕容家的「青龙潭,虚空星斗局」:姑苏慕容二十四奇景之一(别信),著名旅游景点,因构造精巧奇妙闻名于江湖,对全武林开放。这边就拿出来做个类比,不然像唐门天机阁(什么地方)之类不为外人道的秘境就算说出来别人也只会‘黑人???.JPG’…这一景类似天O八部里无O子老前辈的蒸笼(X)棋局,只是一笔带过,不要深究,……更不要追问我二十四景是什么我瞎说的!!(下跪)
*「我以为你不喜欢。小佳说见你去映柳轩买桂花糕,我还特地加了桂花糖。」这句话要倒过来、而且分开两半看,意思是「我试着加了你喜欢的味道,但看样子你还是你不喜欢,所以我帮你吃掉,难道不是?」……电波的心思真的难猜(但好处就是作者瞎写也可以强行解读ry)
*雷慈跟万家熟吗?——不熟,就客套的来往,也不知道万家惨案到底怎样,他只是未老先衰思想顽固忍不住说教罢了。
*李家小姐,一个NPC,原本出场更多,剧本改了,名字都取消了(。
*施小佳没有暗恋小萝莉,他只是很热爱这个工作并且把雷家每个主子都看得很重。他的特长是观察力和记忆力,优点是胆儿贼肥。
*施小佳并不怕雷慈这个人,但因为敬重,就很怕自己惹他不高兴。
*我小卖一波真音……
*唐珏的里之人跟我说「这种冰糖以颜色紫者为上,深琥珀色者次之,黄色者又次。它在唐宋时期很受人们喜爱,是亲友间馈赠的佳品。」我就拿来用了!是普通的冰糖,没有毒的,他欺负萝莉——
以上!!差不多就这样了吧!要是有看不懂的还是照例ry……哇塞这次真的超多字的看得真累,感谢读到这里的各位!!TUT(跪谢
能再HWM6写安杰洛的故事真是太好啦,当时创造这个角色的时候零零散散地想了很多,多数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写在背景里也不一定会用到,但至少能给之后的创作带来灵感八……
主要是怕自己再忘了QAQ已经不知道忘了多少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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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家族】
英国的杖匠家族,在对角巷经营魔杖商店。家族里多为拉文克劳。这一辈的六个女孩子也都是拉文克劳,唯一的男孩安杰洛·所罗门被分进了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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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列表:
Frank弗兰科(高祖父)-Tory特洛伊(曾祖父,杖匠事业开始)-Lawrence劳伦斯(祖父)
-Norwen诺文(父)/Jeannies简妮丝(母)
前辈、诺文和姐姐们都是拉文克劳,简妮丝是赫奇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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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魔杖商店位于对角巷。
目前的店主是诺文的哥哥莱斯利·所罗门。
大致描述(出自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191/):
所罗门魔杖店的门面不大,里面却足够宽敞。在墙边一排排紧紧挨挨,放着无从计数的魔杖的架子中间,差不多可以容纳三个左右的买家和他们的陪同者。余下的空间则是柜台、走动的过道、摆放梯子的位置,以及作为“缓冲空间”存在的余量,毕竟对于人们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店里显得有些阴暗,或许不是人们喜爱久留的地方,但对于魔杖来说是个良好的存放环境。放置魔杖的架子都是特别定制的,上面附有的保护咒语能够在危急时刻使这些家族心血不至于毁于一旦。每一个架子上的魔杖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虽然看上去不甚整齐,莱斯利却总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觉得适合买家的那只魔杖。年轻的所罗门学习并且熟悉这些魔杖的储存方式,尝试着给出建议,以及随时整理要被收起来的魔杖以及买家试用魔杖——也就是魔杖选择巫师的过程——时击落的盒子。那些架子都非常高大,上面的魔杖简直都要堆到天花板上。准杖匠们抱着一盒盒魔杖在一架可以伸缩的梯子上爬来爬去,还要一边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最近在安吉和姐姐们的建议下,店里增加了魔杖保养用品(尤其是多种魔杖布)、止汗喷雾、诸如《手持魔杖的方法》之类的书籍、可收集的扭蛋(位于门口)等周边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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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列表:
长女:伊丽莎白(贝丝Beth):淑女,会打扮、会持家,日常魔法点满。被称为“最合格的姐姐”。爹妈很年轻的时候生的,幼年因为家长没时间管经常跟各种孩子混在一起玩,而且一度是拉文克劳最勇猛的魁地奇击球手(遗传诺文的运动细胞)。不过16岁开始翻天覆地大转变,成了贤良淑德的姑娘。已婚,丈夫是植物研究者罗宾·威廉姆(入赘后改叫罗宾·所罗门)。已经开始操持家业。当初分院的时候差点去了格兰芬多,觉得自己可能要辜负父母期望于是央求帽子把自己分到拉文克劳。
山楂木,独角兽毛,12 2/3英寸。
二女:夏洛特(夏尔Shel):文艺智慧的女青年。喜欢文学作品和写作,最近正在着手翻新编订家族史。霍格沃茨毕业后读了麻瓜大学的英文和新闻系。跟预言家日报的几位编辑很是熟络。据说也在麻瓜杂志上刊登连载。主要负责家族的传播事业,而不是制造魔杖。
藤木,独角兽尾毛,12 1/2英寸
三女:卡洛琳(卡尔Karl/K),朋克/摇滚少女。喜欢同伴叫自己的昵称“卡尔”或者“K”。对黑魔法和精神魔法很感兴趣,经常收集黑魔法相关的魔杖材料。占卜天赋异常,N.E.W.T.占卜和算数占卜都是O。(即使这样依旧被分到拉文克劳,或者说是进学院之后才摸清了自己的走向。)外表精致而契合预言师天分的魔杖。摄神取念也是一把好手,似乎能够一眼看穿人的样子。
银椴木,龙的鳞片,12英寸。
四女:索菲亚(索菲Sophie):少见的小时候开始就对魔法史有着深切的热爱。中规中矩的女孩子,典型的拉文克劳,存在感很普通的学生,在所有方面都很均衡,没有显著的优势劣势。喜欢做手工。喜欢魔药和缝纫。药剂师,研究用魔药浸泡杖木对魔杖的影响。是凡妮莎憧憬的前辈。
五女:露西安娜(露西Lucy):从小拆收音机x,手工小达人。喜欢研究杖芯,经常自己尝各种搭配,绝大多数都失败了,于是清洁咒和恢复如初之类的修复咒语用得特别溜。后来制作的魔杖也多为温和偏防御治疗系的。擅长救场。从小就经常发生“为凑人数参加某项活动却表现很突出或者至少水平会令人刮目相看然而自己并不喜欢这个活动”的事情。目前的理想是想到什么做什么。跟凡妮莎·布拉克莫是同级生, 经常在一起玩。
