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雀子
评论:随意
我杀了一只鸟。一只翱翔于天际、却会在我的窗口停歇的、十分聒噪的鸟。
它不知何时成为我窗口的常客,总是站在那玻璃窗外的平台上,用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室内的我。我曾一度对它的到来感到好奇与愉悦,甚至特意买了小米、收集了废旧的矿泉水瓶盖,只为在它到来时,为它呈上一顿还算丰盛的食宴。
我承认,当看到它毫无防备地吃着我准备的食粮时,我感到过快乐。我喜欢欣赏它啄米的姿势,喜欢看它的羽毛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柔光泽的模样,也喜欢它的鸟喙不慎撞击到玻璃时发出的脆响。那段投喂的时光是多么令人惬意,我曾以为这样的相处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一天,它开口说了话。
“你为什么总是待在房子里?”
这是它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它本像平日那样飞到我窗口停歇,而我也像往日那样为它准备了小米与水。我本以为它会在吃完以后又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室内许久、随后飞走,却不想它居然对我开了口。
“你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你不出去走走呢?”
或许是看我许久没有回应,这只鸟再次发了问。
我震惊于一只鸟居然会说话,但是比起这个事实,它的问题更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我......我太累了,想要休息。”
在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注视下,我最终还是做出了回答。
“你为什么累呢?”
得到了回应的鸟探头啄了啄玻璃窗,再次发问。
“我有很多事要处理.....很多时候处理完就已经天黑了。”
“可现在是白天,”小鸟说,“而你在房间中坐着发呆。”
“因为今天久违地没有事情要做。”我回答,“我很少有这样的时间,所以我想放空自己一会儿。”
小鸟歪了歪头,没有立刻回答。它低头啄了啄我放在窗台上的食物,半晌,再次用那精巧的嗓音开口。
“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很适合放空,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带路。”
我没能立刻做出回答。我没想到一只鸟居然会向我发起邀约,甚至愿意给我带路。我一瞬间怀疑这是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有预谋做的恶作剧,说不定这只鸟也是假鸟,是某种仿生的机器人。
当“机器人”这个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瞬间想到了某些类似的综艺。我开始怀疑那双漆黑的、如同黑曜石似的眼睛其实是摄像头,我甚至盯着那双眼半晌,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可疑的红外线。
“所以,你要不要去?”
看我长时间不应答,小鸟再次询问。它张开羽翼扑闪了几下,双腿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我......”我犹豫了很久,“我不去了。”
“为什么?”小鸟追问,“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出门找一辆自行车,骑个十分钟就能到。”
“十分钟就能到?”我眨了眨眼,“我自认为我很熟悉这附近,这里到处车水马龙,聒噪与喧嚣是这条街的写照,不应该有你说的,适合放空的地方。”
“不,有的。”出乎我意料,小鸟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展翅掠过上空,看到的不仅是路。”
“......”
我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愉快的感情。我很难准确描述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何处渗透出来的,但它就在听完小鸟的话以后,突然开始挤压我内心的角落。
“所以呢,你去不去?”
小鸟再次催促。而我这一次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
“真的吗?”
“真的。”
“好吧。”
小鸟张开羽翼,双脚一蹬,滑入了天空。窗台上只留着被使用过的零散米粒和从瓶盖中溅到窗台上的水珠,无论是那婉转的啼叫还是羽翼扑闪空气的声音,都无一丝痕迹。
我摇了摇头,准备收拾窗台。然而就在我端起瓶盖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向来电显示,是工作上的同事。
我接起了电话。几分钟后,我拿上了外套出了门。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而之前用来招待小鸟的米粒和瓶盖依旧放在窗台上。
我一边收拾着窗台,一边回忆起早晨的对话。我摇了摇头,将那场对话当做一场幻觉。
然而,这份幻觉在隔日再次显现。
那只棕灰色的小鸟再次停在了我的窗口,转悠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头向我搭话。
“你今天也在屋子里。”它说,“但是,你桌上堆着很多我看不懂的书。”
“是的。”我回答,“因为我今天开始要学习,再过不久,我要考试。”
“考试?但你每次出门都没有背书包。”小鸟说,“院子里有很多孩子,他们背着与个头同样大小的书包去上学。我的朋友说,只有上学的人才要考试,你为什么也要?”
“因为工作需要。我明年要参加一个竞选,如果有证书,我有更大的几率成功。”
“那你为什么要竞选呢?”
“因为......”我的舌头突然开始打结。为什么我要竞选?因为同届的朋友已经担任了重要的职务?因为现在的收入不足依旧让我感到拮据?因为需要向父母证明我的上进心?
“为什么呢?”
小鸟再次追问,而我无法回答。我张了张嘴,最终扭头看向了桌面,看向桌面上那堆我读起来也很吃力的书。
“没有为什么,”我说,“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而已。”
“我不懂。”小鸟说,“我只是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昨天说的地方开了几朵新的花,我第一次见那个模样的花。它有很长的花蕊,花瓣由粉色和白色组成。或许是因为它才绽放,所以它的生机在露水的映衬下更为鲜活、它的身影也更受林中微风的喜爱。”
“......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很忙,我去不了。”
“好吧。”小鸟歪了歪头,展翅朝蓝的晃眼的天际飞去。
而我收回视线,翻开了书。用来隔页的书签掉落在地上,我捡起来,看着书签上被压扁的干花。
这张书签是我小时候手工制成的,当时我和朋友一起去花园里选了喜欢的花,然后按照书上的教程一步步制成书签。如今那本教学的书早已被当做废品卖了,只留下这张书签作为过往的证明。
我摇了摇头,将书签放到一边。或许这张书签也会在未来夹在哪本不再需要的书里卖了吧。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当那只小鸟第三次向我搭话时,我已经不再惊讶。我一如既往地为它准备好水与米,而它则一如既往的落在窗台上,一边蹦哒,一边向我发出邀请。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次数不断增加,但我总是拒绝它。或许是因为我在学习,或许是因为突然需要加班,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或许是因为家里有事情需要我处理。
我总是拒绝它的邀请,我与它的对话总是隔着那扇玻璃。它每次被我拒绝后总会展翅飞向遥远的天际,而又在几天之后落在我的窗台,不厌其烦地向我发出邀请。
在我夺去它性命那天也是如此。
“你今天——”
“我不去。”我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最近都会很忙,米和水都放在那里,你吃完就走吧。”
“......好吧,那我下次再邀请你。”
我听到窗户被敲击的声音,应该是小鸟用它的鸟喙啄了几下玻璃。
“不过作为你为我准备水和米的感谢,我可以跟你说说外面发生的事情。”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窗外的小鸟。
“外面的事情?”我皱了皱眉,“我用手机就可以了解,而且应该知道的比你更多。”
“那你知道你经常买早点的那家店,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吗?”
“......你跟踪我?”
小鸟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看到的不只是路。”小鸟说,“如果你每天早上买早点时,能像以前那样和店主聊几句,或许你也会知道这个好消息。”
“......我赶时间,没有那么多时间聊天。”
“但是你的手机和电脑,总是停留在对话框上。”
“这、这不是聊天......我这是在处理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呢?”
“因为找不到人分担......”
“也就是说,其实也可以不做那么多事情的吧。”
“......”
“你为什么不去做更需要你做的事情呢?”
“......你只是一只鸟,你不懂我。”我开始有些生气,语气开始变得恶劣起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情就是得做啊,就算不愿意做,也必须去做。如果不做可能会影响生活质量,甚至会无法生存。”
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许多事情。想到没完没了的工作,想到家人倾盆大雨般的期待,想到永无止尽的应酬,想到每次约好却被打扰的约会。
“我难道不想做更需要我做的事情吗?但是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我?我又到底需要什么?我连我自己到底需要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就算有需要我的事情,我就能无视现实吗?”
“......”鸟儿不说话,它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
“你总问我为什么,那我也想问问你。你作为一只鸟,有什么是需要你去做的吗?怎么,你们鸟届也有奥林匹克让你们参加吗?”
我开始胡言乱语,说些毫无道理的话。我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感到焦躁,而那双静静看着我情绪失控的黑眼睛更让我感到愤怒。
“做一只鸟真好啊,吃饱喝足、每天飞翔、躲好野猫和其他动物的袭击就好。你的世界那么单纯,你的眼睛能看到除了路以外的景色。你可以问那么多‘为什么’,就算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也可以转身飞走。”
“你也可以。”小鸟展开翅膀,飞到了窗框上。它俯视着我,语气一如既往,“你只要跟我一同出去走走,你会发现你也可以成为一只鸟。”
“我不能!”我否定了它的话语,“我没有双翼,我张开双手迎接天空的结局,只会是在地上摔成肉泥。”
“你都没去做,为什么就决定了结局呢?你总是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只盯着你面前这窄窄的书桌。”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极限。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做更多的事、去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小鸟否决了我的话,“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你闭嘴。”
“你很想出去走走,所以你才会拒绝我的邀请,却从未说过‘不要再邀请我’这样的话。你在心底的某一处抱有期待,期待有一天能回应这份邀请。”
我摇了摇头:“这只是你过于正面的解读。”
“你出门时总是低着头看路,但是每次我离开时,你却会将视线投向天际。你并不承认自己只能受限于地面,你向往着窗外的景色。”
“快闭嘴吧,小东西!”我忍不住大吼,“你没有权利揣度我,尤其你无法改变这一切的情况下。”
小鸟忽然不再说话,而是再一次,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它就这么站在窗沿上与我对峙,看着我的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大幅起伏。
就在我以为我的怒火终于让这只聒噪的小鸟闭嘴时,它忽然张开双翼,腾空飞起。
“那么,我们就做些改变吧。”
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化作一道迅雷袭向我的脸。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脸,横在脸前的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冰凉的气息爬上我的手臂,我将视线投向凉意所在之处,三道血痕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与此同时疼痛感袭向我的大脑,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已经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再一次袭向我的面容。
“等、你干嘛......快停下!”
我一边躲闪,一边大叫。然而化身为迅雷的敌人不再给予任何口头回应,它唯一给予我的答复只有愈发凶狠的攻击。
只不过片刻,我的身体上便留下了许多伤痕。脖颈、手臂、手背、脸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撕裂,红色的液体在皮肤上留下鲜明的纹路。我为这样的发展感到困惑,我尽力躲闪着对方的攻击,然而对方的攻势却愈发猛烈,不给我任何停歇的机会。
当对方锋利的爪子在我的眼皮上留下一道伤痕时,我的头脑也终于失控,抓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笔筒。插在笔筒里的笔叮铃当啷落在地上,发出恼人的噪音,但这些噪音很快就淹没在了一声闷响之中。
我用笔筒击中了那只朝我俯冲的鸟。
它失去了平衡摔落在地,而我猛地扑上去,推开挡路的椅子,伴随着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一把抓住了它。
娇小的鸟儿在我手中挣扎,它越挣扎,我掐得越紧。
“是你逼我的。”即便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我此时必定双眼通红、面容扭曲,“你喋喋不休就算了,居然还对我动手。如果你现在道歉,为你毫无道理的干涉道歉,那我姑且还能放你一马。”
鸟儿没有说话,它依旧在挣扎。它的体温流淌到我的指缝,那小小身体里代表生命的鼓动跃动在我的掌心中。
“快道歉。”我双手掐着那小小的身体,看着鸟喙张开、露出里面短小的舌头,“你现在道歉,我还能原谅你。”
鸟儿不说话,它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那双总是盯着室内的黑色眼瞳变得混浊,红色的血丝顺着它黄色的鸟喙滴落在羽毛上。
“快道歉。”我再次重复,“你已经没有时间,你必须为了生存而妥协。”
没错。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即便是这只大言不惭的小鸟,在死亡面前,也必须低下它那高傲的脑袋。
然而,始终在我手心中挣扎的鸟儿,忽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它抬起头,伸长脖子,张开了嘴——然后狠狠咬在了我的虎口上。
我的虎口被咬掉了一块肉。而我在疼痛之下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双手指节一紧,拧碎了手中的生命。鸟喙上沾满了鲜血的鸟儿头缓缓朝一侧偏去,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变得松软。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到最后依旧盯着我,我在它的眼里看到自己惊慌和茫然的脸。
当这只鸟儿的生命从它的躯体中离开时,我忽然感到双手十分沉重。那具失去灵魂的身体不再能向天际腾飞,它终于像我一样受限于大地,只能在泥泞中下落。
我捧着这团覆盖着羽毛的肉团,用拇指揉捏着它的身体,理智终于随着那逐渐冰凉的身体重回我的大脑。
我杀了一只鸟。我杀了一只翱翔于天际、却会在我窗口停歇、与我交谈的鸟。
除了它,不再会有谁向我发起邀约,而邀约的内容只是问我要不要一同出行。
“......什么啊,不是机器人啊。”
我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猜测。我曾以为这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对方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反应。虽然在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邀约中我早已忘了这个猜测,但是当那小小的身体在我手中逐渐僵硬时,我却不禁为这个事实——
松了一口气。
“......是吗......不是机器人......”
