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评论作答,每答对一道问题个人日常分数+1分!期中考并非强制参加,也欢迎以角色性格作答!
(1)以下哪种动物是不会出汗的?
A 猫
B 牛
C 马
D 羊
(2)织田信长交给当时代替自己出战的羽柴秀吉什麽东西呢?
A 红色雨伞
B 金扇子
C 信长的马印
D 金线阵羽织
(3)世界上最大的峡谷位于
A 美国
B 前苏联
C 中国
D 西兰公国
(4)以下人体哪个部份是最早容易衰老?
A 面部
B 头髮
C 骨胳
D 牙齿
(5)以下哪种衣服不能与樟脑丸同时存放?
A 真丝
B 纯棉
C 化纤
D 纳米
(6)德川家康的乳名是?
A 犬千代
B 竹千代
C 菊千代
D 千代菊
(7)世界上最窄的河流在哪个地区?
A 中国内蒙古自治区
B 意大利威尼斯
C 瑞士日内瓦
D 美国佛罗里达州
(8)红细胞有没有细胞核?
A 有
B 没有
(9)RNA的中文名称是?
A 脱氧核糖核酸
B 脱氧核糖核甘酸
C 核糖核酸
D 核糖核甘酸
(10)股票市场中指数大幅上升又称什麽?
A 牛市
B 猫市
C 狗市
D 熊市
卡着死线的我_(:зゝ∠)_
话说茧(恶系精灵恐惧症患者)炎(新手战五渣)小裕(就是不掏精灵)这样的组合打什么反派(捶桌)
※
“啊啦,果然在这里~”
茧在推开病房门的同时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瞳,那双漂亮的眼睛属于他所熟识的少年。名为小裕的白发少年将双手被在脑后,对着有些呆愣的茧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时的榎木茧想起了被他完全遗忘在脑后的同伴,明明和那孩子约好了要一起旅行,但是他却因为丢失精灵的慌乱而把男孩独自一人丢在了祭典上。愧疚感涌上心头,然而道歉的话语还没有从茧的口中说出,便被小裕打断了。
“反正又遇到了不是吗"
“的确……那个……你的衣服?”
知道男孩并没有生气而松了口气的榎木茧这时才发现,面前的男孩已经换上了和他们分开前截然不同的衣服。藏蓝色的外衣和暗红的里衣,完全符合祭典气氛的服装衬的少年格外可爱。不间断的各种事情让茧已经忘了,现在还是在祭典期间。
“这个?啊,毕竟是祭典,穿着之前的衣服不合适吧。”
一边回答着茧的问题,男孩一边将身体往前探了探,略带探究的目光越过茧,落在了他身后的女孩身上
"你身后的是谁?”。
“哎,啊……这孩子是……”开口想要介绍的茧猛然停住,他这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并未知晓那个被自己从水里救起的女孩的名字。
坐在床上的女孩正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手中的杯子上,像是对茧和裕的对话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不过在茧的话语突然卡壳的时候,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抬头看向了另外两人的方向。
“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做西泽炎。”有着海蓝色头发的女孩对着面前的两人微微欠身,软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疏离。金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意,看向两人的目光始终带着些许的防备。
蓝瞳的男孩眯起眼睛看着这样的女孩,抬起手遮住了自己一闪而过的略带恶意的微笑。
然而原本趴在女孩身边上的暖暖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跳了起来,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盯着白发少年。红色的火星在他的鼻孔附近闪动,俨然一副备战的姿态。感到身边温度升高的女孩微微皱了下眉,她安抚性地拍了拍自己的暖暖猪。明白自己主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后,红色的小东西绷紧地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啊,我是小裕,这家伙的同伴呦。”
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般,白发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指向站在炎身边的茧。不过被指着的人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显然完全没有关注说话的两人。
“哎?被无视了,好过分。”
“啊,抱歉抱歉……我稍微,有些在意刚刚听到的广播……”
听到小裕故意提高音量的声音,完全陷入自己思考世界的茧这才回过神。明白自己又做了非常失礼的事情后,茧双手合十,对着小裕露出了满是歉意的表情。
“嘛,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不过你说的广播,是码头被占领了什么的那个吗……?”
这么说着的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显得格外愉悦的笑容。
听着小裕所说的话的茧再次皱了下眉头,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考的世界。如果是“诗织”的话,会怎么做呢?这么想着的“榎木诗织”做出了榎木诗织会做的决定。
“果然还是……小裕,麻烦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下西泽,我去码头那边看下情况。”
“不要,我也去好了。”
“请带我去。”
然而完全出乎茧的预料,男孩和女孩异口同声地否定了他的提议。并在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又同时看向了茧。在男孩和女孩略带执拗的目光注视下,茧默默咽下即将出口的拒绝的话语,表示了妥协。
※
还未走到港口的三人便被穿着黑衣的人截下。那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以红色的围巾将半边脸遮住,他们的目光扫过三人,停在了炎肩上的暖暖猪身上。
“是训练师啊,不过都是些小孩嘛。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搞定了。”这么说着为首的女人先前走了几步,看向三人的目光带着轻蔑和嘲讽,“嘛,不想受伤的话,就乖乖把精灵都交出来吧。”
她拿出自己的精灵球,红色的光芒自球内闪现,立于众人面前的是一只正呲着牙,毛色光亮的大狼犬。榎木茧看到对面精灵的一瞬间身体整个绷紧,什么都无法思考。
猛地感觉到风衣衣摆被身后的男孩抓住,意识到那个孩子可能在害怕的榎木茧,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身将小裕挡在了身后。然而这之后,榎木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他面前的大狼犬正伏着身体,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这个画面和茧脑中的记忆慢慢重合,他感觉自己全身仿佛血液倒流般的冰冷,忍不住微微地发颤。他努力想掩盖下自己的恐惧,但是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回放着曾经记忆的画面。
受伤的精灵,昏迷的女孩,面容狰狞的恶系精灵朝他一步步逼近。因疼痛而无法移动的身体,贴在喉咙上的尖锐刺感,仿佛下一刻,自己脆弱的喉咙就会被咬的粉碎。
那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啊,真可怜。”
小裕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榎木茧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正在上升,脑袋却因此而变得有些清醒起来。他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焦距,再次看清面前情形的榎木茧,这才明白男孩的话语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面前的是和大狼犬对视着的暖暖猪,体型和实力上的差距展现无遗。然而哪怕已经满身伤痕,暖暖猪仍然执拗的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面色苍白的西泽炎的面前。
“训练师不下命令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真是值得赞扬。嘛,这只暖暖猪我就收下了。大狼犬,给它最后一击!”
“汉堡!”
“鬼宝!保护!”
黑色的球体挡在了大狼犬和暖暖猪之间,透明的光墙展开隔绝了大狼犬的攻击。看到大狼犬的攻击受阻后,黑衣女人脸色一暗,看向了插入战斗的鬼斯的主人。榎木茧还保持着抛出精灵球的姿势,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所做的事情完全都是几乎下意识的行为。即使这样, 他还是迎上了对面女人的目光。
“小丫头你也是训练师啊。不过,在我的大狼犬面前拿出鬼斯,不知道是说你有勇气还是应该说你傻。”
女人说罢便放声大笑了起来。而此时的榎木茧脸色更加的苍白,他咬紧牙,死死地盯着黑衣女人和大狼犬,然而光是强压住几乎要把自己冲垮的恐惧就已经是极限了,完全无法进行任何的反驳。
“鬼……”
“大狼犬,咬咬!”
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声音不在那么颤抖,然而敌人并不准备给他喘息的机会。黑色的犬类伏低身体,几乎在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便冲了出去,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带着要把面前黑色的球体彻底咬碎的逼人气势。
在对方攻击的空档,鬼斯看了一眼自家的主人。榎木茧面色苍白,仿佛快要抑制不住恐惧而瘫软在地。了解这些的鬼斯毫不犹豫的直面上对面恶系精灵的攻击。
仅仅是,只是想保护那个人罢了。
在鬼斯的记忆里,曾经满身伤痕的少年,昏迷不醒的少女和几乎濒死的同伴们。当时被留下来的鬼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是谁都对当时的事情缄口不语。但是它清楚的知道,现在那个人面对恶系精灵的时候的恐惧和动摇。
无法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惧,既然这样,那就变强吧。强到可以成为男孩的剑和盾,将那个孩子所恐惧的事物全都斩断。
从那时起,微小又坚定的信念埋在了鬼斯的心中。
“这样就结……什么?!”
即将被大狼犬咬住的鬼斯周身开始散发出光芒,那耀眼的光芒将鬼斯完全的笼罩。榎木茧猛地瞪大眼睛,目光死死地盯在鬼斯身上。光芒散去后,黑紫的精灵已经改变了外貌,进化成鬼斯通而多出的双手,正死死地抵住大狼犬锋利的牙齿。
暗紫的幽灵冲着黑色的犬类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在所有人惊奇的视线中将对方整个扔了出去。随即它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主人,无需任何言语,便已将自己的心情完全的传达了出去。
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鬼斯通,榎木茧忽然感觉眼眶发涩。虽然仍然无法停止发自内心的恐惧,但是声音,已经停止了颤抖。
“是结束的时候了,最后一击!鬼宝,魔法闪耀!”
“?!”
刺眼的光芒以鬼斯通为中心扩散开来,仿佛有实体一样的刺向了大狼犬。黑色的犬类的皮毛被割裂,哀嚎着摔倒在地。同样被笼罩在光芒里的黑衣人们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光芒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细小的伤口,疼痛让他们脸色发白。
“切,可恶的小鬼们……我们撤!”
确认到对方真的离开了后,茧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强忍着恐惧不表现出来的的后遗症就是他现在全身无力,双腿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满脸担忧的鬼斯通飘到主人的面前,摸了摸茧的头。
茧看着自家已经进化了的精灵,暗紫色的瞳孔中有不明的情绪闪动。接着他将额头虚抵在鬼斯通身上,轻轻地笑了。
(……谢谢。)
捕捉到了茧细微声音的鬼斯通,露出了开心的表情。那是微小的愿望被实现了的,幸福的表情。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直被茧护在身后的小裕突然开口,他的视线从慌忙跑去检查暖暖猪伤势的炎身上划过,最终停留在茧的身上。茧转过头看向自始至终没有战斗的白发男孩,忽然想起曾经亲眼见过的小裕的精灵。在短暂的相处时间里,那孩子完全没有再拿出过任何精灵,但是茧并不认为他会完全没有战斗力。然而在男孩拉住他的衣服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就把男孩护在了身后。想到这,茧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
“回精灵中心吧,西泽和她的暖暖猪需要赶紧治疗……”
这么说着的茧看向西泽炎,蓝发少女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暖暖猪,并没有对茧的话做出反应。但是苍白的脸色和因为担心而皱起的眉头已经暴露了她现在的慌张。
看着这样的女孩茧忽然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任何安慰女孩,鼓励女孩,让女孩安心的话语,他都没有资格说出。
“……抱歉……”
最终他只能说出苍白无力的歉语。
“不……你不需要道歉的……回去吧。”
“我没意见哟。”
“嗯,那我们回去吧。”
※
“啊,说起来, 你很怕恶系的精灵?”
似乎是受不了回去的路上一直保持着的压抑的气氛,和茧并排走在炎身后的小裕突然的向茧询问起了刚才战斗时的事情。
小裕的问题让茧的思维有一瞬间的空白,虽然努力掩盖还是被同伴发现了这件事让茧有些无措。然而在对方闪着纯真光芒的眼睛的注视下,茧放弃似的开口说道:“……哎,被发现了啊……我,有些应付不了恶系精灵……”
“哎哎哎,这样啊……啊,难道是过去发生过什么,所以在众多恶系精灵中,你也会有某只最怕的...也就是看到了就会动不了,超害怕想逃却无力逃那种的那种精灵存在吗?”