六女:吉莉安(吉尔Jill):擅长变形学,经常给自己改变容貌啥的曾被人误认成易容马格斯(并不是)。有一根柔韧度高、擅于变形的柳条魔杖。魔咒的准确度也很高。
(露西和吉莉安是双胞胎)
【七男:安杰洛(安吉Angie)】
七个孩子经常一起唱歌,(哆来咪什么的),安吉很喜欢唱歌并且嗓音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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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设定
(HWM4) 【HWM6(+4)】 HWM7
粑粑:诺文·所罗门: 51 55 56
麻麻:简妮丝·所罗门: 49 53 54
长女:伊丽莎白(贝丝Beth): 25 29 30
二女:夏洛特(夏尔Shel): 21 25 26
三女:卡洛琳(卡尔Carl): 20 24 25
四女:索菲亚(索菲Sophie): 17 21 22
五女:露西安娜(露西Lucy): 15 19 20
六女:吉莉安(吉尔Jill): 15 19 20
七男:安杰洛(安吉Angie): 11 15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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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511/
可爱的男孩子。红发绿瞳,眼睛跟麻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双眼皮桃花眼。目前还是一个小圆脸,笑起来露出左边的一颗虎牙。146cm,身材挺结实。
喜欢神奇生物,尤其是鹰马和马首鱼身兽。
擅长分辨植物的种类,在这方面的天赋据说能在这一代排到前三。
魔杖是在德国买的,并非出于所罗门家杖匠之手。
特别喜欢吃辣。
五年级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450/
猛长到180cm,未来还有几公分要长。
因为渐渐开始真正进入制杖修行,所以看了很多书,经常做奇怪的实验,以及更加热衷于看其他人的魔杖。对周围人魔杖的组成有很高的记忆力,虽然还不至于过目不忘。
似乎特别地精通了通感形容。
本想加入魁地奇队,参加过守门员的选拔,不过最终没有加入球队。
“对,我就是那个制杖的。”
依旧每年开学前在魔杖店里帮忙。
六年级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5825/
依旧是180,忘记长高啦!x佐伊在炫耀他的一厘米,坦然接受了。
学会了大脑封闭术,脑子里全是小秘密(。
意外地有了商业头脑,除了会发魔杖布之外还推出了魔杖护理集点卡。
当过魁地奇守门员之后发现保养扫帚也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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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佐伊·卢莫斯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29127/
❤~
❉❉❉❉❉❉❉6.25更新❉❉❉❉❉❉❉❉❉
Q:请问人设纸中有证件照这一框吗?
A:没有,报名用人设纸只需全身或半身立绘即可。证件照栏在人设补足纸上,补足纸在确定入场人员后会于群内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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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请问女校的斗篷可以敞开穿吗?
A:可以,在不过分修改款式的情况下,请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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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请问这个企划会有二期吗?
A:不一定。应该会视本届参加情况情况决定,即使有二期,NPC等内部人员也是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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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不小心点到了报名企划——QAQ
A:现在企划只开放给NPC和转校生,其余加入请求会被无视。七月一号晚八点发布人设纸之后
会解除企划报名审核,届时只需点击报名即可加入企划^w^
❉❉❉❉❉❉❉❉❉❉❉❉❉❉❉❉
Q:请问这个企划有场外吗?需要报名吗?
A:场外无需报名,场外人设纸会在正式报名发出之后发放,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只需投稿人设归类在场外人员这个分类就行了。
❉❉❉❉❉❉❉❉❉❉❉❉❉❉❉❉
Q:请问参加br战时男生对穿制服还是社团服装有要求吗? 书包也是统一的吗?
A:人设纸上画的书包可以自定,但是角色进入赛场之后所使用的是统一发放的包。
男生对穿制服和运动服没有要求,可以择一穿也可以混搭。如果社团是弓道等和式社团,
上衣是白色,袴是深蓝色,但是不能穿和式制服去参加B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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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请问女生设定应该是按照原案里南丁格尔女校的设定来嘛?
A:是的,只有男校和女校两所学校,如果想创建场内女生角色,必须是南丁格尔女校的学生。须穿着校服,具体搭配可以自定。
另外学校校训只是用于说明学校风格,无需按照校训设定角色性格,请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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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两所学校的学生可以互相认识吗?
A:可以,理论上是在同一个街区的两所高中,出现邻居、熟人、青梅竹马之类的关系是很正常的。
❉❉❉❉❉❉❉❉❉❉❉❉❉❉❉❉
Q:转学生现在还可以报名吗?
