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感谢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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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坑1/2
拆开减负_(:_」∠)_
和费丹的小黑屋二人游结束啦!
丹丹的少数反应咨询过丹丹的亲娘,如有ooc,都是我的错(土下座)
错字和bug,请大家温柔地无视【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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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丹扭头一看——两步外,一面容狰狞的瘦小汉子正握着匕首作势欲扑!
蓝影后发先制,一击敲断这人握刀之手,扼住他的咽喉掼向石壁。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骨折之痛不及呼出,便被咽回肚里,只剩涕泪横流的哭号求饶。
“小、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并非有意为难!求爷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曾平被击飞时,他本有机会逃跑,却在刹那的犹豫后,选择了“挟持粉衫书生”这条看上去生机更大的路,哪知这蓝袍青年动作竟快至如斯!
柯行之余怒未消,双眼冷得好似千年冰潭,铁钳般扣在这不知名汉子喉间的手微微加了几分力道:
“说清王大郎下落,就放了你。”
这人潜行功夫不错,但仍未躲过柯行之的感知,之所以留到最后收拾,只是为了验证曾平所说是否属实。
汉子被扼得呼吸困难,为求活命,仍艰难地答道:“我、我们进来约摸第五天,王大和另一个人中了机关,被、被铁箭一、一箭穿胸。眼见、眼见救不活了,曾、曾老大就叫人卷了他、他们的行囊走了。”
“这么说,王大有东西在曾平手上?”
“没、没有!王家早让那小子败得差不多了,这次下来就是为了发财,那小子最后就剩了点干粮还有用!”
柯行之似是不信,手上又一使力,憋得这人眼珠凸起,脸涨成了猪肝色,双脚悬空乱踢: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小的命…还捏…在爷、爷爷手里…怎…怎敢胡…说!…”
“王大郎重伤后说过什么?”
“他…他说…‘不想死’…还、还有…‘对不起爹娘’……”
短暂沉默后,柯行之将那汉子甩到一旁,不再理会。
他折回费丹身旁,蹲下抓了把细沙,搓去手上的少量血水。再开口,声音已变得十分低沉:
“累先生受辱,抱歉。”
“不妨事,妄人妄语罢了。”
费丹虽是书生,却不迂腐。
说来也是这些人咎由自取,只是有些意外柯行之的身手和对敌的狠辣。
意图袭击费丹的瘦小汉子,此刻正抱着骨折的手腕痛得打滚。最早被拍飞的曾平处传来渐渐微弱的“嗬嗬”声,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蜷成一团,身下蜿延而出的血色濡湿了一片沙地。
人还没死,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柯行之伸手扶起费丹,突听得曾平发出凄厉的嘶鸣,两人循声一看,大惊失色!
只见曾平身前被鲜血浸透的沙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洞,一股由细小昆虫组成的黑色细流正从洞中奔涌而出,已经爬满了曾平的大半个脑袋!
柯行之当即道声“得罪”,单手拦腰抱起费丹,提气飞奔!
费丹不及反应,又听见昆虫的声音,嗡嗡响成一片。
接着又响起另一人的惨叫。
柯行之并未回头,只在越过地上火把的时候,迅速地自怀中掏出一青瓷小瓶,反手掷向渐弱的火焰。
小瓶击中火把的木芯,嘭地爆起一小朵火云。
一阵极致的冷冽辛香撞进费丹的鼻腔,激得他神思都清醒了几分。
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早年游历时他也曾去过西域,虽未深入,但也听边镇中的异族老人讲过一些传说逸事。
其中有种“魔鬼蚁”,栖息于沙漠之中,通体黑红。每次出现都浩荡如军队集结,沙漠上的动物,无论沙蜥骆驼,凡被它们如海潮般卷挟过后,只会留下一堆被啃食干净的白骨。
柯行之明显一眼认了出来,这才二话不说夹着他就跑。
只不知那嗡嗡飞出的又是什么虫子。
但能被地宫主人与“魔鬼蚁”置于一处的,又怎会无害?
这种成群结队的小虫豸最令人头疼的便是它们的无孔不入与悍不畏死。
那股辛香或许能阻上一阻,但也仅止于此。
费丹没有料错。
他们身后的两波虫群似被这朵带着刺激香气的火云所扰,生生避开了火云周遭丈余半径的空间。
然而洞穴空旷,卷过黑街二人的虫群只是迟滞了刹那,便绕开香气较浓的区域,追向远处蓝光笼罩的两个鲜活生命。
柯行之抱着费丹,循着那六人的来路狂奔。
武艺再高,面对无孔不入又杀之不绝的细小食人虫,也是一筹莫展,逃命要紧。
曾平二人的惨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费丹听着身后渐近的嗡嗡声,心下十分忐忑。
两人很快来到另一侧石壁前,借着碎片的幽蓝光芒,隐约看见石壁上有一道细窄门洞,约摸有两丈高、一人多宽,其中似有石阶,是个通道。
柯行之踏上门前沙地,脚下突觉微微一沉,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瞬时便向后急退数步!
一道火柱自门洞内顶端直射而下,将通道塞了个严实!
若非退得及时,此刻两人已被烧成火炬!
滚滚热浪燎得门前二人脸皮发烫,嘴唇发干。
这道火柱只燃烧了数息便突地一收,接着后方第二道火柱落下!又是数息之后熄灭,接着第三道火柱落下!
这通道一路缓坡向上,不过十余丈的路程,竟依次安置了九个喷火机关!
第九道火柱熄灭时,入口处第一道火柱复又落下!
前狼后虎,这可如何是好!
“柯兄!”
费丹心焦,不由喊了一声。
却见柯行之面色凝重,眼珠微动地盯着火柱依次燃灭。
第六道火柱再次熄灭时,他将费丹转至身前,双臂箍紧,低声嘱道:“抱紧!”
事急从权,费丹也不矫情,依言而为。
第九道火柱复落时,柯行之抱紧费丹,俯身冲入已被燎得灼热的通道!
此时虫群距他们不过寸余!
费丹终于看清那群飞虫的样子——竟是一群会飞的蚱蜢,通身殷红,乌泱泱的一大片,好似黑云压境!
“闭眼!”耳边传来柯行之的低喝。
费丹方依言闭目,便觉眼前一红,第一道火柱落下!
打头阵的“飞蜢”当即被烧成了灰烬。
地上的魔鬼蚁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涌上石阶,便被烫倒了一片。
这些费丹没有看到。
他只觉得耳畔热风呼啸,身后烈焰紧追不舍。
这段路似乎很短,又很长。
当耳畔拂过第一缕凉风时,费丹知道他们逃出了那条炎狱通道。
柯行之一出来就立刻将费丹放下,又折回出口边,按下门侧一处显眼的凸出石块。
机关响动,出口上方一块厚石板缓缓落下。
直至石板将出口挡得不留一丝缝隙,柯行之才长舒一口气,靠着石板与费丹相对而坐,露出一丝疲色。
一路抱着费丹狂奔,过通道时更是将内力与轻功推至极致,同时一面脚下不能踏实,一面要提防两人蹭上两边石壁,一面又要计算火柱落下的时机——即使他自恃内力深厚,此刻也不免有些心力交瘁。
费丹不明白其中关节。但他知道,被火燎过两次的石阶必然很烫;也知道,若非柯行之神勇,抓住了这一线渺茫的生机,此刻他只能在“虫噬”与“火烧”间二择其一了。
“柯兄可有受伤?”他关切地问。
“劳先生挂心,慎思并无大碍。”
柯行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见费丹试图扶墙站起,似要行礼 ,忙倾身按住费丹肩头。
“你我一同进来,自当一同出去。先生此刻当好生休息,之后还要仰仗先生寻找出路。”
之前与田知甚、百里姐弟几人同行,一路遇到机关也是有惊无险。
如今失散,他们二人失了包袱又暂无补给,以地宫内复杂险恶的情况,若想与其他人汇合,也不知需要多大的机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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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在地宫里整出了这么禁不起推敲的机关!(给企划疯狂磕头!)
Q&A;
Q:柯叔为什么会放了意图挟持费丹的人?
A:他说过“说实话就放”嘛~
其实主要原因是这个NPC当时在潜行,并没有参与曾平的作死嘲讽活动……
而且,一击就能解决的灰名怪,不用太在意……
Q:关于本篇的机关启动方式,能否解释一下?
A:“魔鬼蚁”和“吸血蜢”一般处于休眠阶段,私设的地宫其他地方的环境不利于这两种生物的生存繁衍,所以不用担心它们扩散……
曾平呕在沙地里的大量热血引出了沙地中下层的“魔鬼蚁”;柯叔两次把人往石壁上摔,震动了石壁内的机关,放出了“吸血蜢”。
【柯:……所以我是自作自受了?
荔枝:答对!出地宫后给你福利哟~】
喷火机关的开关有两个,台阶上一个(开关a)台阶下一个(开关b)。沿台阶从上往下走,先踩a的再踩b不会喷火;反之,先踩b会开启喷火机关,这种情况下再踩a,就能关闭喷火机关。
如果有人从上往下走到一半,踩过a,这时台阶下有人正好踩了b,也不会启动喷火机关。
这两波虫子嘛,最后没被烧的一部分,如果找不到食物会自相残杀。
Q:柯叔扔出去的青瓷小瓶里装的是什么?
A:千金堂特制的威力加强版“冰玉脑”【差不多就是超浓缩加强版风油精啦~一瓶顶十瓶】。因为是油性可燃,这里被柯叔当做了微型燃烧弹【……不自觉地暴露了当KB份子的潜质呢,柯叔】
ps.其实当初想把这玩意儿抹丹丹一脸的【丹丹表示“小子找死?!”】……出于各种原因最后作罢了……
我忍了再忍才没把这一篇的标题直接写成“约会”!【喂
终于约会了!终于有恋爱的感觉了!【大概有……
N多出场群众但都只是走个过场……我还是关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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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千秋觉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给病人看病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在确定这个日子前,他反复考察了无数遍。
季节——秋高气爽,适合病人出门;天气——近期基本上天气都很好,温度也适中,以防万一再带上一把伞;工作——事先和常来诊所的病人们都打好了招呼,空出了一整天;行程——特意挑选了行人不会太多的路线;交通工具——拿出了为数不多的积蓄雇了一辆小马车接手儿奈;随身携带物品——常备药什么的肯定是要都带上的;还有一点小心思——这个要暂时保密了。
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千秋就赶到了如月家大门口。由于前一晚太兴奋都没怎么睡好,他此刻不禁担心起自己是不是正挂着俩严重的黑眼圈。
“你就这么期待和她一起出门吗?”
似乎是正要去上班的如月菟原一出门就看到站在自己家大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千秋,口气不免带上了几分揶揄。
“不过医生,你和她约会也不知道打扮一下吗?”
“我、我们并不是约、约会!”
千秋急着辩解,说话都不连贯了。
以往的如月菟原,肯定会趁机多逗弄千秋两句,可今天他却只是默默的看着千秋面红耳赤的样子。
他看起来确实是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最后却只是摆了摆手。
“……你还是进去吧,她好像也早就准备好了。”
如月菟原语气平淡的说着,径自走开了。
这次带路的老妇并没有带千秋去手儿奈的房间,而是让他在大厅里等着。
不多时,老妇就搀着手儿奈走了出来。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穿着素色的和服,又在外面穿上了一件褂子一条披肩。
虽然手儿奈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精神了些,出门走走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老妇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恭敬的把手儿奈和千秋送出了门。千秋租的马车已经准时停在了如月家门前,虽然不太宽敞,坐起来倒也还算舒适。
“那、那我们就出发吧……”
千秋的紧张感仍旧没有消除,说话还是有点结巴。
手儿奈倒看起来还是那么冷漠,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不过她一如既往的态度倒是让千秋冷静了点,他挠了挠头笑了笑,请车夫按照说好的路线出发了。
02
秋意渐浓,但路边树上的叶子还只是刚刚开始变色,景色或许还比不上满眼金色的那个时候好看。
不过对于常年生活在那个小房间里的手儿奈来说,这样的风景大概也是难得一见的。
以致于当马车停稳时,她的脸上竟然难得出现了一点不舍的感觉。
千秋笑着提醒她“之后还有时间好好看看的”,然后扶着她走下了马车。
“那么,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站,是我认识的人推荐的。”
脑海里浮现出了长谷川拓音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千秋推开了这家名为“百福”的和果子店。
“等你好久啦!医生!”
结果在他们进门的一刹那响起的,并不是店主招呼客人的声音,而是千秋十分熟悉的那个响亮的大嗓门。
“长谷川君,你这样会吓到客人的……”
应该是店主的少女……记得长谷川说是叫小花和,听到长谷川的声音后急忙跑了过来。
“您好!欢迎光临‘百福’!”
小花和甜甜的一笑,带着千秋和手儿奈来到了店内不太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位子。
“请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呃……就来点店主小姐的推荐吧。”
“那么我要推荐这里的串串!超级好吃!”
“长谷川同学,我不是在问你,还有不是说过要少吃点串串了吗。”
趁着小花和去后面准备点心,长谷川又凑了上来。
“这就是如月家的大小姐吗?哎呀~真是名不虚传~真是位美人~医生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你胡说什么呢?!自来熟也要有个限度,不要吓到手儿奈小姐。”
千秋边教训着长谷川拓音,边偷偷瞥了手儿奈一眼。她对这个少年突如其来的奉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并不是很排斥的样子。
看来可行。
千秋对着长谷川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面也心领神会的咧嘴一笑。
“真是的,长谷川君,不可以打扰客人啊。”
正好在这时小花和也端着盛满和果子的盘子回来了,看到长谷川还黏在这个位子上,忍不住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这是本店的招牌点心,请二位慢用。”
说完她扯住长谷川的衣角,拉着他离开了这个角落。
远远的,似乎听到小花和和长谷川似乎在说着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起来好美丽高雅哦”“你也很漂亮的小花和”什么的。
千秋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虽然我也没来过,不过那个叫长谷川的小子极力推荐,看起来也确实很好吃……”
手儿奈也把目光从那对小情侣上收回来,拿起了一个造型精致的和果子。
“嗯,确实很美味。”
“能和你的口味就太好了,不过还是比不过如月家的点心吧……”
“不,比起那些要好吃多了。”
虽然听说过,手儿奈在如月家虽然不被喜欢,但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长大的,那么这个“好吃”大概就不仅仅是味道方面的感想了。
千秋看着手儿奈慢慢品味着和果子,心里不禁想到。
“医生不吃吗?”