既然是生命,那么我至少应该为它举办一场葬礼。
我一只手握着它的尸体,一只手撑住地板,站起了身。我找到了平时为它准备的小米和瓶盖,我将那些东西装到一个袋子里,随即握着它的尸体,走出了门。
除了这只鸟,以后再也不会有谁问我“为什么”。
为了庆祝这个令人快乐的宁静,就让我将它葬在它曾经向我提起的那个地点吧。
出门、骑上车、骑行十分钟就能抵达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座小公园。在这条吵闹、人头涌动的街道中,那座只需三分钟就能逛完的小公园,是我每次路过、却从未进入过的地方。
就将它葬在那里吧。
为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响起的声音。
END
BGM:《Belle》by Zaz
评论:随意。
相传冰川中住着冰雪的君王,有着使万物凋零的力量,占有冰川下无穷的宝藏。他的心坚硬冰冷如冰川一般,胆敢进入他疆域的人都会被冻成冰像。
周围的诸王国偶尔会有冒险家或亡命之徒闯进冰原,但是从没有人活着回来。
而冰雪的君王自己从不知道这件事。他每天在冰雪的宫殿里醒来,扬起风雪徘徊于冰川之上。偶尔有能够抵抗严寒的生物路过,他也会远远观察。但大多数时候他会回到宫殿的下层,去研究自己的收藏品。
那些来自人类的东西。从背包里的物品,到身上的衣物,到人体本身。
他孤身一人在那片冰川上度过了上百上千,也可能是上万年吧。他并不孤单,而且从没有孤独的概念,直到有一天,他在窗台向外眺望的时候,看到一只小鸟顶风飞过呼啸的风雪。
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鸟,在几乎把它吹翻的风里拼命扑打着翅膀,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样。别的鸟总是向着冰川的边缘逃命而去,这一只却以逃命的气势,一头向着冰川的腹地飞来。
于是他停下了风雪,快步走出宫殿,伸出手接住了那只奄奄一息坠落下来的小鸟。
他驱散了小鸟身体里的寒气,让它暖和过来,发现它身上有着魔法的痕迹,便试着解开这个魔法。于是这只小鸟就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冻得不断哆嗦的男孩。
小家伙努力控制不听使唤的手脚在他面前跪下,牙齿打着颤,请求他的原谅,说自己无意冒犯,闯进冰雪之君王的疆域实在是走投无路。
冰雪的君王沉默着,雪影般的蓝眼睛默许了他继续说下去。
小家伙说,他是冰川之外某个国家的王位继承人,但是叛臣伙同邪恶的巫师害死了他的父亲,将他和几个哥哥都变成了动物驱赶出国境,而他被赶向了冰川。
“有着报春鸟之名的废王之子啊,就把你变成鸟,去往春天永不降临的冰原吧。”
小家伙战战兢兢地解释了,请求宽恕了,面对毫无希望的处境几乎要哭出来。却看见传说中铁石心肠的冰雪的君王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很是好奇地看着他的眼睛:“是绿色。”
后来逃亡而来的小王子慢慢地明白了,传说都是骗人的。
冰雪的君王虽然又高又瘦,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事实上一点都不可怕。
他收留了他,帮他治愈了冻伤,给他找来人类能吃的食物,还给他安排了房间。
那是花了一个白天一点点掏空冰洞,再铺上很多奇奇怪怪的毛皮衣服的还算舒服的房间。
小王子告诉大国王自己的名字叫Robbin,有报春鸟的意思。而大国王表示自己没有名字,于是小王子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Freezer,有冰冻的意思。
Robbin也是后来才知道,Freezer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么在意他眼睛的颜色是为什么——他在书上看过这个颜色,还从没有见过活的,起码,活的绿眼睛。
Freezer带Robbin去看过他的收藏品。当Robbin看到冻在冰里的,各种各样的书籍、瓶瓶罐罐、零零散散的旅行者的装备、传教士的物品、流刑犯的镣铐的时候,他用了“壮观”这个词来形容。
当然,看到那些光溜溜被冻在冰里的死人的时候,他也缩着脖子,一点点挪到了Freezer身后。
“你不喜欢他们吗?”Freezer低头望了望他的小朋友,在他的概念里,人类对人类有本能的亲近。
“这些人……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吧?”
“是的。你房间里的那些垫子,就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
“请你再把它们拿出去吧!”听到那云淡风轻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小小的报春鸟毛都炸起来了。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类收藏品?”
“我捡的。”当Robbin那么问的时候,他也一样云淡风轻地回答。
Freezer从前捡过很多很多人。但是因为冰川上的寒冷以及风雪,当他发现的时候这些人经常已经死了。没有死的,不仅会向他投出长矛、箭矢和各种东西,还会嗷嗷叫着从他面前逃走,等他再找到的时候,常常也离死不远了。小小的Robbin是他这么久以来,捡到的第一个活人。
“原来冰雪的君王喜欢收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王子搓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考。“嗯……蛮有意思的,我就捡回来看看。”大国王也望着自己满壁的“藏品”确定地点了点头。
“咳……Freezer,有些东西虽然……有趣,但是对人类来说还是有点过了。”为了澄清一些对人类的误解,Robbin陪着Freezer一起看了他的藏书,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给他解释很多很多的“是什么”和“为什么”。
Robbin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孩子,但是他怎么也无法给Freezer解释一些他从未见到过的东西。无论他怎么描述,怎么用图画给他添加细节,他都想象不到。
诸如“国家”、“船”、“集市”,还有“春天”。
“你说你的名字是报春鸟,春天这个词我在书上看过,但是春天是什么样的?”
“春天就是万物复苏,河流解冻,草木发芽,动物也在树林里活跃起来。”
“……我想象不到。”
“总之就是……哎呀我说不出来!”
总之,Robbin没能给Freezer解释清楚春天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无法帮助他把春天和人类所定义的“幸福”啊、“温暖”啊、“希望”啊,联系在一起。最后只能让他记住了“春天会有花盛开”。
他们白天一起在冰原上探索,在冰川下穿行,晚上一起爬到最高的尖塔上看星星,偶尔,还会有极光出现在深深的天穹。
被流放的小王子和冰雪的君王一起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Robbin曾经在给Freezer讲解“这个是北方人种,那个是从隔壁国家流放出来的犯人”之后,问他:“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把我冰在这里吗?Freezer?”
Freezer思考了一下回答:“我不会把你和他们放在一起。你不是收藏品。”
“那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你很重要。”他说:“所以不能和他们放在一起。”
于是小小的Robbin对他笑了,眼睛泛着春日湖水一样的绿色:“你也很重要!”
那样的笑容是Freezer非常喜欢的东西。
但是后来Freezer发现,看到Robbin笑起来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被问起的时候,小家伙低着头说——按照时节,现在祖国应该正是万花盛开的春天吧。
冰雪的君王想起了,这个孩子是被赋予了报春鸟之名的王子啊。
Freezer于是给他赋予变形的魔法,让他能够变成小鸟飞回冰川的边界到处看一看。只是,离开冰川魔法就会失效了,所以他只能在冰川上望着碧草青青的故乡,暖风吹拂,溪水流淌,春鸟回返。但它们从不到被冰雪覆盖的这一边来。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一天Robbin从边界回来的时候,Freezer突然有点兴奋地牵着他,穿过一道以前他没有见过的长廊。
他说“等我说可以的时候才能睁开眼睛”,而闭着眼睛的Robbin觉得好久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便乖乖跟着他走向长廊尽头。
温暖的小手里是冰凉的大手,一步一步,急切又平稳,直到他在朦胧的蓝色暗影中,感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并光辉,而后Freezer停下脚步,对他说:“可以了。”
Robbin感到微微的暖意扑面而来,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空谷之中洒下温暖的阳光。在那温柔的光辉之中,斑斓五彩的花朵悍然盛开,其美其盛几乎向着小小的身影倾倒下来,眼中的景象就如祖国到了春天,春深似海。
Freezer看到Robbin的表情融化了,心想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这是他融掉了一片冰川打造出来的温室,空谷上方是一整片冰穹顶,穹顶融成了特定的曲度,能把阳光的温度收集进来,让内部保持一定的温暖。他把自己数千年来收集的种子洒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照顾这些不知能不能复苏的幼芽,偷偷用自己的力量来促使它们生长。
被流放的王子看到这些的时候哭着抱住了冰雪的君王。Freezer不太明白Robbin为什么哭,但是他能感觉到小鸟的心脏在拼命地跳动,那么热烈,那么烫。
他觉得,他现在能理解春天了。
因为看到那些花儿在温室里盛开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幸福”。还有希望、温暖,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在他的心里萌发。
他的小鸟非常喜欢那片温室,给他在头发里插满了花。眼看着有些花再开下去就要落了,他们就会把它们冻进冰里,做成一颗一颗的冰琥珀,陈列在收藏馆里一个专门的架子上,满壁狼狈的人,从此换成了满壁不凋的花。
但是春天带来的快乐似乎只持续了一时。
后来即使有着花朵的陪伴,Robbin也会忽然若有所思地安静下来,轻轻叹息。
Freezer知道,他是想家了。
于是某天,Freezer停下了千里冰原上的全部风雪,推移冰川,再靠近一点点那个国家的边境,陪着Robbin去那里看一看故土。
小小的男孩站在青蓝的冰上,深深的碧草因风掀起层层的波浪。他远远望着即将入夏的苍翠平原,唱起一首温柔的歌。
用他的母语。
哭着。
这是Freezer第二次看到他的小王子流泪,每一滴泪水都好像变成了他的心事。
Freezer默默地收集整理了Robbin给他画的,关于故乡的图画,悄悄地试图在冰川之下塑造出这样一片地方。而有一天他的小鸟飞出去了,却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来。他停下手里的工作,也停下冰原上的风雪,到处寻找小鸟的身影。
因为最近一直在改造冰川下层,可能连带表层也受到影响而改变了形貌,如果Robbin因此而迷路的话……
冰雪的君王在冰原上行走着,没有风雪的吹袭,到处能听到冰雪融化的水声。他暴露在阳光之下,但是他要找到他的小王子。
那孩子被篡国的叛臣放逐了,除了冰原,他能去哪儿呢?哪里会是安全的呢?
几天的寻找之后,疲惫的Freezer终于看到他的小鸟飞了回来。而Robbin变回原形的第一句话,却是:“Freezer!快跑吧!他们来了!”
在冰川的界限外,密密麻麻排着数万人的军阵。
Freezer试着再合上冰川中为等Robbin回来而开辟的道路,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
他对Robbin说:“快走吧,这儿不再安全了。”
“我们一起走,你不能留在这里,他们会杀了你的!那是巫师的军队……他们想要冰川下的宝藏很久了!”小鸟奋力拖着他的袖子,靴子在冰面上打着滑。
“可是我不能离开冰原。”Freezer说:“离开了这里,我就是不存在的。”
——“我就是这片冰川本身啊。”
Robbin在听懂了以后,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
无论是为他停下风雪,还是建造对冰雪之体来说温度过高的温室,还是放任冰雪消融来为他开辟回来的路,全都是自杀般的行为。
“现在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了,去更远的地方吧,Robbin。”Freezer有些吃力地撑着身体坐在宫殿的门前。Robbin跪下来抱住他,哭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了这些麻烦……”
而Freezer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专注地看着他,握住了他的小手,笑着说:“是你把春天带来我身边的。”
冰雪的君王弄哭了他的小王子,但是似乎再也没有办法让他笑起来了。
“那些人也是你的敌人吧?那些觊觎这片冰原的人……”
“就是他们让你不能回家的……”
“别哭,Robbin,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浩浩荡荡的军队志在必得地开进了冰川之间融出的裂谷,他们今天就要讨伐那冰雪的君王,将他的首级悬于城上,让战车满载冰川下的宝藏,光荣凯旋。
向着珠光宝气汹汹而去的路上,士兵们突然听见巨兽咆哮一般的轰鸣,一声低哑的“嘎”带起山鸣谷应。而后大块的冰忽然如山崩落,朝着路上的士兵们砸了下去——
当所有的士兵都进入了冰原,整座冰川忽然开始不断地崩塌,哀嚎声被响彻天际的轰鸣淹没,披甲的身影啊都化成一滩滩红泥,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息。
被轰鸣声淹没的还有Robbin绝望的尖叫声。
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崩溃,但是没有一颗冰粒落在他身上。他紧紧抱着的冰雪的君王在他怀里失去了呼吸,凝成一座不会动的冰像,又化成一捧碎霜消融在他的体温里。
小小的手拼命想要抓紧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握住。
站在国境线另一边的法师和一列大臣等候许久了,他们有些焦急,但是总算在放弃希望之前看到一个小男孩从崩塌的冰川之中走出来。
男孩神色冰冷,带着些许高傲走到急急围上来的一群人跟前。而那些人在他面前跪下,恭敬地说:“殿下,您回来了。我们与王妃一直在等您。”
“还要称我为‘殿下’吗?”那个声音轻而沙哑:“我已讨伐了寒冰的暴君,我英勇的哥哥们也已经战死了,现在是否该给我一个能够主持国葬的头衔呢?”