A:转学生现在已招满,如果还有兴趣,可作为普通学生参与,按照企划书上所写报名方式报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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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该企划暂不开放
世界已渐渐接受了变化进入了新的时代
为了和平与友好以及相互的技术交流魔法科技赛开幕了
一:开幕式
6.20-6.25
庆典,谁都可以开心的参与玩耍
二:魔法科技赛
6.25-8.25
连续两月的魔法与科技交流赛
在会场内任何地点均允许双方成员的即时战斗
可组队,人数不得超过对方人数2人以上(不包括2人)
参加战斗次数不限,双方点到为止
唯一的限制是不可使用对方能力(科技组禁魔法,魔法组禁科技)
ps:观赛者有专门的观赛场地
三:未来的走向
普通生物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少
普通人类也渐渐的减少中
虽然以后的人们都会拥有魔力但是否会成为魔法师却不是一定的
中学开始多出了简单的魔力教导课,魔法与科技的融合让生活变得更加多彩
在这样的世界里[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无时限][无特殊限制]
【企划简介】
●本企划是以《哈利波特》系列的平行世界为背景的全年龄日常向同人企划,原著角色及剧情并不存在于企划中,仅保留原著的背景及设定。
●此期背景为上期企划的4年后。
●企划平台以elf为主WB为副。
●校长(企划主)因私人理由无暇管理运作企划,故本期企划由校长授权予现企划组全权运作管理本次企划。在此再次感谢校长的授权。
【招生方式】
*6月25日起开始接受报名,7月6日截止接受报名。
*不禁止玩家双开或多开,并不加以控制但希望尽量有产出。
●没参加过本企划的学生: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加入的学院、年级及简单文设,如有特殊设定(eg.魔法生物血统)请务必说明。
为平衡各院人数起见,会根据当前各院人数判断是否录取,人数过多的学院会先暂停收生直至各院人数较平均为止。
报名通过后会给予企划主群群号。
●曾参加过本企划的学生:
如使用原有角色参加企划,即原有角色自动升四个年级。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告知角色名字、学院及年级即可。
如使用新角色参加企划,流程即与没参加过本企划的玩家相同。
【NPC招募】
*6月21日起开始接受报名,人满即止,7月6日截止接受报名。
*NPC角色的产出不算分数。
*或会安排主线相关剧情,安排前会事先知会并取得同意。
●报名教授: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教授的科目及简单文设,如有特殊设定(eg.魔法生物血统)请务必说明。
如有多人选择同一科目,会从报名的先后次序和合适度方面考虑,一但通过便不再作改动。
现余可供选择报名的职位如下:
飞行、魔法史、魔咒、魔药学、天文学、占卜学、算术占卜、古代魔文、麻瓜研究、医疗翼
●报名神奇生物:
限名额三个。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开的神奇生物,建议选择能与人交流或危险系数较低的神奇生物,居住地可选择黑湖或禁林。
【企划时间表】
●企划时间为7月7日至8月29日。
●整个企划总共六章,每章为期9天,7月6日晚发布第一章。
●6月21日开始接受NPC报名,6月25日开始接受学生报名,所有报名统一于7月6日截止。
●所有人设统一于7月15日截止投稿。
【作品计分方式】
●文:每500字2分(请务必标明不含标点符号的字数)
●图:
-单幅黑白1-3分;单幅彩色3-5分
-条漫黑白前5格3分,之后每多2格加1分
条漫彩色前5格4分,之后每多2格加1分
小于等于4格即按单幅计算
-具体分数按完成度而定
●企划于elf及WB同时进行,但最后计分以elf为准,这务必将作品上传至elf。
●所有学生的分数将会计入学院杯,NPC的作品不会算分。
●请各位自觉不要水分,美好企划环境由自己做起ヽ(^o^)丿
【人设须知】
●由于本企划为《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请玩家在创作人设时尊重原著的设定及世界观,不接受任何不符合原著设定及世界观的人设。
●人设请务必包含所选学院的部分特质。
●角色图设需穿着校服,包括校袍、白色衬衫及半截西裙/西裤,可在原有基础上作出适当改动,但不得完全脱离基础,如在这方面有任何疑惑,可先询问NPC再进行创作。
●若写手没有人设立绘,请尽量仔细描述外表。
●魔法生物方面,现仅接受媚娃、巨人及狼人的混血学生及教授,并确保不具重大危险性。
【作品创作须知】
●在魔法世界的场景(包括霍格沃兹、对角巷、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等)中可以出现或提及麻瓜电子产品,但无法使用任何电子产品。
●本企划为全年龄向企划,不接受任何R15R18投稿,玩家可以私下创作,但不得打上企划tag或在群内分享。
那是在黑暗中绽放的生命的声音。
细小的,微弱的。
饱含着无杂质的恶意的声音。
想要。
想要得到。
想要曾经未得到的。
想要‘吃’——
这便是生命最初的声音了。
欲望的名字叫做丑恶,自黑暗中滋长,自泥潭中诞生,唯有外皮是美善的,亦或许连那美善的衣装也同样是染着恶念的华袍,披在‘泥’的身上,与它融为一体,连最后一丝残存的骄傲也舍掉了,抛没了,再也不想要了。
有智的生命总视欲望为恶,沾之如毒,一味躲避,用其天敌‘骄傲’将其压制,于是遥望星月,唉唉叹叹,思之如狂又闭口不言,最后的最后,叹一声罢了,便合上眼,再不睁开了。
可这能行吗?须知,生命之所以为生命,正是因为有欲,想要更多,想要更好,想要自己想要之物,纳进兜囊,收进怀中,锁进胸腹——这不正是一点不荒唐的正经欲求吗!