虽然听到了答案,但是看来男孩显然并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回答。小裕微微晃动着手臂用有些夸张的语气再次询问着,只是这次,盯着茧的蓝色双眸中,笑意更加的明显。
“……”
停下脚步的茧以沉默和注视回应了男孩的疑问,而同样停下脚步的小裕握拳挡住了自己的嘴,对着茧露出了极为无辜的表情,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恶意只是茧的错觉一般。
“啊啊,开玩笑啦。不要在意。之后要一起旅行,所以我想稍微了解一下需要注意的东西嘛~”
小裕蹦跳着走到了茧的前面,双手合十,以一如既往的笑容对茧说道:
“不过,我相信我们会相处愉快的……诗织哥哥。”
“?!”
小裕的称呼让茧整个人身体一颤,他感觉自己的脑中有什么突然炸开,寒意攀爬上背脊。他死死地盯着少年,眼中的感情冰冷了下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鬼斯通也瞬间变了脸,对着面前的白发少年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哎,怎么了嘛,难道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嘛?”
对着笑着询问自己的白发男孩,茧最终仿佛妥协了般的垂下了肩,掏出精灵球将鬼斯通收了回去。
“……你开心就好。”
‘少女’如此的答复了男孩。
“呐,我们走吧,小裕。”
这样说着的‘少女’,对着男孩露出了和之前一样的温柔笑容。
“龙涎香吗?”
“是的。”细平一边拼命攥着笔头,一边和母亲对话,“我知道不论什么样的香料总会有对其不满的客人,不过这次也是品质很高级的香料吧?结果伊佐哥只是稍微闻到一点就那个样子……这是那种对使用者很挑剔的香料吗?”
“没有这回事。”绫子夫人将补好的里衣展平,“即使父亲教过你‘香是有灵魂的’,但我们家里是香料店,价格平易近人的也好,千金难求的奇香也好,都没有让它们挑选使用者的道理——细平,你可是生意人,如果客人不喜欢那种香,就不需要把它拿出来。”
这样啊……听到与父亲传授的不同的、完全不浪漫说法,细平有点傻眼的抬起头来,笔尖在手账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绫子夫人没有看过来,只是逃了挑眉,细平又迅速地低下头去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许久,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是的,绫子夫人轻声说道:
“不过嘛,如果是那一味香,大概是因为……啊,欢迎。”
话讲到一半,让细平有些在意的再次抬起头来,然而阳光从被掀开的门帘下找照了过来,他脸上的好奇心迅速的转变为了优秀的营业表情。
“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来者看上去是青年男子的模样,苍白的前发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不知是否是因为今日天气太过晴好,日光太亮,从头到脚都一袭浅色的身影似乎都要融化在空气中一般。
男子面无表情的向他们行了一礼,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友善而充满笑意。
“打扰了,在下听人说海渊家的店在这条街上——可以为在下指一下路吗?”
“伊佐哥……?”听到熟悉的字眼,细平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在他身后的绫子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不要说话。
“这户人家的话确实有所耳闻呢,请问您是……?”
哎呀,是这样呀,男子低声地说着,轻快的一合掌。
“在下名叫东令,乃是海渊家的旧识——这样说应该没有错吧。”
“旧识?”砂雪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从后门探出头来。今日海渊家休息,阳晴似乎是去求药,留下身体不适的砂雪看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细平担心的皱起眉头。
“话是这样说的啦,但怎么看都是个可疑人物,况且……伊佐哥你没事了吗?虽然说是旧识,但伊佐哥你不记得以前的事,身体又不太舒服,也可以等阳晴姐回来再说的。”细平抿了抿嘴,自责的说到,“都是我的错,伊佐哥你……”
“没关系。”砂雪露出安抚的笑容,“没关系啦,最近风凉,大概只是我没有好好的注意身体,不是细平你的错哦?比起这个,让客人久等也是不好,更何况是从那样远的地方过来……我没问题的,就让我先招待一下吧。”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细平犹豫着。伊佐哥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如今突然出现的“旧识”,对于他来说大概完全就是陌生人,更何况他的身体又不好……
不、细平拼命的摇了摇头,不说别的,对方甚至都不是人类,连母亲都这样说了……那么阳晴姐的“秘密”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暴露了?
“细平?”
“啊、没事!”少年甩了甩头,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不曾伸出羽翼,细平以灵活的身手跃上墙头,向路口拐角处挥着手,“——好巧,阳晴姐你回来啦!”
“这是怎么了?”阳晴笑眯眯的拎着包裹走近来,“伊佐你怎样了?我买了点心,你现在有胃口吗?细平也来一起吃吧。”
“我没关系的。”伊佐再次说起这样的话,“比起这个来,细平说,有客人——”
“是的!”细平重重的点头,都没有去接点心的话题,“今天有位客人说是海渊家的旧识,现在正在我家,是个男人,一头白发,看上去有点可疑的样子——”少年踮起脚比划着,“——大约有这么高,这位东令先生说自己是从西边来的,是阳晴姐认识的人吗?”
“东令先生啊……”听到客人的名字,阳晴的眼睛眯了起来,“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确实是我家的故交呢。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我家的客人也是劳烦细平你和绫子夫人费心了。”
哪里哪里,看到阳晴低下头来,细平也急急忙忙的还礼。
“——既然这样,伊佐,”阳晴转过头来看着静静站在门边,替他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额发,“我给你带了药,你吃过之后就好好休息吧,晚饭我会叫你的。”
“这样好吗?”砂雪微微偏过头去,“毕竟是家里的客人,我这样不会很失礼吗?”
虽然这样说,但我也根本不记得对方的事呢,砂雪有些随意的说着,阳晴露出了一抹苦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说,没有办法,毕竟东令先生对于伊佐你也是陌生人……他一定会理解的。
理解吗?
猿飞香料店的里间,东令谢过绫子夫人的茶水,起身告辞了。
“伊佐……呢。”
终究还是打了个招呼,双眼透过发帘目送砂雪离去,东令轻声说道,他再度合上眼帘,露出了似乎看到什么有趣东西的表情。
“好名字,好名字,伊佐之勇,勇之勇鱼……从气味上来说虽然像人类一样稀薄,但似乎又比阳晴你要来的更彻底,你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女子并没有回答妖异的问题。自自己的“族弟”离场之后,那股对于客人的热络表现就好像被扣到了茶碗里一般消去了。也不在意没有得到回应,白色的妖异自顾自地说着。
“海渊、海渊,正在这个姓氏要就此消去的时候,你在这妖都又发生了如此变化……阳晴啊,你又为什么会选择来到此地?”
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折扇,伴随着话音坠落,半开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苍白的前发之下是仿佛从雪中射出的视线,阳晴默默放下茶,和缓的说到,
“既然也是自海渊中来,自然是会有着缘分的。”
是这样吗?是这样的。似乎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阳晴起身将窗口的花瓶撤下了。
“与伊佐相遇是缘分,与此地相遇,以半妖之身存在,这也是命中的一种缘分,您不这样觉得吗?”
“‘缘分’啊,你也是会说有点意思的话……让在下来问你,有多少‘命定’的东西是受到人的意志而改变的?”
也许是全部呢,阳晴突然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直视着对面的妖异。这是“蜃”的妖异,尽管使用的是这样的说话方式,上数几代,也许自己的爷爷都要被他当做小孩子看待,面对这样的对方,她心中反而出奇的平静。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路途遥远,您一路上想必是很辛苦吧,需要我为您准备水和饭食吗?”
“你一向手脚麻利,如今也似乎真的变成了能干的女人了呢。”妖异从鼻孔里发出嗤笑,阳晴平静地作出回应。是的,也请允许我为自己的手艺感到骄傲吧。
毕竟我是一路做短工来赚取路费的,也曾在东北的料亭受过指点,您有兴趣尝一下吗?
随意的挥了挥手,即使对他毫无意义,妖异将已经凉掉的茶水送入口中。阳晴也默默的低头饮茶,一时间只能听得到窗外逐渐猛烈起来的风声。
“在下是出来‘见学’的。”一杯茶过,东令突然漫不经心的说到,“听说东北的海不平静,在下只知道海里的状况,却不曾想象陆上的样子,因此一路向骚动的方向行去——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吧。”
“是的。”阳晴放下茶碗,“临街也为此发起了募捐呢,毕竟有很多人在受苦,却很难确实的帮到他们……您是对这个状况感兴趣吗?”
“在下喜欢看人们为着一个目标努力,聚集在一起的样子。”东令露出一个笑容,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女子的眉间。
风声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伴随着妖异的话音,封闭的内室响起了海潮的声音。
“——在下突然间很有兴趣,你,阳晴,你对此如今是怎样看的?”
不存在的海水翻腾着没过阳晴跪坐的双腿,阳晴不为所动,好似胸有成竹一般平静地说道:
“自然,一切都是海之母神的意志。”
海水突然平静下来,却变得更加冰冷刺骨了。白色的妖异张开白色的眼睛,喉咙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你认为海之母神会在意世俗的事吗?”
“正因为不会在意,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的吧?”
好像孩童提出单纯的问题,阳晴理所应当的这样说道。海水渐渐地浸入地面,消失不见了。好似不曾认识她一般,东令眯起眼睛。
“包括你的父亲?”
“也包括我的母亲。”
简单的问答流畅的连接着,东令拍了拍手,意味不明的做出评价。
“无趣,连不存在的东西都无法怨恨,那你究竟在执着于什么?”
“不存在的?您在说什么胡话呢。”仿佛立场颠倒一般,阳晴露出了近于怜悯的神情,“自海之母神的怀抱中诞生,您竟然会认为她是不存在的吗?”
不过没有关系,深海之渊一直都在注视着,她这样轻声说道,即使是不虔诚的子民,海之母神依旧是会注视着他——也依旧注视着您,不是吗?
咔嗒、咔嗒,室内响起了硬物碰撞的声音。
“……好浓的潮水气味。”砂雪坐起身来,一目注视着挂在墙壁上的泷仙境。明明窗外吹起的是湿润冰冷的风,他却好像充耳不闻一般,任由窗口大开,胡乱地吹着。
这样是不是对画不太好?一丝雨从窗外吹到他的脖颈上,砂雪终于注意到到这一点,起身去关窗。尖锐的骨甲划过窗纸,戳出了一个小洞。
伤脑筋,要在这种时候修补吗?他想要去拿糨糊,随意的一偏头,凉透的汤药上映照出自己的样子。
“这样啊……原来我是这样的啊。”
他仿佛叹息一般地说道,转眼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少年做惯细工的双手轻巧的拉开纸门,走出了房间。
天色渐暗,黄昏将至,群鸦掠过,万书楼中一片狼藉,显然是刚经历完一番酣战,束发的青衫少年用剑冷冷指着昔日好友的咽喉,曾经灵动如水的眼中此刻隐隐燃烧烈火。经历一下午的对战,二人均已力竭。
“事到如今,我再没有什么可说,只想问一句……”左佑怀中抱琴,语气依然平淡,“叶维你可是……当真要取我性命。”
叶维咬了咬牙说道:“你竟毫无悔意?那么多人……你的同门……他们因你而死!”