“是的,陛下。”臣子们惶恐地为他披上裘皮斗篷,扶着他登上马车。在先王驾崩时流着泪送他离开的母亲一定会为他感到骄傲,而他也没有辜负铤而走险施下魔法帮他逃离哥哥们魔爪的老师。
不出一月,加冕仪式应该就会举行了吧。
有些过于年轻的新国王最后望了一眼破碎的冰川,垂下眼回身离开。
从此他的一生里,再也不会有春天了。
-END-
(1)Q:如果我的角色曾经是人类。在义体化超过一定比例时,如何定义人类与仿生人的界限?
A:两者决定点在于个体产生的意识源头是人类大脑还是机械。
比如全身都义体化、但大脑是人类大脑时仍属于人类范畴;只有大脑被义体化时,视作仿生人;除此之外的情况根据上述条件判断。
(2)Q:在企划世界观下,安乐死合法化了吗?
A:目前安乐死已在全球范围内合法化,安乐死的最低年龄为14岁。但仍有少部分国家因宗教或伦理问题未通过安乐死法案。
(3)Q:我能设置我的角色是AI吗?
A:从结论来说,不能。
麦卡锡奖原则上只授予“在世者”,无论是人类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做成AI、还是本身就是创造出来的AI的情况,都不适用于人类的生死判定基准。
因创造出来的AI获奖时,奖项将颁给创造出AI的个人或团队,不会颁给AI。
(4)Q:请问我的角色有两个才能称号时,也是只能选一个才能特技吗?
A:是的。
出于公平性考虑,当角色有两个才能称号时,默认主称号的才能为角色的才能特技;副才能可以另行挑选技能修改,但规则上不视作才能特技,仅作为其他特技存在。
(5)Q:请问如果我的角色完全没有某项能力,或是极其不擅长做某项事时,需要划去对应的技能吗?对应的技能判定难度会增加吗?
A:首先是技能方面,玩家不需要在表格上划去对应技能。
当角色不擅长或没有对应能力时,视作【没有】此项技能,与普通的技能一视同仁;与此相对,当角色【拥有】对应技能时,包括但不限于才能特技、特殊特技、其他特技,都视作【有】该项技能。
基于上述理由,即便角色没有某项技能,也不会在判定上有所差异。
若玩家想着重表现,也可另选颜色在对应技能上进行区分,但该技能不会在规则上拥有任何特殊效果。
(6)Q:请问角色【没有】的技能判定值是视作0看待吗?
A:结论而言,不视作0看待,仅作为普通技能进行判定。
本企划规则参考的《魔道书大战RPGマギカロギア》《Insane》与《克苏鲁神话TRPG》不同,技能并没有作为角色擅长的程度而以数值化体现的部分,取而代之的是名为“达成值”的系统。
在此前提下,达成值可以看做是完成一件事的难度,而角色在判定时的数值则为角色当时能攻克到何种程度;由于环境、角色生理或心理状态、突发情况等因素的影响。即便平时不会出错,也可能在某些情况下失误,所以有【最低达成值为5】的限制。
文/鹤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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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大量发疯内容和不明所以的网络用语
方诗是一个思维奇诡、精力过剩的奇女子,年方不过二十,但已精通各种电子产品和手机软件。此人成日活跃于赛博世界,对天下资讯了如指掌,与其同住,上到国家政策下到学校食堂哪个窗口又出了新菜品,仅需听她喋喋不休片刻,便能知道个大概。
一日正午,我自食堂渡劫后回归宿舍,却见其萎靡于座,郁结之中却又有一番愤懑,正捧着掌上精巧,纤指纷飞,直将那不过几寸的薄屏戳得啪啪作响。
我心下疑惑,询问她在干什么。
方诗头也不抬,匆忙敷衍地扔过来三个字:“在对线。”
我又问,来者何人?
方诗冷笑:“顾常笙。”
我正襟危坐,绞尽脑汁地琢磨起这个名字。无他,方诗提过的人实在太多,我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从犄角旮旯里翻找出只言片语,两相对比之下又觉得不对,问道:“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美妆博主?可我怎么记得你还挺喜欢她的?”
话音落下,只听方诗冷哼一声,纤睫一抬,瞳仁灵巧一转,甩了个韵味十足的白眼,嘴上凉凉道:
“呵呵,美帝姐。”
方诗此人,混迹QQ空间的作风堪比网络皇帝,号令群臣,一呼百应,成日批阅臣子奏折,政务缠身,闲暇时也转发些美人玉照,戏称网络之大,莫非后宫。
顾常笙乃是方诗近来新得的赛博宠妃,大美女生得个高腿长,肤白貌美,视频风格性感大胆,资料卡漂亮又神秘——一言以蔽之,不一定斩男但一定斩女。
方诗曾为她神魂颠倒,倒在床帘里猥琐淫笑的模样仿佛复刻从此君王不早朝,但如今顾常笙不知是哪一点触怒了君上,引来雷霆之怒,被打入了冷宫。
“她居然吃美帝,妈呀,厕品。”方诗敲打手机,“我居然瞎眼喜欢对家姐。”
方诗近日十分欢喜某部电视剧里的两个演员,御赐大婚,还立下谕旨,不准他人同此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一经发现,罪同谋反,廷杖下狱斩立决。
显然,顾常笙不仅触了逆鳞,还摸到了最大的那一块。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曾经的宠妃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方诗恨得牙痒,愤然道:“我还给她直播间打过钱。”
又话锋一转,冷笑:“哈哈,现在立刻就去退款。”
我奇道:“能退?”
方诗得意:“未成年退款,想不到吧。”
方诗挂出了顾常笙,在社交平台上写了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引来了民众议论。事态愈演愈烈,而顾常笙也逐渐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开始反击,两人在空间里拉开了战线,你一条来我一条往地骂起来。
又过了两天,双方战斗至白热化,我好整以暇地坐在风暴边上嗑着瓜子,在心里为顾常笙点起了小蜡烛。
据方诗本人所说,她尚且是个懵懂少年时便已经在扣字圈里小有名气,当年在群聊中舌战群儒、以少胜多骂哭了三个的辉煌战绩至今仍在圈里流传。念及此处,我不禁叹息——那顾常笙就是有三头六臂,对上了方诗,能有几分胜算呢?
漫长的骂战引来了众人围观,冷嘲热讽者有之,不明就里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亦有之,评论区里盖起了楼中楼,各方人马你一言我一语骂得混乱无比酣畅淋漓。
而在后排的冷清角落里,一个不知名网友顶着滑稽黄豆头像路过,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将这场战争推到了新的高度。
“顾常笙啊。”滑稽头像挤眉弄眼道:“不是玩那个啥的主播吗?”
“那个啥是哪个啥?”有人回复。
“就是那个啊,you know who,又抄又反鉴洗广场捂嘴的那个,你懂的。”
方诗瞪着熬红的眼睛,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已经胶着的战局顿时一边倒,在大众雷点抄袭游戏的debuff之下,顾常笙已经没有了回天之力。
很快,顾常笙的所有社交帐号都被挖出来掘地三尺,方诗新做的瓜条里陈列了她所有的墙头,人们从这简单粗暴又详尽至极的文字里窥探她的人生,从各种“成分”里挑挑拣拣,组合成一个七零八落的顾常笙。一个人迄今为止的几十年的人生,她所受的教育,她的三观她的为人处世她的审美她的追求,在这长长的列表前都变得不值一提。“顾常笙”变成了一张平摊在马路上的、歪歪扭扭的拼贴画,分解还是重构,窈窕美丽还是臃肿丑陋,全由他人评说。
这场风波持续了半个月,从原本的小范围恩怨上升到了群体对骂,针对那部游戏的讨论再一次被网民们翻出,从一个人的私人偏向上升到了大环境的创作价值、审美品味的层面,一个反贼被斩,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拽出了一大批贪官,赛博朝堂上尔虞我诈、攻讦陷害不止,刑场上砍了一波又一波,杀得哀嚎阵阵、血流成河。
顾常笙的私信被辱骂淹没,家住何处、生辰八字乃至亲朋师友都被公之于众,那个漂亮的头像很快就化成了灰色,网站昵称被撕扯成一行凌乱的乱码,点进去,跳出来一行黑乎乎血淋淋的字。
该账号已注销。
至此,广大群众拍手称快,庆祝舆论战里又一次完美的成功,残余叛党也逐渐销声匿迹,隐没在茫茫数据海中,惶惶不安地恐惧着不知何时会再次落下的雷霆大清洗。
方诗满足地放下了手机。经此一役,她再次名声大噪,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波及人数之广、战局胜利之彻底,都堪称历史之最,史称“顾常笙事件”。
而此事件发展至今,已有大半个月,回忆起事情起因,居然只是因为个人喜好不同,我对此并不是很理解,但方诗却是理直气壮。在一切尘埃落定的这一天,她心情明媚,特地买了校外的奶茶庆祝,面对我的疑惑也只是大发慈悲地挥挥手,全当我等愚民无知,不同我一般计较。
“现在网友好严格的噢,人在做天在看哦。”她快乐地拆开吸管,啪地一声扎下去,啜饮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美帝姐好死喵。”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奶茶标签上,挑了挑眉。
我赞同道:“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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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达摩克利斯bot
投稿:舍友姐成天上网叭叭些听不懂的,还非得拉着我,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就算了我忍了啦,但是她居然喝奶茶加红豆,谁他妈喝奶茶加红豆啊我请问,真是没救了,祝你孽力反馈好死捏。
【舍友我怎么你了】 评论:支持,喝奶茶加红豆的都好死
【橘生淮南】 评论:加红豆怎么你了,你家住太平洋?
【平等地恨每一个人】 评论:楼上好搞笑,看清楚这里什么地方,看不惯还要来搜自找没趣的祝你们明天出门被创死噢
【飞鸥】 评论:口区了谁奶茶加红豆立刻拖出去砍死
【橘生淮南】 回复 【平等地恨每一个人】:呃当代网民真是二极管傻逼
【平等地恨每一个人】 回复 【橘生淮南】:哎哟哟急了
【大肥修猫】 评论:都不要吵啦,大家都要死喵
【路扣无助】 评论:加红豆是什么厕品呃呃呃建议去死
【对家解你们都死了喵】 评论:萌萌人真搞笑
【大肥修猫】 评论:我们的口号是什么喵
【杀杀杀杀杀】 评论:支持人类毁灭,达摩克利斯常悬头顶
【平等地恨每一个人】 评论:支持人类毁灭,达摩克利斯常悬头顶喵
【飞鸥】 评论:支持人类毁灭,达摩克利斯常悬头顶喵
【路扣无助】 评论:支持人类毁灭,达摩克利斯常悬头顶喵
【达摩克利斯bot】评论:OVO
作者:暑退
评论:随意
提示:《明侦》为灵感来源,人物、流程和名词设定均借鉴明侦,但目前还没写完,且写的烂……来看的狱友要喷请轻喷……
MG3202年,这是AI全方位介入人类社会的第十五年,世界上绝大多数行业都已经被AI接手,人类贫富分化尤为严重。
富人依靠手中的资产和各种AI,就能钱生钱,要什么有什么,生活无比富足。穷人则早已放弃延续血脉的希望,只能指望每个月月中的一次政府救济。中产的梦想是实现阶级迁跃,每个人从小开始当卷王,去残酷的竞争里厮杀,以期待有朝一日能翻身做有钱人。
大家仇恨富人,仇恨AI,却又梦想着自己变成自己最恨的人,拥有自己最恨的东西。
甄法官,43岁,是M市的最高法院大法官,M大法学院荣誉教授,一位毋庸置疑的富人,同时,却也是一个AI反对派,并拒绝在身上植入时下早已被普遍接受的AI芯片以提升脑力。在MG3189年的那场“造梦工厂暴动”案中,以犀利的言辞、铿锵有力的观点,而被大众认识。
在那场以人类赢回233个工作岗位为结果的暴乱案件中,甄法官在终审时表示:“人是从人他妈肚子里出来的,脑子被挤过,不完美,但完美的东西不会做梦,也不需要梦,比如AI。”
MG3202年4月27日,凌晨04:00,甄法官被发现死于家中豪宅,身上无明显伤口,被暂时判断为突发性脑梗。
鬼侦探接到报警电话后,迅速锁定了5个嫌疑人:
撒厂长,造梦工厂现任厂长,29岁,是当年暴动案后不久就退休的老厂长的儿子;
张造梦,造梦工厂造梦师,22岁,能一秒进入睡眠状态的天才造梦员;
何前沿,AI支持派领袖,40岁,是富人里所有AI支持者的领导人;
晨见习,甄法官手下的见习法官,27岁,卷王界的代表;
殴女仆,甄法官家里的女仆人,22岁,负责做饭打扫。
这五个人是甄法官死前最后有过联系的5个人,可是在鬼侦探对他们进行调查时,却发现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调查陷入僵局,尸检报告又没出来,鬼侦探于是来到甄法官家里,翻天覆地翻箱倒柜地搜索出了如下证据:
银行账户每个月1号都会汇入两笔钱,一笔是职业收入,另一笔来自于一个1748的账号,数额挺大;
电脑里有一个睡眠监测软件,显示最近甄法官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时常做噩梦醒来;
电脑里还有一个健康饮食监测软件,显示最近甄法官吃的东西比例很健康,严格按照荤3素7来执行,甚至精确到微克,不过吃的量较少,且最近越来越少,有营养不足的可能;
邮箱里有大量的垃圾邮件,均为AI支持者寄来的骚扰信,不乏带死亡威胁的信件,最近尤其多;
一个不知道用来干嘛的芯片;
一个暂时无法破译的通话文件夹;
一个虹膜上锁的保险柜。
是被AI支持派的狂热分子暗杀?还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让甄法官精神状态极差,以至于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鬼侦探带着疑惑,先去找了晨见习。
晨见习说:“最近甄法官确实精神非常不好,有好几次重要的会议上都走神了,这段时间很多工作都是由我来代表甄法官来做的。”
至于为什么精神不好,晨见习回答道:“好像是最近常常做噩梦吧,甄法官午睡时,我有时也听到他喊‘别追我’‘不是我的错’什么的。”
这位助手还很贴心的表示:“其实我也表示过可以找一个造梦师来帮助甄法官改善一下睡眠,但是都被甄法官拒绝了,我以为他肯定会答应,甚至提前帮他预付了订金,让人在这等了一上午,结果甄法官说什么也不同意,让我把人送走了。”
鬼侦探问话完后,又在晨见习和甄法官的办公室里搜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首先是晨见习的办公室:
有一张和家人的合影,照片里应该是爸爸,晨见习跟爸爸长得很像;
桌上有两沓整理好的案件,一沓是结案案件,大多数都是对AI的控诉案件,比如AI机器人抽风打了我儿子要求公司赔钱、AI自动驾驶暴走导致2死1伤要求公司赔钱,但AI公司竟然赢了大部分官司,另一沓是还在走流程的案件,也基本是告AI公司的的案子;
一张收据,是给张造梦的,订金1000;
银行卡入账记录,每个月的1号,工资收入为2666,昨天支付1000,现在余额999。
其次是甄法官的办公室:
一个被锁住的盒子,里面明显有很多东西,摇起来撞得噼啪响。
看来甄法官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大法官是不是都这样?