“啊,对哦,不好意思……”
千秋在手儿奈的催促下也拿起一块和果子送进嘴里。
嗯,果然很美味,是能看出店主小姐的温柔体贴的味道啊。
03
又打包了一些和果子,两人告别了“百福”,开始在路上漫步起来。
顾虑到手儿奈的身体,千秋配合她放缓了脚步,也总算有时间让手儿奈慢慢的欣赏一下路上的景色。
这是一条行人不太多的石砌道路,在时代不断发展的现在仍然保留着一丝古色的韵味。
“手儿奈小姐,要是感觉累了或是不舒服请立刻告诉我。”
“嗯,我没事。”
不过此刻的手儿奈似乎正在兴头上,脚步看起来也比较轻松,应该不是刻意在逞强。
于是千秋就这么伴着手儿奈边欣赏风景边慢慢的走着,虽然两人间很少有交谈,气氛却毫不压抑。
“哎呀,这不是织作医生嘛。”
“小医生,又见面了~”
在走了一阵子,坐在路边休息的两人面前出现的,是真渊夕四郎和夏川猿美这对文画搭档。
“手儿奈小姐,这两位是真渊夕四郎老师和夏川猿美小姐。”千秋替两边做了一下介绍,“这是如月手儿奈小姐。”
手儿奈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不过动作有些生硬,脸微微的歪向一边,千秋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如月?该不会是那个如月菟原的妹妹吧?!”
不过夕四郎没意识到什么,她的表现十分夸张,也是因为她确实和如月菟原有什么过节。
“虽然听如月少爷提起过,不过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手儿奈小姐,真是个画中走出的人。”
猿美也是如月菟原的熟人,她拍了拍夕四郎的肩头,掩嘴笑着对手儿奈说。
“就是嘛!那个个性恶劣的家伙竟然有个这么标致的妹妹,真是想不到!不过那家伙对女性的态度总是那么差,该不会对手儿奈小姐也是一样吧?要真是这样,那家伙可真是该有人来好好修理修理他了!”
还在大声声讨着如月菟原的种种劣迹的夕四郎的话头突然停住了,因为一双小手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来,按在了她的胸脯上。
“哦哦!好棒的胸部!虽然还比不上猿美的就是啦!”
“咿呀————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夕四郎的尖叫出现的,是那个身形娇小的山犬。
“六六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这不是六六吗?”
“猿美和千秋,好久不见。”六六还挂在夕四郎身上,任夕四郎怎么甩动身体也不肯放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和我一样的人,你好。”
和你一样,难道是……
千秋的目光忍不住往六六胸前的方向滑了一下,不过及时刹车了。
“那个,手儿奈小姐,六六姑娘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天真烂漫……”
不过看着她挂在别人身上不肯下来的样子,千秋觉得自己这句解释有点牵强。
“织作医生还真是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啊。”
幸好手儿奈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放松了不少,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的人们。
六六姑娘,虽然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不过这里还是要谢谢你了!
“千秋!我下次还可以去你那洗澡过夜吗!”
六六姑娘!话要说清楚啊!
可惜在这句话后,手儿奈和自己之间似乎出现了微妙的距离感。
04
“手儿奈小姐,请你听我解释,六六姑娘她只是居无定所偶尔会来诊所留宿罢了……”
虽然千秋努力试图辩解,不过手儿奈只是安静的走着,看起来并没有在听。
只是,她的表情不像是在介意刚才的事,反而好像有一点开心得意的样子?
明明,这短暂的外出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因为手儿奈的身体,千秋判断她并不适合在外活动太久,于是早已和如月家说好半天就会送她回去。
不过能让手儿奈走出那个小房间,走出家门,千秋就觉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他已经决定今后要多创造这样的机会,带她出来走走。
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像这样带着欢愉的心情走在阳光下才更适合她。
这么想着,千秋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已经爬到头顶的太阳。
可是映入他眼里的,却是有些令人焦虑的景象。
一丝暗云悄悄的飘来,挡住了那明媚的阳光。
该不会要下雨吧……
正这么想着,星星点点的雨滴就开始从天而降。
“手、手儿奈小姐!请到这边来!”
幸好带了一把伞。千秋边想着边撑开伞,急忙护住了手儿奈单薄的身子。
“这个时节竟然会突然下起雨来,真是出乎预料……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停吧,在雨天里走路有些危险,我们先找地方避一下吧。”
千秋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树下还有一条长凳,便带着手儿奈走到树下避雨。
“对了,手儿奈小姐,把这个也披上吧。”千秋单手撑伞,另一只手略为费力的解下斗篷,不容她拒绝的披在了手儿奈身上,“你身子比较弱,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要是这雨能快点停就好了。”
“……嗯。”
面对千秋的搭话,手儿奈却迟了半拍才回答。
可惜这场秋雨非但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千秋忍不住焦躁起来。
果然带她出来还是太轻率了吗,要是因为这场雨让手儿奈小姐的身体状况变差……
他四处打量一下,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一间名为“杏叶”的咖啡屋。
“手儿奈小姐,我们去那间店躲一下雨吧?”
征得了手儿奈的同意,千秋替手儿奈打着伞,尽可能迅速的移动到了店里。
“哎呀,这种天气还有客人上门,真是难得。”
店主是一位女性,风姿绰约间不失稳重成熟的感觉。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们在这里避一会雨吗?”
“当然可以,我这里可是十分欢迎像二位这样的情侣哦~”
“不,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今天内已经是第几次被这么调侃了呢,千秋的应对也总算是顺畅了起来。
“那个,请您替这位小姐准备一些不太刺激的热饮……”
在两人入座后,千秋向店主说道。
“好啊,另外本店也可以免费提供给客人您干净的毛巾哦。”
“哎?”被店主这么一说,千秋才意识到自己基本已经浑身湿透了,“那……就麻烦您了。”
“医生,你没事吗?”店主去取毛巾时,手儿奈突然问道,“你是为了替我挡雨才……”
“啊,请放心!我身体很结实的!”
“可是,刚才碰到医生的身体时,感觉你身上似乎很凉……”
“那、那是因为……我从小体温就比一般人低啦!”
总不能说出因为自己是半妖,体温才会偏低吧。
“总之请放心吧,我没事的,现在是手儿奈小姐的身体比较重要。”
在两人交谈间,店主也备好了毛巾和饮料。
“虽然不知西式饮料是否和您的口味……这是热可可,请您慢用。”
店主端上来的是颜色很奇怪的饮料,千秋也是只听说过而已。
手儿奈看起来有些迟疑,她看了看千秋,又看了看微笑着的店主,最终还是端起了杯子。
“……好甜,不过很好喝,谢谢您。”
千秋这才安下心来,接过了店主递来的毛巾。
两人在没有别的客人的咖啡屋里坐了好一阵子,雨势才终于有了一点收敛的迹象。
“手儿奈小姐,雨好像小一点了。再不回去如月家里可能会担心,要不我这就送你回去吧?”
“可是……”
手儿奈看了看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千秋的肩头,看来在担心千秋还会被雨淋到。
“唔……”千秋抱着胳膊想了想,有些吞吞吐吐的开了口,“其实我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手儿奈小姐是否愿意……”
手儿奈歪着头眨了眨眼睛。
“就是……那个……由我来背着手儿奈小姐,然后手儿奈小姐替我打着伞……你看行吗……”
话一说出口,千秋就觉得肯定会被拒绝。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手儿奈很干脆的就同意了这个提案。
“嗯,我没关系。”
“真的吗?!”
“如果医生觉得没问题就好。”
千秋又深思熟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就按这个方案来。
雨势确实比刚才小了不少,虽然偶尔还有几滴雨滴打在千秋脸上,他也并不觉得冰冷。
和自己相比,背上的少女的体温实在是非常温暖。
隔着衣服,千秋仿佛都能感受到手儿奈瘦小的胸腔里心脏的搏动,正和自己的心跳合在一起。
“手儿奈小姐,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我没事。”
因为无法看到对方的脸,也就无法用表情来交流,留给两人的沟通工具只剩下了语言。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我邀你出来,却发生这种事。”
“不,没关系……”
手儿奈更贴紧了千秋的后背一些。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她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现在这样,我并不讨厌。”
糟糕,我有种体温上升的感觉……
此刻手儿奈看不到自己的脸真是太好了,实在是不想让她看到这么面红耳赤的自己。
千秋心底简直有个声音在高呼,希望时间能暂时停留在这一刻,希望这段路尽可能长一些。
不过作为医生的理智还是告诉他,要尽快把手儿奈送回如月家。
05
出门迎接两人的老妇脸色比以往要难看不少,搞不好因为手儿奈没有及时赶回来,她也被谁训斥了吧。
为了防止手儿奈因为着凉出什么问题,千秋又仔细的给她检查了一遍。
临近告别,他十分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缎带。
“哎呀,都弄湿了……”虽然有些沮丧,千秋还是把这条粉色的缎带递进了手儿奈手中,“这是……我在来如月家路上看到的,手儿奈小姐平时不怎么用这种鲜艳的颜色,但我觉得应该还是挺适合你的……”
他不敢看手儿奈的眼睛。
“我没有什么钱,只能买得起这种东西……如、如果你不喜欢,就、就丢掉吧!”
“我不会丢掉的。”手儿奈接过缎带,攥在手心里,“今天的一切,我都不会丢掉,会牢记在心里的。”
她看着千秋,眼神十分认真。
“你能邀请我出去,我很开心,谢谢你。”
千秋确信,她确实是笑了。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动人的笑容。
*其实千秋事先拜托了熟人们,在遇到两人时夸很在意自己的兔唇的手儿奈好看。
谈恋爱好难…【吐血
两个人终于搭上了…哭
~~~~~
礼赞街43号楼中层,那个曾经阴暗的客厅几乎找不出以前的影子来了。
茶几上现在摆着一大捧嫩黄淡粉的香石竹,枝叶蓬勃地舒展在春日的阳光里;深灰色的提花窗帘被织带束在大落地窗两侧,窗玻璃敞开着,好让轻风卷走满室的低迷。
一切看起来的确是趋近于正常了——除了畏缩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谢尔盖·菲奥多罗夫兀自深陷在往日的泥淖中,多日的萎靡让他形容枯槁。他把自个儿锁在心中狭小孤寂的客厅里,无论盛开的花朵抑或温暖的春风,都不能使他回心转意。
打从希尔·卡斯蒂安一步踏进菲奥多罗夫先生遗留的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那串拴着废旧弹头的备用钥匙从莫伊手上递交过来,现在稳稳当当地躺在他的外衣内袋里。
软糯的歌声隐隐约约从厨房里传过来,几乎被静默的空气吞没无踪。
化身成麦金斯·波士曼的男孩已经洗净了堆叠如山的、成对儿的碗碟,又把餐具仔细在橱柜里收好;现下正致力于拉开菲奥多罗夫先生的冰箱——他自己的校服衬衫对于麦吉的身体略显短小,抬手的时候袖口几乎落在了手肘上面,露出一整截儿杏色的小臂。
冰箱里空荡荡的,仅有的几袋过期食品也在昨天被丢掉了。
男孩从短裤兜儿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辨识着上面笔挺的字迹,一面把手提袋里新买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冰箱:一大桶牛奶、整袋儿没开封的面粉,两盒生的鸡蛋;几大瓶意式肉酱、船牌沙丁鱼罐头、各式各样高热量的速食产品……他从袋子底部摸出一大把小晾衣夹,瞪着那便笺上重重划了两道红波浪线的单词愣了很久,这才咂着嘴把那堆塑料夹子塞进了冰箱深处。
孩子把冰箱关严,将字条小心翼翼地塞回磁贴下面,心满意足得像个得了胜的将军:现在它一定恢复成主人所习惯的模样啦。他蹑手蹑脚地跑到门边,扒着门框探出脑袋——
谢尔盖枯坐在沙发的凹陷里,连睫毛也没有动过一寸。死亡般的寂静依旧统治着这里。苍白的石粉墙面上,老式时钟的指针依旧不断前行,呆板空洞的滴答声生生敲击着活人的神经。
有那么一会儿,希尔觉得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绝望击溃了。
“麦金斯•波士曼”已经唱过了所有希尔脑海里的颂歌;他把这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巴望着熟悉的境况能让谢尔盖恢复精神,尽管“菲奥多罗夫先生不喜欢无关人士乱动他的东西”——他所饰演的麦吉做尽了他自己才会去做的尝试。
这是不对的。他难过地想,虔诚的希尔·卡斯蒂安可不该出现在这个渎神者的客厅里——可是在这凝滞的、死一般的国度里,一切都似乎不再有意义。
七天——短暂而漫长的七天,由始至终的一个礼拜周期,一月的四分之一。仅靠简单的流食维生,他不知道谢尔盖能够挺过多少个七天。金发的男孩满心疲惫地在谢尔盖身旁坐好,侧身窝进他怀里。那人的胸怀冰冷僵硬,心脏缓慢艰难地跳动着,带着种倦怠的沉重——男人的生命之火暗淡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无声地熄灭了。
“您是不是很累……谢尔盖哥哥?——神的身畔不会劳累……也没有忧伤。您会得到……得到永恒的平和与极乐。”希尔喃喃地说——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他把男人轻轻推倒在沙发上,又帮他把双手交握在胸前。“您睡吧,哥哥,您将会在神的庭院中醒来……”他在谢尔盖身前的地毯上跪下来,理顺那人枯糙的灰色头发——它们已经不再拥有夺目的熠熠光泽了。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您赐予罪过者宽恕,恳请您在绝望者心中洒下希望的光。”他把谢尔盖颈上倒置的十字翻转过来,端端正正地置于男人手中。
阳光温柔地包容了谢尔盖·菲奥多罗夫。细小的微尘在金色的辉光中打着转儿徐徐攀升;睫毛在他脸上留下一片灰暗的阴影。
那让他看上去像是已经蒙主恩召了。
“有一只羔羊就要去到您的身边了,请赐他净土,请赐他……新生。请您……准他在您的……庭院……”
祷词被生生哽在喉头——男孩徒劳地张着嘴巴,却再发不出一个音节。陌生的激烈痛楚挤压在他小小的胸腔里——那魔鬼叫嚣着、挣扎着,似乎下一刻就会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膨胀、爆裂,然后只给他余下一片黑洞洞的空虚。
平生第一次,希尔·卡斯蒂安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为对方即将开始的神圣旅程感到欢愉。
“……阿门。”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结束的两个音阶,把冗长的祷词吞进肚子,赶在那恶魔逃出来以前捂住了嘴巴。温热的液体无声无息地划过男孩的脸庞。他觉得心脏被捏成了杏子大的一团,缚在胸中的魔鬼愤怒地掐它、拧它、挠它,在他心尖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希尔在谢尔盖身边躺下来,张开手臂环住他——贴在脸侧的羊毛呢衣料立刻被浸得湿润了。一支安详的调子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里缓缓漾开:既不圣洁,也不明朗——他轻声哼着,带着轻微的哽咽——那是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扎哈尔曾唱给他的、异国的奇异歌谣,繁复优美的音律透着种淡淡的伤感,慢慢抚平心中的仿惶。他轻轻拍着陷入了死亡般沉睡的男人的身体,一下,然后又一下……
一只手覆上了男孩的手背。冰冷,却毫无疑问地带着人类的柔软。
希尔张大了双眼,惊讶得连歌儿也忘了哼。他的头埋在谢尔盖的颈窝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是又一个梦境,抬起头就会看见残破枯萎的、现实的残骸——