那个抱琴的少年已然不同于从前,他的眼神变的无神如不见光的深潭,让叶维觉得十分不安。
叶维握紧手中的剑,天凌派的剑一向重量极沉,就算此刻也闪着金属特有的寒光,只要清泉剑出鞘,他就没有斩不断的东西——无论是格挡的盾,攻来的兵器,还是昔日挚友的脖颈。
“那么……我今天是不得不死。”左佑幽幽叹气,恍若无意间拨动了琴弦,弹拨出几个轻快的音节,“你的剑还未碰到我,杀意却已经将我千刀万剐了。”
叶维听着清亮的琴音,突然有些恍惚了起来。
“看来你还记得这曲子。你曾经说,这曲中,没有金戈意气……像是在林间的草屋前,……”左佑抬眼看了看叶维,“像是屋前有溪水。”
叶维重剑一横,在左佑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别说这些,魔教卧底,五音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你欠下潜龙会的人命,今日血偿!”想到祝阳海多次遇害皆是此人手笔,少年怒火中烧,用最后的力气奋力一击。
没料到叶维突然发难,危机之中,左佑举琴格挡,“铮”的一声巨响,那把古琴被清泉剑当空劈开,琴弦齐断,碎裂的琴身隔断了曾经的挚友,残阳下,一边是叶维被映的猩红的双眼,另一边是左佑脸上凝固的表情瞬间的破裂。
这用尽全力的一击,出击者的浑身上下皆是破绽。
天凌派的长老们宣告弟子叶维惨遭魔教屠戮,一时间江湖中正派人士群情激愤。
然而教派间的纷争依然继续,所谓天凌少侠,五音叛徒之类的传言早已湮没其中。
毕竟,总是有新鲜的事情吸引着武林中人的注意力,据说,那些魔教叛逃者,都投奔到了一个名为隐盟的帮派。
据说,盟主武功盖世,尤以剑术见长。
这大约是某一个秋日的夜晚吧。
四下俱静,露水微凉。红枫铺在庭院的小径上。
她站在庭中树下,远远的望向屋内。
略显陈旧的榻榻米上,有人小步走过。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将半合的障子拉开来,走出,又轻轻阖上。踏、踏、踏,这文雅的碎步路过缘侧,经由长长的廊下,转身不见了。
无人言语。
有遵循古风的氤氲熏香自帐内传出。
她站在树下。
不言不语,不走不动。
只是看着。
在飘逸着风雅之香的锦缎帐面内,在曾经的小姐闺阁中,有一个人,一个被她视为全部的人——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
对于长久以来渴望诞生的灵智来说,今夜是何等至福的一刻啊。
她被赋予使命,带着最美好的职能从天际降至人间。
群星无声闪烁。
多么有趣啊,像是回应着天边的星辰似的,庭院一角的一颗石子也蒙蒙亮起来。
那树下的有灵之物忽然不安,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拾起了石子。
那光十分温和。
如同轻柔的云朵抚过面颊,像似徐徐春风流过指尖。
是只有为了某人而闪烁时,才会有的温度。
她仿若突然明白了什么。
舒一舒眉,对着手中石子开口道:
“你也……”
恰在此时——
障子再度被拉开了。
有人哀哀啼哭。
祖母。祖母——
她一时忘了说话。
内室的床榻上,老妪姿态雍容,神色安定,甚至微微带一丝笑容,安静的平躺着。
气息已经无有了。
温度也将一点点散尽吧。
石头的光芒不知何时也暗了下去。
在她的手中,毫无留恋的崩出数条裂纹,缓缓化作砂灰,被风卷去了不知名的某处。
新生的夜明神站在树下。
更生露重,夜风透骨。
有红叶自枝头飘落,落在池塘中,被浮上水面的鱼儿轻轻一啄,荡着圈飘走了。
耳边的哭声渐歇。
她终于将前话说完:
“你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当然没有回答。
在天幕之上数不尽的繁星之中,偶尔会有这样一种星星诞生。
为了照亮某个人的前路,为了守护某个人的幸福。
‘我是你的守护星。’
‘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你。’
在长久的岁月中,星辰生灵,夜间乘光,落入人间。
她见到了那个人的最后一面。
真有意思呀。
多么讽刺呀。
在夜明神诞生之初,作为她全部意义的那个人——就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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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飞起,摸个前置换换心情。
虽然还欠着很多债,但是最近的空闲时间也就只够摸摸这种小短章了……心好痛无法呼吸(
虽然已经临近剪卡,还是让我先过渡一下,因为时间线是二章的,这篇就先不打三章标签了……
时间线紧接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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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还没有干透,千秋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量。
一股让周身冰冷的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热量。
就算是被如月家的下人们冷眼相待也无法浇灭的热量。
告别如月家时,雨已经彻底停了,时间也已经走向了傍晚,在一片夕阳染就的晚霞中,千秋走上了回家的路。
他脑海里全是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全是手儿奈的一举一动,还有她最后的那个微笑。
刚才感受到的热度似乎全都集中到了脸上,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让大脑冷静一下。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自己的目光早已被那个病榻上的少女所吸引,只是一直以来,有些这样那样的因素让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去想。
譬如失去母亲又被父亲抛弃的自己的过去,譬如医生与患者的身份,譬如毫无名气的自己和大家闺秀的她……
又譬如……
“你总算是回来了。”
一个少女没什么好气的声音打断了千秋的思考。
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诊所门前。
而在“今日休诊”的招牌下面,一个没见过的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双手叉腰,盛气凌人的等在那里。
“难道是病人……?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开门……”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哪里像是生病了?!”
少女听到千秋说的话,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瞪着千秋。
“哎?那么……难道是来找老师的?真抱歉他现在长期外出……”
“我是来找你的!”
“咦?”
“我已经打听过了,雅医堂收留的孤儿,织作千秋,就是你对吧?”
少女每说完一句就逼近一点,千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后退的冲动。
“对……我就是织作千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然而对方并不回话,反而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千秋好几个来回。
就在千秋觉得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又要被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搞湿了的时候,她才总算稍微离开了一点。
“你知道你父亲的事吗?”
少女口气冷淡的一句话,对千秋来说却是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我的……父亲?”
“哼……看起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也对,要是知道了怕是早就冲着我家的家财……”
她小声嘀咕着什么,千秋听得不是很清楚。
“请问你到底是……?”
“……”少女冷冷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对,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她昂首挺胸的看着千秋。
“我的名字是织作花火……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织作……难道说……?
“我的母亲是你父亲的妹妹,所以我算是你的堂妹。但是!”她话锋一转,“别以为织作家会承认你这种继承了来路不明血统的家伙!”
千秋只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努力的从一团乱麻中整理出一股思绪。
“我们织作家……不,该说是织作组才对,可不是你这种家伙能理解的。”
名为花火的少女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千秋却完全听不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织作家要找我呢?”
“你别误会,”花火哼了一声,“找你并不是织作家的意思,家母对你这种野种过着什么生活才没有兴趣。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的意思。”
“不过,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无趣的家伙。”末了,她又补上一句。
千秋大概理解了花火的来意,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但怎么说也是血缘相连的亲人。
“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虽然有点寒碜……”
“啥?!”花火忍不住惊呼道,“你真的理解了我说的话吗?我可是……”
“嗯,会独自跑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其实对我还是有点兴趣的吧?”
被戳中了心思,少女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下贱的半妖!”
傍晚的诊所门口并没有几个人,但是花火的尖叫声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千秋本想伸向花火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可是少女仍在不依不饶的说着。
“区区一个半妖,要不是祖父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在家里帮佣,早就横死街头了,偏偏还用妖术诱惑了伯父,害得伯父被逐出家门不说,还留下了你这个会让我们织作家蒙羞的野种……!”
周围聚过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可是千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大脑都停止了运转。花火口中吐出的话就像一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
“千秋,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散了压抑的气氛。
千秋回过头,看到六六正站在他身后。她似乎又和别人打架了,衣服破破烂烂的,连耳朵都露了出来。
“……妖、妖异?!”
花火看到这只小小的妖异似乎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是谁啊?”
六六倒不认生,主动凑了上去嗅了嗅,看起来很开心的回头对着千秋笑了。
“千秋!这个人有和你相同的气味!”
花火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谁、谁和这个半妖……!”
她近乎失控的喊着,似乎连对面是个令自己畏惧的妖异这件事都忘记了,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少女的巴掌却落在了千秋脸上。
“织作花火小姐,”千秋的声音头一次带上了几分严厉,“请您不要随便对我的患者动手。”
“你、你这个人……”看着把六六护在怀中的千秋,花火自己也吓了一跳,“真是不愉快!我要回去了!”
自知理亏,花火推开围观的人群,大踏步的走掉了。
“千秋,你没事吧?”六六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肿起来了哎。”
“对啊,医生,你没事吧?”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留了下来。
“那个小丫头还真是过分啊,怎么能抬手就打人呢!”
“谁快去拿点消肿的药来啊!”
“你傻了啊?这里不就是诊所吗?”
周围的邻居,还有几个常来看病的人,热心的凑在千秋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打散了刚才花火带来的那阵低气压。
“呃……诸位……我……”
“对了!没想到医生竟然是半妖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半妖呢!”
“你是真的傻了吧?医生是半妖大家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可是医生一没长角二没长尾巴的,谁知道是半妖啊!”
“半妖什么的,本来就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嘛。”
虽然千秋从未刻意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从来没跟别人主动提起过。
他心里一直隐隐担心,若是有一天暴露了身份,人们一定就无法像以前那样接受他了。
可是此刻看来,一切都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千秋?”
“没什么,”感到眼角有些发热,千秋对抬头看着自己的六六笑了笑,“我们进去吧,六六姑娘,还得给你包扎伤口呢。”
“你看起来真奇怪,千秋。”
“我只是重新感受到了,大家有多么和善而已。”
“嗯~”六六不知为何看起来很得意似的点了点头,“妖异也好,半妖也好,人类也好,大家都是好家伙!……啊,那只猫妖除外!”
听到六六的话,千秋忍不住笑了。
希望从大家那里得到的这份勇气,能助我在她面前说出一切。
灰色的老鼠吱吱叫着向前窜去,遇到障碍物后灵活的转了一个180度的圈细长的尾巴扫着那个障碍物反向冲了回去,成功的停在早早候在那里的泛着些许红色的粗糙大手中,至此,机械鼠的表演完毕。
围观的孩子们齐声发出赞叹,接着有的拉着父母的手撒着娇并很快欢天喜地的捧走同款的灰色机械鼠,有的则不满的小声嘟囔着被拉扯走向呼啸着缓慢进站并停靠下来的火车的车厢走去,很快,汽笛的轰鸣声就将小摊齿轮与清脆风铃合奏吹散。
短暂的热闹过后,小摊恢复了冷清,这是个由手推车改造而成的简陋货摊,一米长半米见宽的狭小工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有细小齿轮组合而成的小动物们,两侧高高堆起中间清出用来展示这些精巧的小物件,一只风铃挂在最高处,显得有些突兀。
小摊的主人是一位眼睛深陷,鹰钩鼻,头发花白了一半,紧锁眉头,五十上下中等身材的男人。男人一脸凶相,若不是这些小玩意和父母的陪伴,平日里不会有一个孩子敢靠近他。
老约翰。
火车站的人都这样称呼他,他在这里守着小摊十几年了。
送走今天第二波吵嚷的孩子后,老约翰站起身渡步,这时他才发现仍有一个孩子站在摊前没有离开。那是一个小女孩,睁着水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只静止的风铃。
“那个不卖。”
老约翰有点不悦地说。
女孩点了点头,依旧望着风铃诺有所思的样子。
老约翰正想要赶走女孩,突然发现站在女孩身旁的大铁块,一个机器人。圆滚的身躯,细长的四肢,微笑的嘴巴歪斜着一看就是用油画笔画上去的。
“一个人?你的父母呢?”老约翰问道,露出奇怪的的表情在但在外人看来他一脸凶相。
女孩摇摇头,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她伸手指了一下身旁的机器人,“我还有它。”
“你让我想起之前遇到的一个孩子,”老约翰顿了顿,抬眼看了一下风铃,“奇怪的孩子。”
“和这个风铃有关吗?”