鬼侦探用价值一个亿的脑子想了想,觉得事情也许不这么简单,为什么甄法官经手的大部分案子,都是AI公司赢了?甄法官究竟为什么做那么多噩梦?张造梦是这个案子里的一个重要嫌疑人,他被晨见习邀请过来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
(未完待补)
这事发生在不久前,在诺福克郡,也可能不在诺福克郡。这是那种夜晚在篝火堆里燃烧又在人们嘴巴上滋滋作响的故事。
我在赶路途中听别人说来,别人又是听别人所说,虽然给你们转述时会提到“我”或“我们”,但只是指事情发生时在场的人们,并非是我本人,也因此所涉及的时间、地点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我都没法给你们证实,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这事儿发生之前,死人不曾开口。
不久前,在诺福克地区,据说有一对新婚夫妇,妻子肩高高过门框,不低头都进不了自家屋舍,我见过的男人没一个能比她更魁梧,但她肤白貌美,身体丰腴,和镇中心立着的女神雕像一样高大又美丽。只是比起那样坚硬、冰冷的青铜造物,这个活人更香更软,像去了麸皮的白面包。
她的丈夫威尔·乔是当地的自耕农,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找来这女人,有人从庄外打听,说她是南边来的寡妇,也有人自称有朋友在荷摩的娼妓街上见过她,对这种不敬的猜想,没人会有疑问,因为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肉欲就是比处子的芳香还有滋味。
在农闲时再也没有比这更引人注意的话题了,她一出家门那些男人和少年就总是偷摸看她,想想吧,当这个女人在床上舒展四肢,温热、洁白、巨大的身躯绵延起伏如同丘陵,啊,那时我们一致认为夜里她的男人在她身上耕耘想必如同牛马在肥沃的土地里耕耘般快乐。
哪里有农夫不喜爱农田呢?我们喜欢她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萨维比我们还要喜欢她。
萨维是那种很坏的女人,看谁都不顺眼,从前打骂孩子管教丈夫给她带来乐趣,但现在也不能再使她快乐了。不过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萨维像是取食的雀鸟,在她的门前晃来晃去,如果她看到有少年在那女人门前踟蹰,她会拿着棍子赶人离开。那女人一次也没出来阻止过她,就这样她每天比前一天距离那女人更近一些。终于有一天她进了那女人的家门。她去了一次就忍不住一去再去,她给她有力的怀抱,像母亲般的安抚,她身上有一种香甜的食物香气,让萨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期,甚至比那更好,因为那时她还要为嫁人而发愁,而在那女人热烘烘的怀里,她只需要如同黄油般融化,全然不再考虑任何问题。
当她回来时,她就变得好相处多了,就连萨维的丈夫都时常建议她,你何不去威尔家里和那女人待上一会儿?这就足以见得,尽管威尔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透露出古怪,眨眼之间他就结婚,又因为妻子的父亲年事已高,全要靠她带一名丈夫回去继承家业,眨眼之间他又必须变卖家产背井离乡,但我们都很欢迎她,盼望她能改变主意,和她的丈夫一起融入到本地快乐的生活之中来。
不幸的是,悲剧发生了。
在他们将要离开的某日清晨,有人没命似地敲钟,我看那口钟上一次被敲得这样响还是在海盗登陆英格兰东海岸的那天。等我们急忙跑到广场上,敲钟人大声又凄厉地宣称威尔家遭了盗了,于是我们又跑到威尔家一看,我的乖乖,全是血。全是血。威尔被敲碎了脑袋,他头冲外倒在门口,啃了一嘴泥土,从房屋到门前全是搏斗的痕迹和被袭击的证据,一切都砸得稀烂,但没有见到威尔太太的身影。是的,那是个健壮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啊。我们一致认为她凶多吉少。穷凶极恶的盗贼会把抓到的女人拖拽过河流密布的绿林,在冒着黑气的沼泽里淹死,沉到烂泥里发酵,让她们的骨肉也化成烂泥。
萨维简直哭得快背过气去,但我们发现得太迟了,凶手早就带着威尔的财产和女人跑了,我们没什么可做的,也没什么心情收拾可怜的威尔,他没有什么别的亲戚,就连农地也卖得精光,由于他生前欠缴税款,不管是墓园还是教堂都不肯收他,于是只好把他和他那颗烂脑袋装进棺材,当天就下葬了,就埋在他自己那栋农舍背后。
倘若只是这样,那完全不值当我给你们讲这件事。
过了一段时间,竟来了个外乡人,这个村庄在诺福克是最普通不过的村庄了,耕种的乡下人一年到头看不到什么客人。可他远道而来,在村里东走西走,找人聊一些诸如收成如何的闲话,我们心知肚明他一定是憋着什么屁事儿。到了傍晚他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我们面前来问是否见过一个女人。
我们这里有诺福克最好的农妇。
不,他说,我找的不是农妇,这个女人橘色头发,眼睛碧绿,她高得出奇,但她很美,鼻梁上的雀斑,因为皮肤很白,所以格外显眼。
他说的是那个女人!是威尔乔的妻子!
外乡人道,原来她在这!带我去见她!
我们不得不指着威尔家的方向,告诉他那女人的下场,她丈夫已经下葬,她也被盗贼带走不知所踪,即使是往最好的方向去猜测,也肯定死得不能再死,因为我们还没听说附近有人见过这么高大的女人。一个人除非是死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无声无息呢?
外乡人听了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愚蠢!愚蠢!她不会死!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们完全听不懂他的疯话,但害怕他闯出什么祸来,也只好跟着他跑。
外乡人两条腿飞快地倒腾,转得像是疾驰的车轮,我们紧跟其后,啊,那间农舍还立在那儿,它逐渐地从远处显现,因为失了主人,区区十来日就显得破败起来,杂草丛生。
他越跑越快,我们都快要追不上了,太阳将要落下,金橙和血红色的光笼罩住这片土地,刺目的光芒逐渐收拢,阴影爬上了地平线。
接着我们看到他在靠近那座农舍的一瞬间,就在他跨过门的一刹那,他身体突然变得四分五裂,像是个因为奔袭速度过快而散架的板车,手在激烈的挥舞中高高甩脱在空中,然后腿从裤管儿里掉了出来,鲜血飞溅流得满地都是。
我敢打赌那块地上的杂草因为有这灌溉都应该长得更高些才对。
等我们围拢,他还没死,他还没咽气,他衣服染得通红,因为痛苦而不停尖叫!
这事发生得措手不及,我们像是受惊的兔子呆立在农舍前面,这时我们又听到了一种有韵律的沉闷的声响,从那屋舍后面传来,从地下传来。
咚咚咚——
从威尔的坟墓里传来。
咚咚咚————
不知是谁拿来了锄头,把那块土挖开来,那棺材震颤着,我们听到里面有人在喊叫、拍打,等我们把棺材撬开,我的神——
是威尔!
他活生生地从棺材里蹦出来,大叫:她杀了我!她杀了我!你们把我埋了!
我们目瞪口呆,但这已是白日的尽头,太阳最后的光芒在他脸上转瞬即逝,萨维首先开始尖叫,然后是我们所有人:威尔的头扭曲变形,一下,一下,又一下,在那天夜里发生的没有人目睹的凶杀在众目睽睽之下重现了!
他后脑勺猛地瘪了下去,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无比高大的人用钝器猛击了他的脑袋!他整个人剧烈地往前倒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
他倒在棺材里!
第三下!
血从他的眼睛鼻子里冒出来!
生机迅速地从他头上的破洞流逝而去!再没了呼吸。
好了,现在你们都应当知道,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死人不曾开口,但从那一天开始,神的旨意改变了,而愚蠢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把可怜的威尔埋进了地里。不过威尔最终原谅了我们,自从那时候起,威尔每天都会在广场的大钟旁给我们进行这场真实又血腥的表演,顺便说这也是在节日游行中最受大伙儿欢迎的节目之一,毕竟我们其他人都死得太普通又乏味啦。
手脚横飞的外乡人在第二天也恢复了原样,原来他是被用斧子砍死的,可不是,那女人臂膀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坚信那女人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要找到她,也是因此,他才会寻着女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我们村,救了威尔一命。要不是他,可能过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威尔还活在地里头。
故事仍未结束,从那之后,又陆续来了好些外乡人,有男有女,有少年人也有老头子,死状千奇百怪,现在我们知道那女人确实还活着,我们这儿只是那些外乡人在夜晚来临前停靠的某一地罢了,我们在火堆边烤火,喝着热气腾腾混了黄油的啤酒,讨论他们新鲜离奇的死状。而这些活死人们,至今还在外面到处游荡,寻找心中那个残酷、恶毒又美丽的女人,不知道是要向她祈求欢愉还是死亡。
*注意:角色台词中包含审查剧情的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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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等级:高危级别
职业:异能
▶基本信息:
姓名:弗拉吉尔
编号:MBCC-S-909
性别:女
出生地:辛迪加
生日:/
身高:166cm
收容日期:12/24
阵营:愤怒
能力:纸张操控
事件:新城商业广场袭击事件
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
▶过往追溯:-档案未开放-
▶异能表现:
▷能力简述:可以操控以自身为圆心半径2km范围内被认知到的纸张或类似形态的物体(厚度、重量相仿)。在个人的练习下已经可以做到快速地使纸张折叠成复杂的式样。
P.S.该能力无法凭空创造纸张。
▷觉醒表征:在18岁时的事故现场觉醒能力,但目前其对于能力的驾驭程度推测为个人训练的结果。
▷侵蚀状态:未出现外观体征异变,行为无异常,精神状态轻微不稳定,但在心理治疗下有好转的迹象,推断精神方面的问题与异能无直接关系。
▶追踪记录:
▷在新城商业广场的施工坍塌事故中大规模发动能力,破坏了事发地附近的所有建筑门面,
造成极大的骚动。现场与对象个人M值迅速上升,被监测系统捕捉。后被多名目击者一致指认为事件的始作俑者,被MBCC收容。
▷对象被捕前的身份为普通的大学临毕业生,直至事发前一直未被识破禁闭者身份,推测原本的能力水平在普级或以下,因事发时发动了超过极限的能力而使其能力水平提升至危级。
▷对象出身辛迪加,幼时父母在黑帮火拼中意外丧生,与双胞胎姐姐斯特迪相依为命,后被新城慈善新秀费恩夫妇收养。现与收养家庭已断绝联系。
▷考虑到对象奇特的能力与异能表现、其与费恩夫妇的关系及作案现场的线索,推测其与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有直接关系(费恩夫妇为该案件的最初受害者,如今因事件留下的影响已精神失常),但具体的案件细节仍待进一步调查。
▶监察记录:
▷对象热衷于折纸,且拥有较高的技巧与水平,在个人房间里会练习将自身操控的纸张折成想要的样子。其这一行为慢慢在禁闭者与管理局的工作人员间被传播讨论,有些人称之为“魔术表演”,并乐于观看。
▷虽然沉默寡言,但对象待人随和,对被分配的工作大多配合,与其他禁闭者及工作人员相处融洽。如果有人向对象请教折纸,对象会欣然接受并耐心指导。
▷如果身上没有能储存足够纸张的口袋,对象会表现出焦虑、压力水平上升。因此,为缓解对象的情绪问题,允许其佩戴一定数量的额外配包。
▷从不使用管理局提供的折纸用纸或白纸出任务,而会将废弃纸张、日期久远的报纸等裁成合适的大小后使用。
▶语音:
获得:纸很柔软,也很锋利…用的时候要小心别伤到自己,局长。
升至1阶:你为什么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待?我不确定能做到你希望那样。
升至3阶:(淡淡的笑声)习惯后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说不定我下次可以折出千纸鹤群。
交谈1:我的名字也有脆弱易碎的意思,但我和我的名字不一样,不需要给我特殊的待遇。
交谈2:折纸不适合一开始就挑战难得要命的模型,循序渐进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交谈3:听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我的觉醒也蕴含了她的意志吗…我不知道。
特殊交谈1:我喜欢有很多口袋的衣服,这样方便携带防身的道具…是什么防身道具?你猜猜。
特殊交谈2: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仅仅只是自私的复仇,而你要为受害者主持公正。但是当曾经的我们需要公正的时候,它又在哪里呢?