“我听过……这首歌。”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摇啊……摇……宝贝乖乖睡……”那声音用里洛尼亚语唱道,嘶哑暗沉,像刚从炼狱深渊逃回人间的死灵,几乎辨不出音调。“我听过……那时我还是个滚在烂泥地里的孩子。该死,我不记得它了。”谢尔盖自言自语地说,茫然地打量着整洁光明的客厅。窗户敞开着,窗帘整齐地束在两边——为了掩盖私密、谨慎提防,或者说因为心中的恐惧,男人通常会把自己的领域遮挡在提花窗帘后面,让光从布料间狭小的缝隙照进来——现在阳光从春意盎然的室外肆意地洒下来,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希尔像个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谢尔盖微侧过头,淡紫色的眼瞳安静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希尔呆愣愣地瞪大了双眼:是他——那的确是谢尔盖·菲奥多罗夫。尽管仍像具苏生的死体,可他眼中微弱的火苗终于重新亮起来了。
“花园里有只……蜜糖鸟儿……宝贝会在梦里飞……”男人继续低声唱道, 鲜血从干涸开裂的唇上淌下来,衬得他的脸色格外灰败。
希尔曾无数次幻想过谢尔盖的苏醒——他在脑内不断勾勒那些欢快的、感人的、使人激动的画面;期冀着拥抱、笑容和欣喜若狂……然而当男人淡漠的瞳孔终于望向他的时候,希尔·卡斯蒂安徒劳地开合着嘴巴,好一会儿才从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翻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我给您倒些水喝,菲奥多罗夫先生。”
他僵硬地爬下男人的沙发,惶惶不安地转身迈开步子——
谢尔盖没有放开他的手。
“我记得你叫我哥哥。”男人说,力道微弱却坚定地拉着希尔的手:“你是谁?——我知道你为我唱了很久的歌。”
“希……麦金斯。”男孩儿轻轻从他手中挣脱了。“麦金斯·波士顿,您可以叫我麦吉,先生。”温和的童音逐渐远去,又慢慢清晰,半杯温水塞进了他的手中:“……您在东岛救过我的命。”
“救了你?”男人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真难得,我通常担当杀人者的角色。”
“是的,如果没有您的话……我很感激您,菲奥多罗夫先生,所以……”
“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谢尔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对着希尔露出疲惫的笑容:“我喜欢你的歌。你不要再哭了……”他说。男孩抽了抽鼻子,这才意识到泪水正从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他小小的下巴不断滴落,将他校服的前襟浸湿得一塌糊涂。
“给我唱一首歌,好吗?”男人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理智的阀门终于失控。男孩一头扎进谢尔盖的怀抱。多日来的委屈、失落、仿惶,此时都化作了哀鸣与悲泣。
希尔·卡斯蒂安在谢尔盖怀中失声痛哭。至于安稳礼貌的麦吉是否也会如此失态——男孩早已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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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写得好艰难……一边精分一边努力地唤醒了睡美男【不
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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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神慈科补充人员损耗算重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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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恩神恩学院远离主街,沉默地耸立在主岛偏远宁静的一角。
用句场面上的话来说,这是“为了让主神的羊羔修习时免于被俗世的纷乱所扰”;但要是按照布兰汀教授的说法,和善地笑着这么回答他的学院长——哥顿神父,不过是个徒有慈祥外表的伪善者。
奥林·布兰汀大踏步穿过学院中庭新生的草坪,烦躁的心情没有因为轻风中满含的春意得到半点缓解:孩子们依旧不安份得像是群顽劣不化的猴子。他在肃穆的大理石走廊里恶狠狠地跺着皮鞋,一路经过镶在古老木质画框中的神圣画作,脚步停在在那个伪善者的办公室门口——在圣诞节后的暴乱中,这幢院墙高耸、隔世而立的坚实堡垒,倒是让那些牧羊人迅速控制了来学习恩典运用的大批“危险分子”,效率高得惊人。
奥林抬起手,指节温雅有礼地叩了三次;然后将那门一把推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我没办法忍受下去了,哥顿校长,您必须给我个说法——”教授大声说,然后才意识到校长室的软皮待客沙发上多了个陌生人。他身着黑色的高领夹克,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与满室的老旧迂腐融为一体;布兰汀教授有种错觉,似乎那人早就惯于不动声色地暗藏在角落里。
“请原谅我的失礼,这位——”教授扬起头,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傲慢的下巴。
“杰森。”
“——杰森先生。”他抿起唇,目光严厉地盯着那人,似乎在责问对方为什么不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自称杰森的黑发青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在意,您大可当我并不存在,亲爱的——教授。”他柔声说,摊开手耸了耸肩。
于是那迫人的视线重又转回哥顿校长身上去了。
“请说下去,奥林。”年长的神父用一种息事宁人的口吻说。阳光透过打开的玻璃窗洒落下来,映得他满头的银发泛起一片祥和的辉光。
“我知道您有自己的考量,校长。”教授冷冷地说。“可我有权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放弃管教您名单上列出的那几名学生!”他走上前,双手重重拍在校长厚重的橡木办公桌上——“希尔·卡斯蒂安,我必须和他谈谈。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每天都能从我的班级里溜走,整整一周。没有人看到他离开学院——您有什么问题吗,杰森先生?”
当他一脸愤慨地提到卡斯蒂安的时候,那青年的确打了个欢快的呼哨。
“整整一周!哈,卡斯蒂安,卡斯蒂安,好羊羔。”杰森自言自语似的赞叹道,像是压根没打算理会布兰汀的质问;狡黠的精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奥林皱着眉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慵懒地摊回了沙发里。“那孩子多大了?——驯养得不错,我要了。”他转过头对校长说,语气像是在挑拣超级市场里的土豆。
“十三,——也许十四岁——真是太好了,这孩子一直很期望为吾神效劳。”哥顿神父从面前的档案袋里抽出一份文件,在一长串名字下面草草写下一些新的字符。
“他十二岁——你们要做什么?”奥林说,狐疑地来回审视着无视他的两个人——“等等,我见过你。暴乱的时候……你是神慈科的人!?”
杰森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为什么不去安心教授您的语法、科学,或者别的什么没用的东西呢,甜心。”那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笑容。布兰汀难以抑制地想,若不是精于隐匿,杰森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的焦点。
“我不懂你们那一套,可这个年龄的孩子就该接纳知识、感悟道理,被你认为无用的学识带领着认知整个世界——”教授梗着脖子坚持道,“上个月我从里洛尼亚皇家学院调职过来的时候,曾允诺要重树这里糟糕的风纪。”
“喔,是吗。”杰森毫无兴趣地说,伸手接过哥顿神父手中的文件。“手续按以前的,霍夫曼那老东西会搞定其他的——”
“你不懂教育!!”布兰汀再一次提高声音,义正严辞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是谁准许你们这样的莽夫插手神恩学院的事务!?”他鼻翼翕张、胸膛起伏,几乎做出了拼命的架势——
黑发的青年转过身,泠冽的目光冰锥似地刺向布兰汀。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此时透出一种野性的凶残,像是只猫科的食肉兽,张开了优雅而残忍的利爪。
“而你,不懂弗洛恩。”杰森接过钢笔,在文件的末尾处签下了“T.A.”的花体字样:“信仰,臣服,闭上你的嘴。”他说,声调却温情得像是情人床第间的缠绵。
“记好了。此处,神之庭院——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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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晃靠在步行街路口的路碑上。
明明此时此刻街道内的同伴们正在拼死战斗,她却完全无动于衷。
“谁跟他们是同伴啊?”
翟晃面露不爽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也对,原本她会服从罪家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变节投敌。
自己可以随意背叛的对象,怎么能算是同伴呢?
所以,尽管接到了参与夺回作战的命令,翟晃也选择了呆在这里围观而不是参战。
“嗯?”
她发觉街道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街道内的一切——不管是路灯、建筑物,还是交战中的双方人员——映在翟晃眼中的影像模糊了起来。
所有东西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填满了整个空间的灰色。
“起雾了?”
“怎么回事?”
正在与敌人交战的克奥斯,突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灰色。
别说是敌人的身影,就连自己双手的影子他都捕捉不到,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在英国雾都也没有过这么浓的雾吧?”
“这里是魔都,不是帝都啊!”
他听到了同伴素十七的抱怨声。
“这恐怕不是一般的雾。”
以及作为教官的白曜的冷静发言。
然而他只能听到声音,哪怕那声音清晰到足以说明那两人就在他身边,他也依旧看不到他们。
“这大概是……结界。”
浓雾中掺杂着不详的魔力。
那湿冷、粘稠的感觉,让人想到在月夜下孽物隐隐作祟的墓地。
“结界?是癌的人放的吗?”
“很有可能……但是若是要逃走的话,在这样的可见度下他们自己也很难移动吧?
“总而言之,提高警惕,不知道这雾中会隐藏着什么把戏。”
“这雾……是用无数的游魂织成的。”
死魂曲发动了通灵眼,环顾着四周,
“能一次驱使这种数量游魂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咳咳……我就说,光是起雾怎么会让人这么难受……”
坐在驾驶座上的神知捂着口鼻,尽量不让体弱的自己吸到这肮脏的空气,
“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小姑娘呢……?”
“看不到她,但她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或许对她来说这也是事出突然不敢轻举妄动吧?”
刚刚因为被巫术改变的地形被迫刹车,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碰上这阵莫名其妙的迷雾,真不知是福是祸。
“有人过来了。”
死魂曲指着不远的某处说到。
神知看不到他的手指,但他在听到死魂曲的话语后也看向了他所处的位置。
因为那里发出了亮光,让人得以一窥跟在那亮光后的身影。
那是个身形瘦小的提灯者,全身上下都用白色的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再穿戴上深色的教士服和教士帽。
“女主人,帮忙,你们。”
提灯者开口,念出支离破碎的句子。
他接近两人所在的车辆,提灯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空间,让他们的视线能暂时不被这浓雾所影响。
“‘女主人’?”
死魂曲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握紧了手中的双刀。
“‘女主人’……噢,难道说你是……”
神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是那家伙吗?让我们去巫部偷东西的那家伙?”
“正是。”
提灯者没有点头,只是用语言回答。
“你说她?”
得知来者似乎是同伴的死魂曲,稍稍放下了警惕心,
“她自己可以干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干啊。”
一个语带不爽的声音出现,
是赛尔,他和里斯由另一个提灯人在浓雾中引路来到了这里。
“神器,设置,这里,设置。”
“……”
尽管表情依旧不悦,但赛尔也没有多说什么。
“静下心来,少年人,不用继续无谓的打斗不是很好吗?”
“呀吼,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啊!车子熄火的时候我还好烦恼的,不过幸好遇到了这些好心人呢!”
南明鹤跟兹吉,其它癌阵营的人员也在各自提灯人的带领下聚集了过来。
“带上,货物,离开。”
又出现几个提灯人,他们把灯挂在腰间,爬上神知的车,七手八脚地把装载在里面的货物搬了出来。
雾终于散了。
三辆厢型车停在素十七和白曜联手造成的路障上。
等红的成员们赶到那里的时候——
“我找过了,雾散后敌人就都不见了。”
——却只看到人去车空,以及听到等在那边的茜令人失望的回答。
“……那些被劫走的货物也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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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4月4日10:30 a.m.,积分比为“红-80 VS 癌-89”,【第零天-黑夜】获胜方为“癌”。
★突然进入剧情,无开头无结尾
★全篇干架
★地宫实阵飞白线,我觉得还是挺重要的就写一写
★终于连图都懒得做了,彻底变成一个文手(你
★紫霞功化生于金庸先生的描述,谢谢金庸老先生。
★化神无极图心经化生于无极图,大量杜撰
★回春九式干脆就是杜撰!
★飞白全程剑没出鞘
★对不起响应那么多次我老是发现错别字,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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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飞白察觉到这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并不是浸满了潭水的湿衣带给他的时候,林鹰扬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朝身后飞去。
林鹰扬原本走在他前面,正指给他看上次留下的记号,话刚说了一半,忽然提高声调“咦?”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撞飞一般腾空而起。
徐飞白闻声伸出右手一拦,抓住林鹰扬的腰带顺势往回一带,没想到这去势竟然比想象中大两三倍,不但没有拽回对方,连带自己也跟着向后趔趄了两三步。
他回过头,注视着前方那片晦暗的石墙,黄豆般的长明灯在墙角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中的确有个人,身形不算高大,却轻而易举地把健壮的林鹰扬抛飞了起来。
徐飞白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阿朗……?”
那身影像极了在临安跟他结伴而行的人——同时也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人。
“朗大哥!”
林鹰扬也认出了对方,语气中满是惊愕。然而话音未落,却被徐飞白一个健步抢身而出。
“林少侠退后!”