“那是他寄放在这里的,”老约翰晃悠着坐回椅子上,“已经有三四年了吧。”
那是个阴天,火车站依旧熙熙攘攘,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从我注意到开始整整一个下午他一直在这附近徘徊,看得出他是犹豫了很久才凑到我面前的。
“请问,您看到我的小狗了吗?”
“什么?”
他像是只受惊了的小鹿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请问您看到我的小狗了吗?白色的,大概这么大。”
他伸出手比划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只破碎的风铃。
“没有,”我尽量温和的回答他,“快去找你的父母吧,我还要继续做生意。”
他的小嘴喏嚅着,将风铃递了过来。
“那么,能将这个寄放在您这里吗?”
我奇怪的扫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下了风铃。
不就就到收摊的时间了,我发现他站在十几米开外的站台柱子旁,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我叫住路过的一个乘客,拜托他走过去的时候给男孩捎句话。
“哪里?”
“就是那边啊!十米开外的那个柱子,那个仰着头的小家伙。”
“我看不到你说的男孩,”乘客摇着头,“抱歉,我要走了。”
奇怪,我想,真是个眼神不好的家伙。接着我又叫住了另外一个人,结果得到的回答和上一个人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再次问了几个人后我确信了,一个我不明白但却不得不承认的事情,除了我没人看得到那个男孩。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摊,打算亲自去找他,可当我拖着东西回头寻找那个小家伙的身影时,发现自己找不到他了。
我巡视四周,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突然发现钟塔上吊着一个小的可怜的身影。
天呐,他是怎么跑到上面的!
把他弄下来费了我很大劲。可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
“你怎么跑到那上去!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大声的斥责他,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因为,因为,我觉得站的高点的地方……”他哇的哭了出来。
我有点愕然,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还是为了找他的狗。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出现在这里。
“还没找到它吗?”
“恩。”他缩着身子,很没精神的样子。
“……”
临走前我偷偷留给它了一只机械小狗。
第二天,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了,我寻找过,但是他确确实实地离开了,消失的不留一丝踪迹。
我试着修理了那个风铃,勉强的将它恢复了原样,当风铃清澈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向孩子们展示这些小玩意的时候似乎有一个孩子一直望着展示台上的那个机械狗。
我努力的回想过很多次,最后反倒把仅有的记忆弄得模糊的没法分辨了。
不过,我想他总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的吧。
毕竟我所熟悉的这个车站,每天都发生着无限的可能。
*小摊形象部分借鉴电影《雨果》
·非常喜欢精细的小玩意,自己的pw像座城堡
·温婉随和,交际能力不错,十分可靠
·让人看不透的人
·对于剑术十分有天赋,现在用的剑是自己锻的
·不会翻脸,但是会记仇阴你
·对于自己的选择十分坚定
·似乎对于什么都没有很大感情
·一直是一个人
·平时的工作是迷
·自我主义者
·最后是自杀
·龙
那一年入冬比以往都要早。与歌者相遇后的第二天,他从站岗的地方下来往哨兵住的房子走着,忽然雪就落了下来。走进屋时外面的雪花已经密集了起来,大厅里升起了好几堆火,很多等着交班的和刚交班回来的人一群一群地围在火旁边,一边喝东西一边聊着Doriath周围的事。不久前,听说因为王后预见到Angband的阴影会往整个Beleriand扩散,通往森林外面的主要道路就都设立了哨卡,虽然并没有严令禁止外出,但总体上令哨兵尽量把人往里拦。很多Doriath的住民本来也没有太多到平原和北方山脉去的愿望,天气又冷,一听说不安全就更是如此,所以这一道卡并没有太大意义。不过,本来就闲不住喜欢乱跑的那一部分兵还是一样地往外跑,一句“尽量不要出去”反而增加了他们的冒险精神,以前只敢往南跑的人最近已经开始频频往北边的群山里去了。
平时跟他一起站岗的几个人正挤在人群里,围着壁炉前的一个兵说话。他朝他们挤过去,周围的人的声音激动地混在一起,时不时有有“山洞”“秘道”“Valar的神迹”之类不知所云的词传进他耳朵。跟他站一棵树的Laeross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伸手把他从人群中拉了过去,递给他一杯热的果子酒,然后用拿着杯子的另一只手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精灵。
"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真给他活着回来了。“
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兴奋地讲述着北方群山的精灵,对他的容貌没什么印象。那精灵很年轻,脸上还留有小精灵的圆润,被炉火烤得有点红扑扑的,头发似乎刚被洗过了,还有点湿乎乎的,一部分用坠着一颗小水晶的皮绳束了一下,还有一根细细的辫子垂在脸的一侧。
“——可冷可冷了!那风穿过平原直接从湖面上刮过来,我走了没两步就调头回山洞里了……“
“湖?”他惊讶地插了一句。
年轻的精灵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闪闪亮地点了点头:“一个大湖,可漂亮了!星空映在里面,比映在镜子里还要清晰,每一点星光都像水晶一样,风吹过来就像是水晶一颗颗地跳跃起来一样——”
他们安静下来,各自想象着星空下的湖面上水晶在跳跃的样子。最后有人叹了一口气。
“可惜冷。”
一句话打破了他们所有关于移居那里的幻想,纷纷摇摇头附和起来,然后开始问那个精灵别的事情。他没有接着听下去,喝了一口暖和的果酒,转头望着大厅外纷飞的雪花。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里,她在做什么。
大厅里的人群散了之后,Laeross拎起弓箭巡逻去了,他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点起一支蜡烛,无聊地趴在桌上枕着胳膊,听着外面的雪簇簇落在枯叶上的声音。他想起刚才那个精灵说的湖,想起之前其他人提过的北方长满松树的环山,长长的山脉和宽广的平原,东边的河流和像屏障一样的高山,南边壮阔的河口,还有他听得最多的,Cirdan王在海边的城池。他出生在这片森林的庇护下,像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精灵一样,从没有走出过他们王的领土,而他最远最远也只到过Doriath附近的Nan Elmoth。那些映着星空的湖、连绵的高山、绿色的草原和没有尽头的大海虽然都让他充满好奇和神往,但如果要选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在他熟悉的森林里,在风和星光和流水和歌声都很温和的地方。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熟悉的地方和陌生的地方,烛影在桌子对面空空的墙壁上摇晃着,他看着看着慢慢地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雪落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桌上的蜡烛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吹熄了,而在烛光下几乎看不见亮光的宝石灯这会儿则在墙角亮了起来,一点小小的银光与从窗户透进来的星光混在一起。
他捡起掉到地上的斗篷,一边用手打理着头发,一边顺着走廊朝外走去。大厅里的火也已经熄灭了,明亮的宝石灯互相映射着金色和银色交织地投在空气中。他穿过这一片光辉走到门廊上,倚在柱子上望着屋前一小片没有树木遮挡的星空,凛冽的空气一下让他清醒了起来。一个哨兵急急忙忙地从他身边跑过,一手按着斗篷的兜帽一手拎着长弓,从结了一层薄冰的长阶上跳跃着下去冲进了树林。
他看向哨兵消失的那棵树,树梢上蓝色的Helluin正安静地闪烁。他闭上眼睛等着,然而过了很久,歌声却依然没有来。
大概太冷了吧,他睁开眼睛裹紧了斗篷想。谁会大冷天的唱歌呢。
又一个兵从他身边走过,背上扛着一把大铲子,走到台阶下的空地上一边大声唱军队的祝酒歌一边开始铲雪。他翻了个白眼,回身到闪烁的大厅里拿了一套弓箭,两步跳下台阶也朝站岗的地方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都没有再传来歌者的声音。雪很快就又化了,原本冻得结实了的草地变得湿润起来,他们在林间一边跑一边滑着,时不时还要跳过积水的小坑。温度再次下降的时候,外部巡逻的骑兵踏着白霜跑回来,喘着气说又发现了几个Angnand的队伍在Doriath附近的平原上游荡,数量不少而且装备精良,虽然他们还是不敢进入森林的范围,但总之大家最近都别往外跑了。
他从树上伸头看着这几个骑兵。他们脸上一扫以往悠然自得的神情,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脸上冷得发红,还有一两道树枝刮出来的印子。他缩回头,屁股往后挪了挪靠紧树干,把腿收回来藏在斗篷底下。和骑兵们不一样,他并没有大冷天往平原上跑的欲望,等春天到了暖和了以后跟她一起去倒还有可能。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问她她的名字,还有她住的地方在哪里。知道她住在哪的话,他就可以找各种借口去找她了。说起来,好像已经好几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大概是天太冷了吧,他们这片也除了兵谁都不出门。
等天暖和一点,就去四处找找她看吧,他把脸缩在领子里想道。那些好看的地方,她应该会唱着歌走过的。
然而自那以后温度就再没升上来,Doriath直接进入了一个很长的严冬。风卷起冻在地上像粉末一样的雪,像尘土一样扬起来打在他们脸上。在树枝上站岗变成了一件特别难的事,不仅冷,还容易被吹得掉下来。与大家期待的假期相反,他们站岗和巡逻的班次变得比以前更加密集了,平时战斗训练的强度和密度也增加了很多。由于外面形势不好,获准冬休回家的人也比往常要少很多,不过他们住的地方倒是增加了很多火炉和毛毯。不需要站岗或巡逻的人没一个出去的,要么围在一起打架要么围在一起烤火,一边喝热酒一边互相安慰至少不住在更北的地方。军官们有的时候在一起会讨论一下Angband的动态和Doriath治安之类的事情,但一般也讨论不到哪里去,毕竟Angband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个很远的地方,而以前放出去在平原上侦查的骑兵也都撤了回来。负责把守森林边界的那些弓兵很厉害,兽人并不敢真的靠近,大冬天的Doriath也没人出去,甚至好多住在Brethil的人都搬了回来 。
他不喜欢冷天,对他来说,冷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星星。刮着北风的时候,天空变得格外清澈,他坐在炉火前透过窗外稀疏的叶子看着星空,想起第一场雪下下来时那个年轻的骑兵说的,北方的山和山后面的大湖,还有湖水中像水晶在跳跃一般的星光。等这一次紧张的局面过去,等漫长的冬天过去,等夏天到来的时候,也许他可以邀她一起去看一看北方的山脉和湖和星空。夏天的话,湖边应该会很舒服,她的歌声会回荡在群山之间,比森林里更广阔的星空就像在随着她的歌闪烁一样。
Galadhion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啊,他在地毯上躺下来蜷着,盯着火炉里一点微弱的红光想。我认识的跟我重名的人可以住满两间屋子。
那天他睡了很久。壁炉残留的一点点火让他很暖和,梦里夏天的微风从一片波光闪烁的湖面上吹过,星光从水中扬起来,散落在他的发梢上。周围的高山上似乎在飘着雪,温柔而无声地在远方慢慢地落下,而他的歌者站在水边的飞舞的星光里,没有歌唱,只是转头对他笑着。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住在Doriath以外的地方也不错。他们可以在这里度过整个夏天,等到秋凉,再慢慢地骑马回到森林里。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也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王和王后可以互相对视那么久。如果他能不被打断地停留在这个梦境里,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也可以让这里再长一片森林出来。比较不怕冷的树,松柏之类的。
然而一阵由远而近的匆忙的脚步声最终还是打断了他。他把头在胳膊上压得更紧了一些,眼睛看着歌者和她身后荡漾的星光,拒绝就这样醒过来。
脚步声更近了,跑着穿过长廊,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和轻甲碰撞的声音回荡在一起,显得特别的响亮而真实。他在梦里回头看了看身后巍峨的高山,等着脚步声经过他房间门口过去。然而脚步声拐了个弯,径直穿过房间走到他身后,然后一只手开始摇他。
他转回头固执地地望向湖边,发现歌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闪烁的湖和寂静的山。
“Galadhion,醒醒,出事了。”
他茫然地盯着空旷的湖面。围绕着水晶般的湖水,铁灰的群山上岩石之间积着毫无生气的雪,空无一人的山谷笼罩在阴影里,没有火光,星光似乎也离得很远。他突然觉得这里很冷,就像之前那个骑兵说的,冰冷的空气让人想不断往后缩。
失去了再看下去的理由,他睁开眼睛,火光像在等着这一刻一样涌入他的视线里,一下子毫不怜悯地抹去了他脑海中湖水和群山的残影。他一只胳膊撑在地毯上爬了起来,晃晃头把散着挡在脸上的头发甩开,眨眨眼睛,有点迷糊地看着蹲在他跟前的Laeross。
Laeross脸被吹得发红,头发上和衣领上结着霜,让他想起不久前跑回来报信让他们不要出去乱晃的那个骑兵。他表情很急切,还在拍他的脸看他醒清楚没有。
他往后躲开Laeross的手,皱眉问:“怎么了?”