特殊交谈3:大家说我的异能练习像魔术表演,还喜欢围过来看…怪不好意思的。
特殊交谈4(审查后解锁):有人说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你是怎么看的?我想至少好好地活下去,然后好好地记得她。
进入战斗:谨遵你的指挥,局长。
战斗胜利:虽然我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贡献,但谢谢你的夸奖。
战斗失败:明明还可以做得更好……
大招:到此为止。
在战斗中死亡:(审查前)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吗…
(审查后)对不起…斯特迪…………
闲置:(折纸的声音)
烦躁:纸划伤人虽然出血不多,但是非常痛,局长应该不会喜欢吧?
特别关注:最近你好像经常来找我,是对折纸感兴趣吗?我可以教你。
派遣前:知道了,这就去。
派遣后:东西带回来了,我顺手拿回来一些备用的废纸…你不会介意吧?
升级:印象更清晰了。
◆技能:
▷普攻:【三角折叠】
▷必杀:【纸飞机群】(范围攻击,减速效果)
▷被动:【风车】攻击速度↑
▷被动:【千纸鹤】技巧(能量积蓄速度)↑
◆专属烙印:
纸飞机(效果:【纸飞机群】效果↑)
配文:“我做了一个梦,她牵着我的手在草坪上跑,她向天空放飞我们折的纸飞机;她的纸飞机飞得很远,我的纸飞机却在中途坠向地面”
审查道具:
1.纸飞机:用报纸折成的纸飞机,报纸上是新城慈善家费恩夫妇房屋阁楼因施工重机事故被摧毁的报道。
斯特迪和我出生在辛迪加。
家里的生活很拮据,但是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和爱我的姐姐。妈妈每周六会给我们做火腿肠和煎鸡蛋早餐,爸爸会将旧报纸收集起来,裁成正方形给我们玩。我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幸福。
但是在我们6岁那年,爸爸妈妈因为黑帮的火拼死在了辛迪加的某个角落,再也没有回来。家里仅有的食物很快就被耗尽了,而在某天我和斯特迪寻找食物回来之后,我们的家也没了。
我们的家和曾经温馨的日子一起碎了一地,无力地躺着,变成一片废墟。现在的我只有斯特迪了。
在那之后我们在街头流浪,靠着翻垃圾堆度日。辛迪加的街头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斯特迪总是护在我的身前,保护我不受欺负。
用垃圾堆里的废报纸折纸是那时的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斯特迪会学着爸爸将报纸撕成正方形,但折纸却总是不得要领。不过,她的纸飞机折得特别好看,而且能比我的纸飞机飞得更远。
我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赖。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辛迪加的街头遇到了一对打扮讲究的夫妇。男人说他们是费恩夫妇,希望能够收养辛迪加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原本只想收养一个小孩,在斯特迪的请求下,最终他们也收养了我。
但是当我们到了他们的住处后,却被扔到了布满灰尘的阁楼里。夫妇俩一改在街头交流时的态度,要求我们遵守他们定下的诸多规则,否则会将我们扫地出门。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但是斯特迪抱着我,她的声音很柔和;她安慰我说起码我们有个地方住,不用再为食物发愁了。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啊,只要能和斯特迪在一起,受再大的委屈也无所谓。
我们被送到了新城的学校。因为在辛迪加的时候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我们的起步很慢也很艰难。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干净又遥远,但是羞辱、嘲讽和谩骂却离我们那么近。因为费恩夫妇严厉的规定,我们一直忍受着,直到他们动手挥来拳头。
斯特迪还手了。她把那些高大的学生揍趴在地,但最后被记过的却是她。在新城,没有人会公正地对待辛迪加人。
费恩夫妇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因为收养了我们,他们成功进军了新城的所谓慈善界,赞颂他们的报道铺天盖地。那些夸奖他们的声音又是否知道,斯特迪和我一直都住在他们家昏暗的阁楼里,用着有限的生活费,不曾被他们正眼看过?
被欺负的日常还在继续着,斯特迪的反击也在继续。碍于费恩夫妇的名气,学校一直尽力把事情压了下去,但到了升高中的时候,却没有高中愿意接受斯特迪。斯特迪笑着说没有关系,选择外出打工。
我,没办法接受。斯特迪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却要被这样对待?
“没事的,反正我头脑本来也不够弗拉吉尔好。而且姐姐出去挣钱的话,我们也不会再为生活费操心了不是吗?”斯特迪笑着摸摸弗拉吉尔的脑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所有难关都可以度过的。弗拉吉尔就安心学习吧。”
但是,对啊,只要我和斯特迪还在一起。
费恩夫妇的名声很响,高中没有人敢再欺负我。我没有一天不在心里默念,等我毕业找到工作时,一定要带斯特迪脱离现在的生活。
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夜晚,斯特迪的上司不知是第几次诬蔑了她盗窃,并以保密为理由向费恩夫妇讹钱。两夫妇和斯特迪大吵一架,把我们推进了阁楼,反锁了房门。本来那只是一个和平常一样,饿着肚子睡去的夜晚。
一开始我们听到楼下细碎的惊叫声,随后,头上有水泥的碎屑掉了下来;再随后,屋顶开始崩塌。斯特迪用力地想要破开被反锁的门,但最后都没有成功。
我最后记得的,是不停掉落的瓦砾,和斯特迪的怀抱。她把我护在身下,温柔的声音在颤抖着。
“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会保护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的意识陷入混沌。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很模糊,费恩夫妇和医生的身影和红色的花海重合在一起,耳朵一直在嗡嗡地响,隐约能听到仪器在运作的滴滴声。他们在说什么?
“弗拉吉尔救回来了……有可能……心理障碍……做好心理预期……”
我现在在医院吗?
医生说完之后推门而出,留下站在弗拉吉尔床前的费恩夫妇两人。
斯特迪在哪里?只要她没事,我……
“怎么还活着一个,真晦气。”
费恩夫妇看着我,愤恨地说道。
……
我与费恩夫妇断绝了关系,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在我发现自己成为禁闭者之后,一个计划就在我脑海里展开了。
我留了斯特迪那样的长发,穿上她喜欢的衣服,调查着和她有关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我的能力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但我每天都在练习着掌握这个能力。
一切只为脑内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你、你不要过来啊!!”费恩先生不停地后退;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脸上的惊恐此刻一览无遗;费恩夫人则没有站稳,已经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壁不停地喘气和颤抖。
啊,亲爱的斯特迪,
“我默哀了很多次,折了很多很多的纸飞机”房间里乱七八糟躺着因为两夫妇的踉跄而散乱的家具。阴影里飘荡着数不清的纸飞机,还有一句轻轻的话语,“但是我心里的悲伤和愤怒一点都没有减少。”
我是你的半身,我是你的葬礼,我是你的墓碑,
说话的人从阴影里慢慢地走出来,像瀑布一样的卷发像要烧着一样火红,与被日光照得惨白的豪宅格格不入。
“如果见到你们的血的话,我就可以不再这么悲伤了吗?”
我将永远为你愤怒。
“我完全折不好……”小斯特迪泄气地垂下摆弄着废报纸的手,阳光伴着空气里的灰尘洒在她的头发上。
“斯特迪的纸飞机折得很好看。”小弗拉吉尔拿起一旁斯特迪折的纸飞机,“而且还能飞得很远,我折不出这样的纸飞机。”
“如果我们也能像斯特迪的纸飞机一样,飞得那么远就好了。”
“一定可以的。”小斯特迪抬头对小弗拉吉尔笑着说道。脸上的灰尘盖不住她灿烂的笑容。
“姐姐答应你。”
-FIN-
审查道具:
1.探望申请书:前往辛迪加某家孤儿院探望的申请书。
自从弗拉吉尔被收容后,她的表现一直都很好。
她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待人温和,和禁闭者们以及工作人员相处还算融洽;她会妥善执行被分配到的任务,不会做出出格的行为…这一切实在让人很难将她与一系列连环伤人事件的主犯连接起来。但是对伤人事件的调查越深入,却越让人难以忽视她与事件之间的关联。
面对表现良好的禁闭者,局里会允许他们提出一些自己的要求,并视情况予以批准。而弗拉吉尔近期多次申请前往辛迪加的一家孤儿院探望——她声称那是她小时候被收养前和姐姐呆过的地方。也许这会是调查的突破口。局长这么想着,前往了弗拉吉尔的格间。
“你是说,我的申请被批准了吗?”弗拉吉尔的语调和平常一样缺乏起伏,但不难看出她感到一丝雀跃。
“是的,”局长笑着,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友好,“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同行。”
弗拉吉尔的眼神看向一边,沉默了好一会。
“必须这么做吗?”她再次确认道。
“你可以放心,同行人员只有我,我会尽最大可能不打搅到你的。”局长再次说道。
“…好吧。谢谢你的批准,局长。”弗拉吉尔虽然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语,但是局长还是从她的神情里感受到了些许的犹豫和不悦。
两人来到弗拉吉尔提到的孤儿院。
这里的条件绝对称不上好,院里的设施甚至可以说有些破旧;孩子们在广场上玩耍,一旁的保育员看到前来的局长和弗拉吉尔,表情陌生而茫然:“你们是……?”
“你好,我们此前申请过探望。”局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申请文件。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申请来探望的客人。”保育员温和地笑了,“我们这里很少会有人来探望,孩子们可能会有些怕生…需要我介绍一下设施吗?”
“不用了,谢谢。”局长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弗拉吉尔,却发现她已经和一边的孩子聊了起来。
她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椅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剪裁好的报纸开始折叠。起初只是坐在她身旁的几个孩子看着她的折纸,慢慢地,广场上的孩子都聚集了过来。她折了好几只千纸鹤,又让它们浮到了空中。
“哇!好厉害!”“大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也可以教教我吗?”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惊呼起来,簇拥着的小脸上绽放了惊喜的笑容。
“呵呵,我可以教你们折纸,但是浮空嘛…是我的独门魔术。”弗拉吉尔从口袋里掏出了更多的纸张,分发给了孩子们。阳光照向了那个角落,温暖又祥和。
“您的同伴很会和孩子们玩耍呢。”保育员对局长笑着说道,“对了,申请书上说想要会面的佩妮,她上午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可能需要等到中午才能空出时间。”
“知道了,麻烦你安排了。”局长对保育员表达了谢意并分别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弗拉吉尔和孩子们玩耍。
中午,孩子们吃完饭入睡了,广场上只剩下局长和弗拉吉尔两个人。
“这边的孩子们都挺好的。”弗拉吉尔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辛迪加因为黑帮的动乱产生了很多孤儿…这里真的很需要有一个收留孩子们的地方。”
“确实。”局长点头回应道,“对了,刚才的保育员……”
“斯特迪?”