那故作美善的东西活着时半点不叫彼之欲望出头,待到死时,先且自寻死路,散去大半,叫世间的灰黑秽物一口吞了,过得一甲子,水中之月便彻底摔碎了,那东西也终于断了基底,灰飞云散再不存在。
这故事好笑得很,既痴且傻的东西,无人观的剧到底一文不值,谁又在乎呢?只是有一点还很可以说道,说来又是一道趣事,大约就是寻常人常说的黑色幽默了。
那就是:
那化了灰的东西其余皆不再,却单单余下了所藏最深、平素碰也不敢多碰的欲念,无论如何也不甘愿散去,落在泥滩子里,仍要翻腾不休,不依不饶,就算有将之视作笑话来瞧的观客,想必也是要厌烦了罢。
这便又过了数十年。
在那片泥潭中,新的生命诞生了。
*
巳夜原本并不叫巳夜。
或者说,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总之不该是巳夜,绝不该是。
这很奇怪,虽说心底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个名字,但他仍然以此自称,究竟为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意识之初,天地都没什么颜色,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知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什么样的土地,有蒙蒙星光投下,让人生厌,身上那不知是谁的外皮也难受起来,难以忍耐。
然后他便清醒了。
百夜、萤者、影祸——破落。
ナラズの神。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充斥胸腔的,还有一股翻滚不息的欲念。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吃吃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吃要想要想吃要想要想要吃吃吃吃吃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嘈杂。
纷乱。
骚动。
——痛楚。
经由无脏器的腹腔一路向上,这神经质的疼痛填入空空如也的四肢百骸,化作甘露、化作欣喜、化作蓬勃的高昂,最后融入那污秽的本体,叫人止不住呻/吟,止不住颤抖,跟随着这快乐的指引,流着涎水,满心满意都是那么一个念头——想要[]——
想要在那个人身边,捻起一缕乌发,嗅着那并不过于浓烈的香,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在那瓷白的肌肤下,有血液奔流不息,有生命的源头的鼓动,多么美妙!多么美好!他多么想——
……多么想咬开那层皮肉,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带温度的琼浆全部饮下,连着那人温和的眼珠一起,连着她每一块细嫩娇脆的皮肉一起,就连骨头也尽数吞下……他多么想!
但是。
不对。
青年摸样的破落抹了抹嘴角沾上的一点血肉。
他挑一挑眉,松开手,原本抓在手中的物件沉重的摔在地上。
有暗色的黏浆缓缓涌出,带着一种尚还新鲜的温度,自青年的脚边流过。
“……可惜。”
他真心实意,对那失了心脏,被毫不爱惜的大口吞嚼,又索然无味的随意丢弃的物件叹了口气。
“果然不对……不是你。”
新生的破落总以为,所见的不论是萤者或是人类,之于他,其存在的价值若要判断,无非是看是否美味罢了。
他的胸中有一道来自孕育出他的母体——影祸中的欲念,不知是出自曾被吞噬的萤者,又或是人类,真相究竟如何,实在是无所谓的。
巳夜并不感到为难。他高兴的将这欲念据为己有,承认其是作为自己构架的一部分,寻着那以化为执念的一星半点模糊的记忆,他看到那人乌黑的长发,柔和的笑容,他仿佛听到对方同自己说话,声音似是从极远处传来,不论如何也听不真切……
不是你。
也不是你。
不对。
还是不对。
长夜漫漫,破落在市坊间游荡。他已吃过不少萤者与人类,但却并算不上暴食,全因挑剔,最爱那些有着乌黑长发的少女,和模糊的记忆中的人影总有几分相似,看一眼便觉得美味,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取来品尝。
但东西入了嘴,却又觉得不对。
不是这个味道。
不是这个人。
那到底是谁呢?
破落忽然顿住了。
他面上有一些细小的波动,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虽看不到什么波浪,却总留下痕迹。
在他视线的前方,和往常并无不同,那是他寻常钟爱美食,是他会忍不住尝上一口的甜点。
那是一个黑发少女模样的夜明神。
我……我终于守住了没有拖过季更的尊严(吐魂
谢谢亲cp帮忙挑了很多bug,你要相信虽然写得慢但我爱你的心还是不变的……(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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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时间线,大概发生在正月廿五到三十左右。
腊月还未走到尽头,江南的冬天便已经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结束的意思了。元夕夜里还飘过好一阵细绒绒的雪花,落在地上却已经积不过一个白天。廿日开始放了几天晴,之后便没再落过雪。今天晨起天色又有些朦胧,飘落下来的却只是些零星的雨丝,那般细小,几乎连地面也无法完全濡湿,总叫人想起些沾衣欲湿、润物无声之类的温柔典故。
西湖边上的倚香阁是一座华丽气派的高挑楼阁,浸润在这濛濛烟雨之中的时候倒显得多了一份婉约的气质。纪舒平到的时候是申初,还并不是这座秦楼楚馆晚间开门迎客的时间,檐角朱红的灯笼尚未点起,门庭亦冷清无人,透着几分慵懒的闲散气。一个脸上带几点浅浅麻子,却仍不掩眉目清秀的小厮迎上来问过他的来意,便引他穿过彩楼欢门进到阁里。宽敞的大厅内并未接待来客,上层雅间窗口的竹帘也都低低地掩着,只从楼外透进一点薄薄的天光,因着天色不好的缘故,颜色也是淡淡的,像是隔了一层灰色的纱幕。不知从哪里传来稚嫩生涩的几声丝弦,像是初学的新手,那声音亦如同蒙了一层纱幕似的,凝神去听又没有了。
小厮只将他引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另有个小婢立在那里候着领他上楼。倚香阁二层以上俱为花娘的住处,换句话说,也就是恩客们的销金窟,廊间半系半挽着颜色柔和的薄纱,一脉旖旎的温柔乡风光。只是现下时候尚早,四下里清清静静的,便减了三分甜腻的味道,反透出些疏淡雅致的意趣来。
他要访的人住在第五层。小婢客气地请他在外间略坐,撩了帘子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便见秦何限掀开纱帘出来,苏枋染的绛色裙衫颜色明丽,一迎上面,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美眸未语先弯弯地笑起来。
“纪郎君怎生这般客气?不过碰巧拾着了个腰坠儿,物归原主可不是理所应当的?怎值得烦纪郎君亲自上门来谢。”
说着眼神稍稍朝下一溜,果然见那枚小巧玲珑的象牙球依然端端正正悬在纪舒平腰间,禁不住抿一抿嘴,俏皮地又揶揄一句。
“……难不成是哪家娘子素手亲赠的定情信物?”