Laeross看他清醒了,站起来提起放在一旁桌上的弓,然后伸手把他也拉起来。“去集合,有人不见了。”
“不见了……?”
“边界巡逻的有人发现一条小路上有走出去的痕迹,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
他有点不情愿地披上外衣和斗篷,接过自己的弓箭背上。“单凭这就判断是不见了?说不定从别的路回来了呢?”
Laeross站在门口等他,也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觉得出事了,边界的那些人有他们的一套,这种事情他们比较懂。”
他们戴上兜帽,顺着石头回廊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走出门,外面草地上的雪这几天被踏得跟石头一样硬,不知什么时候表面上又结了一层薄冰,风停了却依然很冷。他们穿过森林的时候偶尔有零散的哨兵和牵着马的骑兵加入进来,互相交流了几句发现大家的情报也差不多,于是都闭上嘴缩着脖子赶路。
边界兵的营房比他们的小一些,但是数量更多,一溜顺着边界线分散在隐蔽的地方,而且看上去他们很多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树上,很多大一点的树上都有房子,甚至还有武器库。他们聚集到一间被几棵相连的大树遮掩着的屋子前,他可以看到屋里和他们住的那间格局差不多,只是大厅里的宝石灯少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火炬和壁炉,也同样沿墙放着一排排的武器。几个弓兵手持火把站在屋前的楼梯上左右张望着,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是队长的精灵背着一把长弓走过来,左右看了一眼持火把的兵,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他们身上。
“我们今天出去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两个东西,”他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说。“一个是一群兽人在徘徊的痕迹。另一个是一个精灵的足迹。我们不能出去太远,在我们追踪的范围内他们的道路还没有相交,但这些兽人也不是出来散步的。”
他顿了一下。他们在底下互相看了看,都有点紧张,虽然他们平时打架打得不少,但比起这些边界弓兵他们的实战经验还是要少得多。他转头想也跟Laeross交换一下担忧的目光,结果发现对方根本不在状态,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在看讲话的那个精灵,一脸兴奋。
“怎么了?”他拉了拉Laeross,小声问道。
Laeross指了指那个精灵背上深色的弓,掐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看那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最强的那个弓箭手?”
“那个谁,Cuthalion?”
“对对,你看是不是他?”
他伸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精灵束着发,两鬓的头发和其他兵一样整齐利落地梳到耳后,五官清秀,眼神坚定而敏锐,给人一种他非常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他穿着边界兵绿色和银色相间的衣服,戴着皮手套,与他们内部哨兵深褐色的斗篷不同,他背后的披风是银灰色的,用暗纹绣着Thingol王的纹章。披风扣子是一个复杂的枝叶与弓箭组合在一起的花纹,表示他是队长之类的级别。
他又侧头看了看精灵背在身后的长弓。除了做工很好和看上去很难拉以外,他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虽然小道消息中也没说最强弓箭手的弓上有什么标记。不过这个精灵看上去很年轻,尽管头发按照成年男子的打扮编起来束到了后面,一举一动也显得很有决断力,但眉目之间还是可以看出少年的影子,估计是刚成年没多久。很难想象谁在这个年纪就已经能被传为最强弓箭手了。
他凑到Laeross耳边,悄悄答道:“他长得挺好看的。”
Laeross一听差点呛着,用最大的动作翻了他一个白眼。这时上面那个精灵又开始讲话,他憋着笑拍拍Laeross,抬头去听任务分配。
“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个走出去的人是女的,赤足,穿着很长的袍子。估计是独自隐居在森林深处的人之一,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事不了解,随心所往,常常走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小路到各个地方去。我知道你们不习惯离开森林,但我们得把她找回来,希望还没有太晚。大家三个人一组,从发现足迹的地方扇形分开去找。平原上风很大,可能很多痕迹都已经消失了,所以要多留意一些。她如果还在外面,那她现在就有生命危险。”
他心里稍微沉了一下。穿长袍子,赤足。应该不会是她吧。之前那个哨兵说了外面很危险,她应该不会出去的。
他、Laeross和一个边界弓兵分到了一起,每人牵着一匹马,走到森林与平原交界的地方。没有下雪,但地上的雪积得很厚,狂风卷着松软的雪横扫而过,层云遮住了星光,一眼望去整个空间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弓兵对这种景象习惯了,和不远处几个已经半在雪雾里的人对了下手势,便打头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和Laeross互相看了一眼,拉上帽子顶着风跟了上去,从侧面刮过来的风一下就在他们眼睛眉毛上糊了一层雪沫。他埋头看着地上的雪被风带着不断地改变形态,就连他们踩出来的脚印都几步外便被吹得差不多没型了,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都说边界弓兵厉害,这目力和观察力果然不一样,像他这样鬼都看不出来。
他们低着头跟着弓兵往前走着,他一直没有看出任何东西,但弓兵显然用自己的一套办法在追踪,时不时地停下来改变一下方向。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雪,细细地混在风中的雪雾里。他渐渐地放弃了思考他们在往哪走,也没有了时间概念,弓兵突然一声喊停下来的时候,他正在一边数从睫毛上挂下来的雪粒子,一边想下次要给双胞胎侄女们带什么生日礼物。
他在喊声下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四周。他们站在平原的中央地带,背后隐约可以看到Doriath森林的影子。在他们的正前方,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着,嶙峋坚硬的轮廓有力地刻在黑暗里,漫天的雪幕似乎不仅对它没有丝毫影响,相反,这飞雪和狂风仿佛都是它的一部分一样。他们,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了它的阴影里,一举一动都在它静默的注视之下。
他在心里算了算方位。他们一开始是往正西边走的,后来似乎偏离了方向,现在大概是在北边偏西一点点。照这么说,这大概就是之前那个骑兵去过的那个、里面有一个湖的山了。
“可冷可冷了啊……”他仰望着山的轮廓,不由感叹道。
弓兵在他左前方一点的位置,半蹲在地上朝他们招手。他和Laeross一前一后地顶着风艰难地挪了过去,在他跟前也蹲下来,挤在刚好风能被他挡住的地方。
弓兵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地上,这会儿已经被雪盖了起来。他把手上的雪晃掉,轻轻拂开一小块地面,然后摸出一颗小小的发亮的宝石照着雪下的东西让他们看。
他低头看过去,一瞬间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冰凉麻木得甚至连伸出手去擦掉糊在眼睛上的雪花都做不到。弓兵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按住的那个东西,他上次见到它,它分明还环绕在她的脚腕上,随着她脚步带起的微风轻轻摇晃。它应该跟她在一起,在他们的森林深处、有溪流和星光的地方,而不应该在这北方平原的雪地上,断裂开来,躺在乱七八糟的脚印和冻住了的血滴之间。
弓兵和Laeross在一点点地拂开周围的积雪,追寻着明显往北去的痕迹,一边商量着一些他听不清的事。他木然地站在一旁,风、雪、寒冷、前方的山、身后的森林,像失去了存在意义一样,他一瞬间被从与这所有一切的联系中抽离了出来。他的马在他身后重重地出了口气,一层白雾从他脸旁喷过,顺着北风一下就散了。他转身爬上马,一甩缰朝着北边Angband的阴影飞奔起来。
Laeross还在地上看着脚印跟弓兵商量怎么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蹄声已经离他很远了,他猛地站起来只看到Galadhion浅金色的长头发消失在了风雪后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个很久都没有星光的寒冬。Laeross、Galadhion和其他Doriath住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风雪中寻找着失去的同伴时,在海的另一边,Noldor精灵的王倒在了自己的血泊里,Valinor迎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
【番外完】
*注释一下:
其实这是个联姻文!歌者妹子是莲子家的Eneth
虽然这时她还不叫Eneth
喜结连理
百年好合
狗了
*假设京桥打了内部对抗赛,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x
---
嘟——嘟——
-
哈啰~亲爱的~~好久不见啦~
……
对呀~你怎么知道哒?
最近超~累的,不过好歹是过了这一阵子了吧?
对呀,为了筹备县内赛选拔嘛。教练让大家打内部对抗赛,看这个安排呀,我猜你们学校也办了吧?
……
可不是嘛,那可是黄金周呀!不过爸爸又去勘探现场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不放假的。
唉,你呢?
水族馆?哇啊,真是不错呀。那个水上音乐剧是什么样子的?
……
对了,我可要特别谢谢你帮我写的应援曲!
哎呀你谦虚什么呀,我跟你说,那叫一个棒!……什么胖呀,棒!波盎棒!
……
拿到之后我就赶紧联系吹奏部和打击乐的同学们开始讨论跟训练了,拉拉队的积极性也很高呢。看来我们的配合还真是默契啊。
对呀~下回让我给你写一首歌词怎么样?据说写歌词可是偶像的活儿,那我是不是也算半个偶像啦?嘿嘿~
好!一言为定!放暑假回去约K歌!不过人家~怎么可能跟你PK嘛哈哈~
……
你说训练情况?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教练给他们指出了好多不足呢,比如龙门——
诶你不会是来刺探军情的吧?
哪儿敢怀疑你呀!不过…如果你愿意用你们队的情报来交换的话,我们可以公平交易哟。
……
哈哈,不知道你们队的战术?说实话,我还真知道我们的,只不过不能告诉你啦!
对了我跟你说,小龙门可厉害了,移动的速度真的很快呀。嗯嗯,就是漫画里要加很多速度线那种!体能测试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唉要是我也能跑得快一点就好了,上一周的体育课测试,我又是擦着线过的。
大家怎么都跑得那么快嘛……
……
什么?你也买这一期的杂志了?就是有黑田学长出镜的那个吗?我当然买了!超帅的对不对!不过我已经免疫啦~毕竟每一次部活都能见到他呀。要签名?我可以帮你问问看!……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问他要过签名呢,你真是提醒我了!
不过我有跟学长的自拍照喔!
并没有在炫耀啦哈哈~
……
嗯,那等到县内预选赛之后再联系~
诶?你那天有比赛去不了?!
残念啊!当时场面肯定很激烈的,会很好看的。
那就祝你比赛成功啰!我家小万里的歌喉还有谁能够匹敌吗?没~有~
嗯,那你要注意保护嗓子哦,最近身边有好多同学都感冒了,你也要注意!
那就这样啦~拜拜~
……
你先挂啦//
不是说接电话的人应该先挂吗?