还没等局长说完,一个女孩的声音撞进了空旷的广场。声音的主人穿着保育员的衣服,看上去与弗拉吉尔年龄相仿,想必便是弗拉吉尔申请会面的佩妮。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但很快又转成了笑容,向弗拉吉尔跑去。
她拉起弗拉吉尔的手,端详着她:“斯特迪!好久没见!你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些?最近过得怎么样?”而弗拉吉尔则是一脸复杂的神情,沉默地看着佩妮许久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我是斯特迪的妹妹。”
“噢…斯特迪的妹妹。我记得你叫…对了,弗拉吉尔。你好啊弗拉吉尔”佩妮显得有些尴尬,但仍然笑着,“上次见面还是在中学的时候吧?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来…叙叙旧。”弗拉吉尔温和地笑了,“想要听听你和斯特迪的老故事。”
“我很乐意。”佩妮瞥见了弗拉吉尔身后桌上还没收拾好的折纸,“那是你的吗?”
“对的,刚才我在和孩子们玩折纸。”弗拉吉尔说道。
“折纸…真怀念啊。斯特迪也很喜欢折纸,但是她只折纸飞机。”佩妮回忆起来,“她说自己的手笨,不如妹妹那么手巧,只有纸飞机折得好。她每次说起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呢。”
“是吗。”弗拉吉尔简短地回应。
“当然!对了,还有那时候……”
两个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对比起佩妮,弗拉吉尔的情绪却淡得令人不解。局长在远处观望着看似和谐的谈天,但却感觉到手心的枷锁在跳动着。慢慢地,枷锁的跳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
“局长,检测到您和弗拉吉尔所在地的M值上升,是否需要增派人手援助?”通讯器里传来夜莺的声音。
“暂时先不要。”局长回完夜莺,向弗拉吉尔和佩妮处走去。
桌上的纸张在折叠着。
当局长发现时已经晚了。坐倒在地的佩妮惊恐地晃着头;她想要向后挪,但却使不上力气。她想说什么,但喉咙却没办法像刚刚那样发出声音,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嘴里蹦出的破碎音节:“禁…禁闭者……”
“哈哈,真可笑。”弗拉吉尔俯视着坐倒在地的佩妮;纸张从她衣服上的口袋里窜出,折叠成纸飞机的形状,她身旁的纸飞机在迅速增加,“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学校里经历过什么吗?”
“你们羞辱她,嘲笑她,就因为我们出生的地方和你们不同。”
“弗拉吉尔!”局长喊着她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
她身旁的纸飞机开始向佩妮袭去,划破了她的皮肤,在她们身边盘旋:“你不是斯特迪的朋友吗?她被欺负的时候、被污蔑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你只不过躲在一旁的角落发抖,什么都不说。”
围绕着两人的纸飞机群的速度慢慢加快,甚至掀起了广场上的沙尘;隔着纸飞机群能够隐约听到佩妮的哭声:
“我…是我错了…我不该……”
“然后现在又跑到辛迪加的孤儿院来做保育员?你是在对以前的袖手旁观忏悔吗?”
局长尝试接近纸飞机群,衣服和暴露的皮肤被加速的纸飞机划伤了好几处,刺痛着泛出血来;但是不能停下来,得制止弗拉吉尔的暴走,连续伤人事件必须画上句号。
“饶了我…饶了我吧……求求你…………”
“开什么玩笑啊!!你这个伪善的混蛋!!”弗拉吉尔怒吼着准备向前走去,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她回头,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局长。
“局长……”她的瞳孔微微颤抖着。
“弗拉吉尔,”局长用力握着弗拉吉尔的手,直视着她动摇的双眼,
“斯特迪已经不在了。”
纸飞机伤人事件的档案里有这么一篇报道:多年前,领养了斯特迪和弗拉吉尔两姐妹的新城慈善家费恩夫妇的住处阁楼因为失控的施工重机被摧毁,而斯特迪也在那起事故中丧生。侥幸存活的弗拉吉尔在休养后与费恩夫妇断绝了关系,而第一起纸飞机伤人事件则在不久后发生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弗拉吉尔的双唇颤抖着,隐约能看到她眼里泛起了泪光。纸飞机群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些纸飞机掉落在地下。
但是愤怒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如果我不一直想着斯特迪,又会有谁记得她?如果我不一直为斯特迪愤怒,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啊!我不想让她变成过去!”
局长将地上拾起的一只纸飞机递给想要挣脱自己的弗拉吉尔:“她一直是你的现在。”
弗拉吉尔愣住了。最终她默默地接过局长递来的纸飞机。
她想起对自己得意洋洋地展示折好的纸飞机的斯特迪的笑脸。
弗拉吉尔将纸飞机抱入怀里,跪坐在地下失声痛哭起来。
空中的纸飞机群悉数掉落。
审查道具:
1.案件现场的录像:新城商业广场案件的现场监控录像
2.目击者男孩的证言:案件目击者之一的男孩的证言
3.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档案:近几年断断续续发生的袭击案件相关整理。犯人作案动机不明,且未有造成重大伤亡,案件一直遭到搁置。
审讯桌前的少女微微低着头,像瀑布一样的卷发像要烧着一样火红,与审讯室的色调格格不入。
▶START◀
似乎察觉到局长的到来,少女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她端正地坐在审讯椅上,绿色的眼睛端详着局长,安静得不像刚刚造成了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
无过往犯罪记录,无成瘾药物服用记录,也没有任何违章的档案留底,甚至还有多次的奖学金获取记录和社区服务记录…面前名为弗拉吉尔的禁闭者在被捕之前怎么看都是三好市民、优秀的大学临毕生。然而不久前新城商业广场案件的大部分目击者们都指认道,这一切都是禁闭者密谋的恐怖袭击——而弗拉吉尔就是那个在场的禁闭者。
“我认得你。”局长还在脑海内整理案件的时候,弗拉吉尔先开口了,“我们前几天见过。”
“没想到你看了我两眼就记住了。”局长嘴边挂上一抹微笑——按照收容弗拉吉尔后的观察,她并不属于情绪亢奋的危险禁闭者,所以局长打算先采取温和的态度交流,“毕竟当时你的状态很糟糕,我到了现场没多久你就昏过去了。”
“我…记不太清楚了。”少女缓缓地说道,“醒来之后我能感觉到我和什么连接在了一起,现在我知道了。”
“我和你连接在了一起,这就是枷锁,对吗?MBCC的局长。”
她的语气比刚才更加冰冷,也许是想让眼前年轻的局长感觉到压力;勇气可嘉,可惜面前的局长已经面对过各种各样的禁闭者,弗拉吉尔的这一举措并不能成功让局长紧张。
“抱歉,以及是的,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但是新城商业广场的事情并没有盖棺定论。”
局长的回答让弗拉吉尔不满地抿了抿嘴:“事到如今,你要说你相信那不是我做的吗?在把我抓进来几天、并上了枷锁之后?”
“收容你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弗拉吉尔。你应该清楚的。”局长对弗拉吉尔展示出稍微强硬的态度,但随后又话锋一转,“但是在商业广场的事情上,我愿意相信你。”
(出示“案件现场的录像”)
在局长的操作下,画面中开始播放事发当时现场多栋写字楼和个别路口的监控录像。在录像中可以观察到,个别写字楼先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建材或水泥块砸烂了玻璃,随后不久,写字楼内桌面上、抽屉里、甚至打印机内的纸张纷纷飞出,汇聚起来,向缺口处涌去;没有被砸坏玻璃的写字楼内,像流水一样的纸张最后冲破了窗户,同样向屋外流去。
“根据现场的俯视图分析,纸张一致流向了商业区最中心的商业广场,而当时的事件现场,也就是商业广场上,确实铺满了大量的纸张。”局长暂停了录像,“到这里为止,确实怎么看都是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可怕异能袭击,而你就是发动异能的禁闭者。”
弗拉吉尔没有眨眼,嘴巴紧闭。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着。
局长接着播放了最后一段录像:录像的视角偏向窗外,能够隐约看到商业广场的状况。起重机从镜头外失控地倾倒下来,四散的建材、被波及的建筑物破片纷纷落下,人们尖叫着落荒而逃,还有一些人直接被吓得坐倒在地;慌乱中一个孩子摔倒,和其他吓得无法动弹的人一起差点被掉落物砸中之时,纸张不断从各个方向汇聚起来,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墙壁,护住了无法逃离的人。最终虽然无法完全接住掉落物,但是也让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弗拉吉尔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摇头道:“视频也可以作假,这样的视频说明不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还去做了别的取证。”
(出示“目击者男孩的证言”)
“那个摔倒的男孩子证明了,当时是你冲上前挡在无法动弹的人们前面,然后那堵纸墙出现了。”
“是你救了他们,弗拉吉尔。”
局长的话让弗拉吉尔错愕了一下。一会,她低下头,好像是轻轻地苦笑了一下:“…但是就算调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呢。造成事故的…不,一开始就没有事故,这只能是禁闭者谋划的恐怖袭击。新城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故。”
局长清楚她说的是什么。结合对案件现场的分析以及刚才的证据,可以断定这是一场大型的施工事故而不是什么禁闭者恐怖袭击。但显然,人们更愿意相信新城是安全的,这一切是禁闭者的报复,而当局也更乐意拿禁闭者来掩盖自身的管理失误。
“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件事以你被诬陷结束的。我会告诉大家真相。”局长说道。
“我…很感谢你能这么说。”弗拉吉尔浅浅地笑了。这也许是审讯以来她露出的最轻松的表情。
但很快,审讯室里稍微舒缓的气氛就被局长的下一句提问打破了。
“对了弗拉吉尔,你有听说过纸飞机连续伤人事件吗?”
方才还笑着的弗拉吉尔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听说过,局长。但是那和这次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和这次事件无关,但是我推测与你有关。”
(出示“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档案”)
这几年陆续发生的“纸飞机连续伤人事件”——受害者皆受到大量的纸飞机袭击,虽无致命伤,但都受到了重度精神伤害。他们有的作耶稣受难状被纸飞机固定在墙上,有的坐在满屋的纸飞机堆中抱头自言自语,全然不顾身上的划伤在滴血……然而因为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作案人至今仍未被查出,伤人事件也仅在第一次案发时因为受害者为新城知名慈善家费恩夫妇在媒体上大噪一时,随后慢慢淡出了舆论的视野。
“禁闭者的异能千奇百怪,说不定会有别的禁闭者也能够操控纸张呢?”弗拉吉尔说道。
“你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局长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但是有一项内容被按下来了,并没有在媒体上流出。”
“受害者们在调查时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你双胞胎姐姐的名字。”
“他们都说‘斯特迪来了,她来找我了’。”
截止至5月16日18:00,当前共计收到302名学生的报名(正在审核或询问的人设也在其中,并不会受到影响),感谢大家的厚爱。
因目前各学院人数暂时平衡,故继续开始正常招收。
关于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的人设补充说明:
考虑到原作中并没有德布参赛选手携带宠物抵达霍格沃茨的描述,及三强争霸赛为友谊竞赛的本质,因此德姆斯特朗与布斯巴顿的学生无法携带活体生物前往霍格沃茨,还请谅解。
(立绘不受该限制,但请注意标注宠物并没有一同跟来霍格沃茨。)
作者:格子
评论:笑语/求知
PS:是OC的明日方舟pa故事
“闲里方知得此生,痴人身外更经营。”
渡先生尤爱在雨天去竹林小径,青衣素伞,淡竹透着清香,竹叶上的露青翠欲滴,还来不及坠下一丝清凉,就摇摇晃晃打散成一片脆亮,偏他墨色长发打理得油亮柔顺,仙气飘飘,恍然有几分片叶不沾身的悠然感,很是能骗得几个初见的小姑娘。
可惜今日要见的友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素衣长裙翩然而至,毫不客气地一把薅住长长发带后悬的羽毛,不待他气恼劈头就是一句问询:“你这神棍又上哪儿坑蒙拐骗了?”
“行商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能叫骗呢~”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斜友人一眼,不紧不慢地从对方手中解救自己的发带,“哎哎哎松手,昨日恰逢东国的碧潭节,卖出去百余条发带,这根可是我唯一的库存了。”
友人犹不解恨,又抻了两下才悻悻松手:“行商?谁家行商还‘知天文晓地理精卜算之术’啊?你那百余条怕不是又是靠着故弄玄虚哄小姑娘们买的。”
“业务范围广才方便混饭吃嘛,你不吃我这套,有人吃就是了~”渡抬手从袖口里抽了根红线,就势往友人手上一绕,手速飞快绕着友人的四根手指打了个极其复杂的花结,然后举着友人的手有模有样地一边端详一边掐指半晌,“嗯,你的姻缘在西方。”
“去你的。”友人笑骂一声,将手抽了回来,却任由那个轻佻的结挂在指间没有解开。
“所以,你来寻我做什么?就为了算个姻缘?”渡终于放弃那派假模假样的浪荡,袖口一挽,朱色横簪斜插入发间,一转友人更熟悉的儒雅温和的公子做派,才不紧不慢问道。
“别惦记你那十次不准九次的卜算了,”友人颇为不满地抱怨两句,才正色道,“日前在落脚的茶摊上见了个眼熟的,身形样貌与你们黑羽家那位失了音讯的颇为相似,只是我上前问询时他全然不认识我似的。我又不好当即把人绑了带来寻你,便先敷衍过去,只道他合眼缘,打算先来寻你问问,再图后计。”
“大小姐您便是当即把人绑了,传出去也不过是多添一桩‘强抢民男’的趣闻,旁的人只能称赞您一句‘性情中人’,不敢多说什么。”渡调笑一句,“至于那人……自他离家,我当真一面不曾见过,不敢欺瞒大小姐。”
这话周全有礼,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将友人后面的话全全堵了回去。
“黑!羽!渡!”友人气急,“你真当自己是个洒脱的行商了?”