纪舒平站起身与她致礼,答得坦然。
“见笑了,原是亡妻遗赠。”
这个答复让秦何限相当意外,不禁有些懊恼方才把话说得太过轻佻,赶忙恳切地道了声歉。
“郎君与先夫人深情眷眷,可真叫人羡慕。”
纪舒平闻言只微微一笑,意态看起来并没觉得冒犯的样子。
“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事,只是遗失了总归对逝者不太尊敬。万幸秦姑娘拾着了,的确是件值得来面谢的事。”
他并不称呼她为秦录事,摆明了态度并不拿她当寻常歌妓来看待,然而却也不好用良家的“娘子”,秦姑娘这个叫法大致是个折中,听着颇为新鲜。秦何限便也笑,请他坐,一面回身去往墙边的柜里取了团茶出来招待。
“今年的新茶还早了些,我这里只有去冬陈的阳羡茶,纪郎君来得不巧,只好烦你忍一忍这寡淡的味道了。”
她亲手点了燎炉,煮滚了山泉水。细碾重罗,调膏继刻,素手执了竹筅,指绕腕旋,击盏的声音清脆,姿态娴雅又熟练,赏心悦目得像是一幅画。待茶汤将成,她手上茶筅的动作亦变得柔缓,沿着盏缘轻拂一圈勾腕而起,茶汤表面浮起的乳雾咬盏凝而不散,细看去,依稀可见一幅断桥残雪的水丹青,和窗外遥遥能见到的风景相映成趣。
秦何限含笑奉了茶,纪舒平便接过来品了一口。
“有一事,想请问秦姑娘。”
他问得坦率,并不做什么弯弯绕的客套和开场白,秦何限便从睫毛底下抬了眼去看他,唇边挂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柔和而又讨喜。
“绍兴四年的时候,我在麯院附近碰巧从两个匪徒手里救下过一位小娘子。”
纪舒平的语调平和,目光却直接,没有漏看她听见这话之后目光微微的一凝。他了然地笑笑。
“那时候的,就是秦姑娘吧。”
秦何限没马上答,浓黑的羽睫轻柔地垂下去,挡了一挡眼睛里的表情,再抬起来的时候仍带着雅致的笑。
“哎呀,纪郎君记性真好。那么久以前的事,我还以为郎君早忘记了呢。”
绍兴四年的秋天,离现在已经八年有余。当时她十三岁,生得瘦小,看着仿佛还只有十一二,怀里抱着母亲留下来的琵琶独自一个人走在栖霞山脚僻静无人的官道上,便有两个闲手游逛的山匪起了歹心。她身无长物,连一枚多余的铜钱都没有,唯独强做镇定的一张小脸尚算得姣好,那两名匪徒便打算劫了她去发卖。她人小力弱,求饶无用,更加挣扎不过两个成年男人,连呼救的声音湮没在秋叶嘲笑一般的簌簌声响里,然后她听见了羽箭破空的声音。
那支箭从正在拉扯她手臂的男人手臂底下掠过,洞穿衣袖,力道似乎颇大,拽得他趔趄半步,紧紧抓住她的手就脱了开去。另一个男人原本抱住了她的腰,这会儿大吃一惊,手上便下意识地松了松。她趁机狠狠踹他一脚,从他身边挣脱出来踉跄地跑开。疯狂地扑向在之前的拉扯里被随意丢在一旁的那架琵琶,也顾不上逃走,先抱了起来飞快地摩挲一遍,又颤着手小心地解开包着它的布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再查看了一遍,仿佛那比她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似的。
那两名匪徒在临安北郊也是跟着首领据山称霸的人物,过惯了耀武扬威的日子,自然并不是什么被一支飞箭就能被吓破胆的寻常地痞。回过神之后一面骂骂咧咧着打扰他们生计的兔崽子,一面从腰后抽了明晃晃的长刀出来,眯眼去看箭来的方向。踏尘而来的骑手看起来离得还远得很,瞧不清面目,却显然只是孤身一人,并无同伴的样子。领头的那个山匪便嗤笑一声,抬一抬下巴,示意他的同伙先去按住那个小姑娘。
可那个匪徒最终并没能再碰上她一手指头。也没瞧清那飞驰而来的骑手究竟是什么时候上的箭,只见一连串箭羽的影子呼啸而至。第一枝箭准确地穿过他持刀的右腕,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着松了手,第二枝箭已经从后面追赶上来,铮地一声敲在坠落中的刀面上,击得那柄刀斜飞出去,直到三步开外才失了余力落在地面上。他本还想上前去拾,第三枝箭这时才到,划过低低的弧线径自深埋进他小腿肚,他膝盖一软,当即就跪了下去,下意识伸手去撑地面的时候用的是带伤的那只手腕,疼得他杀猪似的叫唤起来。
就这么几息的时间,还不够领头的那个匪徒反应过来做点什么,却已经足够射箭的骑手飞驰到了面前。他兜马急促地停住,手里的弓不知何时已经收回背后,换作一杆刃光锐利的长枪。执枪的人肩阔背直,从马上俯视下来,表情里带几分冷然的怒意。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许是慑于他手里泛着寒光的枪尖,那名山匪明显地犹豫了片刻,最后恶狠狠地啐他一口,扶起受伤的同伴掉头离开。纪舒平在马上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回转马头的时候正撞上不远处秦何限停下来回头张望的目光。见他看过来,她似乎吓了一跳,似乎先定了定神才露出一个有些紧张的微笑。纪舒平便也冲她笑笑,催马上前几步,见她忍不住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想了想特意翻身下马,牵着走了过去。
“小娘子安好?可有哪里受伤不曾?”