嗯,拜拜咯。
-
嘟——嘟——
李子渊不太清楚两人的脑回路,自己看人明白就不再多求人去理解,叫了两人来扶起徐宥,又把徐宥的脚链解开“毕竟是贵客,就不要在地牢里呆着了。”
徐宥踉跄两下,对那两位不认识的家伙也没有多少善意,目光看向已经是恢复体力慢悠悠往前走的钱糖,装可怜的啜泣“你怎么不过来扶我…我不要这两个丑八怪碰我!”扶着徐宥的两人虽说不爽,但主子给的命令,把不爽咽到肚子里去,继续扶着人走出了地牢。
钱糖出门之后仰头,地牢的楼梯沿着弧形墙壁盘旋而上,妮子以前最多见过师傅的正堂豪华的不成人样,现在看到另一种建筑风格的奢侈,不分时宜的感慨“哇……”
李子渊没给人介绍每层墙壁内槽也是大大小小的地牢,带领着进入电梯。
钱糖只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稳当下来,三两步出门之后见到别墅大厅的样貌,之前的电梯关上门之后就与墙纸融为了一体。
徐宥对这别墅没多少好感,嫌弃的哼一声,甩开两人的搀扶,那两人还想上前扣住人,前头的李子渊摆了摆手,那两位才是停下动作,对李子渊鞠了一躬,离开。
“你身边怎么这么多下人,喂喂,你不会真的是什么少爷吧?”徐宥挑眉,挪一步挪一步的走在最后,有时候说话牢骚,在李子渊眼里不过是提醒他要放慢脚步“他们是教徒,愿意跟着我办事而已。”
“也没见你人格魅力有多大啊?”徐宥松开眉头,抓住了钱糖的衣角,蹬两步拽着人趴在钱糖身上,一个大男人撒娇的让人受不了“糖糖——你走慢点嘛——”钱糖不吃人的撒娇“我去把那两位小姐姐叫回来。”徐宥马上讨好人,撑起身子,还是自己走来的靠谱一些“不用了,不用了……”
“前后两间客房你们都能用,请自便。”李子渊就站在过道尽头,一排下去的客房只有两件的大门推开,钱糖还是扛起徐宥,对李子渊表示谢意,接着往最近的一件客房走去。
一间客房两人休息足矣,但男女授受不亲,钱糖只是把徐宥放在床上,便没有犹豫的往客房门方向走去,男人晃悠悠抬起手臂。
“妮子,过来一下,有事情跟你说。”
“我站在这里不能说吗?”钱糖果真如人所愿停下脚步。
徐宥再摆摆手,手指指向门,钱糖意会的关上门走近,坐在床边,怕妮子想到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是,只是把卫衣向上掀露出被绷带缠满的小腹,伸手拆了绷带。
钱糖瞳孔收缩,她看见徐宥腹部上布满类似爪痕的伤口,针线堪堪缝住人的裂口不让小肠滑出来。
她再看向徐宥严肃的面孔,咽了口唾沫“是他?”
“对…”徐宥不否认,一些事情就应该跟妮子说清楚,徐宥垂下头“妮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不应该带你过来,可现在你都已经来了,他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他不是…你的同学吗?”钱糖把李子渊的性格往学院里的同学身上一搁,打了个寒颤。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得弄死他…”话语像是在喉咙里带着沉重蔓延出来,徐宥拉下卫衣,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他已经超出这个世界的范围了,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不是由我们处置他,他会更加糟糕。”
钱糖没有回话,徐宥接着阐述“我知道你身上多了一些我不清楚的东西,所以我才是赌一把让你过来,如果他真的把霍哥怎么样了,我自然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你怎么敢肯定,你能打得过他。”钱糖垂下了眼眸,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人的小腹见,伸手戳着绷带,血液就透过绷带渗出来,徐宥疼的咧嘴,拍开钱糖的手“别看我这么狼狈,他也就那么一会能得逞的,过了日子,书呆子还是书呆子。”
“……哎”徐宥等着人沉默的没了沟通语言,再是自己分支出一个话题“你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不是李子渊的锅。”
“为什么。”钱糖只是眨了眨眼睛,把人卫衣拉下去,没有看人,心头一听到霍钱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心虚,抿起了嘴。“他是李……那人打伤的?”徐宥躺在了床上,只能握紧手来伸懒腰“他本来是办另外的事……旅游。
“不过之后碰到我,出了点岔子,你哥就被书呆子给害了。”
“害了?!开什么玩笑!”钱糖心急站起身,她剩下半点心情被徐宥的磨叽给消磨殆尽,短时间内不打算搭理人,站起身径直往客房外走去,走到自己的客房去,关上门。
“哎!帮!帮我带个门啊!!”徐宥嚷嚷了两句,可感觉钱糖是不会回应了,闭上眼睛,干脆就让自家的客房门大大的敞开着。
————
徐宥和霍钱两人钻出草丛,只听见徐宥一句“德玛西亚!”,霍钱手枪不留心的擦过目标脖颈,对方捂着脖子一侧,很快扣动扳机,对方的子弹不会转弯,子弹在霍钱没有反应之际没入大腿,第二发子弹来临之际,霍钱来得及反应,眼前白光一晃,那声子弹没了踪迹。
“你在这里愣住干什么!找死啊!”徐宥见霍钱居然会迟钝,把对方的反应划为二档,瞟了眼那头的敌手,不眼熟,“原来不是同路的……嗯?”徐宥大步流星上前,长剑划过地面,血不沾刃,那人就废了右手。
也是个二流,徐宥嫌弃的啧声,看那头冲来更多的人,徐宥眼光一瞟,脚法,手上的肢体动作,身体协调,全都是差到不能再差,没有一个是练武之人,这点却让徐宥更加紧张。
为什么书呆子不让跟自己能打的人来,徐宥把还在发蒙的霍钱往身后一扔,子弹还未朝人飞来之时,徐宥身形一闪,左手挥剑右手出拳,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先是破开了一个口子,长剑所及之处无不是伤,可这种普通人的血是沾不上徐宥的剑刃。
“啧。”徐宥再次啧声,他感觉自己若是再这么下去,他自己就成了滥杀无辜的大魔头,那个姓李的人到底出了什么小九九!
徐宥抛下剑撩起袖口,怕死人,还是伤人好。
百汇,人中,风池,咽门,徐宥身形扭转,处处手刃到的却都是伤人的穴位,许许多多的打手又在徐宥的手里倒下,打人时徐宥还在念叨着这位师姐的哥哥,师姐这么强,为什么会有一位如此落魄平平的兄长,难不成,是……
徐宥开着小差的时候已经是放到了大部分的人,实力的差距让周围其余的人寒颤,部分打手由于实力差距的恐惧纷纷卸甲逃命,之前来回扰耳的枪声也渐渐没有了再一次的响起。那头的小姐以为是已经解决了,尖锐的叫声从远处轿车里传出“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我拎上来!本小姐要亲自……”“亲自什么??!!”徐宥朝着那头大声的叫唤了两句,接着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呀,吓到美女了…”徐宥眨巴着眼睛,那个美女他没有印象,莫非是…
“我的任务……”霍钱挣扎着说话,之前被徐宥如同抓猫一样拎起来,再加上之前着位大人一人对近百人,顿时对这人同样也产生了一种由于实力差距引来的恐惧。徐宥能嗅到这个师姐兄长从身上蔓延出来的恐惧气息,随意的安慰两句,毕竟他不是女人“你的眼界太狭隘,习惯就好了。”
他朝轿车慢悠悠走去,又一次把霍钱扔开,这回扔到了轿车附近,霍钱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顺眼瞟过徐宥,再拿起枪,拉开轿车门,一会徐宥听到枪响以及霍钱出来,指了指轿车“你的事情办完了?”
“是。”霍钱点头,甩着手腕,最主要是这一段本来应该是霍钱他自己的漫长体力战,一时间被一个来着外挂的徐宥冲过来直接通关,任务完成的有些不值。但现在差不多敌人都废了,回去报了任务就好。
“德玛西亚是什么意思?”霍钱走了几步突然发问,徐宥愣住,抓着脑袋“壮胆,你别学,一般人叫了没有用。”
霍钱懒得再去纠结,继续往外走去。
“想走?”
霍钱眼前的空间裂开一道黝黑的裂痕,紧接着看见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人,男人往前走上一步,霍钱马上感觉到全身上下被挤压收缩,一句话都来不及呻吟或者抱怨,各个关节间之囊爆裂,每个毛孔开始渗出血液,当霍钱再倒下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一动都不能动的血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宥马上扶住霍钱,不顾血液沾湿自己全身,身上掏出一堆药丸往人嘴里塞、一把药粉往人身上撒,算是把这摊血肉给救回来之后才放下对方“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李子渊瞄了陌生的血人一眼,扫过之后很快移开目光。
“那对不起。”
一篇,想要正经写的驹崎x千音。
对不住啊不好意思啊谜鹿鹿(擅自用一下这个称呼……),昨天我写得实在太赶了一点诚意都没………………于是今天扔了作业写一发我印象特别深的几个场景!!!!!!!!!!!
有bug,有ooc,大量的自我解读…………不好意思请打我吧ringo桑,好像把千音写得有点奇怪…((
最后那段我个人,就是一个画蛇添足。你写得已经很棒了呜啊啊啊啊啊我写不出来那种感觉(mogeko哭.jpg
我就,厚着脸皮再打扰一下了,看完之后如果觉得ooc真是很抱歉啊!!
*
很咸的味道,海风,
睦月千音在恢复意识的时候最先发觉了空气中的异样,混杂着湿润的水汽,还有咸又厚重的味道。四周摇摇晃晃的,稍微让人感到有些头晕,她以为自己正浮在海面上,顺着起伏的海浪不知要漂向哪里。
睁开双眼的时候刺目的光线驱逐了黑暗照映在她的瞳孔里,仿佛海鸟翅膀呼啦啦扑扇的声音自窗外一掠而过,但她看到的并非拂晓的天空,而是一片空旷刺目的白色——是房间的天花板。
扶着床沿坐起来时千音找到了她的眼镜,被仔细折叠起来放在小小的床头柜上。恢复了视力的同时她感到有点晕眩。千音隐约记得她前一晚并没有在这里入眠。那么她此刻到底身处在哪里呢?