“大小姐慎言。”渡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眉眼间甚至还有几分笑,只是语调微转,平白将二人间的距离拉开了。
“我……”友人自知失言,又横竖拉不下脸来道歉,她本能地带着些求助看向渡,许是期待对方说些什么,将自己的窘迫遮过去,或是绕过这话题,关于那个疑似故人给自己支个招。可渡只是垂眉敛目站在原地,二人中仿佛只隔了一步,但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了。
过去了多久?许是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许只有几瞬,本就急脾气的少女受不住难熬的气氛和僵持。丢下一句“我自己查”,伸手将那绑得轻巧的花结一气解了丢回去,转身而去。
轻飘飘的丝线在空中荡了几荡,倒是毫无掷地有声的气势。
待那抹素色身影消失了个彻底,渡才俯身拾起沾了泥的丝线,掸掉上面的脏污,收入袖中。长伞转了三旋,转身离开。
……
友人并未离开太远,这片竹林的尽头便是曾盛极一时的黑羽家老宅,昔日如雷贯耳的名号,如今埋在人们的记忆和岁月的尘埃里,掀不起,也不敢掀起波澜。她候在这里,除了要见不一定见得到的渡,本就是打算来重游故地的。
老宅的红门褪了色,瓦砾四散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落脚,厢房门都大开着,里面隐约可见的污渍大约是血迹,她不敢多看,怕触了哪份景伤到早伤过八百遍的心。
她族内向来与黑羽家交好,刨去年岁最小的黑羽明,黑羽清和黑羽渡与她算是一起长大,这老宅中落了十余年光阴回忆。然而现在,渡明知她候在这里,却连回来看都不肯看一眼。
她不怪黑羽渡绝情,要说无情,那模样声音与黑羽清一模一样,却把自己忘了个干净的家伙更是罄竹难书,她此次便是来老宅寻个信物,看能否勾连起什么回忆。依此问问,那人分明在黑羽家出事前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这些年都去了哪儿,是否是知道黑羽家要出顶大顶大的事,要问问,是什么仇人寻仇,能让鼎盛的黑羽家一夜之间门人四散,逼着最最清朗的二少爷去做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商,又让所有人都对这事讳莫如深。
思绪间,她已走到黑羽清的住处,许是没人住的缘故,这竟是唯一一间关着门的,她轻轻上去推了推,门没锁。
少女推门而入,黑羽清向来板正,不似她和黑羽渡顽劣,房间向来整洁规整,里面的物什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倒罕见的完好,不像外面那般杂乱,只是这景色越熟悉,她心里便越难挨起来。
稳了稳心神,她打算碰碰运气,记忆里黑羽渡说过,哥哥不喜熏香,爱将装了干花的荷包塞在枕下。只是那荷包是否带走了,黑羽清又是否认得普通的荷包,认得了能否记起自己进而回忆起什么来,她心里都没准。不过横竖这几年都茫然过来了,她像个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这么久,也不在乎多做这一趟无用功。
少女拿剑柄小心翼翼挑起那方枕,仿若儿时拆礼物般忐忑。
一枚荷包正面朝下端端正正压在枕下,她心下一喜,伸手将荷包抓了起来,里面果真有干花,干碎的花碎窸窸窣窣碎了个干净。只是将那荷包翻过来,少女的目光便凝固了,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不是出自善舞剑不善女红的她又是出自谁。像是为了寻求什么更进一步的佐证,她急急拆开荷包,将里面的物什一齐倒入掌心,纠缠于琐碎花瓣中,细细的,正是一根红线……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挡不住屋内低低的无尽的呜咽。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Vol.217「裁决」《战争中的一场判决》
作者:夏获无
评论要求: 随意
当索卡尔书记官带着判决书来到我们阵地上的时候,希斯里安同志已在两小时前战死沙场。
战斗结束后我们在小树林旁边给他挖了个坑,将他埋葬进去。他只穿着一件衬衣和一条短裤就下了葬,他的其他衣服虽然破旧,但对我们还有用;我们把他酒壶里最后一点酒洒进坑洞,但留下了酒壶;他的日记,连同夹在其中的两封信,由我代为保管,等到战争结束……唉,若是有机会,我可以想办法将它们都寄出去。然后他就下了葬,一捧捧的泥土盖住了他的脸,他的身体,最后盖成了一个坟包。
最后的最后,本来应该由我说几句悼词,这一直是我的工作,若是老团长还在,他一定会说:“说几句吧,大学生,说几句好听的,让大家记住希斯里安。”
但这一次安德列却抢着要说话。“今早希斯里安和李吵得辣么狠,指定不想听他说话。”安德列操着一口子浓厚的向下口音,“还是我来替他说两句吧。”于是他就自顾自地开始念叨起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悼词,其他人竟也没有反对。
我是和希斯里安吵过架,但这是出于原则性的问题,他痛恨我们的敌人,他对俘虏的态度,对战斗的一些计划有些太极端了,我也痛恨敌人,但他对规矩的藐视的态度实在不应该,这就是我和他的全部分歧。除此之外,我对他没有任何偏见,那些对于希斯里安过去的风言风语,各种批判批评,我是不在意的。悼词本来是一个机会,让我能和他做最后的和解,而我却失去了这个机会。
“……我们会想念希斯里安的。”等到安德列说完,代理团长,二连长皮埃蒙特喊一声“敬礼!”我们大家敬礼完毕,便急匆匆去收拾行装。
眼下整个北部战场都乱成一团,我们团也被打散。现在,我们和山地人、哈西德人还有恩普人并肩作战,我们敌人中既有亚美人和加力奇人,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斯卡人。希斯里安就是被两个斯卡人的斥候打死的,或者说他发现了那些斥候因而遭到了攻击,当我们冲上去把那两个杂种打死的时候,希斯里安已经躺倒在杂草丛里,一发子弹打在他脸上,另一发打进他的胸膛,这些狡猾的东西打得太准,希斯里安在他弥留之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盯着灰暗的天空慢慢咽气。
不管怎么说,既然敌人的斥候在附近出现,说明一坨新的敌人就在附近了,他们很可能在今日傍晚或者今晚向我们这边过来,如果他们没有过来,到了明早就将是我们向他们发起攻击。
索卡尔书记官就是在我们磨刀霍霍的这个当口进入我们的侦察圈的。“没我命令不准开枪。”皮埃蒙特代团长说,不过他手中的枪也没放下,“应该是我们的人”。
远处的人骑着马匹,在看清我们的情况后立刻就疾驰过来。来人是个中年男性,穿着一身军装,虽然风尘仆仆,但相较我们身上的这些破布料,已经称得上十分体面了。
“王国命令!”来人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拿着一封可有标记的图卷,“你们是哪只队伍?你们长官在哪里?巴勃罗·希斯里安在你们队伍里吗?”
“我们是十七军团第二连和山地人第二军团的联合部队。团长和一连长战死了,我是这只队伍的长官。皮埃蒙特。”皮埃蒙特收回枪,上前一步敬礼道,“有什么能为你效劳吗?同志。”
“我是索卡尔书记官。我在找巴勃罗·希斯里安,他在你们的队伍里吗?”索卡尔没有下马,他的马在来回踏步,看样子只要自己的主人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会立马飞奔而去。
“我想是的,他曾经在。”
“什么意思?”
“他战死了,今早。”
索卡尔策马停下,沉默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随后,索卡尔书记官跳下马,落在代理团长面前:“他的尸体在哪里?”
“我们埋了,就在那片树林的另一边。”
“那么,请带我过去,再派几个人过来帮忙。”
“到底怎么了?书记官同志,希斯里安又怎么了吗?”
“我带了了判决书,王国命令。”索卡尔书记官将自己右手卷轴上的印记展示出来,那是代表我们伟大王国的印记。自从二十年前推翻国王以来,“国王命令”变为“王国命令”,国王的权力变成了国民的权力,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但在学校里学过很多。
皮埃蒙特提议道:“应该把全团的人召集过来吗?”
“当然,那样更好。”
在召集过来的十七军团第二连和山地人第二军团的剩余士兵面前,书记官开始执行王国命令,其中第一条,就是要讲巴勃罗·希斯里安同志的尸体重新挖掘出来。
“我收到的命令,在希斯里安面前,本人面前宣读。我所携带的这份判决书,是非常决定性的,将会决定一个人身前身后名誉的。它必须被正确地被宣读。”
希斯里安的尸体很快被从墓穴中抬出来,他看起来还是和几个小时前一样,或许更糟了,那些之前盖在他身上的泥沙很多还粘在他的衣服上、皮肤上,他脸上那个被打破的口子里也填进去许多泥土,和他被打掉的牙齿混在一起。他仍是之前的那样子,以非常可怖的样子从墓穴中被抬出来。
索卡尔书记官站在尸体躺倒的位置前面,开始宣读他的文件:“巴勃罗·希斯里安同志,前第十二军团副团长,在一个月前的斑驳平原的会战后,被指控有临阵脱逃、违抗上级命令等多项罪名,因情况复杂,暂时处于卸除军衔、职务。经调查研究,大部分罪名指控皆不属实,因此撤销对其所受十一项罪名指控,对于其所犯少数罪状,考虑到当时情况与此时当事人状况,相关惩罚也可延后,并恢复其军衔。”
书记官从口袋里取出另一封令状:“其实我还带来了一封委任状,希望希斯里安同志能单人第三军团的参谋长职务。现在,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地上,把希斯里安抬到上面,用外套裹住。兰卡中尉贡献了他的一条裤子,我们把希斯里安打理了一番,把他摆得和他站军姿时一样整肃。
最后,全团士兵带着和上午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将希斯里安送回墓穴中,我在他脸上盖上一块布块,书记官最后将那封判决书放在他胸口的弹痕上。看着一捧捧的泥土盖住了他的脸,他的身体,最后盖成了一个坟包。
“敬礼!”
皮埃蒙特代理团长环视一周,看向了我:“李,请你为希斯里安同志致悼词。”
END
写于2023.4.25
本月没有滑铲,耶~~~
*如果艾利亚斯确实是只猫……?
*一个本应在愚人节发布的玩梗段子。并没有征得任何出场角色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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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赛迪亚斯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法和有毛的生物和平共处。尤其是当他发现,那只猫昨晚还蹭着妹妹的半边枕头安然沉睡,今天一早就若无其事趴在了他未婚妻的胸口,脊背起伏用鼻腔哼鸣奏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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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迪亚斯从鬓角摘下一根金白的毛发,面无表情地捻紧指尖。
他认为自己足够心平气和,没有追根溯源地拎起罪魁祸首的后颈皮,而仅仅只是抿唇,吹气,将这根毛销毁在下水口的行为也堪称绅士。至少他罐装的发蜡暂时未受污染,贝壳和檀木雕磨的平梳光亮油滑,文明与秩序残存在私密的个人空间里——这两件事维系着他的精神状态,让他仍然能够保持呼吸平顺,双手稳定。
他握住剃须刀,在脸颊两侧均匀抹上泡沫,享受晨间静谧的自然光照,鉴赏着镜中自己即将重新变得干净优质的脸;两分钟后放下了刀柄,被奇异的瘙痒感催促,无法再忽视近在脸侧的,如幻听般的沙沙嗡鸣,沉默地摸索耳洞,从里面掏出了另一根金色的毛。
够了。始终克制地紧捏住的拳头砸在了盥洗台上。他忍耐的足够久了,已经彻底、完全,从头到尾地受够了。在他井然有序的生活被可怕的毛绒生物入侵,被尖爪撕成碎屑,毁灭的荡然无存,就像那条委顿在主卧墙角的曾经是豪华窗帘的东西一样——在这之前,必须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
“起来,珀加萨。你——和你的猫,你们两个一起,就今天,必须滚出我的房子!”
“可它还只是个孩子!”
即使赛迪亚斯已做好充沛的心理准备,打定主意不去质疑为什么这姑娘能安然卧睡在哥嫂的双人床正中间,呈大字状躺平,而弗琳娜本人甚至都不在——珀加萨连眼睛也没睁开就条件反射般大声驳斥的行为,也实在是让他无言以对了。
“我亲爱的小妹妹,也许你那装满了垃……我是说,没那么有用的天马行空的构思的大脑,匀不出一点空间用来记忆真正有价值的情报,那么我不介意作为你的兄长而提供友善的帮助,譬如再次向你申明——这只猫已经两岁半了!”