被这么关切地一问,秦何限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她用力抱紧怀里的琵琶,似乎能从这个动作上汲取什么力量似的,随后垂了眸,轻轻地摇一摇头。
“不妨事,我没有受伤。多谢这位郎君相救。”
“惭愧,见着姑娘的时候只觉得面善,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
纪舒平倒是坦诚。面上还带着一点笑,语气里却有一丝细微的感慨的味道。
“……只是不曾想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相见。”
秦何限莞尔,抬起手拢了一边的鬓发。
“这样的场合,不好吗?”
那自然是不太好的。倚楼卖笑,声色娱人,在纪舒平看来,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是个与故人相逢的好场合。然而他只是微一摇头,并没有让惋惜的神色露出来。
“那时我还以为你在临安城内尚有亲眷可以投靠,并不曾想……若是早知道,我该多问一句的。”
秦何限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有意思。
她是倚香阁的名伎红伶,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见惯了欢场上信手拈来的耳鬓厮磨、风流缱绻,却记不得上一次见人像这样微微皱眉,露出并不明显却真心实意的懊恼,是在什么时候。
她禁不住微微地笑起来。
“多问了一句,又如何呢?”
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率地看过来的时候,并不带有什么谴责或者质问的意思,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反而让纪舒平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局促感,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有点不太合适似的,一时有些犹豫。秦何限抿了抿嘴唇,抬手为他添茶。细白的手腕上层层叠叠几个金钏子随着她的动作互相碰撞,发出轻微而悦耳的泠泠响声。她笃悠悠地开口。
“好教纪郎君知道,那日我往临安城内去,本就是打算自卖自身的。”
纪舒平明显地吃了一惊,可她说得坦然,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谁家出的价码高,我便卖与谁,原是两厢情愿的事。纪郎君问与不问,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纪舒平皱了皱眉,分明是并不同意的样子,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她弯一弯眉眼,含笑又不着痕迹地挡了他的话。
“纪郎君觉得这里不好,我倒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盈盈地笑,美目流转。
“人贩丝麻布匹,我卖声色歌喉,难道不都是营生?况且在这世上,求一瓦遮头、一饭果腹而不可得的人比比皆是。我现在不但衣食无忧,尚有余暇调管弄弦,我觉得我活得很好。
“纪郎君心好,可世间苦的人那么多,郎君哪能一个一个救得过来呢。”
那时候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纪舒平问她家在何处,她不答,只说自己要往临安城内去。毕竟年纪小,受了这样的惊吓,纵然言语里强自镇定,终究还没完全缓过来,手脚都还在微微发颤,却勉力不想让他看出来。纪舒平看在眼里觉得怜惜,便笑说,左右顺路,我送你一程。
他本想搭她上马共乘,然而秦何限似乎从未骑过马。他的坐骑是北地种,又高又壮,秦何限站在边上还不到马背高,看着有些怕它的样子。纪舒平想了想,牵过马头低声令它卧下来。栗色的马儿块头虽大,在他手底下却温顺得如同羔羊一般,眨着黝黑的大眼睛一声不吭地屈膝跪了下来。纪舒平便稳住马鞍,伸了一只手给她,说,扶着我上去。
秦何限看了看马,又看了看他,几乎下意识似的把怀里的琵琶又抱得更紧了一些,稍退小半步,说,不劳烦郎君。
纪舒平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忍不住便笑,说,琵琶交给我,你先上去。放心,不会贪没了你的。
然而秦何限只紧紧抱着那架琵琶,态度十分坚决似的,抿着嘴唇不说话。纪舒平有些无奈,只好道一声得罪,连人带琵琶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到马鞍上。秦何限吃了一惊,想伸手出去扶,又担心磕碰了怀里的琵琶,只能佝偻着身子努力坐稳。纪舒平瞧她坐好,才拍了拍马颈让马儿站起来。尽管在纪舒平的授意下,马儿起身的动作已经放得十分平缓,还是吓得秦何限浑身僵硬,紧抱琵琶,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纪舒平替她把马镫收到她可以勉强够得到的地方,指点她踏稳,见她仍一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情知她紧张,也不说破,只牵稳了马缓缓走起来,一面走一面和蔼地问她一些琐屑的问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秦何限答得不多,措辞也简短,可听得出来谈吐文雅,不太像是粗陋鄙薄的村妇之流。纪舒平猜测她是乡野塾师的女儿,问她时她却只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到后来逐渐适应了马背柔和的起伏,慢慢地也放松下来,她的话才稍微多些,纪舒平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拼凑起来的故事颇为令人唏嘘: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又身染重疾,为了给他父亲治病,她只得孤身一人到临安城里筹一笔钱,却不想差点被山匪掳去。他觉得悯然,便问她需要多少钱,秦何限低头看他一眼,微微地笑。
“郎君问这个又是做什么呢?萍水相逢,郎君救了我的性命,是郎君心好。可世间苦的人那么多,郎君哪能一个一个救得过来呢。”
这话说得透彻,几乎近于冷酷,惹得纪舒平忍不住诧异地抬起头去看她。分明只是个连身形都未长满的少女,平白说出这一番旷达中带点沧桑的话来,一时竟教他觉得有些敬畏,却又说不上什么话来宽慰她。事实上他隐约觉得,她亦并没有需要他宽慰的意思。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别的,却拙于言辞,正琢磨间钱塘门已经遥遥在望。秦何限示意放她下来,郑重地问了他的姓名,他却忘了问她,一回首那瘦小的身影已经掩没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像一点涟漪消散在浓静的秋水里。
纪舒平先是怔了怔,随后微微地笑了起来。
“秦姑娘一贯看得通透,是我被俗见蔽了眼,抱歉。”
他这句抱歉说得率直,并不是虚文客套的意思,秦何限便也只笑吟吟地看他,浅浅道一句纪郎君客气。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禁不住想起那时候她紧紧抱着琵琶,抿了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不无感慨地随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秦姑娘那架琵琶,可还在么?”