像是梦一样的这次旅行的开端,本应当是令人欢欣的好事吧。
千音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感到一阵长时间睡眠后的无力,但黄铜的圆滚滚的把手并不是特别难以对付。门在她面前打开了。不同于房间里管中窥豹似的小圆窗,令人陌生的海洋伴随着耀眼的水色反光向她张开了双手。
“海鸥……”千音想,此时成群结队的海鸟迁徙般自她的头顶飞过,阳光为他们黑白相间的羽毛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泽,于是那群海鸥也变得像太阳一样发起光来了。“好耀眼。”这样的词汇一个接一个地跳了出来。
她迈开步子,但失重感阻碍了她的意识。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千音觉得她大概马上就会与甲板打个冰冷的照面。但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有谁的手把她拦腰扶住,停滞在半空中。
“你怎么搞的……看不清路了吗?”男性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过来。
千音没有回答他,她站起来,有点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
第二次被扶起来,是她看见金发的青年被机枪打成蜂巢的时候。
很难想象这团乱糟糟的东西也曾经有过名字,他的名字——不对,现在是“它”。还未发出便被封锁在声带中的悲鸣,混杂着甜腥腥的滋味,刺鼻得仿佛点着了东西的硝烟气息,还有大片大片被任性地涂满甲板的红色。千音曾经把番茄酱失手洒了一地,但是这一次的汁水并不来自于西红柿,而是更加糟糕、更加不快的东西。
来自人类。
睦月千音向后退去,她想要转过身去,想喊着什么跑得远远的,但她的视线却一刻不停地钉在那摊尸体上,红色近乎让她刺痛的眼睛流出泪来。大概是踩在了滑溜溜的东西上,她的身躯向后无可抑制的倾倒过去。
然后,又是某个人的手扶在了她的肩上。
“闭上眼睛。”他说,千音发觉那好像和方才的声音一模一样。千音想转过身去看一眼,但她被推着转了个圈。刺目的颜色远去了,声音也远去了。只有身后的人的叹气声,以及刚刚隐约掠过视线的白色头发仍然停滞在空荡荡的脑海里。
“谢谢您……”
那声音好像不是自她的声带里发出来般,有点生涩,有点陌生。她感觉到从肩头传来的体温, 只是这不起眼的温度却让每一寸肢体都暖和起来了。
千音闭上眼睛。
*
她向前仆倒在地上,她在无梦的昏睡里被人拦腰像是提着货物般抓起来,她重重地摔落在狭小的空间中,这令她联想起失足落进陷阱里的猎物。
千音隐约感觉到,湿漉漉的感觉正顺着背脊蛇一般地蔓延。没过她的靴子,她的长裙,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咳嗽的声音闷闷地响彻。明明应当是很难受的事情,但千音的意识正出奇的宁静。她听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逐渐被水淹没了。
那么,现在她一定快死了吧,千音想。实际上死也不是令人太难过的事情。
只是隐约地有点悲伤,有点遗憾,好像她再也见不到纯白的马匹飞驰在无边际的世界里。
度过最后的时间,海鸟的痕迹,鲜血的气味,还有白发的马术冠军,在熠熠的晨光里向她伸出手来。
“我可以叫你‘辽君’吗?”她问。他点了点头。明明是很生硬却又面无表情的脸,但她再一次感到久违的温暖,驱散了水的凉意,她于是再一次露出笑容来。
这一幕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视界里。千音也向他伸出手,前一刻的她好像做了沉入深海的梦,但她再也不需要那样的梦了。
她摔倒在地上,没有人见到她,没有人扶住她,于是她再也没有站起来。
*
滴嗒,滴嗒。
是水的声音,好像和他间隔了一个世界般的遥远,沉默地传过来。千音睡在那里,她的表情呈现遗世独立般的宁静。长发湿漉漉的,水珠静静勾勒出脸庞的弧线。驹崎甚至想走过去摇一摇她,让她快点清醒过来,躺在地上睡觉不是好习惯——但即使他再努力地摇晃她、喊她的名字、让她睁开眼睛,这也已经是不切实际的事情了。
驹崎的关节处仿佛布满锈迹,他拖着这副年久失修的身体走上前去。撩开湿润的头发时有点凌乱的发饰绑在那里,如果是平时的千音一定会立即扯下来,然后重新束成交叉的样式。
即使是间隔了手套,也有隐约的冰冷丝丝缕缕地刺痛着他的手指,那是一定她临终前体味过的,水的冰冷。
驹崎摘下了手套,这个动作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已经不算生疏了。他小心触碰着她的脸颊。女孩子的皮肤一向是光洁又柔和的,但是更多、更大的冰冷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一直坠进心底。
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了死的实感。
驹崎原本已经习惯了寒冷,在离开大片雪原的北国后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寒冷。
但只有此刻,深厚的冰冷汩汩地流淌着,一直冻僵他的血液。
她想要活下来吗?驹崎不知道这一点。但是毫无疑问地,所有的、生而为人的苦痛已经因为她的死而离她远去。那就是对她而言的幸福吗?
“再见了……千音。”
也许这是诀别吧,但是他的心情已经迎来了长久的宁静。沉甸甸的感觉四下蔓延开。记忆的碎渣和断层在脑袋里滚来滚去散落一地,甜美的和苦涩的和令人讨厌的全部都在眼前交叉而过,好像接踵而来的裁判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
千音轻盈、娇小的身躯仍然静静地安睡着。驹崎俯下身去,撩起她柔软的发绺,将温热的、唇的痕迹烙印在上面。
那一定是虔诚又轻柔的吻,就像是皎洁的月光透过轻纱窗帘,亲吻在白百合细弱的花蕊上。
“为什么要打扰属于我们的幸福旅行呢,调皮的船长先生们?”
一步、一步、一步。她在一步步走近瑟瑟发抖的平凡身影,如死亡倒数。他们在害怕,他们害怕着她手上的铁指爪最终会撕开自己的单薄皮肉,在那不存丝毫怜悯的空洞眼神之下。
不会再有人联想到,这个穿戴着中性装束的‘莉芙’,就是那一个曾经拯救过世界的奇迹勇者。离开了船只,探入了森林,她带着的仅是一意孤行的单方面操纵,操纵着自己紧牵的无主游魂。
拦路障碍都在直线的横蛮行进中被摧残成了无生机的枯枝败叶,那些不知死活的野兽,至到咽喉割裂痛苦瞪开凄厉瞳孔也始终不会明白,它们招惹的是一个怎样的冷酷死神。
一个只会在目光所及时确认死亡目标的死神。
高耸入云的未知魔塔注定成为遇难插曲的终奏关键。那些本应精心布置的谜题,转瞬成为屠夫严重荒诞可笑的拦路玩物。
“莉芙为什么要知道你们这些难听的故事呢?莉芙只是想和伊格早日离开这座无聊得应该直接沉入海底的废物岛屿哦~”
故人的遗物分文无存,精心布置的迷宫高墙被野蛮拆卸。来访的客人根本没正视过现象背后的幸存真实——甚至厌烦了确实存在的追迹线索。
“被困在这里的大家一定很悲伤吧?没关系,没关系~莉芙会让你们不再痛苦的~”
无情的铁指爪狠厉撕裂冰封的沉眠生灵,徒留腥血绽放染红冰蓝破裂碎片。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台词,她的眸色也始终空洞。喜、怒、哀、乐,仿似融为一体,亦仿似从未到来。
生命不是供他人随意玩弄的玩具。这是曾经的莉芙坚定的信念宣言。
只是早已在取而代之的瞬间无声扼杀。
“为什么要放过塔顶可怜的大虫子先生~?”
道中难关披荆斩棘。登上塔顶,极目眺望,海岸线平静如未曾掀起丝毫波澜。
“因为他是没有妨碍我们回到旅行的好人哦~”
黎明即将到来,她的笑容率真依旧,指爪的浓烈腥血依然存在。
远离旅行大陆的孤单海岛最终落下谜团被默然摧毁的残缺帷幕。被恐惧逼迫的船夫,终是带着旅行的两人回归正确的归航航道。
她怀抱着心中唯一确切注视的挚爱生灵,日渐空洞的眼眸容不下更多外物的清晰存在。
那是曾经缺失过感情的懵懂女子。
她寻回过所有属于自己的灵魂碎片,却又在即将触及圆满的下一刻分崩离析。
彻底失去幸存善恶。
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560/
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589 有关
“有栖川先生,在下隶属零式调查厅,我们有几件事想问您,希望您能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在出门交稿的时候碰见两个零式的人造半妖在自己面前伫立,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天气很冷,最近应该会下雪,严冬即将拖着沉重的脚步来临了,他想。
十二月一日。
有栖川被带入了间很小的屋子,屋子的正中央只有一把椅子,正对着椅子的除了一张长桌,还有盏刺眼的灯。而在长桌之后坐着的人,面色比周遭的空气还要阴冷,除却在他进门之时对他摆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坐下以外,再没有额外的动作。
有栖川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注意到了角落里爬出来的细小青苔,沾染在灰扑扑的地面上。而房间里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种颜色了。没有窗户,也没有装饰,长桌和椅子都是灰色的,地面和天花板也一样,灯光亮得发白,让人产生种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的错觉,由此而来的疏离感迅速汇聚成了一股不快梗在心头。他没多说什么,缓缓走到椅子的正面,坐了下来。
——原来三千院是一直看着这样的景色的。
只有灰色和黑色的世界,与下雪前的天空有几分相似,压得人喘不过气。
“初次见面,敝姓赤见,零式中佐。有栖川先生,我并没有多少时间闲聊,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快速进入正题。你能说说你和在半月前左右被烧的那家杂志社的关系,以及和你在零式中与有过接触的人际关系吗。”
“原来是这种事情,这很简单。我是个自由撰稿人,曾经是那家杂志社的一个小专栏作家,供过几篇稿子……哎呀,对不起,我记不清数量了,不过因为杂志销量并不好,所以我只写了一段时间就没有再写了,换个方法说,就是被开除了。至于后者,我和贵军并没有接触,非要说的话,有家我很喜欢的关东煮摊,在那里吃东西时,偶尔会碰上一位青年军人,会聊聊日常中无聊的事——这就是全部了。”
有栖川回答的很平静,仿佛只是在作为一个说书人再平常不过地叙说一段故事背景。但与这份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军人愈发阴沉的回应。眉头紧紧皱着,交叠的双手握的更紧了些,虽然逆着光线,隐约也能看见指节的因为用力过度的颤抖,而随之一同流失的似乎还有对方的耐心。
“除此之外呢,我听到一些消息,比如说你是否与军官……算了,与三千院中尉,听说了某些你本不应知道的东西,然后将之写成稿件,寄到了出版社?”
“对于此项,请容我反对。”
有栖川依然平静地看着他,声调沉稳,不慌不忙,双手放松地放在腿上。房间内的空气沉默了下来,他留意到对方在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后续。他想了想,除去他和三千院是旧识这项无关的信息外,应该没什么遗漏的。
但对方明显并不相信。
人类对于未知信息的捕捉一旦有了自行推测的结论后,对待任何有悖于自己初始所想的事实都会抱着极端怀疑的态度。反驳是远比树立更困难的事情,这一点他在人世与人交往的数十年中,早已体验地淋漓尽致。虽然无奈,但并非不可理解。有栖川叹了口气,带了丝笑容,尽量用友善平和的表情,和军人谈起了话。
“您或许不信,但是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我和三千院君,只是连酒友都算不上再疏离不过的关系。而且他本人对我,比普通路人应该还多了一点厌恶才对。”
“……厌恶?”
“是的,因为我并非人类,而是妖异,相信不会有任何零式军人喜欢妖异的吧。”
时间仿佛凝滞了,不过也也只有一瞬,紧跟着的,就是衣料的摩擦声和手枪上膛的响动。平光眼镜后掩藏的金色瞳孔眯了起来,有栖川甚至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怀中的折扇,慢慢搅动起了身周已经一触即发的危险空气。
“年轻人,冷静一点,你先坐下,也让你手下把那个危险的玩具收起来……那对我没用的,啊不对,勉强也还是有用的,不过俗言道猫有九命,所以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值得挂怀的事。说起来,这房间里真冷啊,我可以要一杯热茶吗,中佐先生?”