他直到听见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那有多歇斯底里。
利用着那种半真半假的绝望,也可能没有多少伪饰的成分……因为他刚开口就已清晰地注意到,混在珀加萨黑白相间的鬓发里的金色。如果不是那只该死的猫留下的,显然就只能来自他妻子的毛囊。很难说哪种答案会让他压抑的怒火沸腾的更快一些,而货真价实的绝望已经兀自蔓延,充溢了他质问的口吻。
“也就是说,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它已经20多了!比你还大点!你明白吗,珀加萨?它早就已经成年了,该独立了,需要离开种群独自生活,为它的一切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况且——它是一只公猫!没有阉——割的公猫!我不允许我的家里出现这样一只教养缺失的雄性生……”
“噢!天哪!赛迪,抱歉打断你,但我实在太感动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关注艾利亚斯,对他的年纪和生理健康状况都了如指掌……”
“我不是在关……算了。我只是想问一声,珀加萨,你准备什么时候带着你的毛绒玩具滚出……至少去麻瓜的医院做个绝育手术?”
他真的不应当大声吼出那个单词的。
即使弗琳娜不在近前,她依旧有可能正在路过那亵渎的音节恰巧能够抵达的某处墙根。
只是一只猫而已——无论如何,只是一个来自愚蠢的胞妹的,第无数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成熟如他其实根本没必要冒此风险,吐出那或许会将他一息尚存的上流社会形象彻底毁去的词汇。
况且,但凡他还保留着少许譬如面前流露出深受感动的神色的女孩的 确 是 个刚成年不久的人类女性的意识,他就绝不应该冒失地伸出手,试图在逼问她的同时掸走粘在她睡衣领口的碍眼毛发。
在赛迪亚斯重新作出任何理性决策前,珀加萨已悠悠地醒过来,半睁的金眸表面留存着缱绻的水雾——真难想象她是怎么用梦呓接连应对了两轮对话的!那双平时也总倦懒地眯细的眼,真诚地捕捉到了男人面部的挣扎与懊恼。
她忽然起身,用力地握住了赛迪亚斯正要抽离的手,动作之灵敏,反应之迅速,对一个刚睡醒的人来说显得相当不可思议。
“赛迪!别担心,你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比我更关心它,在本月度的宠爱猫猫大竞赛中先行一步,取得了如此显著的优势……不过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在照顾艾利亚斯这方面我也有着长足的经验,远远超过任何其他人!”
她跃跃欲试地说:“来吧,我做好准备迎接挑战了!快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招数?接下来是要我洗耳聆听你默默付出的爱将如何被兑现成计划?请我欣赏你为艾利亚斯亲手缝制的美妙柔软的衣物,炫耀自己的体贴用心,和高档审美?呵,我早已猜到了……”
“……”
赛迪亚斯立即理解了这事儿说不通。从小到大他就没成功和珀加萨沟通过几次。
他的小妹妹陷在自己一往无前的逻辑里,认为太阳理所当然该绕着地球旋转——因为她显然必须得是全宇宙的中心。如果那颗恒星竟然没有如她所想般行动,一定是她以外的什么地方出错了。她会找出来,将其修正,哪怕要花半辈子的时间——直到太阳感念恩德,回归正确的轨迹。也许还会顺便为它改个更加富有珀加萨色彩的名讳,比如,呃,“珀加萨的狂热”?
这套钢铁般的逻辑面对眼前毛绒绒的纷争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赛迪亚斯有充足的自信“说服”她保持沉默——即使是海利伊特斯,也不会把这种情况下的锁舌咒审判为黑魔法的——但对于矫正她自鸣得意的思路,已是从很早前起就没有半分期望了。
“行,好吧——没问题。”
最终他宽容地说。
所有在霎那间波谲起伏,跨越多年相处的时光而收束为一的思绪,终结于一弯千锤百炼的假笑。
“你说得对,我会自己动手的。它在哪儿呢?让我好好照顾它吧。我真是太想要获得由你和我的妻子亲手颁发的最爱小猫咪奖章了。”
那么猫——艾利亚斯究竟在哪儿呢?
海利伊特斯别栋的庭园花草繁茂,弗琳娜陆续栽培进来的神奇植物,和那些符合赛迪亚斯审美的观赏性花卉,共同沐着朝阳清透的光辉,在风中欣欣向荣地翻涌摇曳,一派岁月静好。
花园的女主人坐在月牙白的躺椅里,膝头伏盖着金灿灿的毛团,在那有节奏的起伏着的肚皮,所传递的让人心软如泥的温暖中安睡。半梦半醒间,依稀听见宅邸深处窸窸窣窣的动静,即使隐有器皿打落,布料拖行,也只当兄妹寻常的交互,着实懒得动弹。
没过一会儿,这场惊动晨梦的争端——其中之一的主角就哐的拉开了通往走廊的门,气势汹汹,神情严峻,搜寻着什么违禁物品般不断地左顾右盼,又在视线与中庭里田园油画般祥和的风景交汇时,忽然一下软化了浑身竖直的尖刺。
他捧在心头的姑娘双目并拢,睫毛微颤,甜美可爱的脸颊浮着日晕的光斑,窝在椅子里安然小憩,被吵醒了也只是好声好气地抱怨:“赛迪,拜托……轻一点。你平时可是个温柔的人呀?瞧,你都吵到小艾利亚斯睡觉了。”
她的覆有薄茧,却柔软有力的手搭靠在猫咪金白色的背脊,如同揉搓着一条新烘制的全麦面包,安抚般的轻轻顺毛捋动。
“别怕,宝贝。他只是有时看起来凶恶……而心是好的。我相信他不是故意要来打搅你,更不会想要伤害你。”
“弗琳娜……”
赛迪亚斯谨慎地开口,将腹中酝酿好的台词再三审阅,用更文雅、隐晦,绝对彬彬有礼,不含有任何冒犯或诱导含义的方式慢慢地呈递。
“我想和你谈谈。嗯……你知道的,我的妹妹在饲养宠物这方面恐怕有些想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的性格不适合养宠物,事实上她把自己的几只鸟照顾的很好……我也没有进行指责的意思,单纯只是希望你们,还有那只猫,都有机会获得品质更高的同居生活。”
接下来,他顺其自然建议,至少她们该在合适的年龄给猫绝育,并陈述此类行为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然而,当他再次提及“手术”这个麻瓜单词,避重就轻地解释它的真实含义,他立即就注意到——弗琳娜正在用一种看待世界上最残忍、最不可理喻的生物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宛如面前站着的其实是一只巨魔,而她直到此时此刻才有所觉察。
“……但是,即使绝育手术有着上述的诸多优势,我仍然认为猫自身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毕竟这是它的身体。在一切之外我们当然应该无比地尊重它的想法。我们不用急着做出决定,可以求助于懂得猫的语言的专家,听一听它的声音再说。”
在他机灵的话锋一转后,那种冰冷的被端详感也瞬间消失了。弗琳娜咯咯笑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赛迪,你还是决定今天不出门了?太好了。我就说没必要这么着急,周末还要去为了工作奔忙,多累人啊。留在家里多好呀。我多想能和你多待一会儿。”
她站起来,吻了吻赛迪亚斯的侧脸,轻盈地提起棉布裙摆,单手托住睡熟的猫,穿过摇动的芳草走到门口,又特地回头朝他一笑,苹果般的脸颊染着健康活泼的嫣红。阳光洒落在亮晶晶的眼睛里,却敌不过更加耀眼的,那无比澄明坦荡的爱意。
“怎么了,还要等我请你过来吗?”她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回应谁未曾说出口的隐蔽的委屈。“亲爱的,我在等你呢。比起我,你倒更在意珀加萨的猫?”
“你是对的,弗琳娜。只有傻瓜才会看到自己妻子睡在洒满花园的晨曦里……却还在想着向她抱怨一只无关紧要的动物。”
赛迪亚斯喃喃自语,凑近与她并排而行,低头嗅闻着她颈间阳光烘烤出的,棉麻织物、白糖与草叶混杂而成的清香,正在考虑是立即热烈地吻回去,还是趁势揽住她的肩膀,询问是否能够掠过点心的环节,就这么直接搂她回房。
他们对视并且微笑,细声地交换只言片语,好像稍大的音量就会惊扰到这幸福的结界,来到楼梯转角处默契地停滞,任由婚姻生活也未能腐化的甜蜜在寂静的空气里增殖。
忽然,就在这恰到好处的氛围里,有什么漆黑的东西从二楼径直飞了下来。
那团东西避让开了弗琳娜,却把同样近在咫尺的赛迪亚斯精准地狠狠撞倒在地,自己也受了反作用力,乌黑杂乱的长发哗然一下洒在空中,勾绘出熟悉的叫人头痛的轮廓——这大概也许,必须只能是消失了有一阵子的珀加萨。她压根儿不可能独自安静多久,暂时的消停也只是在筹划更加混沌的未来,赛迪亚斯本该早有预料的。
黑发的姑娘骑坐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对当下环境的自觉,也不曾稍微感到尴尬,只是怀揣着那种必要第一时间找到最亲近的人,与他们分享心事的兴奋,大声宣布道:
“我刚刚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将可以打破你对最爱小猫咪奖的垄断记录,颤抖吧,赛迪!因为我要从你家带走它,在我的公寓里独占它整整一星期!在下个周末到来之前你都看不到它了,连一根猫毛都不可能享有,更别说它那独特的沉静的鼾声!”
“……嗯。啊。……好啊。”
赛迪亚斯躺在地上,目无波澜地看着天花板,品鉴着自己平淡的像是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语气。
但至少弗琳娜——抱着那只身为事件中心,却始终不发一语的猫的弗琳娜,嘴巴圆圆地张成一个字母O的样子足够可爱。他目前也不想去考虑,她紧张地朝地面伸出的手,是留给他还是珀加萨的。
“你赢了。太好了!恭喜你啊,珀加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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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暗耻骗局从你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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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会有夏日祭,每年都会有烟火可看,但每年的烟火又都是不一样的。
五岁的烟花、十岁的烟花、十五岁的烟花……还有现在,常蓝灯久里十七岁时将会看见的烟花。夜色降临前,她追赶着日落,悉心打扮自己,把又长又卷的黑发仔细盘好,插上白花点缀的长钗,只留下两侧俏皮的长鬓角垂落。
少女还换上一身新买不久的浴衣,色素寡淡,在黑夜中尤其显眼;旧的浴衣早已不合常蓝灯久里如今发育良好的身材,她只能买一套新的,幸好是自己喜欢的款式。之后常蓝灯久里也亲手替自己束好腰封,系上挂饰,最终,在镜子前转一圈,朝镜中人扬起略微羞涩的笑容。
像这样的事情,姑娘们应该会由自己的母亲帮忙打理,只是……常蓝灯久里摇摇头,提过早已收拾好的小包包,木屐踩在黑影铺出的水泥路上,哒、哒、哒,往前走去。
夏日祭将会维持一整天,入夜前,阿见弥流耶已经站在捞金鱼的摊位前等人。眼看旁边路人陆续等到了自己的朋友,他的小青梅却还是不见踪影,阿见弥说实在的有点着急,生怕常蓝灯久里路上遇到什么麻烦,幸好赶在他出发亲自接人前一刻,黑卷发的漂亮姑娘总算姗姗来迟。
看来是因为木屐实在不方便赶路。
“抱、抱歉……流耶,等很久了吗?”同样换了一身浴衣的少年箭步走到气吁吁的常蓝灯久里前,她略带歉意低头,好像已经变成二人每次约出来玩时的固定开场白,在小姑娘问完这一句后,阿见弥流耶也回以说不厌烦的台词。
“没有哦,我也是刚到。”黑发少年嘴角扬起,他的笑容一直都是软乎乎的,褪不去的婴儿肥在阿见弥流耶脸上流转,让常蓝灯久里萌生一丝伸手掐掐看的冲动——于是小姑娘真伸出两只手指夹住白皙的脸颊了,她的动作完全快于她的理性压制,也让常蓝灯久里比起被掐的少年更要受惊。
阿见弥流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小青梅已经连忙撤回手,轻轻遮掩局促的神情。“呀!对、对不起!!”碧蓝的眸尴尬来回溜转,常蓝灯久里很是不好意思,又不敢看对方神色,又担心阿见弥因此生气,眼皮不断眨动,很快一眶泪水充盈欲落。
任谁看了这样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哪里还来脾气生。
“没事啦。”少年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想要守护的女孩生气呢,阿见弥流耶失笑,伸手拉开常蓝灯久里羞愧的手腕,像每年以来的文化祭烟火大会那样,拖着姑娘的手往前走。
“走吧!”
在这之后,笛声自烟花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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