紧接着便是一声金铁交鸣,徐飞白牡丹剑被震得嗡嗡作响,对方却两手空空,不知用了什么武器。阿朗的腰弓得异常低,连指尖都碰到了地面,他死死盯着徐林二人,却不见眼光有一丝波动,宛如一潭死水。徐飞白忽然想起临近中秋的某天夜里,他追着鸣启和阿朗出来时看到的景象。
和那时一样,他感觉到环绕周身让他丝丝发冷的不是寒气,而是阴气。
他当即一剑刺出,用得却不是华山五云剑法,而是紫霞功的黄龙点穴。
二人相距大约十五、六尺远,徐飞白心知对方身法迅捷不易控制,便先发制人,又将四尺宝剑当做手臂的延伸,竟是一招封了对方的去路。阿朗不得不伸手格挡,霎时间又是一声金铁交鸣。
阿朗这一下虽是守势,却力大无比,牡丹剑被震得偏离正轨,徐飞白顺势斜刺出去,一招“回风动地”卸了剑上的千斤之力,反身一脚踢向对方玉堂穴。
阿朗也不避不让,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直取对方小腿,五指如钳,竟将徐飞白像麻袋般抡了起来。
飞白挣脱不得,眼看撞上一旁石墙,只得反手一剑直刺阿朗双目。这一招不是真要刺瞎对方,只想逼得他松手,果然阿朗虽目不转睛双眼失焦,却懂得本能闪避,身子一斜,手上的力道便松开一些。徐飞白趁机抽身,却不等落地,眼前便扑来一团灰影。阿朗竟就着刚刚的闪避直接斜倒了身子,以一个诡谲的角度直抓徐飞白面门。
徐飞白倒抽一口气,凌空扭身,这才堪堪避过。只听耳侧传来闷响,阿朗的手臂扑空之后竟刺入墙壁,待他抽出手来,那坚硬的石墙竟被挖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坑,碎屑像石灰一般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徐大侠!”一旁的林鹰扬见状心下焦急,无奈有伤在身,不敢上前,怕是反而拖了对方后腿。此前阿朗与他同行,虽有许多与众不同之处,却从未像今日这般令人心生惧意,他也想不通徐大侠明明是他的朋友,却又为何见面就打了起来,俨然一副生死相搏之意。
徐飞白也是暗暗心惊,对方自从反守为攻之后,自己三番五次竟也挣脱不了这个局面,他对阿朗的武功路数和身体状况有一些了解,却不知真探究起来竟如此诡异莫测。他当机立断放弃扭转攻势,双膝微曲,稳稳站立,归于一个八方守势。
阿朗离他七八步距离,身体微动,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见阿朗有异,脱口而出“阿朗!”,望能阻得他片刻,对方果然动作一僵,却没有应他,两三息之后,阴寒之气又扑面而来。
这一次他没有躲,而是反身迎了上去,手掌接触到对方的瞬间握拳收力,以气御劲,将全身内力集于右臂,硬接了阿朗一招。阿朗五指成爪,抵住对方拳头,一抓就将石墙捻个粉碎的手指竟未能刺入对方皮肤分毫。
“阿朗!你冷静一点!”虽然心知对方并不是因为不冷静才举止异常,这话也是随口一说,但找到机会能让对方分心听他两句,也好让他有机会制服对方。
阿朗果然身子又是一顿,眼珠微微跳了一跳。徐飞白见状便又试着喊了一声“阿朗?”
这次对方的视线竟朝着他飘了过来,混沌中隐约有一丝清明。徐飞白心下大喜,正欲开口,却见阿朗急急踉跄后退,未等站定便反身再次扑来。
徐飞白抬起左手如法炮制,却不想此次力道竟比上次大上许多,他身形晃了一晃,猛然提气右脚后踏,才堪堪稳住,而对方的力气竟不衰反胜,就着前冲的姿势再次袭来,他不得不伸出右手,变成双手招架。
林鹰扬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眼看徐飞白被逼入守势又渐渐落入下风,心道我虽有伤在身,也得找个机会从旁协助,先帮徐大侠摆脱困境。他正欲跨步上前,却听得徐飞白一声大喝:“阿朗!!!”声音饱含内力,如雷贯耳,竟震得他身形一滞。他连忙收心望去,见徐飞白虽双手受制,却毫不相形见绌,反倒真气大盛,周身竟隐隐约约浮现一层紫气。和他双手相架的阿朗像是也被那声呼喝镇住,虽为攻势,却身形凝滞,表情甚至渐渐变得扭曲怪异起来。
从第一次接招起,徐飞白便察觉到阿朗体内流窜的诡异真气,冰冷阴寒,邪恶粘腻,和阿朗平时所透出的感觉完全不同。而这邪性熄下去的时候,阿朗便对他的声音有所反应,邪性大盛之时,便身如鬼魅,力大无穷。若是能压制这邪气,或许可将阿朗的意识唤回,他念如闪电,在双手招架之时便反手扣住对方内关穴,将紫霞功内力从内关穴灌注进去。
谁知对方体内邪气竟铺天盖地反噬而来,隐隐有将他一口吞下之势。瞬时陷入性命之忧时他大喝出声,同时体内真气直冲而上,用的却已不是华山派紫霞功,而是落入悬崖之日起便日夜修行从未间断的“化神无极图心经”。
在华山修习紫霞功的同时,徐飞白也不忘同时修习这门心法,修行时两门心法丝毫无冲突相悖之处,他已隐隐察觉这两门心法可相辅相成,却也没想到在危急时刻融会贯通,无极图的根基竟助紫霞功大势冲盈,丹田所炼真元之气贯穿于五脏六腑,与身内真气相生并成“五气朝元”之势,瞬间逆炼返本,化元合一,竟将紫霞功推至大成,故周身紫气隐现,已是天下内功少有的境界。
这股罡气便劈开邪气侵扰,初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竟是势不可当,长驱直入,直冲对方心脉大穴。
阿朗浑身剧震,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徐飞白将真气在他体内运转一个周天之后渐渐收势,正欲松手,却被一把抓住。只见对方抬起头来,眼神一片清明中透着欣喜:“小哥哥?!”
在一旁的林鹰扬也面露喜色:“朗…朗大哥!你终于清醒了!刚刚看你走火入魔变成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朗闻言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有些讪讪地笑了起来,林鹰扬道他是觉得尴尬,便不再多说,只是笑着将他的刀递了上去。
徐飞白倒是想起中秋前那一次之后,阿朗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对他避而不见,他问话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后接连出事倒也无暇分心,就没有深究。然而此次阿朗失踪近月余,体内这走火入魔的邪气比之上次更胜许多,等出了这地宫无论如何定要拉着他仔细问清楚。
他又上下打量了阿朗一番,见他面色如常,身体也不见消瘦,表面上看似乎未受影响,实在不像是个刚刚从走火入魔中恢复过来的人,心下疑虑又更多一分。
他便又想到在地下走廊偶遇的那人,时隔十三年,从别人手中看到那一式剑法,惊愕和疑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一时间喜悦之情也被冲淡了,反倒有些低落起来。
那边林鹰扬说罢,见徐飞白站在一旁不说话,便笑着说:“徐大侠,多亏有你在才救得了朗大哥,这次我们算是没有白来。”
他动了动嘴唇,有点想纠正他的说法。他不是来救人的,他从不觉得自己能救得了谁。
他只是来找人,然后找到了而已。
倒是好过十三年前什么也找不到。
Q+A
Q: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的故事?
A:地宫实阵,寒潭出口。
徐飞白前日在八卦田发现从虚阵脱出的林鹰扬,而林鹰扬手里拿着阿朗的刀。于是飞白就把柿子捡了回去。柿子为了救人寻人(不止是阿朗)决定再下实阵(个中详情到时候请在柿子的故事里寻找答案我这里就不做剧透)。
Q:化神无极图心经是什么?
A:是飞白落下悬崖之后在石壁上看到的心法。(详情参见人设)。来源衍生于无极图,其实是华山武学溯源而上的一门心法,是几百年前华山老辈刻在石壁上的。这心经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渐渐被改写、转化、补充完善而成紫霞功等心法。也就是说,旁人眼中飞白学的魔功,其实是华山派自己的祖上功夫。
这是飞白和华山派宗族的缘分。
飞白学习此心法比紫霞功更早,所以心脉根基其实是化神无极图心经。在心经之上修习紫霞功,便获益良多。情急之下使得两门心法终于融会贯通,便让紫霞功境界瞬间登顶。
但是火灾现场神力离开火灾就没有了,所以之后他的内功还会回到正常水平,要想运用自如必须多几次练习ry。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比别人多一套内功心法,所以他的内力是比华山其他弟子要深厚的。这不是说他多么才华横溢,只是他有两个蓝条(。
Q:阿朗是走火入魔吗?
A:并不是。只不过苗疆蛊术对中原人来说有些难以理解,硬要用已有常识套用的话,阿朗看上去比较像是练功失败走火入魔了(某种意义上倒也没错),这都是飞白自己的理解。还有比如说他觉得阿朗意识清醒的时候能听到他的声音,其实正相反是他的声音让阿朗意识清醒。不过这个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Q:【他便又想到在地下走廊偶遇的那人】是哪人?
A:是在下寒潭之前地宫遇到机关和黑衣人时偶遇的路人,有这么一段剧情,实在插不进原文,只好略过(可见下面补充)
这个人是保护着春燕和林水成而来的林屠。林屠十多年前,正是徐一杭的弟子。
补充的小段子:
徐飞白反手一剑直刺,对方正要格挡,不料剑锋忽然一转,原本刺向对方下路的剑锋挽花上挑,直取对方面门。他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路数,便没有使用华山剑法,这略带繁复华丽的剑法正是当年徐一杭所创【回春九式】中的一招“小楼昨夜又东风”。敌人连忙后仰闪避,堪堪避开,似是恼羞成怒,迫不及待地举刀劈来。徐飞白正要提剑,却见身后一个汉子举剑横架,铮地一声挡住长刀,剑势不停,剑锋在刀刃下画了个小圆,顺势而上,绕过对方武器,一剑刺中黑衣人肩窝。敌人躲闪不及,中剑倒地,却在翻滚中搬动机关,只听得咔嚓地裂之声,飞白未来得及看清出手相助之人的样貌,二人就被一堵石墙分隔两侧。
飞白被关在石墙之后,呆立半晌,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连双手都微微发抖。
刚刚那汉子用的剑招,正是【回春九式】的另一招“风回云断雨初晴”,若那汉子没出手,紧接着上一招用出来的就是徐飞白自己。
他已经十三年没有从别人身上看到【回春九式】,更别说,是用他爹教给自己一模一样的套路用出来的【回春九式】。
“欢迎回来。这次休息的如何?”
“还好。”
文沙简单地回答父亲的问题,在墙边的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的移动电话充上电。她抬头粗略的看了一下,作为集合点的大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洁,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
“这一次人很少吗?”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身子缩在沙发里。听到文沙的提问,文森特先生放下手中的矿物标本,平和的说到,“是你来得太早了,文沙——不过这次提克大概是不来的。”
是这样啊,文沙耸了耸肩。狐狸是猎兔高手,面对巨熊就要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行事了。那只狐狸的话,即使是如此相性不佳的挑战想必也能乐在其中吧?
“那么怎样呢?”
文森特先生再次询问,少女听到父亲的话,有点疑惑的挑了挑眉毛。
“怎样……我多少也去了几个新地方,不过这次的地图之前已经收录过,应该没有问题。”似乎想到了什么,文沙用胳膊撑起身体,让自己做的稍微端正一些,“你是说这一届猎人考试的事吗?我确实有去过考试地点,说到这里,我还一直碰到熟人……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胡桃吗?”
“嗯……”文森特先生垂下眼睛,在脑中搜索记忆,“记得。你是说那个年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吧,她还在做自己的事吗?”
“是的,只不过并非易事……我也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介绍一点工作了,毕竟钱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歪了歪头,组织着语言,“我也不太清楚赚钱的事……毕竟我也是一直跟随队伍,偶尔做些兴趣使然的事,所以如果说能迅速赚到钱的工作,我也不太清楚。”
“你能考虑这样的事也是很值得肯定的。”男子微笑着说,“但是文沙,首先你需要确定对方是否需要你的帮助,其次,你也可以向你的同伴求助——佩因很快会来,你可以拜托他试一试。”
我知道,文沙嘟囔着做出回应。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文森特先生也不再说什么,他再次提起话题。
“让我们再说起猎人考试吧——我想你大概知道我想说什么的,你有看到他吗?”
果然如此,文沙叹了口气,用沙发上站起身来。她从冷柜里拿出一瓶饮料,却没有去拧开瓶盖。
“我不……你知道的,我认不出他。这次有很多少年人参加考试,我没有仔细看,也无法分辨出那哪一个是他。”
毕竟猎人也不能在考试期间和考生有什么接触——文沙补充道。文森特先生做出接受的手势,站起身来,帮文沙把瓶盖拧开了。
“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不正确的事。”他把瓶子回递给文沙,“你说考生中有很多年轻人,那他们的表现如何呢?你那一届没什么年龄相仿的考生,也没能因此交到什么朋友……这次考试恐怕是很热闹吧。”
交朋友?文沙想了一下,又很快把这个选项划掉了。没有什么必要,不如说很难想象。她脑中一边转着这样的念头,喝了一口饮料,做出回应。
“大概就是这样……要说的话,多少还是有些有趣的人,也有着具有素质的人……”她随意的说到,突然停顿了一下,想要拿回瓶盖的右手悬停在半空中。怎么了吗?文森特做出询问,文沙皱起了眉头。
“不……没什么。”她回答说,“我只是想到在街上遇到的一个孩子,大概是考生……他的身上有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
“是的。”文沙再度在沙发上坐下,文森特先生也坐到她的对面,做出认真倾听的姿势。“我感觉像是某种念,但并不是那个孩子自己的东西……他还是未经开发的素材,我可以确定。那是一种来自外界,又深种在其中的东西……我不确定是什么。”
“你仔细形容一下。”文森特先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文沙说道,“抽象一点也没关系,以你的感觉来形容一下。”
我尽量,文沙回答道。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困难的事,然而在她进行回忆,编织语言的过程中,不知为何她渐渐陷入了沉默。
“……那个女人………………!”
“冷静点,文沙,就算那不是你的母亲。”文森特先生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想错,那也是他的……我不认同这种方式,但是文沙,我们都不是当事人——所以没有资格去定义什么。”
“我确实不能认同。”文沙冷冰冰地说道,“我不知道尤莲是否有所察觉,但我只能庆幸她没有在我身上种什么恶心的东西。”
“那也许是她的执念,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文森特用食指敲打着桌面,“但无论究竟如何,我认为至少应该让尤莲对此知情……他大概不会知道‘念’的事情。佩因,你来查一下,他有没有通过考试。”
“老板,我才刚到耶。”年轻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房间中央空白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我刚刚到就被拉壮丁,好歹让我喝一口水啊——”
“你哪次不是吃过大餐才来的。”文沙皱起眉头看着眼睛被护目镜遮住的男子。对方听到文沙的声音,把脸转向父女二人的方向,向这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啦,文沙小姐,你的声音还是这么冷淡……为什么我最近遇到的美女都没有热情款的啊?”