秦何限似乎是觉得意外,梨涡里噙着的软和笑意仿佛都微微地滞了一拍,方才不着痕迹地重新泛开。
“……已经,收起来了呢。”
她转了眸光去望两旁墙上悬饰着的各式乐器。乌漆油亮,螺钿妆镶,一件一件都是名家珍品。
“那架琵琶,有些旧了,音色不佳。倚香阁的藏品大多出于名手,这几件更是个中精品,自然比那一架,顺手多了。”
一面说着,秦何限索性起身走到墙边,信手摘下一架紫檀描金的琵琶,抱在怀里拨弄两下,琵琶应手发出几声柔和的低吟。她回过头去看纪舒平,笑容明丽。
“难得来一次,纪郎君不如赏脸听一曲?”
纪舒平也看着她,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并没有说。
“……好。有劳。”
【注】
• 小秦的主题花(?)是红山茶,本篇的标题典出(划掉)小秦男神(/划掉)苏轼的《邵伯梵行寺山茶》。难得整首的气氛都很合适所以顺手引一下全文:
『山茶相对阿谁栽?细雨无人我独来。说似与君君不会,烂红如火雪中开。』
• 引纪舒平进倚香阁的小厮是燕子……因为太酱油了不好意思响应就在这里提一下⁄(⁄ ⁄•⁄ω⁄•⁄ ⁄)⁄
• 秦姑娘的称呼纯属魔改,这个时期并不应该有这样的称呼。上一封信函里其实也用了娘子,不过是跟在称呼后面当做敬辞用。总而言之高兴就好,反正称呼瞎混用也不是第一次ry【。
• 小秦当时说她要到临安城内不是bug,因为她去临安城内外所有的青楼都问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家够魄力和够价格买她的青楼,倚香阁,就是你了√
• 最后应亲cp特意要求特别做一下年龄注解:回忆杀里的纪舒平此时18周岁,小秦13周岁(一般我不用周岁但应求……)。纪舒平在17周岁的时候结的婚,所以是的,这一篇的回忆杀里的纪舒平,是,有妇之夫。……只是个英雄救美(还)不是糖,不要乱吃,对npc好点【×
Q:怎么审核人设?
A:①创建角色 ②根据要求填写人设纸,然后上传 ③私信企划主人设纸投稿地址 ④等待审核
Q:我可以不参加社团或者回家部吗?
A:参考原作设定必须参加社团,允许幽灵部员,但必须要有所属。
Q:班级有限制吗?
A:不限制,随个人喜好就好。但注意每个年级只有A班和B班。
Q:不允许混血儿设定了,那完全的外国人可以吗?
A:可以。
Q:组合申请中的打歌服介绍需具备什么?
A:需要能够让人简单易懂地看懂打歌服设计,推荐用画。不一定需要作者本人画。
①若组合中每个人的打歌服细节不一样,需要明确注明,推荐上一个基本款,然后把局部细节都列出来。
②若是每个人的打歌服完全不一样,推荐上全员打歌服立绘。
Q:关于收藏积分,自己的队伍收藏自己的作品会被算在内吗?
A:算。
Q:可以设定会抽烟、喝酒吗?
A:不建议设定会抽烟,如果一定要设定请只在校外抽烟。因学生都是未成年,所以不可设定会喝酒。
Q:live中画别人的组合/角色如何获得积分?