茶包浸泡的红茶透着苦涩的深色,蒸腾出的白气氤氲开在面前竖立了一道短暂的屏障,不过红茶的杯子只是被捧在手里,看起来只是单纯的作为暖手之用而已。
“……七月前后的异言杂志其实已经指出我是妖异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暴露的也只有笔名,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大好,就换了个笔名转投了其它的杂志,如果去查的话,想必也是能查到的。我已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说给你了,接下来能换我问个问题吗。”
“……”
“别沉默啊,我虽然是妖异,但是我和常世那群疯子……失言了,比较激进的同类并不是同一边的。事实上我也并不同意他们的主张,妖异不是神明,就这么凭着喜好选出一类自己不喜欢的物种见到就斩,太武断了,不过我也没多赞同人造半妖也是事实……”
“……你想知道什么。”
看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耐性听完他对于自身立场的阐述,有栖川笑了下,无视了赤见视线里的审度与怀疑。手里的红茶已经有些冷了,不过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即舒了口气,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能告诉我现在三千院君的状况吗,与他许久未见,也不知道是好与不好了。”
“抱歉,对此我无可奉告。”
意料之内不带任何转圜的官腔拒绝,有栖川并没有觉得意外。对于将自己作为相关人员直接传唤至此的军方来说,应该是发生了超出他们控制的事情。若是调查,比起自己,三千院应该是更为优先集中的对象,但从对方向他提出的问题以及对自己回应的态度和表情来看,似乎知道的并没有太多,至少还都只浮于表面,没有多少深入的打探。
三千院应该不在军中。有栖川思考了一下,随即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中佐先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知道妖异和人通常情况下并不喜欢做交易,不过我在人世走了数十年,对人类的行事也略知晓一二,不如说把我视作人我会更高兴一点。”
突然睁开的眼睛里只有一层浅浅的笑意,竖立起来的瞳孔即便在灰色的空间里,依然是一片摄人心魄的金澄色,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告诉我,你想让我帮你们做什么,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十二月三日。
“许久不见。”
大概是天气冷的缘故,笕见到他进了后山的小屋,连身形都没动一下,大半个身子伸进被炉里,只留下上半身还伏在桌面上。一旁的暮商也有样学样,除了头和尾巴尖还在空气里,剩下的都埋进了一团棉絮当中。
“离元旦可不远了啊。”言下之意是对方明明身为神官,却是这么一副精神不足的模样。
“吾友有所不知,昨日天狐大人将吾等共同召至秘境之中,之后又去了个极阴冷的地方……天气不佳也便算了,不过女郎蜘蛛的巢穴也不知是个什么去处,一股一股的寒劲渗到骨子里。”
有栖川笑了两声,摘下帽子放到面前的桌面上,“这也不奇怪,毕竟女郎蜘蛛是怕火的,又多半喜欢引些河水或者泉脉到自己的住处,再加上又喜阴,现下天气这么冷,结冰了也正常。但说起来,你又为何会落脚到那里?”
见笕脸上少许迟疑的神色没作回答,有栖川也没再追问。手里不闲,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权做暖手之用。“若是不方便说,不说也罢,随口一问无须介意。我来这里,也本来不是找你闲话的,不过是顺道而已。”
“哦?那你是所为何事?”
有栖川晃了下手里一直夹着的纸条,已然折叠的工工整整,随即就又放了回去。从大小和质地来看,毫无疑问,是笕神社里的签纸,这倒是让笕凭空多生了几分好奇。同是身为妖异,猫又的年纪比笕还长了许多,却也来做此等试图窥探天命的举动,想来多半是遇到了棘手的难事。然而还没待他问出,对方却先带着笑意回答了他。“是个大吉,不过是来试试而已,看来兆头不算坏。”
“吾友若是有何难处,不如一叙。”
“不必。”
他顿了一下,随后又接道,“我求的都不是自己,图个心安而已。”
妖异通常不会恐惧失去,因为寿命足够长,漫长到可以像有栖川看过的某本洋文书翻译过来的那样,时间会治愈一切。失去带来的不快会忘记,灰飞烟灭在某个不指名的时间点里,成为梦里偶尔会出现的无法回忆起的片段。就连记录下来的文字也并无不同,墨水和纸张的寿命甚至比人还要脆弱短暂,若是放在匣子里,等到再翻开留下的也只是满页褪色发黄的浅浅痕迹,证明的只有曾经存在这一点而已。
——或许真的在与人相处的太久了。
有栖川在回到家里后,翻着自己手里记着曾经准备给三千院的故事册子,思忖了一会,还是把那张吉签用手打开展平,小心地夹了进去。
但求诸事顺遂。
十二月五日。
零式上层报告从赤见中佐处收到了不知名的密报,上面有详尽的关于零式被劫走的人造半妖的关押地点,由于过于详细深入,若非身在腹地之人——想来只有妖异,难以提出此份信息。同时因为三千院身上背负的信息泄露的重要嫌疑,也有人反对说或许只是对方铺好的陷阱。但由于包括赤见中佐和安昙野少佐在内的几名零式高级军官的坚持,还是做出决定派遣极少量人类部队前去打探。
而将顺着笕的话打探清楚事实将情报提供给零式的有栖川,更多地却只能做个看客,若不是在归途中遇到笕,亦或该说幸亏遇见的是笕,才免去了他在此事立场中的更多麻烦。
只是欠下了好友这许多,如何弥补,他也没太多的头绪。
十二月九日。
“欢迎回来。”
有栖川看着在昏睡中依旧眉间拧成一团的青年,伸出手试图想抚平,发现没有太大作用后也就放弃了。十二月已经很冷,而夜里的天气就更难过了,虽然屋子里有暖炉,却还是有股寒意直往身体里透。他静静伫立在床前看了片刻,从怀里掏出那本边缘已经有少许破损的小册子,封面是空白的,一直被贴身放着,摸起来倒还是有点温热。察觉到周边除了张都是圆角的桌子外便没有其它任何的物体,有栖川只好将小册子放在了三千院的枕下。
“当年没讲完的故事,都在这里了,等你醒来,就是时候让我把该讲的都讲了。”
终究还是下雪了。
雪花落到地上在静谧的夜里多少有些细小的声响,只是和隐隐约约的铃声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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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能看出来我在流水账了已经。
交代一下前因后果随便结掉二章吧,实在是不太知道该怎么写……我果然不适合写刑侦剧(。)不过能把教官的之前部分写出来我还蛮开心的,总之拖了这么久也就是这么一篇我自己也觉得咸的可以不过我觉得再纠结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了,反正……就这么着吧,确实写的挺垃圾的这篇就单纯当连接一下剧情而已。
等我长进到能hold这种剧情的时候会翻过头来改一下吧……不过感觉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台灯来也!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站长请放我一马!
难得用这么欢快的文风写了信,我都觉得自己是被盗号了。
-N坐在窗前继续写着那封寄不出的信-
L,L,现在我要给你写信了,你看好。
拿来纸,握好笔,我就这样开始写了。
今天早晨,当买报的吉诺从我窗下走过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我本不想读报纸,但我想拜托他去两条街外的花店帮我带束雏菊——我喜欢在写作的时候,桌上放着束新鲜的花,当然,写信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我买了他的报纸,不顾内心里掌控科学的那瓣脑仁对我疯喊着什么“回报规范”,我就静下心来,坐在窗边等着。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颇多,按理说,我住在大道旁,有这些行人也一点儿不奇怪。我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让身体和摇椅一同摇晃。不,我还不老,我还很年轻,摇椅之于我不过是淘气的玩具,而远非暮年时颤抖的叹息。
我坐在窗前,心情愉快,想起那束雏菊,又想起了你。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那是男主角写给女主角情书的第一句,他说“你好哇”,所以若我要给你写一封情书,我也要写:你好哇,L。
或许还要再加一点,我要说:你好哇,L,你特别好。全部星星上所有的N相加起来,也抵不过你一个L。
你看,这样子,你会不会高兴?
蒙马特劝我多写一点,写得更广一点,我就抛弃了风格——像个抛妻弃子的负心丈夫那般——起初我内心熊熊燃烧着罪恶的火焰,那火煎熬得我几乎不能下笔。可是我遇见了你,L,听过你讲的故事之后,哇,我忽然发现那火仅剩下一小簇火苗,只在必要的时候拷问我的心灵了。
L,你真好。
这样说,不知是否太轻浮了些?有些时候我觉得我是在和文字做游戏,那么多的文字,一一从我脑海中闪过,我要准确地把它给拽下来,塞到我信的合适位置。天吶,这多么难啊!所以我的好L,请你原谅我,原谅这些词不达意的文字,它们是无辜的,或许只是稍稍站错了位置,才变成现在这糟糕的状况的。
我又回头看来一遍信,哎呀,怎么全篇都象是我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你看了之后不会觉得烦吧?好L,答应我,你若是觉得烦了也千万不要告诉我,我是多么怕从你那儿得到否定的回答呀,我这颗脆弱的心灵承载不住那么多的批评。最好是给我不切实际的夸赞,让我自己领悟到那背后的不满。
替我买花的吉诺还没有回来,我却在窗前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我起身,在这间蒙马特留给我的书房内踱步。我本不刻意,却还是走到了书柜下,我只好伸手拿出一本诗集。
我寻找那些故去的伟大亡魂是怎样给他们的恋人写信的。我最先想到的是应当要有比喻,对象越是美丽脆弱越好。各种各样的花朵,天上闪烁的星星,所有人都称赞的皎洁月亮,噢,还有少数几个阴郁的家伙*,把恋人比作太阳。真是无聊!还有把恋人比作甜食,比作鸡尾酒,比作带有新鲜香气的水果,多么粗俗!L,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比作那些,你那么好,不应当被这样的比喻所玷污。
要我说的话,我要把你比作那G大调的奏鸣曲,一定要是海顿来演绎的,听来就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不然就是布歇苍白的画,几近颓败但仍是不熄。还有什么呢,我绞尽脑汁地想啊想,没等我找到一个答案,吉诺就在窗下摇铃了。
现在拿束雏菊摆在我的书桌前,插在花瓶里。不多跟你描述它了,你应当也见过很多这样的雏菊,还带着露水,花瓣颤颤巍巍的。
我听说有地方有着奇怪的习俗,会把即将新婚的两个人关在一个圆圈中,让他们在里头待上一天一夜,出来后若还初心不改,则立刻宣判他们为夫妻。
L,别怪我冒犯,我多想和你一起被关入那个圆圈中啊,或许在我们这儿条件还要苛刻一些,那圆圈或许还会变成球,但这些都无所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啊,哪怕永远不走出那个球,不迈出那个圈。我是多么渴望能见到你啊。
我听过那么多有关你的故事,我却从未见过你。你长着什么模样的面庞?你有着怎样的头发?你的双眸又是什么颜色的?你总是讲述别人故事,却不谈我最为关系的一个故事——你的故事。
我想知道很多很多,你的过去你的未来,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现在,你会在清晨时央求卖报纸的小男孩为你带回一束雏菊吗?你会站在书柜下批判那些逝去的糟糕的情诗吗?你会像我一样,没日没夜地书写童话,只为了支付自己的日常开销吗?说实话我已经厌恶了这样的生活,我列出的这些事情你最好一件都不要干!
你最好有着和我截然相反的生活,这样才能有更多截然相反的习惯,带出更多截然相反的故事。等到我们被关在一起的那甜蜜的一天到来,啊,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啊,我们背靠着背坐在那里,就算周围是黑暗也不要紧,故事能填满空荡荡的心,也能填满空荡荡的圆球。
蒙马特在楼下拉铃了,我想我应当要去帮他准备午饭了。亲爱的L,原谅我在此停笔,我们下回再聊。
说他爱你的:
N
*把恋人比作各种各样的花朵=老唐,少数几个阴郁的家伙=晓夫,儿子就是用来涮的,感受一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恶意(笑)
兽人[Orcish]
在圣人安德烈亚[Andrea]降临前就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古老种族。集中在国土的西南或北部活动。
总体来说处于动物向人类过渡的完成体状态。因为长期不与外界接触,已经形成了种族独有的一套社会体制。
智力发展略逊于人类,但部分较高级的种族已经接近或超过了人类的智商。体型大致与人类相同,大部分种族还保留有独有的特征(角、鳞片、毛发等)。
曾经在公元3世纪遭到过大规模的猎杀,种族分支急剧减少。在古书记载中曾是擅长使用魔法的群体,王室也因此有所忌惮而不敢贸然出击。
·[Orcishi]其实是有兽化迹象或兽化特征的种族的统称,概念十分模糊。其下有多个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