“没有人会对一个恋声癖热情的。”眼神从刻有奇怪纹路的护目镜上划过,文沙做出专注于喝饮料的样子。文森特先生转过头露出笑容:“就让我拜托你吧,佩因——你的新眼镜不错。”
多谢夸赞,佩因滑稽的行了一个礼。
“其实老板你问的事情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答案——因为某些原因,我稍微关注了一下那个队伍呢——非常遗憾,那个少年,尤莲=休卡,他并没有通过考试啊。”
“是这样啊……那确实令人遗憾。”文森特先生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既然你有所关注……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淘汰的?”
“我也很好奇。”文沙放下手中的饮料,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既然他一直接受……训练,我也观察过他确实有素质,那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通过考试?教育问题吗?”
文沙话中带刺,文森特先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佩因“哎呀哎呀”的摊了摊手,坐在刚刚出现的软椅上。
“文沙小姐说的‘教育问题’是不是原因我也不清楚……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啦,不过如果您是那个意思的话,”佩因摘下护目镜看向文森特先生,“就像文沙小姐说的那样,他确实有素质,即使没有通过考试,大概也——”
“算了。”文森特先生打断佩因的话,“不管我是怎么想的……以立场来说,这件事目前不适合由我来做。”
我倒还觉得挺有趣的,尽管说着这样的话,文沙叼着饮料瓶,兴趣缺缺的靠在沙发上——如果是你来带领他应该是不错的事吧。
你希望这样吗?文森特先生微笑着问道。
“……也不会。”她含糊不清的这样说道,“大概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毕竟不论什么原因,他终归还不是一个猎人。”
“这可真不像是文沙小姐你说的话。”佩因笑眯眯的捧着脸,“太自然派了啊,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这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闭嘴。”文沙把喝空的饮料瓶扔过去,男子灵活的侧头躲开了。瓶子旋转着飞出,残留在里面的饮料划出弧线喷到天花板和地面上,又迅速被吸收的一干二净。这短暂的痕迹只延伸到了途中,在飞到房间中央的时候,突兀的停住了。
“我是因为来迟到了,所以才受到这样的对待吗?”女子温和的声音响起,随即声音的主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房间里。看上去像是妙龄女子,又似乎是成熟的妇人,摸不透年纪的来者一手提着手提箱,另一只手里握着文沙丢出的饮料瓶。女子将瓶子轻轻的放在地板上,就好像饮料画出的痕迹一样,瓶子也像融化一般消失了。
“抱歉……莱卡小姐,我是想用它来丢佩因的。”文沙老老实实的道歉,莱卡露出一个笑容。
“拿瓶子可丢不到他啊。如果佩因惹你生气,你只需要用你的拳头打断他的鼻梁就好了。”
呜哇——好可怕,为什么有着温柔声音的人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佩因夸张的缩起脖子,这次文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头顶一拳。
“不要担心,毕竟我会帮你治好的嘛。”莱卡小姐和善的说到,佩因爱演的情绪上来,又开始抹起眼泪。文沙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出发之前就让队伍减员,就在此时,一直在一边微笑着看事态发展的文森特先生终于开口。
“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莱卡。”
“不需要这么客气,毕竟长途旅行还是需要一个好医生的。”女子挥挥手做出回应,文沙转过头来。
“……特里希这次不能来吗?”
不欢迎我吗?绝无此事,文沙正经的回应道。文森特先生对女儿的提问作出解释。
“特里希的雇主那边有点麻烦,暂时无法抽身,这次就拜托莱卡小姐来帮助我们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文森特先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过一阵子老安和他的弟子也会过来,在那之后再等待十分钟,如果提克没有来,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原来如此,迟到师徒啊。文沙了然的回应道,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由于刚刚的打击而连人带椅一起躺倒在地上的佩因,就着这个姿势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游戏机玩了起来。要来联机吗?他歪过头发出邀请,果断的被拒绝掉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莱卡不由得笑出声来,开始低头检查确认自己的行李箱。文森特先生起身拍了拍文沙的肩膀,把之前拿出的矿石放回原位。
距离出发还有——
“目标已经过地点C,预计两分三十秒后与你们接触。”
“了解。”
哎,真是麻烦。
因为黯月的缘故,红癌双方都开始激进了起来,才会出现今天这种连我都被叫上来帮忙的争端。
一想到巫部的紧急指令术我就一阵烦躁。
本来的话我这个时候应该坐在设备前,收集诅咒化的研究数据;又或者在电脑前愉快地反论那些*情弱①的低能言论才对。
真是的,我明明是研究人员才对,为什么会把我这种搞后勤的拉到战场上来啦。
巫部也真是老朽了,连人才培育都跟不上了么。
后头的几个老头子真应该赶快退位……生物学上来说,老年身体的大脑活跃程度会降低很多,所以即使是其中几个靠魔力支持还能活个几十年几百年,用那样的身体想要高效率地处理事务简直是痴人说梦。
哼,经验啊,知识啊,学识啊什么的从大脑里把记忆抽取出来储存起来不就好了,然后用这些记忆为基础编写人工智能来做组织管理,这才是最妥善的办法,
嗯,我真是天才。
“那个……十七……?”就在我胡思乱想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回头看去,站在那里的是巫部的大前辈,为“红”工作了大约二十年。
叫作白曜。
是一个身材好、皮肤好、温柔可爱的大美人。
但却是男的。
声音柔和动听,一举一动充满女性魅力。
但却是男的。
在研究中帮了我很多忙,在我刚入伙的时候也给了我不少帮助。
但……却是男的。
“……十七,别发呆啦。”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按照刚才的计划,你快开始准备啦,不然就该来不及了。”
“知道啦,曜姐。”我答道,“那么,再确认下任务分配吧。”
虽然……是男的,但我还是习惯将他称呼为女性。
原谅我实在没法将曜姐看做一个男性。好在,曜姐也并不介意这个称呼就是了。
“嗯。”曜姐点了点头。
另一个配合行动的吸血鬼也一样点了点头。
“首先,我会在这两分钟里进行魔力充能,并在目标到达预定位置时使用‘黑龙咆哮’进行大威力的魔力炮击。
预计射击位置为车底与地面,在不掀翻车子的前提下让其无法前进。同时也能逼停后面的两辆车。
这个时候,我会和曜姐换手,由曜姐进一步改造地形,将那三辆车团团围住,接下来就是包围战的时间了。”
“然后,你在充能的两分钟里由我和白曜小姐负责保护你不被可能来袭的敌人干扰是么?”那个吸血鬼微笑着补充道。
我发现这个白种吸血鬼似乎对曜姐有意思,对我和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有些不忍心告诉他曜姐的真实性别了。
“那就麻烦曜姐和这位吸血鬼了。”
“吸血鬼吸血鬼的烦死了,叫我克奥斯。”那个吸血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刚才也说过了,我叫克奥斯·拉萨姆博,是高贵的拉萨姆博家族的一员。”
“好好好,考试先生,那就麻烦你啦。”
“等等,你的发音很奇怪吧?还有那个态度……算了,反正就是任务临时合作而已。”
接着他似乎又嘀咕着什么“弱小的虫子”之类的然后到一旁护卫了起来。
曜姐也向我点了点头走到了另一边。
我叹了口气,将弹管装填到双手的腕甲中,然后放下额头上的护目镜,开始了准备工作。
“强袭者,启动。
魔力环境检测……魔力指数1.02。
目标锁定,定时器启动。
装弹数6,展开‘黑龙咆哮’术式。
充能开始!”
*注①:“情弱”即为情报弱者,也就是情报收集能力弱的人。也可以扩展为那些受大众言论随波逐流的人,啥都不懂还要BB两句的人等等。相对的词是“情强”,即情报强者。
-前言
没时间画条了,只好码字
看不懂也没关系,因为,也许到最后,你也看不懂(被殴打
故事的时间和主线的时间是一致的,也就是猎人考试最后一场的时候,褚翊这边发生的事情。
终于,我这边的主线也有浮出水面的迹象了(哭鼻子
第九章 被保管的线索
罗琼•纳•特斯
这是他在这里的名字。
他有一个女儿,是他在“旅行”途中捡到的。衣不择体,营养不良,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是这个战争时代随处可见的弃童。若是在以前,他绝不会为这些人分出半点同情,然而他却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移动脚步,无法从那双满怀对生存的渴望的眼睛中移开视线。最终,他牵住了她的手。他珍爱这个女儿。
险峻的地形加上大量栖息在深林的魔兽,使得这成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带着她经过这座岛,这里的人们善良淳朴,从不过问他们的来历,总是无私地帮助着这对落难的父女。之后,他们便定居了下来。
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在岛上开了一家小杂货店,但是由于物资贫乏,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村民见状,也常常借口来光顾,让两人十分感激。
不知不觉,来到这座岛屿已是第七个年头。他已年过半百,除了时不时出现在深夜的梦魇,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适合。他心存侥幸,每日祈祷着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下去。
“叮铃——”
“欢迎光临!”
来人约莫十几岁的少年,虽然他的脸被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以至看不真切,罗琼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是这座岛上的居民。
“你好啊小伙子,你有什么需要吗?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不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哦。”
罗琼尽量用轻松地语气和他打招呼,好不动声色地把手探到柜台的隔间里,握紧他的手枪。
“啊、是的…那请问您这里有钢笔吗?”
“钢笔?”预料之外是件普通的物品,反而让罗琼愣住了。看在对方眼里却是另外的意思,让他一时有些着急。
“不是钢笔也可以,普通的水笔也行,只要能写…有吗?”
“啊…啊啊,有的有的。”
像是刚刚回过神来,罗琼抓抓脑袋,开始在柜台翻找起来。观察到少年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随口问道。
“小伙子,你不像本地人啊?来这走亲戚?”
“哈哈,大叔你眼力真好。”少年带着些许兴奋的口吻说道。“我是跟着我师父一起来的,他是专栏记者,这里的居民长年受到魔兽的骚扰,上头却迟迟不管,上个月还举行抗议游行不是?”
“啊啊,是有这么回事。”
那刚好是在离这里一条街之隔的地方,魔兽们突然发狂在街道上大开杀戒,他当时刚好上山打猎回来,目睹了这出惨剧,若不是他和村民冒着危险枪杀了那几只魔兽,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啊,我们报社就派我们出来报道记录这件事情,不过我师父写到一半钢笔坏了,虽说借一下就行了,但他似乎想……磨砺下、我这个助手,非要让我去买一把。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杂货店呢。”
“哈哈哈,我们这小地方这可真是辛苦你了啊小伙子。”
听完他的话,罗琼一边暗自责备自己精神太过敏感,一边松开了一直藏在下方的枪,找出钢笔递给他。
“哪里的话,都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要说辛苦大家都一样的。”少年像是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伸手过来接。
“不过。”
“你却不是这样的呢。”
只是一瞬间。
气氛就改变了。
当罗琼反应过来想要去掏枪时,他的右手瞬间被反扣在背上,头也被来自后方的冲击砸向桌面,整个人动弹不得。
好快!
“再动就先卸了你的胳膊。”身后传来机械般冰冷的声音,与刚刚自己面前那个爽朗的少年判若两人。
“你…你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突然被限制了行动,头部的疼痛也扩散开来,连枪也掉在地上被对方踢远。罗琼装作慌张畏惧的样子,盘算着如何在对方大意松懈时反击脱身。
伏在桌子上的左手感受到一阵风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间多出了一支笔。没有一点前兆地,少年握着那支笔从他的手指间刺穿了桌面。意识到这点的罗琼惊得闭上了嘴,对方就在这时开口了。
“你想把村民引来我也无所谓,反正带他们参观一下你的秘密实验室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那,那是意外!!我只是想尝试控制那些魔兽!!这样就能让他们远离这座岛屿!!我没有想过他们会暴走伤人!!”
“呵。”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少年禁不住嗤笑一声,拔出深陷在柜台钢笔,转而抵住了他的颈部。“漂亮话就省省吧,你只是单纯把他它当做实验品,结果失手了而已。”
“就像十年前那次一样。”
震惊、不安、以及恐惧
罗琼本以为,是这个国家的政府察觉到他是这次事件的元凶而派人来抓捕自己,没想到,这个少年知道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放心,我不打算拆穿你。我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察觉到罗琼的沉默,少年没有继续穷追不舍,而是就这么解除了对罗琼的束缚,慢悠悠地走进了內堂,在桌前坐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他回神。
罗琼毕竟也是有阅历的人,只是一会的功夫他就冷静了下来。他盯着内堂的门帘,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店面,深深地叹了口气,跟着转身走进了内堂。
“……十年、整整十年。这么多年我为了逃跑和隐藏身份什么事都做过。国家政府一直在找我,连那个褚家都拿我没辙,最后居然被你这个毛头小子抓到了。”
见他不说话,罗琼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才找到我的对吧。魔兽伤人、游街抗议,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何况在信息与交通都十分落后的这里,无论做什么都无法传到外面的世界去。”
“你就是看中这点才留在这里的吧。”
“……啊啊,你说的没错。”罗琼拉过椅子,坐在了少年的对面。“你,是什么人。”
少年抬眼环顾四周。
“大叔你知道褚家呢,那你知道,它早就换了家主了吗。”
原本稍微有点放松的身子一下又紧绷了起来,消化了下少年的话。罗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这个十几岁的男孩。
“……哈…哈哈哈,早就听说那个人有个了不得的儿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罗琼不止一次地对于自己逃过褚家的眼目的事而沾沾自喜,然而眼前这个人,只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他们都说你父亲是褚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要我说,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你。”
“我就把这当做赞赏,收下了。”褚翊收回视线,毫不理会对方带刺一般的语气,扯起嘴角笑着看罗琼。
“哼。”罗琼明白,即使这个人面对自己还算客气,但是他们之间的立场并没有改变,而且,在知道对方来自褚家之后,罗琼对于这个少年为何会挑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心中也有些许眉目。“你想知道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十年前安塔图瓦的真相。” 褚翊抿了一口茶:“我要给一切划上句号。”
“呵,你那么有自信我会告诉你?”