A:举例:学生ABC所属组合alpha,A创作alpha组合剧情,即便不包含自己,alpha组合正常获得积分
A创作alpha与beta组合对战剧情,alpha组合获得正常积分,beta没有分数。
因混血儿设定角色过多,为保持整个企划的平衡,从明天【6月21日】开始混血儿设定将不过审。
请各位准备提交人设审核的同学注意。
也希望看到这条的各位互相转告。
【企划简介】
●本企划是以《哈利波特》系列的平行世界为背景的全年龄日常向同人企划,原著角色及剧情并不存在于企划中,仅保留原著的背景及设定。
●此期背景为上期企划的4年后。
●企划平台以elf为主WB为副。
●校长(企划主)因私人理由无暇管理运作企划,故本期企划由校长授权予现企划组全权运作管理本次企划。在此再次感谢校长的授权。
【招生方式】
*6月25日起开始接受报名,7月6日截止接受报名。
*不禁止玩家双开或多开,并不加以控制但希望尽量有产出。
●没参加过本企划的学生: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加入的学院、年级及简单文设,如有特殊设定(eg.魔法生物血统)请务必说明。
为平衡各院人数起见,会根据当前各院人数判断是否录取,人数过多的学院会先暂停收生直至各院人数较平均为止。
报名通过后会给予企划主群群号。
●曾参加过本企划的学生:
如使用原有角色参加企划,即原有角色自动升四个年级。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告知角色名字、学院及年级即可。
如使用新角色参加企划,流程即与没参加过本企划的玩家相同。
【NPC招募】
*6月21日起开始接受报名,人满即止,7月6日截止接受报名。
*NPC角色的产出不算分数。
*或会安排主线相关剧情,安排前会事先知会并取得同意。
●报名教授: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教授的科目及简单文设,如有特殊设定(eg.魔法生物血统)请务必说明。
如有多人选择同一科目,会从报名的先后次序和合适度方面考虑,一但通过便不再作改动。
现余可供选择报名的职位如下:
飞行、魔法史、魔咒、魔药学、天文学、占卜学、算术占卜、古代魔文、麻瓜研究、医疗翼
●报名神奇生物:
限名额三个。
通过elf私信企划组报名,报名时请说明想开的神奇生物,建议选择能与人交流或危险系数较低的神奇生物,居住地可选择黑湖或禁林。
【企划时间表】
●企划时间为7月7日至8月29日。
●整个企划总共六章,每章为期9天,7月6日晚发布第一章。
●6月21日开始接受NPC报名,6月25日开始接受学生报名,所有报名统一于7月6日截止。
●所有人设统一于7月15日截止投稿。
【作品计分方式】
●文:每500字2分(请务必标明不含标点符号的字数)
●图:
-单幅黑白1-3分;单幅彩色3-5分
-条漫黑白前5格3分,之后每多2格加1分
条漫彩色前5格4分,之后每多2格加1分
小于等于4格即按单幅计算
-具体分数按完成度而定
●企划于elf及WB同时进行,但最后计分以elf为准,这务必将作品上传至elf。
●所有学生的分数将会计入学院杯,NPC的作品不会算分。
●请各位自觉不要水分,美好企划环境由自己做起ヽ(^o^)丿
【人设须知】
●由于本企划为《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请玩家在创作人设时尊重原著的设定及世界观,不接受任何不符合原著设定及世界观的人设。
●人设请务必包含所选学院的部分特质。
●角色图设需穿着校服,包括校袍、白色衬衫及半截西裙/西裤,可在原有基础上作出适当改动,但不得完全脱离基础,如在这方面有任何疑惑,可先询问NPC再进行创作。
●若写手没有人设立绘,请尽量仔细描述外表。
●魔法生物方面,现仅接受媚娃、巨人及狼人的混血学生及教授,并确保不具重大危险性。
【作品创作须知】
●在魔法世界的场景(包括霍格沃兹、对角巷、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等)中可以出现或提及麻瓜电子产品,但无法使用任何电子产品。
●本企划为全年龄向企划,不接受任何R15R18投稿,玩家可以私下创作,但不得打上企划tag或在群内分享。
“日安啊,異端。”
莫菈娜抬頭,不是很高興,皺了皺鼻子,“哦,外來者,有什麼事情么?要特地到這個被你嫌棄的地方?”
接著又低頭在木地板上畫了一個圓,周圍添上扭曲的文字。
“你會被燒死的。”她聽見外來者的笑聲。
莫菈娜不以為然地繼續畫她的圖,“我都不知道你也要守那些古老的規矩啊,外——來——者,那王法在你心理的何處呢?”
“要是王命令我,那我自然會的。”外來者笑着說,“異端。”
她祛了一聲,這個人她一直覺得很奇怪,剛剛到來的時候還被提希斯他們追著欺負,突然有一天卻變了——她永遠沒法忘記被扔在雪地上的三顆頭,切口亂七八糟似乎是匕首一點一點割下來的。
莫菈娜警告過頭目這個人要被除掉,但她卻沒有動作。
總有一天他們都要死在這人手上。
“你會被燒死的。”外來者又說。“他——那個被你們稱作領主的東西——可不喜歡不承認他的人。”
真煩。莫菈娜不是很想理會,但是突然聽見背後傳來金屬器皿被踢翻的聲音,是她好不容易蒐集到的材料,她皺了皺眉頭。
“你會被燒死的,異端。”
“真是夠了!”她生氣地抓起手邊的小刀,站起身來,揮起武器轉身想要將這人驅離。
刀尖掠過那張微笑的臉。完了,莫菈娜驚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接著眼前一陣刺痛,視線模糊然後剩下一片漆黑。在自己的尖叫背後,她聽見外來者從地上拾起一樣沉重的物體。
書……
“有趣。”他這樣評論,閃開莫菈娜盲目的抓取,試圖奪回他手上的書本。“給你一個警告。”他笑起來,順手就撕掉其中一張書頁,揉作一團仍在腳邊。
“你敢!”莫菈娜朝他咆哮,卻清楚這只是徒然。
書悶聲落地,外來者將她按倒在地,踩著她的脖子並且按住她的手在地上,她拼命掙扎卻沒有任何作用,外面傳來一陣騷動,聽起來像是幾個成年男子的腳步,伴隨了長劍的鏗鏘——是士兵嗎?她絕望地想。
”再見了,異端。”外來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然後撿起小刀向她的手掌心刺去,直到釘在木頭的地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