“你会的。”褚翊微笑地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照片。“不然我就不能保证你女儿的安全了啊。”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这句话果然激怒了罗琼,他双眼发红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瞪着褚翊,仿佛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她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让她帮忙带个路,就真的跟去了。”像是感受不到对方的愤怒,褚翊依然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态度,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你要是配合,她会没事的。”
“来吧,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车辆在以逃跑的速度急速奔驰。
无视于这一速度带来的颠簸,站在车顶之上的,是个看似不该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某物。
它长着一副人类女性的外貌,然而——
头顶的犄角、
背部的双翼、
手脚的利爪、
皮肤的鳞片。
——却有着诸多非人类的特征。
那些特征昭示着它并不是一般人类。
好吧,既然都已经用上“它”这个字了,那就说明车顶上的那东西并不是人类了。
那家伙是恶魔。
来自魔界,现身于人间的非人类……
“是什么都无所谓。”
茜突然出现在车顶上,出现在恶魔的身后。
在她现身的那一瞬间,五支针筒扎进了恶魔的身体。
针筒内装着的茜的蚀血被一口气注入恶魔体内,将它的内脏破坏殆尽。
连敌人都来不及看清的恶魔一命呜呼,像是断线木偶一般从进行中的车辆顶上翻滚下去。
“要抢回被抢走的东西,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这辆车停下来。”
茜盯着她踩在脚下的厢型车,
“而要让车停下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
她从袖中取出针筒,夹在两指之间,
“——打碎挡风玻璃,运气好的话顺便把司机一起打死。”
坐在这辆车里的是敌人。
少爷最厌恶的就是敌人。
虽说这场战斗并非歼灭战,照理来说应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交锋,但若是能多杀死一个敌人的话……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茜准备发动袭击。
然而,对方早已察觉到她的到来,并马上发动了反击。
原本作为茜的立足点的车顶——
——突然消失了。
“?!”
不,并不是消失。
是被人以刀刃切成了无数碎块分裂四散。
茜透过被破坏的车顶,瞥见了车内一名手持双刀、摆出斩击架势的白发少年。
“敌人……!”
视野内捕捉到敌人的茜,将夹着针筒的手朝前一甩。
离手的针筒,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径直飞向少年。
只见少年将手上的刀一挥,打飞了飞行的针筒。
茜再次取出针筒,这次的数量是十支,左右各五,像两把扇子一样排在茜的两只手中。
白发少年双脚一蹬,跃上半空,在垂直距离上迅速贴近对手。
下一秒——
刀刃与针尖——
交错、
摩擦、
碰撞——
所有的攻击都被对方的攻击化解、利用,然后再被化解利用。
如此这般,在因为诡异的惯性而得以暂时滞空的这一秒之内,两人数度交换攻防。
这一轮交手没有胜负,谁都没有伤到谁。
两人就这样坠落入车内。
茜调整姿势,落在后排的座椅上。
她的双脚踩在座垫上的同时,还触碰到了某个东西。
那是一副眼镜。
茜落到的后排上,坐着不同于刚刚那个少年的另一个人。
穿着考究,一本正经,就算没了眼镜——那应该是他的吧——他的神色间也透露着一份知性。
那充满智慧的双眼,现在正睁大眼睛瞪着从天而降的吸血鬼少女。
茜感觉得到,这个人并非普通人类,他的身体里有魔力在涌动。
即便如此,也无法马上判断他的身份。
这是敌人?还是被意外卷入战斗的无辜者?
“学者,快,把电脑……!”
前方传来声音,似乎是来自驾驶座上的司机。
茜脚边的那个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急急忙忙地行动了起来。
看样子他们互相认识,司机口中的“学者”就是指这个人。
“是敌人啊。”
茜确定了答案。
“啊啊啊啊啊————!!!”
学者发出一声惨叫。
他伸向前方的一只手掌上多出了一支扎在上面的针筒,皮肤开裂,鲜血直流。
离那只手几公分远的地方,有台印着水果图案的笔记型电脑。
刚刚那个司机也提到了电脑,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个比较关键的道具。
“你的对手是我!”
刚刚的白发少年,因为同伴受伤而暴怒,在狭窄的车厢内毫不顾忌地挥舞着双刀,朝着茜发动一波又一波攻势。
少年的刀刃,似乎并非银器。
若是吸血鬼的话,就算被那个砍伤也能马上恢复,所以他们多半不会刻意去回避那个攻击吧。
更何况,若是故意令自己受伤,让体内那充满破坏性的血液喷溅出来的话,说不定对自己的战斗还比较有利。
然而,茜做不到这一点。
即便在少爷的帮助下已经渐渐习惯新生后的自己,但在她的潜意识中,现在被称呼为“茜”的这个少女依旧是个人类。
被刀刃砍到的话,就会受伤,就会死亡,这样的常识还深深扎根在她的脑髓之中。
然而,若是要闪避的话,在这种小地方很难做到。
所以只能采取别的方法。
茜朝着自己和少年之间的空间,丢出几支针筒。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少年一时措手不及,来不及改变舞动轨迹的刀刃就这样触碰到那些针筒,然后将其切开。
储存在针筒内的蚀血因而四射飞溅。
“噫!”
前一轮交手时少年就已经隐约察觉到那针筒内容物的不详气息,所以那时候他尽量避免了破坏它们,仅仅选择了将它们挑开或甩飞。
学者在挨了一针之后产生的后果让少年确信了这些并非单纯的吸血鬼血液,及时反应过来的他一时间停止了进击的动作。
茜趁机冲上前去捡起笔电,将它掷向车外。
砰!
似乎是正好撞到了其它在这条街上发生的战斗中窜出的流弹,笔电在空中爆炸成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啧……”
司机那边传来咋舌的声音。
注意到这个声音的茜朝向了驾驶座的方位。
尽管临时发生了一些插曲,但杀死司机以停止车辆的战略并没有改变。
“住、住手……”
学者挣扎着想要上前阻止茜的行动,却又挨了几发血针重伤倒地。
“……!”
白发少年迅速移动到前排,用身体护住同伴。
“不要碍事。”
茜上衣各处缝隙中露出了针筒的獠牙,
“……算了,没差,先处理掉你们或许还——”
就在这时——
“克鲁!”
——一声怒吼般的喊声打断了茜的威吓话语。
茜一时没能理解这喊声所代表的含义。
接着,下一瞬间——
“?!——”
——凭空出现一只黑色龙爪扼住了茜的脖子。
“恶魔……!”
龙爪属于一个应着司机的喊声突然现身的人形恶魔。
很明显,这是他召唤出来的使魔,之前车顶上镇守着的那只多半也是他的仆从。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因此掐喉咙这一招对他们并没有对人类来的那么有效。
被束缚住的只有脖子,茜的双手依旧可以自由行动。
尽管这只恶魔的皮肤上覆盖着看上去就很坚硬的鳞片,但鳞片之间有着足以让针头入侵进去的缝隙。
几支针筒扎进了恶魔的身体,魔力构成的血液从随之从它鳞片底下裂开的伤口中流出。
车身突然左右一晃。
“噗啊……”
驾驶座那里传来了吐血的声音,
“呵呵……克鲁……”
司机呼唤了一声好像是指代那个恶魔的某个词语,
“我会治好其它人的,所有用不着避开他们。
“就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尽情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吧。”
接着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恶魔放开了手上抓着的茜。
这当然不是要放她走。
在茜尚未落下的那一刹那,它用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腹部猛地挥出一记重拳!
轰!
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误以为那是高射炮的炮击。
中了这一拳的茜以恐怖的速度砸在了车的后壁上。
若是攻击的力道再大一些的话,怕不是会将这整辆车和茜的身体一起砸碎。
拜吸血鬼的超强恢复力所赐,几秒之后茜就能恢复行动能力了。
然而恶魔展开追击攻势的时间——
——用不了一秒。
勉强睁开双眼的茜,看到恶魔手中聚集着像是电火花一样劈啪作响的能量。
“动起来…….动起来……”
身体还未恢复,那些能量已经从恶魔手中放射。
“动起来…….动起来……”
球形闪电一般的闪光在茜模糊的视野内膨胀。
“动起来…….动起来……”
这时候应该做的是——
少爷曾经教过的是——
“把恢复的魔力……集中在必要的地方……”
现在最需要恢复的地方是——
“……双脚!”
恶魔放出的闪光击中了车壁,将那里灼烧成了焦黑的颜色。
茜在即将被击中的千钧一发之际脱离了原本的位置。
“然后是……眼睛……”
茜的视野渐渐恢复成了清晰的图像。
“双手……”
她用手扶着座椅站起身来。
“身体……”
茜感觉到有种温暖的魔力在车内流动。
她一瞥眼见到有几个身影在车外徘徊,这大概就是那司机刚刚提到的能够“治好其他人”的什么东西吧。
可惜,敌人不会来治疗自己。
但那也无妨,茜看得到自己的胜机。
从刚刚司机吐血的反应来看,眼前的恶魔似乎会跟主人同步伤害。
也就是说,只要杀死这只恶魔,开车的那家伙也会跟着暴毙。
眼见第一发攻击没有击中目标的恶魔,再次积蓄能量放射。
茜迈开步伐迎上前去。
避开这发闪光之后迅速贴近敌人,然后把针筒统统刺进它的要害,这么一来战斗就结束了——
“结束了。”
意料之外的是,白发少年突然出现在茜的身后。
他将左手上握着的刀刃刺进了茜的身体。
“??!!!??!!!”
茜的所有动作——冲刺也好,投掷也好——全部戛然而止。
茜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肉体之间的联系变得像是风中残烛一样,随时都会熄灭。
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刺中自己的刀。
那是把像影子一样,有着虚无缥缈的形体的刀。
茜这才想起,刚刚少年在战斗时,造成破坏的刀刃仅仅只有他右手上那把。
“我会死……”
这样的想法充斥进了茜的大脑中。
“我会死我会死……”
恶魔放出的闪光已经近在咫尺。
“还没有找回我的记忆……
“还没有回报少爷的恩情……”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若不是车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震动,茜应该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吧。
不同于刚刚司机因突然受伤而打乱了方向盘,这次的车身是在垂直的方向上不停震颤。
茜被这震动甩到了一边,不但避开了恶魔的攻击,也从白发少年的影刀上解脱了出来。
仔细回忆一下,突然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似乎是……
“……十七。”
刚刚在楼顶观望的时,茜看到了巫部的同伴素十七发射魔炮轰击街道的样子。
应该是车辆开到被她轰得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车身才因此不再稳定。
“可恶!”
似乎是因为恶魔传过去的疼痛让他的注意力一时溃散,才莫名其妙地把车开到了危险地带。
车速在这种地方自然也没法多快,而且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从这里脱身。
这是队友无意间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回去之后得好好谢谢她呢。”
死里逃生的茜重新站起调整姿势。
对面的一人一魔也在摇晃的车厢中稳住了身体。
“继续。”
我语死早又来啦——!
继实阵的大家出地宫后,我的虚阵终于挤出来了了……(你
感谢同队的大家不嫌弃我!
我直接从地下水潭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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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鹰扬被连海生拉出水面的时候,早上岸的几人已经在张罗着生火了。
虽然距那晚已过了一月有余,腹间伤口还是在水潭里拖了他的后脚。
已经愈合的刀伤肉虫一般卧在林鹰扬腹上。虽然平时行动如常,习武时也不至于裂开,奈何潭水刺骨,他游了约莫一半路程,便觉寒气入体疼痛难忍,险些无法闭气。如今逃出生天,更是庆幸大于后怕,毕竟此番若是逞强带人,只怕是要一下子害两个了。
许是他面色有些难看,连海生拉他上来时面上也带着担忧。林鹰扬做了没事的样子,同连海生一道在岸边坐下,复又转头把目光移回水面。
他这般状况都已出水多时,怎的还不见阿朗和谢楠云的影子。
谢楠云,阿朗,连海生和林鹰扬在水潭前便一同前行,四人年纪相仿,一路也相谈甚欢,一团和气。后来行至水潭,不少人因不识水性决定原路返回,一行人数立马减了近半。四人听那胥员外讲自己小儿自幼会水,定能过了这水潭,便决定继续深入。
然而谢楠云虽略识水性,但潭水冰冷,令三人实在放心不下。幸好阿朗深谙水性,毫不犹豫就揽下这护送的活计。
若阿朗的水性当真如他所说,实在不该慢到如此。连林二人心下焦急,正欲下水一探究竟,便见水中隐约有女子衣衫的枳色透出。连海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谢楠云,林鹰扬顺势拉住阿朗托住谢楠云的手,一左一右把两人带出水面。
谢楠云水性普通,在水潭中闭气已有些不易,提起内力保暖更是困难,连海生见她双手抱臂,似是冷极,便叫三人一起先去火堆旁取暖。
林鹰扬应声起身,走了几步仍不见阿朗动作,回头却看他坐在潭边一言不发,连唤几声都不得回应。林鹰扬担心他耳道进水碍了听力,便回身走到阿朗面前,竟发现他神情古怪,眼角不时抽动,似是完全不受控制。
阿朗眼神浑浊,目光中仿佛空无一物。林鹰扬见此情形顿觉不妙,正想询问,只见阿朗眼神复又清明,整个人如门板般唰的立了起来。林鹰扬大惊,忙去拉他,怎料此时的阿朗居然力大无穷,略一甩手便挣脱开来。林鹰扬还欲再追,却听脚边金属落地之声,低头竟是阿朗随身佩刀。待他抬头再看,人早已没了踪影。
林鹰扬也曾在家乡与搏熊的力士过招,方才一个来回,居然发现阿朗此时的力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细细回忆之前经历,便怀疑阿朗在水潭里遇着了什么毒物,纵然功力大增,却被夺了心智。
他环顾四周,过了水潭的人们大多面色青白动作迟缓,显然状态不佳。回想阿朗离开前的速度劲力,若是此刻贸然去寻,一旦交手,不仅危险,更会把岸边休息的人们牵扯进来。况且阿朗不似没有原因就不告而别之人。想必他也意识到自己心神失控,靠那勉强清醒的一瞬才得以远离人群。真要落到以命相搏的境地,双方为自保下手没了控制,必会落得两败俱伤。
林鹰扬定了定神,更觉得此地寒气深种,不宜久留。几番取舍,他拾起佩刀,决定先随众人离开此地,找到今日休息之处,再自己回来寻阿朗。
还未等他找到谢连二人在所在之处,便见到那两人迎面过来,果然面带疑惑。林鹰扬装作没注意到,招呼二人找了个离火堆不近不远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谁也没料到这山庄地下竟会有这么大一个水潭,好不容易游水过来,冰冷的衣服又黏在身上,着实令人难受。有几个豪爽的汉子干脆脱了上衣就着火堆烘了起来,也有的碍着队伍里的几位年轻娘子只好就那么湿着。这倒也合了林鹰扬的意,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暴露腹部伤口。那个胥员外以寻子之名大肆招揽,林鹰扬一路听得谢连二人私下分析,愈发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露出自己的弱点,实乃习武之人的大忌。
“林大哥,朗大哥刚刚是……”见林鹰扬久不开口,连海生开口压低声音问道。听到连海生提起此事,谢楠云便也凑上来,眉目间满是担忧。
“这潭水太冷,他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去个没人的角落闹肚子去了。”林鹰扬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打了个哈哈。连海生虽然面露怀疑,却也没有追问。倒是谢楠云听他这么一说面上有些尴尬,眼睛不知该往哪处看,纠结着翻出一直护着没湿的油纸包,低头思考起配药来。
这边三人休息的差不多,一行人也有了要出发的动作。连海生第一个站起来,看了看阿朗消失的方向,还未开口,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等等。”
三人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大汉见他们转头,问道,“之前和你们一起那人,去哪儿了?”
“什么人去哪儿了?”连海生反问。
“小小年纪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先前我才从这水池子里出来,”大汉斜着眼故意提高了声音, “就见你们那朋友一人偷偷摸摸的朝那边儿溜了。”
此番接话的是谢楠云,“朗大哥身体不适,出了水潭就自己打坐去了。”
大汉嗤笑一声,“打坐?若是真是去打坐怎么不知会一声?悄没声儿的跑了,不是要去什么地方等着害我们吧?”
“地宫凶险,在这种地方更该互相帮衬不可彼此怀疑。”谢楠云应道,“同是来这里寻人寻物,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害你?”
大汉一脸不屑又要开口,却被林鹰扬先了一步,“实不相瞒,阿朗大侠天生畏寒,正如方才谢娘子所说,找个僻静地方调息去了。”
未等大汉回应,一旁踱出一名形容干瘦的男子,“这位大侠,恕老朽失礼,在大门口多听了你们几句话,”男子虽自称老朽,看起来也不过知天命之年,“你们和刚刚那位阿朗大侠,应当是才认识的吧。我们江湖人虽然豪爽,但也不至于才认识,这就把天生畏寒这种事情讲与你听。”
“说的没错!”胡子大汉见有人帮腔更是得意,“你们编出这些瞎话来,肯定是想等我们大家找着宝贝再下手抢吧!如意算盘可真响!”
连海生也不示弱,“朗大哥和我们投缘,告诉我们又怎样?这种心法调息的事儿不便让人看了去,当然要找个没人的位置。况且他武器也留在我们手里,要拿什么去害人。”
“在下以为,”此时火堆旁一个腰间挂有绳索的年轻人插话道,“如果他们真的才认识,那估计他们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离开,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我们人那么多,还怕他一个不成,现在去寻他和等他找来又有什么区别。”
这短短几句噎的大汉说不出话来。只是这说话的青年嘴唇发白,动作僵硬,似是身旁的火堆完全不起作用。再看人群,虽然已在这里休息多时,许多人仍然身着湿衣,体态虚浮。
“此处阴寒,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还是先去前面找个地方落脚吧。”这般状况,林鹰扬也不再争论,“此番前来,主要为寻胥员外的小儿子,地宫凶险,早一刻找到,便多一分安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耽搁了。”
大汉看了看胥员外,看他没有开口,也只好不再追究。反倒是谢连二人听到林鹰扬主动提议离开,有些惊讶了。
城市可以改变一个人,无论趋恶还是向善;一个人也可以改变城市,通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杀戮,穿过那些死者蛛丝般扩散的人际往,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宰十倍甚至百倍人数的命运沉浮。
而自己正在做这样的事,神知心知肚明。为了一己之私,肆意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匕首刺入动弹不得的男人心脏,翌日太平间外哭泣的身影中或许就有他的妻儿父母;年轻的巫师,魔力奕奕如朝日,说不定是家族的希望,她也要就这样殒命于此……
对不起,但是我想活下去。
神知默默地在心中对着面目狰狞的尸体说道。他很想在胸口画个十字,给予他们在天国安息的祝愿,不过可惜,他是无神论者,也不认为有天国和地狱存在。所谓人类的死亡,形神俱灭,如是而已。
他用黑红色手帕擦净匕首的血迹,银亮的刀身映出他平淡的眼眸。就像血迹不会污浊了与其相同的红黑色,习以为常的杀戮也不会给他的神采添上多少愧疚与悲恸。对他来说,杀戮的代价似乎只有一个——让他不住地道歉而已。至于道歉的初衷,他已经含糊不清了,就像他的同伴里斯,献祭前都要画魔法阵那样,他的歉意似乎也只是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模式化程序。
他踏在成摊的血水上,腥臭的液体流入鞋底,钻入凹凸不平的波纹缝隙中,发出“啪”地、如雨天少年奔跑着踩上积水一般的声音。混入地板灰尘的血滴挣脱出来,但在依附于他的裤脚前,又悻悻失去力量落了回去。
大厅里这股越来越浓烈的恶心味道刺激着他的喉咙,他不禁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他拿出一块青铜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些许时间流过的斑驳痕迹。令牌发着光,将那些被神知刺过的年轻人类吸收进去,血水之上,只留下点点荧光。
抱歉,真的对不起,我还需要你们……
随后,他对着昏暗的灯光拿出手机,显示屏高出环境光一阶的亮度显得有些刺眼。或许是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黑眼圈和没什么神气的眼睛总是衬得他漠然而死气沉沉的。手指灵活地像蜻蜓点水敲击着屏幕,四周发出程式运转的蓝光,随后,蓝光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同体多头蟒蛇的身影——八岐大蛇。在这样的「活动」中,它是神知除魔神克鲁和武神安陆外,常用的恶魔之一。
封印八岐大蛇的第三块令牌他并没有带出来,然而面对这样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乌合之众,使用app召唤足矣。况且它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连打架都不需要——
八岐大蛇的几个分身同时伸展出去,在那群已经死掉、抑或被里斯施虐而痛苦得无法动弹的人身上翻找许久,随后将他们的手机和银行卡像小山一样堆在神知脚边没有沾到血的地板上。
神知掀开电脑,启动黑客软件。接下来只需要把那些手机和银行卡通过数据线和读卡器连接到电脑上,他的账户便可以轻轻松松多上小工薪族数十年的年薪了。
“克鲁,八岐,回来吧。”
话音一落,两只与大厅内美酒佳肴、灯光西洋乐格格不入,仿佛天外来客的庞然大物瞬间消逝了踪影。神知听到了七零八落的人群中发出咿呀呻吟、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在意。俯身捡起一部崭新的手机,按下待机键,盯着上面幸福笑着的三口之家,他恍惚了一瞬。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男人正挣扎着爬起,手中紧紧握着红酒瓶,正冲他扑过来。酒瓶被高高吊起,划出一道弧线,底部正对着他的头顶。
神知察觉到不对劲却为时已晚,他拿着手机,看着待机屏幕上的笑着的温顺男人以扭曲的表情朝他砸下酒瓶,没什么运动神经的身子伫在原地,一刻也来不及反应。
正当男人笑着,认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的脖子被人从后面抓住,硬生生被扯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酒瓶砸在他的手边,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冰凉的葡萄酒和碎玻璃一起溅到他的脸上。
里斯居高临下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苦恼地笑了笑:“总是这样会很难办的……”
“抱歉……”尽管知道里斯在责备男人,而语气听上去像是温柔地责骂弟弟又不及格了一样,神知还是下意识地道了歉。或许是抱着玩味的心态替男人说的,又或许是觉得自己收束恶魔后连躲避都做不到,给里斯拖了后腿。
而里斯早就习惯了神知的这一套,他走过来看着电脑上已经增加到八位数的数字,感叹道:“不愧是上流聚会……”
“可惜已经被我们搞成这样了……”
“没关系,现在才是清理时间。”里斯用目光示意那边已经画好的巨大魔法阵,“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的。说起来,明天晚上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两台改装过有承载武器的厢型车够吗?”
神知又咳嗽几声,弱弱地问道。
“嗯……应该没问题吧。”
里斯拍了拍他。
明天晚上是联合起来的犯罪者首次行动的日子,无论是现在的「狩猎」,还是夺取一部分金钱,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混沌七日而做的一手准备。
偌大的机遇,也是激烈的对抗。
里斯的魔法阵开始将那些有着憎恶、恐惧甚至杀意的人们吞噬,看着他满意的表情,神知猜想这次的魔王或许也得到了称心如意的「祭品」吧。
神知把那些破解过的手机和银行卡拢到黑色的小包中,和里斯离开的时候,顺手抛进了黄浦江。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这些东西很快就会被冲进东海,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大多逝去的东西一样。
人类,包括人类创造的东西,什么都不会成为永恒,哪怕是象征着他们对蒸蒸日上生活美好期望的摩天大楼也是如此。他们不是神,物也只是物,不知何时就会毁于天灾人祸。
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后,魔都会何去何从呢?
毋庸置疑,它会被改变,就像它逼迫围城中的人们随波逐流一样,它也会被人群的洪流所冲击而脱胎换骨。
神知望着黑夜中依旧不眠不休闪烁的陆家嘴摩天大厦,在南京路上开着他给大学社团私用的厢型车。他并非视步行街禁止车辆通行这条法规为无物,只是前面的第一辆车选择了这条最为快捷的道路,单独行动会很麻烦,他只得跟了上去。
虽然车牌都被遮挡住,他本人也戴上兜帽把面容尽量遮得严严实实,但也绝对不能被监控拍到违章。
昨天和里斯商量好了出车数量,然而查明后发现需要搬运的物资比计划中多了一半,他只好开来了一辆私家车。钱不是问题,实际上他却不怎么希望爱车遇险。
这时,他这个无神论者冥冥间选择了相信神。
汽车在步行街中疯狂驰骋了一段距离,神知突然一阵警觉,猛地一踩油门,车子随着惯性向后摇摆,后座没有扎安全带的死魂曲险些翻了过去。
“怎么了?!”
死魂曲扶稳后,向前探头问道。
“车顶有轻微的振动。今天的风速没有达到可以撼动车顶的程度,而负责望风的魅魔可以飞行,况且没有神知的命令也不会轻举妄动。”
一本正经的学者——他是死魂曲运气不佳抽错了的灵魂,借神知的使魔人类附了个身——推了推眼镜分析道。当然,他认真扎着安全带,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莉莉姆在和谁交战,魅惑无效,来者不是人类。抱歉,死魂曲,备战吧,速度快点……”
神知有气无力地飞快说着——时间紧迫,或许下一秒魅魔就会被干掉,随后,他又补充一句:“……敌人或许是个女性吸血鬼或被诅咒者。”
“了解。那么就召姬武士出来,免得对女人手下留情。”
死魂曲唤了声使魔谲诡的名字,方才一直安静绕在他脖颈上的狐狸轻盈地跃动,仿佛可以听到除灵师施法时的悦耳铃声。白色的云雾缭绕,最后化为摇铃落回他的手中。他开始快速念起咒语,比第一次召唤学者游魂的语速快了很多,霎时,伴随着一瞬间映满车厢的微光,招魂铃又快速地雾化、分裂、伸长,最后,两把长刀在他半弯曲的手中具现化。
神知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死魂曲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他蓦然间产生一种不由分说的惶恐,不是对未知的敌人,也不是对战狂姬武士,而是……
“喂……你可别把我的车……”
话音未落,他后面想说出的文字通通被金属戳穿金属的声音所噎了回去。死魂曲,不如说是姬武士,手持两把日本刀刺穿了车顶,随后再次抽出,再次刺穿,像锯开一块玻璃、制造出一个空洞一般,最后双手一同用力,如同插开一块牛排,毫不费力也毫不在意地戳穿了车顶。
神知的心一阵刺痛,下一刻,那股心理上的剧痛立刻转移到生理上:汽车在高速行驶,创造一个空隙即为给气流叛逆紊乱提供了一个契机,其结果是,一股劲风涌了进来,暗风吹雨一般穿透他弱不禁风的寒窗之身。他感觉像是被一把巨斧劈穿身体,又被它顶着直直抵在墙上。他的肺和气管疯狂地想要向外咳出气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着,无法呼吸。
尽管双手还在紧紧攥着方向盘,他的身体却因疼痛而蜷缩起来,头仿佛被重力牵引低下去,猛烈的咳嗽使他无法控制地摇晃起来。这一摇晃使得他一松一紧地反复踩踏油门,汽车左摇右摆,时进时停。
“神知!!振作点,看前面!!”
学者眼看着汽车要冲进商店橱窗,立即喊道。
神知没有反应——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学者立刻松开安全带,冲到驾驶与副驾驶的空隙,伸出手握住方向盘,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车头掰回正轨。
汽车一个急转弯漂移出去,学者被惯性甩开狠狠撞上车壁,眼镜变了形,掉落至空洞的中央。一阵更剧烈,甚至听上去咳出血的喘息过后,神知的身体状态终于平定下来,车子恢复平稳。
“对不起……你们没事吧……?”
下一刻,还没等学者抱怨,车顶的人影落下,不偏不倚踩在学者的眼镜上。来者是一位穿着运动外衣的少女,黑发齐肩,殷红的眼眸让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死魂曲没有犹豫,右手持「义理」干净利落地刺过去,少女则是一边躲避,用手上的装有血液的注射器回击,并不断靠近神知:她的首要任务是让偷运巫部物资的车停下来。
能用注射器做武器,恐怕血液和她的血族能力有关。神知揣测。总之先启动机器人巫师。
他抽出手敲了一下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电脑键盘,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在黑夜中发出刺眼的光芒。在他的手指距接触回车键还有一寸之时,电脑突然被一股力量推进,飞出副驾驶座,撞到地面,又顺着座位下的空隙滑至后方。
“学者,快,把电脑……!”
神知绷紧了弦,方才的亮光恐怕也被吸血鬼少女——茜察觉到了,如果电脑落入她的手中,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半的战斗力,还有前两台车装配武器的远程控制权。
不过学者被称为学者,自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战斗。他逼迫自己从震惊中抽身,扑过去准备接下那台电脑。而茜也没有放过学者的小动作,一根针抛出去擦破他奋力伸出去的手。皮肤裂开,自己的血液向外渗出,被利器接触而残留的血液向内涌入。一种崩塌、一切都要变得支离破碎的感觉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在手上蔓延开来,学者痛得大叫,趴下身子捂住不断冒血、组织开始坏死的手掌。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茜抵住死魂曲因同伴受伤而变本加厉的攻击,抓住车壁扶手一跃,将笔记本电脑勾起,从“天窗”抛向漆黑的夜。车顶发出一声钝响,刹那间,车子后方又传来零件破碎的声音。
遭了。神知预感大事不妙,用在茜视觉死角的左手握住青铜令牌。
处理掉一个麻烦,茜又把目光对准了还在地上挣扎的学者。她顺其自然的认为学者也是一个「完整的」叛逆组织成员,再次用注射器对准他——她对准了心脏的位置,这一次不是威慑,是肃清。
“…………克鲁!!!”
同时,神知用尽气力召唤出魔神,一只有着巨爪和黑鳞皮肤的金发恶魔立即占据了近半个车厢的空间。它用破碎的单只黑色羽翼护住神知,又伸出还是人类形态的手臂将学者揽到怀中,另一只皮肤已经硬化为铠甲的手为他挡下飞来的血针。
因疼痛而表情扭曲的学者被安稳地放在副驾驶座,拉下了安全带,接着,他断断续续地说:
“她的能力……关键是血液……进入体内后……会破坏组织……然后……”
说着,他将伤口不断扩大,变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向后藏了藏。
“对不起,我疏忽了……”神知依旧盯着前方路况,道歉显得有些不痛不痒,“还能动吗?把我帽衫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要召唤什么恶魔?”
学者用左手艰难地翻找着,总算颤抖着取出了手机。他用余光瞥向魔神,察觉到某些异样,痛苦的神情更添上一丝恐惧和忧虑。
——魔神的肩膀上,插着一根被推到底的注射器。
“……女神……诺……”
车子突然一阵剧烈摇晃,学者连忙把手机护在胸口,免得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丢掉。神知肯定出了什么事——神知曾说过,魔神受到超过一定程度的伤害会与他同步——从现状来看,情况相当严峻。
神知依旧握着方向盘,整个身子却已经趴在上面,头勉强抬着,眉头紧皱。犹豫口罩遮住面容大半,看不清下面有着怎样的表情,但从身体状况来看,已经不容乐观。方向盘的下端挂着血珠,那是从他差不多已经被染成全红的口罩上面滴下来的。后方的魔神虽然还在努力掩护,但身体多处开始溃烂、坏死,攻击也变得无力起来。
学者十万火急地翻找召唤程序中的恶魔,女神……女神……
他依旧保持着严谨,全部看过一遍:女神种族的恶魔竟然有六只。诺……诺伦?北欧神话中的命运女神吗?神知既然如此命名,说不定它真的有扭转命运的能力……
学者按下召唤按钮。金色时钟伴随蓝光浮现在挡风玻璃外,三位单翼金发的女性围坐或环飞于时钟周围,随着快速行进的汽车一同移动,风吹起她们的发丝和裙摆,摇曳间留下仿佛象征希望的温暖光芒。
学者痛苦地看着她们,她们平静地望着学者。召唤程序的登录者是神知,只是按键的学者没有权限用语言控制她们。
这时,神知从血迹斑斑的方向盘上抬起头,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诺……伦……治愈……”
一位女神抬起手,学者和神知的周围出现黄绿色的光。它们落在伤口上,轻轻拂过,撕裂的皮肤开始奇迹般地愈合,疼痛也渐渐消散。
“待在那里,除吸血鬼外,伤到一定程度就发动治愈。”
恢复平静的神知用略带怒意的语气说着。爱车遍体鳞伤,电脑被打飞解体——里面还有他辛辛苦苦编了一下午还未上传云端的程序,学者、死魂曲还有他自己都被着该死得血液玩弄得死去活来,他不可能隐忍着接受这一切。
“克鲁,认真去反击。”
他扯下因血液凝固而变得硬邦邦的口罩,也不管一旁学者惊愕的眼神——很少有癌的同伴见过神知口罩下的真实模样,用掺杂着怒意与恶意的语气说着。
学者看到了一张与神知病弱气质格格不入的邪魅笑脸。伪君子——学者的脑海中被这个词汇占据,这才是平时那个弱气又没精打采,却对大家关怀备至的神知吗……?
神知斜视着瞥过一眼学者,用眼神示意威吓:如果说出去就等着魂飞魄散吧。随后,他用力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制造了一个急转弯。听到后方两声撞上墙壁的闷响,他接着说道:
“我会治好死魂曲的,用不着避开他,就让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尽情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吧。”
*标题出自李贺《神弦》:
——终南日色低平湾,神兮长在有无间。 神嗔神喜师更颜,送神万骑还青山。
*字数5611
埃利吉[Elegy]
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无迹可寻,只能在史料中找到一些它存在过的证明的城市。艾鲁伊的家乡。
在记载中曾是富饶的城镇。人们在战后的废墟上重建家园,整座城市凭借着手工业迅速兴旺发达起来。盛产香料与丝绸,气候寒冷。
在大约一百年前不知为何沉入了水底。
“大概没有人记得它了。”
来自那里的魔女是这么说的。
类似于斯巴达体制,王后贵族们原本是打算成立一支负责在霍利城的教堂附近巡逻治安的侍卫队的。
初期少年的选拔与训练是十分顺利的。但后来不知作何原因侍卫队解散,当初麾下的成员们也流散到了帝国的各处。
栗本曾是其中的一员,作为教堂秩序的维护者而被培养着。本人擅长使用冷兵器,除了大斧意外还会一点长矛和格斗术。
润色了上周的卡并补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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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香味很敏感,娜一循着香气找到了二层宴会大厅主席台下的滑竿入口。
还好爸爸穿了安全裤,不然就要走光了。她庆幸地想,然后滑了下去。
考官宣布规则后她和另外两个考生,一个留着一头黑色即肩长发的男生,一个一头棕色卷发的矮小的少年,一起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他们刚进入房间,身后的门就自动关闭了。娜一试了一下,门锁上打不开。她又环顾一下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面墙上墙上有个挂钟,地上有三个X印记,另外还有一扇门。
另外两个人也在观察,然后黑发考生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明,来自巴托奇亚,是个保镖,来参加这次考试是希望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刚刚我们都观察了这个房间,这里只有两扇门,一个是入口,另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出口,地上刚好有对应着我们的人数的三个印记,所以我判断这场考试是需要我们协作,齐心协力离开这个房间。你们认为呢?”
棕发男生说,“我…我叫gogo,是岛上的居民……你说的是,是有道理,可是刚刚考官说这场考试………都是对手。…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李明耸了耸肩,看向了娜一,“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想法呢?”
娜一心里疯狂地滚着字幕,完全不想跟这两个人说话。但是在这气氛比较友好的情况下,不说话好像会显得很难搞,她不想显得很难搞,“嗯………………我叫韩梅梅吧,来自中国。我认同李明的看法,但是我也认为考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不过试试也无妨,反正这是最明显的线索了。”
他们又研究了一下,然后决定三个人一起站在印记上。刚站定,疑似出口的门就“咻——”地一声打开了。
他们三个走出刚开的门,却发现进入了又一个封闭的房间。进入的门自动合上了。娜一试了下,和一开始的入口的门情况一样,打不开。
第二个房间也是空荡荡的,并且只有一扇门。地上倒是也有三个印记。面对门的墙壁上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上面好像写了字。
娜一走近去看。
使用相同的方法……一个人……只要每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一个人……………………。
她立刻转身,后退到房间的角落。她的后背沁出了冷汗。李明留在门口研究门的构造,gogo走到了她的身边,边看边把镜子上的字念了出来:“使用相同方式可以再次打开回到最初房间的门。一个人,我只要每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一个人……”他声音越变越小,最后戛然而止。
李明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背对着娜一和gogo。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渐渐紧张起来。Gogo有点慌乱,他快承受不了紧张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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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一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并没有说那个出去的人就可以通过考试…也没有说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我建议我们保持合作,选一个人离开房间,说不定三个人都可以通过。”
Gogo:“那,那怎么选?”
娜一下意识回答道,“猜拳怎样?靠运气决定。”她说完就后悔了,她是傻吗,明明自己是幸运E orz。但是话已出口,gogo赞同她的方法,李明也转过身表示同意。于是三人走到房间中央,彼此间保持了一点距离。
“石头——剪刀——布!”
gogo和李明都出剪刀,娜一出布……她眼神死,果然是幸运E。然后gogo和李明的solo是gogo胜出。他松了口气,毕竟留下来的人不能通过的可能性大一点。
李明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呢。”然后抬高右手,把刀刺入了gogo的脖子(头和脖子相连的地方有个地方凹进去了一点,不知道该怎么叫!)。娜一看到明晃晃的刀尖从gogo的脖子冒了出来。
李明把刀拔出来,gogo摇晃了一下,就倒下了。
他死了。
娜一睁大了眼睛,有点无法思考。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时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死亡。
李明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然后又笑着看向娜一:“你想做出去的那一个人吗?”
娜一连忙摇头,“不想,不想……你出去就好。”
“乖孩子,一直这么乖乖听话就好了…………乖乖的,我就不杀你。”他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看起来却越发诡异。娜一有不好的预感,她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她还是乖乖点头。
“今天结束的时候这场考试才结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他慢慢向娜一走去,手里还拿着刀,娜一忍不住后退几步,却又看到他警告的颜色,只能忍耐住逃跑的冲动,站在原地。
李明走到娜一面前,微微弯腰,说,“两只手举起来,你身上没有武器吧?不听话要受罚的哦。”娜一乖乖举起手拼命摇头,妈的死变态。
然后他拿刀抵住娜一的小腹,低头在她脸上舔了一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先陪我玩玩吧。”
卧槽死变态!
娜一感觉脑子里有跟弦断了。过去的经历和此刻重合,但是她也不再是当时的那个胆小鬼,她成长了。
所以她忍耐着,颤抖着伸出手,手从李明的胸膛开始慢慢往下滑去……
“对……就是这样,你还挺主动的嘛。看你穿成这样,早就想和你做点什么了……”李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他手里的刀稍微移开了一点。
娜一的手已经伸到了什么处。然后她用力地用手上的有着超大宝石的戒指对着李明的什么戳了下去,然后往后跳去。
她的戒指实际上用来防身的电击枪,大力挤压的时候就可以放电。李明整个人立刻缩成虾米倒在地上,刀也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抽搐着说不出话。娜一立刻把他的刀捡起来,在他的膝盖上插了两刀,然后又不解气,对他一阵狂踢,直到他晕了过去。
娜一停了下来,突然觉得有点脚软,她靠着滑到了地上,心脏还在狂烈的跳着。她把头埋在膝盖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到地上蜿蜒流淌的血迹,发了会呆。然后站了起来。她先走到gogo身边,帮他合上眼睛。然后把他和昏迷的李明各拖到一个印记上。最后她自己走到最后一个印记上。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突兀地,某个角落里的家伙出声这样说道。
从去年开始,由人类带给你们的压力开始越来越大,
他们甚至已经在各个路段设立了元素检测器,可能还改变了处理元素使的方针,
这让原本就无法正常融入人类社会,也无法向元素使的那个组织“元素学院”求助的你们,也越来越难以生存了。
一般来说,你们都会成群结队行动,以免吸引注意力,
但事态逐渐变化,你们中的一些人决定召开这次聚会,来商量对策。
“看来即使离开学院,也并没有过上我所想的那种自由生活啊…”
说话的那个人,是从学院离开而自愿成为复仇者的一员。
你们讨论了各种对策,甚至差点激起冲突,也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决定。
直到你们当中有个人说出了这番话。
“我得到了消息。”
他顿了顿。
“单刀直入地说吧……元素学院,废校了。”
他一句话抛出,整个场面瞬间冷清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到了。
“什么?不会吧!”、“你做梦呢吧。”、“这个玩笑还挺有趣的嘛。”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你看到周围的人纷纷发表起了自己的意见,其中自然以不信的为多。
“信不信,由你们。”
无视了其他人的说法,他继续说道,
“至于后续的情报,你们想听么?”
“快说吧。”
见有人出声,他便继续开始讲了起来。
“元素学院废校决定,是在4月1日发表的,之后所有元素使将会按照各自的选择迁入‘黑院’、‘白院’两座机构中,和学院时代的倾向选择一样,‘黑院’代表元素使与人类的共存,‘白院’代表隔绝人类,纯净的元素使生活。”
“你说的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简单的来说,我们,有了新的选择。”
“不同于勉强生活在一起的过家家学院,‘黑院’有被称为‘鸽’的那些人类势力的支持,算是互惠互利的共存;而‘白院’为了隔绝与人类的接触,自然也会有更加具备针对性的措施。”
“换言之,无论哪种,都比我们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偶尔恶作剧,上顿不接下顿,不定时就要遇到危险结果还一事无成的状态要好得多。”
这时,忽然有人打断道:“你是要我们去和学院那帮小鬼一起么!”
“学院已经废校了。”打断他的话又反过来被他所打断,“……人类的科技,终究也会让我们失去立足之地。”
说完,他环视了一下所有人,“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你们各自的熟人吧,我就言尽于此。”
“至于做出什么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最后的官方事件(复仇者)问答:】
1.Q:目前的事态是?
A:你们渐渐发现生存环境受到威胁。例如上街的时候更容易被猎人发现、猎人们对待你们的态度也比往常更为激进等。
2.Q:为什么会这样?
A:随着人类的科技进步迅猛,各种探测器的增加和打击力度的加强导致的结果。几乎可以说的是、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就有被探测发现的风险。
有人猜测是人类那边改变了对待复仇者的处理方针。
3.Q:上文时间点是?
企划时间的2035年4月期间。
4.Q:我应该做什么?
A:这次活动中,玩家需要确认自己角色在知道此消息后的决定。
是到更荒无人烟的地方隐居、还是趁机投靠黑白两院、还是…………都由你们决定。
角色的选择由作品决定, 作品提交时限是现实时间2016年5月3日24时。
活动相关作品请投到“最终的选择”TAG下。
企划方将根据作品的数量决定Ending。
5.Q:如果不参加这次活动会怎样?
A:没有参加的角色将默认远离人类社会隐居。
但如果参加了,将会得到企划主送出的神秘奖励☆
6.Q:参加了之前的,但没有登录AF企划的角色可以参加(响应)吗?
A:可以。但有条件。
没有登录AF但想参加此次活动的角色需要与已经登录AF的角色
互相有“有效作品”的、关于这次活动的互动。
*一个作品只能响应一名未登录角色。
*活动最终解释归企划方所有。
感谢大家对元素企划一直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